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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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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到了姜嘉月和顧清瑤約定的日子,顧清瑤早早便推著她家大哥哥到了姜家門前侯著。

看著顧清瑤眼巴巴望著姜府大門,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顧清遠忍不住無奈地搖了搖頭。

明明該忐忑不安的是他,倒不曾想瑤兒比他還要緊張。

正想著,姜府門前走出一大一小兩個少女。

大的似空谷幽蘭,蓮步輕移間衣袖飄飛。

小的如冬日暖陽,一顰一笑間自帶輕靈之氣。

一見來人,顧清瑤去跑上前去抱住姜嘉月的胳膊,笑瞇瞇地向許靜儀問好。

一轉頭,就見她家大哥哥還呆楞在原地,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家大哥哥當真是個榆木腦袋,連該怎麽討好靜儀姐姐都不知道。

顧清瑤清嗓咳嗽了聲,對著顧清遠瘋狂眨眼暗示道:“大哥哥,你楞在那兒幹嘛,還不快些過來。”

聞言,顧清遠像是如夢初醒般立馬反應過來,幾步走上前來對著姜嘉月和許靜儀問著好:“嘉月妹妹安,許娘子安。”

說完,碰觸到許靜儀的眼神,顧清遠才像是想起了手中提著的木盒,連忙提起來,遞給兩人身後的婢女:“這是南記新出的糕點,給嘉月妹妹和許娘子路上嘗個鮮。”

姜嘉月探頭望去,見木盒上貼著的南記二字,拉長了聲音打趣著顧清遠:“南記啊~我可是記得顧家到南記,一來一去便要一個多時辰,清遠哥哥真是有心了。”

顧清瑤抱著姜嘉月的胳膊,笑嘻嘻地補道:“這可是我家大哥哥一早特意去給月兒和許姐姐買的。”

說是月兒和許姐姐,眼睛卻不時地看向許靜儀,直把她看得羞紅。

許靜儀又怎麽不知道兩個小家夥話中之意,羞紅著臉對顧清遠道了聲謝:“那便謝過顧郎君了。”

說完,便轉過頭嗔視著兩個小家夥道:“還不快些上馬車,外面天寒地凍的,可別凍著了。”

話落,還不等兩個小家夥說話,她便逃似地上了馬車。

身後,姜嘉月和顧清瑤悄悄對視了一眼,捂著嘴竊笑著。

馬車上,姜嘉月跟顧清瑤窩在一起,小聲說著顧清遠適才的表現。

“清遠哥哥這般鐘靈毓秀的人,剛剛卻楞頭呆腦的,哎~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姜嘉月故意不看許靜儀打趣道。

顧清瑤也跟著搖頭晃腦感嘆了起來:“哎~誰知道呢。”

許靜儀被兩個小家夥打趣得羞紅了臉,掀開一旁的紗簾想要透透氣。

剛打開,便見一旁騎著馬的顧清遠轉頭向她望來,目光溫柔而又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情意。

許靜儀還沒透上幾口氣,便又馬上關上了紗簾,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這一幕又是惹得姜嘉月和顧清瑤兩人眨眼相視,暗自偷笑。

一路上風平浪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一處空置的店鋪。

顧清遠利落地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將韁繩遞給一旁的小廝,看著眼前顯得有些破落的店鋪挑了挑眉,不解問道:“此處地段偏僻,為何要挑在此處?”

聞言,姜嘉月和顧清瑤相識一笑,丟下了一句:“我和清瑤先去裏邊瞧瞧,便讓靜儀姐姐給清遠哥哥解答吧。”

說完,兩個小姑娘就牽著手一溜煙地跑進了店鋪中,只留下外面一對郎情妾意的才子佳人。

在馬車上早已調整好情緒的許靜儀,此刻臉頰上的緋紅微微褪去,只餘下一絲紅暈,襯得整個人明艷動人。

許靜儀帶著顧清遠向店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解釋著:“我與嘉月想著,蒼州戰況焦灼,絕非一時能夠結束。但如今寒冬將至,蒼州的士兵們怕是不好過,我們便想著做些什麽。恰好宋伯母給我們的鋪子中有布莊和米莊,我們便想著在這開一家成衣鋪,聘請城外流民中擅針線的婦人來縫制冬衣,連著米糧一起運往蒼州。既解決了流民中部分人的生計問題,又能為蒼州盡一份力。”

顧清遠聽後,並沒有急著說些什麽,而是仔細想了想,問道:“這樣花銷極大,你們又如何撐得住?”

許靜儀笑了笑,繼續說道:“成衣鋪亦會為達官貴人們縫制衣物,只需將價格稍擡高些,我們便有了銀子去購買布料和米糧,錢在三家鋪子中流轉,便是一直在我們手中,只不過少賺些罷了。”

顧清遠聞言搖頭笑了笑,又接著問著許靜儀:“你們又如何能保證那些達官貴人會來買你們的成衣,又是否會接受你們的價格?再者,萬一其他商賈如法炮制,你們又該當如何?”

許靜儀捂唇笑了笑,只吐出一句話:“我們賣的不只是衣物,更是善名。”

說完,許靜儀便不再多說,而顧清遠也明白了她話中未盡之意。

達官貴人們向來看中臉面名聲,多花些銀子便可換來一個善名的交易,他們自是願意去做。

若是他沒有猜錯,或許她們還會利用郡主在世家大婦中的威望,引得那些夫人為了自家郎君的前程心甘情願地來她們這購買衣物。

只要郡主只認這一家,其他商賈再怎麽如法炮制,也終歸是比不得。

想清楚的顧清遠佩服地對許靜儀作了個輯,敬佩道:“此舉堪稱大義,實在是令顧某敬佩不已。”

許靜儀笑得溫靜,坦然接受了這一禮,展眉道:“商亦有道。”

兩人說完,那邊姜嘉月和顧清瑤也差不多逛完了整間店鋪,走到了許靜儀身邊。

“月兒和清瑤覺得如何?”許靜儀柔聲問道。

姜嘉月最後又掃視了眼,回道:“此處空間寬敞,又因地處偏僻,價格極低,倒是不錯。我剛剛與清瑤看了看,店中亦可進行些改造,我覺得這地方倒是不錯,靜儀姐姐覺得如何?”

許靜儀一邊揮手招來店主,一邊笑著回道:“我也覺得不錯,那便定下此處。”

定下轉讓契約後,一行人離開了此處,馬車向著熱鬧的街市駛去。

姜嘉月三人本安安穩穩地坐在馬車上,卻聽見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而後馬車便突然顛簸了起來。

許靜儀立馬掀開紗簾,看向一旁的顧清遠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顧清遠還沒來得及回她,馬兒便發狂地向前跑去,將車夫狠狠甩下。

馬車內,姜嘉月一只手緊緊抓著窗沿,穩住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緊緊握著身旁顧清瑤的手。

不行,如果沒有人能夠控制住發狂的馬兒的話,她們三個人怕是危險了。

但是此處身處鬧市,來往之人大多是些不會武功之人,顧家哥哥又被甩在了身後,怕是沒有人能制住這馬兒了。

姜嘉月閉上眼,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心中掙紮著。

但很快,她就睜開眼,堅定地拉著顧清瑤的手放在了適才她抓著的窗沿上。

待看見她抓緊了,便搖晃著向外爬去,囑咐她們道:“你們抓緊了,我出去制住馬兒。”

顧清瑤聞言,瞳孔猛縮,一把抓住姜嘉月的手,不讓她出去:“你瘋了?我不許你去。”

連許靜儀也不讚同地看著她,安慰著兩人道:“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法子。”

姜嘉月看向兩人,掙開了顧清瑤的手,目光堅定道:“我跟著秋月學過些武,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便彎身出了馬車,試探地去抓著落下的韁繩。

馬車內,許靜儀和顧清瑤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姜嘉月動作,生怕自己發出聲來就驚擾了馬兒。

終於,姜嘉月抓住了韁繩,但不管他怎麽拉緊韁繩,都不能讓馬兒停下。

突然間,姜嘉月看見拉著馬車的馬兒身上裝著把匕首,便狠下心坐到馬背上,拿起匕首割斷了身後的繩索。

拉著馬車的繩索斷了,身後的馬車突然停下,只有姜嘉月手中拉著韁繩,被身下發狂的馬兒帶著跑。

她跟秋月也不過是學了個皮毛,這樣的情況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可是她一個人受傷,總好比三個人都生死難料。

姜嘉月眼睛死死閉上,苦中作樂地想著,還好靜儀姐姐和清瑤能夠平安無事。

街市的盡頭,馬車上的姜懷之聽見成群的馬蹄聲,掀開身旁的珠簾向外望了眼。

只見得一面色冷峻的男子帶著手下在街市上橫沖直撞,惹得百姓連連避讓,生怕被馬蹄踐踏。

見狀,姜懷之皺了皺眉,放下珠簾,傾身掀開了車帷,向一行人駛過的方向看去,卻陡然看到了一張深深印在他腦海中的容顏。

不等馬夫問他可要停下,姜懷之便縱身跳下了馬車,向姜嘉月跑去。

馬車內,一個少年若有所思地看著姜懷之的身影,轉頭問向身旁一個病弱的少年:“輕舟,你我何時見過這位姜郎君這般著急的樣子?”

被喚做輕舟的病弱少年收回看向馬車外的眼神,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到底是人命關天之事。”

說完,病弱少年吩咐馬夫道:“去謝原那兒將我的藥箱拿來。”

馬夫示意身後的車隊停下,轉身跳下馬車,去身後的車隊中取少年所要之物。

馬背上,被發狂的馬帶著一直狂奔的姜嘉月閉著眼,等著什麽時候自己被顛下馬去。

但沒等到她摔倒下去,她便感覺到有人翻身上了馬。

姜嘉月扭頭望去,卻看見了一張她牽掛許久的臉。

姜嘉月一把抱住身後的男人,埋頭哭著喊了聲:“爹爹!”

是爹爹!是爹爹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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