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曉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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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曉心意
虞知月這次和莫天亞去C市考察項目很順利，再加上虞知月有意加快行程，原定七天的行程，五天就結束了。
莫天亞坐在車上看著一掠而過的A市夜色，問身邊在看手機的虞知月：“Moon，你明天難道有通告嗎？”
“沒有啊，怎麽這麽問？”虞知月手指滑動屏幕，回覆幾個人的消息。
莫天亞露出思索地神情道：“我和你出去考察項目那麽多次，這是第一次感覺你很著急回來。”
虞知月回消息的手一頓，“有嗎？”
“有。”莫天亞很肯定地說。
“我只是不習慣——”後面的話沒說完，虞知月停住了，因為那一瞬間她腦海裏竟然閃過的是裴槐的臉。
她覺得C市好冷，酒店裏開了空調也總覺得哪裏不舒服，早上起來沒有人會對她說早上好，晚上睡覺也沒有和她說晚安，每每這個時候就會想到阿槐。
阿槐在微信消息裏很乖，會和她說每天都做了什麽，也會問她在做什麽，會問她行程順利嗎，也會叮囑她按時吃飯。就算很久才回他，他也一點都不生氣，偶爾會說表格數據好難，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她說的是後天回去，裴槐就會發一個小狗轉圈的表情圖說好的。
真的又乖又貼心。
莫天亞等了半天沒等到虞知月後面的話，他側過頭去看虞知月，看見她眼中映著城市霓虹，面上一幅神飛天外的模樣。
這個表情他眼熟，這是想念家人了。
他識趣地把頭轉回來，不再多問。
深夜十二點，虞知月到家，她不欲吵醒裴槐，只開了客廳的小燈，才踏出玄關，就聽見客廳傳來裴槐警惕淩厲的聲音：“是誰？”
“是我。”虞知月轉過身看向客廳，本以為阿槐還沒睡，可驚訝地發現裴槐的枕頭和被子都在沙發上，這明顯是睡在沙發了。
“阿槐，你怎麽睡在客廳？”
裴槐看著站在玄關的虞知月，一時有些沒回過神，知知回來了？是在做夢嗎？
待虞知月走近了些，裴槐才意識到虞知月真的回來了。
“我……姐姐，姐姐怎麽……姐姐吃飯了嗎……我……”裴槐話語混亂，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他不知道虞知月怎麽深夜回來了，又怕虞知月還沒吃飯，一只腿已經下地，要去穿拖鞋給虞知月做夜宵。
虞知月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看到茶幾上的幾份文件，輕聲道：“我不餓，打擾你睡覺了吧，你忙太晚沒回房間嗎？”
“呃……恩……”裴槐眼眸閃爍了一下，避開虞知月的眼神應下，隨即他想到更讓他心慌的一件事，虞知月走後，他晚上睡不著，只能縮在沙發上感受虞知月淺淡的氣息。
當目光看到客廳裝飾架上虞知月沒帶走的圍巾時，就鬼迷心竅地把它拿到了自己身邊，一連幾個晚上，他都是抱著虞知月的圍巾在沙發上睡覺，本想著在她回來之前，把圍巾洗幹凈放好，可沒想到，虞知月竟然提前回來了……
“我的圍巾怎麽在這？”虞知月本想讓裴槐再睡，可眼睛一掃，卻看見枕頭旁邊她的一條棕綠色圍巾。
被發現了！
如果此時燈光明亮，虞知月一定能看到裴槐通紅的耳根和做賊心虛的神情。
裴槐幾乎想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沒做過這麽羞恥的事情，拿著女子的貼身飾物放在枕邊睡覺，還被發現了。
裴槐手指曲了曲，碰到手邊毛茸茸的小熊，立刻拿在手裏，眼眸飄忽不定道：“是，是給小熊蓋的。”
虞知月這才看到他手邊還有一只毛茸茸的長耳朵小棕熊，她之前也看到過裴槐給這些小熊蓋被子，不疑有他，忍不住誇道：“你真可愛。”
於是裴槐靠著這四個字，飄飄乎一整晚好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要不是看見玄關的鞋，他都懷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看到枕邊蓋著圍巾被子的小熊，裴槐瞥了一眼虞知月的房門方向，臉紅地把圍巾陽臺洗衣處去洗幹凈，然後放進烘幹機裏。
一切做完後，他又匆匆去廚房準備早飯。
知知回來了！
裴槐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虞知月起床洗漱後，坐在餐桌吃到裴槐給她做的早餐，感覺一下子就舒服了。
“還是在家裏好。”她這樣感嘆著。
家。這又是一個讓裴槐很高興的字眼。
虞知月原本看著裴槐的笑，自己也覺得高興，但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裴槐也註意到虞知月的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他心下慌亂，手指摸著臉上，“姐姐，我臉上有什麽嗎？”
虞知月的眼神越發嚴肅，她慢慢靠近裴槐。
裴槐一只手緊張地攥著衣擺，也不敢躲。
“阿槐，你是不是瘦了？”虞知月剛才隔著距離看還不太明顯，湊近了看，很明顯能看到他臉頰兩邊的肉少了，下頜骨線條十分明顯。
裴槐的心像被人猛然一提，又忽地一松，他磕磕絆絆道：“有、有嗎？”
看完臉，又去看他身上，感覺衣服都大了，虞知月篤定地點頭：“恩，你肯定瘦了，公司很忙嗎？沒有按時吃飯嗎？我才走幾天，你怎麽看著就瘦一圈了？”
虞知月的關心在裴槐看來就是最滋養不過的玉露，他睫毛翕動，面上再柔弱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人吃飯，就吃得很少……”
虞知月很不認可：“這怎麽行，本來你就身體就不好，這幾天得好好吃飯！”
裴槐急急地澄清：“我身體很好的！我身體沒有不好……”
他擔心自己因為心臟病的原因被虞知月嫌棄。
虞知月稍微詫異他的重點怎麽偏了，“身體好不好都得好好吃飯，就從這頓開始吧，再吃兩個蒸餃吧。”
裴槐看著碗裏虞知月給他夾的蒸餃，心裏泛起絲絲縷縷的甜蜜，“恩……我會好好吃飯的。”
裴槐的好心情到第二天下午，看見虞知月化妝時戛然而止。
中午吃完飯，虞知月就去房間裏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沙發上化妝。
這很不尋常，據他所知，虞知月最近兩天沒有通告，就算有通告，也極少在家裏就化妝，一般是到地方，有專門的化妝師為她化妝。
她穿著也並不正式，純色毛呢大衣配牛仔褲，還有一條格紋圍巾，是很休閑隨意的穿著，她不是去通告，也不是去參加什麽會議，這只能是個私人的約會。
裴槐心裏晴轉陰，他試探地問道：“姐姐，下午要去哪？”
“去見個朋友，晚上……”虞知月本想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但一想到裴槐一個人說不定就不好好吃飯了，“晚上不一定回來吃飯，你自己在家得按時吃飯。”
去見朋友……晚上還不回來吃飯……
裴槐心裏下起酸雨，吱哇地腐蝕他的心。
“是很重要的朋友嗎？我認識嗎？”裴槐強壓酸澀地詢問。
“不算很重要，你沒見過，下次吧，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虞知月對著鏡子補口紅。
不要！他才不想認識！裴槐默默無聲地炸起了毛。
他恨不得在虞知月身上留個什麽標記，讓別人不許覬覦她，可是，他自己都還不屬於她。
裴槐眼眶酸酸漲漲的，虞知月卻無所察覺地要去玄關穿鞋準備出門了。
“姐姐，晚上回來嗎？”他急急走上前兩步問道，很緊張，很忐忑。
“回啊，我沒有在外面過夜的愛好，你記得晚上好好吃飯！”說話間，虞知月已經打開門了，“好啦，我走啦。”
“姐姐……再見。”
話音落下，大門被關上，裴槐看著緊閉的大門楞楞地出神。
他想拉住虞知月，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去見那什麽所謂的朋友，裴槐眼睛眨了眨，很快，他想到什麽一般，拿過外套，也急匆匆地出門了。
只是去看看而已，他只是有點好奇。他這樣想。
……
虞知月今天確實是去約會的，虞昭風給她介紹了個剛回國的年輕海歸博士，據說人很謙和，也早就對家裏說了自己打算丁克。
這倒是挺符合虞知月的要求。
他們約在了一家書屋咖啡廳見面，虞知月是踩著點到的，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咖啡廳一角正在看書的男人，和她看到的照片長得一樣。
是個文質彬彬自帶書卷氣的男人。
虞知月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陸成擡眼看到了她，眼眸中是毫不掩飾地驚艷，微笑地誇讚道：“你比照片更好看。”
“謝謝。”虞知月也朝他客氣地笑。
下午的陽光很好，虞知月和陸成在咖啡廳有一下沒一下的聊了很久。
無趣。
這是虞知月最直觀的感受。
陸成確實很不錯，但與其說不錯，不如說是學術性的溫馴，後天的，浮於表面的，刻意的溫馴。
要是之前，虞知月可能還有心情和他處兩天，可是現在卻覺得和他相處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幫阿槐看看報表來得輕松。
一想到阿槐，虞知月的思維就止不住的發散，晚上阿槐會好好吃飯嗎？
說起來，一下午，阿槐都沒發消息給她，阿槐在做什麽？
“虞小姐？”
虞知月回過神，“怎麽？”
“你好像已經有了心儀對象。”陸成眼中的遺憾溢於言表。
“怎麽會……”虞知月下意識想反駁，可陸成將手機反轉，一張他剛剛拍攝的照片映入虞知月的眼簾。
是她的臉，手指拿著咖啡湯匙，心不在焉。
“也許我表述的不準確，但不可否認，你剛才在想念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我傾向是人。”陸成直白地說道。
虞知月聽了陸成的話，單手托腮認真思考了一下，她不是個喜歡自己騙自己的人，要說她對阿槐毫無感情，那不可能。
可是，這份感情是喜歡嗎？
她不確定，她只知道和阿槐在一起最舒服。
看見她的神情，陸成淡淡遺憾道：“突然有點後悔說出來了，不然，或許我們還能有一個美好的晚餐。”
“不。”虞知月搖頭，“你即便不說，我們也沒有美好的晚餐。”
陸成沒想到她這樣直接，很快恢覆了溫和的神情：“還是很高興與你的見面。”
“我也是。”
……
拒絕了陸成送她回去的提議，虞知月打了輛車，坐上車她發消息給裴槐，【你在家有好好吃飯嗎？】
六點十五，太陽已經落山了，沒開燈的客廳有些暗，只有窗戶透進來一些外面的光。
裴槐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手機屏幕也亮了。
僵坐在沙發上裴槐聽到這個提示音回過神，這是他給知知特別設置的提示音。
他拿過手機，看到虞知月的消息，內心酸澀又刺痛，他一筆一劃地在手機上寫字回覆消息：【有的。小狗乖巧.jpg】
回完消息，裴槐嗚咽著蜷縮成一團，腦海裏全都是虞知月在咖啡廳和陌生男人相視一笑的畫面。
淚珠從眼角溢出，裴槐蜷縮的身體在發抖，他在害怕。
餘光掃到手機旁邊的水果刀，一個大膽的念頭止不住的竄上來。
如果，他受傷了，知知會天天陪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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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亞坐在車上看著一掠而過的A市夜色，問身邊在看手機的虞知月：“Moon，你明天難道有通告嗎？”
“沒有啊，怎麽這麽問？”虞知月手指滑動屏幕，回覆幾個人的消息。
莫天亞露出思索地神情道：“我和你出去考察項目那麽多次，這是第一次感覺你很著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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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天亞很肯定地說。
“我只是不習慣——”後面的話沒說完，虞知月停住了，因為那一瞬間她腦海裏竟然閃過的是裴槐的臉。
她覺得C市好冷，酒店裏開了空調也總覺得哪裏不舒服，早上起來沒有人會對她說早上好，晚上睡覺也沒有和她說晚安，每每這個時候就會想到阿槐。
阿槐在微信消息裏很乖，會和她說每天都做了什麽，也會問她在做什麽，會問她行程順利嗎，也會叮囑她按時吃飯。就算很久才回他，他也一點都不生氣，偶爾會說表格數據好難，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她說的是後天回去，裴槐就會發一個小狗轉圈的表情圖說好的。
真的又乖又貼心。
莫天亞等了半天沒等到虞知月後面的話，他側過頭去看虞知月，看見她眼中映著城市霓虹，面上一幅神飛天外的模樣。
這個表情他眼熟，這是想念家人了。
他識趣地把頭轉回來，不再多問。
深夜十二點，虞知月到家，她不欲吵醒裴槐，只開了客廳的小燈，才踏出玄關，就聽見客廳傳來裴槐警惕淩厲的聲音：“是誰？”
“是我。”虞知月轉過身看向客廳，本以為阿槐還沒睡，可驚訝地發現裴槐的枕頭和被子都在沙發上，這明顯是睡在沙發了。
“阿槐，你怎麽睡在客廳？”
裴槐看著站在玄關的虞知月，一時有些沒回過神，知知回來了？是在做夢嗎？
待虞知月走近了些，裴槐才意識到虞知月真的回來了。
“我……姐姐，姐姐怎麽……姐姐吃飯了嗎……我……”裴槐話語混亂，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他不知道虞知月怎麽深夜回來了，又怕虞知月還沒吃飯，一只腿已經下地，要去穿拖鞋給虞知月做夜宵。
虞知月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看到茶幾上的幾份文件，輕聲道：“我不餓，打擾你睡覺了吧，你忙太晚沒回房間嗎？”
“呃……恩……”裴槐眼眸閃爍了一下，避開虞知月的眼神應下，隨即他想到更讓他心慌的一件事，虞知月走後，他晚上睡不著，只能縮在沙發上感受虞知月淺淡的氣息。
當目光看到客廳裝飾架上虞知月沒帶走的圍巾時，就鬼迷心竅地把它拿到了自己身邊，一連幾個晚上，他都是抱著虞知月的圍巾在沙發上睡覺，本想著在她回來之前，把圍巾洗幹凈放好，可沒想到，虞知月竟然提前回來了……
“我的圍巾怎麽在這？”虞知月本想讓裴槐再睡，可眼睛一掃，卻看見枕頭旁邊她的一條棕綠色圍巾。
被發現了！
如果此時燈光明亮，虞知月一定能看到裴槐通紅的耳根和做賊心虛的神情。
裴槐幾乎想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沒做過這麽羞恥的事情，拿著女子的貼身飾物放在枕邊睡覺，還被發現了。
裴槐手指曲了曲，碰到手邊毛茸茸的小熊，立刻拿在手裏，眼眸飄忽不定道：“是，是給小熊蓋的。”
虞知月這才看到他手邊還有一只毛茸茸的長耳朵小棕熊，她之前也看到過裴槐給這些小熊蓋被子，不疑有他，忍不住誇道：“你真可愛。”
於是裴槐靠著這四個字，飄飄乎一整晚好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要不是看見玄關的鞋，他都懷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看到枕邊蓋著圍巾被子的小熊，裴槐瞥了一眼虞知月的房門方向，臉紅地把圍巾陽臺洗衣處去洗幹凈，然後放進烘幹機裏。
一切做完後，他又匆匆去廚房準備早飯。
知知回來了！
裴槐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虞知月起床洗漱後，坐在餐桌吃到裴槐給她做的早餐，感覺一下子就舒服了。
“還是在家裏好。”她這樣感嘆著。
家。這又是一個讓裴槐很高興的字眼。
虞知月原本看著裴槐的笑，自己也覺得高興，但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裴槐也註意到虞知月的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他心下慌亂，手指摸著臉上，“姐姐，我臉上有什麽嗎？”
虞知月的眼神越發嚴肅，她慢慢靠近裴槐。
裴槐一只手緊張地攥著衣擺，也不敢躲。
“阿槐，你是不是瘦了？”虞知月剛才隔著距離看還不太明顯，湊近了看，很明顯能看到他臉頰兩邊的肉少了，下頜骨線條十分明顯。
裴槐的心像被人猛然一提，又忽地一松，他磕磕絆絆道：“有、有嗎？”
看完臉，又去看他身上，感覺衣服都大了，虞知月篤定地點頭：“恩，你肯定瘦了，公司很忙嗎？沒有按時吃飯嗎？我才走幾天，你怎麽看著就瘦一圈了？”
虞知月的關心在裴槐看來就是最滋養不過的玉露，他睫毛翕動，面上再柔弱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人吃飯，就吃得很少……”
虞知月很不認可：“這怎麽行，本來你就身體就不好，這幾天得好好吃飯！”
裴槐急急地澄清：“我身體很好的！我身體沒有不好……”
他擔心自己因為心臟病的原因被虞知月嫌棄。
虞知月稍微詫異他的重點怎麽偏了，“身體好不好都得好好吃飯，就從這頓開始吧，再吃兩個蒸餃吧。”
裴槐看著碗裏虞知月給他夾的蒸餃，心裏泛起絲絲縷縷的甜蜜，“恩……我會好好吃飯的。”
裴槐的好心情到第二天下午，看見虞知月化妝時戛然而止。
中午吃完飯，虞知月就去房間裏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沙發上化妝。
這很不尋常，據他所知，虞知月最近兩天沒有通告，就算有通告，也極少在家裏就化妝，一般是到地方，有專門的化妝師為她化妝。
她穿著也並不正式，純色毛呢大衣配牛仔褲，還有一條格紋圍巾，是很休閑隨意的穿著，她不是去通告，也不是去參加什麽會議，這只能是個私人的約會。
裴槐心裏晴轉陰，他試探地問道：“姐姐，下午要去哪？”
“去見個朋友，晚上……”虞知月本想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但一想到裴槐一個人說不定就不好好吃飯了，“晚上不一定回來吃飯，你自己在家得按時吃飯。”
去見朋友……晚上還不回來吃飯……
裴槐心裏下起酸雨，吱哇地腐蝕他的心。
“是很重要的朋友嗎？我認識嗎？”裴槐強壓酸澀地詢問。
“不算很重要，你沒見過，下次吧，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虞知月對著鏡子補口紅。
不要！他才不想認識！裴槐默默無聲地炸起了毛。
他恨不得在虞知月身上留個什麽標記，讓別人不許覬覦她，可是，他自己都還不屬於她。
裴槐眼眶酸酸漲漲的，虞知月卻無所察覺地要去玄關穿鞋準備出門了。
“姐姐，晚上回來嗎？”他急急走上前兩步問道，很緊張，很忐忑。
“回啊，我沒有在外面過夜的愛好，你記得晚上好好吃飯！”說話間，虞知月已經打開門了，“好啦，我走啦。”
“姐姐……再見。”
話音落下，大門被關上，裴槐看著緊閉的大門楞楞地出神。
他想拉住虞知月，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去見那什麽所謂的朋友，裴槐眼睛眨了眨，很快，他想到什麽一般，拿過外套，也急匆匆地出門了。
只是去看看而已，他只是有點好奇。他這樣想。
……
虞知月今天確實是去約會的，虞昭風給她介紹了個剛回國的年輕海歸博士，據說人很謙和，也早就對家裏說了自己打算丁克。
這倒是挺符合虞知月的要求。
他們約在了一家書屋咖啡廳見面，虞知月是踩著點到的，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咖啡廳一角正在看書的男人，和她看到的照片長得一樣。
是個文質彬彬自帶書卷氣的男人。
虞知月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陸成擡眼看到了她，眼眸中是毫不掩飾地驚艷，微笑地誇讚道：“你比照片更好看。”
“謝謝。”虞知月也朝他客氣地笑。
下午的陽光很好，虞知月和陸成在咖啡廳有一下沒一下的聊了很久。
無趣。
這是虞知月最直觀的感受。
陸成確實很不錯，但與其說不錯，不如說是學術性的溫馴，後天的，浮於表面的，刻意的溫馴。
要是之前，虞知月可能還有心情和他處兩天，可是現在卻覺得和他相處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幫阿槐看看報表來得輕松。
一想到阿槐，虞知月的思維就止不住的發散，晚上阿槐會好好吃飯嗎？
說起來，一下午，阿槐都沒發消息給她，阿槐在做什麽？
“虞小姐？”
虞知月回過神，“怎麽？”
“你好像已經有了心儀對象。”陸成眼中的遺憾溢於言表。
“怎麽會……”虞知月下意識想反駁，可陸成將手機反轉，一張他剛剛拍攝的照片映入虞知月的眼簾。
是她的臉，手指拿著咖啡湯匙，心不在焉。
“也許我表述的不準確，但不可否認，你剛才在想念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我傾向是人。”陸成直白地說道。
虞知月聽了陸成的話，單手托腮認真思考了一下，她不是個喜歡自己騙自己的人，要說她對阿槐毫無感情，那不可能。
可是，這份感情是喜歡嗎？
她不確定，她只知道和阿槐在一起最舒服。
看見她的神情，陸成淡淡遺憾道：“突然有點後悔說出來了，不然，或許我們還能有一個美好的晚餐。”
“不。”虞知月搖頭，“你即便不說，我們也沒有美好的晚餐。”
陸成沒想到她這樣直接，很快恢覆了溫和的神情：“還是很高興與你的見面。”
“我也是。”
……
拒絕了陸成送她回去的提議，虞知月打了輛車，坐上車她發消息給裴槐，【你在家有好好吃飯嗎？】
六點十五，太陽已經落山了，沒開燈的客廳有些暗，只有窗戶透進來一些外面的光。
裴槐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手機屏幕也亮了。
僵坐在沙發上裴槐聽到這個提示音回過神，這是他給知知特別設置的提示音。
他拿過手機，看到虞知月的消息，內心酸澀又刺痛，他一筆一劃地在手機上寫字回覆消息：【有的。小狗乖巧.jpg】
回完消息，裴槐嗚咽著蜷縮成一團，腦海裏全都是虞知月在咖啡廳和陌生男人相視一笑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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