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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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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吃過午飯,霍蘭女士去樓上換衣服,溫瑩和溫嘉逸坐在客廳等候,一會兒一塊去看望朱奶奶。

溫嘉逸開了電視,遞給溫瑩遙控器, “想看什麽自己選。”

電視開著最高級別的VIP會員,想看什麽都沒有限制,溫瑩自己慢慢選。

眼角有個黑影過去,她沒動。

溫嘉逸扭頭, “爸,你做什麽去”

溫洪明很有情緒,粗聲反問: “我休息天能幹什麽去當然是跟那些娶了兒媳婦的老夥計嘮嘮嗑了,問問人家的改口費多少。”

溫嘉逸默默轉頭回來。

溫洪明跨到門口之前留下一句: “給你姥姥準備的東西在庫房,走的時候別忘了。”

“知道了。”

等霍蘭女士下來,溫嘉逸開車,溫瑩想坐副駕駛,被霍蘭女士熱情拉去後座,她摸著糯米兔子的柔軟小手,愛不釋手,問她現在做什麽工作,溫瑩說她原本沒有工作,現在在給溫嘉逸做助理。

說實話,說出來的時候,溫瑩是覺得“給溫嘉逸做助理”這七個字非常燙嘴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說這裏面沒有她是溫嘉逸合法妻子的原因。

霍蘭女士微微驚訝了下,轉而就在心裏啐兒子一口,凈想吃窩邊草,草不在身邊,還移栽過去。

到了小院,保姆王媽說朱奶奶就今早醒來的時候清醒了一會兒,問了聲小逸最近過來沒有,就又糊塗上了。

溫瑩和霍蘭女士陪著朱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天,還是一些霍蘭女士如何都要反抗她,嫁給溫洪明的舊事,她滾珠子來回說的。

溫瑩聽著,覺得霍蘭女士好酷好辣,她高興的時候,是和朱奶奶溫嘉逸一樣的溫柔,生氣的時候,簡直和溫爸爸一樣的火辣,反差感好強烈。

吃過晚飯離開,溫嘉逸再送霍蘭女士回東湖別墅,她還摸著溫瑩的手與她聊天。

溫瑩覺得霍蘭女士好有勇氣,她自己設想一下,假如爸媽還在世的話,她有一個喜歡的男生,爸媽不同意,她是不會反抗的,她願意接受父母安排給她的對象。假如爸媽還在的話。

霍蘭女士一聽,立刻諄諄教導說: “不能學,這個千萬不能學,我當時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沒有考慮現實狀況,等我懷了孕,溫洪明不在身邊,沒有知心人貼身照顧,那糟心的苦就知道了。甚至生孩子,我進醫院孩子都生出來,他才從部隊回來,剛見一眼就又走了,整個孕期和月子都見不著人,溫家那些人還一個個來煩我,當時就後悔了。就這,溫洪明那暴脾氣還總和我吵架,簡直要氣死我,那段時間抑郁癥都出來了。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把小逸交給媽照顧,一直到長大成人,不然一家仨暴脾氣,房頂都能掀翻,沒有一天安寧日。”

有丈夫和自己的脾氣做對比,霍蘭女士就特別喜歡脾氣好的,性格軟的,眼前這個糯米兔子,簡直長在了她的心坎上。

溫嘉逸這小子不愧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母子連心,喜好和她一模一樣的。

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開心,霍蘭女士摸著她的手,把溫瑩看不好意思了,扭頭轉去窗外。

霍蘭女士慈愛地看著她的側臉,嘴裏對溫嘉逸說: “我生你爹的氣,今晚不回去了。”

溫嘉逸: “那您去哪兒”

霍蘭女士理所當然: “去你們那啊,你那房間不是挺多的,隨便給我一間就能睡。”

溫瑩驚的迅速回頭,睜大雙眼,清明的雙眼有什麽東西在崩裂。

霍蘭女士拍著她的手,溫柔說: “瑩瑩不用擔心,我不是那種事兒多的,我真的只是過去睡一覺,不會動你們屋裏的任何東西,更不會說什麽。”

溫瑩心裏著急的直冒火,卻只能憋著喉嚨做啞巴。

她去看向前面的溫嘉逸,但她正坐在溫嘉逸後面,只能看見他烏黑的頭發和飽滿的後腦勺。

未等她出聲提醒,聽見溫嘉逸輕松隨意說: “您去我們那做什麽,要是這麽說,早知道剛才讓您留下和姥姥一起睡了,您都多少年沒和姥姥一起睡過了,她還惦念著您,一下午都嘮的您以前的事。”

這話把霍蘭女士說傷感了,她回想起來,因為當初執意和溫洪明結婚,與媽媽鬧出矛盾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生下溫嘉逸出月子後,媽媽提出孩子由她撫養,她將溫嘉逸交到媽媽手裏,之後除了每年過年去看望一趟,其餘時候幾乎沒去過,後來溫洪明駐在平城軍區,每星期都能回家一趟,她有心讓媽媽和溫洪明緩和關系,去的次數勤快了,卻讓自己的關系都和媽媽更緊張。

這兩年媽媽的老年癡呆嚴重,才算冰釋前嫌,但也不敢把溫洪明帶到她跟前。

現在竟然還診出了胰腺癌。

想著,霍蘭女士心裏愧疚更甚,眼睛都微微紅起來,接過溫瑩遞來的紙,摸著她的小臉誇她: “乖孩子。”

對溫嘉逸說: “前面路口掉頭,我要回去,今晚要和我媽睡。”

將霍蘭女士送回小院,溫瑩回到副駕駛,低著頭,也悶悶不樂的。

溫嘉逸揉揉她腦袋, “怎麽了,有心事了嗎”

溫瑩擡頭,看著他說: “我也想我媽媽了。”

很平靜的語氣,是她平日裏少有的,將溫嘉逸說得一怔,不知道作何反應。

溫瑩又低下頭,略帶委屈說: “阿姨這麽大,還有媽媽可以抱著一起睡覺,我沒有了。”

她停頓了一下,聲量漸小: “我都快忘了,被媽媽抱著是什麽感覺了。”

“我給你抱抱,好不好”溫嘉逸澀然出聲。

溫瑩看向他,眼白微紅水潤,眼神迷惘。

溫嘉逸張開雙手,坦露胸膛,溫聲又說一遍: “不哭了,我給你抱,好不好”

溫瑩怔怔看他兩秒,手背抹一把眼睛上糊的淚,撲向他的懷抱,像一只雛鳥,在疾風驟雨中撲進了媽媽給她築好的巢穴。

溫嘉逸收手接住,緊緊抱進自己懷裏,捂著她毛茸茸的腦袋,來回輕揉,後腰感受著她越來越緊的手指,抓的他腰都有些疼了。

安靜的車廂,昏暗的環境,她悶悶哭著不說話,溫嘉逸心臟泡在她的哭聲淚水裏,止不住地酸脹,沈默良久,頭一回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襯衣濕貼著皮膚,一直是熱燙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襯衣感受到涼意,懷中的人兒才在他胸前蹭一蹭,擦幹臉上的淚,低著頭坐回去,鼻腔噥噥: “……我好了,開車吧。”

溫嘉逸問她: “心裏好點沒有”

溫瑩搖兩下頭,停一停,又點頭, “好點的,有點媽媽的感覺。”

溫嘉逸目光以及臉上表情忽的一滯。

可能是溫嘉逸剛才表現的過於溫柔,也可能是她剛從溫媽媽那裏汲取到一點點關於媽媽的溫暖,他又和溫媽媽很相似,溫瑩是有感覺到媽媽的溫暖的。

她鼓起勇氣擡頭,兩只通紅的鹿眼看著他,小心翼翼,認真又真誠地問: “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溫嘉逸又是一滯。

看他不想同意,溫瑩說: “你看,剛才阿姨說要去家裏睡覺,都快把我嚇死了,可能她以後還要去,這回你把她勸來朱奶奶這了,下回她要是突然過去了,怎麽辦呀”

溫嘉逸抽一張濕紙巾,傾身過去,輕輕捧住她的臉頰,給她擦幹凈臉上的淚痕, “我先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回家還有一段路程,你先好好想一想,到家了,再和我說你最後的想法。”

溫嘉逸發動車子離開。

溫瑩呆呆望著前方不斷變化的車流和街景,腦子裏實在是一碗漿糊,她思考不出來什麽有意義的內容,甚至不明白溫嘉逸為什麽要讓她“好好想一想”,她只是想和媽媽一起睡覺。

從十歲那年爸媽因為車禍意外離世,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媽媽一起睡了,這麽多年,不論天熱天寒,被褥幹潮,都是自己一張小床睡過來的。

她很渴望和溫嘉逸一起睡覺,像剛才那樣抱著他,可以從他懷裏汲取溫暖,他會非常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穩穩地回抱她,那是她非常渴望的。

溫瑩低頭看著手機,她不知道要找誰商量,林悠悠的話,她沒有向她透露過和溫嘉逸協議結婚的事情,她應該一直以為兩人是一起睡覺的。

漫無目的地翻著手機,忽然看到一則朋友圈,發了一張肯德基全家桶的照片,配文“終於下班啦!”是之前幫她看合同的胡律師。

溫瑩和人協議結婚的消息,她是知道的。

回想找她看合同的那天,胡律師人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還挺友善,挺關心她的,甚至幫她提出了一條非常有用的建議。

但她都下班了,還是這麽晚才下班,現在去打擾她,是不是不太好

這麽糾結著,溫瑩試探地發過去一句: 「胡律師,您現在方便嗎」

她回的很快,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 「哦,我親愛的溫小姐,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本律幫助嗎」

溫瑩放心把自己的疑慮發給她: 「我想和溫嘉逸一起睡覺,他讓我好好想一想,你說,我該想什麽呢」

那頭,胡笛喉嚨被兩塊雞米花噎的死死的,瞪大眼睛看著屏幕裏的兩行字,趕緊喝口可樂順下去。

媽呀,這小妞怪勇猛的。

不過也是,她前兩天在大魔王家的照片裏看見了溫嘉逸的長相,溫庭雅禮,不是一般人能把持住的。

「我猜啊,他估計是怕你心血來潮,以後會後悔,讓你好好想一想」

胡笛覺得,溫嘉逸的考慮實在多餘,已經結婚,又是溫小妞自己看上他,想上他,不憑他的身家,單憑他的為人和長相,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

溫瑩也覺得,溫嘉逸的這個謹慎有些多餘,她是不可能後悔的,如果能讓她和媽媽睡一夜,折她五年壽命,她也是願意的。

於是到小區停車場,溫嘉逸扭過頭來,還沒問,溫瑩就非常堅定地點頭, “我還是那麽想的,我想和你一起睡覺。”

“想好了”

“嗯,想好了。”

“我能問問原因麽”

溫瑩猶豫了一下,她剛才看溫嘉逸的反應,他好像是對她這個想法抗拒和不想接受的。

“……嗯,因為我想和你一起睡覺,抱著你,就像剛才那樣。”

“不行。”溫嘉逸淡聲。

溫瑩懵了,楞楞看他。

“我不同意。”他又重申一遍。

溫瑩殷紅的嘴巴一癟,眼睛又水紅起來,很快就有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其實是,或者說是完全,根本上沒想到,溫嘉逸會拒絕她。

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她。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她都沒有媽媽了,他還有媽媽,他的媽媽也有媽媽,他為什麽就不能讓她當成媽媽抱一晚上呢。

溫嘉逸扶上座椅的手緊了緊,但還是要說: “我不同意。”

“溫瑩,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媽媽。”

溫瑩嘴巴癟緊,眼睫垂下,透明的淚珠子在下巴尖匯合,啪啪掉裙子上,一小會兒就濕了指甲蓋大的一片。

“這兩個身份你要分清楚。”他堅持。

溫瑩不說話,她想推門下車,沒推動。

“我要下車。”

溫嘉逸解開門鎖。

溫瑩下去,悶頭走進電梯,沒按鍵,溫嘉逸鎖了車跟上去,按鍵上樓。

他看著她低下頭的側影,想說什麽,但他要讓她明白,他是她丈夫,不是她媽媽,不能把對母親的思念冠到他身上,冠到對他的感情上。

進門的時候,溫瑩淚眼朦朧擡頭,問溫嘉逸最後一遍: “你真的不讓我和你一起睡嗎”

“你當然可以和我一起睡覺,但不能是因為想從我這裏得到媽媽的感覺。”

這是一件非常離譜,又非常混淆她對他感情的一件事。

溫瑩重新低下頭,換鞋,回自己臥室,刷牙,洗澡,穿上睡裙鉆進被窩。

又下床,從櫃子裏翻出一只縫了好幾塊補丁的兔娃娃,非常舊,是以前爸爸媽媽給她買的,買過很多,但到叔叔家之後,都被堂弟偷走了,這一只是她每天抱在懷裏,上學睡覺,走哪都抱著,才得以留存下來,但也壞了好幾次,爺爺都給她補好了。

太破了,很擔心再有補丁就失去了最初的樣子,到姑姑家之後,確保娃娃安全,她就沒有再抱著睡覺,好好藏了起來。

溫瑩拿著進被窩,重新睡覺。

可能是白日裏情緒波動過大,竟然夢到了爸媽車禍去世的場景。

那天她正在學校上課,忽然有老師叫她出去,說帶她去一個地方,讓她不要吵鬧,她乖乖地坐在電瓶車後頭,就到了醫院急診手術室。

兩個人分兩個床躺著,相鄰,白色床單蓋到胸口,臉上很幹凈,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被老師帶到兩張手術床中間,個子瘦小,病床都到了她腰身,左看看,右看看,看看爸爸的臉,再看看媽媽的臉,轉頭想去問老師,爸爸媽媽怎麽了。

卻見老師沒了,朱奶奶站在她身後,按著她的肩膀, “乖瑩瑩,快跟你爸爸媽媽說說話,他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

“什麽叫還能聽見我的聲音”她懵懂地看著朱奶奶。

床邊穿著藍色手術服的醫生說: “別墨跡了,時間不等人,快點說幾句讓他們放心的話,讓你爸媽走的安心一點。”



溫瑩迅速轉頭看向他,震驚,迷茫,再轉頭看著周遭儀器遍布的環境,滴滴滴長響的機器顯示畫面,醫生身上的藍色手術服,白色的床單蓋著藍色的床,左看看,右看看,爸爸媽媽淒白的面容,毫無血色的嘴唇,一瞬間,她又明白了什麽。

他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

突然有什麽東西擊碎了她的頭腦和心臟,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

……

溫嘉逸睡著又醒來,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感覺心慌得厲害,心臟跳動的很快。

他下床穿鞋,想去客廳倒杯水喝。

剛打開臥室門,聽見隔壁隱約有哭聲,不是那種非常流暢的哭聲,像是從喉嚨裏艱難發出來,斷斷續續,掙紮著哭出來的。

來不及震驚,溫嘉逸慌忙奔到門口,指紋解鎖,按下門把手——

淒厲的哭聲像是能震碎他的耳膜。

屋裏漆黑,他看不清床上什麽情況,開燈後疾步過去,看見她煮熟的蝦子一樣側蜷在床上,一條腿壓著被子,手裏攥緊個玩偶,眼睛密閉,眼睫濕凝,透明的淚水一顆一顆冒出來,從鼻根流到另一只眼皮上,再濡進鬢角和枕頭,枕頭濕了大片,嘴巴微張,傳出一聲接一聲的掙紮哭喊。

她在做噩夢。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噩夢。

他坐到床邊,拿過來床頭櫃上的抽紙給她擦淚,淚水別流進耳朵裏發炎了。

下一秒,那雙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楞楞望著他。

溫嘉逸輕聲問她: “醒了嗎”

溫瑩因為驚醒停下的哭聲,又重新哭出聲來,張開手臂起身,抱上他脖頸,貼進他懷裏。

溫嘉逸摟緊,揉按著她緊繃的背脊和頭皮, “怎麽了,夢見什麽了”

她抽抽噎噎說: “……我夢見我爸媽了,他們出車禍那天,我就站在他們的床中間,一邊一個,看都看不過來。”

溫嘉逸準備的那句“都是夢,夢都是假的,騙人的,瑩瑩別信”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他們一人一張床,蓋著白被子,好可怕,我好害怕,我……我沒有爸爸媽媽了,你都有……我沒有了,我早就沒有了。

“以前我就經常想,堂哥和堂弟能肆無忌憚地一直欺負我,叔叔嬸嬸都不管,爺爺也不敢管,說都不敢說他們一聲,肯定是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了,不然以前,以前他們怎麽不欺負我呢”

“因為他們壞。”溫嘉逸摟緊她, “因為他們本性就是壞的,天生壞種。”

“可他們以前怎麽不欺負我呢”溫瑩回憶說, “以前跟著爸爸媽媽回去的時候,他們都對我非常好,會拿東西給我吃。”

“還是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好欺負了,溫楚生就是這麽說我的。”

溫嘉逸喉嚨堵棉花一樣脹痛,又抽張紙擦她臉上新冒出來的眼淚,從小就嬌氣,水做的人兒,怎麽擦都擦不幹凈。

“都過去了,不想了,好不好”

“嗯。”

“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好。”

溫嘉逸出去倒杯涼白開回來,溫瑩捧著杯子喝,喝一半遞給他,溫嘉逸就著喝完,正好他喉嚨也不舒服。

溫瑩一直看著他,等他放下杯子,轉眸來和她對視的時候,再次可憐兮兮地問: “我能和你一起睡嗎,我怕我自己睡覺會再夢見爸爸媽媽。”

她雖然很想爸爸媽媽,但並不想夢見他們去世的場景,她只想夢見和他們一起生活的快樂時光。

“好。”溫嘉逸沒有絲毫猶豫點頭, “可以。”

溫瑩眼睛一亮。

他又強調: “一起睡覺可以,但你要記得,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媽媽,這點,你要分清楚。”

溫瑩連連點頭, “嗯嗯,我記得的,你是我丈夫,不是我媽媽。”

她應的這麽快,溫嘉逸都不知道記心裏沒有。

但他現在心疼得厲害,不想和她再計較這麽多了。

溫瑩期待問: “我們在這睡,還是去你屋裏”

“在這睡吧,我屋裏怕你不適應。”

“好哦。”

溫瑩快速往後挪屁股,給他留出來一大半的空間。

溫嘉逸脫鞋上床,還沒躺下,懷裏就撞過來一只毛茸茸的腦袋,腰上也突然一緊,溫瑩擡頭露臉,嘿嘿笑,眼眶眼白還紅著,哭的可憐樣,突然間笑得這麽奸計得逞,開懷歡樂,讓他很難不懷疑自己是羊入狼窩,中了她的苦肉計了。

他抱著她躺下,摸摸她腦袋, “有我抱著就不怕了啊,乖乖睡覺。”

溫瑩剛才是和他坐著抱,其實抱的不是很舒服,但在床上,她可以雙手搭在他身上,一手搭在他胸膛上,翹腿也搭他腿上,整個人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就很服帖,很舒服了。

還沒舒服三秒,搭上去的腿被推下來,聽見他輕聲叱責: “好好睡覺,腿不要搭我身上。”

“為什麽”

溫嘉逸覺得,自己雖然同意和她睡一張床,但需要讓她明確一點,也讓她更清楚地辨別,他是她丈夫,不是她媽媽,感情不要搞混了。

“因為我是個男人。”

溫瑩剛想說“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搭了嗎”,雙手摸到他的胸肌,已經緊繃起來了,自己不聽話又擡起的腿也感覺到了不一樣。

她心裏突地一跳,迅速轉過身。

臉好像也有點熱,雙手捧臉捂住,躲在指縫裏的雙瞳輕輕眨動,黑亮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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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今晚的瑩小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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