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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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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9月3日

在樓梯口偶遇郝護士,我們談了幾句,她就去了門診部。我正要上樓,身後有人拉住我。“小何姨、小陸姨你們去哪裏了?”王翔親切地叫著。我回身一看拉我的人是小何。

小何一改過去的裝束,淡綠色的體恤,海軍藍的長褲,兩條修長的腿筆直地站著,出現在眼前,就是一道時尚的風景。

老鄉小陸,也不是在病室裏的那種著裝風格,玫瑰色的體恤,黑色的長褲,飄逸的短發,一雙湖水般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更顯示出嫵媚中的落落大方。“李姨,說她今天感覺不舒服懶得動,我和小陸待她服下藥,就相約到樓下走走。真是巧了,又巧遇你們爺倆!”小何牽起了王翔的手,對著我說。“無巧不成書,巧合,這就是巧合。”我也感嘆道。

陸文也看著我微笑著說:“小孫,你不覺得在病室裏呆的久了,就會悶得慌。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就好像在心裏打開了一扇窗,敞亮了許多,也舒心了許多。”“尋一方安靜,心裏就會輕松。身處這樣的環境,我們都是一樣的感覺,一樣的心情。”我深有感觸的對小陸說著。

小陸莞然一笑:“我們得了這種病,就只能好好的配合治療,既然一切由不得自己,現狀改變不了,我們就改變心情。”

“哎,你們老鄉見老鄉,是不是總有說不完的話。你們也不嫌站著累,走我們找個地方坐著,一邊休息,一邊聊,多好!”王翔仰起頭問小何:“何姨,咱們又要去哪?”今天你何姨,還有你陸姨,請你們爺倆去吃飯!走吧。”

我們一行人在小何的引領下,走出了中醫院大門,左行不遠處走進了一家如意小吃店。我們依次坐在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前。店老板笑盈盈地走過來,“歡迎光臨,吃點啥?”樸實的面孔,溫和的話語,親切的舉動,感覺氣氛一下子又輕松了許多。

小何和店老板竊竊私語般的在說著什麽,不時還回過頭來征求小陸的意見。不一會四個小菜,一人一份米飯,一份蓮子羹擺上了桌。飯菜地方風味十足,又給人一種廚藝獨到的精致印象。

“飯菜怎麽樣?不錯吧!我們就是要不斷地給自己換一個環境,換一種心情,讓單調的生活不再單調,更具有趣味性。”小何一邊說著,一邊給王翔的碗裏夾著菜。

“是呵,小何說的對。我們就是要給自己一個理由,找一個借口,給自己放個假。只有走出自己的內心,才會有一個全新的自己。”小陸接過小何的話題,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從我們相識的那天開始,就各自具備了與疾病打持久戰的想法。李姨給我們與疾病鬥爭的啟發,就是讓我們患難與共,相互支持,克服消極心理,不做疾病的奴隸,更加陽光,更加堅強,做回一個真正的自己。”我也談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七言八語一頓飯,就在說說笑笑中結束了。小何、小陸振振有詞的開著玩笑同店老板把賬結了,臨走還送給店老板一首打油詩:“小小門面,如意飯店。一張笑臉,做個名片。生意紅火,樂了老板……

昨天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起床後從洗手間回來,就和往常一樣,與周老師,範老師相約著去樓下散步。

早上的陽光,依然和昨天一樣的美好。藍藍的天空,飄動著雲彩。樹枝間小鳥歡快的叫聲,綠綠的小草,芳香的花朵,忙碌的蜜蜂,悠閑的蝴蝶。生活多麽的美好,是生命給予了我對生活追求的勇氣。我堅信自己才不消沈,我堅信自己才學會堅強。周老師那忍痛鍛煉的滴滴汗水,範老師那契而不舍的愛和擔當。李姨發自內心的覺悟,小陸沈思後的明亮目光。小何笑容背後的不屈的淚水,安廠長娓娓道來字字句句的話語鏗鏘。我想,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學習的榜樣。

上午熊大夫和張護士長來病室,詢問了我們幾個人服藥後的一些情況。“熊大夫,我想問一下,風濕和類風濕具體有那些區別?”周老師問。

熊大夫隨手搬過一把椅子坐下,張護士長站在他的身後。“熊大夫很認真地說:“風濕性關節炎,常見累及大關節,如膝關節、肘關節,感覺麻木,痛疼,但不會造成關節畸形。類風濕關節炎則不同,往往侵犯小關節,如指關節,腕關節,也會逐漸侵犯大關節,晚期就會造成關節畸形,喪失勞動力。但只要用藥正確,就不會持續發展。”

熊大夫緩了一口氣,又補充說:“風濕性關節炎抗原高,類風濕關節炎往往類風濕因子高,CCP,AKA,會出現陽性。”“熊大夫,按您說的癥狀,我們幾個都不是類風濕了。”範老師也湊上前來。“從癥狀上看,你們都不象類風濕。只要你們能按時堅持服藥,積極配合治療。我想,我們還是有辦法,有信心治好你們的病。”熊大夫笑著又安慰我們:“既來之,則安之。只要大家有一個好的心態,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熊大夫站起身來,與張護士長一道走出了病室。

不一會,郝護士輕輕推開門,給我送來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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