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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增加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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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增加作話)

兩人花了一點時間, 才走到溫老太太的房門前。

倒不是因為宅子大、距離遠,而是他們不約而同放緩了腳步。

站在那扇雕花大門前,溫皓白捏了一下妻子的手, 輕聲安撫:“別怕。”

專業主持人怎麽能怯場?

莊青裁扯出一個微笑:“怕什麽,奶奶的病情好轉, 是件該高興的事兒。”

溫皓白“嗯”了一聲, 擡手叩門。

很快, 有照顧溫書黎的家庭護工前來開門。

房間裏充斥著藥香與消毒水的氣味,隱約還能聽見儀器的電子提示音,只見溫老太太穿著一件暗紫色的絲質睡衣,斜倚在沙發椅靠枕上, 正舉著背面鑲嵌有寶石的手持化妝鏡,叫胡旭幫她梳頭,見到孫輩走到面前, 也只是淡淡道了句“你們來啦”。

連眼皮都沒有擡。

她比先前在視頻裏瞧見時又瘦了一圈, 像是一堆枯柴,用盡全力才燃起了最後一縷火焰。

直到近乎全白的頭發被梳得服帖, 又別上一只造型覆古的寶石發箍,她這才慢悠悠擡眼,目光在溫皓白與莊青裁面上徘徊。

末了, 沖後者招招手:“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

那是莊青裁從未見過的眼神。

再沒有曾經的和藹可親。

她惴惴不安上前兩步,蹲身到溫書黎身邊, 任由對方擡手撫摸自己的臉。

雖然保養的極好,但有限的生命總抵不過無限的歲月, 老太太指尖風霜沈澱,稍稍粗糲。

宛如初見一般, 她一張嘴,仍是誇獎:“楠豐電視臺的主持人,是漂亮。”

語氣陌生。

先前在醫院裏見面的經歷,隔三差五視頻裏說過的那些體己話,她像是一點兒都記不得了--也許還記得,只故意當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溫書黎審視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孫媳婦,視線最終落在她右手無名指上:“就是這枚戒指……”

莊青裁沒吭聲。

她不確定,老太太到底是嫌棄那一截磕磣的棉線,還是那顆三克拉的鉆石。

溫皓白及時救場:“奶奶,好石頭可遇不可求,我花了點兒時間才拍到一顆能入眼的,最終設計還沒定稿。”

莊青裁想起來了,是韓奕當初教溫皓白的那套說辭,怪不得聽著熟悉。

但是,好像哪裏不太一樣……

她沒再細究,耳邊又響起溫書黎數落繼承人的聲音:“既然什麽都沒準備好,急著結什麽婚?連個像樣的戒指都沒有,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我們溫家禮數不周、虧待了這麽漂亮的孫媳婦呢。”

明面上是說莊青裁受了委屈,背地裏是責備這個婚,結的太草率。

咂摸出其中深意,溫皓白低頭認錯:“只是想盡早讓奶奶高興而已。”

溫書黎慢條斯理挽了下額發:“難得你有這個孝心。”

繡園有長住的醫護團隊,只是今天除夕,溫老太太情況又很穩定,主治醫師中午便回外地老家過年去了……盡管冰冷的儀器還在盡責運作,卻沒辦法第一時間為她進一步檢測各項指標。

祖孫兩人打啞謎似的你來我往,直到說起閱川集團相關事宜,才示意莊青裁先行離開,晚上一起吃團圓飯。

她訥訥轉身,忽而回神,將拎在手裏多時的一只紅色紙袋遞到溫書黎面前,裏面除了一本新年單向歷,還有一只印有楠豐電視臺臺標的卡通公仔,特意做成了生肖龍的模樣,渾圓可愛:“這個是我們廣電中心自己做的新年禮品,您之前給我發過語音消息,說這個小龍公仔很好玩……”

所以,特意帶來了一只。

溫書黎瞄了眼玩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胡旭將東西接了過來。

溫書黎又招呼了先一步回到屋裏的徐姨:“小徐,你送莊小姐先回屋。”

溫皓白眼皮一跳:那是無比生疏的一聲“莊小姐”。

說者有心。

聽者,更有心。



逃離那間幾近要令人窒息的屋子,莊青裁並沒有直接回臥室。

只要不在溫皓白身邊,哪裏都冷得如同冰窖。

駐足在樓梯處,她喚住徐姨:“我想在一樓客廳歇會兒,可以嗎?”

透過一層落地的玻璃窗,繡園前庭景致盡收眼底:依靠人力改變了溫度,奇花異草在嚴冬時節依然郁郁蔥蔥,稍微能夠傳遞些許溫暖。

徐姨笑著回答:“太太,瞧您這說的是什麽話……繡園是您和溫總的家,想在哪裏休息,您說了算。”

莊青裁絕然沒有想到,前來繡園收獲到的第一份尊重,竟是在徐姨這裏。

她輕輕頷首,沿樓梯往下走。

受溫老太太的差遣,徐姨每周都會去玲瓏華府打掃衛生,一來二去,便和不愛擺架子的莊青裁混熟了,說起話來嘴上也沒了把手:“太太,您慢些走,這樓梯又高又陡,溫總小時候從這個地方摔下去過,受了很重的傷呢!溫茗夫人當時就在他身後,臉都嚇青了……”

想起溫皓白後頸處的傷疤,莊青裁微微蹙眉:溫茗也在場?那麽小的孩子獨自下樓梯,做母親的,難道都沒有牽一下他的手嗎?

這太奇怪。

甩掉腦海裏不寒而栗的設想,她迅速換了別的話題:“那老夫人住在樓上,平日裏走動、會不會不方便?”

徐姨指了指偏廳:“那邊有電梯。”

行吧。

是她沒見識。

見莊青裁在沙發上坐下,並沒有四處走動的意思,徐姨給她倒了杯茶,站在一旁打開了話匣子:“……老夫人不讓我們喊‘少爺’,說是聽起來就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後來啊,我們上上下下--包括胡管家,都叫他‘溫總’了。”

“其實,溫茗夫人人很好的,就是不太樂意管公司的事,老夫人那時候又什麽事都寵著她,要不是遇人不淑,唉……”

“溫總也很辛苦的,那麽小,爸爸媽媽就都不在他身邊了,大概是因為溫茗夫人的那些事吧,老夫人待他特別嚴格,一心想讓他繼承家業……您是不知道,溫總那時候的課業表排得滿滿當當,連周末都沒有休息時間……”

莊青裁安安靜靜聽著,間或喝一口茶。

天色漸暗。

繡園的廚師團隊已然開始張羅年夜飯。

就在徐姨俯身詢問莊青裁要不要先過去餐廳時,另一個負責打掃溫老太太房間的阿姨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她的手裏提著一袋垃圾。

黑色垃圾袋束口處,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只生肖龍公仔的圓腦袋。

它支棱著兩只金色的小龍角,正憨憨地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被扔掉的“垃圾”。

那個中年婦人知道這是家主夫人送給溫老太太的禮物,一時間無比尷尬,只能默默將垃圾袋藏到背後。

沒想到,正巧落入緊隨其後的溫皓白視野。

他快步上前接過垃圾袋,打開束繩,“拯救”出那只生肖龍公仔,毫不在意地放在袖口擦了擦,叮囑徐姨把它送進他的臥室:“挺可愛的。”

莊青裁站直身子,遠遠看著他。

鼻子和眼眶都酸酸的。

溫皓白走過來,神情溫柔地沖她伸出手:“走吧,去吃年夜飯。”



主宅餐廳偌大的圓桌邊只坐了溫書黎、溫皓白和莊青裁三人。

其他人影或站或立,或進或出,始終融不進畫面。

頭頂上那只巨大描金的紅燈籠也解不了一室冷清。

這便是繡園的除夕夜了。

盡管那一桌出自名廚的山珍海味都是按照溫書黎的喜好所烹飪,大廚們輪番露臉介紹菜肴的用料、工序與特色,但她似乎對每一道菜都略有微詞,全程沒動過幾次筷子。

莊青裁轉桌、布菜、充當氣氛組,閉口不談自己的禮物被扔掉這回事。

溫皓白將手機擱在桌面上,時不時瞄望一眼,他告訴溫書黎是海外市場的幾個合作急於敲定,莊青裁卻很清楚,他是在等母親的電話--九院雖然不允許病人攜帶手機入院治療,但這種節日,是允許病人到護士站排隊打電話的。

可惜,他並沒有等到。

倒是莊青裁收到了一條匿名祝福短信,語氣像極了溫茗。

礙於溫書黎還坐在飯桌上,她悄咪咪將短信截圖發給了溫皓白。

而後,她看見那個男人釋然地勾起了唇角。

溫老太太的精神並不算好,吃過年夜飯,只勉強撐著看了半小時春晚,便被胡旭扶回房間休息了。

莊青裁的手機震動不停。

朋友的,合作商的、廣電中心的群消息輪番轟炸,還有的姚渺“雖遲但到”的八卦揶揄:明天一早,你會在繡園那兩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來嗎?

她忍不住笑,雙肩一顫一顫的敲字:怎麽可能。

姚大律師的角度永遠刁鉆:我懂的,大do特do一整晚是很難早起的。

莊青裁丟過去幾張“罵罵咧咧”的表情包。

見妻子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溫皓白擡手將人攬過來:“笑什麽?”

她迅速按滅手機,搖了搖頭。

這話萬萬不能叫某人看見……

按照繡園的規矩守歲到十二點,家主向各家發去新春祝福後,小夫妻兩人也回到他們的“避風港”。

剛關上門,莊青裁便伸手勾住了溫皓白的脖子,踮腳吻在他的唇上。

急不可耐的示好令溫皓白意外。

但不過片刻,他便心安理得接受了妻子的主動--被溫書黎那般糟蹋心意,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

她需要發洩。

她需要被重視、被疼愛。

但此刻的溫皓白,並不願扮演善解人意的丈夫角色。

只允莊青裁毫無章法地親了兩下,他便故作疏離地將人推開:“怎麽了?”

她喃喃低語:“……好冷。”

覆又想將他的火先勾出來:“你不冷嗎?”

溫皓白看穿了這點兒小伎倆,隨手解開領口的扣子:“我的臥室恒溫恒濕。”

自己如今落在他的地盤上,無端矮去三分,莊青裁想了想,索性把話說開:“想讓你抱我。”

溫皓白上前一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然後,就這樣幹晾著。

將無名指上的鉆戒摘下來,與床頭櫃上那只被溫皓白撿回來的公仔放在一起,莊青裁晃了晃小腿:“……不是這樣抱。”

他繼續逗弄:“那是怎樣抱?”

似乎是想將這段時日缺失的情/趣在今夜全數補回來。

莊青裁垂著眼皮,用很輕的聲音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掰開、揉碎:“想要那樣,從後面……然後,一直抱著我睡著……”

如同很多個晚上,那樣。

許久沒有過那種體驗,此刻的她,好像只要被抱一抱、揉一揉、墜入這無邊的夜色中,便能將囤積在身體裏的無奈和忐忑全數擊退--她現在已經根本不想再和他冷戰了。

提完要求,莊青裁的臉已經紅的不像樣,視線在房中逡巡,理智占據上風的她最終還是咬緊下唇:“算了。”

吃年夜飯時不知不覺多飲了幾杯酒,溫皓白不動聲色地雙手握拳,開合幾次,想要試探自己的餘力能夠折騰到幾點,忽而聽聞妻子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不免有些遺憾:“嗯?”

莊青裁蔫蔫地垂著臉:“沒有那個……”

知道她是在意避孕的事,溫皓白輕嗤一聲,轉身拎起床頭櫃上的那只小皮箱,丟進妻子懷中:“胡旭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知道我帶著你回繡園過年,他當然會提前準備好我們需要的東西。”

掂量著那只帶著密碼鎖的小皮箱,她向丈夫投去疑惑的目光。

溫皓白領口大敞,露出漂亮的脖頸線條,在莊青裁的註視下,用初始密碼四個零打開了箱子。

裏面不僅有安全套,還有一些助興的小玩意兒。

隨手翻看了幾樣,莊青裁第一時間漲紅了臉:“他……怎麽還幫我們準備這種東西,要是真用了,那明天徐姨收拾完屋子,豈不是大家都知道……”

她越說越小聲。

溫皓白答得從容:“用完就扔回箱子裏,換掉密碼,第二天直接銷毀,別人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亂說閑話。”

莊青裁想明白了流程。

繼而暗暗感慨,那些位高權重之人總有辦法維持外在的體面。

很快,她又意識到哪裏不對:“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溫皓白從小皮箱裏取了點東西,順著莊青裁的紅唇比劃:“飯局上聽那些叔伯們說過。”

生怕對方將鏤空的球狀物塞進自己嘴裏,她連說話都不敢幅度太大:“他們居然敢當著家主的面說這些……”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們恐怕也沒有想到,奶奶當真會把家主的重擔交給年輕晚輩。”許是覺得不出聲也沒什麽意思,溫皓白丟掉手裏的東西,又去翻找別的,“我當時若受了蠱惑,耽於玩樂,不成氣候,他們的機會便更多一分。”

再一次偶然拾得記憶碎片,拼拼湊湊,有關於“溫皓白”這個男人的謎團,又被撥開些許。

只是,內心愈發煩悶。

將小皮箱放在腿邊,莊青裁擡手拽住溫皓白的領口,慢慢貼近--她聽見男人胸膛裏強有力的心跳。

而他的聲音緊隨其後:“莊青裁,我那些耽於玩樂、不成氣候的心思……”

語氣加重:“都用在你身上了。”



毫不意外地糾纏一夜。

在陌生的環境裏,與熟悉的人。

那些黏膩膩的催熟劑和汗涔涔的記憶,都沒能見到升起的太陽,統統被鎖進皮箱裏,再不見天日。

身心俱疲,便顧不上傷春悲秋,莊青裁這一夜倒是睡得舒坦。

第二天醒來時,只隱約記得溫皓白抱自己去泡澡時,她刻意套了話,問溫老太太後來又與他聊了些什麽。

彼時的溫皓白正從身後擁著她,手指與雙唇皆尋著她玩耍,並不打算回答,只敷衍說了句“沒什麽”。

她才不信,琢磨著尋機會再問--若是撬不開丈夫的嘴,實在妄為電視臺主持人。

年初一的早餐是頗具楠豐特色的小籠包和雞湯餛飩,可惜溫書黎身體不適,沒有和小夫妻兩人一起用餐。

用餐前大廚再度露臉,拜年之餘開始介紹,用了哪裏的黑毛豬,用了哪裏的走地雞,經過了什麽樣的工序,才完成了幾份簡約而不簡單的早餐……

莊青裁耐著性子端坐在桌邊優雅微笑,肚子餓得咕咕響起。

溫皓白直接抄了碗碟親自給她盛餛飩:“吃吧。”

沒有溫書黎在場,他也懶得遵循任何規矩。

餛飩才吃了三四個,莊青裁便瞧見徐姨跑過來向溫皓白傳了句話,說蘇睿醫生已經上飛機了。

那是溫老太太的主治醫師。

莊青裁嘖嘖稱奇,能在大年初一讓回老家過年的醫生打飛的回來……

溫皓白確實是沒什麽人情味的。

但有鈔能力。

低頭又吃了一只餛飩,她靈光一現,猛地望向丈夫:“等一下,溫皓白,你不會還有私人飛機吧?”

身著墨色居家服的男人連吃早餐都依舊斯文矜貴,與昨晚在床上紅著臉也紅著眼的家夥完全不同……

他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後,才回答莊青裁的問題:“溫家立足楠豐這麽多年,幾代人的基業,有一架私人飛機,不奇怪。”

“你派私人飛機把蘇醫生接回來了?”

“私人飛機需要提前購買航線,沒有想象中那麽方便。”

“喔。”

“所以,我是派直升機過去接的。”

莊青裁:“……”

心猿意馬地一口接一口補充食物,她反覆思,考閱川年會那晚溫皓白這家夥是不是喝多上了頭,才把他們結婚前簽的那些協議給燒了?

他是如此篤定嗎?

他們不會離婚。



飯後,將將放了半天假的蘇醫生便重新回到繡園。

醫療團隊已經給溫老太太做過了初步檢查,還有一些樣本得送去醫院,拿到全部的化驗結果,已經是下午三點。

蘇睿站在溫老太太的窗前給她逐一講解化驗單上的數值含義,含含糊糊,遮遮掩掩,最後索性神情誇張地連說了好幾遍“醫學奇跡”。

馳騁商場多年的企業家也會惜命。

特別是在鬼門關前走過幾遭,更容易胡思亂想,聽到“醫學奇跡”幾個字,溫書黎順了氣,忙示意胡旭給蘇醫生送上新年紅包。

家庭醫生不必避諱這些,蘇睿道了謝,又囑咐了護工和傭人幾句。

臨走前,他給溫皓白和莊青裁遞了個眼神。

三人又在樓下碰了個頭。

這一次,蘇睿才說實話:“老夫人的精神狀態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是各項身體指標並沒有好轉,甚至,更糟糕了。”

莊青裁這才意識到,方才他之所以那樣說完全是為了哄老人家安心。

溫皓白又追問了幾句。

蘇睿露出的神情並不容樂觀:“醫學上有一種現象叫做‘終末期光明’,患者的意識會變得異常清晰……”

莊青裁近乎是脫口而出:“回光返照?”

蘇睿看了她一眼:“不排除這種可能。”

盡管與溫書黎之間頗有隔閡,但到底是如今陪在溫皓白身邊的、唯一的血親,他比誰都希望對方能夠健康、長壽。

眉頭皺成了擰不開結,溫皓白稍有的聲音發顫:“這種狀況會持續多久?”

蘇醫生非常註意措辭:“我只能說,這並不是一種持久的狀態。”

幾小時。幾天。

也可能更長。

見小夫妻兩人接連陷入沈默,他繼續囑咐:“老夫人若有什麽願望和要求,盡量順著她、滿足她,別讓她受刺激,還有些話,我不太好說……”

溫皓白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鎮定:“我有心理準備。”

蘇睿點了點頭,沈聲宣告:“你們,盡早準備後事罷。”

送走了蘇醫生,兩人並肩而行,許久都沒有說話。

生活總是充滿戲劇性。

即便認真對待、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也永遠猜不到明天的劇本。

走到溫書黎的臥室前,溫皓白率先打破沈默:“你不是想知道,昨天奶奶單獨與我說了什麽嗎?”

莊青裁駐足,緩緩擡起眼眸。

男人突然變卦松口,令她莫名心慌。

溫皓白遲疑許久,才喉頭一滾:“她希望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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