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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0對你來說很簡單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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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怎麽樣,你不是很自信嗎,還不是被我們抓到了。”

葉倫看了看周圍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人,對著司成得意的說道:“就算逃,又能逃走幾個,而且你這批貨物,足以讓你在裏面待一輩子了吧,要是我們在找一些證據,你這條命就該交到在裏面了。”

話雖如此說著,可是看到司成那留著血的肩膀時,他覺得眼睛似乎格外的刺痛。

司成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等著淳於意過來。

其他人都被控制住,張子緒走到這邊,看到受傷的葉倫,走過去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葉倫的眼睛一直看著司成,隨意的搖搖頭:“我沒事。”

他當然沒事,司成在這裏接連救了他兩次,可是他卻親手將他堵在了這裏,讓他落到警察的手裏。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麽,他以前是很恨司成,他那樣的人,作惡多端,感覺就是死上多少次都贖不清他犯下的罪孽。

可是這個人放任他的背叛,還救了他好幾次,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的命就是他救得,他做不到熟視無睹。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他覺得司成這個人好可憐,他最愛的弟弟因為他慘死,他好心救下的人卻想要他的命。

可是司成,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樣子,即便是身上有傷,即便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依然擋不住他高高在上,不懼不怕的氣勢。

這樣的人,或許天生就是在黑暗中生存的。

張子緒吩咐兩個人看著司成,其餘的人則是將現場的東西檢驗沒收。

交易的東西司成是知道的,可是當他們將裏面的貨物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除了原本的違禁物品之外,還有他一直禁止販賣的毒品。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警察從貨物裏面拿出來的那些白粉,兩只手不自覺的握緊,受傷的肩膀上,血似乎流的更嚴重了。

淳於意和寒晉陽回來的時候,張子緒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好。

司成放松身體,朝著淳於意和寒晉陽看去:“看來,為了抓我,你們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能抓到你為民除害,下多少功夫都值得。”

淳於意淡淡的語氣一如往常。

司成勾唇笑起,慘白的臉色看上去反倒顯得他更加妖媚:“淳於意,你從哪裏弄來的這些東西?你可別告訴我,這些東西,你會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當然知道,是你跟陳去的非法交易,至於你們是怎麽弄到的,我會將這些都清清楚楚的查出來。”

雙方都心知肚明,這些毒品,自然不可能是司成和陳去交易的,而是淳於意之前查出的一個販毒窩點。

他原本是準備將收繳的那些毒品都銷毀的,但是寒晉陽說為了讓司成的罪名定的更大一些,不如借此機會直接放在他身上。

反正司成幹的那些事情也夠承擔這樣的罪名了。

覆仇 305我想離開

“淳於意,想不到你的手段也不光明嘛,為了對付我,連這樣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司成冷笑,他做過的事不少,淳於意用這樣的手段按說並不過分,可是他心裏總無法接受,什麽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會是毒品。

淳於意微微皺眉,沒有回答他。

倒是寒晉陽絲毫不介意用這樣的方法:“只要能讓你倒下去,用什麽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都不會再活著。

所以,至於要給你按個什麽樣的罪名,你覺得重要嗎?還是你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一件是可以讓你活下來的。”

“呵,寒晉陽,到了現在,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你能查到就自己去查,我這裏,你什麽都得不到。”

淳於意見司成如此,對著兩邊的人吩咐:“把他們都帶回去。”

現場很快被清理幹凈,所有那些貨物都被收繳。

葉倫跟在寒晉陽的身後,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面司成那一直流血的肩膀,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總是說不出來。

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成功,那些抓回來的人中有好多透露了很多以前積壓的一些案件,還有很多司家背後的秘密。

不過,剩下的這些人並沒有多少是負責過重要任務的,想要通過這些針對司正勳還是有些難度。

有時候,明明心裏都知道司正勳不是什麽好人,可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反而處處被壓制,無法將他緝拿歸案。

不過,他們也並不是完全沒收獲,除了現在新掌握的一些證據之外,就司成這件事,司正勳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他就司成這麽一個兒子,不可能放手不管。

可是司成坐下的事情不簡單,想要救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麽,司正勳說不定會狗急跳墻。

淳於意將局裏負責偵查的一些人員叫來,囑咐他們近期註意司正勳的動向,千萬不能有任何懈怠。

“老大,司正勳會為救司成嗎?不是說他們因為沈玄錫的事情鬧僵了嗎?”張子緒有些不太理解。

要他是司正勳,司成跟他鬧成這樣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要知道,沈玄錫對於司正勳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定綠帽子的標準啊,偏偏司成跟沈玄錫的關系還那麽好,為了這頂綠帽子跟他鬧翻,他能有好臉色?

淳於意淡淡的白了張子緒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身邊另一個人拍拍張子緒的肩膀:“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怎麽懂得為人父母的心情?”

“什麽意思啊?”張子緒不解。

那個人搖搖頭,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司成怎麽說那麽也是司正勳的親兒子啊,何況他就這麽一個兒子,不管他們因為什麽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為了沈玄錫,就算是司成要殺了司正勳,現在司成被困在這裏,他也會想盡辦法來救他的。

你看著吧,司成的這場審判不會很順利的,就算是最後成功了,古城怕也要動蕩一段時間了。”

淳於意眉頭蹙起,想到接下來古城即將面臨的危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司成這個人在古城非常的重要說,雖然是黑暗勢力,但是相對於其他那些不良勢力來說,他要比其他人好管理的多,至少,他會因為沈玄錫,很多事情做起來的時候手段要柔和一些。

可是其他人,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如今司正勳的年紀也大了,司成出事,那麽其他黑勢力必將伺機而動,各個幫派之間爭奪之戰勢必要牽連很多無辜的人。

所以,這期間,他必須將古城各個地方都增加巡查力度,並聯合其他的部門增加古城的安全,保證普通百姓的正常生活。

淳於意將這些人安排好之後,又讓副局負責其他事情,然後便著重安排司成的事情。

張子緒到現在都沒擡明白淳於意的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但是看著大家都像看白癡一樣看他的眼神,他就沒好意思在問出口。

說實話,在這些人當中,他的年紀是最小的,雖然已經結婚,但是孩子的事情還早著呢,至於為人父母的心情怎麽樣,他自然沒有那些中年人理解的深刻一些。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自己孩子的期待,所以,在走出淳於意的辦公室之後,他對著前面那些自以為成熟什麽時都能懂的人一吐舌頭。

“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為人父母,我早晚也是要當父親的。”

現在他的事情也不多,幹脆就去中紀找秦風兒去。

不過,他來到中紀之後,秦風兒沒見到,倒是見到了一直愁眉苦臉的葉倫。

“餵,你小子怎麽回事,一回來就這表情,該不會是你在司成那裏呆了一段時間跟他有感情了吧,他已被抓起來你就跟死了親人似得。”

張子緒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一副好基友的樣子。

葉倫粗暴的一把將他推開:“去去去,一邊去,你那什麽思想,我是那種人嗎,你以為跟你似的。”

“切,跟我似得怎麽了,我現在有家庭有老婆,你有嗎,我現在好著呢。”

葉倫看著他那一臉欠揍的樣子,實在是不想跟他多呆:“行了行了,結了婚以後就你這個樣子,至於嗎,少在我這裏炫耀了,我不稀罕。”

葉倫推開他不耐煩的往前走著。

可是沒走幾步,他就聽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憂郁起來。

張子緒在後面看著他突然的變化有些不解,走上去問道:“餵,你怎麽了?”

葉倫嘆了一口氣蹲在臺階上。

張子緒也跟著坐下來:“餵,不會真被我說中了,你跟司成……”

“他救過我好幾次。”葉倫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張子緒楞了一下:“所以,你覺得對他下手你過意不去,心裏覺得不舒服?”

“哎,昨天抓他的時候,他救了我兩次,如果他不管不顧的話,也許,我們不一定能抓的住他。”

葉倫的心裏始終感覺有塊石頭壓著,自己這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做法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司成救了他,可他卻那樣……

要知道,司成一旦進了這個地方,他的後果:要麽死,要麽一輩子在裏面贖罪。

“可是……他不是也一直針對你嗎,差點害的你連家都回不了,伯父還因為你的事情心臟病覆發。”

張子緒想要安慰他讓他心裏好受點,可是這些話,並沒有什麽用。

“但是無論如何,他沒有害過我們一家的性命,比起他救我的那幾次,那些並不算什麽。可我……”

“那你想怎麽做?”

“我不知道,我……我能不能去見見他?”

“這?老大那裏我可以幫你去說,可是你去見他的話,大哥那裏,你會不會不好交代。”

張子緒不願意看他這樣為難,淳於意那邊他完全可以幫忙說幾句,但是寒晉陽那裏,畢竟是葉倫的頂頭上司,是他的老大,寒晉陽和司成可是死對頭,葉倫這樣做似乎不是很合適。

可是站在葉倫的角度,他心裏過不去似乎也很正常。

“大哥那邊我會去說,你幫我安排一下可以嗎?”葉倫懇求的看向張子緒。

張子緒點點頭,他從來沒有見過葉倫這麽沈重的樣子,以前的他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沒有什麽能夠羈絆住他,可是現在,那沒心沒肺的他似乎不見了。

“好。”

他沒有再說,答應他之後很快就去幫忙辦這件事。

葉倫沒有跟他說謝謝,也沒有去寒晉陽那裏,而是在張子緒安排好之後直接跟司成見了面。

葉倫在外面的那間房間裏等著,雙手不自覺的互相搓著。

鐵鏈碰撞的聲音傳過來,葉倫站起來尋聲望去。

在司成剛走進來的時候,葉倫下意識的看向了他手上的肩膀。

他的傷口似乎已經經過了處理,身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他這才放心了一些。

司成進來之後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跟沒事人似得做到他的對面。

葉倫不是一個扭捏的人,可是看到這樣的司成,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倒是司成,淡淡的一笑,慵懶的往椅子後背靠上去:“想不到,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會是你。”

“你的傷怎麽樣了。”葉倫沒有接他的話,而是下意識的就問出了這句話。

問完之後才發現他這話問的有些多餘。

他親手砍下去的那一刀,當時他可是用盡了力氣,要是一般人根本受不住,可司成卻硬生生的撐了那麽久,還在那個時候再一次救了他。

一想到司成救了他好幾次,他心裏就覺的不安。

司成看著葉倫隨意的回了一句:“我沒事。”

葉倫低著頭不敢看他,想了好久,才蹦出一句:“對不起。”

不等司成說話,他接著擡起頭來對司成說道:“但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麽做。”

司成勾唇笑起:“怎麽?你覺得對不起我?”

“才不是。”葉倫一撇腦袋。

“葉倫。”司成淡淡的叫了他一聲。

葉倫聽見司成這樣的語氣,不解的看向他。

司成正色道:“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幫我照顧一下玄錫,有時間多去看看他。”

“好。”

葉倫毫不猶豫的應下來,就算他不說,他也會這麽做的。

“你回去吧,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可談的。”

“你……”葉倫想問問他還有沒有什麽事情想讓讓他做的,可是想想他的那些手下,似乎就算是他有什麽事,應該也用不上他。

“那你多保重。”

“恩。”司成淡淡的應著,面對葉倫,他似乎就像一個兄長一樣。

葉倫受不了他那樣的眼神,似乎多呆一會,他就會被那樣充滿親情的目光淩遲著。

他有些後悔,如果當時沒有去學沈玄錫的樣子去接近司成,現在會不會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起來,猶猶豫豫的往外面走著。

司成一直看著葉倫出去,才起身跟著獄警離開。

葉倫一路忐忑的離開,回到中紀,他在外面站了好久,才走進去上了頂樓。

值班的人看著葉倫過來都主動站起來跟他問好。

若是往常,葉倫一定會嬉笑著跟他們開玩笑逗樂子,可是現在,他應了一聲之後就靜靜的站在了那裏。

他在這裏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人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很識趣的沒有主動跟他說話,而是各自忙碌的著自己的事情。

葉倫來回走動著,看著這裏每一個兄弟,心裏滿滿的不舍。

他在這裏呆了一上午,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寒晉陽才上來查看一下這裏的情況。

見葉倫在這裏,他有些意外:“葉倫,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

之前司成為了對付葉倫可沒少給他添麻煩,現在司成被抓起來,葉倫按理應該先回去吧家裏安頓一下才是。

葉倫站在寒晉陽面前:“大哥。”

他看著寒晉陽走過來,然後對著寒晉陽鄭重的開口:“大哥,我想離開這裏。”

寒晉陽沈默了片刻,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等著葉倫說出一個理由。

“大哥,這些年,謝謝你的培養,我在這裏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做了很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這裏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可是,我……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應該,可是,我真的想離開,回家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葉倫,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我……”

寒晉陽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葉倫是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而且他在這裏這麽多年,在這個組織裏占據這很重要的地位。

按照葉倫的性子,是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的。

“是因為司成的事情嗎?”

葉倫沒有說出口,寒晉陽幹脆替他說出來。

葉倫握緊拳頭,帶著濃烈的歉意點點頭。

“他救過我,可我那樣做……我知道大哥你跟他有著很深的仇恨,可是,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我……”

覆仇 306司成死了

“葉倫,這件事並不影響你留在這裏,司成的事情是早晚都要出的,即使沒有你,他依舊逃不了這個結果。”

寒晉陽勸著他,葉倫在這裏這麽多年,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很深,不然的話,司成的手段怕是在第一次的時候就將他留在自己那裏了。

葉倫的心態堅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寒晉陽對他們這些下屬輩非常好,誰也不會做那等忘恩負義的人。

可是司成那樣的人,原本就心狠手辣,對外人根本沒什麽感情,可是葉倫在那的時候,他真的像一個兄長一樣處處照顧。

葉輪家就只有這麽一個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有個哥哥是什麽樣子。以前從未想過,也從未去羨慕過誰,因為他覺的,在寒晉陽的這個組織裏,兄弟情義並不比手足少多少。

可當他真正感受到那種感覺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有多羨慕沈玄錫,只有他自己知道。

任何一種感情都不是別的感情能代替的。

愛情如此,親情亦如此。

司成在明知他是臥底的時間還放他一勻生路留下他的性命。

他這樣的人,能做到這樣讓任何人都想不到,可是他確做到了,不救了他兩次,在那樣緊要的關頭……

“大哥,我明白,可他必竟對我有恩,我也不想負了大哥你,所以,我只有這個辦法。”

寒晉陽嚴肅地跟他說到:“葉倫,一但離開這裏,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北夜他們也都上來勸說他,唯有卓渺,站在他的身後不為所動,只等著他最後的選擇。

這樣的決定對這些兄弟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對葉倫來說更是殘忍的。

面對大家的勸說和寒晉陽的挽留,葉倫並沒有任何猶豫:“大哥,我想好了,我要離開。不管司成結果如何,我都不想再知道,也不會去插手。我離開,只是希望能不負任何一方。

我知道,我這樣做實際上對你們都沒有什麽好處,可這樣,至少會讓我心裏好過一些,就當……是我將欠司成的還給他吧。”

寒晉陽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強留:“也好,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不要想太多,你能做到這些,已經足夠了。”

“大哥!”北夜還是有些不舍,葉倫說走就走了,這未免……

“北夜,對不起,你回去的時候幫我跟兄弟們說一聲,在我心裏,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會一輩子都記住你們的。”

葉倫幾乎不敢正視北夜的眼睛,他怕一看他們,就會不忍離開,而他,是一定要走的。

卓渺走上前去,眼睛看著葉倫認真的說道:“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葉倫點頭,最後,他終是沒有擡頭,在大家充滿期望的眼神中,離開。

走出中紀大門的一瞬間,葉倫的眼睛被淚浸濕,怎麽也控制不住。

他曾向往的,憧憬的強大,努力了那麽多年達到了頂峰,最後卻要親手將自己的理想掐滅,離開那些生死與共的兄弟,拋棄那些深入骨髓的情義。

這兩難的決擇,無論哪一個,都讓他痛苦不已。

在他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哭過,也從來沒有過一件事要讓他做出這樣艱難的選擇。

他開朗,樂觀,什麽事都能笑著去解決,也從來沒有一件事讓他感到痛苦。

他曾對寒晉陽說,他要一輩子跟著他,直到老的不能動了。

可這才幾年啊,他到司成那裏做了一個臥底的任務,一切都變了。

為什麽司成那樣的人,會這麽重情,為什麽他要救他,為什麽不在上一次直接用炸死他,他寧願在那場爭鬥裏死去。

張子緒追著葉倫跑出去,遠遠看著他這般,只能停下腳步。

他跑回去找到寒晉陽,想要問問他能不能去留下他,可是看到寒晉陽那冷冷的眼光,他卻說不出口了。

寒晉陽站起來走出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沈沈的開口:“組織裏的規定,誰也不能改,包括我自己。”

“可是大哥,如果有一天,他後悔了呢?”

寒晉陽的眼神望向遠處,聲音有些恍惚:“這是他的選擇。

子緒,不是所有的幫派組織都能夠活著離開的。當初我做出這個改變的時候,也同樣承受了很多壓力。”

“可是他不會出賣你們。”

寒晉陽淡淡地看向他:“我們信他,你能讓所有的人都信嗎?

這個組織裏有多少人,你以為他們之間就沒有爭鬥嗎?”

寒晉陽後面似乎還有很多話,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子緒,這段時間,你幫我留意他,別讓他出事。”

“我明白,我不會讓他出事的,不會讓仇家伺機報覆,也不會讓這裏的人趁機找麻煩。”

張子緒認真的點點頭,接下這個只有他能做的任務。

葉倫離開帶來的傷感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被其他的事情沖淡。

因為,寒晉陽和童言的婚期就要到了,只是在他們婚期的前幾天,傳來了一個讓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司成死了。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最初為了防止混亂,這個消息並沒有傳出去,而是被壓了下來。

寒晉陽跟童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很懷疑的,可是消息是淳於意親口說的,讓他們想懷疑都沒有理由。

東城,童澤家中。

淳於意將那天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下。

司成因為身份特殊,關押他的地方是單獨分出來的,而且他是重點管理對象,按理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問題。

可是,就在他跟他的律師見面後的第三天晚上,司成的房間著火了。

當天的監控也在那場大火中被毀掉,等他們將司成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

聽完這個,在場的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司成就這樣死了,總覺得不太可能。”童言最先說道。

淳於意也點點頭:“確實,最初我也懷疑過,可是屍檢結果顯示,那具屍體,就是司成的,雖然已經看不出容貌,但是DNA的結果是不會錯的。”

說道這裏他就有些犯愁:“司成死了,那些事情倒是好說,可是最難辦的怕是司正勳,他唯一的兒子死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寒晉陽也有些擔心:“的確,他不是司成,司成活著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沈玄錫的墳墓,為了護著那片墓地他多少還有些收斂,可是司正勳……

他雖然沒有司成的那般瘋狂,可是真要做點什麽,怕是應付起來也很困難。”

童澤聽著他們各自的說法,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一邊看著外面的開始生長的花草,一邊平淡的說道:“既然有困難,那就先下手吧。”

寒晉陽和淳於意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

童言看著他們幾個一副什麽都已經知道的樣子,有些不解的問:“你們這是想到什麽辦法了嗎?”

寒晉陽笑著給她端過一盤精致的點心放在她面前:“當然,你就好好等著做你的新娘子吧,對付司正勳並不比對付司成難多少,一切有我們呢,你放心吧。”

“可是,司正勳那麽老奸巨猾的,做了那麽多年的老大,在古城的關系網也非常覆雜。而且他做事極少親自出手,對付他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吧。”

童言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的司正勳可是一個沒有任何顧慮的人,他要是泛起狠來,誰能控制的住。

淳於意淡淡的笑著:“話雖如此,可是你忘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唐占勳這個助力,沒了他,至少在我們這裏,他做起事情來可就難了很多。”

童言這才想起來,以前唐占勳還在位的時候,司正勳可以借助他得到警方的最新消息,甚至在裏面放肆的插手,可是現在,沒了唐占勳的幫助,他還能掀起多大的事情。

“也是,是我想多了,他要是有那麽厲害,也不會等到司成死了都沒有將他救出來。”

童言恍然大悟一般。

他們商定好司正勳的事情之後,就開始談論寒晉陽和童言結婚的事了,一提到這件事,大家總會忍不住調笑幾句,童言不好意思的窩在寒晉陽的懷裏。

童澤看著童言這般幸福的笑容,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你看看你,還沒結婚就天天跟晉陽住在一起,我讓你回家都叫不動你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童言立馬坐正身子,對著童澤嘿嘿一笑:“哥,瞧你這話說的,我跟晉陽早就結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不過就是把婚禮重新辦一下而已。”

童澤搖搖頭:“你啊,不想跟晉陽分開住就直接說就是了,還找這麽多理由。”

“晉陽,這次的婚禮上多安排一些人,你們以前結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現在這個消息對於外界很多人來說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而且,小言現在懷孕了,可別出了什麽岔子才好。”

寒晉陽鄭重的點頭:“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言言的。”

“對了,那天讓嬰跟童言在一起,我也放心一些。”童澤直接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雖然這些事情本不該由他插手,但是關系到童言的安全問題,他便不再顧忌。

寒晉陽自然理解童澤的做法,而且有嬰那樣出色的人保護,他也確實能放心不少,畢竟他那邊的人實在沒有合適的。

等到童澤他們將事情安排好之後,司成的消息才通知到司正勳。

果然,司正勳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幾乎無法接受。

雖然司成當時跟他說要他斷子絕孫的時候他有過絕望,可是畢竟有個兒子在,他還是有些希望的。

可是司成死了,他就無法接受了。而且司成回到司家這麽多年,跟他相處了這麽久,他不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為了讓司成回到司家,他付出了太多,加上他現在的年紀越來越大,對親情就越來越重視,司成的死對他的打擊不小。

所以,當他去領回司成的屍體時,他差點把整個監獄都拆掉。

最後,還是淳於意帶人去控制場面的。

只是,司正勳走的時候,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淳於意的身上,他指著淳於意的鼻子罵道:

“淳於意,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害死他的,你們跟他有仇,看他不順眼,怕他的宣判結果不如你們所願,所以你們就害死他是不是。”

淳於意一臉正色:“司正勳,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說出的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司正勳越發蒼老的身體有些顫抖:“責任,哼!淳於意,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司成的死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們就等著法庭上見吧。

我就不信,你在這古城還能只手遮天,我倒是要看看,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麽交代。”

司正勳帶著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將在場所有的人都焚燒,要給他的兒子償命。

可是,他還不能這麽做,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司正勳回去之後,將司成的屍體安頓好,司成的那場葬禮幾乎讓整個古城的人都知道了。

為了滿足司成的願望,即便是司正勳心裏再不願意,他也將司成的墳墓葬在了原本屬於沈玄錫的地方。

下葬的那一天,天氣很好,就連風都帶著暖意,墳墓周圍的綠化帶也都長出了新芽,就像一條條新生的生命,朝氣蓬勃。

司正勳自是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短短的時間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每一件幾乎都能要了他的半條命。

蔣景琛見司正勳如此,想要上前勸慰,卻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夠讓他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現在就這麽一個人親人,最後卻落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他在如何勸,又有什麽用?

一句節哀順變,又能讓他心裏好受多少。

站在陽光之下,司正勳對著太陽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沈默著擡起腳步回去。

他一走,其他的人也只留下原本幾個就在這裏守著的人。

這時,葉倫才從遠處走過來,看著沈玄錫旁邊的那個新立的墓碑,心中越發的亂。

覆仇 307難產

他走過去,在司成的墓碑上方壓上一方冥紙,見帶來的花束放在前面,然後就坐在一邊一個勁的喝酒。

烈酒刺激神經,眼前漸漸模糊。

對著司成墓碑上的照片,葉倫一邊喝酒一邊對著他說話。

天色很快暗下來,葉倫帶來的酒也全被他喝到了肚子裏。

他站起來走到沈玄錫的墓碑前清理一番。

正要走時,張子緒便站在了墓地外面的那處大門外等著他。

“你怎麽來了。”葉倫問。

“找你。”

葉倫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門口一邊,等著張子緒往下說。

“其實,你沒有必要為了司成離開大哥的,你畢竟在那裏呆了那麽多年,大哥帶你也很好,你離開,對大哥的打擊也很大。”

“我知道,可我心裏不安。不管怎麽說,司成的那件事,我心裏放不下,何況他現在已經死了。

子緒,其實,我是有一點後悔當初砍在他身上那一刀的。”

“即使沒有你,司成也早晚都會被繩之以法,他做下的事情太過殘暴,你是知道的。你總不能就因為他救了你幾次就忘記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吧。”

張子緒始終不願意看見這樣的結果,總希望他能夠收回自己的打算。寒晉陽那邊一直沒有對組織內的人公開他離開的消息,這個時候他如果能回去,一切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可是葉倫卻始終堅定:“子緒,沒有什麽事情是能回頭的,我做出的選擇即便後悔了也不會改變。

其實,原本我利用沈玄錫的時候心裏是有些排斥的,你沒有見過他,沒有聽說過他的事情,你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樣子,他真的幹凈的到只要是認識他的人幾乎都不會願意去傷害他……”

張子緒打斷他:“葉倫,他再怎樣,還是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你去學他也不是幹壞事,誰讓他那個哥哥太沒人性呢。”

葉倫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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