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0對你來說很簡單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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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緒見有人問自己也沒有在意，只是笑著跟徐毅慎說：“是啊，出去辦點事，老大有份文件讓我送到區裏，我先走了。”
“哎，子緒，區裏那邊我挺熟的，不如我幫你送去吧，正好我現在手上也沒什麽活，總閑著也不是個事。”
“那…”張子緒想了想，這份文件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他那邊的事還有點急，既然有人要幫嗎，他也能省點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張子緒將文件遞給他。
徐毅慎很高興的接過來，順便在張子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麽客氣幹什麽，那我先去了。”
徐毅慎走了以後，張子緒看了看手表，都快十點了，他趕緊出去開車往中紀那邊去。
張子緒一出警局的門口，徐毅慎就從拐角的地方出來，看向張子緒前去的方向，連忙去路邊打了個車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徐毅慎看著張子緒將車停在了中紀的停車場裏面，然後就直直的進入了中紀裏面。
張子緒走遠之後，徐毅慎才下車也跟著進入了中紀。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一進門，徐毅慎就被前臺的小姐攔下。
“奧，我有個朋友剛剛進來，我找他。”徐毅慎說完就要往電梯的方向走。
前臺的人立即攔住他：“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只有公司的人才能進去，您要是有朋友在這裏工作的話，我可以幫您通知一下讓他出來接您。”
“可是剛才的那個人也不是你們公司的，他不是也進去了嗎？”
“奧，你說剛才那位啊，他是我們技術部設計總監的男朋友，我們都認識他，他經常會來看他女朋友的，我們設計總監在我們公司的位置很重要，所以對他也會特殊一點。”
前臺很客氣的笑著對徐毅慎解釋。
徐毅慎見自己不能進去了也沒有纏著他們，很幹脆的就離開了這裏。
回到警局之後，徐毅慎趁著吃飯的功夫找到了趙左佳。
趙左佳在警局裏也算是比較漂亮的女警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她一直喜歡淳於意，也經常會借機會撮合他們兩個。
只不過淳於意實在是太忙了，很少有時間跟他們聚在一起，趙左佳也極少有機會接觸淳於意，慢慢的她的喜歡就變成了暗戀。
“左佳，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看見張子緒去了中紀，而且，他好像經常去，那邊的人說他是去看他的女朋友，可是我覺得不是那麽簡單，你說會不會局長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趙左佳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說話才問他：“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徐毅慎放下食盒也不看她：“你是趙韓的姐姐，做弟弟的讓你幫忙查點事情你都是這個態度嗎？”
“你怎麽知道？”趙左佳警惕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趙韓是司成手底下的人，你說你一個當警察的，縱容自己的親弟弟做些犯罪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你別胡說，我弟弟不是那樣的人。”趙左佳一聽徐毅慎這麽說不自覺的就緊張起來。
她那個弟弟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趙韓一直都在給司成做事，但是具體做些什麽她並不知道，前幾天趙韓讓她註意淳於意最近在做些什麽，她都沒當回事。
但是她和趙韓的關系沒有多少人知道，沒想到局子裏竟然會有人知道趙韓的存在。
“你好歹是趙韓的親姐姐，雖然他從小離家出走，但是跟你這個姐姐一直都有聯系，不是嗎，他這麽重視你這個姐姐，你怎麽也不肯幫個忙呢。”
“你是司成的人。”趙左佳用的肯定的語氣。
“當然不是，我跟司成怎麽會扯上關系，你也知道我是從區裏調過來，我對那邊更加熟悉一些，唐局長跟淳於局長的競爭在所難免。
用不了多久這裏就要有一次變動了，他們黨領導的自然不會為我們這些普通下屬考慮，但是我們自己嘛，總要多為自己想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淳於意總是神神秘秘的，暗地裏在幹些什麽沒有人知道，唐局長可是一直都光明正大的，從來不會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你說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會選擇誰？
奧，我還忘了，唐局長的女兒跟司成還有些關系，這你也不知道吧，你弟弟跟著司成，就算什麽都沒做過最後都要付出點代價，如果到時候司成倒下了，唐局長在位子上，你弟弟多少還能受點關照。”
徐毅慎很平靜的給她慢慢的分析，親情和愛情，趙左佳會怎麽選不用想就知道。何況淳於意對趙左佳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心裏要說一點怨言都沒有，誰信。
“你想說什麽。”
趙左佳果真是直接就站在了趙韓這一邊。
真相 204再像也終究不是他
徐毅慎滿意的一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想知道淳於意最近到底在幹些什麽。
你也知道的，唐局那邊本來是要接任童易擎的這個位置，可是半路跑出個淳於意來，這空降的位置一般人都很難接受吧。
而且淳於意那麽年輕，坐在那個位置上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猜測，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之久，但是對淳於意的異議一直沒有停止過，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趙左佳很明顯對他的話很不讚同：“淳於局長的能力有目共睹，這五年裏解決了多少沈積的舊案，各方面的整頓上都下了很多功夫，我們現在的能力也比以前提高了很多，這還不都是淳於局長的功勞嗎？
怎麽到了你嘴裏反倒是淳於局長一無是處似得。唐局長要是那麽厲害，當初還用得著被淳於局長代替了。”
“隨你怎麽說，但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幫唐局不是嗎？”
徐毅慎對她所說的絲毫不在意，唐占勳許給他的好處可不是淳於意能比的。
趙左佳雖然會站在趙韓的這邊，但也不想讓淳於意出現意外，上頭那些人的競爭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涉及的，但是如果淳於意出了什麽事，她一樣不能接受，畢竟她現在可是喜歡他的。
“如果你要我做的事情會對淳於局長不利，恕我做不到。”
“這個你不用擔心，唐局那邊不過是想知道淳於意是不是有真本事，要是他真有這個實力，那麽唐局自然也能心服口服不是嗎。”
趙左佳沒有說話，繼續聽著徐毅慎說下去。
“張子緒現在需要調配的人手都是你這邊給記錄的吧，你只要多關註一下他的動向就行了，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這樣不難辦吧。”
“你們跟司成那邊有聯系？”趙左佳問。
之前趙韓有跟她要過同樣的情報，但是趙韓可是司成的人，他自然是不能給的，可是唐局那邊又是怎麽回事。
徐毅慎顯然有些不耐煩：“我們跟他怎麽會有關系，唐局的為人你還能不知道，他要是真想跟司成有些關系，直接讓他的女兒嫁給司成不就行了，哪用的著這麽麻煩。”
趙左佳想想也是，便也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將手裏的東西給你。
但是……你們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不會是想害淳於局長吧。”
趙左佳有些擔憂，但是又覺得領導之間的事情並沒有那麽嚴重，答應之餘有點於心不安。無論如何，她的這種做法都有些不妥。
徐毅慎見她起疑心便輕言安慰：“只要他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怕別人知道嗎？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他們的調動不是我們說的算的，唐局和他是升是降自然有上頭的理由，他能出什麽事，最多也就是保持原職不動，唐局上調，這樣的結果對你沒什麽影響。
你可別忘了，唐局那邊已經盯上趙韓了，他要怎麽處理你弟弟，可是全憑你的功勞來決定，不管這事成不成，只要你做了，也算是手裏有了唐局的把柄不是，到時候你弟弟就算真有什麽事情，還能找他幫忙。
淳於意在這裏五年，他是什麽樣的行事風格你應該很清楚，別說是你弟弟，就算是他自己的親人都不見的能放過，你總不至於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吧。”
趙左佳站起身來，她的個子很高，身材相對比普通女子更壯士一些，利落的短發幹脆利落。面對徐毅慎，她的臉色怎麽都好不起來，畢竟誰都不願意被人強迫。
但是她那個弟弟，她很了解，趙韓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她曾經試過很多次都讓他停手，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是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他到底在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趙韓做的事肯定沒有好事。
所以，她不得不防備，萬一哪天趙韓真的被抓，她這個做姐姐的要怎麽把他救出來。
“我知道了，事情我會去做，趙韓那邊我也會去提醒，先這樣吧，回頭我把張子緒近期的消息給你。”
趙左佳起身離開，留下徐毅慎一個人坐在那裏不緊不慢的吃飯。
城北碼頭，幾十層高的海景樓房十樓，司成站在落地床前俯瞰樓下的景象。
“大哥，那件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你要不要聽一聽。”
能用這種方式跟司成說話的，也就只有蔣景琛了。
蔣景琛是司成的勢力中極為重要的人物，可以說，司成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是他在負責，他跟司成的關系說不上多少，但是司成就是能夠將他收為己用，讓他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
蔣景琛作為司成身邊的人，其形象自然是不會差。他長相不錯，但是他的臉，即便是笑著，都能讓人感覺到兇狠，他的心狠手辣不需要用任何事情去證明，全部寫在他的臉上。尤其是他的眼睛，裏面透著精光和狠毒。
他這個人的狠心程度不比司成差多少，甚至更嚴重，而且，司成還有個軟肋，他卻是沒有的，他唯一聽從的也就只有司成一個人，只因為，司成與他而言是同類。
但是面對司成的時候，蔣景琛並不像其他人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司成對他了解，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只要他能夠為自己做事，其他的，他都不關心。
司成聽到蔣景琛提起那次交易出現意外的事情，倒是提起了一點興趣。
“哦？說來聽聽。”他轉過身饒有興致的問。
蔣景琛走過去臉上帶著陰沈的笑容：“跟我們想的一樣，內部出了點問題，幫裏的老人問題不大，主要還是出在新來的人身上。”
司成看向他：“這麽肯定？新人想要得到我們的消息可不容易，你確定沒有查錯？”
“當然。”蔣景琛並沒有因為司成的質疑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對司成提出疑義很有興趣。
司成這個人看人一向很準，分析事情也非常的透徹，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情況就能從頭到尾全部推測出來，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事情的時候，司成就能夠將所有涉及到的人全部都找出來。
這也是沒有人敢背著他搞小動作的原因，除了手段，還有他高深莫測的能力，誰都不敢冒險。
蔣景琛之所以肯定的將所有的老人排除在外，將嫌疑鎖定在近幾個月新進的人身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當然，蔣景琛能夠成為司成的左膀右臂，其能力也非常的厲害，他不會做任何沒有根據的結論，這件事也是他多次偵查試探之後的結果。
對上司成的目光，他繼續說道：“那些新人裏面我都挨個查過，有嫌疑的就只有五個，他們的年齡差距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最小的十七歲，最大的二十五歲。
而且這裏面，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個年齡最小的人。”
“誰？”司成聽到這裏，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就是葉倫。”
“不可能！”司成的否定脫口而出。整個人顯得顯得有些煩躁。
蔣景琛聽到司成的話，表情也跟著沈下來。
“大哥，你對那個孩子也太重視了，你怎麽知道不可能是他，在所有的人裏面，就只有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司成明顯不太願意聽蔣景琛這樣說葉倫，但是還是強迫自己繼續聽他說下去。
“那五個人裏面，就只有他的背景查不明白，他說他是黑戶，家裏超生沒有給他上戶口，但是我查過那家人，他們家就只有兩個孩子，葉倫的上面還有個哥哥，但是你知道他哥哥在哪裏嗎？”
司成皺著眉頭朝著蔣景琛看過來。
“他哥哥死了，你說這樣的孩子可能成為黑戶嗎？”
“那沒有什麽不可能，他們家裏條件達不到，交不起罰款，上不了戶口也很正常。”
司成替他解釋。
蔣景琛冷哼一聲：“大哥，你忘了，三年前可是正趕上人口普查，所有人都趕著在那個時候落戶，你覺得他們做父母的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司成轉過身子走向落地床前，再一次望向碼頭。
“當然，大哥你這麽重視他，我自然不會僅僅憑這麽有一個疑點就懷疑到他身上。”
蔣景琛瞧著司成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中湧上一絲不滿。
“不巧的是，他的父母四個月前剛巧收到一筆錢，然後就把他的戶口問題解決了，因為這件事，我就讓人註意了一下，結果發現，葉倫這個人經常會想辦法接近上層的人。
來了才幾個月，就能進入我們的內部，而且他進入之後，恰巧我們那次的軍火交易就出現了意外，還被警方查到了交易的地點，你說這件事會有那麽巧合嗎？
你參與的交易，地點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鄰近出發的時候才會通知到下面去，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只有負責人才知道，付龍完全可以信得過，那麽唯一的嫌疑就是葉倫，因為當時就只有葉倫跟付龍走的進，他最有機會知道。”
蔣景琛看向司成等著他回應。
“那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難不成淳於意會讓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來做這件事嗎？你也太小瞧淳於意了。而且，淳就算葉倫有這個能力，淳於意也不會讓一個未成年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來。”
司成平靜的慢慢說道。
蔣景琛對司成如此的不在乎感到非常的生氣，以前若是有這種情況，別說是有這麽大的嫌疑，哪怕只是有一點點的異常，司成也絕對會第一時間進行查證，可是現在，司成明顯是在為葉倫開脫。
“大哥，你對那個孩子未免太重視了些，你別忘了，上次我們可不僅僅是損失了一批貨，我們還死了好幾個兄弟，這可不是件小事。”
“我當然知道，我不是重視他，而是就事論事，你現在不是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嗎？”司成輕飄飄的說道，對蔣景琛的怒氣仿若未見。
司成依舊保持的剛才的語氣說道：“我們以前可是每次都要有足夠的證據才會對那些人進行懲罰，總不能因為我對葉倫重視了一些，就要讓他無緣無故的被處理掉吧。”
他們所以的處理掉，自然就是對背叛者的所用的手段。
“如果無憑無據就這樣判定一個人，那以後誰還敢進來，而且其他人也會惶恐不安，弄不好會徹底反叛的。”
“哼，大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想要證據，我自然會找打，大哥，你可要看好了。”
司成冷眼看向他：“你想做什麽？”
“大哥，他不是沈玄錫，你對他的關心太過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葉倫可能就是借著自己跟玄錫有幾分相似才會這麽容易接近你取得更多的情報嗎？”
葉倫的長相跟沈玄錫並不像，但是他們的神情和性格很相像，形不似而神似，這樣反而更容易讓司成將他當成自己的弟弟。
一提到沈玄錫，司成的面上就湧現痛苦，蔣景琛知道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人，想要安慰什麽，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不曾體會過司成對沈玄錫的那種感情，但是沈玄錫死時的情景他無法忘記，當時的司成就跟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要讓整個古城的人陪葬。
沈玄錫就像司成追隨了多年的信仰，寧可背負著下地獄的罪孽，也要讓沈玄錫保持著單純幹凈的天性，那仿佛是他一生唯一的追求。
可是沈玄錫突然間就死了，司成從小大到達的信仰就那樣從高空中崩塌掉，可以想象當時的司成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這些年他跟在司成的身邊，經常能夠看見司成因為某個人跟沈玄錫有一絲想象而一再的破例，葉倫這次，無疑是最嚴重的，甚至失去了該有的原則。
良久之後，司成的沈痛的眼神消失，眼中恢覆了以往的邪惡。
“如果他真的是淳於意的臥底，我自然不會放過他，我知道他跟玄錫有些像，但是我也知道，他再像，也終究不是他，沈玄錫就是沈玄錫，沒有人能夠代替。”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蔣景琛勾起唇，眼中帶著一股狠意。
真相 205只要有足夠的證據
樓下，遠處的碼頭上人群還在忙碌，天氣比前段時間暖和了許多，趁著這幾天水面上的冰已經徹底融化，大家都在緊張的準備藥運輸的貨物。
司成和蔣景琛從樓上下來，走到碼頭一號的平臺上。
“大哥。”
認識司成的人見到他都恭敬的停下手中的活打招呼，司成走過去之後才繼續手裏的活。
“下一批的貨物就在這兩天運出去吧。”
司成一邊往前走一邊問蔣景琛。
蔣景琛點點頭：“恩，三天之後會有下一輪的冷空氣過來，氣溫下降之後相當一段時間內怕是不能回溫，碼頭就要停運了，加上這批貨Z國那邊催的急，必須要在這段時間運出去，不然的話那邊一旦斷貨造成的損失就要由我們這邊承擔。”
司成走到碼頭盡頭，站在上面往海面的遠處望去。
雲海相接的地方，一條明顯的白線將上下分開，天空晴朗，但是遠處卻是霧蒙蒙的分不清楚。
“好像也就只有這幾天了。”
司成望著遠處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以，我打算就在這幾天試試。”蔣景琛隨口來了一句。
司成眉頭微微皺起，轉過身子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只是緩慢的邁開步子往正在忙碌的人群中走去。
那邊，是這幾天要發的其中一批貨物，全部都用木箱裝著，木箱外面都打著標記，大體記錄著裏面的東西，沒有標記的另附清單，都是用在出港的時候檢查用。
人群中大家都在忙碌，一個身影從身邊經過，猛地停下。
“咦，大哥，你來了。”
葉倫一臉充滿陽光的笑容，肩上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看上去挺重的，壓得他的身子微微彎起，脖子也被箱子擋著無法正起來，只能歪著頭跟司成說話。
司成看見葉倫，葉倫的身上穿著搬運工專門穿的棉服，大概是衣服的號碼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不搭。
“你怎麽也在這。”司成臉色有些不悅。
“奧，我們這隊調過來幫忙的，這幾天不是正忙嘛，很多人都感冒了，正巧我們那邊沒什麽活，就安排我們過來了。”
葉倫一直扛著箱子，站在司成的邊上跟他說話，雖然有些累，但是能跟司成說話，倒是讓他格外的開心。
“是誰安排你過來搬運的。”雖然蔣景琛剛跟他說葉倫有嫌疑，但是在沒有確定之前，他還是不希望讓葉倫太吃苦。
“奧，我是自願過來的，本來龍哥說不用搬運，光給他們記工就行了，但是我光幹那個顯得我太沒用了，所以我就過來幫幫忙，反正我忙的過來的。”
聽到這裏，司成才放心的點點頭，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別太累了，註意休息，你還小，別累壞了身體。”
葉倫聽到司成這麽關心他，臉上笑的更是開心了，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轉過身子正對著司成用力的一點頭。
“我知道大哥，那我先去忙了。”
“恩。”司成平靜的點頭。
葉倫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扛著箱子走出幾步去，轉而又頓住，回過頭來看向司成，正巧司成也一直在看著他。
葉倫裂開嘴笑笑：“大哥，你什麽時候回去。”
“等會，暫時還不走。”
“那我一會過來找你行嗎？”
“可以。”司成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非常的柔和，其他的人縱然有疑惑，也沒有人敢發出質疑，甚至連往這邊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所有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是默默的幹活。
葉倫興奮看著箱子往貨船上走，整個人顯得越發的精神。
“你對他可不一般啊，都快趕上對玄錫的態度了。”
蔣景琛唇角勾起笑著上前兩步站在司成的旁邊，順著他的眼神往葉倫的身上看過去。
“可是，他跟玄錫還是差的很遠，你確定你的好他能感受的到？
你說要是他真的是淳於意那邊的人，就憑你對他的這個態度，會不會讓他反戈過來。”
司成雙手插在口袋，黑色的大衣領子豎直有型，越發襯的他的臉色發白，但是臉上那種邪魅依舊無法抹去。
“現在還不能證明就是他不是嗎？如果真的是他，我不會給他任何反戈的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人，給淳於意制造點麻煩。
至少要讓他知道，敢進我司成的地盤，就要做好有來無歸的準備，想要把他就出去，也要看我願不願意放人。”
司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仿佛剛才面對葉倫時的溫和從來沒有出現過。
“既然這樣，那我就準備了，到時候你可別偏向他。”
蔣景琛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毒。
司成的心裏因為他的這句話動了一下，但是還是順著蔣景琛的意思去。
“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蔣景琛點點頭：“好，我先回去了，這兩天我就會準備。”
司成沒有回應他，蔣景琛自顧自的離開。司成看了一會走至休息處做了下來，身邊的人有為他送上熱水。
碼頭上海風大，這樣的天氣冷風又急又猛，一杯熱水剛倒出來沒多久便涼了，司成一直沒有喝，杯裏的水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了冰水。
“大哥。”
司成擡頭，見葉倫裹著藏藍色的棉服走過來，雙手插在口袋裏，脖子也縮在衣領裏面。他小跑著來到司成面前站定。
幹活的時候身上熱的出汗，現在忙完了，身上的熱量很快就沒了，娃娃臉上被凍的通紅，大概是因因為流過汗的原因，臉上有些微微的皴裂。但是依舊不影響他幹凈的笑容。
“什麽事？”司成看著他的眼睛問。
司成沒說話，葉倫很識趣的站在他面前沒動：“大哥，我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的傷，怎麽樣了。”
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愧疚和擔憂，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只是這裏面的擔憂到底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寒晉陽手裏的人，都是十分的重義氣，雖然他是來這裏做臥底的，但是司成到底是為他擋了一槍，他心裏要說沒有觸動肯定是假的，何況像司成這樣的人，跟外界的傳言完全不一樣，他心裏不是沒有動搖過。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繼續在這裏做臥底，他所忠誠的人就只有一個，至少現在就知忠誠於寒晉陽。但是對司成，他還是需要關心一下的，而且這也是接近他的一個機會，不用白不用。
司成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親自從水壺中到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冷吧，先喝點水暖和一下。”
“謝謝大哥。”葉倫高興的笑著接過來。
司成沒有說話，葉倫雙手捧著杯子，快要凍僵的手總算有了的取暖的地方。葉倫的年紀到底是小了一些，而且從裏沒有吃過這種苦，以前接觸的任務也沒有這麽麻煩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頂著寒風在碼頭上當搬運工。
話說他這心裏頭，還真是有點苦，想想他堂堂中紀暗勢力中最出色的領導者之一，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想想就覺得心累。
“你的手怎麽了？”
司成看見葉倫的手指幾個關節的地方貼著幾個創可貼，邊上還帶著血絲，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奧，沒事，就是剛才放箱子的時候不小心擦了一下。”
“沒傷到骨頭吧。”司成問。
“好像沒有，就是有點疼，其他的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司成看著葉倫的手皺了一下眉頭：“跟我過來一下。”
葉倫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司成就已經站起來往前面的樓上走去。
葉倫趕緊跟上去，來到一年大的廳室裏。
司成隨便問了葉倫幾句，跟他閑聊了一會，葉倫心裏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司成無緣無故的把他叫到這裏來幹什麽，他最近可是老實的很，一點動作都沒有做過。
前兩天張子緒倒是找過他讓他在這邊尋找機會下手，可是前幾天他正好也沒什麽事幹，幹脆就把張子緒那邊的聯系給斷了，倒是把張子緒狠狠的氣了一把。
可是他今天瞧見司成來了就給張子緒那邊聯系上了，這才剛剛開始呢，不會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吧。
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緊張，葉倫故意將話題轉移到最開始的問題上。
“大哥，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嗎？”
葉倫說著，眼睛也一直聽著司成當時受傷的胳膊上瞧去，仿佛想要透過厚厚的衣服看到裏面的情況。
“沒事了，已經好了。”
“那樣的傷一定會留下傷疤吧，肯定恢覆不到以前的樣子了。”葉倫想著司成當時受傷的情形，也能想到他的傷肯定是不能完全恢覆。
不知道等司成知道他救的人其實是一個臥底，不知道他會不會瘋啊。
“男人身上留下疤痕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是什麽大事。”司成隨口說了一句，剛說完連自己都楞住了。
這句話，沈玄錫活著的時候他曾經跟他說起過，那時候是因為司成跟人打架被砍了一刀，沈玄錫看到之後滿臉的憂愁的說：“這麽深的傷，肯定要留疤了吧。”
那個時候，司成便是說了這麽一句：“男人身上留下疤痕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時候沈玄錫也才十三四歲，司成也沒有跟司正勳相認，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司成最在乎的就是沈玄錫，而沈玄錫也一直很擔心這個哥哥。
所以，當時沈玄錫聽到這句話接著就不高興了：“什麽正常不正常的，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的身上留疤，有疤痕就說明傷的厲害，哥，你以後不能讓自己受傷，身上也不能有疤痕。”
想到這裏，司成的強硬的拉回自己的思緒，擡頭看向葉倫。
葉倫看著司成在這極短的時間裏出現的那一抹濃濃的哀傷，哪怕只是瞬間的功夫，也讓他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的痛。
他不知道司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情，他的認知裏，司成如外界傳言一樣，陰晴不定，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螻蟻，哪怕是來這裏面之後，這個幫派當中的很多規則都讓他深刻的體會到司成這個人的無情。
可是這一刻，他竟然會因為司成有一個短暫的表情就被觸動，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
等到葉倫擡頭看向自己，他才反應過來，立馬接上話：“話是那麽說，可是有傷疤總是不好，不能恢覆到原來的樣子，身體肯定會有影響的吧。”
司成垂下眼沒再說什麽。
沒過多久，彭宇帶著藥箱進來：“大哥，你找我。”
作為司成的私人醫生，他定然是要隨時跟隨在司成的身邊，就算不能步步緊跟，至少要保證叫他之後在十分鐘之內到達。
彭宇接到司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司成這些年極少受傷，就算是受傷了，也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傷，他只要保證他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就好了。
但是上次受到槍傷之後，他是怎麽都沒辦法讓那個傷口恢覆如初，就算是整容都整不回以前的樣子，這樣他內心很是糾結，司成還因為這個對他發了一通的火。
要不是因為沈玄錫或者的時候曾經在司成面前給他說過幾次好話，搞不好上次他就被司成給辦了。
那件事情之後，彭宇就一直繃著一根弦，生怕司成一個惱火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所以這次司成叫他的時候他心裏別提多緊張了。
“他的手受了點傷，你幫他看看。”
司成用下巴對著葉倫擡了一下。
彭宇朝著葉倫看去，葉倫對著他笑了笑。
看到葉倫的樣子，彭宇也能夠知道司成為什麽會叫他來了。
他走過去讓葉倫坐下來，拿過他的手，將上面的創可貼全部解下來。
“嘶，哎，哥，疼，輕點啊，疼。”
葉倫誇張的叫了幾聲，彭宇在心裏白眼。
葉倫當然是故意的，他現在心思在司成的面前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又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什麽都要忍著。
他需要表現出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該有的樣子，不能讓司成有任何的懷疑。
真相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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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子緒，區裏那邊我挺熟的，不如我幫你送去吧，正好我現在手上也沒什麽活，總閑著也不是個事。”
“那…”張子緒想了想，這份文件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他那邊的事還有點急，既然有人要幫嗎，他也能省點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張子緒將文件遞給他。
徐毅慎很高興的接過來，順便在張子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麽客氣幹什麽，那我先去了。”
徐毅慎走了以後，張子緒看了看手表，都快十點了，他趕緊出去開車往中紀那邊去。
張子緒一出警局的門口，徐毅慎就從拐角的地方出來，看向張子緒前去的方向，連忙去路邊打了個車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徐毅慎看著張子緒將車停在了中紀的停車場裏面，然後就直直的進入了中紀裏面。
張子緒走遠之後，徐毅慎才下車也跟著進入了中紀。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一進門，徐毅慎就被前臺的小姐攔下。
“奧，我有個朋友剛剛進來，我找他。”徐毅慎說完就要往電梯的方向走。
前臺的人立即攔住他：“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只有公司的人才能進去，您要是有朋友在這裏工作的話，我可以幫您通知一下讓他出來接您。”
“可是剛才的那個人也不是你們公司的，他不是也進去了嗎？”
“奧，你說剛才那位啊，他是我們技術部設計總監的男朋友，我們都認識他，他經常會來看他女朋友的，我們設計總監在我們公司的位置很重要，所以對他也會特殊一點。”
前臺很客氣的笑著對徐毅慎解釋。
徐毅慎見自己不能進去了也沒有纏著他們，很幹脆的就離開了這裏。
回到警局之後，徐毅慎趁著吃飯的功夫找到了趙左佳。
趙左佳在警局裏也算是比較漂亮的女警官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她一直喜歡淳於意，也經常會借機會撮合他們兩個。
只不過淳於意實在是太忙了，很少有時間跟他們聚在一起，趙左佳也極少有機會接觸淳於意，慢慢的她的喜歡就變成了暗戀。
“左佳，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看見張子緒去了中紀，而且，他好像經常去，那邊的人說他是去看他的女朋友，可是我覺得不是那麽簡單，你說會不會局長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趙左佳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說話才問他：“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徐毅慎放下食盒也不看她：“你是趙韓的姐姐，做弟弟的讓你幫忙查點事情你都是這個態度嗎？”
“你怎麽知道？”趙左佳警惕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趙韓是司成手底下的人，你說你一個當警察的，縱容自己的親弟弟做些犯罪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你別胡說，我弟弟不是那樣的人。”趙左佳一聽徐毅慎這麽說不自覺的就緊張起來。
她那個弟弟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趙韓一直都在給司成做事，但是具體做些什麽她並不知道，前幾天趙韓讓她註意淳於意最近在做些什麽，她都沒當回事。
但是她和趙韓的關系沒有多少人知道，沒想到局子裏竟然會有人知道趙韓的存在。
“你好歹是趙韓的親姐姐，雖然他從小離家出走，但是跟你這個姐姐一直都有聯系，不是嗎，他這麽重視你這個姐姐，你怎麽也不肯幫個忙呢。”
“你是司成的人。”趙左佳用的肯定的語氣。
“當然不是，我跟司成怎麽會扯上關系，你也知道我是從區裏調過來，我對那邊更加熟悉一些，唐局長跟淳於局長的競爭在所難免。
用不了多久這裏就要有一次變動了，他們黨領導的自然不會為我們這些普通下屬考慮，但是我們自己嘛，總要多為自己想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淳於意總是神神秘秘的，暗地裏在幹些什麽沒有人知道，唐局長可是一直都光明正大的，從來不會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你說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會選擇誰？
奧，我還忘了，唐局長的女兒跟司成還有些關系，這你也不知道吧，你弟弟跟著司成，就算什麽都沒做過最後都要付出點代價，如果到時候司成倒下了，唐局長在位子上，你弟弟多少還能受點關照。”
徐毅慎很平靜的給她慢慢的分析，親情和愛情，趙左佳會怎麽選不用想就知道。何況淳於意對趙左佳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心裏要說一點怨言都沒有，誰信。
“你想說什麽。”
趙左佳果真是直接就站在了趙韓這一邊。
真相 204再像也終究不是他
徐毅慎滿意的一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想知道淳於意最近到底在幹些什麽。
你也知道的，唐局那邊本來是要接任童易擎的這個位置，可是半路跑出個淳於意來，這空降的位置一般人都很難接受吧。
而且淳於意那麽年輕，坐在那個位置上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猜測，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之久，但是對淳於意的異議一直沒有停止過，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趙左佳很明顯對他的話很不讚同：“淳於局長的能力有目共睹，這五年裏解決了多少沈積的舊案，各方面的整頓上都下了很多功夫，我們現在的能力也比以前提高了很多，這還不都是淳於局長的功勞嗎？
怎麽到了你嘴裏反倒是淳於局長一無是處似得。唐局長要是那麽厲害，當初還用得著被淳於局長代替了。”
“隨你怎麽說，但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幫唐局不是嗎？”
徐毅慎對她所說的絲毫不在意，唐占勳許給他的好處可不是淳於意能比的。
趙左佳雖然會站在趙韓的這邊，但也不想讓淳於意出現意外，上頭那些人的競爭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涉及的，但是如果淳於意出了什麽事，她一樣不能接受，畢竟她現在可是喜歡他的。
“如果你要我做的事情會對淳於局長不利，恕我做不到。”
“這個你不用擔心，唐局那邊不過是想知道淳於意是不是有真本事，要是他真有這個實力，那麽唐局自然也能心服口服不是嗎。”
趙左佳沒有說話，繼續聽著徐毅慎說下去。
“張子緒現在需要調配的人手都是你這邊給記錄的吧，你只要多關註一下他的動向就行了，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這樣不難辦吧。”
“你們跟司成那邊有聯系？”趙左佳問。
之前趙韓有跟她要過同樣的情報，但是趙韓可是司成的人，他自然是不能給的，可是唐局那邊又是怎麽回事。
徐毅慎顯然有些不耐煩：“我們跟他怎麽會有關系，唐局的為人你還能不知道，他要是真想跟司成有些關系，直接讓他的女兒嫁給司成不就行了，哪用的著這麽麻煩。”
趙左佳想想也是，便也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將手裏的東西給你。
但是……你們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不會是想害淳於局長吧。”
趙左佳有些擔憂，但是又覺得領導之間的事情並沒有那麽嚴重，答應之餘有點於心不安。無論如何，她的這種做法都有些不妥。
徐毅慎見她起疑心便輕言安慰：“只要他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怕別人知道嗎？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他們的調動不是我們說的算的，唐局和他是升是降自然有上頭的理由，他能出什麽事，最多也就是保持原職不動，唐局上調，這樣的結果對你沒什麽影響。
你可別忘了，唐局那邊已經盯上趙韓了，他要怎麽處理你弟弟，可是全憑你的功勞來決定，不管這事成不成，只要你做了，也算是手裏有了唐局的把柄不是，到時候你弟弟就算真有什麽事情，還能找他幫忙。
淳於意在這裏五年，他是什麽樣的行事風格你應該很清楚，別說是你弟弟，就算是他自己的親人都不見的能放過，你總不至於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吧。”
趙左佳站起身來，她的個子很高，身材相對比普通女子更壯士一些，利落的短發幹脆利落。面對徐毅慎，她的臉色怎麽都好不起來，畢竟誰都不願意被人強迫。
但是她那個弟弟，她很了解，趙韓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她曾經試過很多次都讓他停手，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是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他到底在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趙韓做的事肯定沒有好事。
所以，她不得不防備，萬一哪天趙韓真的被抓，她這個做姐姐的要怎麽把他救出來。
“我知道了，事情我會去做，趙韓那邊我也會去提醒，先這樣吧，回頭我把張子緒近期的消息給你。”
趙左佳起身離開，留下徐毅慎一個人坐在那裏不緊不慢的吃飯。
城北碼頭，幾十層高的海景樓房十樓，司成站在落地床前俯瞰樓下的景象。
“大哥，那件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你要不要聽一聽。”
能用這種方式跟司成說話的，也就只有蔣景琛了。
蔣景琛是司成的勢力中極為重要的人物，可以說，司成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是他在負責，他跟司成的關系說不上多少，但是司成就是能夠將他收為己用，讓他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
蔣景琛作為司成身邊的人，其形象自然是不會差。他長相不錯，但是他的臉，即便是笑著，都能讓人感覺到兇狠，他的心狠手辣不需要用任何事情去證明，全部寫在他的臉上。尤其是他的眼睛，裏面透著精光和狠毒。
他這個人的狠心程度不比司成差多少，甚至更嚴重，而且，司成還有個軟肋，他卻是沒有的，他唯一聽從的也就只有司成一個人，只因為，司成與他而言是同類。
但是面對司成的時候，蔣景琛並不像其他人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司成對他了解，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只要他能夠為自己做事，其他的，他都不關心。
司成聽到蔣景琛提起那次交易出現意外的事情，倒是提起了一點興趣。
“哦？說來聽聽。”他轉過身饒有興致的問。
蔣景琛走過去臉上帶著陰沈的笑容：“跟我們想的一樣，內部出了點問題，幫裏的老人問題不大，主要還是出在新來的人身上。”
司成看向他：“這麽肯定？新人想要得到我們的消息可不容易，你確定沒有查錯？”
“當然。”蔣景琛並沒有因為司成的質疑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對司成提出疑義很有興趣。
司成這個人看人一向很準，分析事情也非常的透徹，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情況就能從頭到尾全部推測出來，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事情的時候，司成就能夠將所有涉及到的人全部都找出來。
這也是沒有人敢背著他搞小動作的原因，除了手段，還有他高深莫測的能力，誰都不敢冒險。
蔣景琛之所以肯定的將所有的老人排除在外，將嫌疑鎖定在近幾個月新進的人身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當然，蔣景琛能夠成為司成的左膀右臂，其能力也非常的厲害，他不會做任何沒有根據的結論，這件事也是他多次偵查試探之後的結果。
對上司成的目光，他繼續說道：“那些新人裏面我都挨個查過，有嫌疑的就只有五個，他們的年齡差距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最小的十七歲，最大的二十五歲。
而且這裏面，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個年齡最小的人。”
“誰？”司成聽到這裏，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就是葉倫。”
“不可能！”司成的否定脫口而出。整個人顯得顯得有些煩躁。
蔣景琛聽到司成的話，表情也跟著沈下來。
“大哥，你對那個孩子也太重視了，你怎麽知道不可能是他，在所有的人裏面，就只有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司成明顯不太願意聽蔣景琛這樣說葉倫，但是還是強迫自己繼續聽他說下去。
“那五個人裏面，就只有他的背景查不明白，他說他是黑戶，家裏超生沒有給他上戶口，但是我查過那家人，他們家就只有兩個孩子，葉倫的上面還有個哥哥，但是你知道他哥哥在哪裏嗎？”
司成皺著眉頭朝著蔣景琛看過來。
“他哥哥死了，你說這樣的孩子可能成為黑戶嗎？”
“那沒有什麽不可能，他們家裏條件達不到，交不起罰款，上不了戶口也很正常。”
司成替他解釋。
蔣景琛冷哼一聲：“大哥，你忘了，三年前可是正趕上人口普查，所有人都趕著在那個時候落戶，你覺得他們做父母的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司成轉過身子走向落地床前，再一次望向碼頭。
“當然，大哥你這麽重視他，我自然不會僅僅憑這麽有一個疑點就懷疑到他身上。”
蔣景琛瞧著司成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中湧上一絲不滿。
“不巧的是，他的父母四個月前剛巧收到一筆錢，然後就把他的戶口問題解決了，因為這件事，我就讓人註意了一下，結果發現，葉倫這個人經常會想辦法接近上層的人。
來了才幾個月，就能進入我們的內部，而且他進入之後，恰巧我們那次的軍火交易就出現了意外，還被警方查到了交易的地點，你說這件事會有那麽巧合嗎？
你參與的交易，地點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鄰近出發的時候才會通知到下面去，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只有負責人才知道，付龍完全可以信得過，那麽唯一的嫌疑就是葉倫，因為當時就只有葉倫跟付龍走的進，他最有機會知道。”
蔣景琛看向司成等著他回應。
“那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難不成淳於意會讓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來做這件事嗎？你也太小瞧淳於意了。而且，淳就算葉倫有這個能力，淳於意也不會讓一個未成年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來。”
司成平靜的慢慢說道。
蔣景琛對司成如此的不在乎感到非常的生氣，以前若是有這種情況，別說是有這麽大的嫌疑，哪怕只是有一點點的異常，司成也絕對會第一時間進行查證，可是現在，司成明顯是在為葉倫開脫。
“大哥，你對那個孩子未免太重視了些，你別忘了，上次我們可不僅僅是損失了一批貨，我們還死了好幾個兄弟，這可不是件小事。”
“我當然知道，我不是重視他，而是就事論事，你現在不是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嗎？”司成輕飄飄的說道，對蔣景琛的怒氣仿若未見。
司成依舊保持的剛才的語氣說道：“我們以前可是每次都要有足夠的證據才會對那些人進行懲罰，總不能因為我對葉倫重視了一些，就要讓他無緣無故的被處理掉吧。”
他們所以的處理掉，自然就是對背叛者的所用的手段。
“如果無憑無據就這樣判定一個人，那以後誰還敢進來，而且其他人也會惶恐不安，弄不好會徹底反叛的。”
“哼，大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想要證據，我自然會找打，大哥，你可要看好了。”
司成冷眼看向他：“你想做什麽？”
“大哥，他不是沈玄錫，你對他的關心太過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葉倫可能就是借著自己跟玄錫有幾分相似才會這麽容易接近你取得更多的情報嗎？”
葉倫的長相跟沈玄錫並不像，但是他們的神情和性格很相像，形不似而神似，這樣反而更容易讓司成將他當成自己的弟弟。
一提到沈玄錫，司成的面上就湧現痛苦，蔣景琛知道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人，想要安慰什麽，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不曾體會過司成對沈玄錫的那種感情，但是沈玄錫死時的情景他無法忘記，當時的司成就跟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要讓整個古城的人陪葬。
沈玄錫就像司成追隨了多年的信仰，寧可背負著下地獄的罪孽，也要讓沈玄錫保持著單純幹凈的天性，那仿佛是他一生唯一的追求。
可是沈玄錫突然間就死了，司成從小大到達的信仰就那樣從高空中崩塌掉，可以想象當時的司成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這些年他跟在司成的身邊，經常能夠看見司成因為某個人跟沈玄錫有一絲想象而一再的破例，葉倫這次，無疑是最嚴重的，甚至失去了該有的原則。
良久之後，司成的沈痛的眼神消失，眼中恢覆了以往的邪惡。
“如果他真的是淳於意的臥底，我自然不會放過他，我知道他跟玄錫有些像，但是我也知道，他再像，也終究不是他，沈玄錫就是沈玄錫，沒有人能夠代替。”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蔣景琛勾起唇，眼中帶著一股狠意。
真相 205只要有足夠的證據
樓下，遠處的碼頭上人群還在忙碌，天氣比前段時間暖和了許多，趁著這幾天水面上的冰已經徹底融化，大家都在緊張的準備藥運輸的貨物。
司成和蔣景琛從樓上下來，走到碼頭一號的平臺上。
“大哥。”
認識司成的人見到他都恭敬的停下手中的活打招呼，司成走過去之後才繼續手裏的活。
“下一批的貨物就在這兩天運出去吧。”
司成一邊往前走一邊問蔣景琛。
蔣景琛點點頭：“恩，三天之後會有下一輪的冷空氣過來，氣溫下降之後相當一段時間內怕是不能回溫，碼頭就要停運了，加上這批貨Z國那邊催的急，必須要在這段時間運出去，不然的話那邊一旦斷貨造成的損失就要由我們這邊承擔。”
司成走到碼頭盡頭，站在上面往海面的遠處望去。
雲海相接的地方，一條明顯的白線將上下分開，天空晴朗，但是遠處卻是霧蒙蒙的分不清楚。
“好像也就只有這幾天了。”
司成望著遠處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以，我打算就在這幾天試試。”蔣景琛隨口來了一句。
司成眉頭微微皺起，轉過身子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只是緩慢的邁開步子往正在忙碌的人群中走去。
那邊，是這幾天要發的其中一批貨物，全部都用木箱裝著，木箱外面都打著標記，大體記錄著裏面的東西，沒有標記的另附清單，都是用在出港的時候檢查用。
人群中大家都在忙碌，一個身影從身邊經過，猛地停下。
“咦，大哥，你來了。”
葉倫一臉充滿陽光的笑容，肩上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看上去挺重的，壓得他的身子微微彎起，脖子也被箱子擋著無法正起來，只能歪著頭跟司成說話。
司成看見葉倫，葉倫的身上穿著搬運工專門穿的棉服，大概是衣服的號碼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不搭。
“你怎麽也在這。”司成臉色有些不悅。
“奧，我們這隊調過來幫忙的，這幾天不是正忙嘛，很多人都感冒了，正巧我們那邊沒什麽活，就安排我們過來了。”
葉倫一直扛著箱子，站在司成的邊上跟他說話，雖然有些累，但是能跟司成說話，倒是讓他格外的開心。
“是誰安排你過來搬運的。”雖然蔣景琛剛跟他說葉倫有嫌疑，但是在沒有確定之前，他還是不希望讓葉倫太吃苦。
“奧，我是自願過來的，本來龍哥說不用搬運，光給他們記工就行了，但是我光幹那個顯得我太沒用了，所以我就過來幫幫忙，反正我忙的過來的。”
聽到這裏，司成才放心的點點頭，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別太累了，註意休息，你還小，別累壞了身體。”
葉倫聽到司成這麽關心他，臉上笑的更是開心了，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轉過身子正對著司成用力的一點頭。
“我知道大哥，那我先去忙了。”
“恩。”司成平靜的點頭。
葉倫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扛著箱子走出幾步去，轉而又頓住，回過頭來看向司成，正巧司成也一直在看著他。
葉倫裂開嘴笑笑：“大哥，你什麽時候回去。”
“等會，暫時還不走。”
“那我一會過來找你行嗎？”
“可以。”司成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非常的柔和，其他的人縱然有疑惑，也沒有人敢發出質疑，甚至連往這邊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所有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是默默的幹活。
葉倫興奮看著箱子往貨船上走，整個人顯得越發的精神。
“你對他可不一般啊，都快趕上對玄錫的態度了。”
蔣景琛唇角勾起笑著上前兩步站在司成的旁邊，順著他的眼神往葉倫的身上看過去。
“可是，他跟玄錫還是差的很遠，你確定你的好他能感受的到？
你說要是他真的是淳於意那邊的人，就憑你對他的這個態度，會不會讓他反戈過來。”
司成雙手插在口袋，黑色的大衣領子豎直有型，越發襯的他的臉色發白，但是臉上那種邪魅依舊無法抹去。
“現在還不能證明就是他不是嗎？如果真的是他，我不會給他任何反戈的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人，給淳於意制造點麻煩。
至少要讓他知道，敢進我司成的地盤，就要做好有來無歸的準備，想要把他就出去，也要看我願不願意放人。”
司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仿佛剛才面對葉倫時的溫和從來沒有出現過。
“既然這樣，那我就準備了，到時候你可別偏向他。”
蔣景琛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毒。
司成的心裏因為他的這句話動了一下，但是還是順著蔣景琛的意思去。
“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蔣景琛點點頭：“好，我先回去了，這兩天我就會準備。”
司成沒有回應他，蔣景琛自顧自的離開。司成看了一會走至休息處做了下來，身邊的人有為他送上熱水。
碼頭上海風大，這樣的天氣冷風又急又猛，一杯熱水剛倒出來沒多久便涼了，司成一直沒有喝，杯裏的水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了冰水。
“大哥。”
司成擡頭，見葉倫裹著藏藍色的棉服走過來，雙手插在口袋裏，脖子也縮在衣領裏面。他小跑著來到司成面前站定。
幹活的時候身上熱的出汗，現在忙完了，身上的熱量很快就沒了，娃娃臉上被凍的通紅，大概是因因為流過汗的原因，臉上有些微微的皴裂。但是依舊不影響他幹凈的笑容。
“什麽事？”司成看著他的眼睛問。
司成沒說話，葉倫很識趣的站在他面前沒動：“大哥，我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的傷，怎麽樣了。”
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愧疚和擔憂，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只是這裏面的擔憂到底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寒晉陽手裏的人，都是十分的重義氣，雖然他是來這裏做臥底的，但是司成到底是為他擋了一槍，他心裏要說沒有觸動肯定是假的，何況像司成這樣的人，跟外界的傳言完全不一樣，他心裏不是沒有動搖過。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繼續在這裏做臥底，他所忠誠的人就只有一個，至少現在就知忠誠於寒晉陽。但是對司成，他還是需要關心一下的，而且這也是接近他的一個機會，不用白不用。
司成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親自從水壺中到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冷吧，先喝點水暖和一下。”
“謝謝大哥。”葉倫高興的笑著接過來。
司成沒有說話，葉倫雙手捧著杯子，快要凍僵的手總算有了的取暖的地方。葉倫的年紀到底是小了一些，而且從裏沒有吃過這種苦，以前接觸的任務也沒有這麽麻煩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頂著寒風在碼頭上當搬運工。
話說他這心裏頭，還真是有點苦，想想他堂堂中紀暗勢力中最出色的領導者之一，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想想就覺得心累。
“你的手怎麽了？”
司成看見葉倫的手指幾個關節的地方貼著幾個創可貼，邊上還帶著血絲，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奧，沒事，就是剛才放箱子的時候不小心擦了一下。”
“沒傷到骨頭吧。”司成問。
“好像沒有，就是有點疼，其他的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司成看著葉倫的手皺了一下眉頭：“跟我過來一下。”
葉倫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司成就已經站起來往前面的樓上走去。
葉倫趕緊跟上去，來到一年大的廳室裏。
司成隨便問了葉倫幾句，跟他閑聊了一會，葉倫心裏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司成無緣無故的把他叫到這裏來幹什麽，他最近可是老實的很，一點動作都沒有做過。
前兩天張子緒倒是找過他讓他在這邊尋找機會下手，可是前幾天他正好也沒什麽事幹，幹脆就把張子緒那邊的聯系給斷了，倒是把張子緒狠狠的氣了一把。
可是他今天瞧見司成來了就給張子緒那邊聯系上了，這才剛剛開始呢，不會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吧。
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緊張，葉倫故意將話題轉移到最開始的問題上。
“大哥，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嗎？”
葉倫說著，眼睛也一直聽著司成當時受傷的胳膊上瞧去，仿佛想要透過厚厚的衣服看到裏面的情況。
“沒事了，已經好了。”
“那樣的傷一定會留下傷疤吧，肯定恢覆不到以前的樣子了。”葉倫想著司成當時受傷的情形，也能想到他的傷肯定是不能完全恢覆。
不知道等司成知道他救的人其實是一個臥底，不知道他會不會瘋啊。
“男人身上留下疤痕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是什麽大事。”司成隨口說了一句，剛說完連自己都楞住了。
這句話，沈玄錫活著的時候他曾經跟他說起過，那時候是因為司成跟人打架被砍了一刀，沈玄錫看到之後滿臉的憂愁的說：“這麽深的傷，肯定要留疤了吧。”
那個時候，司成便是說了這麽一句：“男人身上留下疤痕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時候沈玄錫也才十三四歲，司成也沒有跟司正勳相認，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司成最在乎的就是沈玄錫，而沈玄錫也一直很擔心這個哥哥。
所以，當時沈玄錫聽到這句話接著就不高興了：“什麽正常不正常的，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的身上留疤，有疤痕就說明傷的厲害，哥，你以後不能讓自己受傷，身上也不能有疤痕。”
想到這裏，司成的強硬的拉回自己的思緒，擡頭看向葉倫。
葉倫看著司成在這極短的時間裏出現的那一抹濃濃的哀傷，哪怕只是瞬間的功夫，也讓他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的痛。
他不知道司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情，他的認知裏，司成如外界傳言一樣，陰晴不定，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螻蟻，哪怕是來這裏面之後，這個幫派當中的很多規則都讓他深刻的體會到司成這個人的無情。
可是這一刻，他竟然會因為司成有一個短暫的表情就被觸動，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
等到葉倫擡頭看向自己，他才反應過來，立馬接上話：“話是那麽說，可是有傷疤總是不好，不能恢覆到原來的樣子，身體肯定會有影響的吧。”
司成垂下眼沒再說什麽。
沒過多久，彭宇帶著藥箱進來：“大哥，你找我。”
作為司成的私人醫生，他定然是要隨時跟隨在司成的身邊，就算不能步步緊跟，至少要保證叫他之後在十分鐘之內到達。
彭宇接到司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司成這些年極少受傷，就算是受傷了，也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傷，他只要保證他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就好了。
但是上次受到槍傷之後，他是怎麽都沒辦法讓那個傷口恢覆如初，就算是整容都整不回以前的樣子，這樣他內心很是糾結，司成還因為這個對他發了一通的火。
要不是因為沈玄錫或者的時候曾經在司成面前給他說過幾次好話，搞不好上次他就被司成給辦了。
那件事情之後，彭宇就一直繃著一根弦，生怕司成一個惱火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所以這次司成叫他的時候他心裏別提多緊張了。
“他的手受了點傷，你幫他看看。”
司成用下巴對著葉倫擡了一下。
彭宇朝著葉倫看去，葉倫對著他笑了笑。
看到葉倫的樣子，彭宇也能夠知道司成為什麽會叫他來了。
他走過去讓葉倫坐下來，拿過他的手，將上面的創可貼全部解下來。
“嘶，哎，哥，疼，輕點啊，疼。”
葉倫誇張的叫了幾聲，彭宇在心裏白眼。
葉倫當然是故意的，他現在心思在司成的面前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又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什麽都要忍著。
他需要表現出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該有的樣子，不能讓司成有任何的懷疑。
真相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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