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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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感情
三生石內的時間流速和正常時間不一樣, 沈槐安遲了晏玄齡一步進入三生石，已經和他錯開了千萬年。
夢魘纏身的時候，她已經對自己的前世有所察覺, 但她沒想到第一次直面前世的記憶, 是附在晏玄齡身上。
她無法說話, 也不能隨意做出動作，卻要第一視角看著和自己相同的一張臉嬉笑怒罵。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詭異。
沈槐安夢中曾經出現過一條黑龍, 但她怎麽也想不到那條龍竟然是晏玄齡的前世, 而且看起來, 他們倆前世關系還挺好。
黑龍每天會從距離昆侖很遙遠的天澤出發，即便是龍這樣瞬息千裏的神獸，騰雲而起飛躍山川也需要一個小時。
而他費勁趕來, 只為了和“她”一起喝茶飲酒、看雪望月。
神仙漫長的生命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們居然就這麽無聊地過了很久，久到旁觀的沈槐安都產生了困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平靜的日子終於出現了波動。
她聽見前世的自己說, 量劫將至。
夢中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天地之間靈氣日漸稀薄，信仰崩塌、妖魔肆虐人間, 無數金光自天空墜落。
黑龍趕到昆侖, 落地化作人形，語氣焦急，“青槐，你作何打算？”
青槐垂眸看向人間，神情平淡, 已經做了決定，“我終有一日也會墜落, 不如棄神體修為投身輪回，還能保住神魂，以期來日。”
“一旦踏入輪回再難回頭，”黑龍頓了頓，“萬一將來無法踏上修煉之途，豈不是前功盡棄？”
“量劫之下眾生平等，即便我是金仙又如何？”青槐微微一笑，釋然道，“褚晏，我們活得夠久了。”
“修行本就是奪一線生機，如今靈氣衰竭，要我們重還靈氣於天地，還就是了。”
她看向他，眼中笑意盈盈，開玩笑道，“總不能看著世間走向雕零吧。”
“天道無情，大道有情，你我亦然。”
褚晏沒有說話，只是直直望向她的雙眸。
沈槐安清晰地感覺到胸腔裏怦然亂撞，察覺到他未說出口的情感，心中驚訝，她就說這條龍風雨無阻天天上昆侖有問題，搞了半天是喜歡青槐。
“我和你一起。”
他沈默良久，最終說道。
沈槐安以為他們會一起散去修為，投身輪回，卻沒想到變故來得這麽突然。
她夢中立於雲端，修為即將散盡時被人從身後捅了一劍，她一直沒有看到背刺者是誰，這次終於看到了。
青槐從雲中跌落之前，引動九天雷劫，盡數劈在那人身上，切斷了他的手腕，手中劍隨之滑落。
褚晏遠遠見到降雷，就知道是青槐遇到了危險，趕到時正好撞上那人後退幾步、欲脫身而去，當即長嘯一聲沖了上去，與他纏鬥在一起，口吐烈火恨不能將他焚燒殆盡。
那人面容顯露出來，是個沈槐安沒見過的面容，但他身上詭異的氣息卻十分熟悉，她曾經在張成江和秦嵐川身上感受過。
不知道林泉是否和他有所聯系？
沒想到這人前世暗算她，隔了八百年這輩子還對她窮追不舍，原來是想要吞噬她的神魂。
沈槐安突然想起夢到的前幾世，應該就是她落入輪回之後的經歷，每生每世她都死得不明不白，是否和這個人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吼——”
褚晏的怒吼喚回了她的思緒，他聲如洪鐘響徹天地，“鹿蒼，你吞噬他人神魂，必為天地不容！”
“量節將至，天地不仁，”鹿蒼冷冷一笑，“我不過為己求一線生機。褚晏，你裝什麽？”
話音剛落，他倏然出手，咬牙調動吞噬的神魂，神壓驟然降下，褚晏動作一滯，被他鉗制在地。
龍為天地孕育的天生神獸，實力甚至在真仙之上，金仙或可與之一戰，但大部分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沒有仙願意正面和龍對上。
鹿蒼斷了一只手卻能壓制褚晏，沈槐安不敢想象他之前吞噬了多少金仙和真仙的神魂，恐怕現在的境界已經遠遠高於金仙，怪不得能悄無聲息重傷青槐。
他應該就是靠吞噬神魂的手段渡過量劫的。
褚晏真身被他按住，無法掙脫，沈槐安同樣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痛苦，下一秒，神魂俱裂的疼痛席卷了她的意識，她痛到喊都無法喊出來。
鹿蒼在生拔龍骨！
骨肉被生生剝離的痛苦，即便是鋼筋鐵骨的龍也無法承受，褚晏拼命掙紮，卻無法從鹿蒼身上釋放出的神壓之下逃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骨肉盡削。
鹿蒼拎著血淋淋的龍骨，打量兩眼後沖著奄奄一息的褚晏嘲諷道，“你對她還真是情深義重。這龍骨我收下了，做條鞭子也算不錯，至於你······”
他露出嗜血邪肆的笑容，“不知道龍的神魂滋味如何？”
褚晏失去龍骨變回人形，他聞言拼盡全力，硬生生催動魂魄中最後一絲力量向鹿蒼攻去。
鹿蒼沒想到他仍有一擊之力，躲避時神壓被打斷，給了褚晏逃離的機會。
褚晏拖著殘破的身軀和神魂直奔地府，一頭跌入輪回臺，瞬間消失不見。
沈槐安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再有光亮時，褚晏已經輪回了。
褚晏後來輪回幾世，空有龍氣卻無龍骨，只能做個命格極貴的短命鬼。
輪回本就極易磨損神魂，他入輪回時又神魂受損，每一世的壽命越來越短，但他每次回到地府都會恢覆記憶，向掌管陰間冥司的北陰大帝詢問青槐的下落，隨即追尋而去。
沈槐安聽見寶座之上的北陰大帝嘆息，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值得嗎？”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跟在沈疏雨身後的北帝，沈默一瞬，值不值得你幾百年之後就明白了。
沈槐安旁觀了他的生生世世，難免被他的執拗打動，又想到晏玄齡對她的感情，嘆了口氣，沒想到她欠了晏玄齡這麽多因果。
直到晏玄齡最後一世結束，他們才脫離出來，再次回到了三生石前。
晏玄齡不知道沈槐安進入了自己的前世記憶，他一下子經歷了幾千年，這會兒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直楞楞地看著沈槐安，眼睛裏欣喜湧動。
沈槐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她輕咳一聲，扯了扯紅繩，“走吧，先回去再說。”
晏玄齡聞言，點了點頭，視線緊緊跟隨沈槐安，“好。”
兩人剛回到身體裏睜開眼睛，就看見沈星禦差點喜極而泣。
“謝天謝地，你們倆終於回來了！”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嚇死我了！”
解婧喬都魂魄歸位一個小時了，小姑姑和晏哥一直沒動靜，她還以為在下面出了什麽岔子，提心吊膽拼命祈禱，再不回來她都得下去找魂了。
“沒事，”沈槐安拍了拍她，沒有提林泉和三生石的事兒，“解婧喬怎麽樣？”
沈星禦看了眼回來後就陷入沈默的晏玄齡，又看了眼不給晏玄齡一個眼神的沈槐安，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有變，想八卦的心再次活躍起來。
“她沒什麽事，就是沾染了點陰氣，給張符帶幾天就行了，”她試探著問道，“小姑姑，你們在下面遇到什麽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沈槐安瞥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
直接斷了沈星禦八卦的可能。
她撇了撇嘴，不問就不問，她有的是人脈，回頭讓晏非晚從晏哥那邊旁敲側擊一下~
沈槐安打開門，已經是淩晨時分，解珣還在門口守著，甚至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見她出來激動起身。
“沈大師，喬喬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沈槐安遞給他一張符，“回頭讓她佩戴這張符箓，三天不要離身，能祛除陰氣穩定魂魄。”
“好好好，多謝沈大師！”
沈槐安頓了頓，問道，“解先生，我多問一句，解小姐和滬市林家的小兒子林泉認識嗎？”
解珣一臉迷茫，想了想說道，“沒聽喬喬提起過，我們和林家沒什麽生意上的往來。聽說林家小兒子一年到頭在外面拍照片，連他家裏人都一年見不上幾面，我也沒有見過本人。”
他反應過來，眉頭皺起，“沈大師，喬喬這事兒和他有關系嗎？”
“沒有，我只是看到那個‘林’字頭像隨口問問，”沈槐安笑了笑，“等解小姐醒來，解先生記得勸勸她，前世已矣，不要沈迷再續前緣了。”
“一定，”解珣嘆了口氣，看向躺在床上的解婧喬，眼中充滿了對女兒的疼惜，“這孩子從小執拗，也就是一路順遂沒吃過什麽虧，這次該長個記性了。”
沈槐安沒有接話，看解婧喬被扔在三生石前，就知道她只是林泉用來引她和晏玄齡過去的魚餌，她要是還執迷不悟，那才真是腦子壞了。
林泉和鹿蒼的關系尚不明朗，但他們似乎都執著於她的前世記憶，或者說，執著於青槐的神魂。
但沈槐安可以確定，她的魂魄絕對和金仙神魂不同，應該是青槐死前做了什麽，將神魂之中的神力封印起來，避免被他們奪走。
這恐怕也是林泉費勁讓她想起前世的原因。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滋生心魔的那一刻，記憶已經漸漸回籠，甚至已經摸到了神力所在。
從解家出來後，依舊是晏玄齡開車，沈星禦借口要去找紀眠卿，中途下了車，車裏只剩下他和沈槐安二人。
他從三生石出來之後，龐大的前世記憶幾乎將他淹沒，甚至一度迷失在身為褚晏的記憶中，對青槐的感情也占據了他的大腦，所以他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沈槐安。
晏玄齡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等紅燈的空擋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沈槐安，幸好他及時整理好了記憶。
對青槐的感情是褚晏的，不是晏玄齡的。
而前世已過，青槐和褚晏有緣無分，這一生他只是晏玄齡，沈槐安也不是青槐。
他對她的心動只來自於沈槐安為他續命的那一瞬間，隨後逐漸淪陷，這份感情對他和她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走出電梯、分別進家門之前，晏玄齡才開口。
“今天的續命符箓你還沒有給我。”
沈槐安一楞，回頭深深看他一眼，他周身的龍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刺眼，恢覆了記憶的晏玄齡已經學會了控制它。
她之前編出所謂的續命符箓，只不過是為了讓晏玄齡隨叫隨到，幫她規避“劇情”的影響。
而現在晏玄齡恢覆了記憶，應該明白符箓不過是她的謊言，但他還是願意配合她繼續這個謊言。
“劇情”對她的束縛還沒有結束，或許她應該繼續騙他，可對上那雙藏著許多情緒的眼睛時，她難得心軟了。
“晏玄齡，以後你不再需要符箓了，也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你會平平安安活到九十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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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內的時間流速和正常時間不一樣, 沈槐安遲了晏玄齡一步進入三生石，已經和他錯開了千萬年。
夢魘纏身的時候，她已經對自己的前世有所察覺, 但她沒想到第一次直面前世的記憶, 是附在晏玄齡身上。
她無法說話, 也不能隨意做出動作，卻要第一視角看著和自己相同的一張臉嬉笑怒罵。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詭異。
沈槐安夢中曾經出現過一條黑龍, 但她怎麽也想不到那條龍竟然是晏玄齡的前世, 而且看起來, 他們倆前世關系還挺好。
黑龍每天會從距離昆侖很遙遠的天澤出發，即便是龍這樣瞬息千裏的神獸，騰雲而起飛躍山川也需要一個小時。
而他費勁趕來, 只為了和“她”一起喝茶飲酒、看雪望月。
神仙漫長的生命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們居然就這麽無聊地過了很久，久到旁觀的沈槐安都產生了困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平靜的日子終於出現了波動。
她聽見前世的自己說, 量劫將至。
夢中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天地之間靈氣日漸稀薄，信仰崩塌、妖魔肆虐人間, 無數金光自天空墜落。
黑龍趕到昆侖, 落地化作人形，語氣焦急，“青槐，你作何打算？”
青槐垂眸看向人間，神情平淡, 已經做了決定，“我終有一日也會墜落, 不如棄神體修為投身輪回，還能保住神魂，以期來日。”
“一旦踏入輪回再難回頭，”黑龍頓了頓，“萬一將來無法踏上修煉之途，豈不是前功盡棄？”
“量劫之下眾生平等，即便我是金仙又如何？”青槐微微一笑，釋然道，“褚晏，我們活得夠久了。”
“修行本就是奪一線生機，如今靈氣衰竭，要我們重還靈氣於天地，還就是了。”
她看向他，眼中笑意盈盈，開玩笑道，“總不能看著世間走向雕零吧。”
“天道無情，大道有情，你我亦然。”
褚晏沒有說話，只是直直望向她的雙眸。
沈槐安清晰地感覺到胸腔裏怦然亂撞，察覺到他未說出口的情感，心中驚訝，她就說這條龍風雨無阻天天上昆侖有問題，搞了半天是喜歡青槐。
“我和你一起。”
他沈默良久，最終說道。
沈槐安以為他們會一起散去修為，投身輪回，卻沒想到變故來得這麽突然。
她夢中立於雲端，修為即將散盡時被人從身後捅了一劍，她一直沒有看到背刺者是誰，這次終於看到了。
青槐從雲中跌落之前，引動九天雷劫，盡數劈在那人身上，切斷了他的手腕，手中劍隨之滑落。
褚晏遠遠見到降雷，就知道是青槐遇到了危險，趕到時正好撞上那人後退幾步、欲脫身而去，當即長嘯一聲沖了上去，與他纏鬥在一起，口吐烈火恨不能將他焚燒殆盡。
那人面容顯露出來，是個沈槐安沒見過的面容，但他身上詭異的氣息卻十分熟悉，她曾經在張成江和秦嵐川身上感受過。
不知道林泉是否和他有所聯系？
沒想到這人前世暗算她，隔了八百年這輩子還對她窮追不舍，原來是想要吞噬她的神魂。
沈槐安突然想起夢到的前幾世，應該就是她落入輪回之後的經歷，每生每世她都死得不明不白，是否和這個人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吼——”
褚晏的怒吼喚回了她的思緒，他聲如洪鐘響徹天地，“鹿蒼，你吞噬他人神魂，必為天地不容！”
“量節將至，天地不仁，”鹿蒼冷冷一笑，“我不過為己求一線生機。褚晏，你裝什麽？”
話音剛落，他倏然出手，咬牙調動吞噬的神魂，神壓驟然降下，褚晏動作一滯，被他鉗制在地。
龍為天地孕育的天生神獸，實力甚至在真仙之上，金仙或可與之一戰，但大部分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沒有仙願意正面和龍對上。
鹿蒼斷了一只手卻能壓制褚晏，沈槐安不敢想象他之前吞噬了多少金仙和真仙的神魂，恐怕現在的境界已經遠遠高於金仙，怪不得能悄無聲息重傷青槐。
他應該就是靠吞噬神魂的手段渡過量劫的。
褚晏真身被他按住，無法掙脫，沈槐安同樣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痛苦，下一秒，神魂俱裂的疼痛席卷了她的意識，她痛到喊都無法喊出來。
鹿蒼在生拔龍骨！
骨肉被生生剝離的痛苦，即便是鋼筋鐵骨的龍也無法承受，褚晏拼命掙紮，卻無法從鹿蒼身上釋放出的神壓之下逃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骨肉盡削。
鹿蒼拎著血淋淋的龍骨，打量兩眼後沖著奄奄一息的褚晏嘲諷道，“你對她還真是情深義重。這龍骨我收下了，做條鞭子也算不錯，至於你······”
他露出嗜血邪肆的笑容，“不知道龍的神魂滋味如何？”
褚晏失去龍骨變回人形，他聞言拼盡全力，硬生生催動魂魄中最後一絲力量向鹿蒼攻去。
鹿蒼沒想到他仍有一擊之力，躲避時神壓被打斷，給了褚晏逃離的機會。
褚晏拖著殘破的身軀和神魂直奔地府，一頭跌入輪回臺，瞬間消失不見。
沈槐安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再有光亮時，褚晏已經輪回了。
褚晏後來輪回幾世，空有龍氣卻無龍骨，只能做個命格極貴的短命鬼。
輪回本就極易磨損神魂，他入輪回時又神魂受損，每一世的壽命越來越短，但他每次回到地府都會恢覆記憶，向掌管陰間冥司的北陰大帝詢問青槐的下落，隨即追尋而去。
沈槐安聽見寶座之上的北陰大帝嘆息，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值得嗎？”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跟在沈疏雨身後的北帝，沈默一瞬，值不值得你幾百年之後就明白了。
沈槐安旁觀了他的生生世世，難免被他的執拗打動，又想到晏玄齡對她的感情，嘆了口氣，沒想到她欠了晏玄齡這麽多因果。
直到晏玄齡最後一世結束，他們才脫離出來，再次回到了三生石前。
晏玄齡不知道沈槐安進入了自己的前世記憶，他一下子經歷了幾千年，這會兒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直楞楞地看著沈槐安，眼睛裏欣喜湧動。
沈槐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她輕咳一聲，扯了扯紅繩，“走吧，先回去再說。”
晏玄齡聞言，點了點頭，視線緊緊跟隨沈槐安，“好。”
兩人剛回到身體裏睜開眼睛，就看見沈星禦差點喜極而泣。
“謝天謝地，你們倆終於回來了！”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嚇死我了！”
解婧喬都魂魄歸位一個小時了，小姑姑和晏哥一直沒動靜，她還以為在下面出了什麽岔子，提心吊膽拼命祈禱，再不回來她都得下去找魂了。
“沒事，”沈槐安拍了拍她，沒有提林泉和三生石的事兒，“解婧喬怎麽樣？”
沈星禦看了眼回來後就陷入沈默的晏玄齡，又看了眼不給晏玄齡一個眼神的沈槐安，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有變，想八卦的心再次活躍起來。
“她沒什麽事，就是沾染了點陰氣，給張符帶幾天就行了，”她試探著問道，“小姑姑，你們在下面遇到什麽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沈槐安瞥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
直接斷了沈星禦八卦的可能。
她撇了撇嘴，不問就不問，她有的是人脈，回頭讓晏非晚從晏哥那邊旁敲側擊一下~
沈槐安打開門，已經是淩晨時分，解珣還在門口守著，甚至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見她出來激動起身。
“沈大師，喬喬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沈槐安遞給他一張符，“回頭讓她佩戴這張符箓，三天不要離身，能祛除陰氣穩定魂魄。”
“好好好，多謝沈大師！”
沈槐安頓了頓，問道，“解先生，我多問一句，解小姐和滬市林家的小兒子林泉認識嗎？”
解珣一臉迷茫，想了想說道，“沒聽喬喬提起過，我們和林家沒什麽生意上的往來。聽說林家小兒子一年到頭在外面拍照片，連他家裏人都一年見不上幾面，我也沒有見過本人。”
他反應過來，眉頭皺起，“沈大師，喬喬這事兒和他有關系嗎？”
“沒有，我只是看到那個‘林’字頭像隨口問問，”沈槐安笑了笑，“等解小姐醒來，解先生記得勸勸她，前世已矣，不要沈迷再續前緣了。”
“一定，”解珣嘆了口氣，看向躺在床上的解婧喬，眼中充滿了對女兒的疼惜，“這孩子從小執拗，也就是一路順遂沒吃過什麽虧，這次該長個記性了。”
沈槐安沒有接話，看解婧喬被扔在三生石前，就知道她只是林泉用來引她和晏玄齡過去的魚餌，她要是還執迷不悟，那才真是腦子壞了。
林泉和鹿蒼的關系尚不明朗，但他們似乎都執著於她的前世記憶，或者說，執著於青槐的神魂。
但沈槐安可以確定，她的魂魄絕對和金仙神魂不同，應該是青槐死前做了什麽，將神魂之中的神力封印起來，避免被他們奪走。
這恐怕也是林泉費勁讓她想起前世的原因。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滋生心魔的那一刻，記憶已經漸漸回籠，甚至已經摸到了神力所在。
從解家出來後，依舊是晏玄齡開車，沈星禦借口要去找紀眠卿，中途下了車，車裏只剩下他和沈槐安二人。
他從三生石出來之後，龐大的前世記憶幾乎將他淹沒，甚至一度迷失在身為褚晏的記憶中，對青槐的感情也占據了他的大腦，所以他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沈槐安。
晏玄齡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等紅燈的空擋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沈槐安，幸好他及時整理好了記憶。
對青槐的感情是褚晏的，不是晏玄齡的。
而前世已過，青槐和褚晏有緣無分，這一生他只是晏玄齡，沈槐安也不是青槐。
他對她的心動只來自於沈槐安為他續命的那一瞬間，隨後逐漸淪陷，這份感情對他和她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走出電梯、分別進家門之前，晏玄齡才開口。
“今天的續命符箓你還沒有給我。”
沈槐安一楞，回頭深深看他一眼，他周身的龍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刺眼，恢覆了記憶的晏玄齡已經學會了控制它。
她之前編出所謂的續命符箓，只不過是為了讓晏玄齡隨叫隨到，幫她規避“劇情”的影響。
而現在晏玄齡恢覆了記憶，應該明白符箓不過是她的謊言，但他還是願意配合她繼續這個謊言。
“劇情”對她的束縛還沒有結束，或許她應該繼續騙他，可對上那雙藏著許多情緒的眼睛時，她難得心軟了。
“晏玄齡，以後你不再需要符箓了，也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你會平平安安活到九十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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