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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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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砸門

除了網上鬧得紅火, 現實裏沒人在乎解婧喬的前世今生,沈槐安只當八卦過耳,一覺醒來就忘記了。

第二天在家蹉跎一天, 晏玄齡晚上有個宴會要參加, 她的晚飯沒了著落, 正好沈星禦和紀眠卿喊她出去擼串,她隨意套了件T恤短褲就出門了。

“老板, 我的腦花兒還沒好嗎?”沈星禦揮了揮手裏的烤牛油, 大聲喊道。

“好了好了, 馬上就給你端過去!”

沈槐安打量幾眼化著全妝的紀眠卿,挑了根肉串三兩口下肚,“你又新交男朋友了?”

紀眠卿撩了下滑落的長發, 向她拋媚眼, “怎麽,迷住你了?”

“啊啊啊啊姐姐好美, ”沈槐安面無表情, 語氣敷衍, “愛你哦姐姐。”

“滾蛋。”紀眠卿笑著踢她一腳。

沈星禦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拿起來掃了兩眼, 頓時激動起來, 拉過沈槐安說道,“小姑姑,我記得你說晏哥今晚去參加晚宴了?”

沈槐安點頭,“好像是哪家的小女兒過生日。”

“是解家!”沈星禦興奮道,“晏非晚說解婧喬找到前世的狀元郎了。”

紀眠卿看她滿臉“快問我是誰”的表情, 捧場問道,“是誰?”

“是晏哥哈哈哈, ”沈星禦劃了劃屏幕,抑制不住笑聲,“這會兒解婧喬正纏著晏哥,說要和他再續前緣。”

沈槐安湊過去看了眼聊天界面,奇怪問道,“你和晏非晚什麽時候這麽熟了?還給你現場直播八卦。”

沈星禦收起手機笑了笑,“他、他不是我學長嘛,偶爾有學術問題問他,一來二去就熟了。”

“你倆一個歷史一個金融,”沈槐安意味深長地說道,“探討古代資本主義萌芽的誕生嗎?”

“腦花兒來咯~”

沈星禦暗暗松了口氣,招呼道,“好香啊,快吃腦花,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總不能說是為了八卦晏玄齡和小姑姑吧。

紀眠卿翻出帖子看了看,“你們有沒有發現,解婧喬對自己的前世描述的太仔細了?”

“這裏面有問題,”沈槐安夾了根寬粉,“那個音頻我聽了,沒什麽奇怪的,只是用了點心理暗示的手段,她身上應該還有別的蹊蹺。”

沈槐安喝了口茶,向後靠在塑料椅背上,“你不覺得,她的前世愛人正好是晏玄齡有點太巧了嗎?”

紀眠卿挑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沖著晏家去的?”

“不知道,”沈槐安笑了笑,“直覺有點不對而已,畢竟以晏玄齡的命格,絕對不會只是個臣子,如果非要是臣子的話,恐怕也是權傾朝野的權臣吧。”

紀眠卿和沈星禦想了想,表示認同,晏玄齡那種命格,就算出生是個乞丐,都能硬生生做皇帝。

三人喝了些酒,看時間差不多就散了,沈槐安回到家後簡單沖了個澡就上床躺下了。

酒精作用讓她入睡很快,一片靜謐中,她突然皺了皺眉,額頭漸漸滲出汗來。

與平常的夢境不同,她這次夢到自己身處巍峨昆侖。

千年不化的冰雪之上,她只身站立在凸出山壁的石頭頂端,吹響手中長蕭。

她似乎感覺不到寒冷,蕭聲清揚,回蕩在山間,靈氣充盈的山間突然響起龍吟應和,一條黑色的龍跨越雲海飛騰而來,吟聲響徹昆侖山巔。

她依舊無法控制夢中的身體,只能感覺到“自己”伸出手臂,黑龍垂首,輕輕碰了碰她的掌心。

周邊冰雪受龍吟震動從她身邊崩落,猶如冰雪飛瀑,卻傷不到她分毫,天地之間只剩下轟隆隆的冰雪墜落聲······

“哐哐哐——”

沈槐安猛地睜開眼睛,額間血點一閃而過,她皺眉翻了個身,正想閉眼假寐一會兒,就聽到又傳來了砸門聲。

她低聲咒罵一句,“哪個神經病一大早砸門。”

隨後緩緩起身,趿拉著拖鞋打開門,沈槐安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身穿西裝的中介遞來一份合同。

“這位小姐,這是一份五千萬的購房合同,希望你能三天內從這裏搬出去。”

沈槐安略過中介和擠在門前的一堆人,看見後面的晏非晚,兩人對上視線,他擡手打了個招呼,“早啊,槐安姐。”

“早,”沈槐安揮手,她掃了眼同樣站在門口的晏玄齡,以及堵在他門前的年輕女生,納悶道,“什麽情況?”

晏非晚也不急著去上班了,擠到沈槐安身邊,半攏著手擋住嘴低聲說道,“那個就是解婧喬。”

解不解的關她什麽事,沈槐安打了個呵欠,無所謂地準備關門繼續回去睡覺,卻聽見女生嬌聲嬌氣地說道,“晏哥哥早,我過幾天就搬到你對門住,你平常也起這麽早嗎?”

搬到對門?她好像沒答應吧。

沈槐安挑眉,打斷了她,“我沒說要賣房子,你準備在樓道裏打地鋪嗎?”

晏非晚差點笑出聲,晏玄齡擔心沈槐安誤會,神情更加冷淡,不耐煩道,“解小姐,我不是你口中那個狀元郎,你認錯人了,如果你繼續打擾我的生活,我會直接告知解叔叔。”

解婧喬敏銳察覺到晏玄齡的目光,她轉身看向沈槐安,卻突然睜大了眼睛,撥開擋在中間的人,走到沈槐安面前,湊近仔細打量她。

沈槐安向後仰,避開解婧喬湊得過近的臉,她皺了皺眉,有些不適。

解婧喬摘了墨鏡,後退幾步,擡手指著她尖叫一聲,“沈聆!”

緊接著她怒氣沖沖罵道,“上輩子你就獨占了晏哥哥,這輩子你還要來和我搶嗎?!”

沈槐安只覺得莫名其妙,聽這意思,她上輩子和晏玄齡是夫妻?那個和解婧喬不對付的官家小姐?

“解小姐,刻意追求前世之事沒什麽好下場,”她撚了撚手指,看向解婧喬肩膀上忽閃忽弱的魂燈,“勸你適可而止。”

“你威脅我?!”她更生氣了,指著沈槐安半天沒說出話來。

晏非晚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已經偷偷舉起手機錄像,手指一松,十幾秒的小視頻就發給了沈星禦,幾乎是同時,一條回覆消息彈出。

【我愛魚腥草】(沈星禦):再探再報!

晏玄齡上前擋在沈槐安身前,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面色冷肅,黑沈的眼眸看向解婧喬時極具壓迫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解小姐,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會喊保安上來,”他接著壓低聲音,“解叔叔最近正在和我父親洽談合作,聽說解氏珠寶的資金鏈出了點問題?”

解婧喬再驕縱,也明白孰輕孰重,沒有解家她什麽也不是,以目前解氏珠寶的狀況,晏家要是不幫忙,將對他們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

她狠狠瞪了眼沈槐安,氣不過似的說道,“我警告你,不要仗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就勾引晏哥哥,我一定會和晏哥哥再續前緣的!”

說完,解婧喬踏著高跟鞋,帶著秘書和保鏢氣呼呼地走了,旁邊的中介滿臉懵逼,快步跟了上去。

沈槐安心中無語,有沒有可能,不是她勾引晏玄齡,是他對她有點別的想法。

晏非晚見氣氛有些尷尬,當即說道,“槐安姐,早飯好了,一起吃點?”

她點了點頭,“我去洗漱,十分鐘後過來。”

等沈槐安關上門,晏玄齡斜睨晏非晚一眼,“幾點了,你還不去上班?”

“哎呀哥,今天都周五了。再說,早上晚去一會兒也沒什麽事,”晏非晚抱著吃瓜心態,以及給沈星禦直播八卦的責任感,嬉皮笑臉、死磨硬泡推著晏玄齡進了屋,“你做的飯太好吃了,我再吃點。”

等沈槐安過來吃早飯,晏非晚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給她講述了昨晚宴會上的場面。

“槐安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解婧喬看見我哥的時候,那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跟狗看見骨頭一樣······”

“哎喲哥,你輕點打,”晏非晚捂著後腦勺,諂媚笑道,“我說錯了、說錯了,像看見寶石一樣。”

晏玄齡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看你別做項目了,去做狗仔一定能發光發熱。”

他本來是挖苦,哪知晏非晚臉皮厚,撇了撇嘴,“要不是爸爸不允許,我早就去幹了。”

晏玄齡差點被他氣笑,語氣無奈,“那還真是耽擱你追求夢想職業了。”

沈槐安打斷他們,問道,“她剛見面就確定晏玄齡是前世的狀元郎了嗎?”

“對啊,”晏非晚點頭,“她一下就認出來了,然後抓著我哥不放手,我還以為她瘋了。”

“我不是,”晏玄齡看著沈槐安,眉頭微皺,“她認錯人了。”

沈槐安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擺了擺手,“我沒說你是。”

“我只是覺得,解婧喬看見的‘前世’未免太清晰了,”她瞇了瞇眼,“清晰到像是電視劇一樣,而你是男主角,我是她視角中的惡毒女配。”

聽音頻夢見前世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隱隱約約的一些畫面,而解婧喬夢見的前世非常真實,甚至一生都歷歷在目,實在是不合常理。

“你的意思是,”晏玄齡迅速察覺到不對勁,怎麽會這麽巧合,“有人設計編纂了她的夢境,讓她誤以為你我都是前世和她有牽涉的人。”

晏非晚聽到這裏,奇怪道,“可是這個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沈槐安搖頭,“不知道,敵暗我們明,既然他對我們有所求,等著就行了,他總會找上門來的。”

只是解婧喬那邊,如果她過度沈迷前世,就會沈溺出不來,從而做出更過激的事。

但現在什麽都沒發生,她頂多有點激動,沈槐安貿然上門,說破天解家人也不會相信的。

不如等他們求上門來,再救也不遲。

法昭寺。

沈槐安在蒲團上坐下,端起茶杯吹了吹沫,坐在對面的凈空撚動佛珠,微笑道,“怎麽這麽久才來?”

“縉雲村那麽累,我不得多休息幾天,”沈槐安喝了口茶,她環顧室內,“你這是天然空調房啊,這麽涼快。”

“法昭寺本來就在山中,氣溫自然比城市低,”凈空盯著她的臉細看,“槐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晏先生就是你命運的破局點吧?”

她眨了眨眼,笑道,“不愧是九世佛子,什麽都瞞不過你。”

“那你能否和我說說,”凈空眉頭緩緩皺起,看著她眉間若隱若現的血點,“你這心魔是怎麽回事?”

他在縉雲村的白霧中察覺到了不對,但又覺得是自己的感知受到陣法幹擾出現了錯覺,或者是設陣人的問題。

但他今天見到沈槐安才發現,自己的感知並沒有錯,她心魔入體的征兆已經開始外露了。

沈槐安被他點破並不慌張,她放下茶杯,直視眼含擔憂的凈空,“這事兒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只是隱約有點猜測,心魔或許和我的前世有關。”

“自從出現心魔之後,我先是夢到了八百年前量劫時真仙隕落的場景,”她眸色沈了沈,“然後夢中的‘我’被一個人殺死了。”

凈空手指一頓,斟酌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心魔讓你想起了前世。”

“是的,”沈槐安點頭,“後來我夢到了更多的前世,每一世我都是玄術師,卻次次死於非命。”

她話盡於此,沒有再往下說,畢竟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是本書,以及“劇情”之類的事情太過離譜,說出來凈空也未必會信。

“心魔對你產生的影響大嗎?”

“我可以隨意壓制它,”沈槐安垂眸看著杯中沈浮的茶葉,“它並不會控制我。”

“那就好,”凈空松了口氣,“我之前見你還是必死的命格,現在的生機越來越大。”

“槐安,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他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無論如何,你已經跳出了必死的結局。”

“那就借你吉言,”沈槐安笑了笑,起身伸了個懶腰,“我不打擾你修行了,走了,再見。”

法昭寺在市郊山上,距離市內比較遠,沈槐安開車回到家裏時天已經擦黑了。

電梯停在自家樓層,門緩緩打開,感應燈照亮樓道,沈槐安看著眼前一群黑西裝保鏢和被環繞在中間的儒雅中年人,挑了挑眉,這場景怎麽那麽眼熟?

她走出電梯,撥開人群,“讓一讓,我要回家。要是找晏玄齡的話,他不在家,建議你們改天再來。”

“不,我找你,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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