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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墜落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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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墜落春日

◎牽手◎

明明也沒有過去多少天, 葉傾語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好久,猶若一個世紀那麽長。

無邊的思念縈繞心間,只要能見到你, 等多久都值得。

她靜靜地註視著池晏洲立體的輪廓, 如畫的眉眼, 男人身形頎長英挺,迎著光而來。

這誰看著不犯迷糊。

仿佛做夢一般, 葉傾語想奮不顧身飛奔過去,不計後果擁抱住池晏洲,然而她卻有心無膽。

只見池晏洲長腿邁動, 大步流星朝著自己走來,一步一步又一步,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清冽好聞熟悉的氣息襲來, 葉傾語心跳加劇,驀地,她迅速收斂不相關心思,唇角抑不住上翹, 沖著眼前的男人盈盈一笑, 打趣道:“嗨~池先生, 歡迎回家。”

池晏洲眉梢微挑, 配合她說玩笑話:“謝謝葉小姐專程迎接我。”

他收起手機,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番,小姑娘烏黑的秀發盤起,幹凈利落, 嬌俏的臉上化了精致細膩妝容。

她長得好看, 皮膚雪白細膩, 即便不化妝也一樣漂亮。

葉傾語身材姣好, 紅色的旗袍艷麗卻不失溫婉,襯的她更加婀娜韻味。

池晏洲看著她這身裝扮,忽然想到結婚時,新娘子穿的喜服,他垂下漆黑的眼眸,穩了穩紊亂的呼吸,低低喚了聲她的名字:“傾語。”

“唔?”葉傾語狐疑地應了聲,被男人灼熱的眸光盯的頭皮發麻,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擔憂地皺了皺眉,難道他不喜歡這種款式?

他是不是覺得紅色太過張揚,不合適?

頓了半秒,葉傾語遲疑地伸出白嫩的長指,指了指旁邊的衣架上,開口說,“你的那套在那兒呢,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你重新選吧。”

池晏洲喉結滾動了下,克制內心的蠢蠢欲動,他偏了偏頭,視線落向她手指的地方,嗓音低啞:“喜歡這款?”

葉傾語嗯了聲,她折騰了半天才搞成這樣,如果狗男人要換的話,他自己換去,反正她是不換。

她擰了擰長眉,念念有詞道:“池晏洲,今天咱們是去你爺爺的壽宴,禮服雖然很漂亮隆重,但是老人家應該更喜歡咱們自己的傳統文化,所以,我就選這套了。”

池晏洲唇角微翹,語調慵懶,沈聲說:“我們傾語說得很有道理。”

聞言,葉傾語詫異地擡眸看他一眼,頓時心頭一喜。

池晏洲竟然沒反對,她飄飄然地輕輕轉身,旋即了個圈。

站穩後,她眼含期待眨了眨瀲灩的眸子,不確定地問:“我穿這件好看嗎?”

池晏洲盯著她令人沈迷的水眸,低醇的嗓音夾雜著無形的妄念,語氣緩緩道:“很好看。”

好看就好看,狗男人犯規,還加了個‘很’字。

葉傾語臉頰倏地一燙,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她眸光慌亂地看向別處,雙手食指無措地攪動。

忽然想到還有正事要辦,她連忙清了清嗓子,催促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換衣服吧。”

葉傾語把池晏洲推向一排排的衣架前,她拿起和自己身上這款配套的中式西裝,直接塞到他懷裏:“快點,別耽誤時間了!”

池晏洲唇角向上牽了牽,他回之微笑:“知道了。不用太著急,你先去吃點東西,容我沖個澡。”

“哦好。”

望著男人闊步離開的高大身影,葉傾語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她感覺自己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怎麽也變成了動不動就臉紅的女生。

她怎麽能這樣?

明明她臉皮一直很厚很厚,別人怎麽說她罵她,她都無動於衷。

怪就怪,自從上次做了個不算春/夢的怪夢,不管是見到池晏洲,或者聽到他的聲音,就莫名控制不住臉紅。

她得出一個結論,池晏洲好討厭。

~~~

池晏洲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被葉傾語催著出門,她可不想遲到被人等。

葉傾語心裏一直盤算著,今天去池家老宅,會碰上池家的各個勁敵,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

直到上了車,她還緊張兮兮。

池晏洲看她小臉緊繃,表情局促,他微微挑眉,溫聲提醒:“傾語,你是不是忘了帶什麽了?”

“啊?”葉傾語忙去翻自己的包,裏面的手機、重要證件……全都在。

她狐疑地看著身側的男人,搖了搖頭,嚴肅道,“我沒有忘東西呀,是不是你自己忘了什麽?”

話音剛落,她猛地想起來,激動道,“糟糕!我們還要給爺爺買生日禮物把吧?這我真忘了,咱們現在去買來得及嗎?爺爺他喜歡什麽呀?就是價格不要太貴的那種?”

太貴了,她承擔不起。

池晏洲低笑了聲:“禮物的事你不必操心,都準備好了。”

葉傾語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東西沒帶,她疑惑挑眉,將問題拋回去:“那你說忘帶什麽了?”

池晏洲不由分說地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過去,語氣不疾不徐,緩緩說道:“傾語,我們現在是夫妻,回到老宅不僅爺爺在,還有池家其他親人也會在,到時你別忘了,你是我池晏洲的太太,我們領過證合法的夫妻。”

“我沒忘。這個你放心。” 葉傾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那這是?”

池晏洲擡了擡下巴:“打開。”

葉傾語不知道他給自己的什麽東西,婚戒還有外婆給她的珠寶首飾,她早就提前戴好。

今天這身行頭裝備,勢必要閃瞎大家的眼。

直到打開手中的盒子,裏面還有個小盒子,她看了池晏洲一眼,擱這套娃呢。

池晏洲眼神示意她繼續打開,葉傾語依言拿出小盒子,打開看到裏面躺著一枚男款戒指,看著款式莫名眼熟,她猶疑看向他:“這戒指是?”

難不成池晏洲覺得她帶的珠寶首飾還不夠闊氣,再戴一個戒指?

他真是比自己還愛面子。

下一瞬,池晏洲伸出骨指分明的長指,他唇角輕揚,嗓音悅耳清潤:“既然我們是夫妻,婚戒自然也要戴一對。”

原來是給他自己選的戒指,葉傾語恍然大悟,幸好她剛剛沒有蠢到,把心裏話說出來,不然尷尬的原地升天。

想到當初池晏洲強行幫自己戴婚戒的場景,十足的形式主義者。

她狡黠一笑,揚了揚手中戒指:“你是讓我幫你戴上?”

“聰明。”池晏洲沖她挑了挑眉梢,眼神在說,你覺得呢。

葉傾語自知拒絕不了他,明明只是幫他戴個戒指而已,她突然心生緊張。

或許清楚知道他註重儀式,她也跟著有種嚴肅又神聖的感覺。

那時在珠寶店選婚戒,他幫她戴戒指時,是不是也是這種隱隱顫動的心情。

時光仿佛回流,車窗外的光影略過,光線忽明忽暗。

葉傾語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男戒,她一手握住池晏洲寬大的手,他的指尖粗糲,肌膚相貼的地方,仿若被他的體溫給灼傷那般。

車內空間有限,兩人距離很近,男人身體前傾,配合她的動作。

驀地,她喉嚨發緊,手跟著微微發抖,他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額頭,麻麻酥酥的。

葉傾語只覺得渾身仿佛觸電,轉而,聽他調笑的聲音響起:“傾語,我沒那麽冷血,不會扣你的零花錢,別緊張。”

聞言,葉傾語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戒指對準他的無名指,她動作緩緩地用它牢牢套住男人的手指。

腦海忽然冒出一句話,一個小小的圈將彼此套住,不僅僅是責任,還是愛。

葉傾語緩了緩神,開始打量起池晏洲戴著婚戒的手,不得不說,他的手指很漂亮,骨指修長,根根分明。

有手控的人,一定愛死了他這具有禁欲感的美手。

池晏洲慢條斯理地收回自己的手,朝她揚了揚手指:“謝謝傾語幫忙。”

葉傾語恍惚了下,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是她想太多了,他們並不是愛。

眼下,頂多是她見色起意,何況池晏洲還不知情吧,他只是要她好好配合演戲而已。

她緩了緩飄遠的思緒,理智回歸,悄悄松了口氣:“你看大小合適嗎?”

池晏洲沒回答她的話,他微微俯身,伸出長臂牽起她戴著戒指的右手。

葉傾語背脊一僵,不知道他突然要做什麽,往後掙紮了下,男人力氣稍大,她沒掙脫掉,眼含不解看過去。

池晏洲眸光幽幽看她一眼,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嗓音沈沈:“學你平時拍照,發個朋友圈。”

葉傾語怔楞下,他、他竟然準備公開秀恩愛?

她心底溢出莫名喜悅,默了默,她後知後覺倏地反應過來。

這可不行啊,他們還隱婚呢。

她一把蓋住池晏洲的手機屏幕,阻止他的動作,小臉嚴肅望著他:“池晏洲,我們不是說好對外隱婚,即便公開也暫時只對身邊的親友坦白。”

池晏洲瞭起眼皮看她,他幽深的鳳眸沈了沈,神情晦暗不明,語氣淡淡道:“嗯,暫時不公開,只發到我的私人號碼上。”

葉傾語聽聞,這才放心下來,沒註意他的表情,她好奇地伸頭去看他拍的照片,不知道好不好看:“發我一張。”

池晏洲動作一頓,眸光疑惑看她:“你不是要隱婚?”

葉傾語眨了眨眼眸:“是啊,不過我要發的話,可以分組發,比如不想讓別人看到的內容,直接屏蔽掉對方就行啦。”

池晏洲劍眉輕挑:“還能這樣?”

葉傾語得意洋洋:“那當然。像我們打工狗平時罵上司的話,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發朋友圈,這不是傻傻等著被領導抓住小辮子。”

池晏洲哦了聲,神情別有深意看她:“那你平時罵我也是這樣做?”

葉傾語剛想說,罵你的話,我直接在閨蜜群,怎麽可能還去發朋友圈。

等等,他擱這釣魚呢?

狗男人真過分,她驟變的小臉很快回神,笑嘻嘻地擺手,狡辯:“沒有沒有,你想多了,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會罵你,池晏洲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好男人!”

池晏洲冷峻的面容變得柔和:“是嗎?”

“當然!”

“騙你是小狗!”汪汪汪。

車子行駛途中,葉傾語和池晏洲說說笑笑,她似乎忘了緊張的事。

葉傾語往車窗外看了眼,忽然想到什麽,偏過頭,身側的男人專註處理工作。

她清了清嗓子,小聲問道:“池晏洲,一會兒到老宅了,我們要拿什麽樣的劇本呀?”

池晏洲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側眸,不明所以看她一眼:“什麽劇本?”

葉傾語眉眼飛揚:“就是在池家人面前,我們要維持什麽樣的人設,比如你是冷酷無情的霸總,我是堅強無畏的小白花。你是溫文爾雅的豪門大少爺,我是嬌氣的驕縱大小姐。你是浪蕩公子哥,我是妖艷賤貨,你是腹黑奸詐的大佬,我是囂張跋扈的……”

池晏洲不知道她小腦瓜都裝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忍打破她的天馬行空的想法,他配合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劇本的話,我沒要求,你喜歡什麽樣的人設就維持什麽樣的。”

葉傾語哦了聲,她努了努唇,表情嚴肅:“那我就隨意發揮了。咱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池晏洲看她神情認真,還配合著抹脖子的動作,差點笑出聲,他斂了斂思緒:“隨你開心。”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其實池家人員,沒你想的那麽覆雜。除了爺爺,他的大兒子,也就是我、”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似乎很久沒有提起這個人,視線看向窗外不斷移動的建築,思緒飄遠。

父親和母親離婚後,說是恨,似乎也不是恨,他支持母親的選擇。

說愛,連恨都沒有了,哪裏還會有愛。

葉傾語靜靜地等他的下文,卻見他神情不太對勁,其實池家的大致情況,她已經和季景陽打聽過了。

看這樣子,池晏洲應該是想到傷心的事了,但是她也不好說什麽,怕一不小心讓他更傷心,她沈默著,沒有開口插話。

沈吟片刻,池晏洲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他唇角微勾:“我父親是爺爺的大兒子,他今天應該會在,我母親在國外,他們已經離婚了,外婆應該和你都說了。至於其他親人,下面還有二叔一家子,現在池家的公司二叔在打理,小叔一家子也參與其中,還有小姑一家。至於其他遠方親戚,依照老爺子的低調作風,今天應該不會請。”

葉傾語微微點頭:“那就是自己一家人熱鬧熱鬧。”

車子漸漸駛進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門前,穿過大門,葉傾語好奇看向車窗外,掠過的風景,江南園林風,愜意舒適。

車子緩緩在停車場停下,司機提醒兩人到了。

池晏洲轉頭,低聲解釋:“主樓車子不方便過去,這一段我們要自己走。”

葉傾語了然點頭:“好的。”

以前工作忙得都沒有時間休息,葉傾語還沒有逛過呢,她下車四處張望,有水榭樓臺,滿池荷花,還有錦鯉,生活在這裏,還有什麽煩惱啊。

池晏洲看她雀躍的像個小魚兒,給點水就能瞬間游走,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清了清嗓子:“傾語,先去看爺爺,看完再陪你玩。”

葉傾語吐了吐舌頭,她剛剛興奮過了頭,挪到池晏洲身側,小聲地說:“不好意思啊,我下次註意點形象。”

池晏洲微微搖頭說沒關系,來這裏不用拘謹,他伸出手臂示意她。

葉傾語疑惑眨了眨眼:“怎麽了?你衣服不合適?”

池晏洲滿額黑線,他偏了偏頭,湊近她耳畔:“你平時有觀察過別的夫妻或者情侶?”

葉傾語誠實搖頭:“沒有啊,我觀察他們做什麽?”

她又沒有什麽特殊癖好。

“……”池晏洲輕嘆了口氣, “傾語,你看我們現在各走各的路,像是熱戀中的新婚夫婦?”

被他說中,葉傾語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池晏洲神情認真:“我們兩個現在像是為了保持體面,不得不在人前表演恩愛,其實時刻要去離婚,關系破裂的離婚夫婦。”

葉傾語瞳孔微震,她哪裏想這麽多,今天還來應戰的,豪門處處危機四伏,不知道有多少敵人等著看他們笑話,她一定要敬業,打個漂亮的仗。

經過池晏洲這麽一分析,她著實為難:“那怎麽才像?”

池晏洲再次將胳膊伸到她面前,葉傾語瞬間恍然大悟,她擡手去挽住他的胳膊,暗襯,早說嘛,不就是挽個胳膊一起走。

這點她還是能做到的。

然而,她剛觸碰到池晏洲的手臂,卻被他扣住手,她下意識往後撤,猝不及防,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

肌膚相觸實感清晰傳來,灼熱的燙人,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池晏洲不允許她逃脫,他緊了緊手掌。

葉傾語擡眸看他,四目相對,男人漆黑的眼眸,濃得化不開,他緩緩開口道:“我們這樣才可能像真的,不然怎麽瞞得過大家。”

明知道是假的,葉傾語小心臟控制不住亂跳,她深吸了一口氣:“是嗎?”

池晏洲拉著她走向蜿蜒的長亭,:“嗯,我們要多練習,熟能生巧。”

葉傾語整個人僵住,被他帶著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越來越熱,她感覺自己像是將要煮熟的蝦子,聲音很小地哦了聲,故作鎮定附和說:“那我們就多練習練習。”

池家在海城是名門望族,不管是池晏洲還是池家,一直都很低調。

大家聽過他們家,公眾面前卻極少見到真人。

往年生日,池老爺子也就讓兒孫幾家人回來,大家一起吃頓便飯聚一聚。

今年是他七十三歲,池家老四也是他的小女兒,池詩毓攬下這個事,她說每年家裏都冷冷清清,孩子們長大了,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平時都極少回來,今年父親趁著生日,應該辦個熱鬧的宴會。

人老了也希望滿堂兒孫繞膝,池老爺子索性就將此事交給小女兒張羅。

池家老宅,四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葉傾語和池晏洲手挽著手,兩人動作都還很僵硬,誰也沒有開口講話,默契地往前走。

四周投來大家驚嘆目光,葉傾語目不斜視,她腳底懸浮如同踩在雲朵,整個人酥酥麻麻,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盡量維持溫婉淑女的人設不能崩。

主樓門口,池詩毓看到自己的大侄子池晏洲,註意到他破天荒牽著一個仙女似的女孩子,她神情一緊,忍不住輕嘖了聲。

眼角餘光瞥見池詩毓,池晏洲停下步伐,他手指動了動,帶著薄繭的指尖摩挲掌中的柔軟,溫聲提醒身側的小姑娘:“這是小姑。”

池詩毓打量氣質外形出挑的兩人,視線落在穿著紅色旗袍的葉傾語身上,她掩嘴輕笑: “吆!我們池大公子可算知道回來了,今天是天上下紅雨撒,我們大少爺怎麽還帶個女伴過來?”

作者有話說:

大野狗假公濟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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