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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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溫漾楞怔住。
她閉了閉眼, 悸動似乎漸漸消失，眼皮沈重睜不開，她翻了個身慢慢沈沈睡了過去。
江鐸看了她一會兒, 見她熟睡過去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房間。
高敏見他出來忙招呼他過去坐。
“溫漾對待感情反應其實不慢, 但是可能因為是你，她想的格外多，畢竟你們兩個之前分手的事。”
高敏耐心勸說著，但又不好多說太多。
男人手指捏著溫漾剛剛用過的紅酒杯輕輕在桌上移動, 神情淡淡。
不說話時清冷的模樣愈發讓人覺得疏離難近。
旁邊學長垂手扯了扯高敏袖子，眼神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
半晌，江鐸擡眼, 嗓音低沈，“其實我應該要理解。”
但是, 他心口處隱約絞著痛，像一根小針冷不丁地戳一下, 算不上太痛，但是難受。
難受的起源在哪裏。
他清楚。
大概是因為某件他覺得模棱兩可的情緒問題，溫漾的患得患失應該與他一般無二。
可這個問題要怎麽解決, 他不知道，所以焦躁不安。
他站起身走到玄關處拿下黑色大衣穿上, 跟他們道別。
大門關上, 高敏怔怔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 黑色suv從樓下駛出，轉了彎兒從旁邊小路離開。
年關終於近了, 城郊外隱約能聽見鞭炮禮花的聲音，窗外又開始下雪, 雪花簇簇落下，無聲無息的。
溫漾醒來時已經是半夜，口渴的厲害，她翻身起床去找水喝，拉開房間門才恍然自己還在高敏這裏。
飲水機裏有恒溫水，她倒了一杯坐在地毯上一口一口慢慢喝著。
桌前的紅酒杯已經被收起來，只留下幾個橙子。
過了會兒，她又起身回到次臥。
手指落在門把手上時，睫毛微微顫抖下，她怔忡住，腦海中忽然閃過江鐸的臉龐。
剛才睡覺時，是他來了麽。
溫漾擡手撐住額頭輕笑，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江鐸在青江，怎麽可能來蕪海。
她拍拍腦袋推門進去，踢掉拖鞋踩上床入睡。
這一覺直到早晨，今天還有早會討論不能耽誤，溫漾收拾好東西後給高敏發了微信便離開。
她坐在車裏沒有急著啟動車子，翻看微信發現江鐸給她留言。
江鐸：給你點了雲端的早飯，送到律所了。
時間是早晨六點。
溫漾抿唇輕笑，將手機放在副駕駛座位上。
想了會兒，又俯身拿起來，回覆：謝謝江總的早餐！[賤兮兮的笑]
對方沒有秒回，應該是在忙。
她放下手機啟動車子，而後駛出小區。
到達律所後，前臺遞給她兩份早飯。
溫漾沒接，滿臉疑惑地看著兩份早飯，“小美，怎麽兩份早飯？”
前臺小姐姐笑著搖搖頭，“早晨兩個外賣員來送的，我也不知道哦。”
溫漾眨眨眼，擡手接過去，拎著兩份早飯上樓。
雲端的食盒一直有自己的手工刻名。
另一份是冰美式和爆蛋吐司，她經常吃的一款套餐早飯，應該是熟悉她的人給幫忙訂的。
路過韓時辦公室的時候，她頓住。
辦公室門半掩著，裏面隱約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應該是在打電話，溫漾沒有進去打擾。
等過一會兒聲音停止，她拎著那份吐司早飯起身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
她推門進去。
韓時擡眼看她，視線落在那份早飯袋上，手中簽名的筆停頓一秒，筆畫從旁邊斷開後繼續寫完。
“早飯我有了，你吃了沒？”溫漾將那份早餐放在旁邊沙發桌上，笑著說道，“知道你擔心我早晨不吃飯，昨天去高敏學姐那裏了。”
她說的坦然，也沒有將話挑明，只是單純告訴他自己有早飯吃。
韓時抿緊唇，身體向後靠去。
“今天的早會你也看見了，要不要再找當事人談談。”他的語氣很平靜，完全是平日裏公事公辦的樣子。
溫漾點點頭，思索片刻說道：“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約見面了，另外還有就是故意殺人的當事人家屬明天要來。”
聽到這話韓時掀眼瞧她，語氣有些擔憂，“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接待室。”
“沒事，在律所她應該不會怎麽樣的。”
兩人正說著，辦公司門被人推開，溫漾回過頭去便看見周律穿著休閑西裝站在門口，正擡手壓了壓棒球帽，“正好都在，中午十一點半旁邊的茉莉餐廳一起吃個便飯。”
說完轉身離開。
溫漾楞了楞，轉過身來挑了下眉，“老大有事？”
韓時起身往外走，“都說了是便飯。”
茉莉餐廳是律所大廈旁邊的港式餐廳，餐廳人均消費水平並不算低，溫漾也只是去過一兩次。
大廈旁邊已經開始在布置新年裝飾，周圍的小紅燈籠掛滿了兩旁的樹枝，風吹過搖頭晃腦般可愛。
溫漾穿的粉色短款大衣搭配高筒靴，跟在周律和韓時旁邊，幾人一前一後進入餐廳。
預約位置臨窗。
周律落座後韓時將椅子拉開，紳士地邀請溫漾落座。
她笑著輕聲道謝而後坐下，不經意間擡眸看向周圍時楞住，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斜對角的座位。
韓時察覺出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江鐸坐在那裏，而他對面坐著一個長發女人，對方似乎在激動地說什麽，可他面無表情。
甚至淡漠的要命。
溫漾一眼認出那個人是姜雪，隕石酒莊之前的負責人。
“溫律？”周律出聲喊她。
溫漾回過神來笑了笑，“抱歉，剛才以為看見熟人。”
韓時下意識看向她，想要在她臉上搜尋出什麽情緒，可她神情卻又是平靜的。
只是這頓飯溫漾吃得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實在吃不下她擡頭抱歉一笑，“我去一下洗手間。”
溫漾走到洗手間認真洗了洗手，而後擡手看向鏡子裏的人，神情平靜，可心裏卻是早已經翻天覆地的亂攪。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拉開門出去。
外面男人站在一旁透明吸煙室裏，骨節修長的手指夾著燃到一半的煙，擡手時視線不經意間看過來。
遞到嘴邊的手頓住，黑眸深邃，沈沈地望著她。
溫漾抿了下唇，別開眼從旁邊過去。
吸煙室的門被人推開，江鐸從裏面出來，許是沒來得及散掉煙味，溫漾清晰聞到他身上淡淡煙草味。
她不動聲色退後一步，將兩人距離拉開。
可也一句話沒說，就這般站著。
江鐸沒有靠過來，嗓音低沈，“溫漾，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溫漾沒作聲。
他蹙起眉頭，擡眼掃了眼旁邊的座位看見韓時和另外一位律師，眉頭微微舒展開，放緩嗓音，“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而後靠前一步擡手摸摸她的臉頰。
“姜雪的事等下微信發給你解釋，”他終究沒忍住，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到一旁空位置上，指腹揉著她的手背，笑著哄她，“不能不看。”
溫漾掀眼瞧他。
只聽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判處死刑之前起碼要讓我辯一下吧，溫律。”
她被逗笑，嗓音卻依舊很淡，“那晚上六點你來接我。”
江鐸點點頭。
“回去吧，他們等你呢。”
溫漾起身，被拉住的手還沒放開，她垂眼，輕輕晃了晃手。
只見男人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溫熱的觸感沿著她的手背快速飛竄，輕輕落在心房門口，紳士又禮貌地敲了敲門。
她的心臟咚咚咚作響。
仿佛是一種回應。
餐廳裏人來人往，溫漾臉頰發燙，飛快抽回手回到位置上去。
韓時和周律已經用餐結束在聊天，瞧見她回來特意指了指桌上的蓮藕粥，點名給她要的。
溫漾喝不完，喊來打包。
休息時間也已經結束，幾人起身離座。
路過鄰座時溫漾擡眼看向江鐸，他也在看她，見她望過來揮揮手，神情溫柔。
姜雪自然是看得清楚。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包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江鐸，你的眼裏除了溫漾和酒莊，再也容不下任何。”
江鐸掀眼看她，目光清冷淡漠。
“我已經跟你說過，如果私人借錢我可以給你，但是如果投資，那這筆錢我覺得沒必要投。”
男人語氣冷冽，毫不客氣指出問題所在。
姜雪氣急，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才我看見溫漾了，你就不害怕她誤會你。”
“而且看她剛才那個反應，你來蕪海是不是沒告訴她。”
江鐸沒有作聲。
他已經懶得再去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合作，今天的午餐都不會來應酬。
見他不回答，姜雪冷笑幾聲，“江鐸，你以為女人很好哄，其實根本不是，在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不信任你了。”
男人輕輕挑了下眉，站起身撈起外套，冷冷瞧著她，“單我已經買過了，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說完他轉身離開。
正恒下午要進行實習律師的考核，溫漾沒有參與，而是加班將手頭法援案的梳理工作盡快走完，畢竟這件事是個透明化的，一舉一動都在網友的註視下。
等忙完這些她收拾好包離開辦公室。
電梯裏韓時見她下樓，按住開鍵等她進來。
溫漾按下一樓按鈕，他挑了下眉轉頭問她，“沒開車？”
“不是。”溫漾輕笑，“有約。”
韓時想到中午餐廳裏遇見江鐸，心中了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很快電梯到達一樓，她說了聲再見便邁步離開。
江鐸的車已經在路旁等候。
溫漾拉開副駕駛車門，座位上擺著一束小雛菊，嬌嫩小花朵顫巍巍地晃了晃花枝，純白花瓣被風吹走一片，她趕忙抱起花束坐上位置管好車門。
江鐸扭頭看她。
“……看我做什麽？”
他笑起來，解開安全帶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微微用力壓向自己，嗓音低啞充滿誘惑，“因為太好看了。”
說完，他吻上她的唇。
喃喃開口，“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
溫漾眼眶驟然一燙，她擡手想要推開他，卻聽見男人說道：“我想你了，溫漾。”
所以他來了。
本來這兩天是煩悶的，可今天中午目光對視那一瞬，心中的那點煩悶驀地消失不見。
他坐在車裏想了很久。
終於明白，其實無關其他，無非是想她，想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表情，感受到她的氣息。
至於其他的。
都無所謂吧。
只要她的視線裏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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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漾楞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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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鐸看了她一會兒, 見她熟睡過去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房間。
高敏見他出來忙招呼他過去坐。
“溫漾對待感情反應其實不慢, 但是可能因為是你，她想的格外多，畢竟你們兩個之前分手的事。”
高敏耐心勸說著，但又不好多說太多。
男人手指捏著溫漾剛剛用過的紅酒杯輕輕在桌上移動, 神情淡淡。
不說話時清冷的模樣愈發讓人覺得疏離難近。
旁邊學長垂手扯了扯高敏袖子，眼神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
半晌，江鐸擡眼, 嗓音低沈，“其實我應該要理解。”
但是, 他心口處隱約絞著痛，像一根小針冷不丁地戳一下, 算不上太痛，但是難受。
難受的起源在哪裏。
他清楚。
大概是因為某件他覺得模棱兩可的情緒問題，溫漾的患得患失應該與他一般無二。
可這個問題要怎麽解決, 他不知道，所以焦躁不安。
他站起身走到玄關處拿下黑色大衣穿上, 跟他們道別。
大門關上, 高敏怔怔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 黑色suv從樓下駛出，轉了彎兒從旁邊小路離開。
年關終於近了, 城郊外隱約能聽見鞭炮禮花的聲音，窗外又開始下雪, 雪花簇簇落下，無聲無息的。
溫漾醒來時已經是半夜，口渴的厲害，她翻身起床去找水喝，拉開房間門才恍然自己還在高敏這裏。
飲水機裏有恒溫水，她倒了一杯坐在地毯上一口一口慢慢喝著。
桌前的紅酒杯已經被收起來，只留下幾個橙子。
過了會兒，她又起身回到次臥。
手指落在門把手上時，睫毛微微顫抖下，她怔忡住，腦海中忽然閃過江鐸的臉龐。
剛才睡覺時，是他來了麽。
溫漾擡手撐住額頭輕笑，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江鐸在青江，怎麽可能來蕪海。
她拍拍腦袋推門進去，踢掉拖鞋踩上床入睡。
這一覺直到早晨，今天還有早會討論不能耽誤，溫漾收拾好東西後給高敏發了微信便離開。
她坐在車裏沒有急著啟動車子，翻看微信發現江鐸給她留言。
江鐸：給你點了雲端的早飯，送到律所了。
時間是早晨六點。
溫漾抿唇輕笑，將手機放在副駕駛座位上。
想了會兒，又俯身拿起來，回覆：謝謝江總的早餐！[賤兮兮的笑]
對方沒有秒回，應該是在忙。
她放下手機啟動車子，而後駛出小區。
到達律所後，前臺遞給她兩份早飯。
溫漾沒接，滿臉疑惑地看著兩份早飯，“小美，怎麽兩份早飯？”
前臺小姐姐笑著搖搖頭，“早晨兩個外賣員來送的，我也不知道哦。”
溫漾眨眨眼，擡手接過去，拎著兩份早飯上樓。
雲端的食盒一直有自己的手工刻名。
另一份是冰美式和爆蛋吐司，她經常吃的一款套餐早飯，應該是熟悉她的人給幫忙訂的。
路過韓時辦公室的時候，她頓住。
辦公室門半掩著，裏面隱約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應該是在打電話，溫漾沒有進去打擾。
等過一會兒聲音停止，她拎著那份吐司早飯起身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
她推門進去。
韓時擡眼看她，視線落在那份早飯袋上，手中簽名的筆停頓一秒，筆畫從旁邊斷開後繼續寫完。
“早飯我有了，你吃了沒？”溫漾將那份早餐放在旁邊沙發桌上，笑著說道，“知道你擔心我早晨不吃飯，昨天去高敏學姐那裏了。”
她說的坦然，也沒有將話挑明，只是單純告訴他自己有早飯吃。
韓時抿緊唇，身體向後靠去。
“今天的早會你也看見了，要不要再找當事人談談。”他的語氣很平靜，完全是平日裏公事公辦的樣子。
溫漾點點頭，思索片刻說道：“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約見面了，另外還有就是故意殺人的當事人家屬明天要來。”
聽到這話韓時掀眼瞧她，語氣有些擔憂，“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接待室。”
“沒事，在律所她應該不會怎麽樣的。”
兩人正說著，辦公司門被人推開，溫漾回過頭去便看見周律穿著休閑西裝站在門口，正擡手壓了壓棒球帽，“正好都在，中午十一點半旁邊的茉莉餐廳一起吃個便飯。”
說完轉身離開。
溫漾楞了楞，轉過身來挑了下眉，“老大有事？”
韓時起身往外走，“都說了是便飯。”
茉莉餐廳是律所大廈旁邊的港式餐廳，餐廳人均消費水平並不算低，溫漾也只是去過一兩次。
大廈旁邊已經開始在布置新年裝飾，周圍的小紅燈籠掛滿了兩旁的樹枝，風吹過搖頭晃腦般可愛。
溫漾穿的粉色短款大衣搭配高筒靴，跟在周律和韓時旁邊，幾人一前一後進入餐廳。
預約位置臨窗。
周律落座後韓時將椅子拉開，紳士地邀請溫漾落座。
她笑著輕聲道謝而後坐下，不經意間擡眸看向周圍時楞住，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斜對角的座位。
韓時察覺出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江鐸坐在那裏，而他對面坐著一個長發女人，對方似乎在激動地說什麽，可他面無表情。
甚至淡漠的要命。
溫漾一眼認出那個人是姜雪，隕石酒莊之前的負責人。
“溫律？”周律出聲喊她。
溫漾回過神來笑了笑，“抱歉，剛才以為看見熟人。”
韓時下意識看向她，想要在她臉上搜尋出什麽情緒，可她神情卻又是平靜的。
只是這頓飯溫漾吃得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實在吃不下她擡頭抱歉一笑，“我去一下洗手間。”
溫漾走到洗手間認真洗了洗手，而後擡手看向鏡子裏的人，神情平靜，可心裏卻是早已經翻天覆地的亂攪。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拉開門出去。
外面男人站在一旁透明吸煙室裏，骨節修長的手指夾著燃到一半的煙，擡手時視線不經意間看過來。
遞到嘴邊的手頓住，黑眸深邃，沈沈地望著她。
溫漾抿了下唇，別開眼從旁邊過去。
吸煙室的門被人推開，江鐸從裏面出來，許是沒來得及散掉煙味，溫漾清晰聞到他身上淡淡煙草味。
她不動聲色退後一步，將兩人距離拉開。
可也一句話沒說，就這般站著。
江鐸沒有靠過來，嗓音低沈，“溫漾，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溫漾沒作聲。
他蹙起眉頭，擡眼掃了眼旁邊的座位看見韓時和另外一位律師，眉頭微微舒展開，放緩嗓音，“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而後靠前一步擡手摸摸她的臉頰。
“姜雪的事等下微信發給你解釋，”他終究沒忍住，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到一旁空位置上，指腹揉著她的手背，笑著哄她，“不能不看。”
溫漾掀眼瞧他。
只聽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判處死刑之前起碼要讓我辯一下吧，溫律。”
她被逗笑，嗓音卻依舊很淡，“那晚上六點你來接我。”
江鐸點點頭。
“回去吧，他們等你呢。”
溫漾起身，被拉住的手還沒放開，她垂眼，輕輕晃了晃手。
只見男人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溫熱的觸感沿著她的手背快速飛竄，輕輕落在心房門口，紳士又禮貌地敲了敲門。
她的心臟咚咚咚作響。
仿佛是一種回應。
餐廳裏人來人往，溫漾臉頰發燙，飛快抽回手回到位置上去。
韓時和周律已經用餐結束在聊天，瞧見她回來特意指了指桌上的蓮藕粥，點名給她要的。
溫漾喝不完，喊來打包。
休息時間也已經結束，幾人起身離座。
路過鄰座時溫漾擡眼看向江鐸，他也在看她，見她望過來揮揮手，神情溫柔。
姜雪自然是看得清楚。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包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江鐸，你的眼裏除了溫漾和酒莊，再也容不下任何。”
江鐸掀眼看她，目光清冷淡漠。
“我已經跟你說過，如果私人借錢我可以給你，但是如果投資，那這筆錢我覺得沒必要投。”
男人語氣冷冽，毫不客氣指出問題所在。
姜雪氣急，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才我看見溫漾了，你就不害怕她誤會你。”
“而且看她剛才那個反應，你來蕪海是不是沒告訴她。”
江鐸沒有作聲。
他已經懶得再去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合作，今天的午餐都不會來應酬。
見他不回答，姜雪冷笑幾聲，“江鐸，你以為女人很好哄，其實根本不是，在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不信任你了。”
男人輕輕挑了下眉，站起身撈起外套，冷冷瞧著她，“單我已經買過了，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說完他轉身離開。
正恒下午要進行實習律師的考核，溫漾沒有參與，而是加班將手頭法援案的梳理工作盡快走完，畢竟這件事是個透明化的，一舉一動都在網友的註視下。
等忙完這些她收拾好包離開辦公室。
電梯裏韓時見她下樓，按住開鍵等她進來。
溫漾按下一樓按鈕，他挑了下眉轉頭問她，“沒開車？”
“不是。”溫漾輕笑，“有約。”
韓時想到中午餐廳裏遇見江鐸，心中了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很快電梯到達一樓，她說了聲再見便邁步離開。
江鐸的車已經在路旁等候。
溫漾拉開副駕駛車門，座位上擺著一束小雛菊，嬌嫩小花朵顫巍巍地晃了晃花枝，純白花瓣被風吹走一片，她趕忙抱起花束坐上位置管好車門。
江鐸扭頭看她。
“……看我做什麽？”
他笑起來，解開安全帶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微微用力壓向自己，嗓音低啞充滿誘惑，“因為太好看了。”
說完，他吻上她的唇。
喃喃開口，“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
溫漾眼眶驟然一燙，她擡手想要推開他，卻聽見男人說道：“我想你了，溫漾。”
所以他來了。
本來這兩天是煩悶的，可今天中午目光對視那一瞬，心中的那點煩悶驀地消失不見。
他坐在車裏想了很久。
終於明白，其實無關其他，無非是想她，想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表情，感受到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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