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32章
溫漾心頭狠狠一震。
她轉頭看向韓時, 後者神色平平，見她望過來勾唇輕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已經過去的事了。”
溫漾啞聲。
之前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韓時講過這件事，而剛才她更是詫異他為什麽突然講到自己的妹妹, 沒想到中間竟然有這樣的聯系。
“江鐸的事我勸你慎重考慮。”他單手轉動方向盤，看了眼手機導航，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小段距離。
溫漾有些不理解，“他……怎麽了。”
韓時瞥了她一眼, 輕笑，“溫漾，你見過那麽多當事人, 也知道我們第一個提防的就是當事人，連他們出了事都會想方設法尋求保護自身利益, 更何況是經歷過這些事的一個成年人。”
“江鐸早就不是你印象裏的那個少年了。”
他淡淡開口，“我跟他認識的那年, 他剛剛打壓一個競爭公司，對方想求他被拒之門外不說，甚至對方後來上門求幫忙, 他連人都不見。”
聽到這些話，溫漾慢慢蹙起眉頭。
韓時見她沒有說話, 輕嘆口氣, “這就是我認識的溫時酒莊創始人, 江鐸。”
完全跟她印象裏的那個人截然相反。
溫漾低頭不語，心裏像是別人投下一顆石子, 濺起的水花萬丈高，她幾乎要窒息在那裏, 喘息不上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覆他，只得別過眼看向窗外。
道路兩旁被銀色的雪裝飾著，極個別的店家掛上了小燈籠，跟蕪海一樣，大家都在迎接著新年的到來。
新的一年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開啟了倒計時。
“韓時，我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許久，她輕聲開口。
“過去發生的事錯也不在他身上，江伯父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致命打擊，”溫漾抿了下唇，垂下眼，慢慢說道，“他能變成現在這樣，說實話，我替他高興。”
最起碼，他沒有頹廢潦倒，更沒有自暴自棄。
一路走過來，他肯定很不容易。
她不能聽到這樣的話就跟他一般斷定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韓時見她這樣說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車內一片沈默。
/
江鐸睡得昏昏沈沈。
醒來時有些恍惚，他坐起來，伸手拿過手機瞥了眼時間。
已經下午了。
他翻開通訊錄找到趙寅的手機號碼撥過去。
那頭很快接聽，“我在樓下，你醒了就下來吧。”說罷不等他開口就掛掉電話。
房間內溫度高，加上他吃了藥後睡下，身上出了一些汗，黏糊得有些難受，幹脆去沖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凈衣服下樓。
一樓的長桌上只有趙寅一個人。
他頓了頓，走下臺階倒了杯溫水，坐在他對面。
還沒開口，趙寅便說道：“不用問，還沒回來呢，聽說今天形成安排挺滿的。”
江鐸頓了下，點點頭。
忽的想起什麽，趙寅嘖了聲，放下手頭工作滿臉嚴肅地看著他說：“我勸你早點拿下，不然容易被撬墻角。”
坐在對面慢吞吞喝水的男人終於停下動作，掀起眼皮看他。
趙寅看熱鬧的表情，“我覺得韓時對溫漾有意思。”
“第一季度計劃出來了麽。”江鐸開口問道，發燒過後的嗓音有些沙啞。
“……”
這男人沒救了。
趙寅舉起雙手投降。
江鐸坐了會兒便起身上樓，走到三樓樓梯口停下，擡眼往上瞧去。
回回繞繞的老式紅木樓梯在眼中成框，他扶著欄桿慢慢走上去，在溫漾住的房間門口站定。
房間的門半開，站在這裏只看得見旁邊的鞋櫃，半掩著，底下是一雙棉拖。
許是走得急，兩只鞋胡亂地擺放著。
他勾起唇忍不住輕笑。
而後轉身下樓。
溫漾他們回來時見一樓只有趙寅一個人便以為江鐸還沒醒，她換好衣服後便下來幫童姨摘菜，開了一天的會，腦子都要成漿糊了。
現在急需體力活動休息一下緊繃的大腦。
趙寅起身走過去站在廚房門口說，“江鐸一天沒吃飯，童姨你等下給他碗白粥把。”
童姨點點頭應下。
溫漾在一側摘菜，聽到他的話手指頓了下，而後繼續摘菜。
晚飯的白粥是童姨送上去的。
她接了一通電話，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上去看看。
韓時也坐在客廳處理文件，按照行程來說，明天他們要去一趟隕石酒莊，但是今天的進展不太順利，那邊公司沒有定下主意，晚上跟他們商量能不能第二天再來一趟。
韓時看著微信內容擡頭瞧了眼在廚房忙活的身影，揚聲喊她，“溫漾。”
溫漾舉著滿是泡沫的手轉過身來看他。
“明天我去一趟隕石酒莊，你跟進今天這邊公司，可以嗎？”
溫漾點點頭。
“另外督促他們盡快交定金，周律那邊剛才打電話過問這個案子來著。”
“好。”
他們飛快商量好明天工作安排，而後韓時便起身上樓去了。
整個晚上溫漾都沒有看見江鐸。
她拿著水杯站在樓梯口探身朝下看去，樓下走廊光線很低，只堪堪瞧得見深灰色地毯上的大片花紋，周圍靜悄悄的。
溫漾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
剛才回覆完消息手機屏幕還在亮著，她拿起手機坐在床邊有些猶豫要不要給江鐸發微信。
畢竟已經很晚了，再去敲他房間的門有些不妥。
猶豫幾秒後，溫漾編輯消息發送過去。
那頭沒有秒回，她耐心等了等，五分鐘後依舊沒有回覆。
已經十點半，應該是睡了吧。
這樣想著她便不再糾結是否能等到回覆，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等出來時，溫漾習慣性點了點手機。
一條未讀消息。
她連忙解鎖查看。
江鐸：已經退燒了，好多了。
溫漾擦了擦頭發回覆他：那你好好休息。
這次是秒回。
江鐸：你要休息了嗎？
江鐸：我在你房間門口。
溫漾頓了下，連忙跑過去打開門。
男人穿著白色休閑衣站在門口，見她開門，眉眼微微舒展開，神情溫和。
她急忙讓開身子，“你先進來。”
江鐸進來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繼續走，他看著她說道：“剛才下樓喝水，沒有看見你的消息。”
溫漾點點頭，“吃藥了嗎？”
“吃了。”
“那就好。”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溫漾歪頭看他，忽的輕笑一聲，直起腰看著江鐸說道：“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江鐸勾起唇，“看你收拾東西。”
“早點回去休息，”溫漾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我明天一早要去城東郊的公司，晚上應該會晚些回來。”
江鐸點點頭，垂眼瞧她，“這是……在跟我報備行程？”
溫漾耳尖一燙，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是，我只是想說畢竟住在這裏，說一下日程應該會比較好。”
“哦。”男人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溫漾徹底沒了脾氣，她擡手輕推他，示意他回去休息。
江鐸抿唇輕笑，任由自己被她推出門。
關上門那刻，溫漾後背抵在門上，心跳聲大到幾乎要充斥整個房間。
她擡手捂了捂臉。
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嚴歡發消息。
沒有別的，只有一個表情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嚴歡：……今夜又瘋了一個。
/
第二天一早溫漾便出了門。
今天天氣沒有想象中那麽冷，她便打車過去那邊。
誰承想下午的時候天氣突變，鵝毛大雪不斷往下落，不一會兒外面地面便被雪覆蓋住，樓下環衛工人和公司人員不住地清掃也只是將雪鏟薄一層。
她和公司總經理站在窗前看雪，忽的想起這時候的青江就是如此。
說下雪就下雪。
天氣預報都不管用的那種。
旁邊中年男人有些擔憂地問道：“溫律師，今天的協議簽約了的話，對我們真的就是損失降到最小了嗎？”
溫漾點點頭，溫聲解釋道：“昨天已經跟您這邊詳細溝通過了，今天簽約協議生效後，另一邊就無權再從貴公司拿走任何資金。”
中年男人點點頭，嘆了口氣。
“溫律師您做這一行很久了吧。”他轉頭問道。
溫漾笑了笑，“不算久的。”
“那您是第一次來青江嗎？”男人打量她一番，搖搖頭，“看你的神情不像是第一次。”
“我大學在青江上的。”
“怪不得對這樣的雪景毫無波瀾呢。”
溫漾抿唇輕笑。
大學時青江的雪要比現在厲害，總是沒完沒了的下著，她太怕冷了，每天都穿著雪地靴和長款羽絨服。
像一只企鵝在雪地裏拔腳走路。
江鐸在做什麽呢。
牽著她的手，縱容她去踩雪，給她準備好保暖的東西。
她在鬧，他在看。
旁邊秘書過來匯報工作，溫漾收回思緒起身離開。
城郊外面滴車有些不方便，她走到旁邊公交站點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甚至連一輛車子都沒有。
天色愈發黯淡起來，風雪起。
溫漾穿的不算多，在外面等車這會兒已經快要凍透了。
沒了辦法，她重新回到這邊公司，詢問能不能在這裏待會兒，等雪停了再打車回去。
總經理很快同意，告訴她這邊員工有宿舍，大雪天基本都住在這裏。
畢竟雪天開車太危險了。
溫漾抱著手提包坐在大廳裏，旁邊門外的雪愈下愈大，視線幾乎要被阻隔。
忽的手機震動兩下。
她低頭查看。
江鐸：在哪裏？
韓時：回去了沒？
溫漾先回覆江鐸，告訴他自己這邊雪太大了，沒有嘀車司機接單。
而後退出界面回覆韓時自己暫時回不去。
韓時回覆很快：那你要不要今晚在那邊暫住一晚，我給那邊當事人打電話。
溫漾輕嘆口氣，瞥了眼外面。
天色徹底黑下來。
她放棄回去的想法，回覆韓時：好。
而江鐸那邊卻沒有再回覆過來。
溫漾跟隨工作人員去旁邊的員工宿舍樓，推開門瞬間，暴雪直接刮到人臉上，又冰又疼。
公司宿舍的條件自然比不上江鐸那邊的。
她沒有睡意，坐在靠窗戶的椅子上發呆。
除了風聲，周圍一切太過安靜。
溫漾低頭點開手機，想要看看能追個什麽電視劇打發時間。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站起身來。
片刻才穩住聲音，大聲問道：“哪位？”
“溫漾，是我。”
溫漾楞怔住。
下一瞬，她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年代失修的木門活頁已經生銹，拉開時吱呀吱呀作響。
江鐸站在門口，肩頭是還未融化完的雪花，帶著點點寒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溫漾心頭狠狠一震。
她轉頭看向韓時, 後者神色平平，見她望過來勾唇輕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已經過去的事了。”
溫漾啞聲。
之前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韓時講過這件事，而剛才她更是詫異他為什麽突然講到自己的妹妹, 沒想到中間竟然有這樣的聯系。
“江鐸的事我勸你慎重考慮。”他單手轉動方向盤，看了眼手機導航，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小段距離。
溫漾有些不理解，“他……怎麽了。”
韓時瞥了她一眼, 輕笑，“溫漾，你見過那麽多當事人, 也知道我們第一個提防的就是當事人，連他們出了事都會想方設法尋求保護自身利益, 更何況是經歷過這些事的一個成年人。”
“江鐸早就不是你印象裏的那個少年了。”
他淡淡開口，“我跟他認識的那年, 他剛剛打壓一個競爭公司，對方想求他被拒之門外不說，甚至對方後來上門求幫忙, 他連人都不見。”
聽到這些話，溫漾慢慢蹙起眉頭。
韓時見她沒有說話, 輕嘆口氣, “這就是我認識的溫時酒莊創始人, 江鐸。”
完全跟她印象裏的那個人截然相反。
溫漾低頭不語，心裏像是別人投下一顆石子, 濺起的水花萬丈高，她幾乎要窒息在那裏, 喘息不上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覆他，只得別過眼看向窗外。
道路兩旁被銀色的雪裝飾著，極個別的店家掛上了小燈籠，跟蕪海一樣，大家都在迎接著新年的到來。
新的一年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開啟了倒計時。
“韓時，我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許久，她輕聲開口。
“過去發生的事錯也不在他身上，江伯父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致命打擊，”溫漾抿了下唇，垂下眼，慢慢說道，“他能變成現在這樣，說實話，我替他高興。”
最起碼，他沒有頹廢潦倒，更沒有自暴自棄。
一路走過來，他肯定很不容易。
她不能聽到這樣的話就跟他一般斷定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韓時見她這樣說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車內一片沈默。
/
江鐸睡得昏昏沈沈。
醒來時有些恍惚，他坐起來，伸手拿過手機瞥了眼時間。
已經下午了。
他翻開通訊錄找到趙寅的手機號碼撥過去。
那頭很快接聽，“我在樓下，你醒了就下來吧。”說罷不等他開口就掛掉電話。
房間內溫度高，加上他吃了藥後睡下，身上出了一些汗，黏糊得有些難受，幹脆去沖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凈衣服下樓。
一樓的長桌上只有趙寅一個人。
他頓了頓，走下臺階倒了杯溫水，坐在他對面。
還沒開口，趙寅便說道：“不用問，還沒回來呢，聽說今天形成安排挺滿的。”
江鐸頓了下，點點頭。
忽的想起什麽，趙寅嘖了聲，放下手頭工作滿臉嚴肅地看著他說：“我勸你早點拿下，不然容易被撬墻角。”
坐在對面慢吞吞喝水的男人終於停下動作，掀起眼皮看他。
趙寅看熱鬧的表情，“我覺得韓時對溫漾有意思。”
“第一季度計劃出來了麽。”江鐸開口問道，發燒過後的嗓音有些沙啞。
“……”
這男人沒救了。
趙寅舉起雙手投降。
江鐸坐了會兒便起身上樓，走到三樓樓梯口停下，擡眼往上瞧去。
回回繞繞的老式紅木樓梯在眼中成框，他扶著欄桿慢慢走上去，在溫漾住的房間門口站定。
房間的門半開，站在這裏只看得見旁邊的鞋櫃，半掩著，底下是一雙棉拖。
許是走得急，兩只鞋胡亂地擺放著。
他勾起唇忍不住輕笑。
而後轉身下樓。
溫漾他們回來時見一樓只有趙寅一個人便以為江鐸還沒醒，她換好衣服後便下來幫童姨摘菜，開了一天的會，腦子都要成漿糊了。
現在急需體力活動休息一下緊繃的大腦。
趙寅起身走過去站在廚房門口說，“江鐸一天沒吃飯，童姨你等下給他碗白粥把。”
童姨點點頭應下。
溫漾在一側摘菜，聽到他的話手指頓了下，而後繼續摘菜。
晚飯的白粥是童姨送上去的。
她接了一通電話，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上去看看。
韓時也坐在客廳處理文件，按照行程來說，明天他們要去一趟隕石酒莊，但是今天的進展不太順利，那邊公司沒有定下主意，晚上跟他們商量能不能第二天再來一趟。
韓時看著微信內容擡頭瞧了眼在廚房忙活的身影，揚聲喊她，“溫漾。”
溫漾舉著滿是泡沫的手轉過身來看他。
“明天我去一趟隕石酒莊，你跟進今天這邊公司，可以嗎？”
溫漾點點頭。
“另外督促他們盡快交定金，周律那邊剛才打電話過問這個案子來著。”
“好。”
他們飛快商量好明天工作安排，而後韓時便起身上樓去了。
整個晚上溫漾都沒有看見江鐸。
她拿著水杯站在樓梯口探身朝下看去，樓下走廊光線很低，只堪堪瞧得見深灰色地毯上的大片花紋，周圍靜悄悄的。
溫漾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
剛才回覆完消息手機屏幕還在亮著，她拿起手機坐在床邊有些猶豫要不要給江鐸發微信。
畢竟已經很晚了，再去敲他房間的門有些不妥。
猶豫幾秒後，溫漾編輯消息發送過去。
那頭沒有秒回，她耐心等了等，五分鐘後依舊沒有回覆。
已經十點半，應該是睡了吧。
這樣想著她便不再糾結是否能等到回覆，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等出來時，溫漾習慣性點了點手機。
一條未讀消息。
她連忙解鎖查看。
江鐸：已經退燒了，好多了。
溫漾擦了擦頭發回覆他：那你好好休息。
這次是秒回。
江鐸：你要休息了嗎？
江鐸：我在你房間門口。
溫漾頓了下，連忙跑過去打開門。
男人穿著白色休閑衣站在門口，見她開門，眉眼微微舒展開，神情溫和。
她急忙讓開身子，“你先進來。”
江鐸進來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繼續走，他看著她說道：“剛才下樓喝水，沒有看見你的消息。”
溫漾點點頭，“吃藥了嗎？”
“吃了。”
“那就好。”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溫漾歪頭看他，忽的輕笑一聲，直起腰看著江鐸說道：“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江鐸勾起唇，“看你收拾東西。”
“早點回去休息，”溫漾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我明天一早要去城東郊的公司，晚上應該會晚些回來。”
江鐸點點頭，垂眼瞧她，“這是……在跟我報備行程？”
溫漾耳尖一燙，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是，我只是想說畢竟住在這裏，說一下日程應該會比較好。”
“哦。”男人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溫漾徹底沒了脾氣，她擡手輕推他，示意他回去休息。
江鐸抿唇輕笑，任由自己被她推出門。
關上門那刻，溫漾後背抵在門上，心跳聲大到幾乎要充斥整個房間。
她擡手捂了捂臉。
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嚴歡發消息。
沒有別的，只有一個表情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嚴歡：……今夜又瘋了一個。
/
第二天一早溫漾便出了門。
今天天氣沒有想象中那麽冷，她便打車過去那邊。
誰承想下午的時候天氣突變，鵝毛大雪不斷往下落，不一會兒外面地面便被雪覆蓋住，樓下環衛工人和公司人員不住地清掃也只是將雪鏟薄一層。
她和公司總經理站在窗前看雪，忽的想起這時候的青江就是如此。
說下雪就下雪。
天氣預報都不管用的那種。
旁邊中年男人有些擔憂地問道：“溫律師，今天的協議簽約了的話，對我們真的就是損失降到最小了嗎？”
溫漾點點頭，溫聲解釋道：“昨天已經跟您這邊詳細溝通過了，今天簽約協議生效後，另一邊就無權再從貴公司拿走任何資金。”
中年男人點點頭，嘆了口氣。
“溫律師您做這一行很久了吧。”他轉頭問道。
溫漾笑了笑，“不算久的。”
“那您是第一次來青江嗎？”男人打量她一番，搖搖頭，“看你的神情不像是第一次。”
“我大學在青江上的。”
“怪不得對這樣的雪景毫無波瀾呢。”
溫漾抿唇輕笑。
大學時青江的雪要比現在厲害，總是沒完沒了的下著，她太怕冷了，每天都穿著雪地靴和長款羽絨服。
像一只企鵝在雪地裏拔腳走路。
江鐸在做什麽呢。
牽著她的手，縱容她去踩雪，給她準備好保暖的東西。
她在鬧，他在看。
旁邊秘書過來匯報工作，溫漾收回思緒起身離開。
城郊外面滴車有些不方便，她走到旁邊公交站點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甚至連一輛車子都沒有。
天色愈發黯淡起來，風雪起。
溫漾穿的不算多，在外面等車這會兒已經快要凍透了。
沒了辦法，她重新回到這邊公司，詢問能不能在這裏待會兒，等雪停了再打車回去。
總經理很快同意，告訴她這邊員工有宿舍，大雪天基本都住在這裏。
畢竟雪天開車太危險了。
溫漾抱著手提包坐在大廳裏，旁邊門外的雪愈下愈大，視線幾乎要被阻隔。
忽的手機震動兩下。
她低頭查看。
江鐸：在哪裏？
韓時：回去了沒？
溫漾先回覆江鐸，告訴他自己這邊雪太大了，沒有嘀車司機接單。
而後退出界面回覆韓時自己暫時回不去。
韓時回覆很快：那你要不要今晚在那邊暫住一晚，我給那邊當事人打電話。
溫漾輕嘆口氣，瞥了眼外面。
天色徹底黑下來。
她放棄回去的想法，回覆韓時：好。
而江鐸那邊卻沒有再回覆過來。
溫漾跟隨工作人員去旁邊的員工宿舍樓，推開門瞬間，暴雪直接刮到人臉上，又冰又疼。
公司宿舍的條件自然比不上江鐸那邊的。
她沒有睡意，坐在靠窗戶的椅子上發呆。
除了風聲，周圍一切太過安靜。
溫漾低頭點開手機，想要看看能追個什麽電視劇打發時間。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站起身來。
片刻才穩住聲音，大聲問道：“哪位？”
“溫漾，是我。”
溫漾楞怔住。
下一瞬，她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年代失修的木門活頁已經生銹，拉開時吱呀吱呀作響。
江鐸站在門口，肩頭是還未融化完的雪花，帶著點點寒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