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自己理虧，景亦笙沒有爭辯，垂首聽訓。

皇上把積攢的怨氣抒發出來以後看了唐源一眼，朕的氣出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到你報仇的時候了。

唐源把茶盅放在桌上的時候，景亦笙偷瞄師父一眼，因為自己一直想退親，這幾年沒少惹師父生氣，這位的怨氣只會比父皇多，不會比父皇少的。

“笙兒，你真的做好準備，打算娶顧若欣了嗎？”唐源直視徒弟問。

“是！”既然自己已經做了決定，就絕不會再反悔了。

“娶她做正妃還是側妃？娶了她以後還準備納別人入皇子府嗎？”唐源緩慢開口。

景亦笙擡頭茫然地看著師父，自己是打算娶顧若欣做正妃的，這一點非常明確，娶了她以後還會不會有別的女人……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

皇上和太子不解地看著唐源，國師怎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皇子哪有只娶一個皇妃的，哪個王府沒有十個、八個有名分的女人，那些小妾、暖床的丫鬟還不算在內。

“這件事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實在沒想到，這個丫頭會在這麽小的年紀就能做出如此驕人的成就。她的人各位也都見到了，再有兩年容貌肯定不比笙兒差，在刺繡方面的天賦和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試問這樣一個女孩子會接受自己夫君有其他女人嗎？”

頓了頓，唐源繼續說：“皇上如果下旨賜婚，為了家人和親友著想，就算心裏不願意，她也會選擇嫁如皇子府，笙兒你願意娶一個貌合神離、甚至在心裏恨你的妻子嗎？”

景亦笙搖頭，他當然不想。和妻子兩情相悅、琴瑟和鳴才是他想要的。

“上次和她聊過棉花的事，我就知道她一定懂得怎樣把棉花變成布、變成我們生活中需要的東西。前段時間我派人去春悅縣了解了一下，她買了個院子正準備開染坊，還有她買的那座山，是準備種桑養蠶的，如果她不知道怎樣織造絲綢的話，會做這些事情嗎？

她掌握的這些技能，都是我們北慶急需和稀缺的，所以臣的建議是，如果笙兒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最好放手。即使做不了親人，我們也絕不能和她成為仇人，那樣的話對北慶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話您以前可沒說過！”景亦笙心裏亂糟糟的，臉上再不覆瀟灑不羈的模樣。

唐源瞪了徒弟一眼：“你以前天天把退親掛在嘴邊，師父和你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

那倒是，放在以前師父要是這樣說，自己早惱了，一個小村姑能做側妃已經不錯了，還想得到獨寵怎麽可能！

皇上和太子爺陷入沈思，沒有哪個女人是希望夫君納妾的，但是生活在這樣的男尊女卑、皇權至上的制度下，女人們沒有權力阻止男人那樣做，因為她們要依附夫君活著。

除非她們有讓男人放棄左擁右抱的資本，比如絕色容顏、比如男方家族特別想擁有的東西，而顧若欣恰恰有景氏王朝想要的東西，她本身也有驕傲的資本，這樣的話人家為什麽要忍受夫君往院子裏左一個、右一個的擡女人呢！

看著陷入沈思中的男人們，皇後心裏特別羨慕顧若欣，如果自己也有拒婚的資本，也不會選擇做後宮中的女人。

顧若欣並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經被唐源猜中，既便知道她也不會在意，是個女人都會那樣想，自己並沒做錯。

比賽進入第五天時，選手一早進入大廳時，古嬤嬤和蜀地的蜀繡大師一前一後走進來：“打擾各位選手一下，這次比賽有幾位選手所用的絲線和布料並不是我們提供的，比賽有規定選手可以用自己帶來的絲線和布料，但是必須現場制作出來才可以，請問三號、十六號兩位選手你們在比賽結束後能現場織出同樣質地絲綢嗎？

三號選手低頭小聲回答，“這種絲綢的織造方法是我們家族的秘密，絕不能外傳的。”

古嬤嬤笑著解釋：“我們會給你提供一間密室，你帶進去的東西，我們也只是檢查一下，只要不帶著織好的絲綢進去就可以。”

那名選手想了半天點頭應允。

十六號和古嬤嬤商量，她自己並不擅長絲綢織造工藝，自己使用的絲綢出自師父之手，這樣不算違規吧！

“參加三國聯賽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讓你現場操作，你說另外兩國會讓你師父上去代替嗎？”古嬤嬤語調平緩，看著那名選手笑道。

“那怎麽辦，我都繡了好幾天了！”

“要麽現在放棄比賽，要麽選我們提供的布料重新來繡。”是你自己要挑戰比賽規則的怪誰啊！古嬤嬤不再理她，把目光投向顧若欣。

這丫頭用的絲線顏色特別純正，繡出來圖案，迎著陽光看好像會閃光一樣，但願她自己能染出這樣的絲線，不是靠她師父。

“二十八號、六十七號、九十一號選手，你們所用的絲線，自己可以漂染出來同樣質地的嗎？”

作為二十八號的顧若欣首先發言：“古嬤嬤，用我自己秘制的染料調配顏色漂染的絲線應該不算違規吧！”

古嬤嬤點頭，這個自然，像漂染配方和織造技藝都是各家不外傳的絕秘。即使參加三國聯賽，選手只要能在評委監督下染出和自己使用絲線顏色一致的繡線就算過關，絲綢也是同樣的道理。

顧若坦然坐下，等著餘下兩個人解釋完正式開始刺繡。

六十七號選手眼神漂移，閉口不言，見她不肯說話，古嬤嬤笑著代替她開口：“六十七號選手所用絲線經幾位大師確認，乃是大金出產，六十七號我沒有所錯吧！”

六十七號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九十一像顧若欣一樣淡定，她用的絲線比北慶傳統絲線粗糙了些，顏色卻要鮮艷了幾分，和顧若欣的絲線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一些的。

詢問完畢，繡女們坐在繡架旁繼續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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