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和顧若欣回了清延殿，皇上把景亦笙叫去皇後宮裏好一通教訓，景亦笙當然不服，把顧若欣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一一列舉出來，在他眼裏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小九，我和國師以前就勸過你，不要退親，不要意氣用事，你偏不聽，你總端著高高在上的態度對人家，讓對方怎麽接受你啊！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麽啊！”皇上告訴兒子，優秀的人可以驕傲，但是要尊重同樣優秀的人，對方感受不到你的誠意，完全可以選擇退出啊！

不是所有人都像皇都那些死纏爛打的小姐們一樣非他不可，還是有很多人會選擇放手、轉身的。

“她……她不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就算不知道你也不能在那麽多人面前說出陪別家小姐出游的話啊！

“顧家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唯唯諾諾的性子，你想把對待別家小姐的方法用在她身上真的不合適。她不是皇都裏的小姐，從小就接受丈夫會有很多妾室的想法……”皇後話還沒說完，被皇上和景亦笙截斷。

“皇家子弟哪有只娶一個王妃的道理。”皇上反駁。

景亦笙雖然沒說什麽，卻是一臉讚同地站在皇上身邊，那丫頭想要獨寵也不是不可能，好好對自己啊！像現在這樣的態度絕對不行。

“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自己丈夫娶別的女人。”皇後低喃一句後恢覆雍容端莊的儀態：“是臣妾說錯話了，請皇上恕臣妾失言之罪。”

“算了，以後莫要對兒子、兒媳婦們說這樣的話，在皇家綿延子嗣、開枝散葉最重要，一個女人怎麽行。”皇上被皇後眼裏那抹無奈和憂傷刺痛，逃跑一樣離開皇後宮裏，撇下兒子他也不管了。

景亦笙不止一次看到過皇後獨自落淚，孤坐窗前的樣子，他還聽到過皇後和嬤嬤小聲議論，如果不是當年皇上有了新人忘舊人，自己母妃也不會那麽早香消玉殞了。

到底是子嗣重要還是愛人重要，景亦笙到現在還沒沒分清楚，但是他卻能理解那些獨守空房女人的落寞心情，為她們感到心疼。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能遇到自己願意全心全意相待的女人，為了她不是不可以放棄坐享齊人之福的機會。

這也是他不肯輕易娶個女人回來做王妃的原因，誰不想遇到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呢！

“母後知道你父皇和你太子哥哥的做法是對的，他們想法也沒有錯，如果你也是這樣想的話，那就娶個大家閨秀吧！顧家小姑娘不適合你。”那麽單純、討人喜歡的小姑娘應該嫁一心一意疼她的丈夫，皇家、王府太覆雜，真的不適合她。

“母後，如果我有了王妃還納別人進王府的話，她一定會難過對不對。”景亦笙執意想要個答案。

“這是嫁入皇家女人的命，一代一代都是這樣過來的，母後不知道好不好，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沒辦法和家族的命令相抗衡，沒有選擇的權力。”

“以後我會多進宮陪您的。”景亦笙扶皇後回到座位。

“小九，母後希望你得到幸福，有你父皇和哥哥們在前面替你擋風遮雨，你……如果你想的話完全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皇後也希望皇宮裏有真情，帝王的感情總是曇花一現，來的快，消失的也快，皇宮裏無數鶯鶯燕燕來了又去，她看膩了，也不願意看下去了。

“兒臣明白母後的意思，晚上我陪您用過膳再回王府！”景亦笙不想走出皇宮，回到王府就會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些事情，他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處理，所以不願意面對。

“母後更希望有一天你帶著心愛的女子陪著母後一起用膳。”

“會的，您放心。”真的會嗎？景亦笙心裏也沒底。

他出宮返回王府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十月的夜風已經有些寒涼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到母後宮裏不久的那個夜晚，父皇答應晚上過來陪伴母後。

那晚的雪好大，整個皇後宮裏都在為迎接皇上做準備，從吃的到用的母後都親自過目，她還一次次到廊下張望，結果李公公過來告訴母後皇上不來了，已經在永乾殿歇息了。第二天嬪妃們給母後請安大家才知道，就在皇後翹首等待丈夫的時候，他正在自己寢殿寵幸一個剛入宮的才人。

那次他看到皇後在人前強裝鎮定，把嬪妃們打發走以後，抱著古嬤嬤痛哭……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時候景亦笙也在想一個男人心裏真的能裝得下那麽多女人嗎？

還有一次他去太子府，看見太子站在燈籠下面和一個夫人耳鬢廝磨，太子妃就站在不遠處的拐角看著丈夫把其他女人擁進懷裏。景亦笙能夠感覺得到太子妃眼裏有什麽東西一點點破碎，最後漠然轉身。

他們夫妻在人前還依然是一副感情深厚的樣子，太子醉酒後曾經說過，自己想去太子妃處過夜，她總是命令一名事先打扮好的美人陪自己住在偏殿，第二天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這樣的情形維持好幾年了，要不是太子府被打理的井井有條，要不是兩個人還有一兒一女，太子都不記得自己是個有妻子的人了。

自己要做父皇和太子哥哥那樣的人，還是過母後希望的生活，景亦笙以前沒想過這樣的問題，現在……心裏一片混亂，腦子裏也亂了。

偏偏一進王府，貼身侍衛路達就過來稟報，明天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什麽事？”景亦笙已經忘了自己一氣之下對大家說的話了，等路達解釋明白以後，景亦笙用馬鞭敲了他頭一下，冷哼著離開了，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路達這麽聽話和積極呢！

路達揉著腦袋看主子背影出神，自己哪裏做錯了嗎？完全是按照主子意思的做的啊！

“你笨死算了！”小七腦子最靈光，他可是看得很明白，主子在宮裏說的根本就是氣話，是為了氣顧家小姑娘的，九皇子才不想陪那些花癡女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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