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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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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王爺還沒有回來麽?”

月嬋看外邊天都黑了,卻還是沒有見到高子軒,就有些擔心。

綠衣蹲了蹲身子:“王爺還沒回呢,怕是有什麽重要事情,王妃,不若你先用些晚飯。”

月嬋站到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直到外邊起了風,刮的她的臉生疼這才回屋,想著早起高子軒走的時候穿的衣服並不厚實,就更擔心,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吃飯。

“綠衣,你去問問,王爺今兒去哪了,讓人給他送件厚衣裳。”月嬋吩咐了一聲,看著綠衣應聲出去,這才坐了下來。

隨手拿了本書,月嬋看了半晌,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煩意亂的緊。

過了好一會兒,綠衣才進門:“王妃,王爺今兒好像出城了,也不知道具體去了哪裏。”

月嬋嘆了口氣:“即如此就算了,你讓人備好熱水,再讓廚房弄些熱湯煨在爐子上,王爺一回來便能喝些,還有,打發人去二門處瞧著些,王爺回來記得稟報一聲。”

綠衣認真的聽了,又叫過幾個小丫頭來一一吩咐了。

環兒看月嬋擔心的樣子,便笑著安撫她:“王妃不必擔心,這大正月裏,王爺說不定去拜訪朋友了,許是喝酒誤了時候,怕一會兒就能回來。”

她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月嬋心裏明白,高子軒哪裏是去喝酒了,他分明就是和三王爺商量辦事去了。

自那日他把蝗災的事情告之三王爺之後,三王爺很是重視,讓霍思成蔔了卦,證明今年確實有蝗災發生,不過到底多大災情是不知道的。

事情證明之後,兩個人商量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天辰帝。

以高子軒的意思是不要告訴,只他們兩個人做些防範,到底這種事情真的沒有準信,誰也說不準會不會發生,可三王爺卻是不同意的,只說若真的發生了,朝中沒有措施,不知道多少百姓跟著流離失所,不管如何,哪怕他背上罵名,也要把這件事情講出來。

最後無法,兩個人只好悄悄的找上天辰帝,把這件事情說了。

天辰帝思量了幾天,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要如何,而是直接把事情扔給三王爺和高子軒,讓兩個人便宜行事,能夠防範多少就是多少。

因此,這段時間高子軒每天早出晚歸,便是去和三王爺做布置去了。

月嬋去過幾次高子軒的書房,也知道他有幾個門下官員是冀州還有江南道任上的,去年和今年這兩個地方旱災最重,怕是蝗災也要先從這裏起來,高子軒已經責令門下官員,務必做好防範措施,讓官員帶著農人深耕土地,在田裏放火燒那些幹枯的野草,又鼓勵當地百姓多養雞鴨等物。

還有三王爺那裏,也同樣如此,兩個人忙忙碌碌的,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今兒高子軒是出城去幾個皇莊上了,應該是去看農人如何耕種土地去了吧。

月嬋也把不準,不過,瞧到氣不是很好,天又晚了,她怕高子軒趕不及進城再耽誤到了城外。

又過一時,月嬋等的心焦,出去瞧瞧,按時間來算,這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她更是不在自,就把黃鶯叫了過來:“你找個利落的小廝去三王府打問一下,看看王爺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

黃鶯領命出去,月嬋心裏越發的焦慮,總感覺像是要發生什麽嚴重事情似的。

她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就把幾個丫頭都叫過來,一邊在燈下做針線活一邊說笑,如此倒安心許多。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黃鶯回來,小聲道:“王妃,三王爺那裏說了,王爺在他府上呢,正商量事情,晚了便不回來了。”

月嬋一聽松了口氣,即是在三王府她就安心了,三王爺做事穩妥有計較,高子軒在那裏是出不了事的。

她又想了一會兒,覺得餓了,就讓人擺了些飯,少許用了些墊了墊肚子,把外邊大衣裳脫了,又梳洗一通,讓丫頭們下去,她自上床睡覺。

這一覺月嬋睡的很不安穩,總是睡睡醒醒,很不踏實,到了半夜時分,月嬋醒來,先瞧了瞧,月上中天,才要下床去喝些水,就聽到外邊一通的吵鬧。

“環兒,這是怎麽的?”

今兒是環兒值夜,月嬋就朝外邊喊了一聲。

環兒那裏急急忙忙披了衣裳出去,沒過一會兒一頭汗的回來:“王妃,不好了,王爺受傷了。”

月嬋一驚,手中天青色的瓷杯掉到地上跌個粉碎:“怎麽回事?王爺不是在三王爺那裏麽,怎麽會受傷?”

環兒急的也顧不上抹汗,只帶了哭腔道:“哪裏知道怎麽回事,剛出去就見和順公公正在那哭呢,好幾個人擡著王爺進了書房,還說不要告訴您,怕您驚著。”

月嬋一聽這話,哪裏還能站得住,身子打了個晃,伸手扶住桌子才站穩了,她一把抓住環兒的手:“趕緊幫我更衣,咱們去瞧瞧。”

環兒連連點頭,這時候,黃鶯綠衣幾個也被吵醒了,都跑了過來瞧,幾個丫頭七手八腳的給月嬋穿好了衣裳,要替她梳頭,月嬋心焦,便自己動手把頭發擰了擰,在頭上盤了個髻,伸手拿個銀簪子固定住,也沒有穿鬥篷,就帶著幾個丫頭出了門。

一出門迎面一陣冷風吹來,月嬋不由打個寒戰,她正心焦呢,也不管這風冷不冷,也沒了往日的嫻靜優雅,邁開大步就朝書房走去。

月嬋常年練習吐納之術,身子骨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她走的急了,就像飛似的,幾個丫頭就看到人影一閃,月嬋已經在幾丈開外了。

黃鶯和環兒心裏明白,也不說什麽,綠衣幾個是王府丫頭,知道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也保持了沈默。

幾個丫頭互相瞧瞧,緊趕慢趕的飛跑著追了過去,直累的氣喘籲籲才算追上月嬋。

這時候,幾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月嬋就見和順站在門外,一臉的沮喪狀,她幾步過去大聲詢問:“和順,你說,王爺到底如何了?怎麽會受傷的?”

和順一瞧月嬋過來,倒像是找著了主心骨似的,哭喪著臉跪了下來:“王妃,奴婢不好說,王爺回來之前說了,不讓告訴您,怕您擔心,如今……”

月嬋一擺手:“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你只管說,王爺問起只說我逼你的。”

和順無奈站了起來:“王爺和三王爺商量事情,直到快半夜了才商量完,三王爺讓爺留宿,爺說怕您記掛著,說什麽都要回來,三王爺拗不過爺,就派了人說送爺回府,本來好好的,誰知道走到半路碰到強人,二話不說就拿刀砍來,我們護著爺,誰想到那些人還帶著弓箭手……就這麽的,爺被射了一箭,都是奴婢的錯,沒有保護好爺。”

和順一行說,一行哭了起來,他打小跟著高子軒,把高子軒看的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如今高子軒受了重傷,他心裏也是不好受的,想著高子軒渾身都是血的樣子,真恨不得以身替之。

月嬋瞧了屋內一眼:“可請了太醫?”

和順點頭:“請了,正巧張太醫家離著不遠,奴婢讓人拿了貼子已經請了過來,還有咱們府裏養的大夫,全在屋裏呢。”

月嬋點頭,一挑門簾進去,就看到書房內榻上高子軒臉色青白的躺在那裏,一屋子的大夫全圍著他。

此時,高子軒上身衣物已經被脫掉,只光著膀子,身上搭了條紅綾被子,他肩頭不斷冒血,已經把一條被子也染的發黑了。

月嬋看的心驚,咬了咬牙硬下心來走了過去,看高子軒已經昏迷了,這心裏越發的難受,她坐到榻上,拿著帕子擦了擦高子軒臉上的冷汗,看了張太醫一眼,狠下心道:“如今王爺情形如何?勞煩各位先替王爺拔了箭……”

張太醫已經人至中年,略微有些發福,他被緊急的叫了過來,已經累的直喘氣,頭上冒出汗來,如今聽月嬋問起,趕緊恭敬道:“王妃,不是在下不給王爺拔箭,而是,那箭是帶了倒鉤的,怕一個不好……”

月嬋倒吸一口冷氣,眼神暗了暗,心想是什麽人這麽歹毒,要暗害高子軒呢?

這會兒她也沒有什麽閑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緊盯著張太醫道:“以您的意思是要如何?”

張太醫抹了一把汗:“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王爺倒是沒有傷到要緊的地方,只是那箭有些費神,要拿刀子剜出來才成。”

月嬋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她硬撐著站了起來:“既然如此,便剜吧,你們不必害怕,本王妃在這裏坐鎮。”

月嬋表現的落落大方又幹脆果決,幾個大夫本來提在半空的心也落了下來,都松了一口氣,幾個人朝月嬋行了禮,走到臥榻上方,伸手按住高子軒的肩膀和手臂,又有人按住高子軒的腿,張太醫深吸了一口氣,從藥箱裏邊拿出一把薄薄的刀片,在火上烤了起來。

月嬋看那刀片烤的有些發紅,心裏一緊,咬著唇不敢出聲。

張太醫看刀片烤的成了,狠了心挽起袖子來,走到高子軒榻邊,彎腰拿刀片狠狠一刺,刺進高子軒肩膀裏邊。

本來昏迷的高子軒哪裏受得住這個,慘叫一聲醒了過來。

他的一聲慘叫,把張太醫驚著了,手上一抖,差點就握不住刀子了。

按高子軒肩膀的幾個人頭上也有些冒汗,差點沒有松手。

眼見的鮮血冒出,張太醫也有些下不了手,月嬋一咬牙,狠心冷聲道:“接著剜。”

這一句話清冷之極,讓張太醫定了神,一個發狠,刀子又刺進幾分,那邊,高子軒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疼到極點,可還忍著沒有再叫喚出來。

月嬋看他臉更加青白,頭上青筋暴起,額上更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不由的心疼起來。

她幾步走到另一側,看高子軒忍痛忍的難受,怕他咬到舌頭,便把自己一只蔥白玉手遞了過去:“王爺要是疼的難受,便咬妾身吧,咱們夫妻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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