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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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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嬋不願意拂了皓宇的意,回身拿過一件大紅羽緞鬥篷披上,畫眉有些不放收,又細細的給月嬋把帽子戴好,頭發都收進帽內,這才放月嬋出去。

月嬋出門,見傅文彬早已站在門外雪地中了。

今日他同樣穿了一件墨綠衣裳,披了墨綠色的鬥篷,和月嬋站在一起分外的顯眼。

兩個人點頭示意一下,都沒有說話,順著梅香一路前行,踏著厚厚積雪沒一刻功夫便到了幾株梅樹下。

這裏栽的都是紅梅,怒放的梅花在冰天雪地裏更顯傲然。

雖然月嬋尤喜白梅,可也不得不說,如此風光,還是幾枝紅梅更合適些。

既然說了要折梅花的,月嬋就站在梅樹下細細的看了,想要折一枝形狀優美的梅花下來。

傅文彬回頭對月嬋一笑:“妹妹可想好了要折哪一枝?”

月嬋看了半晌,才瞧中最中間那棵梅樹頂東邊的幾枝梅花,於是對傅文彬一指:“便是那幾枝吧。”

說話間,傅文彬一個轉身,身子迎風而起,轉瞬便折好了梅花下來交到月嬋手中。

大概是這梅花分外美好罷,月嬋也沒有對傅文彬太過冷淡,笑了笑道謝:“謝過三公子了,若不是你幫忙,我哪裏能夠折下來……”

這麽疏離的道謝讓傅文彬心頭一痛,站定了看著月嬋,沈聲道:“妹妹難道不知道前些時日我母親來貴府提親的事情麽?”

竟是這般問出來了?

月嬋有些驚異,若是前世,傅文彬心頭的傲氣是絕對不會讓他在女子面前這般小心問話的,對於他不喜的人,他是絕不會多看一眼,只會拂袖而去。

今世,他竟是變了這般多,可惜了,他變了,自己也變了,終究經歷了許多,是回不去從前了。

“這事情我是知道的。”月嬋毫不隱瞞,很幹脆的認下:“不過,老太太已經推拒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說話間,她轉身離去,一點留戀都沒有。

看到月嬋在滿天雪花中的紅色背影,傅文彬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漸漸遠去一樣,他如果再不攔住,就會永遠失去那樣東西。

心裏一緊,傅文彬緊走幾步追上月嬋:“這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但問心中對妹妹在意萬分,卻不知道妹妹是什麽意思?妹妹的婚事不是貴府老太太可以做主的,即是已經求了皇上要自已做主,妹妹不是那種迂腐無能的人,為何還要任人……”

傅文彬的話沒有講完,就迎來月嬋淩厲眼神,她定定瞧著傅文彬,捏著梅枝的手緊了又緊,心裏頭很不平靜。

若說沒有一絲的感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前世幾年夫妻恩愛,今世幾年關心守護,月嬋心裏總是能夠感受得到的,可是,眼前的人,卻已經不是她所要嫁予的良人,前世去世前那段黑暗生活在月嬋心頭紮了根,面對這個人,即使他再溫柔呵護,也喚不回月嬋一絲一毫愛意了。

低頭,月嬋決心要和傅文彬講講清楚,既然無意了,就要徹底了斷,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傅三公子……”

月嬋極堅定的說道:“既然公子問起,月嬋不防說句實話,月嬋心裏,確實對公子無意,老太太的意思,便是月嬋的意思,以後請公子莫提這件事情,月嬋到底是女兒,公子總是提,怕是會影響月嬋名聲。”

冷冷淡淡一番話脫口而出,月嬋心裏一陣輕松,總歸是說清楚了,從此以後和這個人再無一絲一毫的瓜葛,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前世恩怨一筆勾銷,倒是樂的自在了。

此刻,月嬋從裏到外好像換了一個人,竟是渙發出別樣光彩來,連走路的樣子都輕松許多。

瞧在傅文彬眼內,卻更加的心痛難當。

他心有不甘,又追幾步,痛道:“月嬋妹妹,你先前只說要尋個一心對待你的夫婿,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幾年來,我一直按照妹妹所說的在做,從來不曾招惹過任何女子,就是身邊服侍的人,也少用女子,卻不想換來的竟是妹妹冷言冷語。”

“公子這話奇了,我說要尋一心對我的夫婿,可也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公子,這天下間好男子多的是,公子怎就料定了月嬋心中有你,真真笑話,這事情以後公子莫提了。”

聲音更加的疏離冷淡,月嬋拿好梅花,腳下不停一路飛奔著回到孟皓宇屋內,只留傅文彬經受不住打擊,心痛難當的站在雪地裏,一小會兒功夫,就成了雪人。

月嬋回到屋內,迎面一陣暖風襲來,讓她忍不住打個寒戰。

畫眉早就迎了過來,接過月嬋手裏的梅花,把一個小巧暖手爐放到月嬋手中,只笑道:“小姐可是看梅花看傻了,只出去折只枝花來,竟是用了這般大的功夫,小心冰天雪地再凍病了。”

說話間,黃鶯遠遠瞧著外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倒不是小姐傻了,是有人變成呆頭鳥呢。”

說著話,她拉了環兒來,指指遠處還站在雪中的傅文彬,兩人偷笑一會兒。

月嬋瞧那兩個丫頭的樣子,心頭有氣,走過去一人拍了一下,板起臉道:“說的什麽話,傅三公子是客人,哪裏有丫頭笑話主家客人的。”

黃鶯和環兒吐吐舌頭,鉆到畫眉身後,再不敢多言。

倒是孟皓宇沒有想到是這般結果,深覺心裏有些對不住傅文彬,跺了跺腳,拿了鬥篷就要出去把傅文彬拉進屋內。

月嬋不想再和傅文彬有什麽交集,瞧出皓宇的意思來,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對幾個丫頭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都是機靈的,笑著退了出去,自去玩耍,月嬋把皓宇拉到身邊,肅然道:“哥哥莫去了,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兒和他講清楚了,我總歸心裏是不會有他的,以後哥哥還是莫要再胡亂把人往家裏拉,你和他交好我讚成,可也不用往我身上推。”

說話間,月嬋微有些惱意,倒是讓孟皓宇頗為尷尬。

他咳了一聲,幹笑道:“說清楚了也好,我瞧著他這幾日心神不寧,想來也是為你的事情,如今和他講清楚了,也不耽誤他什麽,他若再生事,就是他的不對了。”

雖然說孟皓宇和傅文彬關系不錯,可是,月嬋是他親妹,他到底是偏向月嬋的,既然月嬋對傅文彬無意,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會再勉強了。

月嬋看孟皓宇這一片維護之意,不由的笑出聲來,挽了袖子道:“哥哥這話可當真?”

見孟皓宇點頭,月嬋對外邊大聲道:“畫眉,你去請了傅三少來,便說要烤肉,他若是不來,你也不用強求,若是過來,記得端些酒水給他去去寒氣。”

畫眉應了一聲,自求料理。

月嬋則挽了袖子,拉著孟皓宇又去烤肉不提。

沒過一會兒功夫,畫眉進來回報傅文彬已經走了,月嬋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之後就再沒有理會。

皓宇屋內,兄妹二人說說笑笑,笑聲不斷傳來。

而梅樹後面的墻角處,一個穿著淺藍棉衫的丫頭轉了出來,望著傅文彬遠去的背影,竟是咬牙切齒,過了好一會兒,這個丫頭目光轉為陰狠之色,跺了跺站麻的雙腳,恨恨的朝皓宇屋子看了一眼,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若是月嬋瞧到,怕是會驚訝莫名的吧,這丫頭,正是月婷屋內的秋紋。

月婷把秋景當做貼心人對待,對有些木木的秋紋並不是很喜愛,做私密事情的時候,一般也不會讓秋紋去做。

孟家闔府不管是主子還是丫頭,都以為秋紋是個老實忠厚人,是個無欲無求的丫頭,卻不想,今日秋紋竟露出那般淩厲眼神來,而且,瞧她的樣子,恨的人還是月嬋,卻不知道月嬋有什麽地方惹到她了。

秋紋一路疾行,忍不住眼裏掉下幾滴淚來,瞧著四處無人,尋了個假山避風處,把一塊大青石上的雪拂去,坐在冰涼的石頭上面,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膝內痛哭失聲。

秋紋這裏只顧著哭,不防背地裏伸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倒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趕緊擦了擦眼淚,秋紋回身,就見老太太屋裏的水晶站在一旁,一臉笑容的看著她:“這是怎麽的,這大雪天的,竟在這裏哭上了,也不怕著了涼再病了。”

說著話,水晶拉秋紋起身,拿了帕子幫她擦了擦眼淚,笑道:“你這丫頭真真是個實心腸的,若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便尋個人開解開解,或者說出來大家幫你想想法子,倒是悶在心裏,自己趕這哭起來了,也不怕你家小姐尋你不著,再打罵一通。”

秋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已從袖口間抽出帕子來擦了擦臉,緩了一回,把一腔悲傷之意壓了下來,看向水晶問道:“水晶姐姐這是做甚?這般冷的天氣,有什麽事情讓小丫頭做就得了,何勞姐姐親自跑一趟呢。”

水晶一笑:“我可不是那享福的命,這不,老太太聽說大小姐和大少爺在一塊烤肉玩,又新得了好鹿肉,讓我去問問,看他們的肉夠不夠,若是不夠,老太太那裏還有,另外,老太太也說了,若是烤的好了,再下雪時,老太太親自請人,咱們闔府的人都湊一塊樂上一樂,到時候,就讓大小姐和大少爺給大夥烤肉吃,也省的他們總算計那些肉了。”

一席話說的秋紋笑了起來:“這敢情好,我們也想吃烤肉呢,只沒那個臉面罷了。”

水晶看她開懷,心頭一松:“這個好辦,我過去問問,看有烤好的肉,討些來咱們倆吃,你只在廊下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秋紋擺擺手:“姐姐自去吧,我左右無事,就等姐姐一會兒,若是能討兩杯酒喝就更好不過了。”

看這丫頭的饞嘴樣子,水晶也有些開懷,又囑咐她幾句,徑自去了。

等水晶走遠了,秋紋低頭,咬著牙,臉上又有些狠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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