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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屍始祖天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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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屍始祖天女魃

文/權笑笑

魃被卷進看不見底的黑色漩渦中,原以為就此,湮沒在變故中,卻發現她的靈魂如羽毛般落在一個柔軟的地方……

一絲木質的清香鉆入鼻尖,摸索了幾下,魃意識到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

應該是一副上好的棺材。

“這司徒老賊不知好歹,逐我出道閣,呸,怪不得你倒黴!我倒要看看這老賊給死去的女兒留了多少好東西。”一道尖酸貪婪的聲音在棺材外響起。

實木棺材十分沈重,男子費力地將棺材移出一道口子,露出了躺在棺材裏的“屍體”。

男子作為外門弟子,見過司徒魃珞幾次,但近距離見到棺材裏面的人,仍是被她的光華震得楞了楞。

眉如遠黛,翹鼻菱唇,脂如白玉,死後的肌膚倒比活著時更有光澤,蒙著一層幽光,恍若神邸。

他回過神來,一個齷齪的想法浮上心頭,他帶著泥垢和粗繭的手指,伸進了棺材裏。

還未觸到一根發絲,他的手臂便被一只無情的鐵爪禁錮住,掐出了斑駁的青紫。

他嘴裏驚恐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啊——”,掙紮著想要將手拔出來。

“刺啦——”皮肉碎裂、鮮血滴落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尤為詭異,男子的手生生從他的肩上分離了出來,如同一個破敗的布偶,捂著斷裂處,倒在地上呻。吟。

魃一掌掀翻了棺材蓋,拿著斷臂,揚了揚,像一位用骨頭逗弄小狗的主人。

“鬼、鬼——啊,救命……”男子臉上血色盡失,在地上匍匐著逃亡。

剛爬到門檻邊,一只瑩白可愛的腳丫子踮在他的胸口上,他便再也動彈不得半分了。

“去哪,不陪我玩了嗎?”魃俯瞰著他。

男子嘴裏念叨著不幹凈的話,瑟瑟發抖,“你、你不能殺我,我已經不是金輝閣的人了……”

魃眼裏都是冷漠,腳輕輕一用力,“哢嚓”一聲,胡重胸口的骨頭凹陷進去,徹底沒了氣息。

她,僵屍始祖天女魃,最擅長蠱惑人心,用奇門異術行兵布陣,在即將飛升上神前的神魔混戰中,千慮一失,中了圈套,被封印在遠古大陣中上千年。

現在穿進了一本修仙狗血虐戀文,成了炮灰女配,推動女主姐姐司徒淩和男主景魘之間的感情發展。因為嫉妒女主,原主使計成了景魘的道侶,沒多久又背叛師門,做了魔道的走狗,最後兩邊不是人被扔進萬蟲谷裏,受盡折磨而死。

原主和司徒淩是雙胞胎姐妹,樣貌相似,修仙路有雲泥之別。司徒淩是極為少見的冰靈根,早早被護犢子的三長老抱走教導。司徒魃珞卻自幼有不足之癥,五感閉塞,修煉之路艱難,是典型的女主對照組。

五日前,司徒淩中了魔人的圈套,昏迷不醒。三長老想了一個引血渡命的法子,激發司徒淩的血脈之力,讓她蘇醒過來。

最恰當的人選就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原主司徒魃珞。

司徒魃珞借著這個機會,獅子大開口,提出要成為景魘的道侶,並無試進入天鑒閣。原本一切順利的話,司徒魃珞會在司徒淩蘇醒後成為景魘的道侶。

結果司徒魃珞竟稀裏糊塗地死了,被魃取而代之,得到了她的身體和記憶。

魃有些嫌棄地打量著自己新得的身體,司徒魃珞的軀殼由於魃的出現已經開始屍化,卻是最低等的紫僵,想要從紫僵修煉成旱魃,估計還需要好幾百年。

月夜靜謐,一縷青煙悄悄爬上天空,邪風吹動著祭祀堂外的樹林,影影綽綽地彌漫著一種壓抑感。祭祀堂內卻用人魚燭照得如同白晝。

前來守夜的小修者聽見祭祀堂的響動,加緊腳步走進去,發現滿地血跡、斷臂,以及站在中央,穿著金縷玉衣,臉色蒼白如紙的魃。

“魃珞師姐——活了!”

他大叫著往大殿跑去,嘶吼聲劃破了夜晚的死寂。

自從司徒魃珞的屍首從天鑒閣中擡回來,金輝閣閣主司徒景便像瘋了一樣,召集數十個弟子,點人魚燭,給她穿金鏤玉衣,研究九轉魂燈,想將司徒魃珞的魂魄重新聚集在一起。閣主夫人陳丹看見冰冷冷的屍體,直接就倒了下去,現在還臥床不起。

魃看見慌裏慌張的小修者,便踱步跟了上去。

天空上飄起了鵝毛般的初雪,輕輕地打在魃的臉上,變成僵屍後,原主的身體五感皆通,一瞬間四周的聲音灌入魃的耳朵。

——哈哈哈、金輝閣的司徒魃珞死了,你有沒有聽說?

——是那個放言要做景魘師兄的道侶,還要免試直接進入天鑒閣的?死了?

——如果真的能將淩師姐喚醒,用她這麽一個廢物換,也物超所值了。

魃能感受到那些帶著惡意的言語,朝司徒魃珞席卷而來,笑她不自量力,也是嫉妒她這樣的廢物,竟敢有這樣叫囂的勇氣。

司徒魃珞能這樣使勁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她有一對很愛她的父母。可惜原主並不珍惜,還常常怨父母給了姐姐一副修仙的好資質,卻讓自己變得如此孱弱。

九霄道宗屹立在延綿幾萬裏的昆侖仙山山巔,是最為神秘龐大的道宗,經年累月的變遷下,它分支出各派各閣,有能力有手段的修者都可以自立門戶,成為一閣之主。

司徒魃珞所在的道閣叫金輝閣,金輝閣便是由司徒魃珞的父母,司徒景和陳丹一手創立的,它不是飛升人數最多的道閣,也不是天賦武力值最高的,卻是所有道閣中,最會經商的。

符箓丹藥,靈植靈獸,都會經過金輝閣中間商賺差價。

因此金輝閣,閣如其名,到處都是金碧輝煌,透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息,就連壁燈都是由百年妖獸的頭骨做成的。

金輝閣富得流油,司徒景夫妻將司徒魃珞當作眼珠子一樣護住手心,哪怕是這樣五感不通,毫無天賦的廢物體質,都被他們用靈藥養成了練氣巔峰,怎麽能不叫別人心裏冒酸氣呢?

魃在殿前呆站了一會,頭和肩上都有一堆小雪。

司徒景滿臉胡渣,臉色憔悴地跟著方才的小修者急匆匆地往門口趕,走到殿前看見呆站著的魃,唇顫了顫,走到魃的面前,低頭用手掃去了她身上的雪,再擡頭已經紅了眼眶。

“魃兒……是爹沒有照顧好你。”他不可置信地撫摸著魃的臉頰,“你身上還有沒有哪處不舒服,快!將閣裏最好的療傷藥,補藥全拿過來。去告訴夫人,人魚燭和金鏤玉衣有效!魃兒醒了!”

大弟子周蘅冷靜地說道:“師父,師母臥病在床,不宜再激動,先將師妹帶進殿內詢問。”

殿中富麗堂皇,相比魃從前的宮殿有過之而無不及,魃打量了四周,對於這幅身體的生存環境表示勉強滿意。

魃打量四周的時候,周蘅也在審視魃。在周蘅看來,這個師妹實在被師父師母慣得太驕縱,竟敢向長老談那樣的要求。

長老不答應,便朝師父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司徒景和陳丹只能去求了大長老,應下了不合理的要求,才換得師妹的婚事和進入天鑒閣的名額。

她卻以為是自己談判而來的,沾沾自喜,大肆炫耀。

周蘅在得知她死訊的那一刻,確實是有過一絲僥幸的,沒了她,金輝閣興許能更好。

不成想,她又活了過來。現在還大刺刺地坐在主位,睜著那雙美麗但愚蠢的眼睛看著他。

魃感受到周衡的不滿,伸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

周蘅冷笑道:“師妹突然醒來只想著自己渴不渴,卻沒想過為你憂心病中的師母和熬了兩夜的師父嗎?”

周蘅雖不知魃是怎樣醒來的,猜測不過又是假死的把戲,連累大家擔憂受累。

“魃兒!”虛弱又激動的呼喊,打斷了兩人的針鋒相對。

不知誰通知了陳丹,她被兩名侍女攙扶著,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連串捧著銀盤的侍女。

陳丹將魃摟進懷裏,默默地流淚:“魃兒,我夢見你回來了,你果真回來了。”

魃許多年前,也是有父王疼,母後愛,見此情景,心中一暖,也輕輕地摟了摟陳丹。

陳丹仿佛有預兆,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一切,銀盤裏有參湯、錦衣華服、鞋履,甚至連胭脂都備下了,獻寶似的一樣一樣讓侍女遞給魃。

這樣的溫情時刻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

“閣主,閣主夫人。長老們聽說魃珞師姐醒了,讓人請去天鑒閣瞧一瞧。”

這話一出,方才還虛弱萬分的陳丹,忽然變成了一只炸毛的母雞,摟緊魃,罵道:“愛誰去誰去!我家魃兒是絕對不會去的。他三長老倒好,見淩兒天資聰穎,從出生便搶了去。現在他的淩兒受了傷,卻要我從小疼大的魃兒去抵命,這是什麽道理啊?”

“魃兒從小就胎裏不足,乖巧柔順。她想成為景魘的道侶有什麽錯,偏得所有人都要為難她,魃兒喜歡,我們做父母的願意用一切為她謀個好夫君,卻偏在施法時險些斃命,莫不是不願事後景魘娶她,殺雞取卵呢!這是糊弄誰呢!”

魃自然不希望被勞什子的道侶綁住,揉了揉眼睛,擠出幾滴眼淚,柔弱地咳了幾聲,細聲道:“娘親,魃兒只想在爹娘身邊,哪兒也不去。”她垂下了蝶翼般的眸子,陰影打在素白的小臉上,顯得愈發的嬌弱可憐。

“蘅兒,去把傳信的人趕走!”陳丹恨不得將魃揉進懷裏好生安慰。

周蘅不可置信地望著瞬間變臉的魃,前幾天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說非景魘不嫁?這是把所有人都當猴子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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