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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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閑逛
一夜無夢。
第二天步枕吟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房間裏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床邊的地鋪被收拾好放到椅子上，蕭思尋卻是不見了蹤影。
這麽大一個人，而且就在不久前才單殺無夜，就算遇到危險，那也是別人遇到危險。
步枕吟自然不擔心他，心說或許是和她見過面後，發現沒什麽好敘舊的，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也說不定。
只是好歹師徒一場，打個招呼再走不過分吧。
算了，不想他了，搞得像什麽老公離家出走的深閨怨婦一樣。
阿呸呸呸，這什麽破比喻。
看來真的不能想了，再想這人腦子要出問題。
步枕吟如約去昨天那家酒樓等著夏馥，未料夏馥早已經到了，坐在臺階上東張西望地找她。
瞧見她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亮，立刻拍拍裙子站起身，跑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純真笑容。
“嘿嘿，恩公沒有騙我。”
步枕吟沒說什麽，只是摸摸夏馥的頭，笑了笑：“走吧。”
莫名覺得自己怪慈祥的怎麽回事。
夏馥的家雖然破舊狹小，但被收拾得整潔幹凈、井井有條，屋子前的小片空地上種了各種蔬菜，圍著一圈竹柵欄，柵欄旁有幾只雞在悠閑地溜達。
夏父出來迎接，臉上略掛著一絲尷尬和歉意，估計沒有料到步枕吟會來的這麽早，竈上的菜還剩兩道沒開始做。
“哎呀這、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恩公在院子坐一會兒，菜馬上就好！”他搓著手，微紅了一張臉道。
夏馥松開步枕吟的手，跑進屋裏給她搬來一把椅子。
“恩公你先坐，我去給你泡茶。”
“不用了。”步枕吟抓住夏馥的胳膊，免得她跑了，然後在她疑惑的註視下，三下五除二擼起寬大的袖子，利落地綁了個結，自告奮勇：“我來幫忙吧。”
正巧夏父在廚房裏喚夏馥：“阿馥，幫爹爹在院子柴堆上撿點幹柴來，等著用呢。”
夏馥應了一聲，隨後提著一小筐柴噠噠跑進了廚房。
然而等她走出來，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看呆了。
恩公這是在……幫他們劈柴……？
只見步枕吟左手自信叉腰，右手在空中指點江山。
夏馥使勁揉了揉眼睛，等等，她沒看錯吧，空氣中是飛著一條細細的金色絲線吧。
那條金絲正聽從恩公的指揮，指哪塊幹柴，就哢嚓劈哪塊幹柴。
金絲所過之處，幹柴瞬間變成一堆粗細大小均勻的木塊。
大黃不知何時飛了過來，站著步枕吟肩膀上目睹一切後，圓眼珠滴溜溜地轉。過了一會兒，高冷地將一只試圖鉆進她衣領的紅螞蟻一爪子踢飛。
夏馥看著壘得越來越高的柴堆，心中感動得無以言表。
太好了，家裏之後一年的柴都不用劈了。
恩公又幫了他們一個大忙！恩公真好，待會一定讓她多多吃菜！
步枕吟瞪著碗裏堆成一座巍峨小山的菜，無從下筷。
……可以理解，但大可不必。
不過怎麽說都是父女倆的一番好意，於是她挺開心地吃完了，碗裏甚至沒剩一粒米。
在夏馥家中吃完飯，步枕吟帶著她到街上買風箏。
夏馥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在賣風箏的攤子前，咬著下唇怎麽也不肯選一個。
這些風箏形狀各異，有小燕子、小青蛙、大老虎，全都塗上了鮮艷漂亮的顏色。有的下面掛著一串竹風鈴，風一吹，叮叮當當地發出清脆悅耳的響鳴。
真好看啊，可是太貴了，她不想讓恩公破費。
她搖搖頭：“我已經有一個爹爹給我做的風箏了。”
步枕吟道：“沒關系啊，難道你不可以擁有兩個風箏嘛。有句老話說得好，雙倍風箏，雙倍快樂。”
夏馥一楞，沒有想到恩公會這樣出乎意料地回答她，但仍然有些疑惑，擰了擰眉頭。
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句老話呢？可又好像很有道理……
“想好了嗎，想好了就挑一個。”步枕吟笑瞇瞇地問，“挑三四五六個也沒問題，那就是三四五六倍快樂。”
夏馥知道這是恩公一片心意，便沒有再糾結，她點點頭，然後挑了一個小兔子風箏。
風箏攤老板笑道：“小姑娘，我們這裏提供風箏代寫服務，把煩心事寫在上面，到時等風箏飛高了，剪斷線，所有的煩惱就都隨著風箏一去不覆返嘍！怎麽樣，要寫一個嗎？”
夏馥似乎很感興趣：“要多少錢？”
老板大手豪邁一揮：“不要錢，寫幾個字而已嘛！”
夏馥聽了很開心的樣子，她把風箏遞給老板，緊接著轉過頭問步枕吟：“恩公有沒有什麽煩惱？”
敢情是給她寫的。
步枕吟心下微動，認真想了想，她現在過得很知足，沒什麽不開心的。
正要開口，老板面露尷尬之色：“小姑娘，這個只能寫自己的，寫別人的就不靈了。”
“沒事，還是留給你吧，我沒有什麽煩惱。”步枕吟負手道。
一大一小走後，風箏攤老板忍不住嘀咕，今天竟然讓他遇到了兩個怪人。
一個居然說沒煩惱，另一個……眼前不由地浮現出那位年輕公子的身影，那可真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公子，俊美得仿佛畫上的人兒一般，可眉目卻極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那人買了兩個風箏。
當他問起要不要寫字時，年輕公子駐足在攤子前，若有所思地撚著風箏主骨上的牽線，似笑非笑：“我又不會斷線，何須多此一舉。”
那雙墨玉般的瞳眸晦深如海，讓人看不出裏面在想什麽。
真是個怪人。
風箏攤老板詫異地搖搖頭。
兩人又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但夏馥因為家中有事便先回去了，只剩下步枕吟獨身一人。
她在竹舍一個人呆慣了，現下倒也不覺得寂寞，一個人逛得興致滿滿。
風箏節即將來臨，街上行人如織，十分熱鬧，賣各式各樣風箏的小攤隨處可見，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賣別的小玩意的攤子，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就在她在一處小攤前看木偶娃娃時，身後的街道上忽然傳來車輪碾過磚石地面的轆轆聲，伴著周圍許多人的歡呼。
“快看，這些馬車真漂亮，好大的陣仗哇！”
“這些人是誰，是來看風箏節的嗎？”
步枕吟好奇地循聲望去，便見街道上迎面駛來了五架華麗的馬車，領頭的兩匹棗紅馬兒毛發光滑油亮，形體優美健壯。
最前面的這輛最為奢華絕美，不過可能是馬車主人有意為之，四面被黛藍色的綢紗擋得嚴嚴實實，無法窺見丁點車內之貌，顯得神秘十足。
殊不知越是遮掩，越是勾起人們的無限遐想，紛紛好奇這裏面坐著的是哪位身世顯赫的貴族公子。
後面的三輛掛著輕薄的紗簾，透過半透明的紗簾可以瞧見裏面的人，相比之下，就好似故意為之，想讓大家看看馬車內坐著人的真容。
車裏的人卻不好過，因為他們正擠作一團，還得努力保持微笑，免得讓外面的人看了笑話去。
以前老板都是和秾華共乘一輛，他們幾人各坐兩輛，剩下的兩輛用來拉他們的演出衣服。
可今日老板不知發什麽瘋，拋下秾華自己單獨乘了一輛，這才導致他們現在的窘況。
難道是因為秾華染了重風寒，老板怕傳染到自己身上所以溜了？
這也太人渣了，雖然他們老板的確是一個到處拈花惹草的風流浪子就是了，但秾華在老板心中特殊的地位他們也看在眼裏。
想到這兒，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要他們關上窗牖，那也絕對是不肯的。開玩笑，他們玉樓春一行到哪兒都要光彩熠熠地展示他們的風采。
遮頭擋面，除了秾華，絕對不行。
是的，老板平常也很愛出風頭，只有和秾華共乘馬車時才會有所收斂。
今日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一個人坐一輛來著，怎麽不拋頭露面了？
“玉樓春！他們是玉樓春！”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們，驚呼道。
“真的是他們！但是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難道也是來看風箏節的？”
“聽說他們的招牌《玉扶疏》特別好聽，你說他們會不會黑給我們演一曲？”
“你想瘋了吧？！他們可是玉樓春哎，從來都是被請進各大城主宮中專門為城主演出的，想想也知道怎麽可能白白演給我們看！”
從路人的討論中，步枕吟拼湊出了點關於這群人的信息。
原來他們是名叫玉樓春的一個吟游樂班，老板不知姓名，一般別人都叫他玉老板。主舞是一個叫秾華的女子，樂班中還有演奏古琴、琵琶等的樂師。
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往往在一個地方演完後，就趕往下一個地方。
玉樓春的曲子因為曲風特別，極富新意，所以很受名門貴族歡迎，經常被請去專門為這些人演出。其中最出名的當屬秾華，絕妙的舞姿配上曲子，將一眾觀看者迷得神魂顛倒，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就在步枕吟還在沈思時，打頭那輛華麗神秘的馬車喀吱一聲，停在了她跟前。
兩匹棗紅色的馬兒嘶嘶喘著氣，她被驚了一下，神思瞬間回籠。
一擡眸，黛藍色的綢簾中伸出來一只白凈修長的手，與此同時車內響起一道溫柔低沈的聲音。
“吟吟，上來。”
步枕吟:“？”
大哥你誰，怎麽亂叫人呢？
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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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步枕吟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房間裏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床邊的地鋪被收拾好放到椅子上，蕭思尋卻是不見了蹤影。
這麽大一個人，而且就在不久前才單殺無夜，就算遇到危險，那也是別人遇到危險。
步枕吟自然不擔心他，心說或許是和她見過面後，發現沒什麽好敘舊的，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也說不定。
只是好歹師徒一場，打個招呼再走不過分吧。
算了，不想他了，搞得像什麽老公離家出走的深閨怨婦一樣。
阿呸呸呸，這什麽破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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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枕吟如約去昨天那家酒樓等著夏馥，未料夏馥早已經到了，坐在臺階上東張西望地找她。
瞧見她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亮，立刻拍拍裙子站起身，跑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純真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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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覺得自己怪慈祥的怎麽回事。
夏馥的家雖然破舊狹小，但被收拾得整潔幹凈、井井有條，屋子前的小片空地上種了各種蔬菜，圍著一圈竹柵欄，柵欄旁有幾只雞在悠閑地溜達。
夏父出來迎接，臉上略掛著一絲尷尬和歉意，估計沒有料到步枕吟會來的這麽早，竈上的菜還剩兩道沒開始做。
“哎呀這、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恩公在院子坐一會兒，菜馬上就好！”他搓著手，微紅了一張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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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步枕吟抓住夏馥的胳膊，免得她跑了，然後在她疑惑的註視下，三下五除二擼起寬大的袖子，利落地綁了個結，自告奮勇：“我來幫忙吧。”
正巧夏父在廚房裏喚夏馥：“阿馥，幫爹爹在院子柴堆上撿點幹柴來，等著用呢。”
夏馥應了一聲，隨後提著一小筐柴噠噠跑進了廚房。
然而等她走出來，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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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步枕吟左手自信叉腰，右手在空中指點江山。
夏馥使勁揉了揉眼睛，等等，她沒看錯吧，空氣中是飛著一條細細的金色絲線吧。
那條金絲正聽從恩公的指揮，指哪塊幹柴，就哢嚓劈哪塊幹柴。
金絲所過之處，幹柴瞬間變成一堆粗細大小均勻的木塊。
大黃不知何時飛了過來，站著步枕吟肩膀上目睹一切後，圓眼珠滴溜溜地轉。過了一會兒，高冷地將一只試圖鉆進她衣領的紅螞蟻一爪子踢飛。
夏馥看著壘得越來越高的柴堆，心中感動得無以言表。
太好了，家裏之後一年的柴都不用劈了。
恩公又幫了他們一個大忙！恩公真好，待會一定讓她多多吃菜！
步枕吟瞪著碗裏堆成一座巍峨小山的菜，無從下筷。
……可以理解，但大可不必。
不過怎麽說都是父女倆的一番好意，於是她挺開心地吃完了，碗裏甚至沒剩一粒米。
在夏馥家中吃完飯，步枕吟帶著她到街上買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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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風箏形狀各異，有小燕子、小青蛙、大老虎，全都塗上了鮮艷漂亮的顏色。有的下面掛著一串竹風鈴，風一吹，叮叮當當地發出清脆悅耳的響鳴。
真好看啊，可是太貴了，她不想讓恩公破費。
她搖搖頭：“我已經有一個爹爹給我做的風箏了。”
步枕吟道：“沒關系啊，難道你不可以擁有兩個風箏嘛。有句老話說得好，雙倍風箏，雙倍快樂。”
夏馥一楞，沒有想到恩公會這樣出乎意料地回答她，但仍然有些疑惑，擰了擰眉頭。
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句老話呢？可又好像很有道理……
“想好了嗎，想好了就挑一個。”步枕吟笑瞇瞇地問，“挑三四五六個也沒問題，那就是三四五六倍快樂。”
夏馥知道這是恩公一片心意，便沒有再糾結，她點點頭，然後挑了一個小兔子風箏。
風箏攤老板笑道：“小姑娘，我們這裏提供風箏代寫服務，把煩心事寫在上面，到時等風箏飛高了，剪斷線，所有的煩惱就都隨著風箏一去不覆返嘍！怎麽樣，要寫一個嗎？”
夏馥似乎很感興趣：“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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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馥聽了很開心的樣子，她把風箏遞給老板，緊接著轉過頭問步枕吟：“恩公有沒有什麽煩惱？”
敢情是給她寫的。
步枕吟心下微動，認真想了想，她現在過得很知足，沒什麽不開心的。
正要開口，老板面露尷尬之色：“小姑娘，這個只能寫自己的，寫別人的就不靈了。”
“沒事，還是留給你吧，我沒有什麽煩惱。”步枕吟負手道。
一大一小走後，風箏攤老板忍不住嘀咕，今天竟然讓他遇到了兩個怪人。
一個居然說沒煩惱，另一個……眼前不由地浮現出那位年輕公子的身影，那可真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公子，俊美得仿佛畫上的人兒一般，可眉目卻極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那人買了兩個風箏。
當他問起要不要寫字時，年輕公子駐足在攤子前，若有所思地撚著風箏主骨上的牽線，似笑非笑：“我又不會斷線，何須多此一舉。”
那雙墨玉般的瞳眸晦深如海，讓人看不出裏面在想什麽。
真是個怪人。
風箏攤老板詫異地搖搖頭。
兩人又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但夏馥因為家中有事便先回去了，只剩下步枕吟獨身一人。
她在竹舍一個人呆慣了，現下倒也不覺得寂寞，一個人逛得興致滿滿。
風箏節即將來臨，街上行人如織，十分熱鬧，賣各式各樣風箏的小攤隨處可見，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賣別的小玩意的攤子，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就在她在一處小攤前看木偶娃娃時，身後的街道上忽然傳來車輪碾過磚石地面的轆轆聲，伴著周圍許多人的歡呼。
“快看，這些馬車真漂亮，好大的陣仗哇！”
“這些人是誰，是來看風箏節的嗎？”
步枕吟好奇地循聲望去，便見街道上迎面駛來了五架華麗的馬車，領頭的兩匹棗紅馬兒毛發光滑油亮，形體優美健壯。
最前面的這輛最為奢華絕美，不過可能是馬車主人有意為之，四面被黛藍色的綢紗擋得嚴嚴實實，無法窺見丁點車內之貌，顯得神秘十足。
殊不知越是遮掩，越是勾起人們的無限遐想，紛紛好奇這裏面坐著的是哪位身世顯赫的貴族公子。
後面的三輛掛著輕薄的紗簾，透過半透明的紗簾可以瞧見裏面的人，相比之下，就好似故意為之，想讓大家看看馬車內坐著人的真容。
車裏的人卻不好過，因為他們正擠作一團，還得努力保持微笑，免得讓外面的人看了笑話去。
以前老板都是和秾華共乘一輛，他們幾人各坐兩輛，剩下的兩輛用來拉他們的演出衣服。
可今日老板不知發什麽瘋，拋下秾華自己單獨乘了一輛，這才導致他們現在的窘況。
難道是因為秾華染了重風寒，老板怕傳染到自己身上所以溜了？
這也太人渣了，雖然他們老板的確是一個到處拈花惹草的風流浪子就是了，但秾華在老板心中特殊的地位他們也看在眼裏。
想到這兒，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要他們關上窗牖，那也絕對是不肯的。開玩笑，他們玉樓春一行到哪兒都要光彩熠熠地展示他們的風采。
遮頭擋面，除了秾華，絕對不行。
是的，老板平常也很愛出風頭，只有和秾華共乘馬車時才會有所收斂。
今日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一個人坐一輛來著，怎麽不拋頭露面了？
“玉樓春！他們是玉樓春！”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們，驚呼道。
“真的是他們！但是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難道也是來看風箏節的？”
“聽說他們的招牌《玉扶疏》特別好聽，你說他們會不會黑給我們演一曲？”
“你想瘋了吧？！他們可是玉樓春哎，從來都是被請進各大城主宮中專門為城主演出的，想想也知道怎麽可能白白演給我們看！”
從路人的討論中，步枕吟拼湊出了點關於這群人的信息。
原來他們是名叫玉樓春的一個吟游樂班，老板不知姓名，一般別人都叫他玉老板。主舞是一個叫秾華的女子，樂班中還有演奏古琴、琵琶等的樂師。
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往往在一個地方演完後，就趕往下一個地方。
玉樓春的曲子因為曲風特別，極富新意，所以很受名門貴族歡迎，經常被請去專門為這些人演出。其中最出名的當屬秾華，絕妙的舞姿配上曲子，將一眾觀看者迷得神魂顛倒，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就在步枕吟還在沈思時，打頭那輛華麗神秘的馬車喀吱一聲，停在了她跟前。
兩匹棗紅色的馬兒嘶嘶喘著氣，她被驚了一下，神思瞬間回籠。
一擡眸，黛藍色的綢簾中伸出來一只白凈修長的手，與此同時車內響起一道溫柔低沈的聲音。
“吟吟，上來。”
步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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