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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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都覺得塔桑娜的言辭有些過於鋒利，簡直是對沈玲瓏赤果果的羞辱！
皇上眼看局面有些僵硬，咳了一聲，神色溫和，緩聲道：“公主，玉棠已經娶了玲瓏，依照祖宗禮制，確實不能再娶公主為妻了，還請公主另擇良人。”
“若是玉瑾不能讓公主滿意，朕就從皇親國戚中，找幾個才學品德兼備的青年，讓公主挑選。”
“相信我大周人才輩出，青年才俊眾多，總有公主滿意的人選。”
塔桑娜淡淡一笑，依舊堅持己見：“皇上，不勞您費心挑選了，我的態度十分明了，我很心儀六皇子，但是君子不奪人所好。”
“只要六皇子妃向我下跪行禮，求我高擡貴手，我便不嫁六皇子，願做三皇子的王妃。”
面對這種局面，皇上也不敢硬勸。
畢竟，一旦惹惱柔然，導致兩軍交戰，將會損失重大。
相反，兩國聯姻，維系百年和平，讓更多的老百姓安居樂業，更為重要。
而現在，只要沈玲瓏屈膝下跪，便可換來聯姻，換來和平，怎麽看，都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皇上想清楚這些，決定還是以大局為重，緩聲道：“玲瓏，既然公主提出要求，你便跟公主見個禮。日後公主成了你的嫂嫂，你見面，也是要行禮的。”
沈玲瓏心中委實不願，日後行禮，和現在下跪行禮，可謂天差地別。
只要今天她跪下去，來日便會成為滿京城的笑柄，不論命婦貴女，或是市井小民，人人都可對她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知書達理的人，或許念她一句好，嘆一句迫不得已。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懦弱無能，竟被柔然公主隨意拿捏，丟了大周的臉面。
朱玉棠走過來，伸手握住了沈玲瓏的手，掌心溫熱，壓低聲音道：“玲瓏，你不必為難，我再去和她說，我絕不會讓你受此屈辱。”
沈玲瓏聽了這話，心裏一暖，緩聲道：“王爺放心，我有主意，我不會向她下跪，被她羞辱的。”
說罷這句話，沈玲瓏輕輕放開朱玉棠的手，走到場中，淡淡笑道：“我有一件事，要同公主商議。”
塔桑娜斜睨了沈玲瓏一眼，冷聲道：“有話就說。”
“公主堅持說，一個皇子可以娶兩個王妃，而且還知道娥皇女英的典故。既然如此，聯姻是兩國之事，公主嫁到大周，是我大周之福。”
“同樣的道理，我大周也該挑選一位公主，嫁到柔然才是。不過，柔然王子並無適齡人選，我大周的公主，只能嫁給公主的父王，柔然的大君。”
“公主不能低嫁，我大周的公主自然也不能低嫁，須得做柔然的王後才可。”
塔桑娜一聽這話，登時臉上滿是怒氣，疾言厲色道：“大膽，你胡說什麽？我母後已經是王後，你們的公主若是也當王後，把我母後置於何地？”
沈玲瓏淡淡一笑，正色道：“看來公主並不糊塗。”
“公主既然覺得，王後的寶座只能有一位。為什麽要強人所難，和我爭王妃之位？”
沈玲瓏說到此處，看到塔桑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也更加銳利幾分：“公主武藝嫻熟，卻不通詩書，竟然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都不懂嗎？”
塔桑娜氣紅了臉，張口便大聲道：“放肆，你竟然羞辱本公主，說我不通詩書！還是你私心以為，我們柔然人都嬌縱蠻橫，不是講理的人？”
“我可不敢這樣說，我只是和公主辯理。”沈玲瓏淡淡一笑，放緩聲調，“公主若是知書明理，自然知道此事如何做，才算穩妥？”
“不過，在我們大周，從未聽過如此離奇之事。一個外人，竟然揚言讓正室下跪，才能不搶人夫君。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成為笑柄，當作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跟公主說這些，也是為公主著想，公主若是堅持己見，不怕名聲有損，我給公主下跪也無妨。”
元哲湊到塔桑娜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麽，塔桑娜臉上很是不快，卻是不發一言。
在場的人，都斂聲屏氣，過了一會兒，順嬪見無人說話，想了想，站了起來，溫和笑道：“公主勿怪，本宮這個兒媳啊，行為張揚，素來是個直腸子的爽利人。”
“若是她有什麽不是之處，本宮替她給公主賠個不是，還望公主切莫和她一般見識。”
塔桑娜本就是等著有人給她一個臺階，正好順坡下驢，如今見順嬪開口，便道：“罷了，既然娘娘為她說情，本公主便不和她一般見識。”
皇上眼含笑意的看了順嬪一眼，打心裏歡喜，沒想到，順嬪平日少言寡語，關鍵時刻卻是三言兩語，化解了如此大的危機。
順嬪今日之舉，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塔桑娜既然開了口，這事就此揭過。不過，聯姻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商定，故而，元哲上前一步，正色道：“皇上，公主方才說了，三皇子儀表堂堂，文武雙全，可成良配。”
對於娶柔然公主做王妃，朱玉瑾心裏也早就盤算過了，自然知道利害關系。
不過，因著太後壽宴，他和禦前宮女私通一事，惹得父皇厭煩，連累母妃也被降了位分。所以，現在的他，只能一切聽父皇的安排，根本不敢頂撞反抗。
來日方長，就算娶了柔然公主，他也照樣能奪得皇位。
不等皇上暗示，朱玉瑾已經走上前去，笑容如春風拂面，語氣也十足溫和：“公主若是願意，乃是本王的榮幸，也是大周的福分。公主相貌武功，均屬一等，本王也很是傾慕。”
皇上聽了這話，心裏高興幾分，當即便道：“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麽定了，朕會盡快選一個黃道吉日，讓玉瑾迎娶公主。”
皇上這句話一出，基本算是塵埃落定。
塔桑娜看了朱玉瑾一眼，輕微的嘆了口氣，若不是父王逼迫，為了國家和平，她也是不願遠嫁中原的。
罷了，自古以來，皇室公主，多少和親的，又豈止她一人？
既來之，則安之。
從木蘭圍場回到皇宮，皇上龍顏大悅，賞賜了朱玉瑾一些金銀器物。又感念沈玲瓏進退有度，也對沈玲瓏進行了不少的賞賜。
順嬪也因為在木蘭圍場，臨危不亂，表現出色，被皇上封為了順妃。
淑妃母憑子貴，因著朱玉瑾和塔桑娜的婚事，她也被解了禁足，恢覆了淑貴妃的位分。不過，協理六宮之權，卻是沒有還給她，反而落到了順妃的身上。
翊坤宮裏，淑貴妃眉頭緊皺，有些擔心道：“如今，看上去，你父皇對你倒是不計前嫌，很是上心，我也榮寵依舊。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幾乎被全盤打亂了。”
朱玉瑾神色端正，緩聲道：“母妃不必擔心，兒臣自有主意。”
“迎娶柔然公主，不過是權宜之計。我知道母妃擔心什麽，無非是外族女子不能為後，會從根本上切斷我成為太子的路。”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兒臣娶了柔然公主，至少父皇心中歡喜，對兒臣也能放松警惕，反而方便我們做很多事。”
“更可況，父皇健在，即便是我現在娶了柔然公主，難道他日，柔然公主就一定能成為皇後嗎？”
淑貴妃眉頭微皺，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也有些發抖：“你的意思是，在繼位之前，把柔然公主……”
說到此處，淑貴妃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作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朱玉瑾神色有些冷，眸中滿是狠毒，正色道：“正是如此，多則一二年，少則數月，等到時機成熟，柔然公主就會暴病而亡。到時候，我再續娶世家嫡女，也不是難事。”
淑貴妃嘆了口氣，緩聲道：“也怪她自己命不好，她擋了你的路，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一副藥下去，讓她即刻死了，少受折磨。死後給她風光大葬，也就是了。”
朱玉瑾點了點頭，又道：“朱玉棠如今勢頭正盛，就連順嬪，也升了位分，成了順妃，還有協理六宮之權。看來，父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淑貴妃聽到這句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是啊，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出身，竟也爬到了妃位，眼看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就算給了她妃位又如何，我是貴妃，而她只是妃，見了面，她仍舊要向我行禮，聽我的吩咐。”
朱玉瑾有些憂慮，輕聲道：“話雖如此，只是順妃有了協理六宮之權，宮人們素來拜高踩低，肯定會極力吹捧她。人一旦有了權勢，哪裏還會知道自己的本分？”
“況且，若是她有心做出些成績，難保父皇不會再次提升她的位分。到時候，她便是貴妃，和母妃真正的平起平坐了。那麽，局勢對我們將會更加不利。”
淑貴妃神色變得凝重，護甲幾乎嵌入掌心，咬牙切齒地說：“放心，只要有我在宮中，我就絕不會讓順妃遂心如意。她想做出些成績，那我就設法讓她把手上的事情辦砸！”
“想和我平起平坐，她也配？”
朱玉瑾看到母妃鬥志昂揚的模樣，便知自己不用多言，想了想，又道：“母妃，上回兒臣跟您說的事，您可想清楚了？”
淑貴妃一時楞住，仔細思慮片刻，才道：“你上次說的什麽事，我竟是忘了。”
“興昌的婚事啊，我早就跟母妃說了，興昌想求娶沈雲嵐。如今，沈雲嵐被父皇封為安平郡主，嫁給興昌，對咱們張家也算體面。對我們而言，也多一個籌碼。”
“原先，時機不湊巧，我們不敢向父皇提起此事，如今正是好時機，可以向父皇提了。”
淑貴妃嗯了一聲，點頭道：“你說的是，我差點把這件事忘了。我琢磨琢磨，怎麽跟你父皇說，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極力促成。”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擔憂，就是顧行南。雖說他棄軍而逃，但是我們尚有把柄在他手中，若是被你父皇抓到他，我們可就完了。”
“你不是也派人去搜尋他了嗎？都這麽長時間了，可有線索？”
朱玉瑾皺了皺眉，緩聲道：“母妃，找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茫茫人海，大海撈針一般，誰知他在何處？甚至他是不是改頭換面，隱姓埋名，我們也不清楚。”
“或許，他可能都不在大周，已經逃到鄰國了。當然，我們更希望的是，他已經死了。”
“母妃，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若是找到了他，就地處死，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算他僥幸能被押送到朝廷，路上，或者監獄裏，也不會太平。退一萬步，他就是向父皇開口，沒有證據，我們抵死不認，說他攀誣構陷，父皇又能如何啊！”
淑貴妃聽了這話，覺得安心不少，又道：“我聽說，江南一帶有了瘟疫，你父皇肯定會派飲差大臣前去查看，這可是個立功表現的好時機。”
“你成親在即，自然是去不了。想來朱玉棠，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朱玉瑾一聽話茬，便知母妃的意思，嘴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聲音透著寒涼：“母妃放心，兒臣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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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玉瑾不能讓公主滿意，朕就從皇親國戚中，找幾個才學品德兼備的青年，讓公主挑選。”
“相信我大周人才輩出，青年才俊眾多，總有公主滿意的人選。”
塔桑娜淡淡一笑，依舊堅持己見：“皇上，不勞您費心挑選了，我的態度十分明了，我很心儀六皇子，但是君子不奪人所好。”
“只要六皇子妃向我下跪行禮，求我高擡貴手，我便不嫁六皇子，願做三皇子的王妃。”
面對這種局面，皇上也不敢硬勸。
畢竟，一旦惹惱柔然，導致兩軍交戰，將會損失重大。
相反，兩國聯姻，維系百年和平，讓更多的老百姓安居樂業，更為重要。
而現在，只要沈玲瓏屈膝下跪，便可換來聯姻，換來和平，怎麽看，都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皇上想清楚這些，決定還是以大局為重，緩聲道：“玲瓏，既然公主提出要求，你便跟公主見個禮。日後公主成了你的嫂嫂，你見面，也是要行禮的。”
沈玲瓏心中委實不願，日後行禮，和現在下跪行禮，可謂天差地別。
只要今天她跪下去，來日便會成為滿京城的笑柄，不論命婦貴女，或是市井小民，人人都可對她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知書達理的人，或許念她一句好，嘆一句迫不得已。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懦弱無能，竟被柔然公主隨意拿捏，丟了大周的臉面。
朱玉棠走過來，伸手握住了沈玲瓏的手，掌心溫熱，壓低聲音道：“玲瓏，你不必為難，我再去和她說，我絕不會讓你受此屈辱。”
沈玲瓏聽了這話，心裏一暖，緩聲道：“王爺放心，我有主意，我不會向她下跪，被她羞辱的。”
說罷這句話，沈玲瓏輕輕放開朱玉棠的手，走到場中，淡淡笑道：“我有一件事，要同公主商議。”
塔桑娜斜睨了沈玲瓏一眼，冷聲道：“有話就說。”
“公主堅持說，一個皇子可以娶兩個王妃，而且還知道娥皇女英的典故。既然如此，聯姻是兩國之事，公主嫁到大周，是我大周之福。”
“同樣的道理，我大周也該挑選一位公主，嫁到柔然才是。不過，柔然王子並無適齡人選，我大周的公主，只能嫁給公主的父王，柔然的大君。”
“公主不能低嫁，我大周的公主自然也不能低嫁，須得做柔然的王後才可。”
塔桑娜一聽這話，登時臉上滿是怒氣，疾言厲色道：“大膽，你胡說什麽？我母後已經是王後，你們的公主若是也當王後，把我母後置於何地？”
沈玲瓏淡淡一笑，正色道：“看來公主並不糊塗。”
“公主既然覺得，王後的寶座只能有一位。為什麽要強人所難，和我爭王妃之位？”
沈玲瓏說到此處，看到塔桑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也更加銳利幾分：“公主武藝嫻熟，卻不通詩書，竟然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都不懂嗎？”
塔桑娜氣紅了臉，張口便大聲道：“放肆，你竟然羞辱本公主，說我不通詩書！還是你私心以為，我們柔然人都嬌縱蠻橫，不是講理的人？”
“我可不敢這樣說，我只是和公主辯理。”沈玲瓏淡淡一笑，放緩聲調，“公主若是知書明理，自然知道此事如何做，才算穩妥？”
“不過，在我們大周，從未聽過如此離奇之事。一個外人，竟然揚言讓正室下跪，才能不搶人夫君。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成為笑柄，當作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跟公主說這些，也是為公主著想，公主若是堅持己見，不怕名聲有損，我給公主下跪也無妨。”
元哲湊到塔桑娜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麽，塔桑娜臉上很是不快，卻是不發一言。
在場的人，都斂聲屏氣，過了一會兒，順嬪見無人說話，想了想，站了起來，溫和笑道：“公主勿怪，本宮這個兒媳啊，行為張揚，素來是個直腸子的爽利人。”
“若是她有什麽不是之處，本宮替她給公主賠個不是，還望公主切莫和她一般見識。”
塔桑娜本就是等著有人給她一個臺階，正好順坡下驢，如今見順嬪開口，便道：“罷了，既然娘娘為她說情，本公主便不和她一般見識。”
皇上眼含笑意的看了順嬪一眼，打心裏歡喜，沒想到，順嬪平日少言寡語，關鍵時刻卻是三言兩語，化解了如此大的危機。
順嬪今日之舉，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塔桑娜既然開了口，這事就此揭過。不過，聯姻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商定，故而，元哲上前一步，正色道：“皇上，公主方才說了，三皇子儀表堂堂，文武雙全，可成良配。”
對於娶柔然公主做王妃，朱玉瑾心裏也早就盤算過了，自然知道利害關系。
不過，因著太後壽宴，他和禦前宮女私通一事，惹得父皇厭煩，連累母妃也被降了位分。所以，現在的他，只能一切聽父皇的安排，根本不敢頂撞反抗。
來日方長，就算娶了柔然公主，他也照樣能奪得皇位。
不等皇上暗示，朱玉瑾已經走上前去，笑容如春風拂面，語氣也十足溫和：“公主若是願意，乃是本王的榮幸，也是大周的福分。公主相貌武功，均屬一等，本王也很是傾慕。”
皇上聽了這話，心裏高興幾分，當即便道：“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麽定了，朕會盡快選一個黃道吉日，讓玉瑾迎娶公主。”
皇上這句話一出，基本算是塵埃落定。
塔桑娜看了朱玉瑾一眼，輕微的嘆了口氣，若不是父王逼迫，為了國家和平，她也是不願遠嫁中原的。
罷了，自古以來，皇室公主，多少和親的，又豈止她一人？
既來之，則安之。
從木蘭圍場回到皇宮，皇上龍顏大悅，賞賜了朱玉瑾一些金銀器物。又感念沈玲瓏進退有度，也對沈玲瓏進行了不少的賞賜。
順嬪也因為在木蘭圍場，臨危不亂，表現出色，被皇上封為了順妃。
淑妃母憑子貴，因著朱玉瑾和塔桑娜的婚事，她也被解了禁足，恢覆了淑貴妃的位分。不過，協理六宮之權，卻是沒有還給她，反而落到了順妃的身上。
翊坤宮裏，淑貴妃眉頭緊皺，有些擔心道：“如今，看上去，你父皇對你倒是不計前嫌，很是上心，我也榮寵依舊。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幾乎被全盤打亂了。”
朱玉瑾神色端正，緩聲道：“母妃不必擔心，兒臣自有主意。”
“迎娶柔然公主，不過是權宜之計。我知道母妃擔心什麽，無非是外族女子不能為後，會從根本上切斷我成為太子的路。”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兒臣娶了柔然公主，至少父皇心中歡喜，對兒臣也能放松警惕，反而方便我們做很多事。”
“更可況，父皇健在，即便是我現在娶了柔然公主，難道他日，柔然公主就一定能成為皇後嗎？”
淑貴妃眉頭微皺，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也有些發抖：“你的意思是，在繼位之前，把柔然公主……”
說到此處，淑貴妃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作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朱玉瑾神色有些冷，眸中滿是狠毒，正色道：“正是如此，多則一二年，少則數月，等到時機成熟，柔然公主就會暴病而亡。到時候，我再續娶世家嫡女，也不是難事。”
淑貴妃嘆了口氣，緩聲道：“也怪她自己命不好，她擋了你的路，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一副藥下去，讓她即刻死了，少受折磨。死後給她風光大葬，也就是了。”
朱玉瑾點了點頭，又道：“朱玉棠如今勢頭正盛，就連順嬪，也升了位分，成了順妃，還有協理六宮之權。看來，父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淑貴妃聽到這句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是啊，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出身，竟也爬到了妃位，眼看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就算給了她妃位又如何，我是貴妃，而她只是妃，見了面，她仍舊要向我行禮，聽我的吩咐。”
朱玉瑾有些憂慮，輕聲道：“話雖如此，只是順妃有了協理六宮之權，宮人們素來拜高踩低，肯定會極力吹捧她。人一旦有了權勢，哪裏還會知道自己的本分？”
“況且，若是她有心做出些成績，難保父皇不會再次提升她的位分。到時候，她便是貴妃，和母妃真正的平起平坐了。那麽，局勢對我們將會更加不利。”
淑貴妃神色變得凝重，護甲幾乎嵌入掌心，咬牙切齒地說：“放心，只要有我在宮中，我就絕不會讓順妃遂心如意。她想做出些成績，那我就設法讓她把手上的事情辦砸！”
“想和我平起平坐，她也配？”
朱玉瑾看到母妃鬥志昂揚的模樣，便知自己不用多言，想了想，又道：“母妃，上回兒臣跟您說的事，您可想清楚了？”
淑貴妃一時楞住，仔細思慮片刻，才道：“你上次說的什麽事，我竟是忘了。”
“興昌的婚事啊，我早就跟母妃說了，興昌想求娶沈雲嵐。如今，沈雲嵐被父皇封為安平郡主，嫁給興昌，對咱們張家也算體面。對我們而言，也多一個籌碼。”
“原先，時機不湊巧，我們不敢向父皇提起此事，如今正是好時機，可以向父皇提了。”
淑貴妃嗯了一聲，點頭道：“你說的是，我差點把這件事忘了。我琢磨琢磨，怎麽跟你父皇說，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極力促成。”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擔憂，就是顧行南。雖說他棄軍而逃，但是我們尚有把柄在他手中，若是被你父皇抓到他，我們可就完了。”
“你不是也派人去搜尋他了嗎？都這麽長時間了，可有線索？”
朱玉瑾皺了皺眉，緩聲道：“母妃，找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茫茫人海，大海撈針一般，誰知他在何處？甚至他是不是改頭換面，隱姓埋名，我們也不清楚。”
“或許，他可能都不在大周，已經逃到鄰國了。當然，我們更希望的是，他已經死了。”
“母妃，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若是找到了他，就地處死，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算他僥幸能被押送到朝廷，路上，或者監獄裏，也不會太平。退一萬步，他就是向父皇開口，沒有證據，我們抵死不認，說他攀誣構陷，父皇又能如何啊！”
淑貴妃聽了這話，覺得安心不少，又道：“我聽說，江南一帶有了瘟疫，你父皇肯定會派飲差大臣前去查看，這可是個立功表現的好時機。”
“你成親在即，自然是去不了。想來朱玉棠，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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