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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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一動，清雅的桂花香自背後桂林中拂過，君肅克制住手癢揉揉包子臉的沖動，將手背在身後走近小廚房的窗。
小廚房背後的窗正對著的就是宮墻邊的桂林，君肅也正是從宮墻外翻到桂林，幾步不到就走到窗邊。
“丫丫，可是苦惱沒有食材？”
單手撐在窗邊看著田丫丫，君肅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並用一個親近的稱呼，意圖展現他的溫和親切並拉進距離。
可一想這田丫丫做菜等於有美食吃，鳳眼中忍不住泛起期待和渴望，將親切溫和完全壓下去。
“誰！”
被這話從發呆中驚醒的田丫丫驚呼出聲，看清楚來人是君肅，手中握緊菜刀，一雙眼瞬間對上君肅的眼。
杏眼眨動，田丫丫發現攝政王的眼中沒發綠光，至於那仿佛發光的期待眼神，她開始習慣了。
松了一口氣，她松開菜刀，臉上提起的笑容更加真誠，十分標準地行禮請安。
“請攝政王安。”
行禮的姿勢保持了一會兒，頭頂一片沈默，不聞免禮的話語，田丫丫疑惑偷瞄，攝政王不像會借這種小事折辱別人的人。
她的頭不算很低，一瞄就看到攝政王的臉。
墨色遠山眉，點漆丹鳳目，目下多情痣，鼻若高山，唇若含丹，就好似小時候戲文裏說的鳳凰化成的貴公子，勾人的俊美中含著清貴。
田丫丫有些看癡了。
咬一咬舌喚回神志，田丫丫將臉上升騰的熱意壓下，不敢將視線過多地停在君肅臉上。轉換策略，瞅一眼他再瞅一眼其它景色，這一下她就看出問題來了。
攝政王臉色黑沈，眼神一直停在案板上，順著視線看去，田丫丫呼吸一屏。
案板上躺著一把銀亮的菜刀，正是先前被她握在手中防備攝政王的菜刀。
完犢子，王爺發現她大不敬的意圖了！
田丫丫小腦袋瓜快速轉動，裝憨糊弄過去，不行，王爺雖然腦回路奇葩，但觀察力實在驚人……
田丫丫頭腦風暴持續進行。
“免禮，丫丫，你還沒回答本王最開始的問題。”
君肅收回眼神，嘴角勾起笑，就像是沒發現田丫丫握菜刀防備他這一大不敬的事。
“回王爺的話，微臣確實在苦惱沒有食材一事。”君肅願意主動掀過這件事，田丫丫自然配合。
“此事交由本王解決，不過麻煩丫丫多做本王的一份。”
“多謝王爺。”
有了可以做菜的食材，田丫丫笑彎了眼，長著繭子的素手交叉行禮，真心實意地道謝。
“不用這麽多禮，不過本王可以向丫丫討一樣東西嗎？”
“王爺想要什麽盡管拿去！”
“你…的菜刀。”
田丫丫說得爽快，君肅差點忘記心中的打算，脫口而出一個你，話頭一轉，及時將話挽回到他心中的目的上。
伴隨著話語，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入窗中，將案板上的菜刀提起扔給十一，接過菜刀的十一掏出精致的刀套，將菜刀收好。
十一在完成這些動作，君肅眼角餘光帶著期待一直落在田丫丫臉上，想從她的臉上看到某些反應。
收到這餘光，田丫丫臉上配合地顯出一些郁悶。
這幼稚的舉動逗得她想笑，卻拼命克制，同時心中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克制膽小的本能反應。
這一次攝政王輕拿輕放，下一次就不一定。
瞥見那郁悶的包子臉，君肅嘴角微翹，鳳眼中流露出輕松的笑意，心情舒暢。
郁悶就好，這一次算作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他見一把收一把。
田丫丫的動作嚴重挫傷他的感情，他以為他們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關系親近，沒想到在田丫丫眼中卻是用菜刀防備的關系。
過分，太過分了。
他待會兒要多幹一碗飯，安慰自己。
君肅繞進小廚房，叫宮人搬個椅子坐在廚房裏，一邊掃去肩上的翻墻時沾上的桂花，一邊等食材到位，田丫丫一展手藝，撫慰他饑腸轆轆的腸胃。
禦膳房的上好食材早就備好，僅僅搬運沒耗太多的功夫，一會兒就到齊了。
如將軍在上戰場之前點兵一樣，田丫丫掃視這些食材，黑豬肉、活蝦、雞蛋、鯽魚……
鯽魚？
她給的食材清單裏面可沒有鯽魚，田丫丫眼神一閃，瞬間想起前幾日沒做完的那份鯽魚湯和拉著自己的手一臉委屈的攝政王。
田丫丫抿唇偷笑，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心情愉悅起來，動作也變得輕快。君肅在她身後，感覺她像一只快樂的小鳥，做菜特別好吃的小鳥。
不對，她是丫丫，應該是快樂的小黃鴨。
小黃鴨，鴨子的做法好多呀，三杯鴨，烤鴨，脆皮鴨，八寶葫蘆鴨……
君肅思維發散，可無論怎麽發散，他總能聯想到吃食身上。
渾然不知自己在君肅眼中變成小黃鴨的田丫丫開始做膳。
整個大菠蘿立在案板上，刀一橫一斜，刷刷幾下，菠蘿皮若花開，只剩下果肉立在那裏，橙黃的果肉瞬間引起人腦海中的記憶，酸甜清爽，一口下去汁水四溢，酸甜爽口，叫人恨不得多嚼幾口。
刀快如影，菠蘿成塊落入鹽水中，就先退場了。
聽宮廷雅樂長大的黑皮豬選出被稱為梅花肉的一塊落在案板上，大片的瘦肉中分布著筋，一眼就讓人可以想到勁道的口感。
沒幾下，紛紛成片落入黑木碗。
倒入各類調味，再打開一壇白酒倒入少許，白酒的香占據一切，在手的攪動之下酒香散去，與其他味道達到平衡。
看著田丫丫的動作，慈寧殿的宮人忍不住開口。
“田禦廚在肉裏面加那麽多調味，還加酒，你看，她還把生雞蛋給倒進去了，這個東西能吃嗎？”
“我比較好奇，她切那個菠蘿幹嘛？該不會也要加在肉裏面吧！”
這些宮人眼神對視，還好她們不用吃這奇怪的菜式，不過要是讓太皇太後吃壞肚子那可怎麽辦？
幾人你推推我推推，最後推出年齡最小的一位去找林嬤嬤，把眼前這事說出去。
一切交給林嬤嬤定奪。
將這一切收入耳中的君肅悶不作聲，他就等著林嬤嬤把事情告訴母後，然後母後不吃全歸他。
放松脊背，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君肅單手敲在扶手上，美滋滋的內心讓他差點哼起小曲。
酥脆的香氣開始彌漫，君肅站起身來，衣袖掀起一陣風，來到田丫丫的身旁，鳳眼定定地盯著鍋裏正在煎的鯽魚。
微翹的魚肉，金黃的外澤，仿佛牙齒一磕，就可以享受到那那焦脆，哢嚓哢嚓的聲音在腦海循環播放。金黃的魚被筷子夾住，放入另一口鍋中開始慢慢燉，清澈的湯逐漸變得奶白，是魚肚的白，是天邊雲的白。
那奶白之中升騰起香味，層層鋪開，整個小廚房裏的人，不禁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更有些不爭氣的口舌生津。
“好香啊！”
太皇太後的聲音從小廚房外傳來，小廚房裏卻沒一人有動作，所有人都沈浸在霸道濃郁的鮮香之中。
被鯽魚湯的鮮香從午睡中勾醒，一路找來的太皇太後也沒在意這一層，踏進小廚房裏，直接就向味道的來源地走，也不像以往那樣堅持廚房炊煙傷害到她嬌嫩的皮膚。
見著君肅和田丫丫站在一塊兒，太皇太後不像以往那樣雙眼放光，她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那鮮香的味道上。
她來的也算剛巧，田丫丫剛好將奶白的鯽魚湯倒入碗中，不出意外的話，她定能嘗到一口。
就在太皇太後這樣想的時候，她看見窗外的光落在君肅手中，一時看不清他手中拿著什麽。
那是一個銀質的大湯勺。
君肅眼疾手快地將湯勺伸入碗中，輕輕一壓，奶白的湯進入勺中，三次不到，就將鯽魚湯盛入另外一個碗，去除魚肉，湯只滿碗的二分之一。
不等太皇太後開口，他端起碗倒入口中。
鮮香濃郁的味道進入口中，就像將鮮這味道含在口中，絲絲縷縷皆是鮮，香味在口齒之間轉不停，落入腹中，整個人就像登仙一般舒服。
君肅眼睛一亮，下意識開口：“再來一碗！”
這話一出，他收獲的就是全廚房除田丫丫以外的哀怨眼神。
“哀家都還沒有，肅兒，你倒想來第二碗？”太皇太後鳳目瞪圓，氣的不得了，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
“田禦廚做的菜都是些新菜式，兒臣怕不和母後的口味，提前試試。”
君肅說得慢條斯理，有理有據，挺直而立，一片孝心天地可睹！
“肅兒真有孝心！”
太皇太後假笑，君肅回以真誠微笑。
母子之間再一次暗暗較勁，這也是他們兩人相處的常態。
正在這時，田丫丫也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準備欣賞自己的作品。一眼掃過去，就見鯽魚湯的碗裏只剩下空空的魚肉，那奶白的湯汁半點也不剩。
“誰……”
準備大聲質問的田丫丫腦袋一轉就想到偷喝的人是誰，強行消音。
君肅滿意地點頭，今天她要是真把這句話問出來，他就把她的那堆瓶瓶罐罐全收走。
他可是知道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田丫丫私調的調料，味汁，少一個都很心疼，一堆收走，那丫頭一定哭天搶地。
“素雲，你安排一下，把這些菜端上桌。丫丫，肅兒，我們三人一同用膳。”
太皇太後瞇著眼笑，那濃郁的鮮香味沒了，她的註意力就集中在拉郎配身上。
至於其它菜，香味沒聞到，再加上那宮人的稟報，她不是很期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君肅帶給她的陰影。
那小子小時候帶一幫大廚開發新菜式，直把全皇室的人吃吐三天，聞到半點菜味就吐。
從此以後，他們對新菜式敬謝不敏。
想起那段黑暗歲月，太皇太後忍不住打寒顫。
蘋果炒肉絲、魚頭煮酒、梅花伴苦瓜、南瓜湯淋烤魚……
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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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可是苦惱沒有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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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丫丫，你還沒回答本王最開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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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在完成這些動作，君肅眼角餘光帶著期待一直落在田丫丫臉上，想從她的臉上看到某些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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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悶就好，這一次算作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他見一把收一把。
田丫丫的動作嚴重挫傷他的感情，他以為他們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關系親近，沒想到在田丫丫眼中卻是用菜刀防備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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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丫丫抿唇偷笑，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心情愉悅起來，動作也變得輕快。君肅在她身後，感覺她像一只快樂的小鳥，做菜特別好吃的小鳥。
不對，她是丫丫，應該是快樂的小黃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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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下，紛紛成片落入黑木碗。
倒入各類調味，再打開一壇白酒倒入少許，白酒的香占據一切，在手的攪動之下酒香散去，與其他味道達到平衡。
看著田丫丫的動作，慈寧殿的宮人忍不住開口。
“田禦廚在肉裏面加那麽多調味，還加酒，你看，她還把生雞蛋給倒進去了，這個東西能吃嗎？”
“我比較好奇，她切那個菠蘿幹嘛？該不會也要加在肉裏面吧！”
這些宮人眼神對視，還好她們不用吃這奇怪的菜式，不過要是讓太皇太後吃壞肚子那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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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脆的香氣開始彌漫，君肅站起身來，衣袖掀起一陣風，來到田丫丫的身旁，鳳眼定定地盯著鍋裏正在煎的鯽魚。
微翹的魚肉，金黃的外澤，仿佛牙齒一磕，就可以享受到那那焦脆，哢嚓哢嚓的聲音在腦海循環播放。金黃的魚被筷子夾住，放入另一口鍋中開始慢慢燉，清澈的湯逐漸變得奶白，是魚肚的白，是天邊雲的白。
那奶白之中升騰起香味，層層鋪開，整個小廚房裏的人，不禁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更有些不爭氣的口舌生津。
“好香啊！”
太皇太後的聲音從小廚房外傳來，小廚房裏卻沒一人有動作，所有人都沈浸在霸道濃郁的鮮香之中。
被鯽魚湯的鮮香從午睡中勾醒，一路找來的太皇太後也沒在意這一層，踏進小廚房裏，直接就向味道的來源地走，也不像以往那樣堅持廚房炊煙傷害到她嬌嫩的皮膚。
見著君肅和田丫丫站在一塊兒，太皇太後不像以往那樣雙眼放光，她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那鮮香的味道上。
她來的也算剛巧，田丫丫剛好將奶白的鯽魚湯倒入碗中，不出意外的話，她定能嘗到一口。
就在太皇太後這樣想的時候，她看見窗外的光落在君肅手中，一時看不清他手中拿著什麽。
那是一個銀質的大湯勺。
君肅眼疾手快地將湯勺伸入碗中，輕輕一壓，奶白的湯進入勺中，三次不到，就將鯽魚湯盛入另外一個碗，去除魚肉，湯只滿碗的二分之一。
不等太皇太後開口，他端起碗倒入口中。
鮮香濃郁的味道進入口中，就像將鮮這味道含在口中，絲絲縷縷皆是鮮，香味在口齒之間轉不停，落入腹中，整個人就像登仙一般舒服。
君肅眼睛一亮，下意識開口：“再來一碗！”
這話一出，他收獲的就是全廚房除田丫丫以外的哀怨眼神。
“哀家都還沒有，肅兒，你倒想來第二碗？”太皇太後鳳目瞪圓，氣的不得了，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
“田禦廚做的菜都是些新菜式，兒臣怕不和母後的口味，提前試試。”
君肅說得慢條斯理，有理有據，挺直而立，一片孝心天地可睹！
“肅兒真有孝心！”
太皇太後假笑，君肅回以真誠微笑。
母子之間再一次暗暗較勁，這也是他們兩人相處的常態。
正在這時，田丫丫也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準備欣賞自己的作品。一眼掃過去，就見鯽魚湯的碗裏只剩下空空的魚肉，那奶白的湯汁半點也不剩。
“誰……”
準備大聲質問的田丫丫腦袋一轉就想到偷喝的人是誰，強行消音。
君肅滿意地點頭，今天她要是真把這句話問出來，他就把她的那堆瓶瓶罐罐全收走。
他可是知道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田丫丫私調的調料，味汁，少一個都很心疼，一堆收走，那丫頭一定哭天搶地。
“素雲，你安排一下，把這些菜端上桌。丫丫，肅兒，我們三人一同用膳。”
太皇太後瞇著眼笑，那濃郁的鮮香味沒了，她的註意力就集中在拉郎配身上。
至於其它菜，香味沒聞到，再加上那宮人的稟報，她不是很期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君肅帶給她的陰影。
那小子小時候帶一幫大廚開發新菜式，直把全皇室的人吃吐三天，聞到半點菜味就吐。
從此以後，他們對新菜式敬謝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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