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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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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大概都並不會有任何不同。

江皎華最終也沒有走過去。

她的內心有很多疑問。

眉意這十年來在哪裏,怎麽過,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了另一個家。

她是怎麽得知江燁華已死的消息,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個消息。

她是只在今天來這裏,又或者時時來,日日來。

這麽多的疑問,但其實都不是江皎華本身的疑問。

她想,有資格問這問題的人就躺在眉意的面前。

他們必然會互相講清楚,然後理清過去那些年的思念與遺憾。

她就不必去打擾了。

想清楚的江皎華轉身靜靜起開。

墓園只餘一個人,一座墳,仿佛永久。

唐司禮感覺腦仁兒都要炸了:“別人遇到這種事不都該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你哭什麽?”

顧若河拿著本子哭唧唧抹著眼淚:“這個結局也太虐心了吧?”

唐司禮渾然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究竟怎麽構成:“之前難道不是你們這幫小混蛋吵著要替江燁華要個結果?”

夏若寬在旁訕笑。

因為他正是“小混蛋”裏的主力軍。

江燁華死的結局無可改變,讓他們幾人有爭議的是他到最後也沒有得到半點心上人的消息,死得未免太憋屈了些。

雖說那個年代的戲總歸遺憾居多,分開即為永訣基本是常態,但一部戲演久了難免對劇中角色產生感情,後果就是夏若寬一天比一天悶悶不樂,看著顧若河的眼神用習藍的話說“就跟見到失散二十年的親媽似的”。

但這些當然不足以讓唐司禮興出改劇本的想法。

想要加那一場戲一則因為顧若河,二則還是因為顧若河——顧若河那一本翻爛的劇本以及她的表現讓他開始思考眉意這個角色是不是可以表現出更多的層次。

最後加的那場戲看似簡單,顧若河更是從頭到尾連一句臺詞也沒有,但是對於眉意這個角色而言卻絕對不簡單。

唐司禮正這麽想的時候,聽顧若河嘆道:“其實以前看小說的時候我與朋友就討論過,眉意的故事看似戛然而止,但她這個戛然而止一半是為了江燁華服務,給江少這個角色增加悲情*色彩,另一半則是為了背景和劇情服務,證明大背景之下人的命運、尤其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命運也就是這樣了,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後續,其實‘沒有後續’這四個字才是眉意真正的結局。她後來又怎麽樣了,有沒有嫁人,甚至於是死是活已經不在故事裏了,因為江少的渲染與結局都已經定好了。”

對,就是這樣。

她的分析與唐司禮甚至於原作者傾言自己的表達與意圖毫無二致。

“所以這場新加的戲我覺得……”唐司禮看著她的目光簡直稱得上鼓勵了,顧若河有點受驚嚇,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我剛才哭也不止是覺得虐心,主要還是覺得眉意在這場戲裏終於有了自己的結局吧。就是本來已經不在戲裏面的她的人生,突然之間又一下子變得很清晰了,雖然她沒有臺詞也沒有任何敘述旁白,但是她站在那裏的那個動作,讓人一下子可以清晰地去猜測她大概是沒有再婚,她或許是多年以後才輾轉得到江少故去的消息,她來到這裏大概就會一直來這裏了……我反正看完這段戲心裏是這麽理解的。”

就是這樣。

她幾句話非常明晰表達了這場戲對於眉意這個人物新添加的層次感。

眉意也確實像她說的那樣,從一個為了江燁華與劇情服務的背景式結局中脫胎出來,從而有了她自己的結局,讓這個人物瞬間變得生動以及讓人有想象以及考據的空間。

唐司禮覺得自己與傾言討論過後加這場戲的舉動實在太對了。是這個角色的演員讓他們生起加這一場戲的沖動,而這個演員的解讀也完完全全對得起以及配得上這場戲。

唐司禮板著臉看向在旁頻頻點頭的夏若寬、習藍幾人:“看到了沒有,劇本都翻爛的人才有資格說這種話,你們有吃飯睡覺的時間不如也多翻翻自己的劇本。”

“……”習藍相當委屈,“我的劇本雖然沒有她的那麽誇張,也是一段臺詞都要記好幾次筆記的好不好?”

“……”夏若寬十分無奈,“您老人家想要誇她就誇吧,還非得把我們給捎帶上夾槍帶棍一番,您這樣很容易給她拉仇恨的您知道嗎?”

唐司禮當然不可能誇顧若河了,依然板著臉道:“你既然對角色有這種想法,之前傾言來的時候也沒見你跟她提過?”

傾言作為原作以及編劇當然來過片場了,還不止一次,顧若河甚至當著他這導演的面一下戲就兔子一樣溜走拿著劇本跑去要簽名,飽受摧殘的劇本連傾言都給嚇了一跳,也是因為這樣對顧若河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正因為她印象十分深刻,唐司禮平時與她交流也堪稱頻繁,所以知道顧若河從沒有找傾言聊過跟劇本有關的事。

“因為沒有哪一本小說或者劇本會對裏面出現過的每一個人都刻畫的非常完整啊,肯定會有取舍的。”顧若河理所當然道,“我是因為自己飾演眉意這個角色又本身十分中意她,所以內心肯定要給她加戲的,希望她形象更加豐滿。但這個角色本身只是配角,任何一部作品當中一些角色和劇情是為了另一些角色與劇情服務這都是必然的,不然情節怎麽推動?感情怎麽爆發?傾大本身對角色的定位又沒有問題,我總不能因為自己演這個角色就希望配角能夠加戲變主角吧?……好吧其實我當然內心還是這麽幻想過的。”

夏若寬幾人都被她後面一句話給逗笑了。

連唐司禮面上也難得浮現幾絲笑紋:“所以這場戲的確是特意為了眉意這個角色加的。”

顧若河睜大了眼。

“在不改變原結局的基礎上,我和傾言都認為可以加這段戲。”唐司禮敲了敲劇本,這次沒有再在言辭上做任何掩飾,“她在這點上跟我看法一樣,我們都認為你詮釋的這個角色還是要加這段結局的戲才更好,也算配得上你的表現了。”

顧若河原本就睜得大大的眼睛一瞬間幾乎瞪成兩顆銅鈴,內心一時之間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唐司禮第一次明白無誤的誇獎和認同她!不但唐司禮誇獎了她,甚至連她非常喜歡的原作者傾言都為她給戲裏的角色多加了一段至關重要的戲!

顧若河激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看她眼神唐司禮不由一個激靈,想也沒想就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可別撲上來!”

他這麽說的時候顧若河幾乎是與他同時站起身,剛剛跨出一步的腳步在他語聲裏僵在距離地面半尺的地方。

夏若寬與習藍哈哈大笑。

不甘不願收回腳,顧若河撇了撇嘴:“被我撲一下也不會掉塊肉……”

唐司禮板著臉:“你不會掉塊肉,但是會損害到我的名聲。”

顧若河:“……”每天都被花式嫌棄和羞辱,好氣!

唐司禮叫他們三個來就是為了說這場戲,顧若河氣完後忽然想起一件事,指著夏若寬叫道:“他不是已經是個死人麽!叫他來幹嘛?”

“……”夏若寬想掐死她。

唐司禮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再不讓他有情人終成人鬼情未了,他就真的要抑郁成死人了。”

顧若河哈哈大笑。

上卷 chapter48 殺青

事後顧若河專程打電話給傾言道謝。

她當然明白最後這場戲加不加對於電影整體而言其實沒有任何影響,畢竟就像她說的,戲裏的眉意只是個小配角,影響不了票房也影響不了觀眾感官,若說唯一會最受影響的大概只有她這個戲外的扮演者——無名無姓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作品的小演員,在大屏幕上哪怕多露一秒的臉也彌足珍貴。

說白了這是唐司禮與傾言看得上她,其實說是為眉意不如說是特意為她本人加了這場戲。

如同是天上砸下來的餡兒餅,顧若河一邊欣喜若狂,另一邊卻又誠惶誠恐,電話講到後半段反倒是傾言安慰和鼓勵了她幾句。

掛掉電話以後顧若河羞愧得幾乎想把自己就地掩埋。

最終那場戲定在了兩天以後。

距離她原定的最後一場戲間隔了一天的時間。

唐司禮沒有多說,但顧若河心裏清楚這是他留給自己多一天的時間揣摩劇情。

她內心當然感激又感動,但是面對性格像個小公主一樣的唐司禮她無論感激還是感動都沒法明確表達,思來想去也只有好好利用這多出來的一天時間爭取正式開拍的時候一條過以節省膠片時間以及唐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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