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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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回到房間後，祝檀仔細品了品師尊最後說話的語氣。
似乎，不太對勁。
前一秒還讓她去泡泉水，後一秒又說後山危險。
恰逢仙鶴過來送晚膳。
她準備好糕點，又泡了壺靈茶，打算親自送到師尊房間裏去。
祝檀走到門前，敲了敲。
“師尊，你在嗎？”
她耳朵貼近了些，聽到屋內傳回來了晏歸衡熟悉的聲音。
“進來吧。”
祝檀推開房門，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坐在窗前的晏歸衡身上，他手持一卷竹簡，眉目疏朗，即便是聽到聲音，也未曾擡頭。
“師尊，膳食堂送來了晚膳，我挑選了些糕點，又泡了壺靈茶。”
祝檀開口打斷了這份寧靜。
晏歸衡的房間很大，但屋內設施並不多，顯得空曠寂冷。
這倒也附和他的身份。
窗外正對著天華峰的後崖，眺眼望去，可見綿延墨水般的霧外青山。
風景極好。
晏歸衡一身雪色長袍，清寒之氣愈加冷冽。
他看向門口，視線落到祝檀身上，語氣稍緩，“不用給我送來。”
祝檀抿了抿唇，輕聲道：“師尊，今天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亂闖後山，這壺茶是徒兒特意給師尊來賠禮道歉的。”
晏歸衡神色明顯一楞。
剎那間，被撞破的難堪又湧現了出來。
但這事歸根到底，跟她就毫無關系，又何錯之有？
僅僅是他的羞恥而已。
想到自己建造冰池的真正目的，晏歸衡捏著竹簡的手有些用力，手背上鼓起了一條條凸起的青筋，“我不曾怪罪你去後山，你也不必特意給我送來茶水道歉。”
祝檀眨眨眼，她小聲開口，語氣偏軟，似乎帶了一股撒嬌的意味。
“可我都泡好了，師尊要不還是收下吧。”
話語落在耳朵裏，晏歸衡聽著，心下有幾分癢意。
他薄唇輕啟，話音還未出來，一股熱意就直接從心底冒了出來。
悸動來勢洶洶。
晏歸衡面色一沈，手裏的竹簡都快被他抓得變形，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紅。
他壓住那股躁動與不安，氣息不受他控制，變得紊亂不堪。
他斂唇，聲音低沈，“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哦。”
祝檀應了聲，“那師尊……”
“出去吧。”
晏歸衡出聲打斷了她，在別開的目光裏，是壓抑的情/欲。
祝檀應了聲，她雖然好奇晏歸衡的變化，但尊師重道的道理她還是懂得。所以，她也不多做糾纏，放下茶壺便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不知是不是祝檀的錯覺。
在她關上門之後，隱約地，聽到了屋內傳來的痛苦的低吟。
這一晚過得極其漫長。
等晏歸衡從後山回來之時，放在桌上的靈茶已經涼透。
他倒了杯涼茶，輕抿了口。
已經涼透了的茶，喝起來就沒什麽味道了，回味也只添了些許的苦澀。
-
接下來這段時間，祝檀沒有再去後山采摘靈果。
她托蕭雲湛幫忙在琉璃島買的酒曲已經到了，正想跟晏歸衡告個假，就收到了南青峰的傳信———
每個月發放的月俸日子到了。
雲霄宗弟子們的月俸是由靈寶閣統一管理的，每月二十五發放。
不過，弟子們光靠這些月俸是養不起自己的寶貝劍的，除了月俸和師父的補貼外，他們還可以領任務賺取靈石。
起初祝檀也想通過做任務賺靈石，但靈寶閣發布的任務，最低修為要求是煉氣中期。
祝檀在外門修煉了兩年，依舊還是煉氣初期。
收到傳信後，祝檀樂呵呵地去敲了敲晏歸衡的房門，同他說明了情況。
晏歸衡沒應，問道：“你每個月的月俸是多少靈石？”
祝檀回：“三十顆上品靈石。”
且因為她是天華峰的弟子，才有這三十顆。
以前在外門的時候，她每個月的靈石就只有三顆中品。
晏歸衡沈吟一聲：“夠用嗎？”
若是不用買洞府的話，那大約是夠用，但祝檀自然不能跟晏歸衡說真實目的。
她點了點頭，“夠用的。”
晏歸衡垂眸，輕嗯了聲。
南清峰那邊催得緊，祝檀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師尊，那我就先去了。”
“嗯。”
祝檀去的晚，南清峰排隊領月俸的長隊已經散去。
很快便輪到了她。
發月俸的還是靈寶閣的管事師叔，他在祝檀的名字下劃了勾，並打上記號，轉頭便交給她了三十顆上品靈石。
“謝謝師叔。”
祝檀喜滋滋地接下靈石。
果然，每個月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發工資的時候。
而且她現在吃住都在天華峰，還不用付房租。
師叔笑了下，見她轉身要走，又叫住了她，“祝師侄，我瞧你隱隱要突破煉氣中期，我這兒有幾個任務，你要不要試著接一下？”
祝檀眼睛一亮。
接任務確實是快速賺取靈石的辦法之一。
說著，師叔拿出了幾枚玉簡，“這些都是下個月的任務。”
祝檀一一點開。
這些玉簡裏，除了一些基礎任務外，還有一個秘境任務。
秘境任務倒是不難，就是采采靈植，誅殺一些低級妖獸等等。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了一條特別的——中元節任務。
“師叔，這中元節任務是什麽？”
師叔掃了眼，道：“下個月十五就是中元節了，這中元節，也是一年之中陰氣最盛之時，各種鬼怪便會趁機冒出來。怕這些鬼怪傷人，所以每年到了中元節，掌門師兄就會派弟子們下山捉拿。”
祝檀哦了聲。
這劇情背景倒是跟游戲裏的設定差不多。
師叔頓了下，出聲提醒：“你剛煉氣中期，就別領中元節任務了。這任務雖然獎勵多，但危險重重，比崇俠島除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崇俠島的妖獸當年都是登記在冊的，最高的也不超過八階。
但鬼怪就不一定了。
祝檀連連點頭，“我明白的，師叔。”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事就是聽勸。
祝檀如今的修為也不高，接不了太難的任務。她挑挑選選，最終選了門派秘境。
在游戲裏，每個門派都有專屬秘境。
這秘境分為初級、中級、高級、挑戰，四個等級，越往上越難，自然地，獎勵也豐厚。
見她接下了初級任務，師叔又叮囑道：“你接的任務雖然只是采摘靈植，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思過崖裏有一只玉面蜘蛛，切莫惹到了它。”
祝檀：“好的。”
領完任務，祝檀並沒有回天華峰。
她和蕭雲湛約好了，辰時末在靈寶閣外碰頭。
在等蕭雲湛的這段時間裏，路過靈寶閣的弟子熱情邀請她去弟子峰練劍。
這次崇俠島除妖之事，祝檀算是長了臉，不少弟子已經開始向她表露了善意。
當然，認為她是抱了大腿的，也不在少數。
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蕭雲湛才禦著劍姍姍來遲。他把一包酒曲扔到祝檀的懷裏，“你要的東西買回來，靈石就不必給了，沒幾個錢。”
祝檀接過酒曲，放在鼻翼旁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飄了出來。
“謝了。”
蕭雲湛好奇：“你買酒曲做什麽？”
祝檀也沒瞞著他，“後山那麽多靈果，不吃就浪費了，不如拿來釀酒。”
蕭雲湛不明覺厲地哦了聲。
話落，他又摸出一乾坤袋，遞了過來，“喏，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賭資。”
“？”
祝檀茫然接過，一打開，發現裏面全是靈丹、靈石。
她楞了下，“這些東西……？”
蕭雲湛挑眉，甚是得意道：“陸聞打賭輸給了我，他願賭服輸，讓我隨便挑，那我豈能客氣？”
祝檀：“我也有？”
蕭雲湛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光是你，蘇扶黎也有，畢竟我們那只八階妖獸，是我們一起獵殺的。”
祝檀擡眸，看見了蕭雲湛這般恣意瀟灑的少年模樣，心情頓時覆雜了起來。
“蕭雲湛。”
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你以後千萬要穩定道心，千萬不要走上歧途。”
蕭雲湛哈哈大笑，“幹嘛？詛咒我入魔啊？”
祝檀：“……”
她欲言又止。
蕭雲湛輕嘖，“放心吧，在本天才心裏呢，只有劍道，妖魔休想入我的身。”
“還有——”他補充道：“話本裏的為情入魔，那更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祝檀抿了抿唇。
就是因為他心裏只有劍道，才會偏執，才會有執念。
在三百年後，就算他入了魔，想的、做的依舊是成為天下第一。
不過那時，他已經不是劍修，而是劍魔。
祝檀將東西收起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得回天華峰練劍了。”
“成。”
內門大賽在即，蕭雲湛也沒有挽留她。
待祝檀轉身，他忽而想起了什麽，開口道：“釀好的酒，別忘了往青玄峰送一份。”
祝檀：“……知道了。”
她回頭白了他一眼，“放心，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你的。”
…
回到天華峰後，祝檀並沒有著急釀酒。
那些靈果放在乾坤袋裏不會壞，放小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她現在需得把修為提高到煉氣中期。
管事師叔給的任務有時效性，過了三天，就算是自動放棄了。
前陣子，她已經隱隱摸到了中期的門檻。
今天試試看看，能不能沖破煉氣中期。
祝檀盤膝坐在鋪墊上，閉著眼，任由真氣一寸寸地流遍全身，最後匯聚在丹田內。
祝檀很快便入了定。
通過打坐冥想，她似乎‘看’到了滿室的星光。那些星光如同螢火一般，很小，但是卻很亮。
星光像是頑皮的孩子，毫無規律地浮動著。
漸漸地，似乎這股力量在牽引他們，促使他們往一個點匯聚。
…
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些匯聚而來的星光，逐漸凝實為一顆明亮的小球，約莫一顆玻璃珠大小。
‘看’到這裏，祝檀猛地睜開眼，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已經突破成功，邁入了煉氣中期的行列。
祝檀修行速度並不快。
除了外門弟子，大部分內門弟子都已築基。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月入中空，已經過了子時。她打坐入定那會兒，才巳時過。
肚子不適時宜地咕嚕了聲，成功打斷了祝檀的思緒。
她從鋪墊上起身，沒忍住嗷了一嗓子。
……坐的太久，腿麻了。
山間月涼如水，天華峰更是寂靜無聲。
祝檀走到門前，剛準備擡腿出去，迎著月光，她冷不防地瞧見了放在門前的黃花梨食盒。
“咦。”
她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人在。
祝檀打開食盒，發現裏面放著一碟糕點、幾道她喜歡吃的熱菜，還有一盅熬得香濃的湯。
因為食盒是用靈力包裹的，裏面的溫度並沒有流失，跟剛出鍋的時候相差無幾。
祝檀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食盒是誰放在這裏的——
整個天華峰，除了她，唯有師尊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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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讓她去泡泉水，後一秒又說後山危險。
恰逢仙鶴過來送晚膳。
她準備好糕點，又泡了壺靈茶，打算親自送到師尊房間裏去。
祝檀走到門前，敲了敲。
“師尊，你在嗎？”
她耳朵貼近了些，聽到屋內傳回來了晏歸衡熟悉的聲音。
“進來吧。”
祝檀推開房門，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坐在窗前的晏歸衡身上，他手持一卷竹簡，眉目疏朗，即便是聽到聲音，也未曾擡頭。
“師尊，膳食堂送來了晚膳，我挑選了些糕點，又泡了壺靈茶。”
祝檀開口打斷了這份寧靜。
晏歸衡的房間很大，但屋內設施並不多，顯得空曠寂冷。
這倒也附和他的身份。
窗外正對著天華峰的後崖，眺眼望去，可見綿延墨水般的霧外青山。
風景極好。
晏歸衡一身雪色長袍，清寒之氣愈加冷冽。
他看向門口，視線落到祝檀身上，語氣稍緩，“不用給我送來。”
祝檀抿了抿唇，輕聲道：“師尊，今天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亂闖後山，這壺茶是徒兒特意給師尊來賠禮道歉的。”
晏歸衡神色明顯一楞。
剎那間，被撞破的難堪又湧現了出來。
但這事歸根到底，跟她就毫無關系，又何錯之有？
僅僅是他的羞恥而已。
想到自己建造冰池的真正目的，晏歸衡捏著竹簡的手有些用力，手背上鼓起了一條條凸起的青筋，“我不曾怪罪你去後山，你也不必特意給我送來茶水道歉。”
祝檀眨眨眼，她小聲開口，語氣偏軟，似乎帶了一股撒嬌的意味。
“可我都泡好了，師尊要不還是收下吧。”
話語落在耳朵裏，晏歸衡聽著，心下有幾分癢意。
他薄唇輕啟，話音還未出來，一股熱意就直接從心底冒了出來。
悸動來勢洶洶。
晏歸衡面色一沈，手裏的竹簡都快被他抓得變形，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紅。
他壓住那股躁動與不安，氣息不受他控制，變得紊亂不堪。
他斂唇，聲音低沈，“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哦。”
祝檀應了聲，“那師尊……”
“出去吧。”
晏歸衡出聲打斷了她，在別開的目光裏，是壓抑的情/欲。
祝檀應了聲，她雖然好奇晏歸衡的變化，但尊師重道的道理她還是懂得。所以，她也不多做糾纏，放下茶壺便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不知是不是祝檀的錯覺。
在她關上門之後，隱約地，聽到了屋內傳來的痛苦的低吟。
這一晚過得極其漫長。
等晏歸衡從後山回來之時，放在桌上的靈茶已經涼透。
他倒了杯涼茶，輕抿了口。
已經涼透了的茶，喝起來就沒什麽味道了，回味也只添了些許的苦澀。
-
接下來這段時間，祝檀沒有再去後山采摘靈果。
她托蕭雲湛幫忙在琉璃島買的酒曲已經到了，正想跟晏歸衡告個假，就收到了南青峰的傳信———
每個月發放的月俸日子到了。
雲霄宗弟子們的月俸是由靈寶閣統一管理的，每月二十五發放。
不過，弟子們光靠這些月俸是養不起自己的寶貝劍的，除了月俸和師父的補貼外，他們還可以領任務賺取靈石。
起初祝檀也想通過做任務賺靈石，但靈寶閣發布的任務，最低修為要求是煉氣中期。
祝檀在外門修煉了兩年，依舊還是煉氣初期。
收到傳信後，祝檀樂呵呵地去敲了敲晏歸衡的房門，同他說明了情況。
晏歸衡沒應，問道：“你每個月的月俸是多少靈石？”
祝檀回：“三十顆上品靈石。”
且因為她是天華峰的弟子，才有這三十顆。
以前在外門的時候，她每個月的靈石就只有三顆中品。
晏歸衡沈吟一聲：“夠用嗎？”
若是不用買洞府的話，那大約是夠用，但祝檀自然不能跟晏歸衡說真實目的。
她點了點頭，“夠用的。”
晏歸衡垂眸，輕嗯了聲。
南清峰那邊催得緊，祝檀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師尊，那我就先去了。”
“嗯。”
祝檀去的晚，南清峰排隊領月俸的長隊已經散去。
很快便輪到了她。
發月俸的還是靈寶閣的管事師叔，他在祝檀的名字下劃了勾，並打上記號，轉頭便交給她了三十顆上品靈石。
“謝謝師叔。”
祝檀喜滋滋地接下靈石。
果然，每個月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發工資的時候。
而且她現在吃住都在天華峰，還不用付房租。
師叔笑了下，見她轉身要走，又叫住了她，“祝師侄，我瞧你隱隱要突破煉氣中期，我這兒有幾個任務，你要不要試著接一下？”
祝檀眼睛一亮。
接任務確實是快速賺取靈石的辦法之一。
說著，師叔拿出了幾枚玉簡，“這些都是下個月的任務。”
祝檀一一點開。
這些玉簡裏，除了一些基礎任務外，還有一個秘境任務。
秘境任務倒是不難，就是采采靈植，誅殺一些低級妖獸等等。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了一條特別的——中元節任務。
“師叔，這中元節任務是什麽？”
師叔掃了眼，道：“下個月十五就是中元節了，這中元節，也是一年之中陰氣最盛之時，各種鬼怪便會趁機冒出來。怕這些鬼怪傷人，所以每年到了中元節，掌門師兄就會派弟子們下山捉拿。”
祝檀哦了聲。
這劇情背景倒是跟游戲裏的設定差不多。
師叔頓了下，出聲提醒：“你剛煉氣中期，就別領中元節任務了。這任務雖然獎勵多，但危險重重，比崇俠島除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崇俠島的妖獸當年都是登記在冊的，最高的也不超過八階。
但鬼怪就不一定了。
祝檀連連點頭，“我明白的，師叔。”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事就是聽勸。
祝檀如今的修為也不高，接不了太難的任務。她挑挑選選，最終選了門派秘境。
在游戲裏，每個門派都有專屬秘境。
這秘境分為初級、中級、高級、挑戰，四個等級，越往上越難，自然地，獎勵也豐厚。
見她接下了初級任務，師叔又叮囑道：“你接的任務雖然只是采摘靈植，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思過崖裏有一只玉面蜘蛛，切莫惹到了它。”
祝檀：“好的。”
領完任務，祝檀並沒有回天華峰。
她和蕭雲湛約好了，辰時末在靈寶閣外碰頭。
在等蕭雲湛的這段時間裏，路過靈寶閣的弟子熱情邀請她去弟子峰練劍。
這次崇俠島除妖之事，祝檀算是長了臉，不少弟子已經開始向她表露了善意。
當然，認為她是抱了大腿的，也不在少數。
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蕭雲湛才禦著劍姍姍來遲。他把一包酒曲扔到祝檀的懷裏，“你要的東西買回來，靈石就不必給了，沒幾個錢。”
祝檀接過酒曲，放在鼻翼旁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飄了出來。
“謝了。”
蕭雲湛好奇：“你買酒曲做什麽？”
祝檀也沒瞞著他，“後山那麽多靈果，不吃就浪費了，不如拿來釀酒。”
蕭雲湛不明覺厲地哦了聲。
話落，他又摸出一乾坤袋，遞了過來，“喏，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賭資。”
“？”
祝檀茫然接過，一打開，發現裏面全是靈丹、靈石。
她楞了下，“這些東西……？”
蕭雲湛挑眉，甚是得意道：“陸聞打賭輸給了我，他願賭服輸，讓我隨便挑，那我豈能客氣？”
祝檀：“我也有？”
蕭雲湛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光是你，蘇扶黎也有，畢竟我們那只八階妖獸，是我們一起獵殺的。”
祝檀擡眸，看見了蕭雲湛這般恣意瀟灑的少年模樣，心情頓時覆雜了起來。
“蕭雲湛。”
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你以後千萬要穩定道心，千萬不要走上歧途。”
蕭雲湛哈哈大笑，“幹嘛？詛咒我入魔啊？”
祝檀：“……”
她欲言又止。
蕭雲湛輕嘖，“放心吧，在本天才心裏呢，只有劍道，妖魔休想入我的身。”
“還有——”他補充道：“話本裏的為情入魔，那更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祝檀抿了抿唇。
就是因為他心裏只有劍道，才會偏執，才會有執念。
在三百年後，就算他入了魔，想的、做的依舊是成為天下第一。
不過那時，他已經不是劍修，而是劍魔。
祝檀將東西收起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得回天華峰練劍了。”
“成。”
內門大賽在即，蕭雲湛也沒有挽留她。
待祝檀轉身，他忽而想起了什麽，開口道：“釀好的酒，別忘了往青玄峰送一份。”
祝檀：“……知道了。”
她回頭白了他一眼，“放心，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你的。”
…
回到天華峰後，祝檀並沒有著急釀酒。
那些靈果放在乾坤袋裏不會壞，放小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她現在需得把修為提高到煉氣中期。
管事師叔給的任務有時效性，過了三天，就算是自動放棄了。
前陣子，她已經隱隱摸到了中期的門檻。
今天試試看看，能不能沖破煉氣中期。
祝檀盤膝坐在鋪墊上，閉著眼，任由真氣一寸寸地流遍全身，最後匯聚在丹田內。
祝檀很快便入了定。
通過打坐冥想，她似乎‘看’到了滿室的星光。那些星光如同螢火一般，很小，但是卻很亮。
星光像是頑皮的孩子，毫無規律地浮動著。
漸漸地，似乎這股力量在牽引他們，促使他們往一個點匯聚。
…
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些匯聚而來的星光，逐漸凝實為一顆明亮的小球，約莫一顆玻璃珠大小。
‘看’到這裏，祝檀猛地睜開眼，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已經突破成功，邁入了煉氣中期的行列。
祝檀修行速度並不快。
除了外門弟子，大部分內門弟子都已築基。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月入中空，已經過了子時。她打坐入定那會兒，才巳時過。
肚子不適時宜地咕嚕了聲，成功打斷了祝檀的思緒。
她從鋪墊上起身，沒忍住嗷了一嗓子。
……坐的太久，腿麻了。
山間月涼如水，天華峰更是寂靜無聲。
祝檀走到門前，剛準備擡腿出去，迎著月光，她冷不防地瞧見了放在門前的黃花梨食盒。
“咦。”
她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人在。
祝檀打開食盒，發現裏面放著一碟糕點、幾道她喜歡吃的熱菜，還有一盅熬得香濃的湯。
因為食盒是用靈力包裹的，裏面的溫度並沒有流失，跟剛出鍋的時候相差無幾。
祝檀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食盒是誰放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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