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疊茂盛的灌木叢, 在那個有著重要紀念意義的河邊草地上，友裏終於見到了鳴人口中的亟待救治的溺水者。

那是個渾身濕漉漉的白發大叔, 他護額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油”, 雙眼下則畫有兩道極為顯眼的紅色痕跡。他仰面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身上血跡雖然被河水沖淡大半，然而他四肢均被黑色長棒穿透而過，只是看著便觸目驚心。

“自、自來也大人？！”止水愕然，他快步上前檢查對方狀態，卻因擔憂觸動傷勢而不敢碰觸，語氣不禁添上些許怒意，“怎麽會這麽嚴重……誰能將自來也大人傷成這樣？”

友裏蹲在自來也旁邊, 見後者傷勢如此嚴重, 心裏不禁有些打鼓, 憑她【稍有起色的包紮】，到底能不能救助成功？

這裏的救助成功並非只是保住性命這樣的最低要求, 而是更進一步的，即使拔掉黑棒也不會造成殘疾這樣的惡劣境況。

畢竟那黑棒已經是完全穿過自來也的肢體, 甚至是足以稱得上“釘”這樣的狠厲姿態。

她再次看了眼技能說明, 試圖從中獲得些信心。

【名稱：稍有起色的包紮

描述：經過不錯的醫療處理後, 可以消除流血、中毒的負面狀態, 大幅度提高患者細胞活性，促進其自愈能力, 並回覆其最大生命值百分之二十。

備註：每一點熟練度都凝聚著某個少年的汗水與淚水。】

這個備註是在吐槽沢田綱吉吧！一定是在吐槽她拿沢田綱吉刷熟練度的行為吧！

“不要有顧慮, ”仿佛看出了她的擔心, 止水出言寬慰道，“忍者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尤其是自來也大人這樣將肉.體力量打磨到極致的強者，只要能夠得到有效救治，傷勢必然會快速愈合。”

“好，我會盡力。”下定決心後，她便不再瞻前顧後，“我準備將黑棒拔出後，立刻對他進行止血治愈，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在此過程中我會使用麻醉劑，但我不確定這種程度的麻醉效果對他是否有作用。”

止水心領神會：“我會按住自來也大人的身體。”

“好，那就開始吧。”

大概命運是站在他們一邊的，救助結果非常順利。而安排止水將自來也帶回村子妥善安置後，她這才抽出空來詢問止水關於自來也的信息。

“自來也是木葉排名前三的強大忍者，是三代火影的徒弟，四代火影的老師，擁有【三忍】的稱號，性格豪爽不羈，常年游歷在外。”

止水的言語間滿是對這位傳奇忍者的敬重，此時他神色沈重道：“不知是怎樣強大的敵人，才能讓自來也大人傷得這樣嚴重。”

原來是和止水一樣身負劇情任務的忍者。

“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嗯。”止水說道，“我只是有些擔憂這件事的起因和過程。”

“大叔真的會沒事嗎？”鳴人趴在床邊，擔憂地問道，“他傷得好嚴重。”

“前輩現在還沒有退燒，只要能盡快退燒就基本沒有大問題。”友裏揉了揉鳴人的發頂，“要相信我啊，鳴人。”

鳴人面色微微漲紅，掙開友裏的碰觸，大聲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摸我的頭頂，會長不高的！”

情急之下，他連口癖都帶出來了。

“好好好，”友裏收回手，故作傷心的說道，“鳴人長大了，所以就疏遠我了嗎？”

“沒有！”鳴人否認得更快，然而大聲否定後，他的聲音卻逐漸弱下來，“我已經五年沒有見過你了，突然，突然這麽親密，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五年。

這是回來以後，友裏第一次聽鳴人提起這件事。

說起來委實不可思議，於她而言，她和鳴人不過分離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可鳴人的身上卻已有五年近六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如今的他和自己不過只差三歲罷了。

一念至此，心情不禁頗為難言。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她對鳴人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

“？”鳴人露出困惑的眼神，似乎對她說的事情已經沒有印象了。

六歲時的記憶他有很多都記不得了，記憶僅僅保留了些許溫暖的片段。然而由於長時間與村子的失聯，他甚至一度懷疑那是否只是他的幻想。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始終沒有得到絲毫有關世界第一村的消息，更別提找到那個地方……有關那個村子的記憶愈發像是他因缺失關愛而產生的幻想。

終於，他選擇接受現實。

然而就在他得知自己被村民討厭的真正原因的那一晚，就在他得知自己實際上是妖狐之子的那一晚，他又回到了這個奇跡之地。

鳴人低聲道：“我沒有印象了。”

說出這句話後，他卻不禁鼻頭一酸，難以抑制地感到委屈——

他的大腦忽然陷入一片空白。

似曾相識的溫度，令人幸福到幾乎想要落淚的溫暖……

他想起來了，曾經，他也是這樣被姐姐這樣擁抱過的。

“抱歉，這次是我的疏漏。”少女隱含愧疚的說道，“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丟下鳴人一個人了，修行也好，生活也好——絕對，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鳴人眼前蒙上一層水霧，視線愈發模糊。

絕對不能哭！他已經長大是個大人了！哭鼻子是只有膽小鬼才做的事！

男孩憋著眼淚，哽咽著大聲道：“我一定，一定會成為火影的！所以——要一直看著我啊！”

“嗯，一言為定！”

就連心情沈重的止水，看到這一幕也不禁露出微笑。

無論之後他們將要面對怎樣的事，至少在此時此刻，充盈在胸膛的是名為溫暖的情緒。

—

自來也原以為自己的故事在這裏應該便結束了。

回首這一生，眼前所見的盡為失敗。

追不到喜歡的女人，阻止不了好友的叛逃，沒能挽回徒弟的死亡，就連摯愛的村子，也將要被昔日的愛徒所摧毀。

佩恩！

想到自己曾經最為欣賞的徒弟如今的模樣，他心中並無憤怒怨恨，有的只是對自己身為老師卻失職至此的羞愧。

無能啊……

在墜入黑暗冰冷的深海，於意識彌留之際，他唯一憂慮牽掛的是木葉的未來。

他死去之後，又有誰能阻止曉呢？

水門英年早逝，三代已然老邁，宇智波已經滅族，除了綱手，他竟想不到誰還能站出來守護木葉。

到最後，他也沒能找到真正的預言之子……

真是遺憾啊……自來也豪傑物語，只能到此終止了。

……

“前輩？”

他似乎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前輩你醒了嗎？”

自來也想要睜眼，可刺眼的陽光卻令他不適的閉上眼睛，他只能瞇著眼睛，半晌後方才適應了光線環境。

“這是……哪裏？”他開口道，聲音的嘶啞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你被鳴人從河裏救起，之後我對你進行了簡單的醫療處理。”友裏解釋道，“這裏是我的村子，一個獨立於世間的地方。”

“鳴人？”聽到這個名字，自來也困惑道。

“是的，漩渦鳴人。”友裏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號稱“瞬身止水”，是木葉當年和宇智波鼬並稱的天才，自來也當然知道他。

“但是止水應該已經死了……”

“是的，如果他沒有遇見我的話，結局應該是這樣的。”友裏說道，“但是他，鳴人，還有你皆為有緣人，所以會來到我這裏，擁有另一種選擇。”

聽到友裏的說法，自來也第一反應是——

“這裏是仙地？”

“誒？”友裏反應不及。

與世隔絕，神秘莫測，機緣天註……種種描述都讓自來也聯想到妙木山。

妙木山，龍地洞，濕骨林是忍界已知的三大聖地，但這並不代表除了它們之外就沒有其它仙地的存在了。

“您可以這麽理解。”止水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即便處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狀態，自來也仍然費力的轉過頭向門外看去。

除了戴上一只眼罩以及沈穩的氣質外，的確是記憶中止水的模樣。

只見止水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一只藥碗，神色覆雜地看著他。

自來也同樣神色覆雜地看著他：“你不是已經……”

“是的，墜下懸崖後，我原本以為定是十死無生然而我卻來到了這裏，為村長所救。”

止水簡單解釋了自己的遭遇，“我的經歷頗為覆雜，之後再慢慢細說，現在的關鍵是您。”

“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來也沈默片刻，方才慢慢說道：“木葉……被毀滅了。”

“啊？！”

“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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