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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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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同發了情的貓有什麽區別◎

京城之中, 無人不知曉謝謹庭鐵樹開花一事。

只是而今不敢再有流言傳出,生怕招惹了這殺神的不悅,鬧得個頭身分離的下場。

聽聞掌印夫人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只不過是個成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至今無人知曉她相貌究竟如何, 即便是出門,也是成日覆著一層面紗,叫人瞧不清楚模樣。

人都道謝謹庭是個醋壇子,是生怕旁人瞧見這嬌俏的模樣, 生了惦記的心思。

可打趣終究是打趣,誰人敢真的去惦記閻王的夫人,朝臣們就算是想著托自家夫人走一走掌印內人的門路, 也只能忍下這個念頭, 否則不知會被這怪人如何報覆。

他本就性情古怪,兩個月前更是性情大變, 無人知曉究竟是何原因。

原本俊美的臉, 如今卻是玉山傾頹,滿頭銀發惹人忌憚。

早生華發,是不祥之兆。

“掌印究竟如何了, 你莫不是框我?”沈卿歡難得的沈不住氣。

她追問了一路, 李繼妄卻不肯開口向她透露半點。

她一度懷疑, 這個是不是謝謹庭將她騙回去的手段, 他認定了自己聽聞這個消息會回去。

只是京城越臨進,不知為何, 心中的不安便越來越重。

“夫人手藝可真好。”馬車停在一座新的府邸下, 一個小丫鬟鼓著腮幫子。

另一個小丫鬟捧著什麽啃的正香:“可不是嘛, 但夫人不肯給掌印送去。”

“掌印和夫人那般般配, 如何……”

後面的話沈卿歡沒再聽了,她只知曉腦中一片紛亂,似是有狂蜂在作祟般嗡鳴。

夫人,什麽夫人,謝謹庭什麽時候有的夫人?

她指尖微微顫著,將身旁的簾子挑開,便見府裏走出一個女子,女子蒙了面,可窈窕的身姿弱柳扶風,嬌滴滴的模樣很難不惹人戀愛。

這便是掌印夫人嗎?

心口的跳動似是慢了幾分,沈卿歡微微伏低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呼吸不來了,心口的抽痛的那麽劇烈,像是被蟻蟲啃咬,像是被油鍋烹炸,眼眸中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正在大滴大滴的往外低落。

她千裏迢迢不顧性命的趕來,不是來看掌印夫人的。

“……送我回去。”不知過了多久,她啞聲道。

圓潤的指尖緊緊抓著身旁的扶手,指尖早已被擠壓的泛了白,像是就要這般嵌進去似的。

李繼妄忙朝著府門口斥責:“誰準許你出來的,將這兩個不懂事的丫頭帶回去。”

被他這般大聲斥責,掌印夫人微微怔在那處,有些委屈地朝著他微微福了福身,帶著兩個丫鬟轉身回了府。

“娘娘。”李繼妄喚道,“您沒事吧?”

沈卿歡的狀態實在算不得好,好似她才是那個得了一場大病的。

她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淚珠卻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滾落:“李繼妄,送我回去吧,讓我走吧。”

最後一句話她放低了聲音,顫抖的聲線聽的人莫名心酸。

“娘娘,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掌印他……”李繼妄咬了咬牙,決定將此事告知於她。

“李繼妄。”庭院中一聲冷聲出言制止。

沈卿歡咬緊了下唇,終是沒忍住回頭看向他。

一頭銀白的發絲就這般披在肩上,將謝謹庭那張臉襯的越發蒼白,淩厲的眉眼似是看不透的深水,唇如染血般,是不正常的殷紅。

兩人好似只有兩月不曾見面,卻恍若隔世。

沈卿歡好想問問他,這些時日過得怎麽樣,可曾想過她,如今怎麽弄成這副模樣,白了發,府中那女人又是誰,掌印夫人又是怎麽一回事。

她想問的實在是太多了,可她沒有資格說這些話,她同謝謹庭沒有任何關系。

李繼妄被他出言呵止,未曾再開口說些什麽,沈卿歡只這般對上他的眼眸,有些倔強,等他開口說些什麽。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就這般相對無言。

她原想著,兩人見面後定是有說不完的話,這兩個月她無一日不思念謝謹庭,她原以為他也是這般,可沒想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掌印若是沒什麽可說的,我還有事,便先走了。”沈卿歡別過了頭,一滴淚順著面頰劃落。

她不願讓謝謹庭看到自己此刻失態的模樣。

謝謹庭站在她面前默了許久,只是他整個人身前像是蒙了一層紗,沈卿歡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李繼妄顯然是不打算駕車帶她走了。

沈卿歡握著小包裹的手緊了緊,隨後拎起包裹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原打算就這般灑脫的經過謝謹庭,不再同他說些什麽,告訴他自己也從未因他難過。

可錯身經過他之時,那股熟悉的藥香混合著竹香再次襲來,只是這味道淡淡的,還融了幾分女兒香,叫她正欲說出口的話轉了個彎被生生咽下。

“從此往後你我無緣,君臥高臺,我棲春山。”

四月暖風吹來,將這句話吹散在風中。

謝謹庭靜靜的看著她這副模樣。

旁人不知曉,李繼妄卻知道,老醫丞那日來之時便告訴過他,謝謹庭本就畏寒,身上帶著娘胎裏的弱癥,自得知太子妃墜崖那日她便受了極大的刺激,而今已然不能感知到旁的情緒,唯一的情緒便只有憤怒。

而今沈卿歡的出現,他並非是不能言語,只是沒有情緒能讓他表達了。

他當了兩個月的暴君,這兩個月,他除了憤怒,從未有過旁的情緒,最多便是矗立在玉蘭樹下,靜靜撫著玉蘭的樹幹。

可謝謹庭不許他說,更不容他忤逆,只看著她紅了眼眶。

蠱雕叫了一聲,這一聲鳥鳴也將她喚醒,沈卿歡抱著包裹朝前跑去。

從小到大,她從未這般失態過,春風擦過耳畔,將鬢邊的發絲吹起,淚珠也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身後。

“卿卿。”

身後似乎是有人這般喚她,沈卿歡腳步踉蹌了一瞬,卻並未為身後那人停留腳步。

沈卿歡只這般漫無目的地朝前跑著。

可去哪裏呢,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該到哪裏去。

如今她什麽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回到自己的府上,不能尋求兄長的庇佑。

她不該牽連任何人,心悅謝謹庭,她才是最蠢的。

眼淚似乎將要流幹了,她只覺眼眶酸痛,這才回神,自己已然跑到了巷子,前面是一堵冰冷的泥墻。

身後似乎有什麽靠近,只是她方轉身,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一只寒涼的手便扣住了她的下巴,微涼的唇混雜著清苦的藥味,就這麽直直的撬開了她的貝齒。

沈卿歡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

瘋狂的吻好似要將她周邊的空氣盡數榨幹,像是瞬間打開了閥門,唇齒間的交纏與潮湧將沈卿歡的神智淹沒,原本正是用力推他的手,如今軟綿綿的搭在他的胸口。

謝謹庭像是吻不夠一般,她察覺自己方才不自覺的去迎合,一時間惱恨的下口,貝齒咬在他的下唇上,這才謝謹庭松開。

“混賬,瘋子!”沈卿歡喘著氣後退了兩步,低聲罵道。

只是她面色不自覺帶了酡紅,這些話說出口並未帶來傷害,反倒是少女嬌嗔一般。

謝謹庭下唇被咬破了一個口子,正往外滲透著鮮血,他卻像毫不在乎一般,以指腹輕輕抹去,原本昳麗的面上更多了幾分邪氣。

“為什麽要躲我,卿卿。”謝謹庭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步步緊逼。

沈卿歡鼻頭酸澀的難受,她譏笑:“怎麽,只許掌印另尋新歡,便不許我這般做,我非掌印的物件,便是膩味了,就可隨意丟棄。”

“卿卿不喜咱家了?”他將指腹上的鮮血抹到她的粉唇上。

沈卿歡偏頭躲開,那艷麗的鮮血從唇角滑過臉側,讓原本嬌俏的面孔更顯稠麗秾艷。

“若我沒記錯,在我和親之前早同掌印說過,大路朝天各走一方,從此我們再無瓜葛。”沈卿歡怒視著他。

“各走一方?”這句話像是觸及了他的逆鱗般,謝謹庭眸底的神情更為癲狂,“卿卿,咱家可沒有答應。”

沈卿歡唇角笑意的譏諷不加掩飾,她既不是他的物件,做什麽也是不需要他的同意的。

“謝謹庭,我承認我先前利用過你,我們先前的確是捆綁的,但現在不是了,”沈卿歡面上的神情淡然了些,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就當彼此放過。”

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錯身便要走,謝謹庭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

沈卿歡鮮少見他失態,此刻他面上格外的僵硬,唯獨眼眸充血:“既然利用,何不利用到底?”

“放手。”

那張玉山傾頹的面容湊得更近:“沈卿歡,你做夢。”

猛然間,溫熱的氣息忽地呵在她的頸側,沈卿歡心中一驚,便要將他推開,可謝謹庭好似知曉了她會這麽做一般,將她的雙腕抵於頭頂,滾燙的吻便悉數落在頸側。

“瘋子,閹狗!”沈卿歡鎖骨一涼,心中暗叫不好,驚道。

可他卻不為所動,盡管她慌亂地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離,可他深谙其中,只將那盈盈一握的腰攬住,用了幾分力氣,便堵住她的唇,將要溢出口的嗚咽與呻.吟,全然吞噬。

他像一只發狂的野狼般啃咬著她的鎖骨,沈卿歡驚懼卻躲無可躲,她毫不懷疑,若是她不反抗,早已被他拆吃入腹。

舌尖的酥麻逐漸演變成痛,她想喊,想哭,想逃,可謝謹庭的桎梏太緊,舌津滑入其間堵得極深。

“卿卿,回來了,就別走了。”謝謹庭停止了這個滿是血腥味的吻,眸中是猩紅與熾熱。

失控凝聚於舌尖與齒關,將沈卿歡整個人高高捧起,宛若雲端。

謝謹庭不知,可她卻知曉,而今身子的反應是極為強烈的,她心悅謝謹庭,更騙不了自己,這做不得假。

這具身子期待著他狂風過境的兇狠氣勢,不論她嘴上如何說,從他撬入牙關開始便是矛盾的克制與渴望。

“卿卿,咱家從來都只有你一位掌印夫人。”他額頭輕抵在她的發頂道。

沈卿歡不曾應聲。

謝謹庭欺騙她欺騙的太多了,她不知他的話哪句真,哪句假。

比起他的話,她更願意相信自己方才所見。

銀白的發絲披散在肩頭,微風吹起,發絲拂過她的面頰,微癢,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先前她還曾期盼著謝謹庭救她於水火,現在想來又何嘗不好笑,他為何要救自己呢。

“掌印的玩笑開的有些過了,我何曾是掌印夫人了,我如今只是一介女流,是再尋常不過的平頭百姓,可擔不起掌印的玩笑。”沈卿歡淡聲道。

她面上的淡漠徹底將他激怒,謝謹庭冷笑著迫使她擡起頭:“沈卿歡,你當真要如此狠心?”

這張面孔分明還是他,可卻帶著狠戾與妖邪,她有些怕了。

可她自小錦衣玉食,她是尚書府的嫡女,即便前世落到那般境地,也不曾放下過一絲尊嚴,她是天生的尊貴與執拗。

沈卿歡直視著他的眼眸:“是你親手斷送的我們,謝謹庭。”

鉗制著她下巴的手像是松了幾分,謝謹庭眸光卻不曾退讓,攤開一只掌心,露出其中一根玉簪,玉簪被磕碰的帶了些瑕疵,簪子的花紋熟悉,正是她墜崖那日的玉簪。

是兩人去集市上,謝謹庭為她買的。

“你的簪子。”他只這般道。

心中的火氣更盛了幾分,沈卿歡奪過他手中的玉簪,狠狠朝地上摜去。

她不明白自己惦念謝謹庭這麽些時日作何,可她管不住這顆心,她本該恭賀他做了掌印,可唯獨沒想到回京後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幕。

至少不算晚,她此刻終還是知曉,謝謹庭從始至終對她是沒有半分情誼的。

碎玉清脆的響聲在耳畔響起,那根簪子摔成兩段,濺開數裏。

“謝謹庭,你本就沒有心,如何同我談狠心……”沈卿歡壓下唇角的嘲諷,輕聲道。

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謝謹庭只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打橫抱起,她不知曉謝謹庭是怎麽過去的,他輕功了得,即便抱著她也能身輕如燕的越於房檐上。

府門守著的丫鬟小廝瞧見這幅模樣,忙閃身讓開。

“放開我,謝謹庭!”不論她如何踢打,謝謹庭都未曾放開手,就這般帶著她進了內室。

內室幹凈整潔,甚至稱得上空曠,唯有桌案上擺了一只琺瑯彩花卉膽玉瓶,精致的花瓶中插著一支枯幹的梅花枝,與這分外空寂的內室顯得格格不入。

沈卿歡只略過一眼,便被他扔到了一張綿軟的榻上。

她瑟縮在榻間,急促的喘.息道:“謝謹庭,你冷靜些,堂堂當朝掌印,如今同發了情的野貓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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