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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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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她這般看著少年,整個人被陽光鍍了層金◎

沈卿歡有些語塞地側眸看著身後不知何時來的裴辜元, 她沒想到這人竟聽他們的墻角。

這些時日她的不滿他早該察覺,今日幹脆也索性冷道:“殿下不為政事繁忙?”

言外之意便是,他竟還有時間來聽女眷的墻角。

裴辜元眉頭都未曾皺, 他看著沈卿歡的眼眸中帶了幾分暗暗的讚賞:“朝政永遠都忙不完, 哪裏能日日將自己泡在書房, 自然該多顧歡歡的。”

他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好似他們本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沈卿歡柳眉微蹩,她知曉面前的兩人都誤會了什麽,可如今當著彼此的面不好說些什麽。

趙蘭銜這下恍然大悟, 在裴辜元踏足的一瞬間,她還有什麽不知曉的。

只是到底是旁人的家務事,她不能說些什麽, 也只當是小夫妻起了齟齬。

但沈卿歡方才的話她聽了進去, 此事牽扯奪嫡,祖父亦要慎重再三的事情, 太子有意拉攏, 竟是想從她這裏突破。

好在身邊侍女機靈,覆在她身邊耳語幾句,趙蘭銜匆匆朝著兩人一禮:“殿下, 家母有要事喚臣女, 臣女先行告退。”

她擡眸看向沈卿歡, 沈卿歡朝著她微微頷首, 她這才放心。

沈卿歡看著她離去,心中並無什麽波瀾, 她知曉趙蘭銜是個識大體的女子, 不同於旁人的彎彎繞繞, 關於這些東西, 她亦是能捋順清楚的。

如今裴辜元的話讓她誤解,她只得哪日親自登門同他解釋清楚,免得生了嫌隙。

趙氏將軍府不曾與任何一黨做事,而趙將軍府又是頗有威望的開國元勳,不願參加奪嫡驛站的朝臣們紛紛依附於他,若是趙將軍府傾倒,這些世家也將被迫參與奪嫡。

說到底,也不怨這群人頻頻向將軍府示好,這可是塊香餑餑,倘若是她,亦會想盡辦法拿下將軍府。

至於裴辜元對她的誤解……

沈卿歡揚起那雙眼眸,明麗的面容上滿是乖順:“殿下忙朝政,這府中清凈,妾想著手頭上還有幾處產業,這幾日去看看做些什麽好。”

裴辜元這人有一處好,就是不論旁人如何約束女子,他是準許她出去拋頭露面的。

想到這些時日對妻子的疏忽,裴辜元正想著如何彌補,聽她提起此事不疑有他,當即應下道:“你放開了做便是,有什麽盡管與孤提。”

沈卿歡笑吟吟的看著他:“殿下,妾這些時日想去巡莊子產業,身邊少個趁手的,妾又瞧著殿下身邊的謝秉筆能幹,不若……”

這次裴辜元並不痛快,他深深看了沈卿歡一眼:“謝秉筆這些時日還有要事在身,孤將百順調去你身邊,他擅長這些事。”

他究竟是不願給,還是因著上頭的皇帝不能給,沈卿歡一時也不明白。

不過她也不是太在意這些,原想著既是美人計,便要躲在謝謹庭身上動些心思,眼下保住尚書府一事刻不容緩,卻不能一味依賴謝謹庭,免得哪日這廝心性不定,棄她於不顧。

前世郡主將京郊的田地買下,後江南災荒人人自危,這京郊也因著經商日漸富庶,今生她搶占這先機,將商戶皆歸落成自己的人,將來有個什麽事便能提前知曉。

沈卿歡應下的痛快,面上仍是那副溫和的模樣:“那便多謝殿下了。”

京郊南邊離她的嫁妝鋪子近,沈卿歡原想著先去京郊瞧一瞧,便叫馬車停在了南街,正好路過這一帶,瞧瞧能發展些什麽產業。

一輛馬車停在那處,厚厚的簾子被侍女掀開,便見一只軟白素手搭在侍女小臂上。

單看一眼便叫人知曉,這車中的定然是哪家的貴婦人,且是少有的國色天香。

沈卿歡今日便是掩人耳目,穿的素雅卻不失身份,人人都知曉她是個花瓶,而生辰宴那日大放異彩,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關註,如今理應避人耳目些。

街上人來人往,卻有一少年懷中不知抱著什麽,慌慌張張的朝後面望了一眼,腳步卻愈發的快,這不偏不倚的,記這麽直直撞到了沈卿歡的懷中。

那少年差點跌坐在地,警惕的看著她後退了兩步,沈卿歡雖是胸口悶悶的痛著,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地失笑:“你怎樣,有沒有事?”

桃之卻不是那麽好脾氣,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襟:“如此冒失,沖撞了我們夫人,該當何罪!”

桃之個子同那小少年一般高,少年瞧著不過十五六歲,早該是懂事的年紀,而今卻不識禮數的橫沖直撞,換做旁人早派家丁將他揍上一頓了。

那少年身上的衣裳不算幹凈,倒像是不知在哪處再三跌倒過,如今如同一只小獸,僅僅護著懷中的盒子,看著兩人的眼眸中帶著戾氣。

“桃之。”沈卿歡示意她松手,她親自上前將少年臉上幹涸的泥汙擦拭掉。

那少年原本要反抗,面上突然溫熱,馨香在鼻尖微微蕩漾,看著眼前那張溫和明媚的面孔,一時僵在了那處。

偏是這一會的功夫,身後便有人追趕而來:“小雜種,把東西交出來。”

少年眉目一凜,飛快擡手將沈卿歡的手揮掉,偏晚了一步,後脖頸被那人僅僅箍住。

那半老的婦人面色不善,瞧著滿臉橫肉,手勁確實極大:“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你真是將臉丟盡了,快把東西交出來。”

“你才是雜種,這是我娘的!”少年護緊了盒子,他不打算交出盒子,可那婦人身後站出胡子拉碴的大漢,像是要動手。

沈卿歡皺緊了眉頭。

她本不該管閑事,可這少年莫名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這種感覺揮之不去,她便不會這般輕易走開。

再者,這裏若是打起來,若是鬧出去便可能牽扯上她,若是皇宮裏那群人知曉她鋪子的事,將來還不定如何。

沈卿歡看著那執拗的少年,出言道:“這位夫人,這是怎的一回事,有話好說。”

那婦人氣焰三尺高,聽到她管閑事正欲發作,可瞧見她衣著不凡,便將火氣吞下一截兒:“我們的家事你也要過問不成?”

沈卿歡也只笑了笑:“若單是夫人的家事就罷了,小公子橫沖直撞地將我嚇壞了,我這胎都未坐穩,若是出了岔子算誰的?”

桃之沒成想她會這般說,但眼觀鼻鼻觀心,也跟著她道:“我們夫人人品貴重,卻也不是人人都能欺辱的,今日夫人若是給不出交代,我們便只好壓著夫人去公堂了。”

婦人聞言也讓唬住了,她不過尋常百姓,對上這些權貴那裏撈到什麽好處,不被京兆尹帶去大獄,不脫一層皮都算好的了。

她看著桃之便覺刁蠻,知曉今日這是碰上了硬茬子,氣焰瞬間矮了一截,猶豫著問她:“那你想如何?”

沈卿歡看得出,這婦人刁鉆的模樣哪裏是個良善的,倘若當真同少年與關系,何至於大冬日叫人穿著破爛,想來這少年被帶回去也是虐待。

一個念頭從她頭腦中一閃而過,被她敏銳地捕捉到。

“夫人,今日這事若非一百兩銀子,便不能善了。”沈卿歡面上仍是笑吟吟的,說出的話卻令圍觀的百姓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那婦人當場炸了毛:“多少?”

桃之叉著腰幫腔道:“我們夫人是看在你可憐,才開口一百兩,不然你以為沖撞了官眷便能善了,一百兩可都不夠買一棵好的山參滋補養身的,否則依照大殷的律法,沖撞了官眷可是要重打二十大板下獄的!”

若是將他打上二十大板,再送進濕冷的獄裏,怕是整個人直接在牢獄喪命了。

婦人咬緊了牙,官宦家開口便一百兩,而尋常百姓恐怕一輩子不吃不喝才能得一百兩。

桃之哪能看不出來,冷笑一聲道:“既然拿不出銀子,那就莫要廢話了,幹脆對簿公堂吧。”

“等等。”婦人連忙道。

沈卿歡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面上仍是那副溫和的笑:“夫人還想如何?”

“今日這事是這小子自己捅的簍子,我也不過只是他的嬸母,與他不算親近,這孩子隨你處置。”婦人顯然是急於脫身,惡狠狠地剜了少年一眼,少年沒有回避,亦是狠狠地瞪著她。

沈卿歡不語,她不會平白出手。

此事便正中了她的心意,她這剛打哈欠便有人來送枕頭,只是這事不能這麽算了。

婦人正欲帶著身後的壯漢離去,沈卿歡涼涼的道:“等等。”

“既然夫人將這孩子交給我,那將來之事便再與夫人無關。”沈卿歡將手從桃之肘間撤回。

關於什麽一百兩銀子她並未再提,那婦人見沈卿歡不深究,也樂得甩開著燙手的山芋。

她擡了擡手,似是嫌少年晦氣:“你帶走便是。”

少年站定那處,沒有看任何人,只緊緊抱著懷中的盒子,像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莫要發呆了,上馬車。”沈卿歡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滿臉橫肉的婦人,正欲跟著沈卿歡轉身,便又聽那婦人道:“禹哥兒,你這下傍上了主家,便將手中著不值錢的東西還給嬸母吧。”

少年原本麻木的神情登時被厲色取代,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夫人方說這孩子同你無關,這些東西一概是不能要回的。”沈卿歡側眸看著她,耐心早已告罄,她不願再同著婦人拉扯。

那婦人還欲說什麽,被身後的壯漢拽住了袖口。

馬車裏是淡淡的蘭花香,溫和又煦暖,少年縮在一個角落裏,低頭撫摸著手中的盒子。

“禹哥兒。”沈卿歡溫和的出聲道。

聽聞被叫到名字,少年擡眸看著她,那雙眸子裏什麽情緒都沒有,沈卿歡卻清楚的知曉,偏是這樣的孩子才最能順手。

只與那婦人對峙之時,她便想著,倘若能將天下流浪的孩童聚集在一處,為他們提供吃住,是否就能供起一番自己的勢力。

“夫人,咱們不能平白無故的將人帶回去,那邊恐不好交代。”桃之有幾分憂慮,她沒成想自家娘娘竟是要將人帶走。

沈卿歡亦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若是想在京城落戶立腳,也都是要有身份的。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滑過,她想到一個人,這人定能輕松解決這件事。

雅間。

這間房的視角正好,全然能看見街上所發生的一切。

案幾上是一壺新沏好的龍井,幽幽的茶香混合著冬月的冰寒,謝謹庭慢悠悠地將茶盞送到嘴邊。

這條街上的場景皆被他盡收眼底,方才發生的亦是如此。

“幹爹,楊府那邊還等著,咱們什麽時候……”李繼妄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欲言又止。

謝謹庭持著茶碗蓋,一下下地刮著茶沫子,方才她溫和的笑著,僅只言片語便將少年救下的從容模樣,像極了當年將他帶回府的女子。

分明不幹她的事,偏要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前插一腳,可偏偏這副模樣是不同旁女子,那一瞬,想來她站在少年眼中如天仙降臨吧,當年他也是這般想的。

方才冬日的暖陽從她的發間穿過,將那烏密如雲的發與溫軟面頰襯的格外姣好,嬌俏的人身旁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謝謹庭黑沈的眼眸中少了幾分冷意,想起她怒目圓睜恩將仇報的模樣,唇角輕不可察的勾了勾:“傻貓,是個多管閑事的。”

李繼妄沒有言語,幹爹的話他不認同,但此時他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麽。

他當這是男人的直覺,李繼妄總覺得,幹爹雖是略略不喜太子妃,可而今太子妃將心思撲在幹爹的身上,他卻沒有明確態度。

他從不這樣的,怎麽太子妃此次偏偏例外了。

原本持著薄胎茶盞的指尖染了餘熱,謝謹庭接過他遞來的帕子,一遍又一遍仔細地擦拭著,那修長勻稱的指節分明,只叫人喟嘆老天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一個太監。

他總是這般一絲不茍的,哪怕楊曙光遣人催了多次,哪怕如今迫在眉睫。

“給太子妃方才救下那人一個身份,”謝謹庭起身,將袖口的一絲褶皺撫平:“盡快安置。”

原本今日的天兒不大好,待他走下茶樓之時,便見天邊的日頭愈發大了起來。

馬車還在一旁停著,謝謹庭方經過之時,車簾被風掀開一角,一股淡淡的玉蘭香也順著這一角,絲絲縷縷飄到鼻尖。

她似是靠在一旁,透過那一道縫,謝謹庭只看見纖長卷翹的眼睫輕顫。

楊府。

楊曙光等候多時,那只缺了一根小指的右手正持著一枚黑子,在門庭下自弈。

謝謹庭方邁步過門檻,便聽他道:“太後那邊安排東廠動手,像是意屬太子,你意下如何?”

分明這些事輪不到他一個秉筆太監開口,可楊曙光的身子每況愈下,將來接替他得眼的該是謝謹庭。

“全憑幹爹安排。”謝謹庭淡淡的道。

他不關心這些,也明白楊曙光不過只是問一問,並沒有真等著他給出答覆。

太後野心越來越大,捏著東廠的把柄想獨攬大權,勢頭漸顯人人自危。

宮中唯二淡定的便是楊曙光與謝謹庭,東廠根基穩固,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是換了新帝,短時間內也不會動東廠半根毫毛。

不僅不能動,還要好生供著。

楊曙光要殺皇帝,而他想殺太子,這麽一來與太後的交易便是沖突的。

“而今流竺大軍要讓大殷交出太子妃,突厥又虎視眈眈,太後不會再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計劃亦會一拖再拖,幹爹放心便是。”謝謹庭自顧自地將白子放在棋盤外圍。

乍一看,這一白子離著棋局甚遠,實則大勢將從局邊發展,若是白子在此成了氣候,此局還會更棘手。

他不入局,只在一旁做旁觀者,將所有盡收眼底,又在一旁操練自己的勢力,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早已握住掌權者的命脈。

楊曙光未語,只深深的看了眼前的謝謹庭一眼。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謝謹庭卻總能察覺到情緒的波動,不得不承認,方才他的確是有些擔心的,卻沒想到被謝謹庭發覺。

可謝謹庭如今也長成了,不論在哪裏亦是獨當一面,若是能為他所用還好,若是他所控制不了的,楊曙光眸底晦暗一瞬。

謝謹庭示意他繼續下棋:“布局要專心,幹爹向來這般教導的。”

好一個以爾之矛攻爾之盾,楊曙光無可反駁,揚手將他的局破了。

良久,楊曙光幽幽地道:“陛下不打算應戰,不出意外的話,太子妃便由你護送入流竺了。”

北五街。

“派康德去尋的藥可有了消息?”沈卿歡抱著一個描金手爐,眉眼間罕見的帶了冷意。

桃之心中默默嘆下一口氣,她不知為何,自家姑娘說不喜便不喜了,這便罷了,而今甚至還要動用禁藥。

她自小伴在姑娘身邊長大,姑娘雖然驕縱,卻從未對人動過這種心思,可見太子私下是何等的可惡,竟將姑娘逼到這等地步。

她應聲道:“夫人放心,雖兇險了些,但康德最是機敏,定能將那藥拿到手。”

沈卿歡說這些東西從來不會避諱著她,桃之是她的心腹,哪怕前世委身裴辜元亦是如此。

只有她心生過怨恨,桃之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這藥是出了名的厲害,男子用上後便漸漸在那事上力不從心,久而久之便身子虧空。

起初還不顯什麽,時間久了方能看出端倪,便是大羅神仙都無力回天,故命名為婦人毒。

吳禹仍垂著眼坐在那處,他像是不喜同人交流,沈卿歡問到他名字的時候,畢竟如今他被嬸母賣給了人,他只輕聲道出兩個字。

沈卿歡溫言道:“你不願說家事,我也不主動問,只是你如今同他們沒了關系,便改了名字罷,算是同先前做個了斷。”

吳禹聞言擡頭看著她,澀聲道:“懇請主子賜名。”

他沒有稱呼他為夫人,沈卿歡頗有幾分滿意,她畢竟是救了他,帶他脫離了苦海,吳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冠以明姓,名為明陳跡如何?”沈卿歡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方才他在外面掙紮的時候她看得出,這孩子定是收了多年的虐待,腰間小臂滿是淤傷。

既然如今人到了她這兒,她便希望人好好的,未來光明坦途不在為人所欺,陳年舊跡,皆是他的機遇與成長。

明陳跡看著她,眼底愈發幹澀,隨即朝著她跪下,腦門抵著地:“明陳跡,多謝主子。”

郊外。

京郊地帶空曠,聽聞那主子原本是打算將莊子建在此處,不知怎的便耽誤了,後來時間久了,便也漸漸淡忘。

分明空曠著,沈卿歡仿佛已經看到這裏變成除北五街外的鬧市,只不過今生這片地由她做主。

相看了一陣,便決定在此先建糧鋪。

民以食為天,江南饑饉連天那段時間,京城百姓瘋了一般搶糧,糧價一度被炒到百倍,可謂是餓殍遍野。

回去的路上,沈卿歡思量著如何挪用銀兩安排此事。

“叫人多買些糧食,尤其是米,粟米。”沈卿歡想了想,開口囑咐道。

她要趁著這些時間手頭上的銀子充裕,將糧店安排好,設在郊外的好處便是免得流離失所的百姓攻城。

前世京城滿是難民,皇帝便著人城門封鎖,逃難的百姓攻城,她站在宮墻上,當時的慘狀歷歷在目。

馬車猛地剎住,她一時沒防備,整個人朝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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