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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能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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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能等我嗎?

珩王府內的氣氛著實壓抑。

周寧方才從水雲間匆匆趕回王府時便是發現家仆們個個都匆匆忙忙地低著頭。

跟了楚祈好些年, 他對這般景象也算是熟悉。

尤其是在王爺前些年的時候,終日酗酒,比起如今的冰冷,那要更添上幾分暴虐。

所以每當這種時候, 王府上下都會如眼下這般, 死寂異常。

而正是在這一瞬, 周寧便明白自己果真是被騙了。

楚祈的心情著實是算不上好。

周寧剛一邁過門檻便聽到了正跪在楚祈身前,頭重重垂落著, 語句中滿是敬意的暗衛正在匯報“……傳言趙家二小姐應當是在江南病死了, 但屬下們尋到了她以前的貼身婢女,名喚秋華。”

他這才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眼自家王爺的神情。

王爺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但如今陰霾卻是明顯籠下了他的眉眼, 甚至光是站在他的面前都能夠感受到他此刻的威壓。

疲憊也顯然是堆積了起來。

除了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了尋找趙家的隱秘和江南一事之外,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忙著處理各類瑣碎之事, 好似連寂靜許久的譽王一派也不是全然沒有動靜。

明明自己追隨的主子都已經死了。

真是不知他們究竟有什麽可蹦噠的。

向來是沒人將那位只懂得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放在眼裏的。

就算當今聖上再怎麽反對立儲, 也沒有任何人懷疑這位置最終還是會落到珩王頭上。

如今竟然是生生折騰出了幾分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的意思來。

楚祈按了按皺起的眉心, “你的意思是說, 分明是說已經死了的秋華出現在了大街上, 甚至是主動尋上了你們,渾身臟亂同乞丐無異?”

‘回稟王爺, 是的,’那人斟酌著自己的一字一句,接著回道:“她讓屬下們轉告王爺一聲, 她手上絕對有著王爺您想要知曉的所有信息, 但她祈求能夠得到您的庇護, 而在那之前,她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允了她便是, 不過是一個婢女。”

如若她手中當真是有著他想要的真相,就算他不提,他也定然會這般做的。

他剛說完,那暗衛便又立馬回想起了一點,“王爺,不是一個人。”

楚祈輕叩這桌面的動作一滯,“不是一個人?”

“回王爺的話,與她一道的還有一名素袍男子,秋華喚他神醫。”



“王爺。”那名暗衛稟告完後便又消匿了身型。

周寧回到楚祈的身旁,輕輕喚了聲,明顯感受到了這威壓分明是朝自己而來的,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她呢?”

楚祈被趙笙笙喚出去約莫硬生生在街上耽擱了好幾個時辰。

原先她還在各個店鋪間轉悠,到後來已經明顯地能夠看出是在拖延時間。

他對旁人的耐心總是有限的,更何況還是個他現在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人。

但歲歲不在府上,周寧自然也是跟去了。

聽亦巧說歲歲被趙歲桉帶走了的時候,他還稍微放心了些許。

卻也不過那麽一刻,人到了趙家打算將人接走的時候,竟是聽說趙歲桉好似有什麽急事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只他一個人。

“……約莫午時的時候,劉管事來霧凇小院告知了歲歲姑娘……”周寧垂著頭,與方才剛匯報完的同僚並無甚區別,可很顯然在有關歲歲的事情上,王爺的耐心更為稀薄。

於是周寧也不敢再斟酌用詞了,恨不得詞語燙嘴般傾瀉而出:“劉管事說王爺您尋歲歲姑娘出去,於是屬下陪歲歲姑娘在水雲間等了一個下午,但來的人是趙家小姐,並且趙小姐告知屬下您喚我回府。”

一片靜默。

“劉管事?”

周寧沒忍住顫了顫,頭垂得更低了。

雖說當時他分明是深思熟慮後這才獨自回府的,但不知為何就眼下的情形看來,周寧總覺著在王爺的目光下自己好似命不久矣。

就當周寧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沈寂,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時,楚祈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冷如千年寒冰。

“……她讓你回來你便回來?周寧,你是她的人?”

周寧急得冷汗都流下來了,連忙解釋:“屬下不敢!屬下的主子只有王爺一人!”

“是嗎?”這話未免說得太慢條斯理了些,楚祈低沈的聲音壓得極輕,一聲呵笑,竟令人有幾分摸不清他的情緒,“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你第一次忤逆本王的命令了。”

楚祈直接起身,不打算再耽擱時間。

哪怕歲歲同那人待在一起哪怕多上一秒的時間,他都覺著不安。

“王、王爺……”周寧有些著急。

雖說他的確是抱著回來搬救兵的想法不假。

但確實當時他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看向歲歲姑娘的那一眼讓他明白了她不希望他繼續留在那裏。

所以他才會沒繼續同趙小姐周旋徑直趕回了珩王府尋王爺。

可,他應該如何告知王爺?

“是歲歲姑娘暗示屬下離開的。”

果不其然,說完這句話後,楚祈停下了腳步。

他偏過頭眼眸淩厲地看向了周寧,幾分懷疑,“她讓你回來的?”

可周寧又怕是自己領會錯了歲歲姑娘眼神中的意思,有些不太敢應,怕被王爺抽筋剝皮。

正當局面有幾分僵持時,歲歲本人卻是跨過了臺階走進一進院內,一眼便是瞧見了正直直立著的楚祈,又瞧見了眼神閃躲的周寧,楞在原地。

“歲、歲歲姑娘。”

神啊,幸好歲歲姑娘回來了,不然周寧真感覺自己要被剝一層皮。

也正是在此時,楚祈周身的寒意才散了下來,明顯松懈下來。

“你去哪兒了?”他的聲音出奇的溫和,似初春時融化的堅冰。

歲歲見楚祈步步走近,聞言眨眨眼,語氣無辜,好似頗為意外般:“不是您叫我去水雲間的嗎?”

楚祈的臉色便又黑了。

他順勢牽起歲歲的手,將人往堂屋裏引,似不經意般問道:“她都同你說什麽了?”

“趙小姐沒說什麽,只是同我寒暄了幾句便讓我回來了,”歲歲一邊說著,眸光便一邊瞟向了正垂頭跟在一旁面色苦哈哈的周寧,指尖捏了捏楚祈的手心道:“對了,是我讓周寧先回來的,您可別怪他。”

沒有想到在眼下這個時候歲歲姑娘竟還想著替自己說話。

周寧難以置信地擡眸,感激的淚水不可自控地流下。

日後他要更賣命地保護歲歲姑娘才是。

聽她都這般說了,楚祈倒是真的沒再多說些什麽,只輕“嗯”了一聲,預料之外的溫順。

——但這個年頭也不過只在歲歲的腦海中停留了約莫瞬息。

下一刻當歲歲打算松開同楚祈相扣的手,自覺往下座走去時被他反手握緊,粗糲的手指托住她纖細的腰肢。

好似已經有很長時間未曾同他這般親近過了,歲歲微微戰栗著,有些許別扭與不適。

但這卻並未能阻止楚祈接下來的動作。

他堂而皇之地走上了主位,讓歲歲坐在了他的身旁。

這令她如坐針氈。

“王爺……這不合規矩。”歲歲實在是拗不過他,便只能為難地開口。

她甚至都能夠感受到那些個分明怕楚祈怕得要死的家奴們,在此情形下都忍不住目光頻頻回眸。

他似只是不經意地順著歲歲的目光睨了一眼,那些個家奴頓時就挺直了脊背,一副忙碌至極的模樣。

“本王便是規矩,”他揚眉,“還是說,你想坐這兒?”

歲歲順著他修長的指尖望去,發現他竟是指了指自己的雙腿,騰得一下便紅了臉。

別開頭,不願再接茬了。

好似也不過只是同她玩笑,楚祈凝著她紅透了的耳垂微揚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隨之臉色又極快地冷了下來。

“周寧,你去將李管事叫過來。”

這話於周寧而言無異於是如獲大赦,他立刻應下,隨之走了出去。

這件事其實非常明顯。

周寧是楚祈的人,他奉命要保護她的安全,自然會盡心盡力。

可饒是如此卻也無法自欺欺人,當遇到同楚祈相關的事情時,對方自然會優先處理楚祈的。

所以無論是程錦茵找上門來的那次也好,還是遇刺的那回也罷。

對於周寧,她還是感激居多的。

無論他到底是誰的人,至少在保護她這件事情上,對方算是盡職盡責。

今日若不是她存了心思要同趙笙笙撕破臉,他恐怕還不一定會離開。

驀地,歲歲感到手心一癢,回過神來。

似是察覺到了歲歲略微的走神,楚祈有幾分不滿地握緊了她的手。

二人掌心的摩挲透著幾分微微的癢,卻也不得不令歲歲的註意力重新回到楚祈身上。

他沒什麽表情,冷冽的眸卻僅倒映著她的身影,是那般專註,又好似是在怪她明明在她身邊,註意力還不在他的身上。

楚祈將她的手握得是那般的緊,似會就這般一直不會松開。

而此時,周寧也帶著李管事走了進來。

歲歲尋了恰好的時機將註意力從楚祈身上轉到了來者那處。

不用再同他的眼眸對視,歲歲自然樂得輕松。

她並未能看穿他的心中所想,只知曉那雙如墨般黝黑的眸子好似要將她攫取,將她看透。

——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王爺。”李管事直接跪到了地上,但眉眼平靜,似還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麽。

也無人會提醒他這一點。

但卻也正是從這一道稱謂開始,楚祈的情緒便低了下來。

很明顯,任由堂屋裏的誰都能察覺到,但除了歲歲,無人知曉究竟是何緣故。

她微微地垂下了眼眸,裝作與自己毫無幹系。

“李管事,你好似已經在珩王府待了不下七年了吧。”楚祈的聲音是抑不住的冰冷。

不知楚祈為何會忽然問到這個。

本身他還在忙著時周寧便尋了過來,什麽也未曾透露一點,只是說王爺此時尋他有事。

王爺找他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了,他便只當作同往常一樣可能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他去做的。

可一直到他走了進來,他看到了自家王爺的神色這才知曉為何方才周寧來傳喚他的時候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又為何一字不發。

他的冷汗順著額間流了下來。

但他還是不知曉自己做錯了什麽。

“回王爺的話,老奴……已經在王府待了有十年了。”

珩王府內基本沒有比李管事資歷更老的家奴,幾乎是從珩王府初建他便一直待在了此處,也算是盡職盡責沒出過什麽大亂子。

“十年了,”楚祈未置可否,只是跟著念上了一句,好似也在感懷往事,隨之壓迫感卻是順著冰冷的視線墜了下來,“還弄不清王府的規矩?”

李管事心下一涼,頓時領悟到了楚祈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地看向了主位旁的歲歲,心狂跳著:“歲、歲歲姑娘。”

其實李管事的在王府待了這麽久,對於王爺的事情,那基本都是如數家珍的。

他也是王府內為數不多的知曉楚祈與趙家嫡女之間那些往事的人。

可誰又不是人精?

從始至終,其實李管事都未曾將歲歲放在眼裏過。

對她態度幾分溫和,那也不過是因為這是他多年以來待人處事的習慣罷了。

更何況再怎麽說她也是王爺身邊的人,總歸是有幾分不同。

但饒是如此,其實在他的心底裏還是對這個憑空出現在珩王府的不速之客透著輕視的。

不明顯,卻是一眼就被楚祈看穿了。

因為自他走進堂屋開始,到他恭恭敬敬地下跪,歲歲在他眼裏都如同不存在般。

更無需他額外的尊敬。

一陣微風順著敞開的大門吹入,令李管事愈發清醒。

因脊背涔涔的冷汗竟是已經浸濕了裏衣。

可王爺總歸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將他叫來的吧?

但李管事不敢問,頭都低到了塵埃裏。

只餘他粗重的呼吸,片刻,頭頂上才響起了楚祈的聲音,“本王何時讓你去喚歲歲去水雲間?”

這話幽幽地傳入了李管事的耳中,他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王爺這是何意?

他怎麽有些不明白?

半晌不見李管事的恢覆,楚祈的聲音便又壓低了幾分,窒息與死寂在堂屋裏蔓延,“啞巴了,還是舌頭不想要了。”

他不敢再不回覆,“回、回王爺的話,不是您讓奴喚的嗎?”

好一句反問。

楚祈呵笑出了聲,“本王何時讓你去的。”

這番,李管事的總算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臉色煞白一片,囁嚅著想替自己辯解:“是、是趙小姐她——”

“趙小姐,”楚祈似在唇腔將這三個字細細地轉了好幾圈後才開口,“你也知曉她姓趙啊,本王倒是想問問你,她何時有資格替本王做決定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李管事察覺到了楚祈語氣中不同往日的慍怒。

這要遠比過往要嚴重得多。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待在珩王府中這麽多年,若是說旁人不知曉那還情有可原。

可他對於王爺和未來珩王妃之間的事情,那怕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那可是趙小姐說的話,王爺他怎麽會——

周寧有些不忍再看了。

王爺對於未來珩王妃的事情本就是三緘其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清楚其中詳情也情有可原。

可他錯便錯在了自以為是。

王爺從來未曾在明面兒上賦予過這位趙小姐任何的權利。

他們這些下人不過也都是聽風就是雨。

可無論是風還是雨,那都只不過是傳言。

可他卻偏偏當了真,竟還真將她隨口說的一句話當成了王爺的命令來奉行。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如若光是根據流言蜚語就可以決定應該聽命於誰,那豈不是全然亂了套?

很顯然,李管事眼下也意識到了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誤,根本克制不住渾身的顫抖。

“李忠,”聽到自己名字被喚的那一刻,李管事的心驟然跌落到了谷底,楚祈冷冷地看著他:“十年了,也該歇息了。”

李忠的臉色慘白一片,卻又有一種果真如此的落定感,渾身的氣力都好似被抽離了。

而其他的家仆們聞言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十年,誰敢相信珩王府內的管事竟然幾息之間就被決定了去留?

若不是今日之事,恐怕其他人也全然不會意識到李管事的行為有任何錯誤。

趙家嫡女是未來珩王府的女主人。

但那也是未來,而不是現在。

亂了主次,被罰也是應當的。

“該有的銀兩不會少了你的。”

楚祈知曉這件事情不能全怪李忠,他不知曉內情,倒也可以說是不知者無過,而他也並不能將這些隱秘對珩王府的人和盤托出。

但他絕不能容忍王府上下有心思不清楚的人攪渾水。

“……謝王爺。”李忠的聲音頹然,也只能跟著周寧離開。

他沒有求情,因為他自己都知曉此事絕無回旋的餘地。



事情塵埃落定,歸於平靜。

歲歲想要松開楚祈的手,只說自己要回自己的小院裏去了。

結果他還是握得很緊,卻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本來瞧他松開了手剛想松一口氣,卻是見楚祈也站起了身來。

他瞧了她一眼,似也發覺了她的異樣,挑了挑眉道:“我送你回去。”

倒也不必。

但顯然楚祈並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或許他是想再多同她多待一會兒。

眼下時辰也不算早了,得虧她在水雲間時吃了不少果脯,磕了些瓜子,眼下倒也並不覺著餓。

繁星於夜幕鋪灑開,融於其間,似上好的錦緞,月色皎潔,令歲歲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與楚祈在馬背上的夜晚。

她睡得很沈,那日也絕非過得愉快,但她始終記著那日的月色很美。

不過也就短短一日時間,卻仿佛過去了數年之久。

許是因為這些年經歷了太多波瀾,她才會對平凡的日子尤為印象深刻。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或許她會去尋一個廖無人煙的安靜之地,聽著夏日的蟬鳴,冬日的落雪,一日日地去消磨枯燥乏味的人生。

或許……

歲歲的眼神漸漸黯淡。

或許她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明天。

不過僅僅一日的時間,二人間竟硬生生地生出了幾分生疏。

楚祈這一路上只是靜靜地同她走著,沒有開口多說什麽,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走神。

就好似二人間忽地橫生出了一道無法越過的鴻溝。

而這個感覺令楚祈不願接受。

“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今日她尋你是為了什麽嗎?”

一直到走到了霧凇小院門口,歲歲站在了原地,楚祈也隨她站定。

多麽熟悉的面容,哪怕月色朦朧,他只能看清她模糊的眉眼,他卻也能夠將細節一一補足。

哪怕是同一張臉,楚祈卻也能夠愈發地分辨出二者間的不同。

歲歲回望著他的眼,感受到他應當已經知曉那人是趙笙笙,估摸著對於她為什麽要來找自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是,他還是想要聽她親口承認。

“她什麽都未說。”歲歲平淡地回答。

那些往日裏的嬌羞和依賴好似全都消失了,令楚祈感到空落,卻又覺著這才應當是她本來的樣子。

“……你我本當於三年前就成婚了。”

歲歲的眼皮微微一跳。

楚祈似在觀察著她的反應,但她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反駁,於是他便接著說了下去——

“大婚事宜早已在一年前準備好,全京城的人都知曉趙家嫡女將在江南養病歸京後嫁入珩王府,今日她來尋我,便是為了將此事提上日程。”

歲歲還是沒有說話。

她只是靜靜地聽楚祈說著,一直到他的眼神實在太過灼熱,“我應當恭喜王爺得償所願。”

出人預料的是,楚祈似乎已經不想再試探、再同她演下去了。

苦笑攀上了他的唇,“歲歡,你還要同我繼續演下去嗎?你為何始終不肯認我?”

哪怕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就一定要讓我娶別人嗎?

他不樂意看她淡然的模樣,就好似已經全然忘了他,又或者說是根本就未曾將他放在眼中。

“這些日子,你當真一點兒真心都沒有嗎?”

但歲歲不會給他任何答覆。

她只會用那雙平靜的、淡漠的,好似激不起一絲波瀾的淺色眸子凝著他,看著他苦澀難堪。

楚祈還不知曉她不但拿到了他的機密,更是拿到了趙閩懷貪汙腐敗的物證。

她已經沒有必要再同他演下去了。

“那王爺您想如何?”歲歲的聲音很輕,若不是風聲稍緩,恐怕都不會落入楚祈的耳中。

楚祈的眼眸稍亮,但卻又很快地沈寂了下去,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歲歡,你能等我嗎?”

短暫的靜默。

歲歲驀地便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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