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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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林悠悠那亂七八糟的愛情故事虞聽堯完全不在意, 他摻和進來，純粹就是為了和林穆拉進關系，好打探一下消息
他倒不是覺得虞聽寒一定和林家有關系, 雖然很巧合, 但是世界這麽大, 巧合多了也不奇怪，而且這種太巧合的才奇怪咧
但是既然都擺在自己面前還能連起來, 他自然是得調查一下的
他雖然來首都好幾次了，但是到底只是短暫住過一段時間, 想要打探這邊的消息，打探林家棟事情難度太大了，但是讓林穆主動說就簡單許多了
正常時候，林穆也不會和一個半熟的人說這些家醜事, 但是, 也是因為他們不太熟, 虞聽堯他們也不在首都生活, 圈子都不一樣，日常接觸的機會也少，倒是讓他的警惕會小一些，尤其是虞聽堯已經見識過林悠悠難纏的情況下，有些事也不必遮遮掩掩還維護形象了
反正以後基本上沒什麽機會接觸了
當然, 他會放下戒心，更多的是因為虞聽堯看著就自帶一股沈穩靠譜的模樣，還有面對這家人的時候那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不過就算是這樣, 他也就是簡單說了一下林悠悠的情況
小時候在大姨家長大, 和家裏不親近有些叛逆，沒吃過生活的苦就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高中時候被小混混糾纏處了對象，後面分手，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是他們做家人的肯定不能讓人誤入歧途
就說那讓虞聽堯一家子集體反對的小混混姐夫姚淳力，人好歹家裏條件好，小混混也是混的街頭方面，感情上沒啥糾纏的，後面也是有正經工作的。這王霸天可不比他，人小學開始就各種處對象和街道上各色人牽扯在一起的
他家附近的人家都讓兒女離他遠點的，林穆怎麽想都想不懂他妹圖個什麽
這以前還能說個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都二十來歲工作的人了，怎麽還能攪和到一起？
林穆完全不懂
“可能這就是愛情”虞聽堯淡淡說著
“……我覺得你這說的有些惡心愛情了”林穆有些嫌惡
“開玩笑的”虞聽堯笑了一下，一邊和人說著話，一邊順手給魚魚夾著菜，說話照顧孩子兩不誤的，一看在家裏就沒少照顧孩子
真難得
林穆有些感嘆，這年頭還真沒幾個男人照顧家裏孩子的，別說照顧了，大部分男人飯都不會煮衣服都不洗的，就像他自己
林穆看著這熟練照顧孩子的虞聽堯，再瞅瞅那邊熟練和孩子搶菜的虞聽寒，心裏唏噓，以前小時候家裏父母忙碌，他那時候也會忍不住怪他媽不在家，別人家都是媽媽在家裏照顧孩子的，現在想想
這也得怪他爸，瞅瞅別人家爸爸，那是家裏家外也能一起抓的
虞聽堯倒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異樣的目光，自己孩子嘛，肯定是要自己帶的，作為一個一眼看去就是的好爸爸，他給小崽子夾了夾菜，又給她拍掉沾到衣服上的菜渣，又給她擦擦下巴上的油漬，和旁邊搶菜的虞聽寒形成鮮明對比
“你知道小孩子怎麽管最有用嗎？”等到把小崽子收拾好了，虞聽堯淡淡反問
“怎麽管？哄她？”林穆聳肩，“好話歹話都說了，也沒什麽用”
“哄？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是不是？”說著，虞聽堯敲了敲魚魚的腦袋，眼中帶笑，調侃
“魚魚聽話噠”魚魚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大眼睛看著虞聽堯，奶聲奶氣，小模樣無辜可愛
“是嗎？吃掉”虞聽堯瞥瞥她，把碗裏莫名增加的白菜葉還回去，“不然晚上只吃白菜”
魚魚鼓了鼓嘴，委屈巴巴把白菜夾了回來，苦大仇深地小口小口吃著
真的是，太不好吃啦，一點味道都沒有，她不喜歡吃咧
別看魚魚這段時間長胖了不少，人也是少有的肉乎乎的，但是她其實是個挑食的小崽子，以前還好，家裏也沒什麽吃的，她有啥吃啥，吃飽才是重要的。現在這幾個月日子好了起來，家裏隔三差五就有肉吃，還有系統悄悄咪咪的獎勵，她現在已經進化出挑食了
雞蛋黃不吃，大白菜不吃，豌豆外皮不吃，蘿蔔不吃……
總結一下就是，只吃肉不吃菜
可是把她給厲害的
虞聽堯這段時間在公社忙碌，大部分時間都在公社吃飯，一起吃飯時間少了許多，等註意到的時候，小崽子已經開始明目張膽挑食了
虞聽堯很寵崽子，但是這些壞習慣也不慣著人，就這樣看著魚魚一點點把菜吃完，這才收回目光，看向林穆，挑了挑眉
“你看”
“……小孩子挑食很正常”看著焉噠噠艱難吃白菜的魚魚，林穆忍不住有些心疼，“等大點就好了”
虞聽堯挑挑眉，也算是知道林悠悠怎麽會是這種性子了，對他們這些家庭來說，那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就算是現在，他們對於林悠悠糾結的點也是在於她找的對象這一點，而不是她本人的問題
果然，還是他會教孩子，他家崽崽以後肯定不會成這樣，虞聽堯心中帶著些許的驕傲，捏捏小崽子肉肉的胳膊，勾了勾嘴角
“壞習慣都是從小養成的，地裏的野草剛出頭時候隨便一拔就沒了，你不管它，等野草長成了，想拔掉可得費大力了”
“……帶孩子好麻煩，我果然還是過幾年結婚的好”林穆光是聽著都頭疼，不敢想象自己有孩子了得多麻煩
“就算過十年，該操心的還是會操心”虞聽堯搖了搖頭
帶孩子啊，不管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四十歲，那都得操心的
“能晚點就晚點吧”林穆心有餘悸地說著，雖然，他這也是晚了，三十歲的人了，不說在鄉下，在城裏也是很晚的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話題又從林悠悠身上轉到了婚姻上面，沒辦法，被催婚的人士總是需要一些建議的
虞聽堯這個婚姻幸福美滿的人就是個很好的對象
魚魚坐在桌子邊上，小口小口跟吃毒藥一樣吃著寡淡無味的大白菜，聽著這倆大人說著聽不懂的婚姻生活，那小白眼都快飛出來了。她眼尾微微上挑，眼睛黑白分明，下三白尤為明顯，翻著小白眼，那小模樣別提多有意思了
林穆是越看越覺得眼熟，這模樣，別說，真的和穆瀾女士像極了
林穆忍不住伸手捏捏魚魚肉嘟嘟的臉頰，臉上染上幾分笑意，心裏有種欺負縮小版親媽的詭異滿足感
真是罪過罪過
“啪”魚魚重重拍開林穆的手，瞪大眼睛，兇巴巴道，“不許掐我”
行了，縮小版也是不好惹的
林穆訕訕收回了手，也收拾好心情，“吃完了吧？我帶你們去看房子”
“麻煩你了”都到這步了，也不差這點了，虞聽堯沒有繼續推辭
作為本地人，林穆對首都的熟悉可比他們多太多了，認識的人也多，認識的層次也不一樣，這找的房子自然也是。
這是他一個堂哥的房子，早些年住的，但是後面妻兒都出意外沒了，他觸景傷情，房子就一直空著，平日都是讓林穆他們幫著照看的
房子是六十平的小樓房，周圍環境還挺好的，住的都是些知識分子，前些年亂糟糟了一段時間，這幾年也是穩定下來，沒有那些糟心事了
“你們看看，這裏過去齊叔那邊走路也就半小時，旁邊還有個小公園，出行也算方便。這房子是我堂哥的，租錢就沒必要了，你們那邊不是有藥材那些嗎？等下次過來帶些藥材就好”林穆說道
“這有人住著也省得我隔段時間過來打掃了”
他這就是做慈善，純粹幫忙了
“謝謝”虞聽堯想了想，也沒說錢了
就林穆這情況，人真不缺這點錢的，他給錢還顯得小氣了，等回頭去山裏找些好藥吧。他在山裏標著些靈芝這些，等開年了摘了過來抵
“既然是來看病的，好好看病就是了，有什麽別的需要可以來找我，我盡可能幫你們”林穆拍拍人的肩膀，道
“家裏基本東西都有，你們隨便用”
林穆看著這一家子也有些感嘆，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麽好心，以往也不是沒遇到過情況更糟糕的病人，他最多也就是幫著墊付些錢，像這樣出錢出力還找人，方方面面都給人考慮到的情況，還真是頭一回
他忍不住看向那邊在長椅上上上下下好奇爬來爬去的魚魚，看著她驚奇的小模樣，臉上下意識帶上幾分笑容
可能就是，單純想要這麽可愛的小孩子在這陌生地盤能舒心一些吧
林穆摸摸魚魚的腦袋，關心的話說到嘴邊，突然看到那邊已經半個身子探出陽臺的虞聽寒，眼皮跳了跳
“別爬，小心掉下去”
“不會”
虞聽寒靠在陽臺邊上，好奇地看了下去。這樓層是六樓，這個高度，對於常年住平房的她來說還是很新奇的，聽著林穆的擔心，不僅沒有退下來，甚至蹦跶一下，直接坐在了欄桿上面，晃著小腿，悠哉悠哉
“虞聽寒”虞聽堯警告
“……好嘛好嘛，不爬了”虞聽寒跳了下來，雙手背在後面，兩只腳磨蹭著，還是有些小心虛的
魚魚瞅著媽媽的模樣，又瞅瞅陽臺，大眼睛溜溜轉著，小模樣有些蠢蠢欲動
“魚魚不許爬”虞聽寒吧嗒吧嗒跑過來把人拎了起來，義正詞嚴，“小孩子不可以”
標準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媽媽可以”魚魚眨巴眨巴大眼睛，聲音奶聲奶氣，邏輯滿分，“魚魚也可以噠”
“不可以，魚魚聽話”虞聽寒一聽就急了
“魚魚聽話”魚魚繼續眨巴眨巴大眼睛，可可愛愛乖乖巧巧，但是，依舊蠢蠢欲動
“不可以爬，前些年旁邊那條街上就有，小孩子爬窗子掉下來沒了”林穆趕緊說道，生怕他們不註意這個
“我等會兒去回收站找些久鐵絲繞一下，等走了就拆掉”虞聽堯也皺了皺眉頭，很快就想出了解決辦法，防範加上警告
“你們倆誰再敢去爬”
“我看你們誰再給我往窗子陽臺靠，我讓你們屁股開花，我還治不了你們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虞采花順手拿起家裏打掃的雞毛撣子，直接往虞聽寒屁股上一抽，兇神惡煞
“都聽到沒有？”
“……聽到”虞聽寒呲牙咧嘴，捂著屁股後腿一步
魚魚，魚魚還沒挨打，但是也已經感同身受了，捂著屁股慫兮兮往虞聽寒身後躲去，小腦瓜子瘋狂點著，不敢和她奶對著幹
這老太太是會真的揍人的，疼咧
虞采花冷笑一下，手上繼續拿著雞毛撣子揮舞兩下，再空氣中發出咻咻的爆破聲，可以想象抽在身上的疼了
揍人雖然簡單粗暴，但是絕對是最直接管用的了
林穆看得若有所思，想勸一下，又覺得，威脅還是挺有必要的，不然真出問題了，後悔都來不及的
他就在這裏帶著一家子熟悉了一下屋子的情況，又帶著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了解基本的買東西地方。這些，林穆就沒管了，雖然說他基本是吃食堂和家裏，口糧這些每個月都有多的，但是沒到這份上，他還是有分寸的
雖然，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悄悄給魚魚兜裏塞了幾張糧票，一兩二兩的，加起來有個兩斤的模樣，足夠虞家人在這裏過渡一段時間了
林穆倒是也沒想太多，他自己也不缺這些東西，再加上和小崽子實在很有眼緣，要不是這樣太突兀了，他其實都想認個幹親
這小崽子真的很合眼緣，看著太順眼了，就跟自家人似的。
但是現在認識也沒兩天，說這個太突然了，他想的是，等過段時間熟一些了再試探一下。
一想到自己過段時間就能免費得個閨女，林穆心情都輕快了幾分，從虞家離開以後，先去醫院轉了一圈，又去齊老那邊問了問，再去堂哥那邊走了走，順便吃了個晚飯，等到回家的時候，又有些晚了
“喲，還知道回來？”
很好，又是熟悉的陰陽怪氣
“早知道我回來你就不回了，我幹脆不回來算了，也免得礙了你的眼”
“……媽你少看些禁書”這熟悉的語氣，林穆下意識扶額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姓林的是他不是他媽
“呵呵，沒有證據的話是汙蔑”
穆瀾依舊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依舊是昨天的姿勢，微微靠在靠椅上，修長的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頭發整整齊齊梳在腦後，黑長直讓人銳利之意越發明顯，說的話也是非常犀利
“身為你的母親，我不得不提醒你，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有晚上出門的自由，但是作為一個三十歲的老光棍，晚上流浪不適合你”
“我去江哥那裏了”林穆嘆氣，知道他媽就是專門找他麻煩，而這個麻煩，在他相親成功前會一直存在，真是頭疼
偏偏，他還找不到推卸的人，大哥在外地，老三在國外，推不了，根本推不了，也不是，仔細想想
“媽，我今天看到悠悠和那小混混一起吃飯……”
雖然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是林穆說起這事也是非常認真的，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說自己的想法
這才是關鍵重點
“悠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吃過苦，容易被外面壞小子帶壞，我想著，與其以後吃外人的苦，不如咱們自家來，也能讓她長點心”林穆順著說道
“她既然覺得家裏管她太多，不如我們就放開了。她現在都工作一年了，該適應的也適應了，也該獨立了。那邊不是有宿舍嗎？讓她自己住宿舍吧，家裏養她這麽多年，結婚前每個月就上交一半工資，等她結婚了我再添一倍給她當嫁妝”
“她喜歡獨立就讓她去獨立”
穆瀾聽著他的話，瞳孔都放大了幾分，神色驚異地看著他，很明顯，她也是沒想都還有這種操作的
“你認真的？”她坐直身子，皺起眉頭
對於這個小女兒，她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好歹是親生的，還是唯一的閨女，經濟上她從來不缺人的。就她那些工資，別說上交一半了，就一分錢不交，也不夠她花的。
再說住宿舍，她工作也就一年不到，住宿舍也只有單身宿舍，六個人一間小房子的，光是想想穆瀾眉頭都擰死了，很明顯不讚同
“媽，那你說怎麽辦吧”
林穆不意外，他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覺得對家裏幾個孩子都虧欠，所以一方面在教育規矩上壓得很狠，就是想要他們成才。另一方面她在物質上很是舍得，幾個孩子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也都有自己的特長興趣，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林悠悠作為唯一的女孩子，這方面尤甚
“就讓她繼續下去，以後就和那小流氓在一起，讓你在外面被笑話一輩子擡不起頭不說，她以後也成天吃苦果，拖家帶口讓你管，管了大的管小的，以後撈了大的撈小的。剛好你在這裏判，他們去牢裏蹲”林穆說話那是半點不客氣的
“不可能的”穆瀾想也不想直接反駁，那種日子她想想臉都要皺起來了，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那您說該怎麽辦？”林穆擺了擺手，“悠悠這裏要是說了有用，也不至於這樣了。至於那小子那裏，也行，反正他手腳不幹凈，隨便找個問題就關進去了”
穆瀾沈思了起來，仿若在思考這個操作的可能性
“……除非你關人一輩子，不過就算關一輩子也不一定行，悠悠指不定怎麽鬧，上次的事你忘了？真這樣幹，家裏也沒安生日子了”林穆嘆氣
“林穆同志，我怎麽覺得你對你妹妹很有意見啊”穆瀾揉了揉太陽穴，頭已經開始疼了起來，仿若又回到前些年剛知道這事的時候，那是一個兵荒馬亂，肺都快要氣炸了
她允許家裏孩子犯錯，但是犯錯不代表自甘墮落啊，好在事情最後平穩落地，雖然有些小波折，外面也有些流言蜚語，但是還在可掌控範圍內
那幾年可不是什麽好年頭
要不是她心裏還有度，那小子早就死得不成樣子了，想想都是氣
“她比你小那麽多，你這當哥哥多讓讓”穆瀾嘆氣，“你這都是什麽餿主意，說出去不得被外人笑話？”
“被笑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穆還是那嚴肅的模樣，沒有什麽表情，說話一針見血，“媽，你不能一直愧疚下去，我們幾個都是這樣長大的，就她偏成這樣，不是你的問題”
他知道，穆瀾一直都覺得是因為她把林悠悠放在穆大姐那邊長大才導致人偏了，所以對其很是縱容
但是事實上，家裏所有孩子都不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都還是正經長大，正常生長的，就她例外，幹啥啥不行，也就表面上還將就了
“是我生的，不是我的問題還能是你的？”穆瀾無語，不過最終還是談了口氣，關上書放一邊去，想了想，道
“住宿舍和上交工資就算了，說出去也不好聽，就，後面讓她花自己的工資。其他的，你們幾個哥哥上點心，那邊多註意一些，別讓人湊上來，我過段時間安排人相親”
她還是舍不得，再怎麽也是自己閨女
林穆沒有說話，眉頭皺著，抿著嘴，沈默地表示自己的態度，他對這個決定不太滿意
“林穆，那是你妹妹”穆瀾嘆氣，“也怪我們當父母的，你們兄弟妹幾個小時候就各待各的，不比別人家親近。但是林穆，你們是親兄妹，以後我們走了，你們就是最親近的最能互相幫助的手足，除了妻兒，沒人會比你們更親近”
林穆還是沒有說話，這再大再沈穩的孩子，在媽媽面前，也還是會有些孩子氣的
穆瀾有些頭疼，她並不是很擅長處理這種孩子之間的矛盾，但是又是自己造的孽，年輕時候想的簡單，生了就生了，覺得給了好的條件，做了好的安排，讓人成才就可以了。現在懂了，孩子也還是需要父母陪伴的，但是也晚了
“你等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穆瀾也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這段時間都是特意推了工作早早回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她以前都是主動加班增加工作的人
穆瀾起身朝著書房走去，在書櫃上翻了翻，找到一本厚厚的相冊，真的非常厚，乍一看甚至像餅幹盒一般，一看就可以裝很多東西，她拿著東西回到客廳，然後坐到了林穆旁邊
林穆還是她之前離開時候的模樣，神色嚴肅，又帶著些小倔
真說起來，林穆才是家裏四個孩子當中，和穆瀾夫妻倆相處時間最多的人，是真親手帶過好好相處過的
就像現在這般，穆瀾在客廳坐著，家裏幾個孩子，也只有他會跟著坐在這裏陪著人，其他的都只會打聲招呼就各弄各的去了
“你看”穆瀾坐在林穆旁邊，把相冊放在腿上，在裏面翻了翻，翻到中間位置，這裏面就是他們幾個孩子的照片了
他們家條件好，家裏也有相機，這些年下來光是洗出來的照片就一大堆了，專門挑得好的放在冊子裏
四個孩子，每個孩子每個年齡段、各自的、合在一起的、玩耍的、吵鬧的都有，記憶遠遠沒有照片沖擊來得大
林穆按住穆瀾翻頁的手，皺著眉頭，帶著些苦大仇深，還有些小迷茫地看著上面的照片
是幾個孩子小時候的照片，都是幾個月大小的那種，四個胖嘟嘟的肉包子，簡直是不忍直視
“我小時候這麽胖？”林穆很是懷疑，在四張照片上認了認，除了林悠悠比較好認以外，其他三個那是分不出來，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自己是哪一個
但是不重要，反正都一樣的
胖
是真的胖的那種，臉蛋圓圓全是肉，又白又軟，看著就跟奶包子一樣，挺可愛的，如果上面沒有他的話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小時候也該頂天立地才對，這種模樣，他不承認
“多可愛啊，你是中間這個，你瞅瞅，你和老大老三還是有區別的，你小時候眼睛最大”穆瀾忍不住笑了笑，手指碰著照片，眼中帶著慈愛，不忘戳心
“不過長大了就你眼睛最小”
“但是我最好俊”林穆嚴肅的臉也壓不住他的不服
“那確實，你最正氣，一看就是最好看的”穆瀾說著，又補充，“最俊的光棍，三十歲了還沒對象，白瞎這張臉”
林穆保持沈默不說話了，就當沒聽到一樣，繼續看著照片，看著看著眉頭微微皺著，看著上面的林悠悠，道
“悠悠和我們長得不像”
也不能說不像，相似還是有的，出去也能一眼知道是兄妹。但是相比起其他兄弟三個，她就帶著些不同了
也不是臉，就是那種感覺，真不一樣，她在裏面一眼就能區分，而其他林穆三個本人都不一定分得出
“廢話，你們是男的，她是女的，那能一樣嗎？”穆瀾有些無語，在相冊上面敲了敲，又開始往前面翻翻翻，翻了好一會兒，這才停下來，指著上面的大張照片，神色帶著幾分驕傲
“看吧，和我是小時候不是很像？咱家孩子都隨我，小時候嬰兒肥，等長開了就好好看了”
林穆看了過去，看著照片胖嘟嘟冷著臉明顯鬧別扭的小崽子，直接沈默了下來
“什麽意思？你媽我小時候不好看？”穆瀾眼睛瞇了瞇，聲音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林穆沒有說話，繼續沈默著，一聲不吭的，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神有些呆滯。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著照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怎麽懷疑他媽是不是在忽悠他
因為這照片上的人，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今天在現實裏才見過啊
林穆沈默了很久，沈默得穆瀾都懷疑人是不是傻了的時候，他開口了
“媽，你覺得兩個毫無關系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哦，一模一樣？那只能說是流落在外的雙胞胎”穆瀾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說著眼睛又瞇了起來，冷笑，“或者說，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兄弟？”
林穆繼續沈默，繼續用手戳戳照片上兇巴巴親媽的臉，好一會兒，才深深嘆了口氣，帶著些迷茫地看著她
“媽，你是不是還有遺落在外的雙胞胎妹妹？隔了幾十年，可以當孫女的那種”
穆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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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那亂七八糟的愛情故事虞聽堯完全不在意, 他摻和進來，純粹就是為了和林穆拉進關系，好打探一下消息
他倒不是覺得虞聽寒一定和林家有關系, 雖然很巧合, 但是世界這麽大, 巧合多了也不奇怪，而且這種太巧合的才奇怪咧
但是既然都擺在自己面前還能連起來, 他自然是得調查一下的
他雖然來首都好幾次了，但是到底只是短暫住過一段時間, 想要打探這邊的消息，打探林家棟事情難度太大了，但是讓林穆主動說就簡單許多了
正常時候，林穆也不會和一個半熟的人說這些家醜事, 但是, 也是因為他們不太熟, 虞聽堯他們也不在首都生活, 圈子都不一樣，日常接觸的機會也少，倒是讓他的警惕會小一些，尤其是虞聽堯已經見識過林悠悠難纏的情況下，有些事也不必遮遮掩掩還維護形象了
反正以後基本上沒什麽機會接觸了
當然, 他會放下戒心，更多的是因為虞聽堯看著就自帶一股沈穩靠譜的模樣，還有面對這家人的時候那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不過就算是這樣, 他也就是簡單說了一下林悠悠的情況
小時候在大姨家長大, 和家裏不親近有些叛逆，沒吃過生活的苦就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高中時候被小混混糾纏處了對象，後面分手，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是他們做家人的肯定不能讓人誤入歧途
就說那讓虞聽堯一家子集體反對的小混混姐夫姚淳力，人好歹家裏條件好，小混混也是混的街頭方面，感情上沒啥糾纏的，後面也是有正經工作的。這王霸天可不比他，人小學開始就各種處對象和街道上各色人牽扯在一起的
他家附近的人家都讓兒女離他遠點的，林穆怎麽想都想不懂他妹圖個什麽
這以前還能說個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都二十來歲工作的人了，怎麽還能攪和到一起？
林穆完全不懂
“可能這就是愛情”虞聽堯淡淡說著
“……我覺得你這說的有些惡心愛情了”林穆有些嫌惡
“開玩笑的”虞聽堯笑了一下，一邊和人說著話，一邊順手給魚魚夾著菜，說話照顧孩子兩不誤的，一看在家裏就沒少照顧孩子
真難得
林穆有些感嘆，這年頭還真沒幾個男人照顧家裏孩子的，別說照顧了，大部分男人飯都不會煮衣服都不洗的，就像他自己
林穆看著這熟練照顧孩子的虞聽堯，再瞅瞅那邊熟練和孩子搶菜的虞聽寒，心裏唏噓，以前小時候家裏父母忙碌，他那時候也會忍不住怪他媽不在家，別人家都是媽媽在家裏照顧孩子的，現在想想
這也得怪他爸，瞅瞅別人家爸爸，那是家裏家外也能一起抓的
虞聽堯倒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異樣的目光，自己孩子嘛，肯定是要自己帶的，作為一個一眼看去就是的好爸爸，他給小崽子夾了夾菜，又給她拍掉沾到衣服上的菜渣，又給她擦擦下巴上的油漬，和旁邊搶菜的虞聽寒形成鮮明對比
“你知道小孩子怎麽管最有用嗎？”等到把小崽子收拾好了，虞聽堯淡淡反問
“怎麽管？哄她？”林穆聳肩，“好話歹話都說了，也沒什麽用”
“哄？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是不是？”說著，虞聽堯敲了敲魚魚的腦袋，眼中帶笑，調侃
“魚魚聽話噠”魚魚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大眼睛看著虞聽堯，奶聲奶氣，小模樣無辜可愛
“是嗎？吃掉”虞聽堯瞥瞥她，把碗裏莫名增加的白菜葉還回去，“不然晚上只吃白菜”
魚魚鼓了鼓嘴，委屈巴巴把白菜夾了回來，苦大仇深地小口小口吃著
真的是，太不好吃啦，一點味道都沒有，她不喜歡吃咧
別看魚魚這段時間長胖了不少，人也是少有的肉乎乎的，但是她其實是個挑食的小崽子，以前還好，家裏也沒什麽吃的，她有啥吃啥，吃飽才是重要的。現在這幾個月日子好了起來，家裏隔三差五就有肉吃，還有系統悄悄咪咪的獎勵，她現在已經進化出挑食了
雞蛋黃不吃，大白菜不吃，豌豆外皮不吃，蘿蔔不吃……
總結一下就是，只吃肉不吃菜
可是把她給厲害的
虞聽堯這段時間在公社忙碌，大部分時間都在公社吃飯，一起吃飯時間少了許多，等註意到的時候，小崽子已經開始明目張膽挑食了
虞聽堯很寵崽子，但是這些壞習慣也不慣著人，就這樣看著魚魚一點點把菜吃完，這才收回目光，看向林穆，挑了挑眉
“你看”
“……小孩子挑食很正常”看著焉噠噠艱難吃白菜的魚魚，林穆忍不住有些心疼，“等大點就好了”
虞聽堯挑挑眉，也算是知道林悠悠怎麽會是這種性子了，對他們這些家庭來說，那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就算是現在，他們對於林悠悠糾結的點也是在於她找的對象這一點，而不是她本人的問題
果然，還是他會教孩子，他家崽崽以後肯定不會成這樣，虞聽堯心中帶著些許的驕傲，捏捏小崽子肉肉的胳膊，勾了勾嘴角
“壞習慣都是從小養成的，地裏的野草剛出頭時候隨便一拔就沒了，你不管它，等野草長成了，想拔掉可得費大力了”
“……帶孩子好麻煩，我果然還是過幾年結婚的好”林穆光是聽著都頭疼，不敢想象自己有孩子了得多麻煩
“就算過十年，該操心的還是會操心”虞聽堯搖了搖頭
帶孩子啊，不管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四十歲，那都得操心的
“能晚點就晚點吧”林穆心有餘悸地說著，雖然，他這也是晚了，三十歲的人了，不說在鄉下，在城裏也是很晚的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話題又從林悠悠身上轉到了婚姻上面，沒辦法，被催婚的人士總是需要一些建議的
虞聽堯這個婚姻幸福美滿的人就是個很好的對象
魚魚坐在桌子邊上，小口小口跟吃毒藥一樣吃著寡淡無味的大白菜，聽著這倆大人說著聽不懂的婚姻生活，那小白眼都快飛出來了。她眼尾微微上挑，眼睛黑白分明，下三白尤為明顯，翻著小白眼，那小模樣別提多有意思了
林穆是越看越覺得眼熟，這模樣，別說，真的和穆瀾女士像極了
林穆忍不住伸手捏捏魚魚肉嘟嘟的臉頰，臉上染上幾分笑意，心裏有種欺負縮小版親媽的詭異滿足感
真是罪過罪過
“啪”魚魚重重拍開林穆的手，瞪大眼睛，兇巴巴道，“不許掐我”
行了，縮小版也是不好惹的
林穆訕訕收回了手，也收拾好心情，“吃完了吧？我帶你們去看房子”
“麻煩你了”都到這步了，也不差這點了，虞聽堯沒有繼續推辭
作為本地人，林穆對首都的熟悉可比他們多太多了，認識的人也多，認識的層次也不一樣，這找的房子自然也是。
這是他一個堂哥的房子，早些年住的，但是後面妻兒都出意外沒了，他觸景傷情，房子就一直空著，平日都是讓林穆他們幫著照看的
房子是六十平的小樓房，周圍環境還挺好的，住的都是些知識分子，前些年亂糟糟了一段時間，這幾年也是穩定下來，沒有那些糟心事了
“你們看看，這裏過去齊叔那邊走路也就半小時，旁邊還有個小公園，出行也算方便。這房子是我堂哥的，租錢就沒必要了，你們那邊不是有藥材那些嗎？等下次過來帶些藥材就好”林穆說道
“這有人住著也省得我隔段時間過來打掃了”
他這就是做慈善，純粹幫忙了
“謝謝”虞聽堯想了想，也沒說錢了
就林穆這情況，人真不缺這點錢的，他給錢還顯得小氣了，等回頭去山裏找些好藥吧。他在山裏標著些靈芝這些，等開年了摘了過來抵
“既然是來看病的，好好看病就是了，有什麽別的需要可以來找我，我盡可能幫你們”林穆拍拍人的肩膀，道
“家裏基本東西都有，你們隨便用”
林穆看著這一家子也有些感嘆，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麽好心，以往也不是沒遇到過情況更糟糕的病人，他最多也就是幫著墊付些錢，像這樣出錢出力還找人，方方面面都給人考慮到的情況，還真是頭一回
他忍不住看向那邊在長椅上上上下下好奇爬來爬去的魚魚，看著她驚奇的小模樣，臉上下意識帶上幾分笑容
可能就是，單純想要這麽可愛的小孩子在這陌生地盤能舒心一些吧
林穆摸摸魚魚的腦袋，關心的話說到嘴邊，突然看到那邊已經半個身子探出陽臺的虞聽寒，眼皮跳了跳
“別爬，小心掉下去”
“不會”
虞聽寒靠在陽臺邊上，好奇地看了下去。這樓層是六樓，這個高度，對於常年住平房的她來說還是很新奇的，聽著林穆的擔心，不僅沒有退下來，甚至蹦跶一下，直接坐在了欄桿上面，晃著小腿，悠哉悠哉
“虞聽寒”虞聽堯警告
“……好嘛好嘛，不爬了”虞聽寒跳了下來，雙手背在後面，兩只腳磨蹭著，還是有些小心虛的
魚魚瞅著媽媽的模樣，又瞅瞅陽臺，大眼睛溜溜轉著，小模樣有些蠢蠢欲動
“魚魚不許爬”虞聽寒吧嗒吧嗒跑過來把人拎了起來，義正詞嚴，“小孩子不可以”
標準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媽媽可以”魚魚眨巴眨巴大眼睛，聲音奶聲奶氣，邏輯滿分，“魚魚也可以噠”
“不可以，魚魚聽話”虞聽寒一聽就急了
“魚魚聽話”魚魚繼續眨巴眨巴大眼睛，可可愛愛乖乖巧巧，但是，依舊蠢蠢欲動
“不可以爬，前些年旁邊那條街上就有，小孩子爬窗子掉下來沒了”林穆趕緊說道，生怕他們不註意這個
“我等會兒去回收站找些久鐵絲繞一下，等走了就拆掉”虞聽堯也皺了皺眉頭，很快就想出了解決辦法，防範加上警告
“你們倆誰再敢去爬”
“我看你們誰再給我往窗子陽臺靠，我讓你們屁股開花，我還治不了你們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虞采花順手拿起家裏打掃的雞毛撣子，直接往虞聽寒屁股上一抽，兇神惡煞
“都聽到沒有？”
“……聽到”虞聽寒呲牙咧嘴，捂著屁股後腿一步
魚魚，魚魚還沒挨打，但是也已經感同身受了，捂著屁股慫兮兮往虞聽寒身後躲去，小腦瓜子瘋狂點著，不敢和她奶對著幹
這老太太是會真的揍人的，疼咧
虞采花冷笑一下，手上繼續拿著雞毛撣子揮舞兩下，再空氣中發出咻咻的爆破聲，可以想象抽在身上的疼了
揍人雖然簡單粗暴，但是絕對是最直接管用的了
林穆看得若有所思，想勸一下，又覺得，威脅還是挺有必要的，不然真出問題了，後悔都來不及的
他就在這裏帶著一家子熟悉了一下屋子的情況，又帶著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了解基本的買東西地方。這些，林穆就沒管了，雖然說他基本是吃食堂和家裏，口糧這些每個月都有多的，但是沒到這份上，他還是有分寸的
雖然，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悄悄給魚魚兜裏塞了幾張糧票，一兩二兩的，加起來有個兩斤的模樣，足夠虞家人在這裏過渡一段時間了
林穆倒是也沒想太多，他自己也不缺這些東西，再加上和小崽子實在很有眼緣，要不是這樣太突兀了，他其實都想認個幹親
這小崽子真的很合眼緣，看著太順眼了，就跟自家人似的。
但是現在認識也沒兩天，說這個太突然了，他想的是，等過段時間熟一些了再試探一下。
一想到自己過段時間就能免費得個閨女，林穆心情都輕快了幾分，從虞家離開以後，先去醫院轉了一圈，又去齊老那邊問了問，再去堂哥那邊走了走，順便吃了個晚飯，等到回家的時候，又有些晚了
“喲，還知道回來？”
很好，又是熟悉的陰陽怪氣
“早知道我回來你就不回了，我幹脆不回來算了，也免得礙了你的眼”
“……媽你少看些禁書”這熟悉的語氣，林穆下意識扶額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姓林的是他不是他媽
“呵呵，沒有證據的話是汙蔑”
穆瀾依舊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依舊是昨天的姿勢，微微靠在靠椅上，修長的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頭發整整齊齊梳在腦後，黑長直讓人銳利之意越發明顯，說的話也是非常犀利
“身為你的母親，我不得不提醒你，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有晚上出門的自由，但是作為一個三十歲的老光棍，晚上流浪不適合你”
“我去江哥那裏了”林穆嘆氣，知道他媽就是專門找他麻煩，而這個麻煩，在他相親成功前會一直存在，真是頭疼
偏偏，他還找不到推卸的人，大哥在外地，老三在國外，推不了，根本推不了，也不是，仔細想想
“媽，我今天看到悠悠和那小混混一起吃飯……”
雖然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是林穆說起這事也是非常認真的，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說自己的想法
這才是關鍵重點
“悠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吃過苦，容易被外面壞小子帶壞，我想著，與其以後吃外人的苦，不如咱們自家來，也能讓她長點心”林穆順著說道
“她既然覺得家裏管她太多，不如我們就放開了。她現在都工作一年了，該適應的也適應了，也該獨立了。那邊不是有宿舍嗎？讓她自己住宿舍吧，家裏養她這麽多年，結婚前每個月就上交一半工資，等她結婚了我再添一倍給她當嫁妝”
“她喜歡獨立就讓她去獨立”
穆瀾聽著他的話，瞳孔都放大了幾分，神色驚異地看著他，很明顯，她也是沒想都還有這種操作的
“你認真的？”她坐直身子，皺起眉頭
對於這個小女兒，她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好歹是親生的，還是唯一的閨女，經濟上她從來不缺人的。就她那些工資，別說上交一半了，就一分錢不交，也不夠她花的。
再說住宿舍，她工作也就一年不到，住宿舍也只有單身宿舍，六個人一間小房子的，光是想想穆瀾眉頭都擰死了，很明顯不讚同
“媽，那你說怎麽辦吧”
林穆不意外，他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覺得對家裏幾個孩子都虧欠，所以一方面在教育規矩上壓得很狠，就是想要他們成才。另一方面她在物質上很是舍得，幾個孩子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也都有自己的特長興趣，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林悠悠作為唯一的女孩子，這方面尤甚
“就讓她繼續下去，以後就和那小流氓在一起，讓你在外面被笑話一輩子擡不起頭不說，她以後也成天吃苦果，拖家帶口讓你管，管了大的管小的，以後撈了大的撈小的。剛好你在這裏判，他們去牢裏蹲”林穆說話那是半點不客氣的
“不可能的”穆瀾想也不想直接反駁，那種日子她想想臉都要皺起來了，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那您說該怎麽辦？”林穆擺了擺手，“悠悠這裏要是說了有用，也不至於這樣了。至於那小子那裏，也行，反正他手腳不幹凈，隨便找個問題就關進去了”
穆瀾沈思了起來，仿若在思考這個操作的可能性
“……除非你關人一輩子，不過就算關一輩子也不一定行，悠悠指不定怎麽鬧，上次的事你忘了？真這樣幹，家裏也沒安生日子了”林穆嘆氣
“林穆同志，我怎麽覺得你對你妹妹很有意見啊”穆瀾揉了揉太陽穴，頭已經開始疼了起來，仿若又回到前些年剛知道這事的時候，那是一個兵荒馬亂，肺都快要氣炸了
她允許家裏孩子犯錯，但是犯錯不代表自甘墮落啊，好在事情最後平穩落地，雖然有些小波折，外面也有些流言蜚語，但是還在可掌控範圍內
那幾年可不是什麽好年頭
要不是她心裏還有度，那小子早就死得不成樣子了，想想都是氣
“她比你小那麽多，你這當哥哥多讓讓”穆瀾嘆氣，“你這都是什麽餿主意，說出去不得被外人笑話？”
“被笑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穆還是那嚴肅的模樣，沒有什麽表情，說話一針見血，“媽，你不能一直愧疚下去，我們幾個都是這樣長大的，就她偏成這樣，不是你的問題”
他知道，穆瀾一直都覺得是因為她把林悠悠放在穆大姐那邊長大才導致人偏了，所以對其很是縱容
但是事實上，家裏所有孩子都不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都還是正經長大，正常生長的，就她例外，幹啥啥不行，也就表面上還將就了
“是我生的，不是我的問題還能是你的？”穆瀾無語，不過最終還是談了口氣，關上書放一邊去，想了想，道
“住宿舍和上交工資就算了，說出去也不好聽，就，後面讓她花自己的工資。其他的，你們幾個哥哥上點心，那邊多註意一些，別讓人湊上來，我過段時間安排人相親”
她還是舍不得，再怎麽也是自己閨女
林穆沒有說話，眉頭皺著，抿著嘴，沈默地表示自己的態度，他對這個決定不太滿意
“林穆，那是你妹妹”穆瀾嘆氣，“也怪我們當父母的，你們兄弟妹幾個小時候就各待各的，不比別人家親近。但是林穆，你們是親兄妹，以後我們走了，你們就是最親近的最能互相幫助的手足，除了妻兒，沒人會比你們更親近”
林穆還是沒有說話，這再大再沈穩的孩子，在媽媽面前，也還是會有些孩子氣的
穆瀾有些頭疼，她並不是很擅長處理這種孩子之間的矛盾，但是又是自己造的孽，年輕時候想的簡單，生了就生了，覺得給了好的條件，做了好的安排，讓人成才就可以了。現在懂了，孩子也還是需要父母陪伴的，但是也晚了
“你等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穆瀾也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這段時間都是特意推了工作早早回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她以前都是主動加班增加工作的人
穆瀾起身朝著書房走去，在書櫃上翻了翻，找到一本厚厚的相冊，真的非常厚，乍一看甚至像餅幹盒一般，一看就可以裝很多東西，她拿著東西回到客廳，然後坐到了林穆旁邊
林穆還是她之前離開時候的模樣，神色嚴肅，又帶著些小倔
真說起來，林穆才是家裏四個孩子當中，和穆瀾夫妻倆相處時間最多的人，是真親手帶過好好相處過的
就像現在這般，穆瀾在客廳坐著，家裏幾個孩子，也只有他會跟著坐在這裏陪著人，其他的都只會打聲招呼就各弄各的去了
“你看”穆瀾坐在林穆旁邊，把相冊放在腿上，在裏面翻了翻，翻到中間位置，這裏面就是他們幾個孩子的照片了
他們家條件好，家裏也有相機，這些年下來光是洗出來的照片就一大堆了，專門挑得好的放在冊子裏
四個孩子，每個孩子每個年齡段、各自的、合在一起的、玩耍的、吵鬧的都有，記憶遠遠沒有照片沖擊來得大
林穆按住穆瀾翻頁的手，皺著眉頭，帶著些苦大仇深，還有些小迷茫地看著上面的照片
是幾個孩子小時候的照片，都是幾個月大小的那種，四個胖嘟嘟的肉包子，簡直是不忍直視
“我小時候這麽胖？”林穆很是懷疑，在四張照片上認了認，除了林悠悠比較好認以外，其他三個那是分不出來，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自己是哪一個
但是不重要，反正都一樣的
胖
是真的胖的那種，臉蛋圓圓全是肉，又白又軟，看著就跟奶包子一樣，挺可愛的，如果上面沒有他的話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小時候也該頂天立地才對，這種模樣，他不承認
“多可愛啊，你是中間這個，你瞅瞅，你和老大老三還是有區別的，你小時候眼睛最大”穆瀾忍不住笑了笑，手指碰著照片，眼中帶著慈愛，不忘戳心
“不過長大了就你眼睛最小”
“但是我最好俊”林穆嚴肅的臉也壓不住他的不服
“那確實，你最正氣，一看就是最好看的”穆瀾說著，又補充，“最俊的光棍，三十歲了還沒對象，白瞎這張臉”
林穆保持沈默不說話了，就當沒聽到一樣，繼續看著照片，看著看著眉頭微微皺著，看著上面的林悠悠，道
“悠悠和我們長得不像”
也不能說不像，相似還是有的，出去也能一眼知道是兄妹。但是相比起其他兄弟三個，她就帶著些不同了
也不是臉，就是那種感覺，真不一樣，她在裏面一眼就能區分，而其他林穆三個本人都不一定分得出
“廢話，你們是男的，她是女的，那能一樣嗎？”穆瀾有些無語，在相冊上面敲了敲，又開始往前面翻翻翻，翻了好一會兒，這才停下來，指著上面的大張照片，神色帶著幾分驕傲
“看吧，和我是小時候不是很像？咱家孩子都隨我，小時候嬰兒肥，等長開了就好好看了”
林穆看了過去，看著照片胖嘟嘟冷著臉明顯鬧別扭的小崽子，直接沈默了下來
“什麽意思？你媽我小時候不好看？”穆瀾眼睛瞇了瞇，聲音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林穆沒有說話，繼續沈默著，一聲不吭的，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神有些呆滯。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著照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怎麽懷疑他媽是不是在忽悠他
因為這照片上的人，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今天在現實裏才見過啊
林穆沈默了很久，沈默得穆瀾都懷疑人是不是傻了的時候，他開口了
“媽，你覺得兩個毫無關系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哦，一模一樣？那只能說是流落在外的雙胞胎”穆瀾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說著眼睛又瞇了起來，冷笑，“或者說，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兄弟？”
林穆繼續沈默，繼續用手戳戳照片上兇巴巴親媽的臉，好一會兒，才深深嘆了口氣，帶著些迷茫地看著她
“媽，你是不是還有遺落在外的雙胞胎妹妹？隔了幾十年，可以當孫女的那種”
穆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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