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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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悠悠總算是走了, 並且走之前還非常神神叨叨地對著她們笑了很久，順便買了個單，給魚魚等人看得瑟瑟發抖, 非常懷疑這人是不是瘋了
瘋婆子還是很可怕的
但是她好歹是走了, 對此, 幾個人想法各異。
虞聽寒：那就是欺負自家崽崽的討厭鬼終於走了
魚魚：壞主角可算是走了，不用擔心又出事還得讓她小魚魚來當鯊魚了
系統：可算走了, 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虞聽堯：哦
不過她走了也就是走了，作為一個只帶來麻煩和討厭的人, 林悠悠的離開半點不影響大隊和公社的日子，那真是忙忙碌碌的
虞聽堯依舊每天在公社大隊來回跑，對了，當初那張自行車票因為時間和無人認領的問題, 被虞聽堯從政府買了回來, 比一般的自行車貴十塊, 不過還是很劃算了
畢竟十塊可買不到自行車票, 一般市場價要三十左右，黑市更是能賣到四五十
至於這多的十塊，那自然就是充公當經費了
這裏魚魚有話說，但是她不能說，可是把她委屈的了
不過有了自行車以後, 魚魚去公社的時間就多了很多，有了自行車，她們從大隊的時間就從兩個小時到了四十分鐘, 可是方便了
再加上天氣冷了, 在家也沒事，母女倆基本上天天就跟著虞聽堯早出晚歸, 看得虞聽堯也有些無奈
“今天要不然就在家裏呆著？”
這會兒天還不亮，天上繼續飄著雪花，屋檐路邊已經累積了不少雪堆，比起之前也越發寒冷，就算穿著厚厚的棉服，站在外面也總有冷風往衣服裏鉆，很是刺骨
“不要嘛，一起去”虞聽寒也穿上厚厚的棉襖，腦袋上戴著帽子，手上也戴上了手套，比起前些天的清爽要厚實許多
相比起她，她懷裏的小魚魚還要再誇張一些
衣服裏面打底衣服，兩層毛衣，厚厚的棉襖，圍巾，帽子，手套，就連腳底下的襪子，那都是穿了兩雙咧，整個人只露出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跟那雪地裏的小企鵝似的，走路也只能一步一步挪了
“跟爸爸”魚魚艱難蹦跶兩下，啪一下摔到了虞聽堯的腳邊，衣服厚重得人半天起不來，跟小烏龜似的劃動手腳，看得虞聽寒哭笑不得
“外面冷呢，在炕裏暖和”他把人扶了起來，小心翼翼拍掉身上的雪花
“不嘛，爸爸爸爸去公社”魚魚又啪一下蹲在地上，雙手著他的小腿，仰著腦袋，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
“快起來了，一會兒凍到了，沒說不讓去”虞聽堯哭笑不得地把小崽子抱起來，又給她拍拍衣服，“我這是怕你們冷成小冰棍”
“不怕”魚魚和虞聽寒雄赳赳的，那是一點不怕冷的
見她們堅持，虞聽堯也沒有再勸了
這段時間母女倆經常往公社裏面跑，對那邊也熟悉了，再加上魚魚和虞聽寒兩個都比以前懂事聽話許多，在外面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擔心了，虞聽堯也沒那麽拘著她倆
“走咯走咯”
得到了允許，虞聽寒抱著魚魚興奮沖沖跑到自行車上去。車子很大，她就跨坐在後面，懷裏摟著毛茸茸的魚魚，有點擠，但是這大冬天的擠擠更暖和
“坐穩了，走咯”虞聽堯笑著上了車，推著自行車走出院子，然後平穩地騎著車子離開了
現在天越發冷了，這樣的日子頂多再堅持半個月，路就沒辦法走了，他兩邊來回的時間也會少很多
虞聽堯尋思著到時候讓母女倆跟著住到他四姐那邊，雖然兩人在鬧離婚，但是看樣子也是離不成的，家裏還有這麽多孩子呢，就讓他們繼續磨合吧。
等開年了雪化了再回去，後面磚廠這些穩定下來了，磚廠員工宿舍也能好好修一下，現在這樣還是太磕磣了，讓她們住進去那是不放心的
“走咯走咯”
比起他，母女倆想的可就簡單多了，出門就是玩，就是喜歡出門玩，就是喜歡到處跑咧，尤其是這裏還有供銷社，雖然東西並不多，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們喜歡往裏面逛咧
不過今天有點意外，她們沒去成供銷社，一家三口一過來，就被孫所長逮了個正著
“小虞啊”
“哎”魚魚奶呼呼舉手，大眼睛好奇地瞅著這人，疑惑這人喊她幹什麽
“沒喊你”虞聽堯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又看向孫所長，問道，“孫所長早，有什麽是嗎？”
“就是上次馬戲團那事，這幾天下來也調查的差不多了，你在裏面出了大力，怎麽也得和你說一聲。先別去廠裏了，陳書記林主任他們也都在那邊，我專門在這裏等你的”孫所長釋放善意
這次的事情，足以證明虞聽堯的能力，雖然兩邊沒什麽利益交叉，但是多個朋友怎麽都是好的，萬一以後又碰到案子了呢？
“辛苦孫所長了，那我先把孩子送我姐那邊去”虞聽堯笑道
“不用不用，直接去吧，剛好也聽一聽，這不管是大人小孩在外面都得多註意些”
孫所長有些唏噓，看了看自行車後面整這好奇大眼睛的母女倆，想到這裏面還有個小傻子就更唏噓了
“多聽聽，多註意註意，這沒事還好，出事了可是一輩子都事”他感嘆
行吧，他都這麽說了，虞聽堯也不推辭，走在他的旁邊，推著自行車上的母女倆個，聽著孫所長說起了這次的事情
這所有的一切，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會兒的馬戲團還是正經馬戲團，不過規模很小，也沒什麽大老虎的，就只有一只猴子和坤哥一個人
那幾年是最混亂的幾年，這來來往往戴上紅袖章就能免費坐火車到處走，昆哥仗著膽子走了幾次之後，就發現了新的財路。
人
城裏沒孩子的人想要孩子，男孩可以女孩可以
鄉下沒男孩的人家想要男孩
沒媳婦的老光棍想要老婆
到處都要人，這邊不要那邊要，大的要來小的要，可謂是源源不斷的生意。
這其中最簡單的就是小孩子了，通常說兩句話，給個糖果，或者直接嘴一捂就可以帶走了，一次了兩次他就嘗到了甜頭。
但是相比起小孩，女人家是更值錢的，那些老光棍家裏窮沒錢娶媳婦沒人願意嫁，但是他們能湊錢借錢出大價錢也要娶進去，甚至可以幾家共一個，那就更提高了價錢
更別說其他骯臟交易了
女人很值錢
但是比起小孩子，女人家的拐起來就要難了一些，基本都是在在家裏前後，出門的少。
後面他就想到了戲班子，又找了志同道合的人組建了馬戲團，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在全國亂竄
他們馬戲團本來規模就大，每天來來往往的，想要神不直鬼不覺的帶人走可就太簡單了。最簡單的是，好些人家一聽可以把家裏孩子送進去學雜技以後給家裏打錢，就把人送過來了
送過來了那也就沒有以後了，他們這天亮一走，天南海北的，哪裏還找得到？
就這樣一年年下來，他們走的地方也越來越多，生意網也越來越廣，手裏的買賣的資源也越開越多
這些年經手的人數簡直是駭人聽聞，公社這邊查了幾天以後，實在是案子太大了，最後又聯系縣裏，再發散到市裏，現在就連省裏都摻合進來了，勢必要把這後面的人逮了出來
孫所長這次找虞聽堯過來也是因為這事
“雖然這案子還沒有結束，上面還在調查，但是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們公社這次沒有出事都是因為虞同志細心，但是下一次，下下次呢？這次找大家過來就是要討論一下應對方式，增強大家都警惕心，保護孩子和婦女權益，避免類似事情再次發生”
陳書記站在最前面，神情十分嚴肅
虞聽堯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魚魚被他抱在懷裏，左邊是‘頭一次’開大會的虞聽寒，她難得地嚴肅著小臉，手頭拿著小本本在那裏寫寫記記，在自家崽崽安全上面，她還是很上心的
魚魚身在曹營心在漢，坐在虞聽堯的懷裏，探著腦袋看著自家媽媽寫寫畫畫
“東張西望，怎麽，你還能看得懂？”
再旁邊一些的就是姚淳力了，那些個主任們全部涼涼，林成鋒領了事情，就幹什麽都拉著他，真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怪他太優秀了啊，姚淳力忍不住感嘆
他以前那鹹魚擺爛的生活好像有些一切不覆返了，這不，一有點時間就得偷個閑，這就揪揪魚魚的小短發，逗著小崽子
魚魚瞅了他一眼，然後拍拍人的手把人拍開，繼續探著腦袋去看自家媽媽寫寫畫畫
虞聽寒的字很是好看，行雲流水，字跡飄逸，看著，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傻子寫的。當然，正常傻子也不能寫字，她會，甚至會到還挺多的，但是也就是識字了，再多的就難了，更別說數理化這些了
屬於，乍一眼，我知道我學過，一下筆，啥，為什麽要下筆？下筆幹什麽？這些圈圈符號有什麽用？
但是總的來說，虞聽寒正常的時候是一個厲害的人，變傻了也是個厲害的與眾不同的小傻子咧
眼看著小崽子不理會自己，姚淳力手欠地過去又揪著人的頭發，在魚魚的瞪眼當中，改成捏她軟乎乎的臉蛋，打趣般指著面前的本子
“這個字認不認識？”
“會議”魚魚瞅了瞅，一巴掌又派開他的手，奶兇奶兇地說著，那是相當有小脾氣的咧
當然，現在這小脾氣不重要了，姚淳力有些震驚地看著小崽子，看看她說對的字，又在本子裏翻了翻，又指給她。這一次，魚魚瞅瞅子搖了搖頭，姚淳力松了口氣，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才對嘛，這小崽子才多大一點，哪裏認字什麽字哦，就
“太醜啦，看不清”魚魚聲音奶聲奶氣的，帶著濃濃的嫌棄，那小眉毛擰的哦，仿佛在說，這鬼畫符竟然是字？
姚淳力：……
默默把自己鬼畫符的醜字蓋上，姚淳力作為學渣還是很有自覺的，自己的字確實是見不得了。這樣想了想，他又從旁邊掏出今天的報紙，讓她認字，從簡單的到困難的，從字到句
她小崽子還真會
等到把所有的都認完了，魚魚自己都有些震驚了
哎呀，她魚魚崽已經會這麽多東西啦？原來她已經是不一樣的魚魚，是厲害的魚魚，是有文化的魚魚
魚魚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了，仰著小腦袋，眼睛撲閃撲閃的，也就沒有尾巴，不然那也得翹起來了
“魚魚厲害吧？”
“超級超級厲害”姚淳力震驚地把報紙放到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小奶包子，朝她熟悉了大拇指，真情實意道
“真是不可以貌取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魚魚崽，以後長大了吃香喝辣別忘了你姑父我啊”
“必須噠，都跟我一起吃香，喝辣”魚魚拍拍胸口，那是不帶一點謙虛的
她小崽子以後長大了，絕對是最最最厲害的大人，她還要養爸爸媽媽噠。當然，其他家裏人也可以養一養的。讓她想想想，這就是
一人得道，雞犬飛天？
那可真是親閨女的咧，好在虞聽堯和虞聽寒並不知道她的想法，這夫妻倆此刻也震驚咧
啊不是，他們小小軟軟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崽子，怎麽就認字了？
“魚魚和誰學的認字？”虞聽堯高興驚喜之餘，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就他們家小崽子這小小個頭，話都是最近才說清楚的，這就算再天才認字，那也只能在大隊上，但是他也沒註意到小崽子和誰混熟了
虞聽堯有一種失控感
他並不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但是母女倆一個情況特殊一個太小，不容他不仔細，身邊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註意到
“爸爸噠，還有媽媽”哪知道魚魚只是甜滋滋一笑，拉著虞聽堯的大手掰著手指玩，開始數了起來，然後指著手指又開始奶呼呼念著
“大拇指，食指，中指，關節，角骨，finger……”
那小表情是開開心心的，聲音是奶呼呼的，說的是震驚人的
“你家孩子已經這麽早就開始教了？”姚淳力眼睛都快瞪圓了，哎不是，這麽小的孩子會簡單算數就算了，還能口頭上說一句聰明，這都開始識字了
不是，這還是一個會吐奶泡，說話有時候都還說不清楚，還穿尿布的小崽子啊。再想想自家那兩個五六歲還跟猴子一樣漫山跑的小子，當了十來年學渣並且引以為豪的姚淳力都有些緊迫感了
他媳婦說得對，孩子大了，該上學了
“……我沒有”
虞聽堯默默給自己辯解一下，他並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崽子學習。他就是，偶爾看書的時候會抱著小崽子帶著她一起
但是，他只是抱著逗孩子的想法，絕對沒有揠苗助長的意思，絕對沒有
“真是我教的？就爸爸平時帶你看書，魚魚就會了？”虞聽堯忍不住再確定了一下
“還有媽媽”魚魚睜著清澈的大眼睛，頂著無辜的小表情，秉持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想法，甩鍋也是一起甩的
什麽看書自學什麽的，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呀
那都是系統日以繼日，為了讓小崽子自己看懂任務而作出的努力，那是說說就是一把辛酸淚。
這麽說只是為了找由頭罷了
雖然說魚魚還沒天才到過目不忘、話都說不清楚看著就會的地步，但是隨著任務的完成，她的智力點逐步提高，她也會到這一步。更別說她還有系統這麽個遠超這個時代的‘老師’，直接站在巨人頭上學習，再怎麽天才也不過分
當然，她其實本身數據就已經是很高的那一類了，在同齡的小孩子裏已經很突出了。原始79的智力點，等到長大後輕輕松松躺著也能上80，好好教導努力上90也可能，這些都是會隨著人的學習發展而進步的
不過可惜，上輩子的魚魚還沒有表現出來的機會就消失了，但是這輩子有了系統就不會了，不僅會有表現的機會，還會更出彩，更優秀
這樣想想，系統又有些與有榮焉
這可是它帶出來的崽咧
可惜，這個事情只有天知地知魚魚知它知，虞聽堯他們並不知道，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小崽子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會往系統這方面想
畢竟，小崽子就是奇奇怪怪的啊
所以，在他們看來，那就是小崽子就是跟著大人看了看就會了，這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神童吧？”姚淳力那是比當父母的還要激動，伸手又揪揪魚魚的臉蛋，摸摸腦門，跟看什麽稀罕物似的，帶著些興奮道
“哎呀，活的小神童，我第一次見，原來是咱家魚魚啊。我記得以前咱們市裏是不是就有小神童，還上了報紙，當時可稀罕了。咱們魚魚要是說出去，是不是也會有人來采訪？這不得上個報紙電視啊”
“聽過傷仲永沒有？”
相比起來，虞聽堯這親爸還要淡定許多，對此高興興奮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擔憂，他皺著眉頭，拍開姚淳力的手，讓他別那麽手欠
“誰？”姚淳力學渣氣息暴露無疑
“講一個古代小神童小時候非常聰明，但是在家裏人各種炫耀擺弄，周圍人不斷吹捧中泯然眾已的故事”虞聽堯揉著魚魚的腦袋，看著自家孩子的眼神滿是柔和和擔憂
“小孩子好好當小孩子就好，我們魚魚，該吃吃該玩玩，不用想太多”
當然
“等爸爸有時間就教我們魚魚看故事書好不好？”
“好啊好啊”魚魚晃晃腳丫子，對這個並不排斥
對魚魚來說，跟著系統上課和跟著爸爸一起看書識字那是兩門事，前者是被逼無奈被誘哄的，後者是娛樂活動。她可喜歡坐在爸爸懷裏，跟著他一起看著報紙，聽著他用宛如收音機裏一般帶著磁性的聲音給她讀書了
“到時候媽媽再教我們魚魚寫字，就一天，寫五個字好不好？”虞聽堯又道
“好啊好啊”魚魚彎著眼睛繼續答應
才五個字哎，她每天在系統那裏，要寫好多好多好多個字，果然只有爸爸是最愛她的嗚嗚，魚魚感動
系統：……
白眼魚
看著虞聽堯這麽快接受自家崽子是個小神童，又這麽快有條不紊就把後面安排了下去，旁邊的姚淳力看得是又佩服又
驕傲得意
“還是我幸福，家裏孩子讀書事情都是你姐在安排”他就不用想這些了
虞聽堯瞥了人一眼，心道，這人別的不說，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在這上面指指點點。不然，要是教出四個縮小版的姚淳力，他姐可能得英年早逝了
“咳咳”
“咳咳咳咳”
眼瞅著這倆人在會議上公然出小差，陳書記在上面嗓子都快咳啞了，他們依舊沒個反應的，他直接點名了
“小虞對這次提高大家安全意識有什麽建議？”
“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魚魚立馬舉著小手，奶呼呼回答問題，一心二用是拿捏得妥妥的了
舉手就是上課看視頻後遺癥了，視頻裏面的小孩子回答問題就是要舉手的
就是吧，此小虞和此小魚還是很有區別的，魚魚暫時還分不清楚
這會議室裏一堆大人之間突然插出這麽個小奶音，別提有多明顯了，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註意，眾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對對對，可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也不能一個人去太遠的地方，出門在外要和其他人一起”
“人多的地方要跟緊了，不能走散”
……
這些個叔叔阿姨們你一言我一語逗弄著孩子，倒是沒人在意虞聽堯帶孩子進來
他的情況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這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小傻子，為了人連工作都不要，說是傾家蕩產也不為過的，開會帶孩子多正常
這不把人帶著走，總不能讓人冰天雪地在外面跟著她媽亂竄吧？多危險啊，他們今天可是講安全的
“抱歉陳書記，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稱呼”虞聽堯眼中帶笑地拍拍小崽子的腦袋，把人遞給姚淳力抱著，語含歉意，淡定從容地站起身
“哈哈，我看著孩子可懂事了，你們教得好，也不怪能發現不對了。”陳書記笑了笑，又道
“這事情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改變，但是預防很重要，小虞你主意多，你給提提建議”
“陳書記謬讚了，我只能說說我的想法，算不得什麽建議”虞聽堯從容淡定，視線在會議室掃過，像是一晃而過，又像是和所有人打個招呼
“這外面有拍花子的事，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是在咱們鄉下還是少，很少有人會去註意防範，都覺得離自己太遠了，自己遇不到。但是一輩子這麽長，遇到一次，那都是毀人一輩子”
“不過，道理大家都懂，說來說去的大家也都知道，就算去宣傳，對於咱們鄉下來說，那也就是下雨天澆地，多此一舉了，沒幾個人會放在心上”
他無奈地擺了擺手，看著倒是多了幾分親和感
“所以我覺得，這宣傳必須的，但是得是讓大家覺得有意思，能主動去看去記的，比如說找人寫些關於拐子的小故事，編些相關方面的戲，到時候宣傳出去，比起直接嘴上說肯定會記憶深刻一些”
“咱們公社現在磚廠也弄起來了，又抓了人辦了大事，可以年後開春了，舉辦一個戲曲比賽或者作文比賽之類的，內容就關於這方面的，大家肯定很有興趣……”
虞聽堯在這裏侃侃而談，眾人聽得是若有所思，他這說的確實比單純的說教有意思一些，當然，花樣多也就意味著事情也多
這樣弄起來費時費力
總之，這就看上面領導怎麽想了，虞聽堯就是提個建議，回答完問題就繼續坐了下來，把小崽子抱了回來，然後不摸魚了
沒辦法，這都被領導盯上了，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好在陳書記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這都不是他手下的人，他就是想要聽聽意見而已。至於光明正大摸魚走神開小差的另一個人姚淳力，算了，眼不見為凈，別為難自己了
總的來說，這場會說的就是馬戲團的一些後續，然後再交流溝通一下關於安全預防上的問題，至於具體的還得等他們內部再討論才能作出決定
簡單地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陳書記就解散了會議
“……大家回去以後多和家裏人說說，也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今天的會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對了，孫所長和小虞你們先別走”陳書記道
虞聽堯有些疑惑，但是沒問，而是帶著魚魚和虞聽寒兩個走到前面的位置坐下
比起父女倆的輕松自在，平日最活潑靠不住的虞聽寒倒是‘聽課’最認真的，學霸屬性那是擋都擋不住的，筆記一二三分點分論寫得清清楚楚的，當然，寫的最認真的還是關於防騙的那些建議
有用沒用全部寫下來，誰都不可以騙她家的崽崽
她這認認真真坐著筆記的模樣，看著和普通人真的非常相似了，但是只要相處，就能發現不對勁
普通人不會這麽認真，也不會這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就是你愛人吧？我聽說，她是你家收養的？是家裏小妹？”陳書記看著嘆了口氣，帶著些許的唏噓
這要是人不出事，這一家子日子過得不知道得有多好
“是的，寒寒家裏排行小六，比我小四歲”虞聽堯拍拍虞聽寒的手，道，“寶寶，這是陳書記”
“你好啊陳書記”虞聽寒瞅瞅人，和他打招呼，看起來乖乖的
“聽說她之前出了車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陳書記又道
“挺好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很基本交流，就是有些孩子心性，得麻煩陳書記多擔待些”虞聽堯說到人的時候神情肉眼可見的就輕柔了下來，可見夫妻情誼之深
至於之前兄妹的關系，在鄉下那也不是事，娃娃親、童養媳都還存在著，大家對這些接受度很高，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人是收養的情況下
“她現在是二十二歲？當初到你家的時候是多少歲？”
“是在哪個地方撿到的？”
……
如果說前面的問話還只能說是隨便聊聊，但是等到後面了，虞聽堯神色淡了幾分，心裏隱隱有些想法了
一五一十回答了一遍
“唉”陳書記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也是巧了，這邊楊昆他們審問又抓了一批人出來，連帶著，就說到了他們這次為什麽會來咱們公社”
“老孫啊，你來說吧”
“咱們公社條件屬於中間些都位置，不富裕但是也不想那些山窮水盡需要買媳婦的地方，他們一般是不會過來的，就算是來，一般也只會來個小班子隨便看看，這次也是趕巧了”
“他們戲團的來福，他是負責整理東西的，好些主意都是他出的，是裏面核心人物。他說，他們這次會過來是因為他以前經手過的孩子”
“一個是二十年前都冬天，他經手的第一個孩子，當時人才兩歲，瘦瘦小小很是白凈，身上還有個長命鎖，扔在你們大隊附近，是他從省城那邊帶過來的。
他記得把孩子給他那人條件很好，外省口音，眉間有一顆紅痣。那人不是孩子父母，他記得當時孩子喊了一聲大姨”
孫所長說著嘆了口氣
“不過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你愛人，這時間都過去太久了，現在好些線索也沒了，二十年過去了，那人是外地的，也不一定在省城。”
虞聽堯聽沈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緊握的拳頭說明他其實並不淡定
大冬天的把兩三歲孩子扔在山裏，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到人，不說那野獸，就光是天氣都會把人凍死的
這什麽心思不用說了
“應該是寒寒”好一會兒，虞聽堯才扯了扯嘴角，說道，“當初就是冬天在山裏撿到她的，長命鎖也有”
白白凈凈長得好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依舊不能百分百確定人，但是時間地點信物都對上了，百分之九十就是她了，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只有找到人那人才能確定了
“我會幫你去上面的打聽進展了，有新的消息會和你說”孫所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麻煩孫哥了”虞聽堯扯扯嘴角，心情依舊很覆雜
“不麻煩，這次多虧了你，咱們公社派出所可是出了回風頭，被上面記上了，指不定今年的優秀就輪到我們了”孫所長樂呵呵的，解決了這種大案，心情那是非常不錯的
虞聽堯又和人寒暄了幾句，最後帶著虞聽寒和魚魚離開
這個時候，母女倆的狀態那是完全相反的
虞聽寒聽了，哦，原來是我的身世啊，不重要懶得管，五哥崽崽最重要。她聽完就聽完，對此是半點不關心的，繼續開開心心蹦蹦噠噠
魚魚則是緊緊握著小拳頭，小表情非常嚴肅，瞪著三白眼，兇巴巴的，要是那拐人的在跟前指不定就跑上去拳打腳踢為媽媽報仇了
就算現在人不在，她也是握緊小拳頭，深吸一口氣，已經在心裏拳打拐子，腳踹壞女人了。別人不知道是個怎麽回事，但是她可是知道的啊，那壞人就在
首都
只要找到林悠悠就能找到人了
所以
【統統快給我發任務，我要去首都幫媽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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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總算是走了, 並且走之前還非常神神叨叨地對著她們笑了很久，順便買了個單，給魚魚等人看得瑟瑟發抖, 非常懷疑這人是不是瘋了
瘋婆子還是很可怕的
但是她好歹是走了, 對此, 幾個人想法各異。
虞聽寒：那就是欺負自家崽崽的討厭鬼終於走了
魚魚：壞主角可算是走了，不用擔心又出事還得讓她小魚魚來當鯊魚了
系統：可算走了, 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虞聽堯：哦
不過她走了也就是走了，作為一個只帶來麻煩和討厭的人, 林悠悠的離開半點不影響大隊和公社的日子，那真是忙忙碌碌的
虞聽堯依舊每天在公社大隊來回跑，對了，當初那張自行車票因為時間和無人認領的問題, 被虞聽堯從政府買了回來, 比一般的自行車貴十塊, 不過還是很劃算了
畢竟十塊可買不到自行車票, 一般市場價要三十左右，黑市更是能賣到四五十
至於這多的十塊，那自然就是充公當經費了
這裏魚魚有話說，但是她不能說，可是把她委屈的了
不過有了自行車以後, 魚魚去公社的時間就多了很多，有了自行車，她們從大隊的時間就從兩個小時到了四十分鐘, 可是方便了
再加上天氣冷了, 在家也沒事，母女倆基本上天天就跟著虞聽堯早出晚歸, 看得虞聽堯也有些無奈
“今天要不然就在家裏呆著？”
這會兒天還不亮，天上繼續飄著雪花，屋檐路邊已經累積了不少雪堆，比起之前也越發寒冷，就算穿著厚厚的棉服，站在外面也總有冷風往衣服裏鉆，很是刺骨
“不要嘛，一起去”虞聽寒也穿上厚厚的棉襖，腦袋上戴著帽子，手上也戴上了手套，比起前些天的清爽要厚實許多
相比起她，她懷裏的小魚魚還要再誇張一些
衣服裏面打底衣服，兩層毛衣，厚厚的棉襖，圍巾，帽子，手套，就連腳底下的襪子，那都是穿了兩雙咧，整個人只露出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跟那雪地裏的小企鵝似的，走路也只能一步一步挪了
“跟爸爸”魚魚艱難蹦跶兩下，啪一下摔到了虞聽堯的腳邊，衣服厚重得人半天起不來，跟小烏龜似的劃動手腳，看得虞聽寒哭笑不得
“外面冷呢，在炕裏暖和”他把人扶了起來，小心翼翼拍掉身上的雪花
“不嘛，爸爸爸爸去公社”魚魚又啪一下蹲在地上，雙手著他的小腿，仰著腦袋，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
“快起來了，一會兒凍到了，沒說不讓去”虞聽堯哭笑不得地把小崽子抱起來，又給她拍拍衣服，“我這是怕你們冷成小冰棍”
“不怕”魚魚和虞聽寒雄赳赳的，那是一點不怕冷的
見她們堅持，虞聽堯也沒有再勸了
這段時間母女倆經常往公社裏面跑，對那邊也熟悉了，再加上魚魚和虞聽寒兩個都比以前懂事聽話許多，在外面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擔心了，虞聽堯也沒那麽拘著她倆
“走咯走咯”
得到了允許，虞聽寒抱著魚魚興奮沖沖跑到自行車上去。車子很大，她就跨坐在後面，懷裏摟著毛茸茸的魚魚，有點擠，但是這大冬天的擠擠更暖和
“坐穩了，走咯”虞聽堯笑著上了車，推著自行車走出院子，然後平穩地騎著車子離開了
現在天越發冷了，這樣的日子頂多再堅持半個月，路就沒辦法走了，他兩邊來回的時間也會少很多
虞聽堯尋思著到時候讓母女倆跟著住到他四姐那邊，雖然兩人在鬧離婚，但是看樣子也是離不成的，家裏還有這麽多孩子呢，就讓他們繼續磨合吧。
等開年了雪化了再回去，後面磚廠這些穩定下來了，磚廠員工宿舍也能好好修一下，現在這樣還是太磕磣了，讓她們住進去那是不放心的
“走咯走咯”
比起他，母女倆想的可就簡單多了，出門就是玩，就是喜歡出門玩，就是喜歡到處跑咧，尤其是這裏還有供銷社，雖然東西並不多，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們喜歡往裏面逛咧
不過今天有點意外，她們沒去成供銷社，一家三口一過來，就被孫所長逮了個正著
“小虞啊”
“哎”魚魚奶呼呼舉手，大眼睛好奇地瞅著這人，疑惑這人喊她幹什麽
“沒喊你”虞聽堯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又看向孫所長，問道，“孫所長早，有什麽是嗎？”
“就是上次馬戲團那事，這幾天下來也調查的差不多了，你在裏面出了大力，怎麽也得和你說一聲。先別去廠裏了，陳書記林主任他們也都在那邊，我專門在這裏等你的”孫所長釋放善意
這次的事情，足以證明虞聽堯的能力，雖然兩邊沒什麽利益交叉，但是多個朋友怎麽都是好的，萬一以後又碰到案子了呢？
“辛苦孫所長了，那我先把孩子送我姐那邊去”虞聽堯笑道
“不用不用，直接去吧，剛好也聽一聽，這不管是大人小孩在外面都得多註意些”
孫所長有些唏噓，看了看自行車後面整這好奇大眼睛的母女倆，想到這裏面還有個小傻子就更唏噓了
“多聽聽，多註意註意，這沒事還好，出事了可是一輩子都事”他感嘆
行吧，他都這麽說了，虞聽堯也不推辭，走在他的旁邊，推著自行車上的母女倆個，聽著孫所長說起了這次的事情
這所有的一切，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會兒的馬戲團還是正經馬戲團，不過規模很小，也沒什麽大老虎的，就只有一只猴子和坤哥一個人
那幾年是最混亂的幾年，這來來往往戴上紅袖章就能免費坐火車到處走，昆哥仗著膽子走了幾次之後，就發現了新的財路。
人
城裏沒孩子的人想要孩子，男孩可以女孩可以
鄉下沒男孩的人家想要男孩
沒媳婦的老光棍想要老婆
到處都要人，這邊不要那邊要，大的要來小的要，可謂是源源不斷的生意。
這其中最簡單的就是小孩子了，通常說兩句話，給個糖果，或者直接嘴一捂就可以帶走了，一次了兩次他就嘗到了甜頭。
但是相比起小孩，女人家是更值錢的，那些老光棍家裏窮沒錢娶媳婦沒人願意嫁，但是他們能湊錢借錢出大價錢也要娶進去，甚至可以幾家共一個，那就更提高了價錢
更別說其他骯臟交易了
女人很值錢
但是比起小孩子，女人家的拐起來就要難了一些，基本都是在在家裏前後，出門的少。
後面他就想到了戲班子，又找了志同道合的人組建了馬戲團，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在全國亂竄
他們馬戲團本來規模就大，每天來來往往的，想要神不直鬼不覺的帶人走可就太簡單了。最簡單的是，好些人家一聽可以把家裏孩子送進去學雜技以後給家裏打錢，就把人送過來了
送過來了那也就沒有以後了，他們這天亮一走，天南海北的，哪裏還找得到？
就這樣一年年下來，他們走的地方也越來越多，生意網也越來越廣，手裏的買賣的資源也越開越多
這些年經手的人數簡直是駭人聽聞，公社這邊查了幾天以後，實在是案子太大了，最後又聯系縣裏，再發散到市裏，現在就連省裏都摻合進來了，勢必要把這後面的人逮了出來
孫所長這次找虞聽堯過來也是因為這事
“雖然這案子還沒有結束，上面還在調查，但是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們公社這次沒有出事都是因為虞同志細心，但是下一次，下下次呢？這次找大家過來就是要討論一下應對方式，增強大家都警惕心，保護孩子和婦女權益，避免類似事情再次發生”
陳書記站在最前面，神情十分嚴肅
虞聽堯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魚魚被他抱在懷裏，左邊是‘頭一次’開大會的虞聽寒，她難得地嚴肅著小臉，手頭拿著小本本在那裏寫寫記記，在自家崽崽安全上面，她還是很上心的
魚魚身在曹營心在漢，坐在虞聽堯的懷裏，探著腦袋看著自家媽媽寫寫畫畫
“東張西望，怎麽，你還能看得懂？”
再旁邊一些的就是姚淳力了，那些個主任們全部涼涼，林成鋒領了事情，就幹什麽都拉著他，真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怪他太優秀了啊，姚淳力忍不住感嘆
他以前那鹹魚擺爛的生活好像有些一切不覆返了，這不，一有點時間就得偷個閑，這就揪揪魚魚的小短發，逗著小崽子
魚魚瞅了他一眼，然後拍拍人的手把人拍開，繼續探著腦袋去看自家媽媽寫寫畫畫
虞聽寒的字很是好看，行雲流水，字跡飄逸，看著，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傻子寫的。當然，正常傻子也不能寫字，她會，甚至會到還挺多的，但是也就是識字了，再多的就難了，更別說數理化這些了
屬於，乍一眼，我知道我學過，一下筆，啥，為什麽要下筆？下筆幹什麽？這些圈圈符號有什麽用？
但是總的來說，虞聽寒正常的時候是一個厲害的人，變傻了也是個厲害的與眾不同的小傻子咧
眼看著小崽子不理會自己，姚淳力手欠地過去又揪著人的頭發，在魚魚的瞪眼當中，改成捏她軟乎乎的臉蛋，打趣般指著面前的本子
“這個字認不認識？”
“會議”魚魚瞅了瞅，一巴掌又派開他的手，奶兇奶兇地說著，那是相當有小脾氣的咧
當然，現在這小脾氣不重要了，姚淳力有些震驚地看著小崽子，看看她說對的字，又在本子裏翻了翻，又指給她。這一次，魚魚瞅瞅子搖了搖頭，姚淳力松了口氣，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才對嘛，這小崽子才多大一點，哪裏認字什麽字哦，就
“太醜啦，看不清”魚魚聲音奶聲奶氣的，帶著濃濃的嫌棄，那小眉毛擰的哦，仿佛在說，這鬼畫符竟然是字？
姚淳力：……
默默把自己鬼畫符的醜字蓋上，姚淳力作為學渣還是很有自覺的，自己的字確實是見不得了。這樣想了想，他又從旁邊掏出今天的報紙，讓她認字，從簡單的到困難的，從字到句
她小崽子還真會
等到把所有的都認完了，魚魚自己都有些震驚了
哎呀，她魚魚崽已經會這麽多東西啦？原來她已經是不一樣的魚魚，是厲害的魚魚，是有文化的魚魚
魚魚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了，仰著小腦袋，眼睛撲閃撲閃的，也就沒有尾巴，不然那也得翹起來了
“魚魚厲害吧？”
“超級超級厲害”姚淳力震驚地把報紙放到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小奶包子，朝她熟悉了大拇指，真情實意道
“真是不可以貌取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魚魚崽，以後長大了吃香喝辣別忘了你姑父我啊”
“必須噠，都跟我一起吃香，喝辣”魚魚拍拍胸口，那是不帶一點謙虛的
她小崽子以後長大了，絕對是最最最厲害的大人，她還要養爸爸媽媽噠。當然，其他家裏人也可以養一養的。讓她想想想，這就是
一人得道，雞犬飛天？
那可真是親閨女的咧，好在虞聽堯和虞聽寒並不知道她的想法，這夫妻倆此刻也震驚咧
啊不是，他們小小軟軟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崽子，怎麽就認字了？
“魚魚和誰學的認字？”虞聽堯高興驚喜之餘，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就他們家小崽子這小小個頭，話都是最近才說清楚的，這就算再天才認字，那也只能在大隊上，但是他也沒註意到小崽子和誰混熟了
虞聽堯有一種失控感
他並不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但是母女倆一個情況特殊一個太小，不容他不仔細，身邊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註意到
“爸爸噠，還有媽媽”哪知道魚魚只是甜滋滋一笑，拉著虞聽堯的大手掰著手指玩，開始數了起來，然後指著手指又開始奶呼呼念著
“大拇指，食指，中指，關節，角骨，finger……”
那小表情是開開心心的，聲音是奶呼呼的，說的是震驚人的
“你家孩子已經這麽早就開始教了？”姚淳力眼睛都快瞪圓了，哎不是，這麽小的孩子會簡單算數就算了，還能口頭上說一句聰明，這都開始識字了
不是，這還是一個會吐奶泡，說話有時候都還說不清楚，還穿尿布的小崽子啊。再想想自家那兩個五六歲還跟猴子一樣漫山跑的小子，當了十來年學渣並且引以為豪的姚淳力都有些緊迫感了
他媳婦說得對，孩子大了，該上學了
“……我沒有”
虞聽堯默默給自己辯解一下，他並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崽子學習。他就是，偶爾看書的時候會抱著小崽子帶著她一起
但是，他只是抱著逗孩子的想法，絕對沒有揠苗助長的意思，絕對沒有
“真是我教的？就爸爸平時帶你看書，魚魚就會了？”虞聽堯忍不住再確定了一下
“還有媽媽”魚魚睜著清澈的大眼睛，頂著無辜的小表情，秉持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想法，甩鍋也是一起甩的
什麽看書自學什麽的，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呀
那都是系統日以繼日，為了讓小崽子自己看懂任務而作出的努力，那是說說就是一把辛酸淚。
這麽說只是為了找由頭罷了
雖然說魚魚還沒天才到過目不忘、話都說不清楚看著就會的地步，但是隨著任務的完成，她的智力點逐步提高，她也會到這一步。更別說她還有系統這麽個遠超這個時代的‘老師’，直接站在巨人頭上學習，再怎麽天才也不過分
當然，她其實本身數據就已經是很高的那一類了，在同齡的小孩子裏已經很突出了。原始79的智力點，等到長大後輕輕松松躺著也能上80，好好教導努力上90也可能，這些都是會隨著人的學習發展而進步的
不過可惜，上輩子的魚魚還沒有表現出來的機會就消失了，但是這輩子有了系統就不會了，不僅會有表現的機會，還會更出彩，更優秀
這樣想想，系統又有些與有榮焉
這可是它帶出來的崽咧
可惜，這個事情只有天知地知魚魚知它知，虞聽堯他們並不知道，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小崽子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會往系統這方面想
畢竟，小崽子就是奇奇怪怪的啊
所以，在他們看來，那就是小崽子就是跟著大人看了看就會了，這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神童吧？”姚淳力那是比當父母的還要激動，伸手又揪揪魚魚的臉蛋，摸摸腦門，跟看什麽稀罕物似的，帶著些興奮道
“哎呀，活的小神童，我第一次見，原來是咱家魚魚啊。我記得以前咱們市裏是不是就有小神童，還上了報紙，當時可稀罕了。咱們魚魚要是說出去，是不是也會有人來采訪？這不得上個報紙電視啊”
“聽過傷仲永沒有？”
相比起來，虞聽堯這親爸還要淡定許多，對此高興興奮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擔憂，他皺著眉頭，拍開姚淳力的手，讓他別那麽手欠
“誰？”姚淳力學渣氣息暴露無疑
“講一個古代小神童小時候非常聰明，但是在家裏人各種炫耀擺弄，周圍人不斷吹捧中泯然眾已的故事”虞聽堯揉著魚魚的腦袋，看著自家孩子的眼神滿是柔和和擔憂
“小孩子好好當小孩子就好，我們魚魚，該吃吃該玩玩，不用想太多”
當然
“等爸爸有時間就教我們魚魚看故事書好不好？”
“好啊好啊”魚魚晃晃腳丫子，對這個並不排斥
對魚魚來說，跟著系統上課和跟著爸爸一起看書識字那是兩門事，前者是被逼無奈被誘哄的，後者是娛樂活動。她可喜歡坐在爸爸懷裏，跟著他一起看著報紙，聽著他用宛如收音機裏一般帶著磁性的聲音給她讀書了
“到時候媽媽再教我們魚魚寫字，就一天，寫五個字好不好？”虞聽堯又道
“好啊好啊”魚魚彎著眼睛繼續答應
才五個字哎，她每天在系統那裏，要寫好多好多好多個字，果然只有爸爸是最愛她的嗚嗚，魚魚感動
系統：……
白眼魚
看著虞聽堯這麽快接受自家崽子是個小神童，又這麽快有條不紊就把後面安排了下去，旁邊的姚淳力看得是又佩服又
驕傲得意
“還是我幸福，家裏孩子讀書事情都是你姐在安排”他就不用想這些了
虞聽堯瞥了人一眼，心道，這人別的不說，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在這上面指指點點。不然，要是教出四個縮小版的姚淳力，他姐可能得英年早逝了
“咳咳”
“咳咳咳咳”
眼瞅著這倆人在會議上公然出小差，陳書記在上面嗓子都快咳啞了，他們依舊沒個反應的，他直接點名了
“小虞對這次提高大家安全意識有什麽建議？”
“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魚魚立馬舉著小手，奶呼呼回答問題，一心二用是拿捏得妥妥的了
舉手就是上課看視頻後遺癥了，視頻裏面的小孩子回答問題就是要舉手的
就是吧，此小虞和此小魚還是很有區別的，魚魚暫時還分不清楚
這會議室裏一堆大人之間突然插出這麽個小奶音，別提有多明顯了，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註意，眾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對對對，可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也不能一個人去太遠的地方，出門在外要和其他人一起”
“人多的地方要跟緊了，不能走散”
……
這些個叔叔阿姨們你一言我一語逗弄著孩子，倒是沒人在意虞聽堯帶孩子進來
他的情況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這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小傻子，為了人連工作都不要，說是傾家蕩產也不為過的，開會帶孩子多正常
這不把人帶著走，總不能讓人冰天雪地在外面跟著她媽亂竄吧？多危險啊，他們今天可是講安全的
“抱歉陳書記，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稱呼”虞聽堯眼中帶笑地拍拍小崽子的腦袋，把人遞給姚淳力抱著，語含歉意，淡定從容地站起身
“哈哈，我看著孩子可懂事了，你們教得好，也不怪能發現不對了。”陳書記笑了笑，又道
“這事情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改變，但是預防很重要，小虞你主意多，你給提提建議”
“陳書記謬讚了，我只能說說我的想法，算不得什麽建議”虞聽堯從容淡定，視線在會議室掃過，像是一晃而過，又像是和所有人打個招呼
“這外面有拍花子的事，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是在咱們鄉下還是少，很少有人會去註意防範，都覺得離自己太遠了，自己遇不到。但是一輩子這麽長，遇到一次，那都是毀人一輩子”
“不過，道理大家都懂，說來說去的大家也都知道，就算去宣傳，對於咱們鄉下來說，那也就是下雨天澆地，多此一舉了，沒幾個人會放在心上”
他無奈地擺了擺手，看著倒是多了幾分親和感
“所以我覺得，這宣傳必須的，但是得是讓大家覺得有意思，能主動去看去記的，比如說找人寫些關於拐子的小故事，編些相關方面的戲，到時候宣傳出去，比起直接嘴上說肯定會記憶深刻一些”
“咱們公社現在磚廠也弄起來了，又抓了人辦了大事，可以年後開春了，舉辦一個戲曲比賽或者作文比賽之類的，內容就關於這方面的，大家肯定很有興趣……”
虞聽堯在這裏侃侃而談，眾人聽得是若有所思，他這說的確實比單純的說教有意思一些，當然，花樣多也就意味著事情也多
這樣弄起來費時費力
總之，這就看上面領導怎麽想了，虞聽堯就是提個建議，回答完問題就繼續坐了下來，把小崽子抱了回來，然後不摸魚了
沒辦法，這都被領導盯上了，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好在陳書記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這都不是他手下的人，他就是想要聽聽意見而已。至於光明正大摸魚走神開小差的另一個人姚淳力，算了，眼不見為凈，別為難自己了
總的來說，這場會說的就是馬戲團的一些後續，然後再交流溝通一下關於安全預防上的問題，至於具體的還得等他們內部再討論才能作出決定
簡單地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陳書記就解散了會議
“……大家回去以後多和家裏人說說，也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今天的會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對了，孫所長和小虞你們先別走”陳書記道
虞聽堯有些疑惑，但是沒問，而是帶著魚魚和虞聽寒兩個走到前面的位置坐下
比起父女倆的輕松自在，平日最活潑靠不住的虞聽寒倒是‘聽課’最認真的，學霸屬性那是擋都擋不住的，筆記一二三分點分論寫得清清楚楚的，當然，寫的最認真的還是關於防騙的那些建議
有用沒用全部寫下來，誰都不可以騙她家的崽崽
她這認認真真坐著筆記的模樣，看著和普通人真的非常相似了，但是只要相處，就能發現不對勁
普通人不會這麽認真，也不會這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就是你愛人吧？我聽說，她是你家收養的？是家裏小妹？”陳書記看著嘆了口氣，帶著些許的唏噓
這要是人不出事，這一家子日子過得不知道得有多好
“是的，寒寒家裏排行小六，比我小四歲”虞聽堯拍拍虞聽寒的手，道，“寶寶，這是陳書記”
“你好啊陳書記”虞聽寒瞅瞅人，和他打招呼，看起來乖乖的
“聽說她之前出了車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陳書記又道
“挺好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很基本交流，就是有些孩子心性，得麻煩陳書記多擔待些”虞聽堯說到人的時候神情肉眼可見的就輕柔了下來，可見夫妻情誼之深
至於之前兄妹的關系，在鄉下那也不是事，娃娃親、童養媳都還存在著，大家對這些接受度很高，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人是收養的情況下
“她現在是二十二歲？當初到你家的時候是多少歲？”
“是在哪個地方撿到的？”
……
如果說前面的問話還只能說是隨便聊聊，但是等到後面了，虞聽堯神色淡了幾分，心裏隱隱有些想法了
一五一十回答了一遍
“唉”陳書記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也是巧了，這邊楊昆他們審問又抓了一批人出來，連帶著，就說到了他們這次為什麽會來咱們公社”
“老孫啊，你來說吧”
“咱們公社條件屬於中間些都位置，不富裕但是也不想那些山窮水盡需要買媳婦的地方，他們一般是不會過來的，就算是來，一般也只會來個小班子隨便看看，這次也是趕巧了”
“他們戲團的來福，他是負責整理東西的，好些主意都是他出的，是裏面核心人物。他說，他們這次會過來是因為他以前經手過的孩子”
“一個是二十年前都冬天，他經手的第一個孩子，當時人才兩歲，瘦瘦小小很是白凈，身上還有個長命鎖，扔在你們大隊附近，是他從省城那邊帶過來的。
他記得把孩子給他那人條件很好，外省口音，眉間有一顆紅痣。那人不是孩子父母，他記得當時孩子喊了一聲大姨”
孫所長說著嘆了口氣
“不過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你愛人，這時間都過去太久了，現在好些線索也沒了，二十年過去了，那人是外地的，也不一定在省城。”
虞聽堯聽沈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緊握的拳頭說明他其實並不淡定
大冬天的把兩三歲孩子扔在山裏，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到人，不說那野獸，就光是天氣都會把人凍死的
這什麽心思不用說了
“應該是寒寒”好一會兒，虞聽堯才扯了扯嘴角，說道，“當初就是冬天在山裏撿到她的，長命鎖也有”
白白凈凈長得好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依舊不能百分百確定人，但是時間地點信物都對上了，百分之九十就是她了，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只有找到人那人才能確定了
“我會幫你去上面的打聽進展了，有新的消息會和你說”孫所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麻煩孫哥了”虞聽堯扯扯嘴角，心情依舊很覆雜
“不麻煩，這次多虧了你，咱們公社派出所可是出了回風頭，被上面記上了，指不定今年的優秀就輪到我們了”孫所長樂呵呵的，解決了這種大案，心情那是非常不錯的
虞聽堯又和人寒暄了幾句，最後帶著虞聽寒和魚魚離開
這個時候，母女倆的狀態那是完全相反的
虞聽寒聽了，哦，原來是我的身世啊，不重要懶得管，五哥崽崽最重要。她聽完就聽完，對此是半點不關心的，繼續開開心心蹦蹦噠噠
魚魚則是緊緊握著小拳頭，小表情非常嚴肅，瞪著三白眼，兇巴巴的，要是那拐人的在跟前指不定就跑上去拳打腳踢為媽媽報仇了
就算現在人不在，她也是握緊小拳頭，深吸一口氣，已經在心裏拳打拐子，腳踹壞女人了。別人不知道是個怎麽回事，但是她可是知道的啊，那壞人就在
首都
只要找到林悠悠就能找到人了
所以
【統統快給我發任務，我要去首都幫媽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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