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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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世界上最最最最掃興統是誰？
是系統
魚魚咬了咬自己的手爪子, 下巴放到膝蓋上面，鼓著氣，肉嘟嘟的臉蛋看著就更加圓了
【這世界上就我一個統】系統也惆悵啊, 瞅瞅這小崽子的小胳膊小腿, 咋的也不是幹這種危險事情的料咧
別說她了, 再瞅瞅旁邊當媽的虞聽寒，笑得眉眼彎彎咯咯咯咯的, 一看也是靠不住的，唯一靠得住的
系統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虞聽堯身上, 這個家，如今也只有靠他了，但是
這事沒法說啊，怎麽說, 說占了你老婆位置的假千金、欺負你孩子的人有危險, 你去救一下？
救命, 系統都害怕他直接將計就計弄死女主, 這人心腸是真的黑啊
系統明明沒有腦袋的，這會兒也已經開始頭疼了，雖然，女主不一定會出事，但是真的出事了就晚了
【壞統統】
魚魚小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 剛才系統已經把這邊的事跟她說了，反正這個馬戲團就是亂七八糟的，原書中是‘拐’鳥鳥, 現在還想拐壞女人
好吧, 雖然是壞女人，但是現在還沒壞到這地步
這就是拍花子戲團咧, 還有其他的人，魚魚光是想想就不開心了起來
好多好多壞家夥哦
拯救世界真的好難啊
“唉”魚魚深深嘆了口氣
“怎麽了？不好看嗎？”旁邊的虞聽堯拍拍她的腦袋，彎著腰低著頭看著小崽子
這裏面燈光昏暗，前方火把亮著光，映在小崽子眼中也是兩把火，她側著身，看著也是明明滅滅的
虞聽堯頓了頓，把小崽子抱了過來
虞聽寒立馬看過來，看到是他這才完全放手，繼續看著前面的雜戲
“怎麽了？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一覺，後面再過來看”虞聽堯讓她背對著雜戲，坐在自己腿上，摸摸她的腦袋
“不困”魚魚鼓了鼓嘴，扭了扭，靈活鉆到人的懷裏，埋著小腦袋，悶悶的，“不想看，大老虎的媽媽呢？他們還打它，搶別人孩子，壞”
聽罷，虞聽堯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他輕輕拍著小崽子的後背，看向那邊，馬戲團的人牽著那只老虎在四周轉著，引發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那老虎體型不大，毛色有些雜亂，但是皮光水滑的身上肉真不少，一看馴養得就很好。它脖子上套著項圈，由著馬戲團的人用繩子牽著在裏面轉悠，看著沒有老虎的模樣，倒是更像家養的寵物糧
現在是出錢騎老虎的環節，騎一次五毛錢，價格真不便宜，但是願意騎的人還真不少。小孩子嘛，可計較不了這些錢，公社裏有錢人家也真不少
“嗯，魚魚要這樣想，孩子大了都會離開家的，不可能永遠和媽媽在一起對不對？大老虎是個成年老虎，就要工作，工作就是會辛苦一些的”虞聽堯安慰人
“魚魚才不離開媽媽，魚魚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魚魚癟了癟嘴，伸手抱著人，又湊過去親親人，奶聲奶氣，“爸爸工作辛苦，等魚魚長大了養爸爸媽媽”
虞聽堯的心軟成一攤水，親親小崽子的額頭，揉揉頭發，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良久，這才輕輕說著
“魚魚還小，不想這麽多，小崽子開開心心就夠了”
“我長大啦，我要四歲了”魚魚雄赳赳的
“是三歲，三歲還沒滿呢崽崽”虞聽堯伸手點點小崽子的腦門，臉上帶著笑
“快啦”魚魚依舊自信，仰著小腦袋，奶萌萌的，“我長高了，跑得快，比以前厲害噠”
那可不是嘛，這小崽子吃的可是最好的，那洗髓丹下去，人不原地來個八百米跑酷，那都是系統按照世界底線調整的，還有個系統天天陪著練說話，這沒進步才是奇怪的咧
“對啊，可快了，魚魚以前才這麽一小點”虞聽堯給她比了比她剛出生時候的大小，帶著些感嘆和笑意，“現在是個大崽子了”
“咯咯”
魚魚忍不住笑了起來，晃了晃腳丫子，抓著虞聽堯的手掌，和自己的進行比較，那真是，小小的肉肉一只，放在虞聽堯的手上就跟放了個小白面饅頭似的，看得魚魚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小模樣可可愛愛，滿是小孩子的純真無邪
父女倆在旁邊說了半天，旁邊的虞聽寒雖然眼睛還盯著那邊的大老虎，但是腦袋湊到了父女倆旁邊，聽著他們說說笑笑，聽著魚魚說長大要賺錢養爸爸，和爸爸撒嬌，她吃醋啦
再瞅著小崽子咯咯笑個不停的模樣，她鼓了鼓嘴，然後趁著人笑的時候，抓著魚魚的小肉手就往嘴裏一塞，咬了下去
魚魚：……
她說的是養爸爸媽媽！！！
“啊嗚”魚魚也鼓著嘴，小腦袋往後一落，整個人就往後面倒去，然後塞到了虞聽寒懷裏，抓住人的手也跟著咬了起來
母女倆你一口我一口，就跟打鬧的小動物一般，虞聽堯看著眼中全是笑，在旁邊伸手小心護著小崽子免得摔下去
一家子說話的時候，那邊的大老虎也繞了一圈過來了
還別說，這老虎個頭其實算不上大，皮毛雜亂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老虎，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胖了，隨著步子邁動，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眼神看著也不明亮
那昆哥帶著老虎來到了魚魚他們這邊，看著這一大家子的人，臉上帶著些豪氣的笑容，看著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小朋友要不要坐一下？威風很聽話，不會咬人”
“威風？”魚魚瞅瞅昆哥，再看看旁邊的大老虎，倒是不害怕，就是也沒有最開始那般驚奇了
都是壞家夥的咧
“胖風”魚魚撇了撇嘴，把腦袋歪到一邊去，“不要不要”
她這小崽子是不要，當媽的虞聽寒還是想要咧，瞧著這大老虎蠢蠢欲動，大眼睛光芒閃現，在昏暗光線中更像是林中獵物
雖然這老虎有點醜，但是，它肥啊，胖嘟嘟油光水滑的
虞聽寒看著都忍不住舔了舔唇，要知道，這可是面對野人，第一反應都是把其烤了吃的存在，更別說老虎了
看著挺好吃的，那皮毛，一看就很暖和
她家崽崽穿肯定不怕冷
“五哥，買它，給魚魚做新衣服”虞聽寒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虞聽堯
魚魚眨巴眨巴大眼睛看過去，正對上這頭老虎盯著她的目光，熒黃中蔓著渾濁，露出來的牙齒也黃黃的，一看就不是個好老虎，做衣服好啊
她也跟著亮晶晶看著自家爸爸
“……咱家老虎是招牌，哪能賣？”昆哥嘴角一抽，直接說道，倒是讓虞聽堯不用說話了
“哦”虞聽寒和魚魚立馬焉巴了幾分，不過沒一會兒，虞聽寒拉著虞聽堯的手，雙眼發光，“五哥，我要坐大老虎”
虞聽堯看著那只老虎，皺了皺眉，輕聲安撫人，還是拒絕
“乖，那是給孩子玩的”
“那魚魚坐”虞聽寒眼睛繼續發亮
“乖，不坐，萬一咬著魚魚怎麽辦？”虞聽堯嘆氣
虞聽寒立馬又焉了，低著腦袋，看著委委屈屈的
“這位同志不要擔心，威風很乖的，從小在馬戲團長大，從不咬人，這要是咬了人，我們哪還敢帶出來？小朋友喜歡就讓她玩一下吧，機會難得”昆哥嘴上勸著，視線卻落在這一群虞家人身上
不得不說，他們一家子的顏值是相當在線的，在人群中非常突出，一眼就會註意到這邊。孩子也多，不過都是些大孩子，唯一小一點的，就是奶乎乎的魚魚了
但是是個小丫頭
昆哥也是一掃而過，不是很在乎，相比起來，看著傻乎乎的虞聽寒更吸引他，還有旁邊大一些的虞織樂
傻子，長得好，能生，好賣價
野孩子，有身手，都不用怎麽調教，就是一個招牌
“不玩”魚魚搖頭，系統不和她說還好，說了之後，她現在看這老虎，都覺得眼神渾濁，冒著一股子黑氣，讓人很不舒服
見他們都拒絕了，昆哥也不在意，他又牽著老虎往前幾步，來到了虞織樂和虞采花的旁邊，卻沒想到，還不等他說話咧，本來還老實待著的老虎帶上了些焦躁，時不時回頭看向魚魚的位置，帶著濃濃的食欲
焦躁的不只是老虎，還有一個
虞織樂
“呲”難得的，虞織樂再次呲起了牙，彎著爪子，作出攻擊姿態，回到了剛下山那會兒的狀態
不過比起那會兒臟兮兮亂糟糟的模樣，現在的她身上穿著幹凈的棉衣，臉蛋白白凈凈，頭發短短但是順滑，看著和普通孩子沒什麽區別。但是她這會兒警惕起來，呲牙咧嘴，瞳孔也跟著變化，帶上股妖異模樣，就和正常孩子格格不入了
“嗷嗚”虞織樂發出吼叫聲，死死盯著這只大老虎，她在山裏時候見過，小啊嗚的屍體就是被老虎拖著走的
虞織樂一個人會害怕老虎，但是在一群人情況下，她就不怕了，看著這頭弱小的老虎，恨不得上去手撕一下，如果沒有虞采花抓著人的話
“這死丫頭力氣真不小，幫我抓著人”虞采花瞪了瞪旁邊看熱鬧的虞聽寒
“哦”虞聽寒抓抓頭發，瞅瞅呲牙的虞織樂，又看看那邊帶著焦躁的老虎，伸手一拎，就讓虞織樂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後按著人的肩膀，她就動不了了
“嗷嗚”虞織樂幹嚎
“壞東西”魚魚從虞聽寒身爬了過來，和虞織樂排排坐，在線翻譯，並且點讚
“啊嗚嗚”
“讓我們把大老虎打死，給我做新衣服”魚魚順便添油加醋，“大老虎，吃人”
這一大一小，一嚎叫一奶乎乎的，可是聽得大家嘴角一抽，齊齊無語
“哈哈大老虎確實吃人，小丫頭以後看著可要離遠一點”昆哥看著還在幹嚎的虞織樂，眼睛瞇了瞇，不用問，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小野孩了
“我剛才在那邊看這小丫頭翻跟鬥，一看就是吃這碗飯的，不如讓她跟著我們學？這以後有個技藝在身也好”昆哥臉上揚起爽朗的笑，道，“我看她也不像普通孩子，正適合我們走南闖北”
“不要”不等大人說話，魚魚立馬拒絕，跑過去站在虞織樂前面，警惕地看著面前人高馬大的昆哥，大聲喊
“騙子，拐孩子”
昆哥臉一僵，神色陰沈了幾分，很快又恢覆自然，沖著虞家人道
“小丫頭真有意思，一般人想進來都進不來，我們看上這小野人，那是她的福氣咧，不然她長大怎麽辦？這別看人還小，但是=都定型了，以後指不定也就這樣，和傻子沒區別”
“到我們這學個還能混口飯吃”
“說誰傻呢說誰傻？我家閨女讓你管啊，不去，我養得起人，用不著你這瞎操心”這個話，虞采花不樂意聽了，罵罵咧咧，直接趕人，對老虎也沒興趣了
“趕緊走，別再我們跟前晃悠，這大東西轉來轉去，傷到人怎麽辦？”
“怎麽會？威風絕對不會咬人的，它從小在這戲團長大，性子溫馴”被這麽個老太太這般說，昆哥臉色有些不渝，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這麽科新鮮的搖錢樹
這老虎是很有吸引人，但是也是在鄉下，在城裏完全不一樣，城裏有動物園，裏面很多動物，不像他們馬戲團，總歸沒這麽新鮮，所以，他們也是需要新的噱頭的，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談一談，不如等這場結束後大家留下來商議一下？都是為了……”
“不談”魚魚大聲打斷昆哥，並警惕地看著這人，雖然他人高馬大的，也不是好人，但是她魚魚不怕，她爸爸媽媽都在咧
“小家夥，大人說話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你爸媽沒教你嗎？”昆哥瞇了瞇眼睛，幾次被打斷，心裏也多了些不耐
“鳥鳥不去，不談不談不談不談……”魚魚就跟小覆讀機一樣，那反抗的表現過於明顯了
虞聽堯坐在旁邊，看看自家生氣的小崽子，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倒也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慰
他們家崽崽啊，還小小一只，就知道護著家裏人了，超級棒的好嗎？
再看看她面前的昆哥，他的神色深了深
小野人啊，他們這些外來的人怎麽知道鳥鳥的？一般人可不會往這方面想
虞聽寒就，純屬看熱鬧了了，甚至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魚魚一起碎碎念念
“不談不談不談……”
那就跟小和尚念經似的
昆哥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氣，盡量忽視這一大一小，試圖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手邊一直焦躁的老虎確實突然暴起，張著嘴，露出其尖銳的牙齒，沖著最前面白白嫩嫩的魚魚就沖了過來
它已經垂涎很久了
這老虎體型說不上大，但是對於小崽子來說，那就是龐然大物了，別說是被咬一口，就是被撞上也是不得了的事。它猛地發動攻擊，就連昆哥也沒拉住，就這樣兇猛、迅速、毫不留情地朝著魚魚撲了過來，目標非常精準地瞄準她的脖子
“威風”昆哥臉色一變，周圍人跟著發出驚慌叫喊聲
就連系統都冒著暴露風險扔出防禦工具罩在人的身上，卻沒想到有人動作比它還快
就在電閃雷鳴瞬間，只見那小傻子般在魚魚後面跟著樂呵呵學舌的虞聽寒臉上笑容都沒來得及變咧，就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把小崽子往後一攔，往前一倒，替代了魚魚的位置，在所有人心跳都停止的時候，那猛撲的老虎撲到虞聽寒身上
“寶寶”
虞聽堯猛地沖了過去，用力拽著虎頭往外一拉，卻沒想到格外地輕，就像是死了一樣，他怔楞一瞬，將其扔到一邊，帶著些驚恐慌亂地看著面前躺在地上滿臉血看不清面貌的虞聽寒，心臟都一瞬間停止
他不由想到五年前看到在醫院透過病房門口看到的她，也是這般鮮血淋漓，全身只剩下紅
“寶寶”虞聽堯蹲下身，有些不敢呼吸，伸著顫抖的手想要看看傷口
下一秒
“嘿”虞聽寒猛的睜開眼睛，一下子蹦跳起來，摟著人的脖子把臉上的血往他身上蹭，一邊蹭一邊咯咯笑著，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
虞聽堯張了張嘴又閉上，說不出話來，只是伸著手把著人，然後用袖子從臉上一路擦了下去，沒看到汩湧的血漬，那股子壓著的害怕顫抖才冒了出來，看著嘻嘻哈哈的虞聽寒，他緊緊攥著人的肩膀，聲音沈沈帶著些啞意
“虞聽寒，這不好玩”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對一次用這般語氣喊她，虞聽寒咯咯笑聲停下，瞅著人嚴肅的模樣，有些無措了起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白嫩臉上血漬沒擦幹凈，看著依舊血糊糊的，聲音都軟了幾分
“五哥別生氣”
虞聽堯沒說話，他不是生氣，他就是後怕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把一邊嚇傻了一動不動的魚魚抱了起來
魚魚下意識伸手摟緊了人，腦袋還有些空空的，想哭也有些哭不出來，有些被嚇懵了，腦袋埋在虞聽堯肩膀上，睜著大眼睛就開始發呆了
“先去洗臉”他沈著一張臉，聲音也沈沈，另一只手牽著虞聽寒的手，十分用力
“好”
虞聽寒被攥得有些疼，但是瞅瞅他沈著的臉，縮縮脖子，也不敢說話了，任由他牽著手往外走，老實得不得了，就是眼珠子還在那裏溜溜轉著，一點驚險感都沒有，甚至瞅著那邊倒地不懂的老虎念念不舍
“等一下，你們就這麽走了？”
這一些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到昆哥這邊反應過來，那老虎都已經被扔到一邊，脖頸到腹部長條可見骨頭都傷口，裏面血汩汩流著，威風身子顫著，沒一會兒就沒動靜了
死了
他們馬戲團的招牌死了
他們這還幹什麽？這才第一場啊
雖然有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收入，但是馬戲才是主業啊，招牌沒了他們損失可大了，這可是老虎啊，死的都能賣大幾百上千的，更別說活的了，那是源源不斷的活招牌
現在都沒了
眼看著虞聽堯他們轉身離開，昆哥臉色陰沈難看，直接把人攔了下來
“把我家招牌弄沒了還想直接走？”
虞聽堯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人，又瞥了瞥地上的老虎，他一句話沒說，只是把懷裏的小崽子遞給旁邊慌慌張張臉嚇得恰白的虞采花，三兩下把沾了血的衣服脫下，在昆哥猝不及防之下就一拳砸了下去
兩個人相比起來，昆哥體型要比虞聽堯壯實許多，但是比起虞聽堯又要矮上一些，兩人打起來，那是碾壓式的
昆哥被虞聽堯碾壓
他這人從小就不是清瘦的人，從頭到腳都是緊致結實的肌肉，又是打小訓練出來的，打架可不像昆哥這般就仗著力氣來
虞聽堯心裏正壓著氣呢，本來對著這破馬戲團就很有氣，只不過到底是人更重要，想先帶著人來，昆哥這自己找上來，虞聽堯完全沒壓著力，直接往人身上疼處揍，拳拳到肉，最後一個手肘砸在人的後背上直接給人倒地上去了
他倒好，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衣，身上汗都沒流幾下的，冷著目光，看著地上的昆哥，還有馬戲團的其他人
馬戲團人還挺多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十來個人的，一個個氣勢洶洶的
但是虞聽堯這邊也不差，雖然一堆孩子，但是大的也都是十五六歲，上面兄弟嫂子又是這麽多人，甚至還有
公社裏認識的其他人也跟著過來
虞聽堯這段時間在公社動靜不少，長得又出眾，這經歷又坎坷，公社裏不認識他的人可真不多，見這邊鬧起來了，那也跟著過來，這可就不只是十來個人的事了
“我們走”虞聽堯靜靜看著這些人，良久，拉著虞聽寒和魚魚轉身離開這邊
什麽後續不後續，什麽賠償不賠償，比不上人
眼看著他大步流星離開，虞家人沒好臉色地看著這些人，還是急急忙忙跟著轉身離開，倒是像虞七這些個膽子大的小子，趁著人沒註意還踹了那老虎幾腳，然後跟兔子似的踹完就跑
這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陸陸續續就散了
至於什麽表現結束不結束的，媽呀，這誰還敢看啊
尤其是之前花大價錢讓自家寶貝孩子騎了老虎的人，那更是心肝都在顫了，抱著自家孩子就跑了，真是嚇死個人了咧
那可是老虎啊
這馬戲團開場秀，所有人真的是急匆匆過來，又急匆匆離開了，留下這群馬戲團的人看著這一攤子亂七八糟，一個個臉色陰沈
**
這邊，姚家院子裏，姚騁姚江兄弟倆一人拿著跟棍子就在那裏壩子論劍，不過倆都不是什麽講武德的人，論著論著就幹起了雪仗
外面這麽熱鬧，他們當然是想去的，然而奈何虞春麗下了命令不讓亂逛，等她回來才能去，兩小子最近不敢惹她，只能聽命在家裏等待了
等待著等待著，外面傳來走路都腳步聲，兩個人眼睛一亮，麻利把雪球藏在身後，朝著那邊跑去
“媽哎”
“你可算回來，哎，五舅，舅媽”
兩個人懸崖勒馬，把雪球往後面扔去，錯過他們，然後
“哪個癟犢子扔的？閑的慌是吧？”外面，雪球轉了個彎，直擊後面的虞采花身上，凍得人破口大罵
兄弟倆個：……
死了死了
好在虞采花也沒有算賬的意思，抱著魚魚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虞家大大小小一大堆的人，一個個臉色都說不上好，最前面的虞聽堯和虞聽寒身上血跡還挺明顯的，姚騁姚江立馬老實下來
“奶，奶，我姥他們來了”姚騁喊人
“這是咋啦？”姚江悄摸摸湊到虞七旁邊小聲問情況
“問個屁，玩你的去”虞采花一巴掌拍過去，把姚江揪了過來，道，“帶五舅去你們房間去，你們舅媽傷到了，要看一下”
“哎喲，不早說，五舅舅媽快跟我來”姚江趕緊拉著人就往自己屋裏面走
那邊姚老娘匆匆過來，看著這一家子不太好的臉色，小心問道
“這是咋了？”
她那不孝子又幹啥事了？這需要一家子過來，姚老娘那心是不上不下的，生怕這一大家子就把家裏媳婦兒連人帶孩子全部打包帶走了
“那喪盡天良的馬戲團，他娘的狗東西……”
虞采花罵罵咧咧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聽得姚老娘瑟瑟發抖，心裏後怕還好家裏孩子沒去，他們這老身板可擋不了那大蟲啊
“寒寒那孩子沒事吧？”姚老娘擔憂的同時，又有些打哆嗦，可算是理解自己兒子每次提到她的驚悚了
這，這真是女武松啊
“還好沒被抓到，應該沒大問題，但是應該沒撞到了，這也是她反應快，不然”虞采花現在想起腳都還有些發軟，忍不住捏捏懷裏的小崽子，聲音低低
“還好人沒事”
而魚魚埋在她懷裏抱著人，不哭不鬧，乖的不得了了
至於那邊虞聽堯，拉著虞聽寒走到了屋裏，關上門，拉開燈
這就是馳騁江三個孩子的房間，三個人擠在一堆，說不上多整潔，不過不重要了。
虞聽堯面無表情，嘴唇緊抿，拉過人就開始解她的衣服
她前些年很怕冷，每到冬天都會裏三層外三層，賴在炕上不想下來，現在確實跟小暖爐一樣，一點不怕冷，就一件裏衣一件外衣，外衣一去，就是打底針織毛衣
“五哥，不生氣”虞聽寒拉拉虞聽堯的手，一雙大眼睛盈著水意，眨啊眨，眨啊眨，小模樣相當無辜了
虞聽堯臉上面無表情，神色沈沈，整個人沒有往日的淡定篤行，甚至帶著些氣悶，目光幽深地看著她討好的小模樣，聲音低沈
“左手伸出來”
虞聽寒立馬焉巴了，磨磨蹭蹭，磨磨蹭蹭，這才伸出左手，外面有棉服擋著，裏面有抓傷倒是不至於，但是從小臂到肩膀，因為沖撞力一片烏紫，在雪白的肌膚上十分顯眼
虞聽堯臉色更沈了
“不痛”虞聽寒討好地沖他笑，伸出胳膊到他面前，“哥哥吹吹”
虞聽堯看著面前的胳膊，如她所願的吹了吹，然後伸手一節節捏了過去，在關節處著重捏了捏，沒發現錯位，他又拍了拍虞聽寒的腦袋，沈聲道
“轉過去”
虞聽寒癟了癟嘴，繼續磨磨蹭蹭轉身，掀開衣服，果然後背也紅紫了不少，一大片的，不嚴重，但是也不可能沒感覺
虞聽堯看了一眼，就把衣服放下，拿過旁邊的棉服輕輕給人套上，依舊是安安靜靜沒說話的，虞聽寒就更犯怵了，偷偷摸摸瞅了他好幾眼，頗有些坐立不安手足無措
“五哥，寶寶怕”她癟癟嘴，看著可可憐憐的
最後，虞聽堯把她棉衣最後一顆扣子扣上，把人抱進懷裏摟著人，輕撫著她的腦袋，輕輕嘆息一下
“不怕，是五哥不好，我沒有生氣，我就是害怕”
他真的怕極了，怕人又像之前那般躺在床上悄無聲息，又很自己沒有能力反應過來
“不怕不怕，寶寶保護你們”這個話虞聽寒就喜歡聽了，立馬興沖沖仰著頭看著人，豪情壯志地說著
“我可厲害啦”
具體怎麽個厲害說不清，但是她真的超級厲害的，拳打老虎咧
“我的刀忘了”
虞聽寒鼓了鼓嘴，想起自己弄死老虎的刀了，那是虞聽堯給她點咧，可好用了，不管是在樹上做標記，還是殺雞削果子都超好用的，現在還多了一項殺老虎
說到這個，虞聽堯神色又忍不住沈郁了幾分，他都不敢去想要不是虞聽寒反應過來自家小崽子會是什麽結果，也不敢去想要是她反應再慢一點會受怎樣的傷，一切，都是源自這馬戲團，還是他自己提出的帶人來
“以後不看這些了”難得的，虞聽堯帶著些孩子氣的氣悶
？？？
也，也不用吧，虞聽寒對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就算發生了這個意外其實也還好，但是瞅著虞聽堯的臉色，她下意識咽下反駁的話
“不看，就不看吧”
社會這染缸啊，她小傻子終究是學會了撒謊
虞聽堯靜靜看著她委屈巴巴還要哄自己的小模樣，眸子幽深幾分，在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手鉗著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不似以前的溫柔細意，帶著些狂風暴雨般的急切和躁動，用的勁頭也大了幾分，吮吸吞咽，甚至帶著幾分啃咬，似要把整個人都吞進去一般
但是最終還是舍不得，到了最後又輕巧下來，他細細舔舐著裏面柔軟的小舌，在裏面纏綿半晌，順勢退出，輕緩又帶著幾分情/色，用舌尖將嘴角舔幹凈，用牙齒輕而細碎地啃咬唇瓣，另一只手輕撫摩挲著人的後頸
良久
“我們寶寶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他道
“真噠？”本來還有些迷亂的虞聽寒立馬清醒，彎著眼睛，喜滋滋道，“我就知道”
“魚魚，五哥我們去找魚魚”她就想要出去
“再抱一會兒”虞聽堯伸手攔著人的腰，把腦袋壓在她肩膀上，帶著些重量
虞聽寒伸手抱了回來，好一會兒，肩膀上的力道輕了下來，身上的人也松開了她，轉而伸出大手牽住她稍小的手，十指緊扣
“走吧，去看看崽崽，肯定嚇壞了”虞聽堯道
他也不是不擔心自家孩子，但是總歸這邊這個看著更嚴重許多
“嗯嗯”虞聽寒迅速點頭，拉著人大步走在前面，急急匆匆的，等到走到外面就放開他的手，大步跑到虞采花這裏，把自家崽子抱了過來
她這一抱，本來用力扒著虞采花誰抱都抱不下來的小崽子就輕飄飄跟紙一樣，一點不費力地就扯了過來，到了虞聽寒懷裏
“崽崽乖乖，媽媽在”看著呆呆不說話的小崽子，虞聽寒熟練地抱著人搖晃，哄著人兒
沒一會兒，本來一直不說話跟個小木頭人一樣的魚魚眼睛紅了起來，水意匯集，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摟著人的脖子，可憐兮兮的，聲音奶乎乎的，又帶著些啞
“媽媽”
“哎，媽媽在”虞聽寒親親人的小臉蛋，彎著眼睛，神情驕傲，“媽媽一點事都沒有，是不是超級超級厲害”
向來媽媽吹的魚魚沒說話了，只是看著人，眼淚花大顆大顆落，啞著聲音重覆媽媽，看著好不可憐
“媽媽”
“媽媽在，不哭，魚魚不哭”虞聽寒驕傲不起來了，手忙腳亂哄著小崽子，越哄人越眼淚落得越大，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哭的人心都碎了
虞聽堯看著母女倆心裏疼，過來接過小崽子，伸手給她擦著臉上的眼淚，但是根本就擦不完，這裏才擦完那邊又冒起來，整個就變成了小淚人
“崽崽是不是很害怕？”虞聽堯沒有勸人，手在她後背順著氣，輕柔地問著
他的神色冷靜，讓人看著就能安心幾分
魚魚頂著一臉的眼淚花，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腦袋
她怕死了，她好怕她媽媽被大老虎抓到
“是不是很自責？覺得是自己害媽媽受傷？”他又問
魚魚又跟著點頭，眼淚花落得更厲害了
“崽崽害怕很正常，你還是小孩子，小孩子不需要勇敢大膽，不用保護自己，遇到危險往爸爸媽媽後面跑就對了”虞聽堯繼續給人順氣，聲音輕輕哄人
“但是爸爸媽媽不一樣，我們是大人，是爸爸媽媽，要保護崽崽，這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跟崽崽沒有關系。你還是小孩子啊，小孩子不需要想這麽多，不需要自責。要自責也該是爸爸，是爸爸帶你們來看的，是爸爸沒有保護好媽媽，是不是？”
“爸爸，沒錯”魚魚點了點頭，又瘋狂搖著頭，扯著他的袖子，抽抽噎噎
“那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受傷對不對？她就站在那裏不管魚魚是不是？”他又輕輕道
魚魚繼續搖頭
“那你看，魚魚沒錯，媽媽沒錯，爸爸也沒錯，錯的是不是那些馬戲團的人？是他們沒有管理好？”虞聽堯接過那邊姚江遞過來的熱帕子，輕輕給魚魚擦著臉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來，魚魚不哭了，我們還要去找那些壞家夥的麻煩，讓他們嚇唬我們崽崽，是不是？”
魚魚點著小腦袋，雖然還有些抽抽噎噎，但是眼淚花總算是停了下來，就是眼睛紅紅的，平日白白嫩嫩的小崽子變得粉粉紅紅了
“壞，壞家夥，抓抓他們”這是魚魚最後的倔強了
“好，抓他們，但是抓壞人可不能紅著眼睛，魚魚閉著眼睛，用熱毛巾敷一下，不然一會兒就從小魚魚變成青蛙魚了”虞聽堯調侃自家崽子
“才，才不要”魚魚癟了癟嘴，雖然還是有些抽咽，但是總算是不哭了
“那抱抱媽媽，媽媽可擔心魚魚了”虞聽堯道
“媽媽媽媽媽媽”魚魚伸手抱住站在一邊眼睛都快忘穿的虞聽寒，吧唧吧唧親上去，糊人一臉口水
“崽崽崽崽崽崽”虞聽寒也絲毫不在意的，興奮地抱著自家崽崽就親回去
母女倆可算是好些了，眾人看著都松了口氣
“人沒事吧？”虞采花的心那可是從馬戲團到這都是一直懸著的，不上不下，提心吊膽的，生怕人就這麽出事了
“沒什麽事，就是些擦傷”虞聽堯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嚇死人了，以後再也不看這些鬼玩意兒了”虞采花又是氣又是怕，這不靠譜的馬戲團，沒用的東西，這玩意兒訓不好能隨便放出來嗎？
“媽你在這裏看著點，我出去一趟”虞聽堯又道
“你想幹什麽？咱不能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人好好的呢，你就算是要去找麻煩也喊上你哥他們”虞采花放心不下
“放心，我有數，我就是出去一下，有些悶”虞聽堯依舊沒有細說，和她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虞采花那叫一個提心吊膽，好在人並沒有出去太久，回來的時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吃的玩的，身上還有著淡淡的煙味
虞采花可心疼了，這些東西得不少錢啊，但是瞅著一直沈著的自家兒子，又看看在食物玩具下沒一會兒就笑嘻嘻的母女倆，只能壓下心疼
算了，錢都是小事咧
**
這老虎傷人事件一出，馬戲團的表演也沒有了
沒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就去看一場馬戲的，那是閑得慌的
在空空蕩蕩的帳篷裏面，昆哥等人看著面前死得不能再死的老虎，一個個神色各異，有面色沈沈滿臉怨氣的，也有慌慌張張不知所措的，還有面色麻木無所謂的……
“昆哥，這後面怎麽辦？我們要離開嗎？”有膽小的人就這麽問道
“離開什麽？過來一趟花了不少錢，離開了年底喝西北風？”昆哥陰沈著臉，看著自己的搖錢樹老虎，狠狠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道
“把這沒用的東西給我解了，皮弄下來去外面賣，肉和骨頭都留著在這裏解決了，老虎肉，我就不信沒有男人不想要”
聽到這話，周圍人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虎肉啊，那是好東西，但是這老虎……
“還有讓那些娘們準備好，晚上來一場夜戲”昆哥又發話
“我們才剛來，不會出事吧？”
有人不太放心，這夜戲是個什麽玩意兒，他們自己有數，沒人管還好，有人弄可就慘了
“我就不信這破地方大晚上還有人守著，表演過了直接離開，天一亮人都走了，怕什麽？”昆哥冷笑一下，又沖著旁邊的男人陰沈道
“栓子，想辦法把那娘們弄過來，這次虧空就靠她補了。”
“放心吧昆哥，那蠢娘們的信息我都打探好了，等晚點我就去把人弄走”栓子連忙保證
“還有那娘們，威風的仇，我記住了，你們想辦法能不能把人搞來，搞不來就弄那崽子，老子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後悔”昆哥咬牙
這一樣又一樣安排下去，馬戲團帳篷內，本來焦慮的氣氛逐漸散去，這些人各自去弄自己的任務，也沒人註意，角落裏神情麻木的女人捏了捏自己只有三指的手，麻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異彩
一個，兩個，三個
她還有三次機會，不，算上右手，她還有八次
八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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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最最最掃興統是誰？
是系統
魚魚咬了咬自己的手爪子, 下巴放到膝蓋上面，鼓著氣，肉嘟嘟的臉蛋看著就更加圓了
【這世界上就我一個統】系統也惆悵啊, 瞅瞅這小崽子的小胳膊小腿, 咋的也不是幹這種危險事情的料咧
別說她了, 再瞅瞅旁邊當媽的虞聽寒，笑得眉眼彎彎咯咯咯咯的, 一看也是靠不住的，唯一靠得住的
系統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虞聽堯身上, 這個家，如今也只有靠他了，但是
這事沒法說啊，怎麽說, 說占了你老婆位置的假千金、欺負你孩子的人有危險, 你去救一下？
救命, 系統都害怕他直接將計就計弄死女主, 這人心腸是真的黑啊
系統明明沒有腦袋的，這會兒也已經開始頭疼了，雖然，女主不一定會出事，但是真的出事了就晚了
【壞統統】
魚魚小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 剛才系統已經把這邊的事跟她說了，反正這個馬戲團就是亂七八糟的，原書中是‘拐’鳥鳥, 現在還想拐壞女人
好吧, 雖然是壞女人，但是現在還沒壞到這地步
這就是拍花子戲團咧, 還有其他的人，魚魚光是想想就不開心了起來
好多好多壞家夥哦
拯救世界真的好難啊
“唉”魚魚深深嘆了口氣
“怎麽了？不好看嗎？”旁邊的虞聽堯拍拍她的腦袋，彎著腰低著頭看著小崽子
這裏面燈光昏暗，前方火把亮著光，映在小崽子眼中也是兩把火，她側著身，看著也是明明滅滅的
虞聽堯頓了頓，把小崽子抱了過來
虞聽寒立馬看過來，看到是他這才完全放手，繼續看著前面的雜戲
“怎麽了？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一覺，後面再過來看”虞聽堯讓她背對著雜戲，坐在自己腿上，摸摸她的腦袋
“不困”魚魚鼓了鼓嘴，扭了扭，靈活鉆到人的懷裏，埋著小腦袋，悶悶的，“不想看，大老虎的媽媽呢？他們還打它，搶別人孩子，壞”
聽罷，虞聽堯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他輕輕拍著小崽子的後背，看向那邊，馬戲團的人牽著那只老虎在四周轉著，引發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那老虎體型不大，毛色有些雜亂，但是皮光水滑的身上肉真不少，一看馴養得就很好。它脖子上套著項圈，由著馬戲團的人用繩子牽著在裏面轉悠，看著沒有老虎的模樣，倒是更像家養的寵物糧
現在是出錢騎老虎的環節，騎一次五毛錢，價格真不便宜，但是願意騎的人還真不少。小孩子嘛，可計較不了這些錢，公社裏有錢人家也真不少
“嗯，魚魚要這樣想，孩子大了都會離開家的，不可能永遠和媽媽在一起對不對？大老虎是個成年老虎，就要工作，工作就是會辛苦一些的”虞聽堯安慰人
“魚魚才不離開媽媽，魚魚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魚魚癟了癟嘴，伸手抱著人，又湊過去親親人，奶聲奶氣，“爸爸工作辛苦，等魚魚長大了養爸爸媽媽”
虞聽堯的心軟成一攤水，親親小崽子的額頭，揉揉頭發，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良久，這才輕輕說著
“魚魚還小，不想這麽多，小崽子開開心心就夠了”
“我長大啦，我要四歲了”魚魚雄赳赳的
“是三歲，三歲還沒滿呢崽崽”虞聽堯伸手點點小崽子的腦門，臉上帶著笑
“快啦”魚魚依舊自信，仰著小腦袋，奶萌萌的，“我長高了，跑得快，比以前厲害噠”
那可不是嘛，這小崽子吃的可是最好的，那洗髓丹下去，人不原地來個八百米跑酷，那都是系統按照世界底線調整的，還有個系統天天陪著練說話，這沒進步才是奇怪的咧
“對啊，可快了，魚魚以前才這麽一小點”虞聽堯給她比了比她剛出生時候的大小，帶著些感嘆和笑意，“現在是個大崽子了”
“咯咯”
魚魚忍不住笑了起來，晃了晃腳丫子，抓著虞聽堯的手掌，和自己的進行比較，那真是，小小的肉肉一只，放在虞聽堯的手上就跟放了個小白面饅頭似的，看得魚魚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小模樣可可愛愛，滿是小孩子的純真無邪
父女倆在旁邊說了半天，旁邊的虞聽寒雖然眼睛還盯著那邊的大老虎，但是腦袋湊到了父女倆旁邊，聽著他們說說笑笑，聽著魚魚說長大要賺錢養爸爸，和爸爸撒嬌，她吃醋啦
再瞅著小崽子咯咯笑個不停的模樣，她鼓了鼓嘴，然後趁著人笑的時候，抓著魚魚的小肉手就往嘴裏一塞，咬了下去
魚魚：……
她說的是養爸爸媽媽！！！
“啊嗚”魚魚也鼓著嘴，小腦袋往後一落，整個人就往後面倒去，然後塞到了虞聽寒懷裏，抓住人的手也跟著咬了起來
母女倆你一口我一口，就跟打鬧的小動物一般，虞聽堯看著眼中全是笑，在旁邊伸手小心護著小崽子免得摔下去
一家子說話的時候，那邊的大老虎也繞了一圈過來了
還別說，這老虎個頭其實算不上大，皮毛雜亂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老虎，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胖了，隨著步子邁動，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眼神看著也不明亮
那昆哥帶著老虎來到了魚魚他們這邊，看著這一大家子的人，臉上帶著些豪氣的笑容，看著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小朋友要不要坐一下？威風很聽話，不會咬人”
“威風？”魚魚瞅瞅昆哥，再看看旁邊的大老虎，倒是不害怕，就是也沒有最開始那般驚奇了
都是壞家夥的咧
“胖風”魚魚撇了撇嘴，把腦袋歪到一邊去，“不要不要”
她這小崽子是不要，當媽的虞聽寒還是想要咧，瞧著這大老虎蠢蠢欲動，大眼睛光芒閃現，在昏暗光線中更像是林中獵物
雖然這老虎有點醜，但是，它肥啊，胖嘟嘟油光水滑的
虞聽寒看著都忍不住舔了舔唇，要知道，這可是面對野人，第一反應都是把其烤了吃的存在，更別說老虎了
看著挺好吃的，那皮毛，一看就很暖和
她家崽崽穿肯定不怕冷
“五哥，買它，給魚魚做新衣服”虞聽寒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虞聽堯
魚魚眨巴眨巴大眼睛看過去，正對上這頭老虎盯著她的目光，熒黃中蔓著渾濁，露出來的牙齒也黃黃的，一看就不是個好老虎，做衣服好啊
她也跟著亮晶晶看著自家爸爸
“……咱家老虎是招牌，哪能賣？”昆哥嘴角一抽，直接說道，倒是讓虞聽堯不用說話了
“哦”虞聽寒和魚魚立馬焉巴了幾分，不過沒一會兒，虞聽寒拉著虞聽堯的手，雙眼發光，“五哥，我要坐大老虎”
虞聽堯看著那只老虎，皺了皺眉，輕聲安撫人，還是拒絕
“乖，那是給孩子玩的”
“那魚魚坐”虞聽寒眼睛繼續發亮
“乖，不坐，萬一咬著魚魚怎麽辦？”虞聽堯嘆氣
虞聽寒立馬又焉了，低著腦袋，看著委委屈屈的
“這位同志不要擔心，威風很乖的，從小在馬戲團長大，從不咬人，這要是咬了人，我們哪還敢帶出來？小朋友喜歡就讓她玩一下吧，機會難得”昆哥嘴上勸著，視線卻落在這一群虞家人身上
不得不說，他們一家子的顏值是相當在線的，在人群中非常突出，一眼就會註意到這邊。孩子也多，不過都是些大孩子，唯一小一點的，就是奶乎乎的魚魚了
但是是個小丫頭
昆哥也是一掃而過，不是很在乎，相比起來，看著傻乎乎的虞聽寒更吸引他，還有旁邊大一些的虞織樂
傻子，長得好，能生，好賣價
野孩子，有身手，都不用怎麽調教，就是一個招牌
“不玩”魚魚搖頭，系統不和她說還好，說了之後，她現在看這老虎，都覺得眼神渾濁，冒著一股子黑氣，讓人很不舒服
見他們都拒絕了，昆哥也不在意，他又牽著老虎往前幾步，來到了虞織樂和虞采花的旁邊，卻沒想到，還不等他說話咧，本來還老實待著的老虎帶上了些焦躁，時不時回頭看向魚魚的位置，帶著濃濃的食欲
焦躁的不只是老虎，還有一個
虞織樂
“呲”難得的，虞織樂再次呲起了牙，彎著爪子，作出攻擊姿態，回到了剛下山那會兒的狀態
不過比起那會兒臟兮兮亂糟糟的模樣，現在的她身上穿著幹凈的棉衣，臉蛋白白凈凈，頭發短短但是順滑，看著和普通孩子沒什麽區別。但是她這會兒警惕起來，呲牙咧嘴，瞳孔也跟著變化，帶上股妖異模樣，就和正常孩子格格不入了
“嗷嗚”虞織樂發出吼叫聲，死死盯著這只大老虎，她在山裏時候見過，小啊嗚的屍體就是被老虎拖著走的
虞織樂一個人會害怕老虎，但是在一群人情況下，她就不怕了，看著這頭弱小的老虎，恨不得上去手撕一下，如果沒有虞采花抓著人的話
“這死丫頭力氣真不小，幫我抓著人”虞采花瞪了瞪旁邊看熱鬧的虞聽寒
“哦”虞聽寒抓抓頭發，瞅瞅呲牙的虞織樂，又看看那邊帶著焦躁的老虎，伸手一拎，就讓虞織樂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後按著人的肩膀，她就動不了了
“嗷嗚”虞織樂幹嚎
“壞東西”魚魚從虞聽寒身爬了過來，和虞織樂排排坐，在線翻譯，並且點讚
“啊嗚嗚”
“讓我們把大老虎打死，給我做新衣服”魚魚順便添油加醋，“大老虎，吃人”
這一大一小，一嚎叫一奶乎乎的，可是聽得大家嘴角一抽，齊齊無語
“哈哈大老虎確實吃人，小丫頭以後看著可要離遠一點”昆哥看著還在幹嚎的虞織樂，眼睛瞇了瞇，不用問，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小野孩了
“我剛才在那邊看這小丫頭翻跟鬥，一看就是吃這碗飯的，不如讓她跟著我們學？這以後有個技藝在身也好”昆哥臉上揚起爽朗的笑，道，“我看她也不像普通孩子，正適合我們走南闖北”
“不要”不等大人說話，魚魚立馬拒絕，跑過去站在虞織樂前面，警惕地看著面前人高馬大的昆哥，大聲喊
“騙子，拐孩子”
昆哥臉一僵，神色陰沈了幾分，很快又恢覆自然，沖著虞家人道
“小丫頭真有意思，一般人想進來都進不來，我們看上這小野人，那是她的福氣咧，不然她長大怎麽辦？這別看人還小，但是=都定型了，以後指不定也就這樣，和傻子沒區別”
“到我們這學個還能混口飯吃”
“說誰傻呢說誰傻？我家閨女讓你管啊，不去，我養得起人，用不著你這瞎操心”這個話，虞采花不樂意聽了，罵罵咧咧，直接趕人，對老虎也沒興趣了
“趕緊走，別再我們跟前晃悠，這大東西轉來轉去，傷到人怎麽辦？”
“怎麽會？威風絕對不會咬人的，它從小在這戲團長大，性子溫馴”被這麽個老太太這般說，昆哥臉色有些不渝，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這麽科新鮮的搖錢樹
這老虎是很有吸引人，但是也是在鄉下，在城裏完全不一樣，城裏有動物園，裏面很多動物，不像他們馬戲團，總歸沒這麽新鮮，所以，他們也是需要新的噱頭的，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談一談，不如等這場結束後大家留下來商議一下？都是為了……”
“不談”魚魚大聲打斷昆哥，並警惕地看著這人，雖然他人高馬大的，也不是好人，但是她魚魚不怕，她爸爸媽媽都在咧
“小家夥，大人說話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你爸媽沒教你嗎？”昆哥瞇了瞇眼睛，幾次被打斷，心裏也多了些不耐
“鳥鳥不去，不談不談不談不談……”魚魚就跟小覆讀機一樣，那反抗的表現過於明顯了
虞聽堯坐在旁邊，看看自家生氣的小崽子，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倒也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慰
他們家崽崽啊，還小小一只，就知道護著家裏人了，超級棒的好嗎？
再看看她面前的昆哥，他的神色深了深
小野人啊，他們這些外來的人怎麽知道鳥鳥的？一般人可不會往這方面想
虞聽寒就，純屬看熱鬧了了，甚至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魚魚一起碎碎念念
“不談不談不談……”
那就跟小和尚念經似的
昆哥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氣，盡量忽視這一大一小，試圖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手邊一直焦躁的老虎確實突然暴起，張著嘴，露出其尖銳的牙齒，沖著最前面白白嫩嫩的魚魚就沖了過來
它已經垂涎很久了
這老虎體型說不上大，但是對於小崽子來說，那就是龐然大物了，別說是被咬一口，就是被撞上也是不得了的事。它猛地發動攻擊，就連昆哥也沒拉住，就這樣兇猛、迅速、毫不留情地朝著魚魚撲了過來，目標非常精準地瞄準她的脖子
“威風”昆哥臉色一變，周圍人跟著發出驚慌叫喊聲
就連系統都冒著暴露風險扔出防禦工具罩在人的身上，卻沒想到有人動作比它還快
就在電閃雷鳴瞬間，只見那小傻子般在魚魚後面跟著樂呵呵學舌的虞聽寒臉上笑容都沒來得及變咧，就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把小崽子往後一攔，往前一倒，替代了魚魚的位置，在所有人心跳都停止的時候，那猛撲的老虎撲到虞聽寒身上
“寶寶”
虞聽堯猛地沖了過去，用力拽著虎頭往外一拉，卻沒想到格外地輕，就像是死了一樣，他怔楞一瞬，將其扔到一邊，帶著些驚恐慌亂地看著面前躺在地上滿臉血看不清面貌的虞聽寒，心臟都一瞬間停止
他不由想到五年前看到在醫院透過病房門口看到的她，也是這般鮮血淋漓，全身只剩下紅
“寶寶”虞聽堯蹲下身，有些不敢呼吸，伸著顫抖的手想要看看傷口
下一秒
“嘿”虞聽寒猛的睜開眼睛，一下子蹦跳起來，摟著人的脖子把臉上的血往他身上蹭，一邊蹭一邊咯咯笑著，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
虞聽堯張了張嘴又閉上，說不出話來，只是伸著手把著人，然後用袖子從臉上一路擦了下去，沒看到汩湧的血漬，那股子壓著的害怕顫抖才冒了出來，看著嘻嘻哈哈的虞聽寒，他緊緊攥著人的肩膀，聲音沈沈帶著些啞意
“虞聽寒，這不好玩”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對一次用這般語氣喊她，虞聽寒咯咯笑聲停下，瞅著人嚴肅的模樣，有些無措了起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白嫩臉上血漬沒擦幹凈，看著依舊血糊糊的，聲音都軟了幾分
“五哥別生氣”
虞聽堯沒說話，他不是生氣，他就是後怕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把一邊嚇傻了一動不動的魚魚抱了起來
魚魚下意識伸手摟緊了人，腦袋還有些空空的，想哭也有些哭不出來，有些被嚇懵了，腦袋埋在虞聽堯肩膀上，睜著大眼睛就開始發呆了
“先去洗臉”他沈著一張臉，聲音也沈沈，另一只手牽著虞聽寒的手，十分用力
“好”
虞聽寒被攥得有些疼，但是瞅瞅他沈著的臉，縮縮脖子，也不敢說話了，任由他牽著手往外走，老實得不得了，就是眼珠子還在那裏溜溜轉著，一點驚險感都沒有，甚至瞅著那邊倒地不懂的老虎念念不舍
“等一下，你們就這麽走了？”
這一些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到昆哥這邊反應過來，那老虎都已經被扔到一邊，脖頸到腹部長條可見骨頭都傷口，裏面血汩汩流著，威風身子顫著，沒一會兒就沒動靜了
死了
他們馬戲團的招牌死了
他們這還幹什麽？這才第一場啊
雖然有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收入，但是馬戲才是主業啊，招牌沒了他們損失可大了，這可是老虎啊，死的都能賣大幾百上千的，更別說活的了，那是源源不斷的活招牌
現在都沒了
眼看著虞聽堯他們轉身離開，昆哥臉色陰沈難看，直接把人攔了下來
“把我家招牌弄沒了還想直接走？”
虞聽堯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人，又瞥了瞥地上的老虎，他一句話沒說，只是把懷裏的小崽子遞給旁邊慌慌張張臉嚇得恰白的虞采花，三兩下把沾了血的衣服脫下，在昆哥猝不及防之下就一拳砸了下去
兩個人相比起來，昆哥體型要比虞聽堯壯實許多，但是比起虞聽堯又要矮上一些，兩人打起來，那是碾壓式的
昆哥被虞聽堯碾壓
他這人從小就不是清瘦的人，從頭到腳都是緊致結實的肌肉，又是打小訓練出來的，打架可不像昆哥這般就仗著力氣來
虞聽堯心裏正壓著氣呢，本來對著這破馬戲團就很有氣，只不過到底是人更重要，想先帶著人來，昆哥這自己找上來，虞聽堯完全沒壓著力，直接往人身上疼處揍，拳拳到肉，最後一個手肘砸在人的後背上直接給人倒地上去了
他倒好，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衣，身上汗都沒流幾下的，冷著目光，看著地上的昆哥，還有馬戲團的其他人
馬戲團人還挺多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十來個人的，一個個氣勢洶洶的
但是虞聽堯這邊也不差，雖然一堆孩子，但是大的也都是十五六歲，上面兄弟嫂子又是這麽多人，甚至還有
公社裏認識的其他人也跟著過來
虞聽堯這段時間在公社動靜不少，長得又出眾，這經歷又坎坷，公社裏不認識他的人可真不多，見這邊鬧起來了，那也跟著過來，這可就不只是十來個人的事了
“我們走”虞聽堯靜靜看著這些人，良久，拉著虞聽寒和魚魚轉身離開這邊
什麽後續不後續，什麽賠償不賠償，比不上人
眼看著他大步流星離開，虞家人沒好臉色地看著這些人，還是急急忙忙跟著轉身離開，倒是像虞七這些個膽子大的小子，趁著人沒註意還踹了那老虎幾腳，然後跟兔子似的踹完就跑
這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陸陸續續就散了
至於什麽表現結束不結束的，媽呀，這誰還敢看啊
尤其是之前花大價錢讓自家寶貝孩子騎了老虎的人，那更是心肝都在顫了，抱著自家孩子就跑了，真是嚇死個人了咧
那可是老虎啊
這馬戲團開場秀，所有人真的是急匆匆過來，又急匆匆離開了，留下這群馬戲團的人看著這一攤子亂七八糟，一個個臉色陰沈
**
這邊，姚家院子裏，姚騁姚江兄弟倆一人拿著跟棍子就在那裏壩子論劍，不過倆都不是什麽講武德的人，論著論著就幹起了雪仗
外面這麽熱鬧，他們當然是想去的，然而奈何虞春麗下了命令不讓亂逛，等她回來才能去，兩小子最近不敢惹她，只能聽命在家裏等待了
等待著等待著，外面傳來走路都腳步聲，兩個人眼睛一亮，麻利把雪球藏在身後，朝著那邊跑去
“媽哎”
“你可算回來，哎，五舅，舅媽”
兩個人懸崖勒馬，把雪球往後面扔去，錯過他們，然後
“哪個癟犢子扔的？閑的慌是吧？”外面，雪球轉了個彎，直擊後面的虞采花身上，凍得人破口大罵
兄弟倆個：……
死了死了
好在虞采花也沒有算賬的意思，抱著魚魚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虞家大大小小一大堆的人，一個個臉色都說不上好，最前面的虞聽堯和虞聽寒身上血跡還挺明顯的，姚騁姚江立馬老實下來
“奶，奶，我姥他們來了”姚騁喊人
“這是咋啦？”姚江悄摸摸湊到虞七旁邊小聲問情況
“問個屁，玩你的去”虞采花一巴掌拍過去，把姚江揪了過來，道，“帶五舅去你們房間去，你們舅媽傷到了，要看一下”
“哎喲，不早說，五舅舅媽快跟我來”姚江趕緊拉著人就往自己屋裏面走
那邊姚老娘匆匆過來，看著這一家子不太好的臉色，小心問道
“這是咋了？”
她那不孝子又幹啥事了？這需要一家子過來，姚老娘那心是不上不下的，生怕這一大家子就把家裏媳婦兒連人帶孩子全部打包帶走了
“那喪盡天良的馬戲團，他娘的狗東西……”
虞采花罵罵咧咧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聽得姚老娘瑟瑟發抖，心裏後怕還好家裏孩子沒去，他們這老身板可擋不了那大蟲啊
“寒寒那孩子沒事吧？”姚老娘擔憂的同時，又有些打哆嗦，可算是理解自己兒子每次提到她的驚悚了
這，這真是女武松啊
“還好沒被抓到，應該沒大問題，但是應該沒撞到了，這也是她反應快，不然”虞采花現在想起腳都還有些發軟，忍不住捏捏懷裏的小崽子，聲音低低
“還好人沒事”
而魚魚埋在她懷裏抱著人，不哭不鬧，乖的不得了了
至於那邊虞聽堯，拉著虞聽寒走到了屋裏，關上門，拉開燈
這就是馳騁江三個孩子的房間，三個人擠在一堆，說不上多整潔，不過不重要了。
虞聽堯面無表情，嘴唇緊抿，拉過人就開始解她的衣服
她前些年很怕冷，每到冬天都會裏三層外三層，賴在炕上不想下來，現在確實跟小暖爐一樣，一點不怕冷，就一件裏衣一件外衣，外衣一去，就是打底針織毛衣
“五哥，不生氣”虞聽寒拉拉虞聽堯的手，一雙大眼睛盈著水意，眨啊眨，眨啊眨，小模樣相當無辜了
虞聽堯臉上面無表情，神色沈沈，整個人沒有往日的淡定篤行，甚至帶著些氣悶，目光幽深地看著她討好的小模樣，聲音低沈
“左手伸出來”
虞聽寒立馬焉巴了，磨磨蹭蹭，磨磨蹭蹭，這才伸出左手，外面有棉服擋著，裏面有抓傷倒是不至於，但是從小臂到肩膀，因為沖撞力一片烏紫，在雪白的肌膚上十分顯眼
虞聽堯臉色更沈了
“不痛”虞聽寒討好地沖他笑，伸出胳膊到他面前，“哥哥吹吹”
虞聽堯看著面前的胳膊，如她所願的吹了吹，然後伸手一節節捏了過去，在關節處著重捏了捏，沒發現錯位，他又拍了拍虞聽寒的腦袋，沈聲道
“轉過去”
虞聽寒癟了癟嘴，繼續磨磨蹭蹭轉身，掀開衣服，果然後背也紅紫了不少，一大片的，不嚴重，但是也不可能沒感覺
虞聽堯看了一眼，就把衣服放下，拿過旁邊的棉服輕輕給人套上，依舊是安安靜靜沒說話的，虞聽寒就更犯怵了，偷偷摸摸瞅了他好幾眼，頗有些坐立不安手足無措
“五哥，寶寶怕”她癟癟嘴，看著可可憐憐的
最後，虞聽堯把她棉衣最後一顆扣子扣上，把人抱進懷裏摟著人，輕撫著她的腦袋，輕輕嘆息一下
“不怕，是五哥不好，我沒有生氣，我就是害怕”
他真的怕極了，怕人又像之前那般躺在床上悄無聲息，又很自己沒有能力反應過來
“不怕不怕，寶寶保護你們”這個話虞聽寒就喜歡聽了，立馬興沖沖仰著頭看著人，豪情壯志地說著
“我可厲害啦”
具體怎麽個厲害說不清，但是她真的超級厲害的，拳打老虎咧
“我的刀忘了”
虞聽寒鼓了鼓嘴，想起自己弄死老虎的刀了，那是虞聽堯給她點咧，可好用了，不管是在樹上做標記，還是殺雞削果子都超好用的，現在還多了一項殺老虎
說到這個，虞聽堯神色又忍不住沈郁了幾分，他都不敢去想要不是虞聽寒反應過來自家小崽子會是什麽結果，也不敢去想要是她反應再慢一點會受怎樣的傷，一切，都是源自這馬戲團，還是他自己提出的帶人來
“以後不看這些了”難得的，虞聽堯帶著些孩子氣的氣悶
？？？
也，也不用吧，虞聽寒對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就算發生了這個意外其實也還好，但是瞅著虞聽堯的臉色，她下意識咽下反駁的話
“不看，就不看吧”
社會這染缸啊，她小傻子終究是學會了撒謊
虞聽堯靜靜看著她委屈巴巴還要哄自己的小模樣，眸子幽深幾分，在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手鉗著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不似以前的溫柔細意，帶著些狂風暴雨般的急切和躁動，用的勁頭也大了幾分，吮吸吞咽，甚至帶著幾分啃咬，似要把整個人都吞進去一般
但是最終還是舍不得，到了最後又輕巧下來，他細細舔舐著裏面柔軟的小舌，在裏面纏綿半晌，順勢退出，輕緩又帶著幾分情/色，用舌尖將嘴角舔幹凈，用牙齒輕而細碎地啃咬唇瓣，另一只手輕撫摩挲著人的後頸
良久
“我們寶寶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他道
“真噠？”本來還有些迷亂的虞聽寒立馬清醒，彎著眼睛，喜滋滋道，“我就知道”
“魚魚，五哥我們去找魚魚”她就想要出去
“再抱一會兒”虞聽堯伸手攔著人的腰，把腦袋壓在她肩膀上，帶著些重量
虞聽寒伸手抱了回來，好一會兒，肩膀上的力道輕了下來，身上的人也松開了她，轉而伸出大手牽住她稍小的手，十指緊扣
“走吧，去看看崽崽，肯定嚇壞了”虞聽堯道
他也不是不擔心自家孩子，但是總歸這邊這個看著更嚴重許多
“嗯嗯”虞聽寒迅速點頭，拉著人大步走在前面，急急匆匆的，等到走到外面就放開他的手，大步跑到虞采花這裏，把自家崽子抱了過來
她這一抱，本來用力扒著虞采花誰抱都抱不下來的小崽子就輕飄飄跟紙一樣，一點不費力地就扯了過來，到了虞聽寒懷裏
“崽崽乖乖，媽媽在”看著呆呆不說話的小崽子，虞聽寒熟練地抱著人搖晃，哄著人兒
沒一會兒，本來一直不說話跟個小木頭人一樣的魚魚眼睛紅了起來，水意匯集，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摟著人的脖子，可憐兮兮的，聲音奶乎乎的，又帶著些啞
“媽媽”
“哎，媽媽在”虞聽寒親親人的小臉蛋，彎著眼睛，神情驕傲，“媽媽一點事都沒有，是不是超級超級厲害”
向來媽媽吹的魚魚沒說話了，只是看著人，眼淚花大顆大顆落，啞著聲音重覆媽媽，看著好不可憐
“媽媽”
“媽媽在，不哭，魚魚不哭”虞聽寒驕傲不起來了，手忙腳亂哄著小崽子，越哄人越眼淚落得越大，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哭的人心都碎了
虞聽堯看著母女倆心裏疼，過來接過小崽子，伸手給她擦著臉上的眼淚，但是根本就擦不完，這裏才擦完那邊又冒起來，整個就變成了小淚人
“崽崽是不是很害怕？”虞聽堯沒有勸人，手在她後背順著氣，輕柔地問著
他的神色冷靜，讓人看著就能安心幾分
魚魚頂著一臉的眼淚花，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腦袋
她怕死了，她好怕她媽媽被大老虎抓到
“是不是很自責？覺得是自己害媽媽受傷？”他又問
魚魚又跟著點頭，眼淚花落得更厲害了
“崽崽害怕很正常，你還是小孩子，小孩子不需要勇敢大膽，不用保護自己，遇到危險往爸爸媽媽後面跑就對了”虞聽堯繼續給人順氣，聲音輕輕哄人
“但是爸爸媽媽不一樣，我們是大人，是爸爸媽媽，要保護崽崽，這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跟崽崽沒有關系。你還是小孩子啊，小孩子不需要想這麽多，不需要自責。要自責也該是爸爸，是爸爸帶你們來看的，是爸爸沒有保護好媽媽，是不是？”
“爸爸，沒錯”魚魚點了點頭，又瘋狂搖著頭，扯著他的袖子，抽抽噎噎
“那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受傷對不對？她就站在那裏不管魚魚是不是？”他又輕輕道
魚魚繼續搖頭
“那你看，魚魚沒錯，媽媽沒錯，爸爸也沒錯，錯的是不是那些馬戲團的人？是他們沒有管理好？”虞聽堯接過那邊姚江遞過來的熱帕子，輕輕給魚魚擦著臉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來，魚魚不哭了，我們還要去找那些壞家夥的麻煩，讓他們嚇唬我們崽崽，是不是？”
魚魚點著小腦袋，雖然還有些抽抽噎噎，但是眼淚花總算是停了下來，就是眼睛紅紅的，平日白白嫩嫩的小崽子變得粉粉紅紅了
“壞，壞家夥，抓抓他們”這是魚魚最後的倔強了
“好，抓他們，但是抓壞人可不能紅著眼睛，魚魚閉著眼睛，用熱毛巾敷一下，不然一會兒就從小魚魚變成青蛙魚了”虞聽堯調侃自家崽子
“才，才不要”魚魚癟了癟嘴，雖然還是有些抽咽，但是總算是不哭了
“那抱抱媽媽，媽媽可擔心魚魚了”虞聽堯道
“媽媽媽媽媽媽”魚魚伸手抱住站在一邊眼睛都快忘穿的虞聽寒，吧唧吧唧親上去，糊人一臉口水
“崽崽崽崽崽崽”虞聽寒也絲毫不在意的，興奮地抱著自家崽崽就親回去
母女倆可算是好些了，眾人看著都松了口氣
“人沒事吧？”虞采花的心那可是從馬戲團到這都是一直懸著的，不上不下，提心吊膽的，生怕人就這麽出事了
“沒什麽事，就是些擦傷”虞聽堯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嚇死人了，以後再也不看這些鬼玩意兒了”虞采花又是氣又是怕，這不靠譜的馬戲團，沒用的東西，這玩意兒訓不好能隨便放出來嗎？
“媽你在這裏看著點，我出去一趟”虞聽堯又道
“你想幹什麽？咱不能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人好好的呢，你就算是要去找麻煩也喊上你哥他們”虞采花放心不下
“放心，我有數，我就是出去一下，有些悶”虞聽堯依舊沒有細說，和她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虞采花那叫一個提心吊膽，好在人並沒有出去太久，回來的時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吃的玩的，身上還有著淡淡的煙味
虞采花可心疼了，這些東西得不少錢啊，但是瞅著一直沈著的自家兒子，又看看在食物玩具下沒一會兒就笑嘻嘻的母女倆，只能壓下心疼
算了，錢都是小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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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虎傷人事件一出，馬戲團的表演也沒有了
沒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就去看一場馬戲的，那是閑得慌的
在空空蕩蕩的帳篷裏面，昆哥等人看著面前死得不能再死的老虎，一個個神色各異，有面色沈沈滿臉怨氣的，也有慌慌張張不知所措的，還有面色麻木無所謂的……
“昆哥，這後面怎麽辦？我們要離開嗎？”有膽小的人就這麽問道
“離開什麽？過來一趟花了不少錢，離開了年底喝西北風？”昆哥陰沈著臉，看著自己的搖錢樹老虎，狠狠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道
“把這沒用的東西給我解了，皮弄下來去外面賣，肉和骨頭都留著在這裏解決了，老虎肉，我就不信沒有男人不想要”
聽到這話，周圍人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虎肉啊，那是好東西，但是這老虎……
“還有讓那些娘們準備好，晚上來一場夜戲”昆哥又發話
“我們才剛來，不會出事吧？”
有人不太放心，這夜戲是個什麽玩意兒，他們自己有數，沒人管還好，有人弄可就慘了
“我就不信這破地方大晚上還有人守著，表演過了直接離開，天一亮人都走了，怕什麽？”昆哥冷笑一下，又沖著旁邊的男人陰沈道
“栓子，想辦法把那娘們弄過來，這次虧空就靠她補了。”
“放心吧昆哥，那蠢娘們的信息我都打探好了，等晚點我就去把人弄走”栓子連忙保證
“還有那娘們，威風的仇，我記住了，你們想辦法能不能把人搞來，搞不來就弄那崽子，老子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後悔”昆哥咬牙
這一樣又一樣安排下去，馬戲團帳篷內，本來焦慮的氣氛逐漸散去，這些人各自去弄自己的任務，也沒人註意，角落裏神情麻木的女人捏了捏自己只有三指的手，麻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異彩
一個，兩個，三個
她還有三次機會，不，算上右手，她還有八次
八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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