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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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還挺羨慕你這個小傻子的, 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在大隊一群喜歡你的，到了城裏還是一堆追求者, 那一堆人裏隨便選一個都是好的, 出事了也還有老五頂著”
“你說你就算是變成小傻子了, 吃過什麽苦？老五把你護得跟心眼子似的，都說我有工作好, 我就圖那個工作嗎？我這些年欠他們什麽了？”
……
虞春麗坐在小凳子上面，抿著嘴, 眼角微紅，情緒激動地說著這些年自己的不容易
“這生孩子簡單了？誰稀罕生這麽多個？還不是因為他們稀罕”
“這工作是給我了，怎麽，那錢是我一個人用的？憑什麽讓我知足啊, 我一個高中生, 長得好人能幹, 什麽樣的對象找不著？當初就是被漿糊蒙了眼, 那該死的糟心玩意兒”
……
虞聽寒和魚魚就坐在對面的小板凳上面，腦袋瓜靠在一起，雙手杵著下巴，睜著澄澈大眼睛，管她聽不聽得懂, 反正看她情緒激動時候，跟著點頭表示讚同就好了
這簡直給了虞春麗莫大鼓勵，越說越來勁, 越說越氣, 把人從頭到腳都數落了一遍，就連長得太花裏胡哨說話喜歡擡尾音挑眉狠狠批判一番
“靠不住, 長得好的男人真是靠不住”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不太對，話音一轉
“也不能這麽說，長得不好看的男人一樣靠不住，呸，男人就是靠不住的”
這好像也不對
“不過老五不一樣，老五賊靠譜，小時候就靠譜，長大後更靠譜了”虞春麗說著深深嘆了口氣，看著虞聽寒讚同點頭的小模樣，又忍不住嫌棄自己真是有毛病，跟這麽個小傻子說這些幹什麽？
但是見虞聽寒懵懂天真開開心心沒有煩惱的小模樣，她又忍不住惡趣味上來了，指著人欺負，道
“虞聽寒，要不你把老五換給我算了，我每個月給你打錢，讓他在公社幫我帶孩子，怎麽樣？”
此話一出，虞聽寒的小表情繃不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氣鼓鼓地看著她，然後順手，就把手頭的瓜殼往她臉上一砸
“才不要，你走，討厭鬼”虞聽寒氣呼呼趕人
連帶著小魚魚，也雙手叉腰，頂著同款表情氣呼呼看著人，紛紛表示自己的不樂意
搶五哥/爸爸的都不是好人
“嘖嘖，真羨慕啊”虞春麗掀了掀身上的瓜殼，杵著下巴深深嘆氣，“有時候當小傻子也挺好的，瞧這一天天啥也不用想的”
“你要是真無聊就回去玩你家孩子去，別在這裏沒事欺負人”虞聽堯涼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虞春麗撇了撇嘴，繼續蹲在那裏，無精打采焉了吧唧，哭訴
“當初這小傻子剛回來，我就知道肯定得搶我位置。這不，她一過來就搶了我在家裏的地位，你們全都關心她去了，誰還記得我這個親妹妹親姐姐？現在也是，一個個都，偏心啊”
“我看你這幾年是真的挺閑的，臉皮都閑厚了，也不想想你什麽破性子，想想寶寶有多乖，你還好意思和她比？”虞聽堯半點不給人留情面，十分嫌棄
他這四姐，在他出生前好幾年都是家裏最小的孩子，還是唯一的女娃，那待遇自然是好得很，也養了個狗脾氣出來，要不是後面家裏多了個虞聽寒使勁磨了磨人的性子，還不知道得什麽鬼樣子
要知道，就是磨了性子，當初還出那樣的事，差點給家裏人嚇了個半死，就更別說要是沒人修理了
這樣想著，虞聽堯又涼涼地瞥了瞥人，過去抱抱明顯被氣到驚到的虞聽寒和魚魚兩個，安慰她們他只會陪著她們，誰也搶不走的
幾番下來，虞聽寒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抱著人的腰，然後，沖著虞春麗挑釁地看了過去，輕哼一聲
“搶不走，我的”
虞春麗：……
信不信她現在來個一哭二鬧三打滾，她就不信老五真不管她了
當然，她也只能想想，作為十多歲的小姑娘這事她幹得出來。但是作為一個三十歲的人了，還幹這事，不說虞聽堯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了，她自己也會這樣覺得了
“對對對你的，真當誰都稀罕你家老五啊，也不看看他什麽狗脾氣，這也就是在你面前裝裝，誰還不知道誰啊，人模狗樣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鬼”虞春麗翻白眼
“不許說五哥壞話”虞聽寒氣得跳腳，兇巴巴瞪著她，憋了半天，道，“你找你媽去”
這給虞春麗看得一楞一楞，最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死我了，虞小寒，我真想你早點好，真的，到時候臉色肯定很好好，我指定得斥巨資買個相機記錄一下哈哈哈哈哈”
虞聽寒憋屈，氣鼓鼓跟小青蛙一樣了，要不是人在虞聽堯懷裏，指不定就得蹦跳出去給人一腳
氣死她了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寶寶乖，不跟她計較，她自己沒老公疼，一個快離異的老寡婦，咱們不和她計較”虞聽堯對著虞聽寒溫聲細語，笑意綿綿，轉頭看向虞春麗就是眼神涼涼，語氣涼涼，沒個好臉色
“是吧？”
“你，你”
虞春麗被他氣得跳腳，咬牙切齒好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最後話還是憋在嘴裏，要罵不罵，氣得臉脖子通紅，然後低著腦袋就不動了，捏捏諾諾好一會，聲音跟蚊子一般
“我，我，那我到時候過來和你們住好吧？”
虞聽堯捏著虞聽寒的手，給她比著兩人手的大小區別，聽到這瞥瞥虞春麗，不支持也不嫌棄，道
“隨便，那頭也有你的房間，這邊隨便再搭個也不礙事，只要你不嫌棄就行，但是你真的想好了？”虞聽堯語氣平淡
“你那幾個崽怎麽辦？而且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非要老四生了再來”
“他們能怎麽辦？那死玩意別的不說，對小崽子還是不錯的，再說了，他們家幾代單傳的，怎麽也不能讓我帶走孩子，我自己也省心，一個人瀟灑自在。”虞春麗撇嘴
“那你以後呢？你可想清楚了，那家夥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你要是離了婚，想在咱們公社找這樣的，可找不到了，後媽不好當”虞聽堯繼續
虞春麗這年齡，離婚並不是個好的選擇，畢竟姚淳力別的不說，自己有工作，家裏有家底，長得也不錯，還是原配。這離婚了，虞春麗以後要再想找對象，基本上只能二婚了，公社裏這個年紀的，那不可能沒結婚沒孩子的
就算有，一般要麽有大坑，要麽太窮，很難有人和姚淳力比
“人又不是一定要找個人伺候才能活，我一個人瀟灑自在多好，平日看著幾個崽子一些，長大了也得給我養老，多自在，才不受那個氣”虞春麗繼續撇嘴
虞聽堯挑了挑眉，對她的話不知可否，不勸人，也不鼓勵人，只是問道
“這次又是怎麽的？他不是一直這樣嗎？”
虞春麗哼哼兩下不說話了，手揪著袖子，都快給她揪壞了，最後站起來斬釘截鐵說道
“反正這次我是真認真的，說氣話我是豬不離婚我是狗。行了，我走了，等著姐姐我回來找你們，到時候給你們拿生活費，把我們魚魚養得白白胖胖的”
說著，她人就雄赳赳大步離開了，那叫一個說走就走的
留下虞聽寒聽著她的話十分警惕，推開虞聽堯，把小魚魚抱在懷裏，非常警惕，且堅定地說道
“不要她養，魚魚是寶寶的”
“不怕不怕，她有四個崽要養呢，搶不了咱家魚魚”虞聽堯哭笑不得，心裏嫌棄這一把年紀還不靠譜的親姐
一天天的凈是每個消停的
“再說了，她的話聽聽就好，等下次回來，她就是豬狗了”虞聽堯點點面前人兒的鼻尖，眼中帶笑，毫不猶豫地直接站在自家媳婦這邊
“寶寶可以叫她虞傻豬，讓她一天天就知道欺負我們寶寶”
虞聽寒立馬眼睛一亮，對這個提議那是相當滿意的，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建議，喜滋滋等待著虞春麗的下次到來
她要報覆回去
哼哼，小傻子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
虞春麗還不知道虞聽寒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呵呵一笑
這要是以前好著的虞聽寒她還要怵一怵，就這個小傻子，她不把人氣哭，那都是她還知道自己是個當姐姐的了
虞春麗一路心思都是路七八糟的，從虞家那一攤子事情想到姚家的事情，從現在想到了以前，又想到了自己讀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作為大隊第二個高中生，作為成績一向優異的高中生，她以為自己能不一樣的
她覺得自己能考上大學，到時候畢業分配工作，成為城裏人，過上不一樣的日子，但是只是她以為
一次高考沒考上，她覺得是自己志願報太高了，二次也沒考上，她知道自己沒希望了
就算虞家願意供她繼續拖一年，但是那年後高考取消了，她徹底失去了希望。至於在城裏考工人，沒有點關系，她就連哪個工廠招人都不知道，完全看不到希望
她不想回鄉下，她自小心氣就高，又是高中生，就一定要過上不一樣的日子，更別說，她當時都對象也是城裏人，也是高中生，甚至，還是大學生
他們當時一起約好了去大學的，但是她失敗了，人在大學等她。第二次她也失敗了，一個大學生，一個鄉下姑娘，兩人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她真的不甘心
再然後，她犯了個大錯
虞春麗甩了甩腦袋，不去想那些事情，不去想那些年腦子裏進的水，就坐在屋檐下面，看著黑漆漆空蕩蕩的院子，神情淡淡的，沒個什麽表情，放空腦袋不讓自己去想東想西的
好一會，快十點了，門口處傳來響動的聲音，姚淳力一身酒氣地走了回來
“媳婦兒，你還沒睡呢？”一進來就撞上虞春麗，姚淳力有些心虛，趕緊鎖好門，步子有些踉蹌地走回來，蹲在她面前一把抱住人的腰
“媳婦兒啊，我這麽好的媳婦兒，嗯，你好香啊，寶貝你怎麽這麽香？”姚淳力腦袋蹭著蹭著就不安分了起來，嘴上嘟囔，牙齒利索地咬著她胸前的扣子，三兩下就解開了
“好香啊”
他把腦袋埋在柔軟處，就著啃啃舔舔，半熏的腦袋這下是真的全醉了，暈乎乎只想幹些蠢蠢欲動的事情
他媳婦兒生孩子，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幹這事了，饞得他眼冒綠光
“去洗澡去”
虞春麗平靜地看著這和自己同床共枕十來年的丈夫，這麽多年過去了，人依舊俏得很，出去外面依舊是一堆大小姑娘偷瞄的人物，沒有半點為人父的模樣，也依舊沒個正形
這麽多年，一點沒變
虞春麗都有些恍惚，她伸手摸了摸人的腦袋，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先去洗澡，我給你燒了水”
“唔，我媳婦怎麽這麽好啊？”姚淳力樂呵呵一笑，擡起頭攥著虞春麗的唇狠狠親了一口，大刀闊斧熟門熟路，大舌糾纏著小舌，狠狠吮吸一口，伸手摸摸人的臉蛋，熱氣打在她臉上，語氣暧昧
“乖乖等我”
然後人急急忙忙起身，這會倒是不踉踉蹌蹌的，調好熱水就直接在院子裏簡單沖洗，擦幹水，光著上半身，穿這個褲衩子就往屋子裏面走去
作為一個街上混的人，就算這些年來不像以前那般了，為了維持自己作為老大的形象，姚淳力身材保持的很不錯，皮膚顏色略深，肌肉分明剛剛好，人魚線從小腹一路往下蔓延，身上毛發旺盛，看著痞裏痞氣帶著些糙
虞春麗已經坐在床上了，她穿著一身黑色睡衣，長發披肩，襯得皮膚越發雪白，胸前鼓鼓囊囊少有人比，整個人嫵媚成熟，在燈光下簡直泛著光，看得姚淳力眼睛都直了，也沒註意到她今天的反常，過去就把人撲到，喘著粗氣
“媳婦兒啊，想死我了”
“怎麽這麽香這麽軟，唔，我親親”
……
虞春麗平靜的神色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暈紅著臉，仰著腦袋，蹙著眉頭，難耐
這人在床上向來都是沒輕沒重，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的
“輕點”她拍了拍人
“好，好我輕點”姚淳力眼眸格外明亮，嘴上應著，但是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完全沒註意虞春麗眼角劃過的淚花還有越發沈默的神色
好一會兒過後，姚淳力躺在旁邊，伸著胳膊攬著人的腰，把腦袋埋在柔軟上，心滿意足了，聲音都帶著濃濃饜足味
“媳婦兒”
“我好”愛你啊
“我們離婚吧”
虞春麗推開人，拿過一邊的衣服套上，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懵逼不可置信的姚淳力，盡量冷靜地說著，完美演繹了什麽叫翻臉不認人
“離婚後工作歸我，這麽多年夫妻情分，還給你們姚家生了四個孩子，工作給我誰也沒有說不行的道理。至於孩子，你們姚家不是喜歡孩子嗎？四個孩子都留給你們，家裏存款我分一半，不過你放心，我都給幾個孩子留著，我這輩子也就他們四個了，家裏的房子還有其他的我都不要”
“老四現在還小，我先帶著，等斷奶以後我就把人送過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搶你們姚家孩子的……”
這一口一個你孩子一口一個姚家孩子的，姚淳力酒是完全醒了，心也涼了半截，一把把人撲到，湊近看著她的眼睛，心裏哇涼哇涼，聲音帶著些顫抖
“不，不是，媳婦兒啊，這是幹啥呢？咱有事好好說，好好說活，別開玩笑了”
看著看著，這雙眼睛過於透亮，看得姚淳力心裏發涼，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強裝鎮定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我後面都不喝了好吧？等我一下班我就回來帶老四，你別開玩笑了，咱倆四個孩子呢，這一個比一個小的，孩子可不能沒有媽，不然多可憐啊”
“咱倆離婚了我也是他們媽，我在城裏，我會照顧他們的”虞春麗鐵了心了，拍開姚淳力的手，就這樣平靜地看著他
虞家這一家子其實都挺像的，平時不管什麽性格，這越到正經時候情緒越是大的事兒，反而越發地冷靜
虞春麗現在就是
她要是平日罵罵咧咧的樣子，姚淳力還不覺得害怕，她這樣冷靜了，他的心兒都是顫抖的，手腳也有些冰涼，撫著她的脖子，溫熱香軟。他壓在人身上，居高臨下看著人，人是半點不害怕的，臉上除了堅定還是堅定
姚淳力沈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明明前些天還是好好的，他的手就放在人的脖子上，上面青筋暴起，手臂肩頸的肌肉也暴起微顫，廢了好大勁這才壓制下心中暴虐的想法，最後直接翻身躺在床上，扯過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拉過人往懷裏一塞，雙腿按住人的腿不讓她掙紮
“姚淳力我跟你說我認真的，你別以為每次都可以這樣過去了”虞春麗掙紮，想要和人說清楚，她這些年可真是受夠了
姚淳力一巴掌打在人屁股上，臉上沒有往常吊兒郎當的神色，沈著臉順手揉捏起來，另一只手按著她兩只手，輕松把人壓住，冷笑
“想離婚？做夢去吧，我看除了我誰還敢要你，老子就是給你好臉色了，艹不死你”
“你，唔”
虞春麗這麽些年了，頭一次如此明顯感受道，這狗東西真TM的是屬狗的啊
但是這次沒完，她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可惜，這事情不是她認真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做決定的，沒有姚淳力的配合根本不行。至於姚淳力，從上次說了這事起就開始裝聾作啞，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就開始鬧起了失蹤，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的還以為當政府書記去了
不過雖然沒當上書記，但是他竟然升職了
升職了
聽到這個消息，虞春麗第一個想法就是姚淳力搞了幺蛾子，然後迅速跑回家翻開家裏的存折，看著裏面只多不少的數字，這才放下了心情
她是真怕這人為了升職，花了高價去疏通關系
她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這人的職位高低，再是升職，人還是那個人，性子還是那個性子，改不了的。所以就算人升職了，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虞春麗心情覆雜地看著這張他們十來年婚姻積蓄，腦中也不由自主想到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其實，大體上來說還是快樂居多的。
但是有些事能忍，有些事真的很難，他根本改不了
“個，十，百，千”
就在虞春麗覆雜著心情都時候，她的後面冒出兩個腦袋，一大一小睜著大眼睛溜溜地看著她手裏的存折，嘴上嘀嘀咕咕
“兩千”
“五百”
“七十二”
“塊五毛八”
“得了，你們倆擱著說相聲呢？”虞春麗沒好氣地收好存折，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幹脆拿上存折放身上，打算一會兒直接去把東西分成兩份
這兩千五百多的，她拿個一千五沒問題吧？她可是為了孩子們，那死東西誰知道以後娶新媳婦兒了還會不會舍得花錢，她這個親娘得收著
這樣想著，虞春麗心裏酸溜溜的，越想越不對勁
她幹嘛把錢留給新人？
她直接把錢分給孩子啊
瞅著這些錢，虞春麗心裏盤算了一下，四個孩子一個二百五，算了不好聽，一個兩百，到時候讓她婆婆存著，這後媳婦好不好不一定，但是孫子一定是親的，那老太太心裏有譜著，剩下的再給那死東西
在心裏算計了一番，虞春麗收好存折，轉頭看著這好奇懵懂的母女倆，往日的省錢存錢什麽的全都消失，大手一揮
“走，姐帶你們去逛供銷社”
“歐耶”
虞聽寒和魚魚立馬眼睛一亮，激動地過去抱住虞春麗的胳膊，小模樣甜滋滋的，那是非常好哄了
虞春麗輕哼一聲，對此非常受用了，所有牽一個，右手挽一個，帶上家當打算去大采購去了
“媽，媽，五舅媽魚魚你們去哪裏？我們也要去”
幾個人剛走出房間，那邊的姚騁姚江兩個不上學亂跳的小子沖了過來，一人手上拿著個木彈弓，整天上房揭瓦四處惹禍
“滾”虞春麗看著就心煩
這一個個熊孩子的，跟他們爸一個樣，沒一個省心的
“哦”
兩小子對視一眼，當真就在地上滾了起來，從這邊滾到那邊，然後又滾了回來，露著白白牙齒，和身上的臟兮兮形成鮮明對比，還在那裏笑得沒心沒肺啊
“姚騁姚江！！！”
虞春麗拿上棍子，兩小子立馬開始滿院子跑了起來，那小腿賊有勁，也半點不怕人的，笑得開心得不得了，就算棍子打身上了依舊不影響他倆
魚魚在一邊看得嘆為觀止
這時間竟有如此的小崽子啊，好可怕
【別可怕了，新任務，解開誤會，阻止你姑姑虞春麗離婚】系統突然出聲
【唔】魚魚思考了一下，非常實誠地說道，【姑姑好，姑父壞，魚魚不要東西了】
系統：……
這死崽子是真的要翻天啊
【你姑父不壞，你姑姑也沒那麽好，你給我好好執行任務，這樣，你不是一直想要藥丸嗎？這次成功，我就給你一顆，你可以給你爸】
【還有奶奶鳥鳥大媽姑姑七哥……】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
系統聲音平靜，魚魚屁股卻是立馬一痛，她哎喲一聲，下意識捂住屁股，眼淚汪汪的
“崽崽怎麽了？”虞聽寒立馬過來抱起小崽子，擔心地看著她，“不哭不哭，媽媽親親”
“媽媽”魚魚委屈巴巴抱著人，貼在人的胸口處，在心裏罵系統
【壞統】
【趕緊給我做任務，你這才哪到哪，到時候任務失敗要這樣打你一百下】系統威脅小崽子，帶著些恨鐵不成鋼
它都快把水放成海來，這小崽子還不知道好歹
魚魚嗚嗚咽咽，又摸摸自己的屁股，一想到再挨一百下，她覺得自己的小屁股都得爛了。魚魚委屈，魚魚再看向那邊的虞春麗，心虛起來，戳戳手指
她，她也是被逼的，不是她不站這一邊
“走，買東西去”
那邊，虞春麗已經收拾好了小崽子，過來摟著這一大一小就往外走了，想要花錢的想法半點沒消失的
被揍了一頓打姚騁姚江兄弟倆就跟猴似的，不痛不癢，拍拍屁股，繼續跟在虞春麗後面，不讓她一個人出門
他們爸可是說了，這段時間看好媽，到時候一人給他們一塊錢，那可是一塊錢哎，那肯定得拿啊
兩個人這段時間就跟個跟屁蟲一樣，虞春麗到哪裏他們到哪裏，跟小特務一樣，連她見過誰和誰說過話都要回來報到一番
虞春麗就，呵呵，小白眼狼們
她懶得理這倆，帶著虞聽寒魚魚就朝著供銷社這邊走去，不來個大采購誓不罷休
魚魚心裏藏了秘密，看著虞春麗給自己買東買西的，心裏更是心虛了
【一定要跟姑姑作對嗎？】
魚魚覺得自己姑姑可好了，當然，姑父對她也好，但是，她姑姑很不開心唉，不開心就不能勉強自己嘛。現在知道姑姑不開心，還要讓她繼續不開心，魚魚可心虛了
可是，姑姑只是不開心，她小崽子是屁股打爛哎
好難選啊
【這可不是作對，你是為了你姑姑好，她離婚會後悔的，以後半輩子都過得不開心，你是為了你姑姑好。】系統倒是沒有多說故事線了，因為，說了也沒用，小崽子啥也不懂，只能哄
心累
【真噠？】魚魚歪歪腦袋
【當然，你說你姑父對你好不好？他對你家裏人好不好？他為什麽對你們好？那還不是因為你姑姑。他對你姑姑挺好的了，長得好嘴甜會哄人還會做家務有工作，也不大男子主義，你是為了你姑姑好】系統給小崽子例舉
在原劇情中，這倆人最後還是離了婚的，但是也就和系統說的一樣，兩個人都很後悔，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就算都後悔了，就算都沒有各自再婚，也都很難釋懷，最終還是各過各的
在父母的影響下，幾個孩子過得也說不上好
雖然，他們離不離婚其實也不影響劇情故事線，但是系統瞅瞅這奶乎乎這輩子早死不了的小崽子，覺得這要是真按照原劇情發展，她以後長大了肯定得鬧
算了算了，它系統大人有大量，就多照顧一點點吧
【他，不老實】魚魚雖然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但是家裏人都這麽說，她就知道這不是個好的形容詞了
【他老實的，都是誤會，你，小崽子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們離婚，讓他們解開誤會，過上幸福生活，你小姑姑的幸福未來就靠你了！！！】系統聲音激昂了起來
“好”魚魚立馬被激昂到了，雄赳赳拍拍胸口保證
系統：……
“好什麽好，就這線頭都掉了一半的，換那個，白色那個帽子，對，魚魚戴著好看”虞春麗大手一揮，那是看啥都想買
她就是公社工作的，跟這邊供銷社的熟得很，東西也可以試來試去的，把帽子往魚魚腦袋上一戴，遮掉魚魚偏黃的頭發，只露出圓嘟嘟的小臉蛋，顯得眼睛更大，臉蛋更圓了，整個人奶乎乎圓嘟嘟可愛得不得了
虞春麗看得喜歡，忍不住上去一口咬住魚魚臉上的肉肉
魚魚：……
“魚魚我的”虞聽寒立馬把魚魚搶了過來，趕緊擦擦她臉蛋上的的口水，占有欲那是相當強了，瞪著虞春麗，非常不樂意
“不許親魚魚”
“沒良心的，老娘花了這麽多錢呢”虞春麗翻了個白眼，看著戴著小帽子的魚魚還是很心喜，大手一揮直接付錢
她們這一過來，新衣服新帽子新手套新圍巾還有各種小零食……
這一算賬，小五十就花出去了
這要是以前，虞春麗得心疼死，五十啊，那是他們夫妻倆一個月的工資了，家裏這麽多人，存錢可不容易。
但是現在
她都要離婚了，用點錢怎麽了？這錢存著幹什麽呢？還不是便宜別人，先用了用了
魚魚和虞聽寒對她的大手筆沒啥感覺，她們是沒個數的，後面的姚騁姚江兩人眼睛都瞪大了，那可是沒見過這個世面的
“媽”
“媽媽”
兩個平日小皮猴現在聲音都快掐出水了，那是相當做作
虞春麗呵呵一笑，揪著兩人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喜不喜歡？想不想要？”
兩人立馬小雞啄米
“聽我的還是你們爸的？”虞春麗策反
“媽媽”
“我們的好媽媽啊”
姚騁姚江立馬變成小棉襖，那小嘴甜的，眼睛亮的，一看就是姚淳力的崽
魚魚在一邊看得嘆為觀止，然後現學現用，抱著虞聽寒的腿也跟著奶乎乎黏糊糊
“媽媽媽媽，魚魚最愛媽媽了”
“好魚魚，媽媽也最愛魚魚”
虞聽寒抱著人親了兩口，這話說多了，現在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了
社會這個大染缸啊，小傻子能染咧
“找五哥”
“爸爸爸爸”
東西買好了，魚魚和虞聽寒兩個就扭著虞春麗要去找虞聽堯去了，她們倆能在這裏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過來的，而是虞聽堯帶過來的
至於為什麽？
現在磚廠已經開始弄了，虞聽堯每天都要來這邊，說準確點是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這裏，經常好幾天才回去一次，這對於魚魚和虞聽寒來說可太殘忍了
但是他們這邊才開始建設，環境非常簡陋，他也不好帶母女倆過來這邊長住。只能像今天這種，帶她們過來公社轉一轉
這個任務就只有交給虞春麗了
“得得得，去吧去吧，真是黏黏糊糊沒眼看，這才分開的。那破磚廠灰大得很，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虞春麗嘴上嫌棄，但是還是帶著他們過去
她今天就不上班，隨便轉悠
魚魚和虞聽寒一開始就是母女倆手拉著手在這裏蹦蹦跳跳，等到後面姚騁和姚江兩個也加入進來，四個大大小小的手手拉著手在路上蹦蹦跳跳，毫無半點違和感
虞春麗扶額，並不太想和她們走在一起了
但是再不想
親的，都是親的，親兒子親侄女親弟妹，走不掉，根本走不掉
好在磚廠離這邊也不是很遠，從供銷社過去走半小時的樣子就到了
這裏原先是一片空地，現在已經大不相同了
還沒走到地，就跟看到那邊冒起來的黑煙，這是磚廠已經開始燒磚了。而在磚窯外面，地上人密密麻麻，全都拿著鋤頭鏟子，拿著模型劈劈打打，在旁邊是一片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土磚
虞聽堯說幹就幹，這邊磚窯請的人剛下來，這邊就已經動員大批的人過來幫忙弄土磚了，等到磚窯一弄好就可以直接燒制
不然等再過兩月，這邊天氣最冷的時候，外面冰層凍得根本就劈不開，沒辦法作業
現在大量號召人，剛好可以第一批試水
至於這請這上百人幫忙的，前期的成本這些怎麽算？
公社政府就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但是好在虞聽堯有主意，他沒有直接給出工資也沒有直接給土磚，甚至磚窯還沒有建好，就直接帶來了一大筆收入
他直接散下去消息，讓那些需要石磚的人過來幫忙，四塊土磚抵一塊紅磚，到時候少的加錢，多的發錢，這一搞，來的人可多了
當然來的人也是有篩選的，但是公社這麽多人的，那也是完全夠了。甚至那些有錢不想幹活的人已經出錢預訂好了明年需要的石磚數量，把錢都給了，按照數量和時間到時候分批送回家
現在是磚廠剛起步，提前預訂價格便宜一些，還送貨上門，還不要票不限制數量，還有公社做保證，那大家夥必須沖啊
這公社裏想修房子的人家那可不是一家兩家的，就連虞春麗都去支持了一下
雖然她以後離婚不住了，但是她家四個崽子還是得住的，現在老大也快十歲了，過不了幾年結婚的事情就得提上行程了
反正，就走之前先花錢唄
這一波下來，磚廠賬面上已經有五位數的收入了，外面的土磚雖然沒結帳，但是只要磚燒出來，那就是穩賺不賠的，公社林成峰戴書記幾個一直關註磚廠的領導看得又驚又喜
這磚廠，看著就是已經成了啊
至於磚能不能燒成，那完全不用懷疑的，虞聽堯直接把市裏最有資歷的磚窯師傅請了過來，那弄不好簡直就是砸人飯碗了，在加班加點之下，不到一個星期磚窯就建好了，現在石磚都已經出來好幾批了
每一批還不等涼呢，就一批又一批送了出去
除了這些土磚，虞聽寒還另外組建了一組燒炕小組，負責下去各個公社聯系需要磚塊的人家，幫著排炕，等到後面磚廠太冷停工了，可以有其他活幹
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以後，磚廠現在紅紅火火，可是吸引了不少人
本來就是貓冬時候了，這每天大老遠跑過來看熱鬧的人也多了去了，路上全是人。仔細一點，還能看到人群中揣著瓜子零嘴這些售賣的人，買的人還真不少，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要是往常魚魚虞聽寒還得瞅兩眼，但是現在，她們自己手上一堆吃的，兩個人看都不看的，一過來這邊，就跟放飛的小鳥似的，手拉著手就開始往那邊沖，要去找人去了
“你們慢點”虞春麗跟在後面跟保姆似的，提心吊膽的
她這自家孩子都不擔心的，就擔心這娘倆
“慢不起來”虞聽寒喜滋滋的，更是嫌棄魚魚跑得慢，把人一抱，飛快就朝著磚廠裏面跑去
外面是大片大片磚廠空地，裏面是冒著濃煙的磚窯，但是再旁邊也是有土磚建起來的簡單辦公室和住處的。辦公室還好，住處就是學校那種上下床了，一堆人全部擠在一間屋子裏面，環境說不上好
雖然吃飯是有專門人煮的，但是平日上廁所洗澡這些都不方便，就外面一個小茅草坑或者就地解決，衣服更是一件上班衣服天天穿，環境是亂糟糟的
虞聽堯雖然見慣了這些，但是也不太適應，他自小就是愛幹凈的。不過沒辦法，現在條件只有這樣，等到後面開年磚廠正式起步了，這些員工宿舍也可以重新建起來
好歹都是正式工人，不至於這麽磕磣
不過那是以後了，就現在的話，虞聽堯自己都是磕磣的，身上的舊衣服短短半個月時間就破破爛爛了，裏裏外外染上了黑灰，他手上臉上也是，看著臟兮兮的，純像是挖礦工人，半點之前清冷貴氣感，取而代之的，又多了些嚴厲糙漢感
這裏裏外外，他都是嚴格標準，並且在最開始時候嚴格實施，不然後面就很難進行。所以他是真的很忙，也必須嚴厲起來，不然可管不住人
“爸爸爸爸”
“五哥五哥”
虞聽堯正在這邊檢查這一批新磚的質量咧，就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他臉上嚴厲表情退散，眼中帶上笑意，聲音輕柔許多
“怎麽過來了？快別靠近，一會衣服弄臟了回去媽肯定罵人”
一句話，虞聽寒和魚魚立馬老老實實下來，和他保持半米的距離，但是臉上的笑容欣喜是怎麽也擋不住的
“我們去買東西啦”
“好多好多”
“爸爸吃”
……
兩個人圍著虞聽堯碎碎念念，把今天到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秘密是不可能秘密的，就差把虞春麗有多少存款都說出來多了
要不是虞聽堯打斷，她們是真能說
虞聽堯雖然打斷她們，但是也猜到大概了，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那邊氣急敗壞的虞春麗，道
“就這麽點？”
這還比不上他當初一個人的存款
他眼中的詫異實在太明顯了，虞春麗越發氣急敗壞了，會賺錢了不起啊，她們這是遵紀守法好吧？
“呸，連小崽子新衣服都買不起的人不配說這種話”虞春麗互相傷害，“看我買的小帽子，呵呵，你這個當爹的以前給她買過？”
虞聽堯無話可說了
行吧，有錢都是過去式了
“你這邊什麽時候忙完？晚上去我那邊吃飯”
虞春麗又道，看著虞聽堯這模樣還是有些心疼，好歹是自己親弟，一向幹幹凈凈矜貴模樣，現在變成挖煤的，看著都磕磣
“不了，晚上還要忙，我就在這邊了，寶寶和魚魚在你那再待一晚上，明天我送她們回去”虞聽堯道
“得了，還跟我計較這些？愛住多久住多久，家裏空著的，讓你過來也不過來，老娘我還沒離婚呢，那也是我家，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虞春麗撇嘴
完全忘記了，要騁姚江兄弟倆還跟著她呢，聽到這話，兩人宛如受到晴天霹靂一半，震驚地看著她
啊什麽離？什麽婚？
是他們知道的那個？
這好端端的，他們就要沒媽了？
“說話註意點，別影響孩子，有什麽都好好說”虞聽堯皺眉
虞春麗這才想起，抿了抿嘴，看向自家兩個小皮猴
雖然煩人的時候是真的煩，但是家裏幾個小崽子還是好的，嘴巴甜會哄人會幫忙幹活會知道心疼人。
兄弟倆就差了一歲，平日看著跟雙胞胎也差不多，這會兒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一向機靈樂觀的臉上掛滿了驚恐，人都呆滯了幾分
虞春麗又有些心疼了，到底是自己生的，小孩子可沒做錯什麽，但是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又不甘心
她真的好累，她給了他很多機會了，但是一年兩年三年依舊這樣，她也委屈
虞春麗踟躕兩下，在虞家裏人面前可以破口大罵隨意說出的話，現在卻梗在喉嚨裏出不來
“我”
“你們”
她努力好久，正想安慰他倆就算她離婚，以後一樣會照看他們的，和以前沒什麽區別，他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就見到，姚騁姚江兄弟倆啪一下跪在地上，來了個五體投地，仰天長嘯哀嚎
“媽呀，你可別不要我啊，帶我走，帶我走，老三靠不住我可以，我當您獨生子，總算不用和他們分東西”姚騁哀嚎
“看我看我，我最乖了，我可是你寶貝小江子，我奶我爸煮的飯可太難吃了，媽你一定帶我啊”姚江抱住虞春麗的腿
“媽媽啊，實在不行帶上小三子也成，我勉勉強強接受他，老大和老四就算了吧，一個太悶一個太吵，倆兒子夠夠了”姚騁繼續
“咱們離開住哪裏？是去舅舅家嗎？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天天鉆山裏了？是不是不用上學了？我支持你我的好媽媽，咱們是很麽時候走？”姚江也抱著人大腿哀嚎
所有人：……
虞春麗的悲傷心疼忐忑瞬間消散，面無表情看著這倆活寶，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爆發，爆發
“別攔著我，我抽死這倆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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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挺羨慕你這個小傻子的, 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在大隊一群喜歡你的，到了城裏還是一堆追求者, 那一堆人裏隨便選一個都是好的, 出事了也還有老五頂著”
“你說你就算是變成小傻子了, 吃過什麽苦？老五把你護得跟心眼子似的，都說我有工作好, 我就圖那個工作嗎？我這些年欠他們什麽了？”
……
虞春麗坐在小凳子上面，抿著嘴, 眼角微紅，情緒激動地說著這些年自己的不容易
“這生孩子簡單了？誰稀罕生這麽多個？還不是因為他們稀罕”
“這工作是給我了，怎麽，那錢是我一個人用的？憑什麽讓我知足啊, 我一個高中生, 長得好人能幹, 什麽樣的對象找不著？當初就是被漿糊蒙了眼, 那該死的糟心玩意兒”
……
虞聽寒和魚魚就坐在對面的小板凳上面，腦袋瓜靠在一起，雙手杵著下巴，睜著澄澈大眼睛，管她聽不聽得懂, 反正看她情緒激動時候，跟著點頭表示讚同就好了
這簡直給了虞春麗莫大鼓勵，越說越來勁, 越說越氣, 把人從頭到腳都數落了一遍，就連長得太花裏胡哨說話喜歡擡尾音挑眉狠狠批判一番
“靠不住, 長得好的男人真是靠不住”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不太對，話音一轉
“也不能這麽說，長得不好看的男人一樣靠不住，呸，男人就是靠不住的”
這好像也不對
“不過老五不一樣，老五賊靠譜，小時候就靠譜，長大後更靠譜了”虞春麗說著深深嘆了口氣，看著虞聽寒讚同點頭的小模樣，又忍不住嫌棄自己真是有毛病，跟這麽個小傻子說這些幹什麽？
但是見虞聽寒懵懂天真開開心心沒有煩惱的小模樣，她又忍不住惡趣味上來了，指著人欺負，道
“虞聽寒，要不你把老五換給我算了，我每個月給你打錢，讓他在公社幫我帶孩子，怎麽樣？”
此話一出，虞聽寒的小表情繃不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氣鼓鼓地看著她，然後順手，就把手頭的瓜殼往她臉上一砸
“才不要，你走，討厭鬼”虞聽寒氣呼呼趕人
連帶著小魚魚，也雙手叉腰，頂著同款表情氣呼呼看著人，紛紛表示自己的不樂意
搶五哥/爸爸的都不是好人
“嘖嘖，真羨慕啊”虞春麗掀了掀身上的瓜殼，杵著下巴深深嘆氣，“有時候當小傻子也挺好的，瞧這一天天啥也不用想的”
“你要是真無聊就回去玩你家孩子去，別在這裏沒事欺負人”虞聽堯涼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虞春麗撇了撇嘴，繼續蹲在那裏，無精打采焉了吧唧，哭訴
“當初這小傻子剛回來，我就知道肯定得搶我位置。這不，她一過來就搶了我在家裏的地位，你們全都關心她去了，誰還記得我這個親妹妹親姐姐？現在也是，一個個都，偏心啊”
“我看你這幾年是真的挺閑的，臉皮都閑厚了，也不想想你什麽破性子，想想寶寶有多乖，你還好意思和她比？”虞聽堯半點不給人留情面，十分嫌棄
他這四姐，在他出生前好幾年都是家裏最小的孩子，還是唯一的女娃，那待遇自然是好得很，也養了個狗脾氣出來，要不是後面家裏多了個虞聽寒使勁磨了磨人的性子，還不知道得什麽鬼樣子
要知道，就是磨了性子，當初還出那樣的事，差點給家裏人嚇了個半死，就更別說要是沒人修理了
這樣想著，虞聽堯又涼涼地瞥了瞥人，過去抱抱明顯被氣到驚到的虞聽寒和魚魚兩個，安慰她們他只會陪著她們，誰也搶不走的
幾番下來，虞聽寒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抱著人的腰，然後，沖著虞春麗挑釁地看了過去，輕哼一聲
“搶不走，我的”
虞春麗：……
信不信她現在來個一哭二鬧三打滾，她就不信老五真不管她了
當然，她也只能想想，作為十多歲的小姑娘這事她幹得出來。但是作為一個三十歲的人了，還幹這事，不說虞聽堯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了，她自己也會這樣覺得了
“對對對你的，真當誰都稀罕你家老五啊，也不看看他什麽狗脾氣，這也就是在你面前裝裝，誰還不知道誰啊，人模狗樣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鬼”虞春麗翻白眼
“不許說五哥壞話”虞聽寒氣得跳腳，兇巴巴瞪著她，憋了半天，道，“你找你媽去”
這給虞春麗看得一楞一楞，最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死我了，虞小寒，我真想你早點好，真的，到時候臉色肯定很好好，我指定得斥巨資買個相機記錄一下哈哈哈哈哈”
虞聽寒憋屈，氣鼓鼓跟小青蛙一樣了，要不是人在虞聽堯懷裏，指不定就得蹦跳出去給人一腳
氣死她了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寶寶乖，不跟她計較，她自己沒老公疼，一個快離異的老寡婦，咱們不和她計較”虞聽堯對著虞聽寒溫聲細語，笑意綿綿，轉頭看向虞春麗就是眼神涼涼，語氣涼涼，沒個好臉色
“是吧？”
“你，你”
虞春麗被他氣得跳腳，咬牙切齒好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最後話還是憋在嘴裏，要罵不罵，氣得臉脖子通紅，然後低著腦袋就不動了，捏捏諾諾好一會，聲音跟蚊子一般
“我，我，那我到時候過來和你們住好吧？”
虞聽堯捏著虞聽寒的手，給她比著兩人手的大小區別，聽到這瞥瞥虞春麗，不支持也不嫌棄，道
“隨便，那頭也有你的房間，這邊隨便再搭個也不礙事，只要你不嫌棄就行，但是你真的想好了？”虞聽堯語氣平淡
“你那幾個崽怎麽辦？而且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非要老四生了再來”
“他們能怎麽辦？那死玩意別的不說，對小崽子還是不錯的，再說了，他們家幾代單傳的，怎麽也不能讓我帶走孩子，我自己也省心，一個人瀟灑自在。”虞春麗撇嘴
“那你以後呢？你可想清楚了，那家夥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你要是離了婚，想在咱們公社找這樣的，可找不到了，後媽不好當”虞聽堯繼續
虞春麗這年齡，離婚並不是個好的選擇，畢竟姚淳力別的不說，自己有工作，家裏有家底，長得也不錯，還是原配。這離婚了，虞春麗以後要再想找對象，基本上只能二婚了，公社裏這個年紀的，那不可能沒結婚沒孩子的
就算有，一般要麽有大坑，要麽太窮，很難有人和姚淳力比
“人又不是一定要找個人伺候才能活，我一個人瀟灑自在多好，平日看著幾個崽子一些，長大了也得給我養老，多自在，才不受那個氣”虞春麗繼續撇嘴
虞聽堯挑了挑眉，對她的話不知可否，不勸人，也不鼓勵人，只是問道
“這次又是怎麽的？他不是一直這樣嗎？”
虞春麗哼哼兩下不說話了，手揪著袖子，都快給她揪壞了，最後站起來斬釘截鐵說道
“反正這次我是真認真的，說氣話我是豬不離婚我是狗。行了，我走了，等著姐姐我回來找你們，到時候給你們拿生活費，把我們魚魚養得白白胖胖的”
說著，她人就雄赳赳大步離開了，那叫一個說走就走的
留下虞聽寒聽著她的話十分警惕，推開虞聽堯，把小魚魚抱在懷裏，非常警惕，且堅定地說道
“不要她養，魚魚是寶寶的”
“不怕不怕，她有四個崽要養呢，搶不了咱家魚魚”虞聽堯哭笑不得，心裏嫌棄這一把年紀還不靠譜的親姐
一天天的凈是每個消停的
“再說了，她的話聽聽就好，等下次回來，她就是豬狗了”虞聽堯點點面前人兒的鼻尖，眼中帶笑，毫不猶豫地直接站在自家媳婦這邊
“寶寶可以叫她虞傻豬，讓她一天天就知道欺負我們寶寶”
虞聽寒立馬眼睛一亮，對這個提議那是相當滿意的，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建議，喜滋滋等待著虞春麗的下次到來
她要報覆回去
哼哼，小傻子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
虞春麗還不知道虞聽寒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呵呵一笑
這要是以前好著的虞聽寒她還要怵一怵，就這個小傻子，她不把人氣哭，那都是她還知道自己是個當姐姐的了
虞春麗一路心思都是路七八糟的，從虞家那一攤子事情想到姚家的事情，從現在想到了以前，又想到了自己讀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作為大隊第二個高中生，作為成績一向優異的高中生，她以為自己能不一樣的
她覺得自己能考上大學，到時候畢業分配工作，成為城裏人，過上不一樣的日子，但是只是她以為
一次高考沒考上，她覺得是自己志願報太高了，二次也沒考上，她知道自己沒希望了
就算虞家願意供她繼續拖一年，但是那年後高考取消了，她徹底失去了希望。至於在城裏考工人，沒有點關系，她就連哪個工廠招人都不知道，完全看不到希望
她不想回鄉下，她自小心氣就高，又是高中生，就一定要過上不一樣的日子，更別說，她當時都對象也是城裏人，也是高中生，甚至，還是大學生
他們當時一起約好了去大學的，但是她失敗了，人在大學等她。第二次她也失敗了，一個大學生，一個鄉下姑娘，兩人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她真的不甘心
再然後，她犯了個大錯
虞春麗甩了甩腦袋，不去想那些事情，不去想那些年腦子裏進的水，就坐在屋檐下面，看著黑漆漆空蕩蕩的院子，神情淡淡的，沒個什麽表情，放空腦袋不讓自己去想東想西的
好一會，快十點了，門口處傳來響動的聲音，姚淳力一身酒氣地走了回來
“媳婦兒，你還沒睡呢？”一進來就撞上虞春麗，姚淳力有些心虛，趕緊鎖好門，步子有些踉蹌地走回來，蹲在她面前一把抱住人的腰
“媳婦兒啊，我這麽好的媳婦兒，嗯，你好香啊，寶貝你怎麽這麽香？”姚淳力腦袋蹭著蹭著就不安分了起來，嘴上嘟囔，牙齒利索地咬著她胸前的扣子，三兩下就解開了
“好香啊”
他把腦袋埋在柔軟處，就著啃啃舔舔，半熏的腦袋這下是真的全醉了，暈乎乎只想幹些蠢蠢欲動的事情
他媳婦兒生孩子，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幹這事了，饞得他眼冒綠光
“去洗澡去”
虞春麗平靜地看著這和自己同床共枕十來年的丈夫，這麽多年過去了，人依舊俏得很，出去外面依舊是一堆大小姑娘偷瞄的人物，沒有半點為人父的模樣，也依舊沒個正形
這麽多年，一點沒變
虞春麗都有些恍惚，她伸手摸了摸人的腦袋，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先去洗澡，我給你燒了水”
“唔，我媳婦怎麽這麽好啊？”姚淳力樂呵呵一笑，擡起頭攥著虞春麗的唇狠狠親了一口，大刀闊斧熟門熟路，大舌糾纏著小舌，狠狠吮吸一口，伸手摸摸人的臉蛋，熱氣打在她臉上，語氣暧昧
“乖乖等我”
然後人急急忙忙起身，這會倒是不踉踉蹌蹌的，調好熱水就直接在院子裏簡單沖洗，擦幹水，光著上半身，穿這個褲衩子就往屋子裏面走去
作為一個街上混的人，就算這些年來不像以前那般了，為了維持自己作為老大的形象，姚淳力身材保持的很不錯，皮膚顏色略深，肌肉分明剛剛好，人魚線從小腹一路往下蔓延，身上毛發旺盛，看著痞裏痞氣帶著些糙
虞春麗已經坐在床上了，她穿著一身黑色睡衣，長發披肩，襯得皮膚越發雪白，胸前鼓鼓囊囊少有人比，整個人嫵媚成熟，在燈光下簡直泛著光，看得姚淳力眼睛都直了，也沒註意到她今天的反常，過去就把人撲到，喘著粗氣
“媳婦兒啊，想死我了”
“怎麽這麽香這麽軟，唔，我親親”
……
虞春麗平靜的神色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暈紅著臉，仰著腦袋，蹙著眉頭，難耐
這人在床上向來都是沒輕沒重，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的
“輕點”她拍了拍人
“好，好我輕點”姚淳力眼眸格外明亮，嘴上應著，但是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完全沒註意虞春麗眼角劃過的淚花還有越發沈默的神色
好一會兒過後，姚淳力躺在旁邊，伸著胳膊攬著人的腰，把腦袋埋在柔軟上，心滿意足了，聲音都帶著濃濃饜足味
“媳婦兒”
“我好”愛你啊
“我們離婚吧”
虞春麗推開人，拿過一邊的衣服套上，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懵逼不可置信的姚淳力，盡量冷靜地說著，完美演繹了什麽叫翻臉不認人
“離婚後工作歸我，這麽多年夫妻情分，還給你們姚家生了四個孩子，工作給我誰也沒有說不行的道理。至於孩子，你們姚家不是喜歡孩子嗎？四個孩子都留給你們，家裏存款我分一半，不過你放心，我都給幾個孩子留著，我這輩子也就他們四個了，家裏的房子還有其他的我都不要”
“老四現在還小，我先帶著，等斷奶以後我就把人送過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搶你們姚家孩子的……”
這一口一個你孩子一口一個姚家孩子的，姚淳力酒是完全醒了，心也涼了半截，一把把人撲到，湊近看著她的眼睛，心裏哇涼哇涼，聲音帶著些顫抖
“不，不是，媳婦兒啊，這是幹啥呢？咱有事好好說，好好說活，別開玩笑了”
看著看著，這雙眼睛過於透亮，看得姚淳力心裏發涼，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強裝鎮定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我後面都不喝了好吧？等我一下班我就回來帶老四，你別開玩笑了，咱倆四個孩子呢，這一個比一個小的，孩子可不能沒有媽，不然多可憐啊”
“咱倆離婚了我也是他們媽，我在城裏，我會照顧他們的”虞春麗鐵了心了，拍開姚淳力的手，就這樣平靜地看著他
虞家這一家子其實都挺像的，平時不管什麽性格，這越到正經時候情緒越是大的事兒，反而越發地冷靜
虞春麗現在就是
她要是平日罵罵咧咧的樣子，姚淳力還不覺得害怕，她這樣冷靜了，他的心兒都是顫抖的，手腳也有些冰涼，撫著她的脖子，溫熱香軟。他壓在人身上，居高臨下看著人，人是半點不害怕的，臉上除了堅定還是堅定
姚淳力沈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明明前些天還是好好的，他的手就放在人的脖子上，上面青筋暴起，手臂肩頸的肌肉也暴起微顫，廢了好大勁這才壓制下心中暴虐的想法，最後直接翻身躺在床上，扯過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拉過人往懷裏一塞，雙腿按住人的腿不讓她掙紮
“姚淳力我跟你說我認真的，你別以為每次都可以這樣過去了”虞春麗掙紮，想要和人說清楚，她這些年可真是受夠了
姚淳力一巴掌打在人屁股上，臉上沒有往常吊兒郎當的神色，沈著臉順手揉捏起來，另一只手按著她兩只手，輕松把人壓住，冷笑
“想離婚？做夢去吧，我看除了我誰還敢要你，老子就是給你好臉色了，艹不死你”
“你，唔”
虞春麗這麽些年了，頭一次如此明顯感受道，這狗東西真TM的是屬狗的啊
但是這次沒完，她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可惜，這事情不是她認真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做決定的，沒有姚淳力的配合根本不行。至於姚淳力，從上次說了這事起就開始裝聾作啞，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就開始鬧起了失蹤，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的還以為當政府書記去了
不過雖然沒當上書記，但是他竟然升職了
升職了
聽到這個消息，虞春麗第一個想法就是姚淳力搞了幺蛾子，然後迅速跑回家翻開家裏的存折，看著裏面只多不少的數字，這才放下了心情
她是真怕這人為了升職，花了高價去疏通關系
她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這人的職位高低，再是升職，人還是那個人，性子還是那個性子，改不了的。所以就算人升職了，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虞春麗心情覆雜地看著這張他們十來年婚姻積蓄，腦中也不由自主想到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其實，大體上來說還是快樂居多的。
但是有些事能忍，有些事真的很難，他根本改不了
“個，十，百，千”
就在虞春麗覆雜著心情都時候，她的後面冒出兩個腦袋，一大一小睜著大眼睛溜溜地看著她手裏的存折，嘴上嘀嘀咕咕
“兩千”
“五百”
“七十二”
“塊五毛八”
“得了，你們倆擱著說相聲呢？”虞春麗沒好氣地收好存折，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幹脆拿上存折放身上，打算一會兒直接去把東西分成兩份
這兩千五百多的，她拿個一千五沒問題吧？她可是為了孩子們，那死東西誰知道以後娶新媳婦兒了還會不會舍得花錢，她這個親娘得收著
這樣想著，虞春麗心裏酸溜溜的，越想越不對勁
她幹嘛把錢留給新人？
她直接把錢分給孩子啊
瞅著這些錢，虞春麗心裏盤算了一下，四個孩子一個二百五，算了不好聽，一個兩百，到時候讓她婆婆存著，這後媳婦好不好不一定，但是孫子一定是親的，那老太太心裏有譜著，剩下的再給那死東西
在心裏算計了一番，虞春麗收好存折，轉頭看著這好奇懵懂的母女倆，往日的省錢存錢什麽的全都消失，大手一揮
“走，姐帶你們去逛供銷社”
“歐耶”
虞聽寒和魚魚立馬眼睛一亮，激動地過去抱住虞春麗的胳膊，小模樣甜滋滋的，那是非常好哄了
虞春麗輕哼一聲，對此非常受用了，所有牽一個，右手挽一個，帶上家當打算去大采購去了
“媽，媽，五舅媽魚魚你們去哪裏？我們也要去”
幾個人剛走出房間，那邊的姚騁姚江兩個不上學亂跳的小子沖了過來，一人手上拿著個木彈弓，整天上房揭瓦四處惹禍
“滾”虞春麗看著就心煩
這一個個熊孩子的，跟他們爸一個樣，沒一個省心的
“哦”
兩小子對視一眼，當真就在地上滾了起來，從這邊滾到那邊，然後又滾了回來，露著白白牙齒，和身上的臟兮兮形成鮮明對比，還在那裏笑得沒心沒肺啊
“姚騁姚江！！！”
虞春麗拿上棍子，兩小子立馬開始滿院子跑了起來，那小腿賊有勁，也半點不怕人的，笑得開心得不得了，就算棍子打身上了依舊不影響他倆
魚魚在一邊看得嘆為觀止
這時間竟有如此的小崽子啊，好可怕
【別可怕了，新任務，解開誤會，阻止你姑姑虞春麗離婚】系統突然出聲
【唔】魚魚思考了一下，非常實誠地說道，【姑姑好，姑父壞，魚魚不要東西了】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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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父不壞，你姑姑也沒那麽好，你給我好好執行任務，這樣，你不是一直想要藥丸嗎？這次成功，我就給你一顆，你可以給你爸】
【還有奶奶鳥鳥大媽姑姑七哥……】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
系統聲音平靜，魚魚屁股卻是立馬一痛，她哎喲一聲，下意識捂住屁股，眼淚汪汪的
“崽崽怎麽了？”虞聽寒立馬過來抱起小崽子，擔心地看著她，“不哭不哭，媽媽親親”
“媽媽”魚魚委屈巴巴抱著人，貼在人的胸口處，在心裏罵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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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給我做任務，你這才哪到哪，到時候任務失敗要這樣打你一百下】系統威脅小崽子，帶著些恨鐵不成鋼
它都快把水放成海來，這小崽子還不知道好歹
魚魚嗚嗚咽咽，又摸摸自己的屁股，一想到再挨一百下，她覺得自己的小屁股都得爛了。魚魚委屈，魚魚再看向那邊的虞春麗，心虛起來，戳戳手指
她，她也是被逼的，不是她不站這一邊
“走，買東西去”
那邊，虞春麗已經收拾好了小崽子，過來摟著這一大一小就往外走了，想要花錢的想法半點沒消失的
被揍了一頓打姚騁姚江兄弟倆就跟猴似的，不痛不癢，拍拍屁股，繼續跟在虞春麗後面，不讓她一個人出門
他們爸可是說了，這段時間看好媽，到時候一人給他們一塊錢，那可是一塊錢哎，那肯定得拿啊
兩個人這段時間就跟個跟屁蟲一樣，虞春麗到哪裏他們到哪裏，跟小特務一樣，連她見過誰和誰說過話都要回來報到一番
虞春麗就，呵呵，小白眼狼們
她懶得理這倆，帶著虞聽寒魚魚就朝著供銷社這邊走去，不來個大采購誓不罷休
魚魚心裏藏了秘密，看著虞春麗給自己買東買西的，心裏更是心虛了
【一定要跟姑姑作對嗎？】
魚魚覺得自己姑姑可好了，當然，姑父對她也好，但是，她姑姑很不開心唉，不開心就不能勉強自己嘛。現在知道姑姑不開心，還要讓她繼續不開心，魚魚可心虛了
可是，姑姑只是不開心，她小崽子是屁股打爛哎
好難選啊
【這可不是作對，你是為了你姑姑好，她離婚會後悔的，以後半輩子都過得不開心，你是為了你姑姑好。】系統倒是沒有多說故事線了，因為，說了也沒用，小崽子啥也不懂，只能哄
心累
【真噠？】魚魚歪歪腦袋
【當然，你說你姑父對你好不好？他對你家裏人好不好？他為什麽對你們好？那還不是因為你姑姑。他對你姑姑挺好的了，長得好嘴甜會哄人還會做家務有工作，也不大男子主義，你是為了你姑姑好】系統給小崽子例舉
在原劇情中，這倆人最後還是離了婚的，但是也就和系統說的一樣，兩個人都很後悔，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就算都後悔了，就算都沒有各自再婚，也都很難釋懷，最終還是各過各的
在父母的影響下，幾個孩子過得也說不上好
雖然，他們離不離婚其實也不影響劇情故事線，但是系統瞅瞅這奶乎乎這輩子早死不了的小崽子，覺得這要是真按照原劇情發展，她以後長大了肯定得鬧
算了算了，它系統大人有大量，就多照顧一點點吧
【他，不老實】魚魚雖然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但是家裏人都這麽說，她就知道這不是個好的形容詞了
【他老實的，都是誤會，你，小崽子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們離婚，讓他們解開誤會，過上幸福生活，你小姑姑的幸福未來就靠你了！！！】系統聲音激昂了起來
“好”魚魚立馬被激昂到了，雄赳赳拍拍胸口保證
系統：……
“好什麽好，就這線頭都掉了一半的，換那個，白色那個帽子，對，魚魚戴著好看”虞春麗大手一揮，那是看啥都想買
她就是公社工作的，跟這邊供銷社的熟得很，東西也可以試來試去的，把帽子往魚魚腦袋上一戴，遮掉魚魚偏黃的頭發，只露出圓嘟嘟的小臉蛋，顯得眼睛更大，臉蛋更圓了，整個人奶乎乎圓嘟嘟可愛得不得了
虞春麗看得喜歡，忍不住上去一口咬住魚魚臉上的肉肉
魚魚：……
“魚魚我的”虞聽寒立馬把魚魚搶了過來，趕緊擦擦她臉蛋上的的口水，占有欲那是相當強了，瞪著虞春麗，非常不樂意
“不許親魚魚”
“沒良心的，老娘花了這麽多錢呢”虞春麗翻了個白眼，看著戴著小帽子的魚魚還是很心喜，大手一揮直接付錢
她們這一過來，新衣服新帽子新手套新圍巾還有各種小零食……
這一算賬，小五十就花出去了
這要是以前，虞春麗得心疼死，五十啊，那是他們夫妻倆一個月的工資了，家裏這麽多人，存錢可不容易。
但是現在
她都要離婚了，用點錢怎麽了？這錢存著幹什麽呢？還不是便宜別人，先用了用了
魚魚和虞聽寒對她的大手筆沒啥感覺，她們是沒個數的，後面的姚騁姚江兩人眼睛都瞪大了，那可是沒見過這個世面的
“媽”
“媽媽”
兩個平日小皮猴現在聲音都快掐出水了，那是相當做作
虞春麗呵呵一笑，揪著兩人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喜不喜歡？想不想要？”
兩人立馬小雞啄米
“聽我的還是你們爸的？”虞春麗策反
“媽媽”
“我們的好媽媽啊”
姚騁姚江立馬變成小棉襖，那小嘴甜的，眼睛亮的，一看就是姚淳力的崽
魚魚在一邊看得嘆為觀止，然後現學現用，抱著虞聽寒的腿也跟著奶乎乎黏糊糊
“媽媽媽媽，魚魚最愛媽媽了”
“好魚魚，媽媽也最愛魚魚”
虞聽寒抱著人親了兩口，這話說多了，現在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了
社會這個大染缸啊，小傻子能染咧
“找五哥”
“爸爸爸爸”
東西買好了，魚魚和虞聽寒兩個就扭著虞春麗要去找虞聽堯去了，她們倆能在這裏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過來的，而是虞聽堯帶過來的
至於為什麽？
現在磚廠已經開始弄了，虞聽堯每天都要來這邊，說準確點是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這裏，經常好幾天才回去一次，這對於魚魚和虞聽寒來說可太殘忍了
但是他們這邊才開始建設，環境非常簡陋，他也不好帶母女倆過來這邊長住。只能像今天這種，帶她們過來公社轉一轉
這個任務就只有交給虞春麗了
“得得得，去吧去吧，真是黏黏糊糊沒眼看，這才分開的。那破磚廠灰大得很，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虞春麗嘴上嫌棄，但是還是帶著他們過去
她今天就不上班，隨便轉悠
魚魚和虞聽寒一開始就是母女倆手拉著手在這裏蹦蹦跳跳，等到後面姚騁和姚江兩個也加入進來，四個大大小小的手手拉著手在路上蹦蹦跳跳，毫無半點違和感
虞春麗扶額，並不太想和她們走在一起了
但是再不想
親的，都是親的，親兒子親侄女親弟妹，走不掉，根本走不掉
好在磚廠離這邊也不是很遠，從供銷社過去走半小時的樣子就到了
這裏原先是一片空地，現在已經大不相同了
還沒走到地，就跟看到那邊冒起來的黑煙，這是磚廠已經開始燒磚了。而在磚窯外面，地上人密密麻麻，全都拿著鋤頭鏟子，拿著模型劈劈打打，在旁邊是一片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土磚
虞聽堯說幹就幹，這邊磚窯請的人剛下來，這邊就已經動員大批的人過來幫忙弄土磚了，等到磚窯一弄好就可以直接燒制
不然等再過兩月，這邊天氣最冷的時候，外面冰層凍得根本就劈不開，沒辦法作業
現在大量號召人，剛好可以第一批試水
至於這請這上百人幫忙的，前期的成本這些怎麽算？
公社政府就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但是好在虞聽堯有主意，他沒有直接給出工資也沒有直接給土磚，甚至磚窯還沒有建好，就直接帶來了一大筆收入
他直接散下去消息，讓那些需要石磚的人過來幫忙，四塊土磚抵一塊紅磚，到時候少的加錢，多的發錢，這一搞，來的人可多了
當然來的人也是有篩選的，但是公社這麽多人的，那也是完全夠了。甚至那些有錢不想幹活的人已經出錢預訂好了明年需要的石磚數量，把錢都給了，按照數量和時間到時候分批送回家
現在是磚廠剛起步，提前預訂價格便宜一些，還送貨上門，還不要票不限制數量，還有公社做保證，那大家夥必須沖啊
這公社裏想修房子的人家那可不是一家兩家的，就連虞春麗都去支持了一下
雖然她以後離婚不住了，但是她家四個崽子還是得住的，現在老大也快十歲了，過不了幾年結婚的事情就得提上行程了
反正，就走之前先花錢唄
這一波下來，磚廠賬面上已經有五位數的收入了，外面的土磚雖然沒結帳，但是只要磚燒出來，那就是穩賺不賠的，公社林成峰戴書記幾個一直關註磚廠的領導看得又驚又喜
這磚廠，看著就是已經成了啊
至於磚能不能燒成，那完全不用懷疑的，虞聽堯直接把市裏最有資歷的磚窯師傅請了過來，那弄不好簡直就是砸人飯碗了，在加班加點之下，不到一個星期磚窯就建好了，現在石磚都已經出來好幾批了
每一批還不等涼呢，就一批又一批送了出去
除了這些土磚，虞聽寒還另外組建了一組燒炕小組，負責下去各個公社聯系需要磚塊的人家，幫著排炕，等到後面磚廠太冷停工了，可以有其他活幹
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以後，磚廠現在紅紅火火，可是吸引了不少人
本來就是貓冬時候了，這每天大老遠跑過來看熱鬧的人也多了去了，路上全是人。仔細一點，還能看到人群中揣著瓜子零嘴這些售賣的人，買的人還真不少，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要是往常魚魚虞聽寒還得瞅兩眼，但是現在，她們自己手上一堆吃的，兩個人看都不看的，一過來這邊，就跟放飛的小鳥似的，手拉著手就開始往那邊沖，要去找人去了
“你們慢點”虞春麗跟在後面跟保姆似的，提心吊膽的
她這自家孩子都不擔心的，就擔心這娘倆
“慢不起來”虞聽寒喜滋滋的，更是嫌棄魚魚跑得慢，把人一抱，飛快就朝著磚廠裏面跑去
外面是大片大片磚廠空地，裏面是冒著濃煙的磚窯，但是再旁邊也是有土磚建起來的簡單辦公室和住處的。辦公室還好，住處就是學校那種上下床了，一堆人全部擠在一間屋子裏面，環境說不上好
雖然吃飯是有專門人煮的，但是平日上廁所洗澡這些都不方便，就外面一個小茅草坑或者就地解決，衣服更是一件上班衣服天天穿，環境是亂糟糟的
虞聽堯雖然見慣了這些，但是也不太適應，他自小就是愛幹凈的。不過沒辦法，現在條件只有這樣，等到後面開年磚廠正式起步了，這些員工宿舍也可以重新建起來
好歹都是正式工人，不至於這麽磕磣
不過那是以後了，就現在的話，虞聽堯自己都是磕磣的，身上的舊衣服短短半個月時間就破破爛爛了，裏裏外外染上了黑灰，他手上臉上也是，看著臟兮兮的，純像是挖礦工人，半點之前清冷貴氣感，取而代之的，又多了些嚴厲糙漢感
這裏裏外外，他都是嚴格標準，並且在最開始時候嚴格實施，不然後面就很難進行。所以他是真的很忙，也必須嚴厲起來，不然可管不住人
“爸爸爸爸”
“五哥五哥”
虞聽堯正在這邊檢查這一批新磚的質量咧，就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他臉上嚴厲表情退散，眼中帶上笑意，聲音輕柔許多
“怎麽過來了？快別靠近，一會衣服弄臟了回去媽肯定罵人”
一句話，虞聽寒和魚魚立馬老老實實下來，和他保持半米的距離，但是臉上的笑容欣喜是怎麽也擋不住的
“我們去買東西啦”
“好多好多”
“爸爸吃”
……
兩個人圍著虞聽堯碎碎念念，把今天到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秘密是不可能秘密的，就差把虞春麗有多少存款都說出來多了
要不是虞聽堯打斷，她們是真能說
虞聽堯雖然打斷她們，但是也猜到大概了，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那邊氣急敗壞的虞春麗，道
“就這麽點？”
這還比不上他當初一個人的存款
他眼中的詫異實在太明顯了，虞春麗越發氣急敗壞了，會賺錢了不起啊，她們這是遵紀守法好吧？
“呸，連小崽子新衣服都買不起的人不配說這種話”虞春麗互相傷害，“看我買的小帽子，呵呵，你這個當爹的以前給她買過？”
虞聽堯無話可說了
行吧，有錢都是過去式了
“你這邊什麽時候忙完？晚上去我那邊吃飯”
虞春麗又道，看著虞聽堯這模樣還是有些心疼，好歹是自己親弟，一向幹幹凈凈矜貴模樣，現在變成挖煤的，看著都磕磣
“不了，晚上還要忙，我就在這邊了，寶寶和魚魚在你那再待一晚上，明天我送她們回去”虞聽堯道
“得了，還跟我計較這些？愛住多久住多久，家裏空著的，讓你過來也不過來，老娘我還沒離婚呢，那也是我家，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虞春麗撇嘴
完全忘記了，要騁姚江兄弟倆還跟著她呢，聽到這話，兩人宛如受到晴天霹靂一半，震驚地看著她
啊什麽離？什麽婚？
是他們知道的那個？
這好端端的，他們就要沒媽了？
“說話註意點，別影響孩子，有什麽都好好說”虞聽堯皺眉
虞春麗這才想起，抿了抿嘴，看向自家兩個小皮猴
雖然煩人的時候是真的煩，但是家裏幾個小崽子還是好的，嘴巴甜會哄人會幫忙幹活會知道心疼人。
兄弟倆就差了一歲，平日看著跟雙胞胎也差不多，這會兒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一向機靈樂觀的臉上掛滿了驚恐，人都呆滯了幾分
虞春麗又有些心疼了，到底是自己生的，小孩子可沒做錯什麽，但是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又不甘心
她真的好累，她給了他很多機會了，但是一年兩年三年依舊這樣，她也委屈
虞春麗踟躕兩下，在虞家裏人面前可以破口大罵隨意說出的話，現在卻梗在喉嚨裏出不來
“我”
“你們”
她努力好久，正想安慰他倆就算她離婚，以後一樣會照看他們的，和以前沒什麽區別，他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就見到，姚騁姚江兄弟倆啪一下跪在地上，來了個五體投地，仰天長嘯哀嚎
“媽呀，你可別不要我啊，帶我走，帶我走，老三靠不住我可以，我當您獨生子，總算不用和他們分東西”姚騁哀嚎
“看我看我，我最乖了，我可是你寶貝小江子，我奶我爸煮的飯可太難吃了，媽你一定帶我啊”姚江抱住虞春麗的腿
“媽媽啊，實在不行帶上小三子也成，我勉勉強強接受他，老大和老四就算了吧，一個太悶一個太吵，倆兒子夠夠了”姚騁繼續
“咱們離開住哪裏？是去舅舅家嗎？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天天鉆山裏了？是不是不用上學了？我支持你我的好媽媽，咱們是很麽時候走？”姚江也抱著人大腿哀嚎
所有人：……
虞春麗的悲傷心疼忐忑瞬間消散，面無表情看著這倆活寶，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爆發，爆發
“別攔著我，我抽死這倆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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