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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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網絡一家親，笑死。]
[身份也別卡死，大家庭加我一個啊，我可以做管家！老奴我什麽都會說。]
[這麽多人裏，只有啞巴的畫風與眾不同。]
[啞巴多多少點肆無忌憚了啊，哥哥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現在有很多人愛苗苗，她一定很幸福。]
網上那些消息節目裏的大家當然是不知道的，畢竟沒有誰會肆無忌憚的當著所有人面玩手機。
院子裏洛予齊還在跟文禾嘉僵持著。
兩人都知道或許有一天小孩會再一次回過頭來看節目，如果說得太清楚就會被察覺。
可即便是這樣，文禾嘉也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想說小孩會遇到很多人，而她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如果當初小孩遇到的是其他人，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而以後如果還遇到不同的人相同的事，她也不會變。
小孩會是很多人心裏獨一無二的存在，難不保每個人都會有她這種想法，可是洛予齊不在意。
就算他已經知道了過去，知道他跟小孩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及其他人，可他還是不會放手。
洛予齊淡聲問：“你希望她是什麽樣？”
希望？
在過去的文禾嘉心裏，她會跟小孩有一個家，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不會再遇到那些糟心事，她會給小孩一個最幸福最圓滿的未來，讓小孩去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自信走向未來。
沈默許久，文禾嘉輕聲道：“我希望她好。”
這五個字已經有很多人在替她實現了。
而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個。
這件事其實文禾嘉在之前跟小孩聊天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小孩覺得自己生活中的每個人都很重要，她不會舍棄誰，也不會對誰另眼相看。
小孩已經走出來了，她正在追尋自己的新生活。
洛予齊說：“她現在很好。”
知道，她當然知道。
文禾嘉沒再說一句話，將自己的手裏的咖啡喝完後站起身來：“知道了。”
回到家裏時正好遇到小孩洗完澡在樓上探頭探腦：“姐姐，你看到我哥哥了嗎？”
文禾嘉定定看著她，微嘆一口氣：“院子裏。”
“嗯？這麽冷去院子裏做什麽。”
雖然是春天，可是到了晚上還是會很涼，洛卿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小毯子下樓，走了兩步忽然被叫住，文禾嘉站在原地沒動，輕輕叫她：“苗苗。”
洛卿停下回頭：“怎麽啦？”
方才在院子裏的涼風仿佛隨著刮到了家裏，文禾嘉覺得有些冷，那種從頭到腳都冰涼的冷。
可在對上小孩的眼睛後，卻又將所有話都咽了下去：“沒事，下樓別那麽急。”
“放心好啦。”洛卿說，“我很小心的。”
她扭頭走了兩步，想起什麽似的又說：“姐姐你一會兒再去洗澡吧，可能會有點涼。”
文禾嘉點頭：“嗯。”
見小孩蹬蹬蹬跑去院子裏，不知道跟旁邊的男人說了什麽，仰著頭給他披上了小毯子。
明明還是需要別人照顧，可她卻依舊在盡心盡力地照顧著每一個人。
文禾嘉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天呢，我不是在看綜藝嗎？為什麽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發澀。]
[姐姐這背影電影感好強，好像愛而不得。]
[文禾嘉說過，苗苗是她眼裏唯一的例外，她對自己無法共情，可是苗苗可以，在影後的世界裏，苗苗是無可取代的，所以在聽到哥哥說的那些話後其實會很難過吧。]
[當然難過，你的世界只有對方，可是對方的世界裏卻有很多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也不是吧，苗苗也說姐姐很重要啊。]
[這種重要是不一樣的，姐姐可能希望自己是苗苗的唯一，可她發現這不可能。]
[代入姐姐，我已經窒息了，好難過。]
[啊啊啊啊為什麽要這麽虐我！]
[姐姐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她都沒反駁哥哥，也沒有再強調取代的事情了。]
[我感覺她好像欲言又止，可最後又把話收了回去。]
[有時候覺得，苗苗真是單純到一定境界了，姐姐和哥哥已經演了這麽多場大戲，只有苗苗還在瑪卡巴卡。]
[這樣不好嗎？說明大家都不想把壓力放在她身上啊。]
洛卿的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將小毯子給哥哥披上後就推著他往家裏走：“剛洗完澡就不要出來吹風啦，哥哥怎麽這個都不懂？”
“隨便走走。”洛予齊順著她的動作，“看看你住的地方。”
“那我帶哥哥逛一逛。”
樓上樓下逛了一大圈後，洛卿最後跟哥哥一起坐在了二樓休閑室裏。
哥哥正在處理一些公司臨時的事，她就坐在旁邊喝牛奶看劇本，就像平時在家裏陪著哥哥辦公一樣。
洛予齊空閑間隙看了她一眼：“明天幾點工作？”
“九點半。”
“該到睡覺時間了。”
“我知道呀。”洛卿窩在沙發裏，“哥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多陪陪一會兒。”
“怎麽說的像是不回家了一樣？”
“哥哥你一點綜藝感都沒有。”洛卿裹著毯子開玩笑，“現在這也是我的家。”
洛予齊笑了下，沒再多說。
見哥哥沒有那麽忙了，洛卿才問：“哥哥，你覺得這裏好嗎？”
洛予齊隨口道：“你覺得好就行。”
“我問的是你。”
聽小蘿蔔的語氣有些許強硬，洛予齊挑了下眉，給了她一個答案：“還行。”
果然，洛卿眼睛亮了幾分：“所以除了工作，哥哥還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對吧？”
這下洛予齊就想到之前在健身房時小孩的碎碎念了，他合上電腦：“想說什麽？”
洛卿裹著毯子挪到他身邊盤腿坐下：“哥哥給我上了那麽多課，我也想給你上一課。”
“洛老師請指教。”
猝不及防一聲洛老師把洛卿給弄害羞了，紅著耳朵：“洛老師覺得，洛同學應該多放松一下自己，去做做喜歡的事情。”
【多交交朋友，或許跟三五好友一起吃飯喝酒出去運動旅游。】
洛予齊笑了下：“嫌我無趣了？”
“怎麽可能！”洛卿郁悶，“哥哥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洛予齊揪了一下她的臉：“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想哥哥高興一點，像今天這樣。”
【不希望你以後再說身邊只有我一個人。】
洛卿覺得自己就算是再怎麽落魄的時候，身邊都有小樹哥哥在，如果沒有人陪著她度過那些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走到哪一步去。
如果在不高興或者失意的時候，身邊能有好朋友或者家人在，那一定能讓自己更快振作起來，而不是一個人扛。
【雖然我也會替哥哥分憂，可哥哥的人生還那麽長，那麽寬。】
洛予齊失笑：“變哲學家了。”
見哥哥還是不太上心的樣子，洛卿板著臉：“哥，你不要覺得我小，我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的。”
“嗯，知道。”洛予齊收回手，望著窗外，“哥哥會學習的。”
“真的嗎？”
洛予齊彎唇：“這裏一屋子都是你的朋友，以後你要是跟朋友一起出門，那我豈不是成留守老人了？”
洛卿呸呸呸兩聲：“我才不會讓你留守。”
她拉過自己的小毯子一並蓋在哥哥身上，打開了前面的投影儀：“為了接下來不讓哥哥留守，今天我陪哥哥看電影。”
[這麽一聽，哥哥平時的生活是不是很無聊啊？]
[是很忙碌吧，世天那麽大一個集團，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個人時間。]
[苗苗是希望哥哥除開工作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做？]
[按照影後的話，苗苗和哥哥成為一家人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可是苗苗居然可以從哥哥今天的做的事情裏判斷哥哥的情緒，這心思也太細了吧。]
[所以並不是只有哥哥會替妹妹著想，妹妹也會給哥哥提供情緒價值的。]
自從小蘿蔔試鏡通過後，她回去閑著的時候都會去影音室看電影，還會拉著自己一起，洛予齊已經習慣了，一邊將那部分毯子扯出來給小蘿蔔嚴嚴實實裹住，自己就蓋著一點膝蓋，聞言笑問：“我陪你還是你陪我？”
洛卿吐吐舌頭：“你陪我。”
洛予齊跟她繞彎子：“行，你陪我。”
洛卿看的電影五花八門，找的都是過去獲獎的片子來看，一邊看還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看著看著就入神了，知道寫寫記記。
[苗苗在寫什麽？電影劇情嗎？]
[是在學人家的臺詞吧？平時她學習也會記在筆記本上。]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苗苗要去演電影了呢。]
[之前我們去見苗苗的時候，她說自己最近的工作計劃裏有一個試鏡，不知道試鏡通過了沒，要是真的通過了，說不準以後我們還能在大熒幕上看到苗苗。]
[這畫面好有愛啊，哥哥嘴上催妹妹睡覺，可到頭來卻還是陪著她看電影了。]
電影很長，洛卿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還運動了一會兒，在哥哥身邊又十分放松，電影沒看到最後就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洛予齊側眸看了眼，將餘下的所有毯子都蓋在了她身上。
這裏跟家裏不一樣，在家裏小蘿蔔睡著他可以將人抱回房間睡，可現在小蘿蔔跟其他人住一個房間，他不方便進。
思考了一會兒，他回到節目組為他準備的房間，將自己床上的被子抱了出來，又給小蘿蔔裹上。
這裏沙發夠大，還有空調，小蘿蔔睡著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他坐在沙發上繼續把電影看完。
或許是在看，但劇情是什麽也沒能看進心裏，而是在想小蘿蔔的話。
過去一心都撲在養小蘿蔔這件事上，他對自己並沒有過多的關註。
跟文禾嘉說話時就算也那麽信誓旦旦，說著讓小蘿蔔有自己的生活，可真的輪到自己身上了卻是一片迷茫。
來這裏是因為聽了那些話，總是想迫不及待地確認小蘿蔔在自己身邊。
除開小蘿蔔，他從未去設想過自己的未來，或者就是把洛寬熬死，那樣也是他的終局。
如果今天小蘿蔔不提起來，或許這一晚結束後，他就會回到私宅，繼續兩點一線的日子等著小蘿蔔錄制結束回家。
跟倪飛昂一起運動時那短暫的放松會被他拋之腦後，不會再想起來，因為沒有意義也不重要。
可小蘿蔔希望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洛予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達到小蘿蔔的需求還是為了讓自己真的能走出另一條路來。
文禾嘉把小蘿蔔看做是唯一的出路，他何嘗又不是呢。
否則也不會在知道了那些事後，明明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最後來的，陪在小蘿蔔身邊的時間也遠遠比不及其他人長，可是他還是自私，還是卑劣地宣布。
自己是她唯一的哥哥。
其實在得知那些時候，他甚至想過，如果不是任務的意外，自己不是小蘿蔔來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或許此時站在她身邊的就是其他人了。
那在院子裏的對話角色就會天翻地覆，或許是宋淮時又或許是文禾嘉，是這些人在對他說：你不要肖想取代我的位置。
這麽多年來，洛予齊第一次覺得自己運氣好。
運氣好第一個遇到了小蘿蔔，讓他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小蘿蔔留在身邊，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
看到文禾嘉他仿佛看到了以後的自己，他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偏執如此，給小蘿蔔帶去困擾。
畢竟溺水的人逮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萬萬舍不得放手的。
電影已經到了尾聲，整個小客廳安靜了下來。
洛予齊斂眸將投影儀關了，隱在黑暗之中，轉頭看了眼熟睡的小蘿蔔，無聲嘆了口氣。
[怎麽就黑了？開個夜視！]
[兄妹兩不會就這麽睡了吧？]
[哥哥把自己的被子都抱出來了，回去也沒蓋的？]
節目組很快就將攝像頭看到了夜視模式，洛予齊身上只蓋著之間洛卿給他的那個小毯子，妹妹睡在一邊，他則是虛虛靠在沙發上，像是也睡著了。
到了大家睡覺的時間，所以直播很快就結束。
可還是有不少網友都守在了直播間裏，想第一時間看到早上是什麽情況。
第二天一早，知道網友們想看什麽的明孝在開播的第一時間就將鏡頭對準了沙發上的兄妹兩個。
由此可見，兄妹兩是真的一夜都沒回自己的房間。
洛予齊還是蓋著小毯子以原來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眉心輕輕蹙著。
洛卿原本是被他放在沙發上睡著的，此時或許是覺得不太舒服，腦袋已經靠在了哥哥的腿上，晨光透過窗簾拉稀稀拉拉映射了些進來，光線似有若無。
[截圖幹嘛！楞著啊！]
[救命，真不枉我調了鬧鐘第一時間醒來，無憾了。]
[本年度第二張神圖又誕生了，這都不用P！]
[怎麽會有男人早上起來還這麽帥啊，一點瑕疵都沒有！]
[哥哥一晚上都沒換過姿勢嗎？太強了。]
[啊啊我苗苗真的好乖啊，感覺她也不矮啊，可是縮在被子裏還是小小的一只。]
洛予齊最先醒來，他已經習慣了早起，看到自己腿上還有個腦袋也楞了一下。
難怪一晚上總夢到自己腿斷了。
小蘿蔔還睡得沈，他也沒立刻動，雖然跟小蘿蔔是一家人，可少有這麽靠近的時候。
自己忙，小蘿蔔也忙。
那麽大個家總不會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每次這種時候才會讓他有一點點自己作為哥哥的實感。
起來做早餐的耿朝看到小客廳裏這個情況嚇了一跳：“媽喲！”
洛卿被聲音吵了一下，迷迷糊糊睜眼：“嗯？”
下一瞬耳朵就被一雙大手給捂住了。
耿朝也意識到自己吵到了小孩子，立刻壓低聲音，指指樓下，小聲道：“我下去做飯。”
洛予齊輕輕點頭。
可就是這點動靜也足夠讓洛卿醒來了，她本來也覺淺，睡了一晚上已經緩過神來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不是熟悉的房間，有點懵。
直到哥哥的聲音響起來：“還能再睡一會兒。”
【哥哥？】
這下子洛卿才算回過神，猛然坐直身體，筆記本和筆掉在地上的聲音提醒了她昨晚發生了什麽，自己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且還睡在哥哥的腿上：“哥！我是不是看電影睡著了？”
“嗯。”
看這個情況，哥哥應該也在這兒睡了一晚，洛卿手忙腳亂：“你怎麽不把我叫起來呢。”
“本來就覺淺。”洛予齊說，“叫起來說不準什麽時候才睡著。”
洛卿將被子整理好：“那哥哥也可以回去睡。”
“你一個人在這兒，我能放心？”
“可是……”
洛予齊似笑非笑：“不行你叫節目組把時間調回去。”
洛卿被噎了一下，小聲嘟囔：“怎麽可能調得回去。”
“那就別說沒有意義的話了。”洛予齊動了動腿站起身，“去洗漱，一會兒還得上班。”
知道哥哥從來不說沒有意義的話，洛卿趕緊溜回房間去，這會兒沙夏謠和文禾嘉也起來了。
聽見動靜的沙夏謠從洗漱間露出頭來：“你醒啦。”
“我昨晚……”
“噢在沙發上睡的嘛 。”沙夏謠說，“剛才禾嘉姐跟我說了。”
欸？
文禾嘉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鋪，聞言擡起頭：“晚上沒看到你回來，出去看了一眼，見你們睡著了就沒打擾。”
洛卿很不好意思，拿完自己的衣服就飛快溜進洗手間：“看電影看晚了。”
沙夏謠正好從裏面出來，坐在自己的梳妝臺前一邊護膚一邊從鏡子裏看著身後的人說：“我還挺奇怪的。”
“嗯？”
沙夏謠：“像禾嘉姐的性格，我以為你會直接把苗苗給帶回來睡。”
本來只是調侃一下，可她卻忘了文禾嘉是個從來不會掩藏自己的性格，話音才落下就聽對方說：“想過。”
沙夏謠：“……”
她回頭：“那為什麽不？”
文禾嘉笑了下：“見她睡得熟，沒忍心。”
“總歸是在家裏。”她輕聲說，“她舒服就好。”
沙夏謠略感驚訝，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的文禾嘉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可後者明顯沒有要解釋什麽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就走了出去。
文禾嘉昨晚基本就沒怎麽睡，過了小孩睡覺的點沒看到人回來就出去看了一眼，卻只見小孩緊緊縮在洛予齊身邊睡得正熟。
她從來沒見過小孩對誰這麽有安全感的時候。
以前認識的小孩睡覺都睡得不安穩，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
兩人更多都是隔著防盜窗互相緊緊靠著睡覺，說來可笑，誰家的孩子常年待在陽臺上呢，跟養的寵物似的，寵物還能得到主人的關愛，可她們都沒有。
小孩總是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極度沒有安全感。
可她現在居然在另一個人身邊睡著了。
由此可見洛予齊對她的重要性，也是那個時候她無聲地退了回去。
不甘心，可毫無辦法。
洛卿是去到工作室後才知道昨天微博上發生了什麽的，準備期間總會有很多人來跟她聊天，當然就不免提起來昨天的熱搜了，更何況是一起沖浪的小夥伴們。
在看到影後還是雷打不動的過來送午飯時，湊在周圍的同事們羨慕地湊過來：“采訪一下，每天吃到影後姐姐親手的做的午飯感覺怎麽樣？”
洛卿捏著湯勺特別滿足：“很幸福。”
“再采訪一下。”卓小五說，“對於哥哥和姐姐的談話你有什麽想法？”
談話？
洛卿迷茫地轉過頭：“姐姐你和我哥說話了嗎？”
昨天他們好像沒有同框吧？
“這你都不知道？”卓小五拿出手機來，“昨晚的互聯網因為都想跟你成為一家人，都要改姓洛了。”
“？？？”
“沒說什麽。”文禾嘉看起來波瀾不驚，“淺淺爭奪了一下你的撫養權。”
洛卿更加驚訝。
周圍人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卓小五笑道：“沒想到禾嘉姐也挺幽默的。”
幽默？
文禾嘉只知道自己是在說實話。
洛卿將信將疑的結果卓小五遞過來的手機，閑來無事的吃瓜網友們已經把之前的片段都減出來了，甚至還加上了濾鏡和BGM，加上剪輯看起來還真挺像那麽一回事。
畫面開始在洛予齊和文禾嘉的初次見面，兩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畫面突然變成了黑白慢動作。
只有其中一個洛卿的顏色是鮮明的，緊接著是一系列的活動中，兩人的視線幾乎只會圍繞著洛卿走。
所有的畫面都是黑白，只有洛卿是彩色的。
然後是洛卿和文禾嘉的對話，對話中洛卿表明自己的人生會有很多重要的人，而文禾嘉眼裏的落寞一覽無遺。
再是洛卿離開後，文禾嘉跟洛予齊的首次交鋒。
女人冷漠擡頭：“要喝咖啡嗎？”
音樂徒然到了緊張刺激的部分，兩個大佬沈默坐在兩張椅子上，一言一語之間都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直白試探。
“是想要取代你的在意。”
“想取代我的人那麽多，我還要一個個在意？”
“你希望她是什麽樣？”
“我希望她好。”
畫面結束在文禾嘉站在樓梯那裏詢問洛卿的話：“下樓小心。”
然後是親眼看著洛卿給哥哥披上毯子，而文禾嘉獨自轉身走樓。
音樂戛然而止，世界依舊是黑白配色，徒留一句“我希望她好”。
將網友們的剪輯看完，洛卿久久都沒有反應。
“怎麽樣，什麽感覺？”
洛卿回不過神，腦袋亂亂的，有些遲疑地問：“這不是配音嗎？”
雖然這麽問，可姐姐和哥哥的聲音她再清楚不過，聲線那麽特殊，怎麽可能會是其他人呢。
可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似乎是看出了小孩的緊張，文禾嘉轉過頭來，眼神十分認真且深沈：“擔心嗎？”
“擔心什麽？”
“擔心我會把你從你哥哥那裏搶過來。”
【姐姐不是說沒有把我當做她已經離開的妹妹嗎？怎麽忽然又這麽說了。】
雖然很疑惑，可洛卿還是搖頭：“不擔心。”
“為什麽？”
“待在哥哥身邊是我自己的選的，跟哥哥沒有關系。”
[有道理，這種事跟哥哥說好像沒有意義，因為主角是苗苗啊。]
[苗苗好通透。]
[是不是被嚇著了哈哈哈，看著一楞一楞的。]
沒等文禾嘉說話，洛卿又說：“姐姐也不會這麽想吧。”
“什麽？”
洛卿低頭看著面前的飯菜：“如果姐姐真的有這種想法，一開始就會想辦法來做我的工作了，見我跟哥哥關系好也肯定不會視而不見的，但姐姐沒有阻止過我跟哥哥之間的事，也沒有說過哥哥壞話。”
“我這麽笨的人都知道搶一個人之前都要挑撥離間，姐姐不可能不知道。”
文禾嘉楞了一下。
小孩反應一直都有些遲鈍，很多時候說話也比較簡單，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
看來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心機。
或許是因為真的長大了，變得更加聰明，居然還知道其中的關竅。
卓小五摸著下巴吃瓜吃得很入神：“你這麽一說也是哦。”
文禾嘉緩緩道：“或許我做了你的工作，就是你沒看出來。”
“啊？”洛卿抿抿唇，有些苦惱，“那我也太遲鈍了吧。”
這下文禾嘉忽然笑出聲來，點頭：“嗯，太遲鈍了。”
遲鈍到就算自己給了她那麽多提示，她卻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
算了，她想，就這樣吧。
她還有很多方法待在小孩身邊，只要她好好活著，就不會有其他的差錯。
“快吃吧。”文禾嘉說，“一會兒涼了。”
“嗯呢。”
今天的文禾嘉沒有再一直守在工作室，送完了飯就離開了。
洛卿工作完回家的路上將白天的視頻拿出來一次又一次地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大家的關註點都在哥哥和姐姐那些爭奪撫養權的對話上，可她的敏感詞卻是樹。
有關於樹的對話在她腦海裏一直回響，哥哥看到了什麽樹？樹還有什麽意義呢？
而且聽姐姐說的話，似乎也知道樹，還見過。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可姐姐說這棵樹跟苗苗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在回避去想起過去的事情，不知怎麽，此時卻回憶卻有些蠢蠢欲動，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去想那棵樹會長成什麽樣了。
想了想，她給哥哥發了個消息過去：“哥哥，你來之前看到了什麽樹？”
另一邊回得很快：“一棵大樹。”
“哪裏的樹？”
“我們家的樹。”
洛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哥哥發來了一張圖片，是她早上睡在哥哥腿上的時候拍的，很快哥哥又發來一句話：“我們家苗苗是不是已經長成大樹了？”
原來是自己啊。
哥哥是把自己比做樹了吧。
洛卿心裏的石頭落了下去：“已經在努力拔高了。”
另一頭又問：“那就多一點營養，今晚想吃什麽？”
洛卿懵了一下：“今晚？”
“嗯。”
“可我不回家呀。”
“先點點看呢？”
洛卿不太理解，可還是把自己在家常吃的幾個菜給哥哥說了。
等到她回到小別墅才明白哥哥說的那話什麽意思，站在廚房裏的不是哥哥是誰？
“哥？”
她包都沒來的放下，“你沒回家嗎？”
洛予齊挑眉：“你不是說這裏就是家？”
“驚不驚喜？”謝白安說，“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以後你哥哥就是我們節目的常駐了。”
洛卿：“？？？”
文禾嘉：“……”
怎麽說呢，不是很意外。
洛卿還是沒太反應過來：“真的嗎？”
雖然節目裏不僅僅是娛樂圈的藝人，還有畫家和運動員，可哥哥的身份始終還是比較敏感啊。
“人都站在這兒了。”洛予齊溫聲說，“還是你不希望我來？”
“當然不是！”她快步走到哥哥身邊，“哥哥怎麽會想到來常駐啊？”
洛予齊意有所指：“洛老師教的好。”
幾秒後洛卿才反應過來，眼睛驟然發亮。
【哥哥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他沒有覺得我是小孩子胡說八道！】
哥哥除了工作和家的兩點一線，如果在節目裏覺得自己高興和放松，那留下來也是很好的事。
這麽一來洛卿就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了。
[救命，我何德何能真的能在真人秀裏看到世天的總裁常駐？！]
[哥哥對妹妹說的話真的很認真在考慮，這雙向奔赴的兄妹情我愛了。]
[我膽子大，我想知道哥哥平時都是怎麽工作的，讓我沈浸式體驗一下做老板的感覺。]
[醒醒吧，導演都說了，公司那邊是不會錄制的，我們基本上只能在哥哥休息的時候看到他的畫面。]
[那我也知足了！]
接受了哥哥會留下來的事情，洛卿心情都輕快了很多，可想起了下一件事表情又沈重下來：“哥，所以你剛才問我要吃什麽，是在給我做飯嗎？”
節目裏是不讓保姆阿姨進來的，除了自己做沒有其他解釋。
“是啊。”倪飛昂走過來給了答案，“你哥說要給你親自下個廚。”
“這頓飯可是世天老板親自給我們煮的。”謝白安搓搓手，“有點期待。”
“先不要期待了吧？”洛卿頓了頓，不太委婉地說：“我哥連面都不會煮。”
其他人：“？？？”
洛予齊雲淡風輕：“我找了菜譜。”
甚至還準備了精準小秤，大家這才發現，他在廚房裏待了這麽久，都是為了把所有的調料都給稱好重量，還在旁邊用記號筆記下來了。
沙夏謠戰戰兢兢：“冒昧問一下苗苗哥，那如果食譜寫的是適量和少許呢？”
洛予齊：“我估一下。”
“……”
神他媽你估一下。
你估的是其他六個人的命。
“還是我來吧。”洛卿上前將小秤收起來，“哥你這麽稱的話，要很晚才能吃上飯了。”
【還不一定真的能吃上。】
洛予齊扭頭，對上其餘四雙無聲勝有聲的眼睛，默默將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事實證明，在吃的這方面，就算是霸總也不能例外。]
[霸總是用來瞻仰的，可飯是要實打實落到自己的肚子裏的。]
[總算覺得苗苗哥接近人間煙火氣了，不然一直覺得他像是遙不可及的人似的。]
最後還是幾個會做飯的一起把晚飯做了出來。
飯桌上，耿朝拿出了幾張票：“這是我的畫展，時間會持續一周，如果大家有空的話可以來捧個場。”
畫展就在本地。
正好節目組有個集體活動的指標，倪飛昂問洛卿：“苗苗是不是說周末有空來著？”
洛卿點頭：“這周日是可以的。”
雖然還在組裏，但她的戲份並不多，不是每天都錄，排下來後還有幾天空閑。
“那這周末我們就一起去給耿老師捧場！”
很快到了周末當天，所有人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是耿朝的畫展最後一天，早上是展會，下午是拍賣會。
以耿朝如今在圈裏的地位，小一幅畫也能拍出不菲的價格。
洛卿翻了翻自己的小金庫，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給老師拍一幅的，算是給老師捧場支持。
五個人一大早就到了展會現場，洛予齊因為公司的事情要下午才會來。
雖然外面有很多慕名而來的網友，可展會的票都是提早很久就賣了的，進了大廳後倒是沒有受到多少阻礙。
洛卿第一次來畫展，以她過去的處境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東西，有時候扮演反派也是那種不識貨被人打臉的存在，忙裏忙慌的就更別提來鑒賞了。
三層木質小展廳，沒有任何窗戶，為了達到效果，所有的光線都來自於燈光，很有氛圍感。
“這燈真晃眼。”倪飛昂說，“我好擔心它會掉下來。”
“這是氛圍燈，怎麽可能掉下來，都有安全保障的。”謝白安安慰他。
耿朝有自己的事要忙，大家也沒打擾他，各自走在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觀看，
洛卿很是認真，連畫底下的日期和靈感小故事都一一記了下來，畢竟就算要買也要買一幅自己比較喜歡的，放在家裏至少說得出來源和喜歡的原因。
文禾嘉走在洛卿身邊，見她對什麽都很感興趣，便問：“喜歡哪一個？”
洛卿：“都很好看，都挺喜歡的。”
文禾嘉點頭：“都拍給你。”
[姐姐，拜托你不要用一副買辣條的語氣說這種話，會讓我覺得我也買得起的。]
[原來一個人說隨便買隨便拍的時候魅力這麽大。]
[有時候真的很同情苗苗，每天都在這樣的誘惑裏成長，一定很難堅守本心吧，讓我來吧，我沒有本心。]
“我有小金庫的。”洛卿說。
文禾嘉從善如流：“那你拍給我。”
【對噢，姐姐的禮物我還沒給。】
想到自己收藏起來的那個幾千萬的皇冠，洛卿想也不想：“好啊，姐姐喜歡哪一副？”
文禾嘉微微一笑：“先看看。”
雖然是耿朝辦的畫展，可畫展上的作品卻不只只是他一個的，還有他的一些收藏和學生的畫作，好幾層樓。
兩人從一樓一直逛，逛到了三樓。
洛卿察覺到身邊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也跟著看過去。
文禾嘉在看一幅畫，比起一些看不懂的抽象畫，那幅畫極其簡單，黑白色調，卻能明顯的刻畫出了街道雪景的畫面。
一盞孤寂的路燈，其他地方厚雪覆蓋，只有燈下的位置幹幹凈凈。
文禾嘉盯著看了很久：“我喜歡這個。”
洛卿湊過頭去看地下的小字，上面的靈感只有寥寥幾個字——“賣路燈的小女孩”。
嗯？
她不太理解：“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嗎？”
文禾嘉說：“一樣。”
“那這裏為什麽是幹凈的？”
文禾嘉說不出理由，可她就是有種感覺：“或許是因為這是小女孩待的地方。”
幹凈，不然塵埃。
在雪地裏只有這一隅之地是給她留下來的夢。
沒有任何藝術天分的洛卿問：“那小女孩呢？”
文禾嘉轉過頭，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小女孩自然是去了溫暖的地方。”
因為她的離開，這裏才幹幹凈凈。
雖然不理解，可是洛卿也尊重姐姐的選擇：“那我給姐姐拍這個。”
說完後，她看到了旁邊的另外一幅畫。
跟這幅小女孩有鮮明的對比，另外一幅畫同樣是黑白色調，可畫出來卻是艷陽高照的感覺，小女孩就坐在陽光底下仰著頭曬太陽。
對比之前那幅畫說不出來的壓抑，洛卿更喜歡這個：“姐姐，這幅我也給你買了吧。”
“什麽”
“這幅就能看到小女孩了。”洛卿笑著回過頭來，“你能看到小女孩在溫暖的地方。”
文禾嘉指尖微微一動，喉嚨有些幹澀。
她眼中看到的東西跟小孩看到的一直不同，小孩永遠看到的都是陽光。
幾秒後，她輕聲笑了下：“好。”
洛卿覺得自己能給姐姐一份自己覺得滿意的禮物了，高興地拉著她繼續去下一個地方。
就在這時，她餘光閃了一下，下意識擡頭。
耿朝著急的聲音響起來：“快閃開！”
洛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身後有人撲了過來，緊接著一聲巨響，她整個人都被身後的人緊緊裹住。
眼前驟然陷入了黑暗，鼻尖漫開一種熟悉的血腥味。
身後的人一身不吭。
周圍都是尖叫聲，洛卿卻沒能發出聲音，她顫著手往後摸，聲音幾可不察：“姐姐…”
“沒事。”文禾嘉抱著她，“別怕，姐姐在。”
作者有話說：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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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一家親，笑死。]
[身份也別卡死，大家庭加我一個啊，我可以做管家！老奴我什麽都會說。]
[這麽多人裏，只有啞巴的畫風與眾不同。]
[啞巴多多少點肆無忌憚了啊，哥哥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現在有很多人愛苗苗，她一定很幸福。]
網上那些消息節目裏的大家當然是不知道的，畢竟沒有誰會肆無忌憚的當著所有人面玩手機。
院子裏洛予齊還在跟文禾嘉僵持著。
兩人都知道或許有一天小孩會再一次回過頭來看節目，如果說得太清楚就會被察覺。
可即便是這樣，文禾嘉也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想說小孩會遇到很多人，而她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如果當初小孩遇到的是其他人，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而以後如果還遇到不同的人相同的事，她也不會變。
小孩會是很多人心裏獨一無二的存在，難不保每個人都會有她這種想法，可是洛予齊不在意。
就算他已經知道了過去，知道他跟小孩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及其他人，可他還是不會放手。
洛予齊淡聲問：“你希望她是什麽樣？”
希望？
在過去的文禾嘉心裏，她會跟小孩有一個家，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不會再遇到那些糟心事，她會給小孩一個最幸福最圓滿的未來，讓小孩去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自信走向未來。
沈默許久，文禾嘉輕聲道：“我希望她好。”
這五個字已經有很多人在替她實現了。
而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個。
這件事其實文禾嘉在之前跟小孩聊天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小孩覺得自己生活中的每個人都很重要，她不會舍棄誰，也不會對誰另眼相看。
小孩已經走出來了，她正在追尋自己的新生活。
洛予齊說：“她現在很好。”
知道，她當然知道。
文禾嘉沒再說一句話，將自己的手裏的咖啡喝完後站起身來：“知道了。”
回到家裏時正好遇到小孩洗完澡在樓上探頭探腦：“姐姐，你看到我哥哥了嗎？”
文禾嘉定定看著她，微嘆一口氣：“院子裏。”
“嗯？這麽冷去院子裏做什麽。”
雖然是春天，可是到了晚上還是會很涼，洛卿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小毯子下樓，走了兩步忽然被叫住，文禾嘉站在原地沒動，輕輕叫她：“苗苗。”
洛卿停下回頭：“怎麽啦？”
方才在院子裏的涼風仿佛隨著刮到了家裏，文禾嘉覺得有些冷，那種從頭到腳都冰涼的冷。
可在對上小孩的眼睛後，卻又將所有話都咽了下去：“沒事，下樓別那麽急。”
“放心好啦。”洛卿說，“我很小心的。”
她扭頭走了兩步，想起什麽似的又說：“姐姐你一會兒再去洗澡吧，可能會有點涼。”
文禾嘉點頭：“嗯。”
見小孩蹬蹬蹬跑去院子裏，不知道跟旁邊的男人說了什麽，仰著頭給他披上了小毯子。
明明還是需要別人照顧，可她卻依舊在盡心盡力地照顧著每一個人。
文禾嘉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天呢，我不是在看綜藝嗎？為什麽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發澀。]
[姐姐這背影電影感好強，好像愛而不得。]
[文禾嘉說過，苗苗是她眼裏唯一的例外，她對自己無法共情，可是苗苗可以，在影後的世界裏，苗苗是無可取代的，所以在聽到哥哥說的那些話後其實會很難過吧。]
[當然難過，你的世界只有對方，可是對方的世界裏卻有很多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也不是吧，苗苗也說姐姐很重要啊。]
[這種重要是不一樣的，姐姐可能希望自己是苗苗的唯一，可她發現這不可能。]
[代入姐姐，我已經窒息了，好難過。]
[啊啊啊啊為什麽要這麽虐我！]
[姐姐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她都沒反駁哥哥，也沒有再強調取代的事情了。]
[我感覺她好像欲言又止，可最後又把話收了回去。]
[有時候覺得，苗苗真是單純到一定境界了，姐姐和哥哥已經演了這麽多場大戲，只有苗苗還在瑪卡巴卡。]
[這樣不好嗎？說明大家都不想把壓力放在她身上啊。]
洛卿的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將小毯子給哥哥披上後就推著他往家裏走：“剛洗完澡就不要出來吹風啦，哥哥怎麽這個都不懂？”
“隨便走走。”洛予齊順著她的動作，“看看你住的地方。”
“那我帶哥哥逛一逛。”
樓上樓下逛了一大圈後，洛卿最後跟哥哥一起坐在了二樓休閑室裏。
哥哥正在處理一些公司臨時的事，她就坐在旁邊喝牛奶看劇本，就像平時在家裏陪著哥哥辦公一樣。
洛予齊空閑間隙看了她一眼：“明天幾點工作？”
“九點半。”
“該到睡覺時間了。”
“我知道呀。”洛卿窩在沙發裏，“哥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多陪陪一會兒。”
“怎麽說的像是不回家了一樣？”
“哥哥你一點綜藝感都沒有。”洛卿裹著毯子開玩笑，“現在這也是我的家。”
洛予齊笑了下，沒再多說。
見哥哥沒有那麽忙了，洛卿才問：“哥哥，你覺得這裏好嗎？”
洛予齊隨口道：“你覺得好就行。”
“我問的是你。”
聽小蘿蔔的語氣有些許強硬，洛予齊挑了下眉，給了她一個答案：“還行。”
果然，洛卿眼睛亮了幾分：“所以除了工作，哥哥還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對吧？”
這下洛予齊就想到之前在健身房時小孩的碎碎念了，他合上電腦：“想說什麽？”
洛卿裹著毯子挪到他身邊盤腿坐下：“哥哥給我上了那麽多課，我也想給你上一課。”
“洛老師請指教。”
猝不及防一聲洛老師把洛卿給弄害羞了，紅著耳朵：“洛老師覺得，洛同學應該多放松一下自己，去做做喜歡的事情。”
【多交交朋友，或許跟三五好友一起吃飯喝酒出去運動旅游。】
洛予齊笑了下：“嫌我無趣了？”
“怎麽可能！”洛卿郁悶，“哥哥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洛予齊揪了一下她的臉：“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想哥哥高興一點，像今天這樣。”
【不希望你以後再說身邊只有我一個人。】
洛卿覺得自己就算是再怎麽落魄的時候，身邊都有小樹哥哥在，如果沒有人陪著她度過那些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走到哪一步去。
如果在不高興或者失意的時候，身邊能有好朋友或者家人在，那一定能讓自己更快振作起來，而不是一個人扛。
【雖然我也會替哥哥分憂，可哥哥的人生還那麽長，那麽寬。】
洛予齊失笑：“變哲學家了。”
見哥哥還是不太上心的樣子，洛卿板著臉：“哥，你不要覺得我小，我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的。”
“嗯，知道。”洛予齊收回手，望著窗外，“哥哥會學習的。”
“真的嗎？”
洛予齊彎唇：“這裏一屋子都是你的朋友，以後你要是跟朋友一起出門，那我豈不是成留守老人了？”
洛卿呸呸呸兩聲：“我才不會讓你留守。”
她拉過自己的小毯子一並蓋在哥哥身上，打開了前面的投影儀：“為了接下來不讓哥哥留守，今天我陪哥哥看電影。”
[這麽一聽，哥哥平時的生活是不是很無聊啊？]
[是很忙碌吧，世天那麽大一個集團，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個人時間。]
[苗苗是希望哥哥除開工作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做？]
[按照影後的話，苗苗和哥哥成為一家人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可是苗苗居然可以從哥哥今天的做的事情裏判斷哥哥的情緒，這心思也太細了吧。]
[所以並不是只有哥哥會替妹妹著想，妹妹也會給哥哥提供情緒價值的。]
自從小蘿蔔試鏡通過後，她回去閑著的時候都會去影音室看電影，還會拉著自己一起，洛予齊已經習慣了，一邊將那部分毯子扯出來給小蘿蔔嚴嚴實實裹住，自己就蓋著一點膝蓋，聞言笑問：“我陪你還是你陪我？”
洛卿吐吐舌頭：“你陪我。”
洛予齊跟她繞彎子：“行，你陪我。”
洛卿看的電影五花八門，找的都是過去獲獎的片子來看，一邊看還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小筆記本，看著看著就入神了，知道寫寫記記。
[苗苗在寫什麽？電影劇情嗎？]
[是在學人家的臺詞吧？平時她學習也會記在筆記本上。]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苗苗要去演電影了呢。]
[之前我們去見苗苗的時候，她說自己最近的工作計劃裏有一個試鏡，不知道試鏡通過了沒，要是真的通過了，說不準以後我們還能在大熒幕上看到苗苗。]
[這畫面好有愛啊，哥哥嘴上催妹妹睡覺，可到頭來卻還是陪著她看電影了。]
電影很長，洛卿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還運動了一會兒，在哥哥身邊又十分放松，電影沒看到最後就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洛予齊側眸看了眼，將餘下的所有毯子都蓋在了她身上。
這裏跟家裏不一樣，在家裏小蘿蔔睡著他可以將人抱回房間睡，可現在小蘿蔔跟其他人住一個房間，他不方便進。
思考了一會兒，他回到節目組為他準備的房間，將自己床上的被子抱了出來，又給小蘿蔔裹上。
這裏沙發夠大，還有空調，小蘿蔔睡著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他坐在沙發上繼續把電影看完。
或許是在看，但劇情是什麽也沒能看進心裏，而是在想小蘿蔔的話。
過去一心都撲在養小蘿蔔這件事上，他對自己並沒有過多的關註。
跟文禾嘉說話時就算也那麽信誓旦旦，說著讓小蘿蔔有自己的生活，可真的輪到自己身上了卻是一片迷茫。
來這裏是因為聽了那些話，總是想迫不及待地確認小蘿蔔在自己身邊。
除開小蘿蔔，他從未去設想過自己的未來，或者就是把洛寬熬死，那樣也是他的終局。
如果今天小蘿蔔不提起來，或許這一晚結束後，他就會回到私宅，繼續兩點一線的日子等著小蘿蔔錄制結束回家。
跟倪飛昂一起運動時那短暫的放松會被他拋之腦後，不會再想起來，因為沒有意義也不重要。
可小蘿蔔希望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洛予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達到小蘿蔔的需求還是為了讓自己真的能走出另一條路來。
文禾嘉把小蘿蔔看做是唯一的出路，他何嘗又不是呢。
否則也不會在知道了那些事後，明明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最後來的，陪在小蘿蔔身邊的時間也遠遠比不及其他人長，可是他還是自私，還是卑劣地宣布。
自己是她唯一的哥哥。
其實在得知那些時候，他甚至想過，如果不是任務的意外，自己不是小蘿蔔來這裏遇到的第一個人，或許此時站在她身邊的就是其他人了。
那在院子裏的對話角色就會天翻地覆，或許是宋淮時又或許是文禾嘉，是這些人在對他說：你不要肖想取代我的位置。
這麽多年來，洛予齊第一次覺得自己運氣好。
運氣好第一個遇到了小蘿蔔，讓他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小蘿蔔留在身邊，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
看到文禾嘉他仿佛看到了以後的自己，他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偏執如此，給小蘿蔔帶去困擾。
畢竟溺水的人逮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萬萬舍不得放手的。
電影已經到了尾聲，整個小客廳安靜了下來。
洛予齊斂眸將投影儀關了，隱在黑暗之中，轉頭看了眼熟睡的小蘿蔔，無聲嘆了口氣。
[怎麽就黑了？開個夜視！]
[兄妹兩不會就這麽睡了吧？]
[哥哥把自己的被子都抱出來了，回去也沒蓋的？]
節目組很快就將攝像頭看到了夜視模式，洛予齊身上只蓋著之間洛卿給他的那個小毯子，妹妹睡在一邊，他則是虛虛靠在沙發上，像是也睡著了。
到了大家睡覺的時間，所以直播很快就結束。
可還是有不少網友都守在了直播間裏，想第一時間看到早上是什麽情況。
第二天一早，知道網友們想看什麽的明孝在開播的第一時間就將鏡頭對準了沙發上的兄妹兩個。
由此可見，兄妹兩是真的一夜都沒回自己的房間。
洛予齊還是蓋著小毯子以原來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眉心輕輕蹙著。
洛卿原本是被他放在沙發上睡著的，此時或許是覺得不太舒服，腦袋已經靠在了哥哥的腿上，晨光透過窗簾拉稀稀拉拉映射了些進來，光線似有若無。
[截圖幹嘛！楞著啊！]
[救命，真不枉我調了鬧鐘第一時間醒來，無憾了。]
[本年度第二張神圖又誕生了，這都不用P！]
[怎麽會有男人早上起來還這麽帥啊，一點瑕疵都沒有！]
[哥哥一晚上都沒換過姿勢嗎？太強了。]
[啊啊我苗苗真的好乖啊，感覺她也不矮啊，可是縮在被子裏還是小小的一只。]
洛予齊最先醒來，他已經習慣了早起，看到自己腿上還有個腦袋也楞了一下。
難怪一晚上總夢到自己腿斷了。
小蘿蔔還睡得沈，他也沒立刻動，雖然跟小蘿蔔是一家人，可少有這麽靠近的時候。
自己忙，小蘿蔔也忙。
那麽大個家總不會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每次這種時候才會讓他有一點點自己作為哥哥的實感。
起來做早餐的耿朝看到小客廳裏這個情況嚇了一跳：“媽喲！”
洛卿被聲音吵了一下，迷迷糊糊睜眼：“嗯？”
下一瞬耳朵就被一雙大手給捂住了。
耿朝也意識到自己吵到了小孩子，立刻壓低聲音，指指樓下，小聲道：“我下去做飯。”
洛予齊輕輕點頭。
可就是這點動靜也足夠讓洛卿醒來了，她本來也覺淺，睡了一晚上已經緩過神來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不是熟悉的房間，有點懵。
直到哥哥的聲音響起來：“還能再睡一會兒。”
【哥哥？】
這下子洛卿才算回過神，猛然坐直身體，筆記本和筆掉在地上的聲音提醒了她昨晚發生了什麽，自己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且還睡在哥哥的腿上：“哥！我是不是看電影睡著了？”
“嗯。”
看這個情況，哥哥應該也在這兒睡了一晚，洛卿手忙腳亂：“你怎麽不把我叫起來呢。”
“本來就覺淺。”洛予齊說，“叫起來說不準什麽時候才睡著。”
洛卿將被子整理好：“那哥哥也可以回去睡。”
“你一個人在這兒，我能放心？”
“可是……”
洛予齊似笑非笑：“不行你叫節目組把時間調回去。”
洛卿被噎了一下，小聲嘟囔：“怎麽可能調得回去。”
“那就別說沒有意義的話了。”洛予齊動了動腿站起身，“去洗漱，一會兒還得上班。”
知道哥哥從來不說沒有意義的話，洛卿趕緊溜回房間去，這會兒沙夏謠和文禾嘉也起來了。
聽見動靜的沙夏謠從洗漱間露出頭來：“你醒啦。”
“我昨晚……”
“噢在沙發上睡的嘛 。”沙夏謠說，“剛才禾嘉姐跟我說了。”
欸？
文禾嘉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鋪，聞言擡起頭：“晚上沒看到你回來，出去看了一眼，見你們睡著了就沒打擾。”
洛卿很不好意思，拿完自己的衣服就飛快溜進洗手間：“看電影看晚了。”
沙夏謠正好從裏面出來，坐在自己的梳妝臺前一邊護膚一邊從鏡子裏看著身後的人說：“我還挺奇怪的。”
“嗯？”
沙夏謠：“像禾嘉姐的性格，我以為你會直接把苗苗給帶回來睡。”
本來只是調侃一下，可她卻忘了文禾嘉是個從來不會掩藏自己的性格，話音才落下就聽對方說：“想過。”
沙夏謠：“……”
她回頭：“那為什麽不？”
文禾嘉笑了下：“見她睡得熟，沒忍心。”
“總歸是在家裏。”她輕聲說，“她舒服就好。”
沙夏謠略感驚訝，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的文禾嘉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可後者明顯沒有要解釋什麽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就走了出去。
文禾嘉昨晚基本就沒怎麽睡，過了小孩睡覺的點沒看到人回來就出去看了一眼，卻只見小孩緊緊縮在洛予齊身邊睡得正熟。
她從來沒見過小孩對誰這麽有安全感的時候。
以前認識的小孩睡覺都睡得不安穩，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
兩人更多都是隔著防盜窗互相緊緊靠著睡覺，說來可笑，誰家的孩子常年待在陽臺上呢，跟養的寵物似的，寵物還能得到主人的關愛，可她們都沒有。
小孩總是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極度沒有安全感。
可她現在居然在另一個人身邊睡著了。
由此可見洛予齊對她的重要性，也是那個時候她無聲地退了回去。
不甘心，可毫無辦法。
洛卿是去到工作室後才知道昨天微博上發生了什麽的，準備期間總會有很多人來跟她聊天，當然就不免提起來昨天的熱搜了，更何況是一起沖浪的小夥伴們。
在看到影後還是雷打不動的過來送午飯時，湊在周圍的同事們羨慕地湊過來：“采訪一下，每天吃到影後姐姐親手的做的午飯感覺怎麽樣？”
洛卿捏著湯勺特別滿足：“很幸福。”
“再采訪一下。”卓小五說，“對於哥哥和姐姐的談話你有什麽想法？”
談話？
洛卿迷茫地轉過頭：“姐姐你和我哥說話了嗎？”
昨天他們好像沒有同框吧？
“這你都不知道？”卓小五拿出手機來，“昨晚的互聯網因為都想跟你成為一家人，都要改姓洛了。”
“？？？”
“沒說什麽。”文禾嘉看起來波瀾不驚，“淺淺爭奪了一下你的撫養權。”
洛卿更加驚訝。
周圍人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卓小五笑道：“沒想到禾嘉姐也挺幽默的。”
幽默？
文禾嘉只知道自己是在說實話。
洛卿將信將疑的結果卓小五遞過來的手機，閑來無事的吃瓜網友們已經把之前的片段都減出來了，甚至還加上了濾鏡和BGM，加上剪輯看起來還真挺像那麽一回事。
畫面開始在洛予齊和文禾嘉的初次見面，兩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畫面突然變成了黑白慢動作。
只有其中一個洛卿的顏色是鮮明的，緊接著是一系列的活動中，兩人的視線幾乎只會圍繞著洛卿走。
所有的畫面都是黑白，只有洛卿是彩色的。
然後是洛卿和文禾嘉的對話，對話中洛卿表明自己的人生會有很多重要的人，而文禾嘉眼裏的落寞一覽無遺。
再是洛卿離開後，文禾嘉跟洛予齊的首次交鋒。
女人冷漠擡頭：“要喝咖啡嗎？”
音樂徒然到了緊張刺激的部分，兩個大佬沈默坐在兩張椅子上，一言一語之間都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直白試探。
“是想要取代你的在意。”
“想取代我的人那麽多，我還要一個個在意？”
“你希望她是什麽樣？”
“我希望她好。”
畫面結束在文禾嘉站在樓梯那裏詢問洛卿的話：“下樓小心。”
然後是親眼看著洛卿給哥哥披上毯子，而文禾嘉獨自轉身走樓。
音樂戛然而止，世界依舊是黑白配色，徒留一句“我希望她好”。
將網友們的剪輯看完，洛卿久久都沒有反應。
“怎麽樣，什麽感覺？”
洛卿回不過神，腦袋亂亂的，有些遲疑地問：“這不是配音嗎？”
雖然這麽問，可姐姐和哥哥的聲音她再清楚不過，聲線那麽特殊，怎麽可能會是其他人呢。
可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似乎是看出了小孩的緊張，文禾嘉轉過頭來，眼神十分認真且深沈：“擔心嗎？”
“擔心什麽？”
“擔心我會把你從你哥哥那裏搶過來。”
【姐姐不是說沒有把我當做她已經離開的妹妹嗎？怎麽忽然又這麽說了。】
雖然很疑惑，可洛卿還是搖頭：“不擔心。”
“為什麽？”
“待在哥哥身邊是我自己的選的，跟哥哥沒有關系。”
[有道理，這種事跟哥哥說好像沒有意義，因為主角是苗苗啊。]
[苗苗好通透。]
[是不是被嚇著了哈哈哈，看著一楞一楞的。]
沒等文禾嘉說話，洛卿又說：“姐姐也不會這麽想吧。”
“什麽？”
洛卿低頭看著面前的飯菜：“如果姐姐真的有這種想法，一開始就會想辦法來做我的工作了，見我跟哥哥關系好也肯定不會視而不見的，但姐姐沒有阻止過我跟哥哥之間的事，也沒有說過哥哥壞話。”
“我這麽笨的人都知道搶一個人之前都要挑撥離間，姐姐不可能不知道。”
文禾嘉楞了一下。
小孩反應一直都有些遲鈍，很多時候說話也比較簡單，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
看來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心機。
或許是因為真的長大了，變得更加聰明，居然還知道其中的關竅。
卓小五摸著下巴吃瓜吃得很入神：“你這麽一說也是哦。”
文禾嘉緩緩道：“或許我做了你的工作，就是你沒看出來。”
“啊？”洛卿抿抿唇，有些苦惱，“那我也太遲鈍了吧。”
這下文禾嘉忽然笑出聲來，點頭：“嗯，太遲鈍了。”
遲鈍到就算自己給了她那麽多提示，她卻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
算了，她想，就這樣吧。
她還有很多方法待在小孩身邊，只要她好好活著，就不會有其他的差錯。
“快吃吧。”文禾嘉說，“一會兒涼了。”
“嗯呢。”
今天的文禾嘉沒有再一直守在工作室，送完了飯就離開了。
洛卿工作完回家的路上將白天的視頻拿出來一次又一次地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大家的關註點都在哥哥和姐姐那些爭奪撫養權的對話上，可她的敏感詞卻是樹。
有關於樹的對話在她腦海裏一直回響，哥哥看到了什麽樹？樹還有什麽意義呢？
而且聽姐姐說的話，似乎也知道樹，還見過。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可姐姐說這棵樹跟苗苗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在回避去想起過去的事情，不知怎麽，此時卻回憶卻有些蠢蠢欲動，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去想那棵樹會長成什麽樣了。
想了想，她給哥哥發了個消息過去：“哥哥，你來之前看到了什麽樹？”
另一邊回得很快：“一棵大樹。”
“哪裏的樹？”
“我們家的樹。”
洛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哥哥發來了一張圖片，是她早上睡在哥哥腿上的時候拍的，很快哥哥又發來一句話：“我們家苗苗是不是已經長成大樹了？”
原來是自己啊。
哥哥是把自己比做樹了吧。
洛卿心裏的石頭落了下去：“已經在努力拔高了。”
另一頭又問：“那就多一點營養，今晚想吃什麽？”
洛卿懵了一下：“今晚？”
“嗯。”
“可我不回家呀。”
“先點點看呢？”
洛卿不太理解，可還是把自己在家常吃的幾個菜給哥哥說了。
等到她回到小別墅才明白哥哥說的那話什麽意思，站在廚房裏的不是哥哥是誰？
“哥？”
她包都沒來的放下，“你沒回家嗎？”
洛予齊挑眉：“你不是說這裏就是家？”
“驚不驚喜？”謝白安說，“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以後你哥哥就是我們節目的常駐了。”
洛卿：“？？？”
文禾嘉：“……”
怎麽說呢，不是很意外。
洛卿還是沒太反應過來：“真的嗎？”
雖然節目裏不僅僅是娛樂圈的藝人，還有畫家和運動員，可哥哥的身份始終還是比較敏感啊。
“人都站在這兒了。”洛予齊溫聲說，“還是你不希望我來？”
“當然不是！”她快步走到哥哥身邊，“哥哥怎麽會想到來常駐啊？”
洛予齊意有所指：“洛老師教的好。”
幾秒後洛卿才反應過來，眼睛驟然發亮。
【哥哥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他沒有覺得我是小孩子胡說八道！】
哥哥除了工作和家的兩點一線，如果在節目裏覺得自己高興和放松，那留下來也是很好的事。
這麽一來洛卿就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了。
[救命，我何德何能真的能在真人秀裏看到世天的總裁常駐？！]
[哥哥對妹妹說的話真的很認真在考慮，這雙向奔赴的兄妹情我愛了。]
[我膽子大，我想知道哥哥平時都是怎麽工作的，讓我沈浸式體驗一下做老板的感覺。]
[醒醒吧，導演都說了，公司那邊是不會錄制的，我們基本上只能在哥哥休息的時候看到他的畫面。]
[那我也知足了！]
接受了哥哥會留下來的事情，洛卿心情都輕快了很多，可想起了下一件事表情又沈重下來：“哥，所以你剛才問我要吃什麽，是在給我做飯嗎？”
節目裏是不讓保姆阿姨進來的，除了自己做沒有其他解釋。
“是啊。”倪飛昂走過來給了答案，“你哥說要給你親自下個廚。”
“這頓飯可是世天老板親自給我們煮的。”謝白安搓搓手，“有點期待。”
“先不要期待了吧？”洛卿頓了頓，不太委婉地說：“我哥連面都不會煮。”
其他人：“？？？”
洛予齊雲淡風輕：“我找了菜譜。”
甚至還準備了精準小秤，大家這才發現，他在廚房裏待了這麽久，都是為了把所有的調料都給稱好重量，還在旁邊用記號筆記下來了。
沙夏謠戰戰兢兢：“冒昧問一下苗苗哥，那如果食譜寫的是適量和少許呢？”
洛予齊：“我估一下。”
“……”
神他媽你估一下。
你估的是其他六個人的命。
“還是我來吧。”洛卿上前將小秤收起來，“哥你這麽稱的話，要很晚才能吃上飯了。”
【還不一定真的能吃上。】
洛予齊扭頭，對上其餘四雙無聲勝有聲的眼睛，默默將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事實證明，在吃的這方面，就算是霸總也不能例外。]
[霸總是用來瞻仰的，可飯是要實打實落到自己的肚子裏的。]
[總算覺得苗苗哥接近人間煙火氣了，不然一直覺得他像是遙不可及的人似的。]
最後還是幾個會做飯的一起把晚飯做了出來。
飯桌上，耿朝拿出了幾張票：“這是我的畫展，時間會持續一周，如果大家有空的話可以來捧個場。”
畫展就在本地。
正好節目組有個集體活動的指標，倪飛昂問洛卿：“苗苗是不是說周末有空來著？”
洛卿點頭：“這周日是可以的。”
雖然還在組裏，但她的戲份並不多，不是每天都錄，排下來後還有幾天空閑。
“那這周末我們就一起去給耿老師捧場！”
很快到了周末當天，所有人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是耿朝的畫展最後一天，早上是展會，下午是拍賣會。
以耿朝如今在圈裏的地位，小一幅畫也能拍出不菲的價格。
洛卿翻了翻自己的小金庫，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給老師拍一幅的，算是給老師捧場支持。
五個人一大早就到了展會現場，洛予齊因為公司的事情要下午才會來。
雖然外面有很多慕名而來的網友，可展會的票都是提早很久就賣了的，進了大廳後倒是沒有受到多少阻礙。
洛卿第一次來畫展，以她過去的處境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東西，有時候扮演反派也是那種不識貨被人打臉的存在，忙裏忙慌的就更別提來鑒賞了。
三層木質小展廳，沒有任何窗戶，為了達到效果，所有的光線都來自於燈光，很有氛圍感。
“這燈真晃眼。”倪飛昂說，“我好擔心它會掉下來。”
“這是氛圍燈，怎麽可能掉下來，都有安全保障的。”謝白安安慰他。
耿朝有自己的事要忙，大家也沒打擾他，各自走在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觀看，
洛卿很是認真，連畫底下的日期和靈感小故事都一一記了下來，畢竟就算要買也要買一幅自己比較喜歡的，放在家裏至少說得出來源和喜歡的原因。
文禾嘉走在洛卿身邊，見她對什麽都很感興趣，便問：“喜歡哪一個？”
洛卿：“都很好看，都挺喜歡的。”
文禾嘉點頭：“都拍給你。”
[姐姐，拜托你不要用一副買辣條的語氣說這種話，會讓我覺得我也買得起的。]
[原來一個人說隨便買隨便拍的時候魅力這麽大。]
[有時候真的很同情苗苗，每天都在這樣的誘惑裏成長，一定很難堅守本心吧，讓我來吧，我沒有本心。]
“我有小金庫的。”洛卿說。
文禾嘉從善如流：“那你拍給我。”
【對噢，姐姐的禮物我還沒給。】
想到自己收藏起來的那個幾千萬的皇冠，洛卿想也不想：“好啊，姐姐喜歡哪一副？”
文禾嘉微微一笑：“先看看。”
雖然是耿朝辦的畫展，可畫展上的作品卻不只只是他一個的，還有他的一些收藏和學生的畫作，好幾層樓。
兩人從一樓一直逛，逛到了三樓。
洛卿察覺到身邊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也跟著看過去。
文禾嘉在看一幅畫，比起一些看不懂的抽象畫，那幅畫極其簡單，黑白色調，卻能明顯的刻畫出了街道雪景的畫面。
一盞孤寂的路燈，其他地方厚雪覆蓋，只有燈下的位置幹幹凈凈。
文禾嘉盯著看了很久：“我喜歡這個。”
洛卿湊過頭去看地下的小字，上面的靈感只有寥寥幾個字——“賣路燈的小女孩”。
嗯？
她不太理解：“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嗎？”
文禾嘉說：“一樣。”
“那這裏為什麽是幹凈的？”
文禾嘉說不出理由，可她就是有種感覺：“或許是因為這是小女孩待的地方。”
幹凈，不然塵埃。
在雪地裏只有這一隅之地是給她留下來的夢。
沒有任何藝術天分的洛卿問：“那小女孩呢？”
文禾嘉轉過頭，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小女孩自然是去了溫暖的地方。”
因為她的離開，這裏才幹幹凈凈。
雖然不理解，可是洛卿也尊重姐姐的選擇：“那我給姐姐拍這個。”
說完後，她看到了旁邊的另外一幅畫。
跟這幅小女孩有鮮明的對比，另外一幅畫同樣是黑白色調，可畫出來卻是艷陽高照的感覺，小女孩就坐在陽光底下仰著頭曬太陽。
對比之前那幅畫說不出來的壓抑，洛卿更喜歡這個：“姐姐，這幅我也給你買了吧。”
“什麽”
“這幅就能看到小女孩了。”洛卿笑著回過頭來，“你能看到小女孩在溫暖的地方。”
文禾嘉指尖微微一動，喉嚨有些幹澀。
她眼中看到的東西跟小孩看到的一直不同，小孩永遠看到的都是陽光。
幾秒後，她輕聲笑了下：“好。”
洛卿覺得自己能給姐姐一份自己覺得滿意的禮物了，高興地拉著她繼續去下一個地方。
就在這時，她餘光閃了一下，下意識擡頭。
耿朝著急的聲音響起來：“快閃開！”
洛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身後有人撲了過來，緊接著一聲巨響，她整個人都被身後的人緊緊裹住。
眼前驟然陷入了黑暗，鼻尖漫開一種熟悉的血腥味。
身後的人一身不吭。
周圍都是尖叫聲，洛卿卻沒能發出聲音，她顫著手往後摸，聲音幾可不察：“姐姐…”
“沒事。”文禾嘉抱著她，“別怕，姐姐在。”
作者有話說：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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