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3）
關燈
小
中
大
來日方長（3）
如謝書臺所料，接下來的局勢對他們十分有利。
為了保證自己這個皇帝能繼續當下去，雍朝皇帝不斷對他們讓步，一連送了好幾個皇子及官員出來之後，皇城之內人人自危。
“幾個跟洛家扯上關系的官員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這幾年陛下身子本就不好，我猜他們會借機行動，到時候我們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正是攻城之時。”
這日裴玉斐接到飛鴿來信，看完信中內容之後，如是說道。
聞言，謝書臺立馬激動起來。
她覆仇心切，早就想打進皇城，是裴玉斐一再勸說讓她按捺，若非是想讓眾將士們贏得輕松些，謝書臺早就讓謝執戟攻城了。
見她情狀，裴玉斐笑出聲來：“你先別急，時機雖到，也不可掉以輕心。我去找你大哥仔細商量一下攻城事宜，越到這個時候，越要謹慎行事。”
“好。”謝書臺定下心來，沒忍住問，“那皇帝真的就一點後手也沒有嗎？”
她是很想報仇，如今事態也確實按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但越是順利，謝書臺越是不安，她只怕一招棋錯，這一年來的心血花費全都付之一炬。
“他當然有後手。”裴玉斐彎起唇安慰她，“我們到達皇城的前一刻調令西北將士的軍令就發了出去，他想著讓邊疆的將士來護駕，可惜，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西北距離此地何其之遠？等援軍真的到來，那時塵埃已定，他們還能翻起什麽花浪？
謝書臺點了點頭，然後猛地意識到什麽：“你不會是……”
裴玉斐好像總能猜到她在想什麽，恰如此刻：“予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前世你苦等援軍無果時的心情，也該讓始作俑者也嘗一嘗了。”
他是在為自己報仇。
意識到這點，謝書臺便莫名想起那日夜中裴玉斐的告白之語，此時心中卻沒了抵觸，更多的是耳熱。
許久，謝出臺才垂頭說了聲“多謝”。
.
攻城這件事遠比謝書臺想得更艱難。
他們駐守城外時，只知道雍帝貪生怕死，為了活命幾乎對他們有求必應；而今真正攻城，才發覺內中的反抗勢力也並不少。
其實雍朝並不乏對家國拋頭顱灑熱血之輩，只不過掌權者不敢妄動，底層的主戰派也無計可施。
而今岸止城的軍隊一攻城，他們便不必再受主和派以雍帝的名義打壓，紛紛湧上戰場，一展家國抱負。
從遍地的屍體走向那道殘破的城門的時候，謝書臺想起了前世的岸止城。
“如今雍帝困於宮中，禁軍已被拿下，你要去看一眼嗎？”
“不必了。”謝書臺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十分疲憊，“剩下的就交給大哥吧，我……我想回去了。”
她原想逼進皇宮，親自詰問雍帝為何要對岸止城趕盡殺絕，可如今卻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答案，只是在裝傻。
雍帝忌憚岸止城的強大和樂，擔心他們一朝謀反無人阻攔，她便如他所願起兵造反，免得他們再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也算公平。
裴玉斐一頓：“回哪裏去？”
“回岸止城。”謝書臺垂下了眼，“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個“一起”不知戳中了裴玉斐什麽心思，他面上迅速染上薄紅，聲音低了下來：“你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的，如今邀我回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謝書臺只是想找個人作伴，剛才也是下意識問他，如今聽他這麽理解，不由一楞。
但這種感覺出乎意料地，不令人討厭。
“沒想清楚也沒關系。”見她遲遲不說話，裴玉斐也不逼她，“反正來日方長，你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想。”
不是，怎麽就來日方長了？
謝書臺正要詢問，去見裴玉斐心情極好地去追謝執戟他們了，眼見那道身影越行越遠，寫出臺只好歇了問的心思。
.
皇城城破當夜，雍朝皇室被一鍋端去，盡數壓入大牢之中，
謝執戟終於得閑來見她，是要說建立新朝的事。
“小妹。”謝執戟來得太急，身上鎧甲未卸，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如今雍朝的官員歸降者不少，不降者皆已殺之，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問她做什麽？謝書臺一臉莫名：“大哥自己決定就好。”
謝執戟緩緩搖頭：“若你年歲還小些倒也罷，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日後又要操勞國事，應當學會自己拿主意。”
“操勞國事，我？”謝書臺指著自己，驚得跟聽到了什麽似的，“雖然此番謀逆行事皆由我與裴玉斐出謀劃策，但如今新舊朝更替，我身為一介女子，自然要隱於幕後，大哥怎麽還想著讓我攝政？”
謝執戟停了一下，哪怕他一向鎮定自若，此時說話也急躁起來：“什麽攝政，你不當皇帝了？”
“我當皇帝？”謝書臺終於反應過來哪裏不對，“為何是我當皇帝？”
她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來這回起事都是謝執戟在前沖鋒陷陣，他占頭功，謝書臺無意相爭；至於第二：這一年謝書臺也想通了，她只想報仇，報完仇就趕緊回岸止城休息，沒必要再磋磨自己。
皇城的瓊磚玉瓦比不過她的岸止城。
謝執戟道：“你不當總不能讓我來，這一年來我事事親為，為的就是早日結束戰事回到城中，兵練營的弟兄們也都要回家，我得帶他們回去。”
謝書臺：……
她問：“大哥想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就不怕我鎮不住前朝舊官，丟了性命？”
謝執戟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裴玉斐：“有文信侯世子在此，你怕什麽？”
他不知二人之間的糾葛，純粹是覺得裴玉斐此人可靠，再加上他本就是皇城中人，對此地的人事風情更為了解，能幫得到謝書臺，所以由此一說。
但他的話落在另外二人耳中，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我跟他不是……”
“將軍願意托付，本世子自然在所不辭。”裴玉斐眸光含笑，似不經意打斷了謝書臺的話，“若我二人真的留在皇城之中，我定然好生照看書臺。”
謝執戟只覺得他過於殷勤，卻沒多想：“勞煩。”
裴玉斐問：“將軍打算何時動身？”
“要看小妹何時舉行登基大典。”謝執戟說，“父親坐鎮岸止城，偌大一個雍朝，小妹只有我一個親人，我自然要等他站穩了再離開。”
裴玉斐一拱手：“兄妹情深，在下敬服。”
謝執戟眉間一動，卻沒說什麽，只是告辭：“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去……”
“我說。”一直被他們打岔說不出話的謝書臺忍無可忍，“你們決定之前，好歹先問問我的意見？”
謝執戟這才重新把目光轉向了她：“有何不妥？”
謝書臺深吸了口氣：“這個皇帝我不當，我也要回岸止城。”
“這……”謝執戟看向裴玉斐，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就在說：你看她。
誰知裴玉斐也不完全跟他同一戰線，撞了他的目光只當沒看見：“若我與書臺都留在皇城，我自然竭盡全力照應她。但若她不想留在此處，我也不會強留。”
無論謝書臺如何選擇都好，那是她要走的路，不該由旁人置喙左右。
謝執戟沈默了一會兒：“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不要了？”
“倒也不是。”謝書臺說，“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另外二人紛紛將視線轉向她：“什麽？”
謝書臺笑而不語。
三月後，新朝建立於雍朝舊都，定國號為頌。
新帝謝遠征大赦天下，他的一雙子女參加完登基大典過後便消失無蹤，只有一個據說犯了大錯的幼子被幽禁東宮，聊充稀少的皇室子嗣。
遠在千裏之外的岸止城，謝書臺卸去一生重任，終於得以像尋常女子那樣閑暇時游湖泛舟、賞花邀月，得有一隅自在。
這日下學之後，謝書臺收好東西，果不其然又見到裴玉斐等在門口。
她提著書箱走了過去，裴玉斐順手搶過她的書箱交給仆從，說：“城西那家糕點鋪子又添新吃了，要不要跟我去嘗嘗？”
“又吃。”謝書臺道，“我從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喜歡吃甜的？”
嘴上這麽說，她的身體卻很誠實地跟上了裴玉斐的腳步。
裴玉斐走在旁邊，織金的華麗衣衫在太陽底下耀耀發亮：“你吃膩了？明日帶你去吃辣的行嗎？”
謝書臺沒有拒絕，或者說她沒拒絕過裴玉斐，反正她也剛好懶得去想每天吃什麽，裴玉斐想替她做決定，她求之不得。
“對了。”謝書臺突然叫住他，“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書院裏又傳出了些風言風語？”
由於這段時間她跟裴玉斐走得很近，眾學子中已經傳出他們在一起的流言。
裴玉斐楞了一下：“知道，但那不是我散布的，若你在意，我會去查。”
“查倒不必。”謝書臺說，“只是流言蜚語確實傷人，我也不想毀了你清白，不如……”
裴玉斐心下一沈，沒有說話。
便聽謝書臺繼續說：“不如我們試一下，坐實了那些流言，便不算汙了清白，可以嗎？”
裴玉斐猛地擡頭，便見日思夜想的姑娘被柔軟的天光包圍，正在太陽底下對他笑。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如遭重擊，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了一步動作。
他往前走了一步，珍而重之地望向謝書臺的眼睛：“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如謝書臺所料，接下來的局勢對他們十分有利。
為了保證自己這個皇帝能繼續當下去，雍朝皇帝不斷對他們讓步，一連送了好幾個皇子及官員出來之後，皇城之內人人自危。
“幾個跟洛家扯上關系的官員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這幾年陛下身子本就不好，我猜他們會借機行動，到時候我們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正是攻城之時。”
這日裴玉斐接到飛鴿來信，看完信中內容之後，如是說道。
聞言，謝書臺立馬激動起來。
她覆仇心切，早就想打進皇城，是裴玉斐一再勸說讓她按捺，若非是想讓眾將士們贏得輕松些，謝書臺早就讓謝執戟攻城了。
見她情狀，裴玉斐笑出聲來：“你先別急，時機雖到，也不可掉以輕心。我去找你大哥仔細商量一下攻城事宜，越到這個時候，越要謹慎行事。”
“好。”謝書臺定下心來，沒忍住問，“那皇帝真的就一點後手也沒有嗎？”
她是很想報仇，如今事態也確實按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但越是順利，謝書臺越是不安，她只怕一招棋錯，這一年來的心血花費全都付之一炬。
“他當然有後手。”裴玉斐彎起唇安慰她，“我們到達皇城的前一刻調令西北將士的軍令就發了出去，他想著讓邊疆的將士來護駕，可惜，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西北距離此地何其之遠？等援軍真的到來，那時塵埃已定，他們還能翻起什麽花浪？
謝書臺點了點頭，然後猛地意識到什麽：“你不會是……”
裴玉斐好像總能猜到她在想什麽，恰如此刻：“予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前世你苦等援軍無果時的心情，也該讓始作俑者也嘗一嘗了。”
他是在為自己報仇。
意識到這點，謝書臺便莫名想起那日夜中裴玉斐的告白之語，此時心中卻沒了抵觸，更多的是耳熱。
許久，謝出臺才垂頭說了聲“多謝”。
.
攻城這件事遠比謝書臺想得更艱難。
他們駐守城外時，只知道雍帝貪生怕死，為了活命幾乎對他們有求必應；而今真正攻城，才發覺內中的反抗勢力也並不少。
其實雍朝並不乏對家國拋頭顱灑熱血之輩，只不過掌權者不敢妄動，底層的主戰派也無計可施。
而今岸止城的軍隊一攻城，他們便不必再受主和派以雍帝的名義打壓，紛紛湧上戰場，一展家國抱負。
從遍地的屍體走向那道殘破的城門的時候，謝書臺想起了前世的岸止城。
“如今雍帝困於宮中，禁軍已被拿下，你要去看一眼嗎？”
“不必了。”謝書臺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十分疲憊，“剩下的就交給大哥吧，我……我想回去了。”
她原想逼進皇宮，親自詰問雍帝為何要對岸止城趕盡殺絕，可如今卻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答案，只是在裝傻。
雍帝忌憚岸止城的強大和樂，擔心他們一朝謀反無人阻攔，她便如他所願起兵造反，免得他們再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
也算公平。
裴玉斐一頓：“回哪裏去？”
“回岸止城。”謝書臺垂下了眼，“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個“一起”不知戳中了裴玉斐什麽心思，他面上迅速染上薄紅，聲音低了下來：“你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的，如今邀我回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謝書臺只是想找個人作伴，剛才也是下意識問他，如今聽他這麽理解，不由一楞。
但這種感覺出乎意料地，不令人討厭。
“沒想清楚也沒關系。”見她遲遲不說話，裴玉斐也不逼她，“反正來日方長，你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想。”
不是，怎麽就來日方長了？
謝書臺正要詢問，去見裴玉斐心情極好地去追謝執戟他們了，眼見那道身影越行越遠，寫出臺只好歇了問的心思。
.
皇城城破當夜，雍朝皇室被一鍋端去，盡數壓入大牢之中，
謝執戟終於得閑來見她，是要說建立新朝的事。
“小妹。”謝執戟來得太急，身上鎧甲未卸，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如今雍朝的官員歸降者不少，不降者皆已殺之，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問她做什麽？謝書臺一臉莫名：“大哥自己決定就好。”
謝執戟緩緩搖頭：“若你年歲還小些倒也罷，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日後又要操勞國事，應當學會自己拿主意。”
“操勞國事，我？”謝書臺指著自己，驚得跟聽到了什麽似的，“雖然此番謀逆行事皆由我與裴玉斐出謀劃策，但如今新舊朝更替，我身為一介女子，自然要隱於幕後，大哥怎麽還想著讓我攝政？”
謝執戟停了一下，哪怕他一向鎮定自若，此時說話也急躁起來：“什麽攝政，你不當皇帝了？”
“我當皇帝？”謝書臺終於反應過來哪裏不對，“為何是我當皇帝？”
她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來這回起事都是謝執戟在前沖鋒陷陣，他占頭功，謝書臺無意相爭；至於第二：這一年謝書臺也想通了，她只想報仇，報完仇就趕緊回岸止城休息，沒必要再磋磨自己。
皇城的瓊磚玉瓦比不過她的岸止城。
謝執戟道：“你不當總不能讓我來，這一年來我事事親為，為的就是早日結束戰事回到城中，兵練營的弟兄們也都要回家，我得帶他們回去。”
謝書臺：……
她問：“大哥想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就不怕我鎮不住前朝舊官，丟了性命？”
謝執戟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裴玉斐：“有文信侯世子在此，你怕什麽？”
他不知二人之間的糾葛，純粹是覺得裴玉斐此人可靠，再加上他本就是皇城中人，對此地的人事風情更為了解，能幫得到謝書臺，所以由此一說。
但他的話落在另外二人耳中，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我跟他不是……”
“將軍願意托付，本世子自然在所不辭。”裴玉斐眸光含笑，似不經意打斷了謝書臺的話，“若我二人真的留在皇城之中，我定然好生照看書臺。”
謝執戟只覺得他過於殷勤，卻沒多想：“勞煩。”
裴玉斐問：“將軍打算何時動身？”
“要看小妹何時舉行登基大典。”謝執戟說，“父親坐鎮岸止城，偌大一個雍朝，小妹只有我一個親人，我自然要等他站穩了再離開。”
裴玉斐一拱手：“兄妹情深，在下敬服。”
謝執戟眉間一動，卻沒說什麽，只是告辭：“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去……”
“我說。”一直被他們打岔說不出話的謝書臺忍無可忍，“你們決定之前，好歹先問問我的意見？”
謝執戟這才重新把目光轉向了她：“有何不妥？”
謝書臺深吸了口氣：“這個皇帝我不當，我也要回岸止城。”
“這……”謝執戟看向裴玉斐，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就在說：你看她。
誰知裴玉斐也不完全跟他同一戰線，撞了他的目光只當沒看見：“若我與書臺都留在皇城，我自然竭盡全力照應她。但若她不想留在此處，我也不會強留。”
無論謝書臺如何選擇都好，那是她要走的路，不該由旁人置喙左右。
謝執戟沈默了一會兒：“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不要了？”
“倒也不是。”謝書臺說，“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另外二人紛紛將視線轉向她：“什麽？”
謝書臺笑而不語。
三月後，新朝建立於雍朝舊都，定國號為頌。
新帝謝遠征大赦天下，他的一雙子女參加完登基大典過後便消失無蹤，只有一個據說犯了大錯的幼子被幽禁東宮，聊充稀少的皇室子嗣。
遠在千裏之外的岸止城，謝書臺卸去一生重任，終於得以像尋常女子那樣閑暇時游湖泛舟、賞花邀月，得有一隅自在。
這日下學之後，謝書臺收好東西，果不其然又見到裴玉斐等在門口。
她提著書箱走了過去，裴玉斐順手搶過她的書箱交給仆從，說：“城西那家糕點鋪子又添新吃了，要不要跟我去嘗嘗？”
“又吃。”謝書臺道，“我從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喜歡吃甜的？”
嘴上這麽說，她的身體卻很誠實地跟上了裴玉斐的腳步。
裴玉斐走在旁邊，織金的華麗衣衫在太陽底下耀耀發亮：“你吃膩了？明日帶你去吃辣的行嗎？”
謝書臺沒有拒絕，或者說她沒拒絕過裴玉斐，反正她也剛好懶得去想每天吃什麽，裴玉斐想替她做決定，她求之不得。
“對了。”謝書臺突然叫住他，“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書院裏又傳出了些風言風語？”
由於這段時間她跟裴玉斐走得很近，眾學子中已經傳出他們在一起的流言。
裴玉斐楞了一下：“知道，但那不是我散布的，若你在意，我會去查。”
“查倒不必。”謝書臺說，“只是流言蜚語確實傷人，我也不想毀了你清白，不如……”
裴玉斐心下一沈，沒有說話。
便聽謝書臺繼續說：“不如我們試一下，坐實了那些流言，便不算汙了清白，可以嗎？”
裴玉斐猛地擡頭，便見日思夜想的姑娘被柔軟的天光包圍，正在太陽底下對他笑。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如遭重擊，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了一步動作。
他往前走了一步，珍而重之地望向謝書臺的眼睛：“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