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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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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又跑到商榆這裏來了。

因為,商榆把自己鎖在公寓裏鎖了一個星期。與其說是墮落,不如說是宅在家裏休假。

她一個人看看苦情劇,看到最後哭的死去活來就索性泡在浴缸裏冥想,完了再縮進被窩裏睡它個昏天黑地。醒了就起來隨便泡點泡面,煮點速凍餃子吃吃。

她覺得她這種放縱自我的方式,總比到酒吧裏去買醉,醉個不知所雲要好。雖然她一直在逃避,嗯,休息就是逃避。

於是作為一個已婚兩年的俞寶寶女士,也想來體驗一下這種放飛自我的生活。過了幾天下來,她就上癮了,商榆怎麽趕都趕不走。

這不,現在就死乞白賴的非要同商榆在一個浴缸裏泡澡。她在玩那泡沫玩得不亦樂乎,商榆頓時覺得若是她有寶寶這種樂觀健忘的性子,對,寶寶對於一些她不上心的人或事,她會很快忘記。若她也這樣,估計一切就不會這樣發展下去,她也會找到一個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人好好生活下去。

但是,她與容川的這段情,她真的太難釋懷。他是她這二十七年來唯一傾心愛過的男人,豈能說忘就忘的。

但經過那一天早上,她有點想退縮了,她覺得容川的心太硬,她進不去的。愈想就愈覺得煩躁,愈想就愈是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盯得累了,就不管不顧地睡過去。

回國之前,她本自信滿滿,她變態的想著重新與他在一起,而後狠心地將他如他不要她一樣,不要了他。可是那些日子鬧下來,她覺得自己就如同小醜一樣,在他的面前丟失了顏面。任性蠻橫的,她自己後來想想也是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容川。

可是若她不鬧,容川那樣的人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他是一潭幽深沈靜的湖水,想要撼動他,一瓢一瓢去舀去撩撥只會徒勞無功,需得狠勁去大力地攪動,直攪得他昏了頭,發了怒,他才會拿正眼瞧你。

她記得,容川是最怕鬧的,也最不喜歡鬧他的女人。他喜歡安靜的,安靜的往那一站,他就會被吸引的那種。而她,好像不是那一種。

那幾年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很安靜,不吵不鬧,也從不任性從不亂發脾氣。他生她氣時,她更是小心翼翼,日子久了,她以為自己就是那個模樣的。可是後來,他還是要同她分開……

她兀自這樣想著,兀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寶寶見她那樣子,以為她在想一些壞壞的事情,於是她便壞壞地笑問她:

“商商,你與容川全壘了?”

商榆一楞:“你怎麽知道?”

寶寶一臉炫耀的得意:“我一看就看出來了。”

而後,她更是壞笑著上前,手在商榆身上亂摸著。商榆不住地擋,這妮子是越來越無恥放肆了,秦歸那家夥教的真是好!

“嘖嘖,商商你簡直魅力難擋啊,容川那樣理性的人都被你征服了,你們……”

“不會了。”

她忽地一句讓寶寶也是一楞。

“什麽不會?”

“我與他沒有可能了。”

她很平靜地說出來,寶寶滿臉不信。

“為什麽?你都與他……”

“你以為那樣能困住他?若是那樣,之前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意思是,你要放棄了?”

“不知道。”她有些煩躁。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寶寶更加楞了,脫口而出。她一聽,更是煩躁。

“唉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而後,她將身邊的浴巾胡亂地蓋在臉上,在那躺屍。寶寶凝視了她片刻,一把扯下那浴巾,正正經經地開口勸道:

“商商……我覺得你還是忘了他吧,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

那四個人裏,容川絕對算是理性的有些變態的一個,連季白這樣的腦外科醫生都是甘拜下風。

“他有時真是理智的可怕,難道律師的兒子都是這樣的麽?你是不知道,他父親在律師界是何等的冷血無情……”

“果真是遺傳啊,這麽多年我沒見容川為一個女人心傷感懷過。我還問過秦歸,他說容川居然從小到大沒喜歡一個女人超過兩年……謔謔,這樣的男人不是冷血就是那個……”

寶寶說著說著就跑偏了。

“哪個?”商榆一驚,驚訝寶寶的話,她一臉的哭笑不得。

“就,就那個啊……”

這小色女,剛才不是還振振有詞麽,這下驀地就紅了臉。所以,商榆就緩緩暧昧地笑:

“寶寶,你真是個小色女……”

“切,你與我半斤對八兩。”

寶寶一吹手臂上的泡沫,吹得格外瀟灑。

接下來,安靜了片刻。

後來,商榆仰著頭躺在浴缸裏一言不發,良久才慢悠悠說道:

“寶寶……”

“嗯?”寶寶在用那浴巾給自己疊一個白兔頭套。

“我們出去旅游吧……”

寶寶頓時看向了她,疑惑的小眼神看起來特別純情:“旅游?”

“對。”

“去哪?”

“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喲呵,還有這好事!寶寶一下子來勁了:

“路費你出?包吃包住?”

商榆笑著點頭:“好!”

“OK!”寶寶興奮地一拍掌,可是下一刻,她就有些猶豫了,“可是……”

“怎麽了?”

“秦歸不會同意的。”

“哼,俞寶寶!你已經被他吃定了!”商榆裝作一臉鄙夷之色,這一激,寶寶立馬回道:

“哪有!”

“還哪有,分明就是!”

“哼!沒有!好,我答應你,我們明天就出發!”

“確定?”

“必須的!”

“好,就這麽說定了!”

“說定了!”

寶寶帶上那兩只角的毛巾一臉的堅定。商榆心裏暗笑,看吧,她輕輕一激就成功了,寶寶可真是個單純的寶寶。

商榆笑得莫名開心,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某個人估計又要不開心了。

第二天中午,商榆和寶寶就出發了。

她倆是在秦歸的奪命連環call裏出發的——

“俞寶寶!你人呢?”

“巴厘島?你去那裏做什麽!”

“旅游?你旅什麽游!你跟我說了麽?!”

“什麽?不需要?!俞寶寶,你膽肥了你!你快給我回來!你……”

“……”

寶寶直接豪氣地掛斷了電話。

之後,就在秦歸差點罵娘的暴怒裏,寶寶同商榆上了去巴黎島的飛機。

**********

商榆去了兩個月。

自商榆走後,容川的生活又恢覆了平靜。跟以前一樣,除了周末,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到處晃。

其實他很喜歡獨處,也很享受獨處,只是最近不知怎麽了,他漸漸地感覺到了他有點空。腦袋空,生活空,心裏也空,就像是一場浩大的忙碌之後,陡然升起的放松茫然感。

說真的,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以為是自己不夠忙,所以更深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連周末的時間也占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深,更廣的空寂……

後面,後面他就生病了。

因晚上總是失眠,所以在深秋的夜裏常常去到陽臺上發呆。日子一天天久了,他受了寒,便感冒了。

這一感冒,就是重感冒,一連兩個星期都不見好。期間稍微有點起色,便又莫名其妙昏昏沈沈的覆發了。

這段時間,容息一直就撇了季白在照顧他,為此還惹得季白吃了醋。說他都三十歲的人了,長得又不賴,怎的這種時候就沒一個女人過來噓寒問暖,寬衣解帶的照顧他。還笑話他說連海那樣的臭小子都有謝小妹每日的早餐相送,連海不如他,還得不到連海十分之一的待遇,真是白活了。

他聽了也只是淺笑,也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他。況且他覺得季白說的也對,他是夠失敗的。

後來他入睡前,隱隱約約就聽見季白問了容息一句,商榆呢,她哪去了?容息說了什麽他沒聽清,後來季白就不問了。再後來,他便昏昏沈沈地睡去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秦歸打電話來時,他剛吃完容息走時特意給他熬的米粥。電話裏一向溫和的男子此刻聲音聽起來是格外的狂躁不耐,他惡狠狠地叫囂著:

“容二!若是商榆還不將寶寶帶回來,我便讓她永遠都見不到寶寶!”

容川聽了,虛弱地笑:“那你打電話同她說好了,你跟我說沒用。”

而後,便掛斷了。

可是掛斷之後,他盯著那手機屏幕發了好久的呆。

兩天之後,他就徹底好了。

好了之後便去了公司,秘書Jessica那裏積壓了一堆要他簽字的文件。後面等他從那些文件中擡起頭時,落地窗外已是霞光萬丈。

之後,他拿起西裝外套出了辦公室時,Jessica便同他說永森集團的顧董同他有個酒局。容川一聽,想了片刻才跟Jessica說,推了,改天再說。

而後,便出了公司。

哪知躲得了十一躲不過十五,那位顧董的助理兩個星期後又打了電話過來,容川本來想再推掉一次,卻不想他大哥容聿也在那個局裏。

他們容家的公司一直由他大哥容聿在管理,而他這位二兒子只一心在外面經營他自己的小公司。容聿一心都想要容川回去幫他,可容川不樂意,他喜歡在自己的一片天地裏自由的翺翔著,就好比他的父親,一心只想做個好律師。為此,還惹得他爺爺見到他父子倆一次就訓一次,說什麽不長進沒出息,成不了氣候之類的話。容川覺得老人家年紀大了,罵就隨他罵吧,反正起不了任何作用。

後面,他大哥又來電說,永森集團的顧原森是他們集團重要的長期合作對象,不看僧面看佛面,讓容川看在他這位做哥哥的對他還不錯的份上,幫他一次。

後來,容川就去了。

不用說,那頓飯吃下來,那位顧董很開心,他哥哥容聿也開心。

之後,他們去了盛煌,那個C市最大的娛樂會所,被稱為C市的“天上人間”。

容川剛下直達盛煌的電梯,便有兩排黑色制服的小弟彎著腰熱情地喊著歡迎光臨,接著他們便被領去那個最大的VVIP包廂。

一路上的金碧輝煌,讓容川沒來由地覺得腐敗至極。其實他討厭極了這種銷魂窟,哦,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他也來過一趟,是被他哥哥坑來的。雖說他這位哥哥從小到大與他感情極好,但偶爾也會沒良心的唬弄他一回。

還記得那時,他與商榆還沒分手,商榆打電話來時,他就實話實說了。誰知,沒多久她竟一個出租車奔了過來,KTV的門被推開時,他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他還沒來得及驚詫她是如何進來的,他哥哥的一位客戶就把她當做了會所裏的小妹,二話不說一臉壞笑的就要上去摟她。他那時一急,立馬將那人一推,護她在了懷裏。後來那客戶也急眼了,酒喝的多就罵罵咧咧起來,罵的甚是難聽。他聽得漸漸皺了眉,而後在那人還要上來碰她時,他一拳就打了過去。空手道練了多年的他,動手起來每一下都打到了實處,於是最後,打得那人是鼻青臉腫。自然,那筆生意也就理所當然的泡湯了。

事後,他哥哥也沒怪他,只是好奇他的小女朋友,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膽子獨自一人來找他的……

容川只待了一個小時就呆不住了,因為除了他哥哥容聿和那位顧董,其餘的一些董事都在拿著話筒鬼哭狼嚎,有些甚至摟著那些會所小妹在裏面群魔亂舞,他看不下去,就同他哥哥說要走。

容聿知道他的性子,便同顧董說了聲,放他走了。走之前那位顧董表示很欣賞容川,說是下次有空再出來吃頓飯。容川礙於他哥哥的面子,表面上點了頭,但後面出不出來,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出來後,他獨自一人走在街頭時,那包廂裏微醺的酒意頓時就清醒了一半。那時已是夜裏十一點,但周圍依舊燈火輝煌,人頭攢動。

他緩緩走著,內心也逐漸變得平靜。

商榆去游玩的這兩個月,沒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之前她的突然出現,給他平靜的生活攪得是烏煙瘴氣,她走了,他反倒覺得自己也落得清凈。可不知為何今日走在這街上,竟隱隱覺得有些寂寞,尤其是在身邊經過一對又一對濃情蜜意的小情侶時……

可他依舊繼續走著,深秋的夜裏有些冷意,他像是絲毫感覺不到。

後來,有一個波浪長卷發的女人經過他身邊時,他竟不自覺的回了頭。那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回頭,只是那一瞬間想也沒想就回了頭。事後他有些驚詫自己的行為,對自己的那種行為表示很不能理解。但想著想著,一時想不出來為什麽,也就一笑而過了。

卻在這時,身邊又經過一位姑娘,一位身穿白T,面容清秀的姑娘。而也就在那一刻,他猛地便剎住了腳步!而後在那深夜絢爛的霓虹燈裏,不可思議地回頭望去……

他似在看那位走掉的姑娘,卻又不似在看。漸漸地,他眼裏的情緒難以言喻……

他的心湖亦在一陣一陣地激蕩,一陣比一陣強烈……他驀地說不出話,杵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直到有一位好心的大哥後面提醒他下雨了,他才反應過來。

而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他,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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