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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人的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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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人的妻-16

楊有酒挨了一頓打,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捱了半個多月。他爹去打探了消息,知道蔡志亮回來了,父子兩人上門訛了三百二十兩銀子,回來看了病,身上的傷好了。

楊有酒趕緊拿著錢去找棠采葉。

楚茨收了銀子,告訴他:“想要治好你的病,以後就不能喝酒。”

楊有酒懷疑棠采葉是在騙他,但又沒有證據。身上的傷才後,有些地方摸著還隱隱作痛,他不敢說棠采葉騙他。

這女人!難怪她一個人這麽快就將“棠家饅頭”店又開起來,現在想來,原來是有個兇悍的男人在他背後撐腰。不行,他不能吃下這麽大的虧,不定,早就給蔡志亮帶上了綠帽子。他奈何不了棠采葉背後的男人,讓蔡志亮去對付。

楚茨當然看到楊有酒離開時,陰毒的眼神。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看來,還是沒有打乖,那姐就等你自己送上門來吧!

楚茨手上現在有五百多兩銀子了。

啊——有錢人的腰桿粗啊!現在可以考慮買個小田莊了!

“什麽?你想買田莊?” 伊思穆有些吃驚,這個棠東家真讓她刮目相看。原本以為她是個會寫詩的文人,結果人家將店鋪經營的有聲有色,剛將她定義為成功的商人,她又要買田莊了!

“是啊,我想著總是要給女兒一些土地,心裏才踏實。農人嘛,就得腳踏實地才行!”

伊思穆在心裏呸她,還農人,你就裝吧!

面上卻和顏道:“我的想法和你相反,倒是想置一些鋪子,前不久去了長寧府,看中了個胭脂鋪,想買下來。”

“縣令小姐就該往高處走,像咱們這些個泥腿子就得往土裏找吃的。”

伊思穆終於忍不住,“綠珠,你把她給我捉住了!看我今個兒不打死她!”

綠珠逮住了楚茨的胳膊,伊思穆上前動手撓了她的咯吱窩,等到楚茨求饒了才放過她。

“說些好聽話給我聽,我就將我的一處田莊賤價賣給你。”

楚茨咳咳咳,驚恐道:“不會是上次你說的,年年虧的田莊吧?我不要!”

伊思穆好看的眼睛瞪了她一眼,不高興道:“哪裏年年虧了,只不過我沒靠田莊掙錢而已。我給佃農們都是五成的收成,還有那些糧食除了我家吃的,其餘的都給善堂了。不是因為我想買胭脂鋪,你以為我舍得賣掉田莊啊!給你好處了,還不知足,要不是好姐妹,誰賣給你?”

楚茨忙雙手抱拳道歉,“伊俠士頗有乃父高風亮節的風範,舍己助人,以身飼虎,小生佩服。小生願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俠士恩情!”

幾人又笑作一團。

最終楚茨掏空了口袋,買下了縣令小姐的田莊,只等三個月後收割了地裏的稻子,就可以正式交接了。不過,她已經拿到地契了。

田莊的上等田不多,只有二十來畝,其餘一百來畝皆是下等或中等的田地,令楚茨欣喜若狂的是田莊後面的五匹山都算在地契裏。如果伊小姐在,楚茨一定會抱著她,舉三個高高了!

真是天下第一好閨蜜啊!

伯牙和鐘子期一樣的知音啊!

像管仲和鮑叔牙一樣的至交啊!

楚茨想舉杯祝願,她們的友誼之樹萬年常青!

“劉叔,你可以將牛車駛得更快一些!”

楚茨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迫切地想早些見到自家的農莊。

“棠東家啊!我這是牛車,不是馬車啊!”他的牛車還從來沒有跑這麽快過。

“劉叔,你會駕馬車嗎?”楚茨問。這個車夫正是常年在尼姑庵附近,內城拉活,之前坐過幾次的大叔。聽買饅頭的人講,老劉人品可靠,名聲很好。有次有個客人落下了錢袋子在車上,老劉拾金不昧,連夜找到了那人,還給了他。裏面可是有十兩銀子啊! 抵得上老劉半輩子跑車積蓄了,硬是不眼紅。

楚茨為此事求證了老劉,並且采訪了他:“一個人命中有多少錢,那是出生時候就定下的。意外之財,拿著心裏不踏實,怕短了命。”

從此,楚茨出行基本找老劉,老劉沒空,就找他推薦的車夫。

“我不會駕馬車,城北我有個侄子,去年當兵回來了,他會駕馬車,就是沒有馬也沒有車。”

以後自己肯定會經常來往於田莊和縣城的,有個馬車會方便很多。

“劉叔,你讓他有空的時候過來找我。我正需要一個馬車夫。”

“好咧——”

到了田莊,楚茨並沒有打擾在拔草的佃農,找了莊頭讓劉叔帶著兩人將田莊饒了一圈。

實地勘察,楚茨更滿意!

地方大!

往東十裏路,回到禺山縣城,中人正在等她。

“棠東家,實在不好意思,沒有找到有人家要賣田莊。”中人歉意地說道。

“沒關系,張嬸,我買到田莊了。”

“啊?這……就買到了?”中人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失落,她賺不到這筆中人費了,“是哪家的啊?”

“縣城西邊出去十裏地……以後就叫‘棠氏莊園’吧!”

“是縣令夫人的陪嫁啊?是伊小姐賣給你的吧?”中人對禺山縣城的各處田莊是了如指掌的。

“是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這邊還會買些可靠的人,還是得有勞張嬸。”

中人頓時諂媚一笑,“棠東家買田莊,我路子不廣,但要說到買.人——從丫鬟到小廝,從管家到掌櫃,種地的農夫,廚房裏廚娘,灑掃的婆子,梳頭的丫鬟……棠東家,包你挑到滿意。”

楚茨抿嘴一笑,“張嬸,你先帶兩個識字的丫鬟過來瞧瞧吧。”

“啊?就兩個?”

張嬸的笑容僵持在臉上,隨即想到棠東家剛買了田莊,手裏沒多少錢也是情理之中。“棠家饅頭”店子這麽大,還怕以後沒有更多合作機會?

想到這裏,張嬸扯開了嘴,露出牙齒,大大地笑了一個。

“先就挑兩個吧!”

至於更多,唉~~再攢攢錢,再攢攢!

“棠東家啊?有個問題,我問出來可能有些冒昧.”

楚茨見她猶豫的樣子,果斷說道:“問吧!”

真的冒昧,她不回答就是。

“外面知道你花費了一百二十兩贖回了祖宅,現在你又大手筆買了縣令小姐家的田莊,大家都奇怪你哪裏來這麽多銀子?”明明之前那麽苦,聽說還靠給別人漿洗衣服維持生計。如果這麽有錢,當初何必過得這麽辛苦------這是沒有說出口的話。-

這個問題啊?她早就想好了。

“我爹以前送了根木釵給我,讓我每日都要帶著,記著祖祖輩輩掙下家業不容易。”楚茨說道,“我不敢忘記爹的話,每日帶著木釵。大家夥兒也知道,我之前日子過得不好。之前蔡三妹還想將我的大女賣給楊有酒,結親前一晚,蔡三妹灌醉了我。

那晚,我跌跌撞撞地回到租住的小黑屋。頭碰在門上,人沒事,木釵卻斷了。我爹雖然去世了許久,他的話猶言在耳,我點著油燈摸黑找到了斷掉的木釵,突然發現——”

“發現什麽?”中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楚茨笑了笑,“發現有兩張銀票,我瞬間清醒過來。將銀票放在燈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張五百兩,一張兩百兩。

那晚,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消息與我女兒分享。這才想起她在蔡三妹家。我一夜沒睡,三更過後,立馬就去了蔡家。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楚茨從懷中掏出兩根斷掉的木釵,“張嬸你看,這就是我爹給我的木釵。”

中人看她手心,兩根斷掉的木釵上紅色斑駁,想到棠東家剛說的頭碰到了門,上面的紅色就是血了吧,血跡斑斑她不敢拿。

楚茨笑道:“這是血,這根木釵救了我的命啊!不然,以我碰門的力道,想必是沒有活路了。我爹送我的木釵降低了這個碰觸的力量,所以我還活著!”

中人不知道說什麽,稱讚不合適:“棠東家,碰到好!你這一碰,就碰出了七百兩銀票!”或是安慰:“棠東家,你沒有碰門,頭就不會疼了,該死的門!”更不合適,一大筆銀子就沒有了。

中人想了想,義憤填膺地說道:“棠東家,你那日帶著女兒離開蔡家好啊!既有了銀子,又能母女三人獨自享用,只怪蔡三妹太惡毒,丁氏太不是人,只想著欺負你們母女仨。”

當日,棠東家再次登上“禺山晚報”頭版頭條:棠東家一碰碰出千兩金,棠家再買縣令家田莊,蔡三妹無義痛失富家嫂!

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預料,做木釵的匠人發現最近木釵生意訂單增多,環衛工人則發現街上斷掉的木釵到處都是。

……

禺山縣唯一的一家錢莊的掌櫃聞言:“嗤,七百兩銀票?棠東家總共就過來兌換過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女人啊,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

門口有人進來,錢莊掌櫃收起了自言自語熱情迎接。對方卻只是來求證,“掌櫃,棠東家真的過來兌換過七百兩銀票啊?”

錢莊掌櫃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嚴肅的說道:“是的。我池家錢莊童叟無欺,即便是人不在,子女憑票也是能兌換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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