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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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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變

小善山的眾人並不知道昭昭去了哪裏,她像是忽然蒸發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地消失在了這裏。

歸暮將整座山都翻遍了,小貍跟阿濘也號召了所有生靈去尋找,但是都一無所獲。

歸暮開始下山找人,整個王城都沒找到她的蹤影,後想到她會不會回第一重天了,於是立即趕往第一重天。

他在那裏見到了大批天兵天將,個個手持神器,來勢洶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捉他的。歸暮隱在遠處觀望,不多時,他見到一個頭戴玉冠,橫眉豎眼的人被押了出來。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歸暮才潛進了神殿。不出意料地,他沒有在殿裏找到昭昭。

想到剛剛那男子,歸暮心裏隱隱覺得不安,總覺得昭昭要出事。

他要立即找到昭昭,可六界這麽大,要找一個人實在太難了。再者,歸暮原本也不是六界的人,他要是公然在六界跑竄,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歸暮最後決定,用體內的血靈子去感應她。

歸暮是冥河老祖,他誕生於血海,魂魄早已與血海相連。當昭昭還在血海時,歸暮曾動過用她的身體離開血海的念頭,並且最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因為歸暮的魂魄與血海相連,歸暮不確定昭昭的身體能否承載自己的魂魄,便在她體內先放了一滴血靈子。那血靈子進入她的身體後,在胸口的位置凝聚成一粒紅色的印記,看起來就像一顆普通對朱砂痣。

確定她的身體沒有異常反應,歸暮這才與她交換了身體。

眼下歸暮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用血靈子去感應她,是因為他害怕調動血靈子後,昭昭會知道一些不好的事情。

血靈子與魂魄相融,一旦召喚,昭昭極有可能會感知到原宿主的意識或想法。如此,前世他利用她的身體離開血海,並計劃讓她代替自己永遠留在血海的目的就會被發現了。

歸暮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用血靈子感召。

他閉上眼睛,周身浮起紅色的光芒,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血海開始翻湧。

歸暮怎麽也沒想到,昭昭回到了冥河。

再次踏入曾經生活了萬萬年的地方,歸暮心中思緒萬千。

四周靜悄悄的,看不到任何生靈。要不是血海還在翻騰,他都會懷疑,血靈子是不是感召錯了地方。

“昭昭。”歸暮輕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他。

他走進大殿又喚了一聲。

“昭昭。”

“這邊!”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歸暮連忙轉身,就見昭昭正趴在大殿的透明墻壁外,揚起嘴角,對他盈盈笑。

第一次相遇好像也是這樣的場景,歸暮突然有種,自己在夢中的錯覺。

歸暮朝她走去,站到她面前後,用力將她攬入懷中。他終於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昭昭。”歸暮輕聲喚她。

“我在啊。”昭昭回道。

昭昭聲音愉悅,聽起來好像並沒有發現前世歸暮欺騙她的行為。

“你去哪裏了,嚇死我了,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歸暮放開她,話語中有責備之意,但是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我回第一重天處理了一些事情。”昭昭面上仍舊掛著盈盈笑。

“處理好了嗎?”歸暮也不問她處理何事,只問結果如何。如果還沒有處理好,他去幫她。

“都處理好了,以後天上的事都與我無關了,我自由了。”昭昭高興道。

拿回了自己的燈芯,天宮便與她再無關聯。她原本就是出自好心答應安饒來掌管第一重天,她原本就沒有義務做這些事。

“那便好。”歸暮點點頭,“那,以後去哪裏?小善山還是旁的地方”

“阿暮去哪裏?”昭昭問。

“自然是要與昭昭在一起的,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歸暮不假思索道。

“可是你不是六界中人,去到外面,會不會有危險?”昭昭問。

“有昭昭保護我,我相信沒人敢欺負我。”歸暮開玩笑道。

昭昭聽了這句話,神色覆雜地望著他,張了張口似有話要說,卻最終什麽也沒說。

最後昭昭決定先回小善山處理完她在凡間的事,再決定下面去哪裏。

離開冥河之前,昭昭問歸暮借了一把劍。

“阿暮,我聽別的神仙說,冥河老祖有兩把劍,我能向你借來看一下嗎?”

“看這個做什麽?”歸暮有些不解,但還是將其中一把劍拿了出來。

“這是元屠?”昭昭將劍接了過來。

“嗯。”歸暮點頭。

元屠劍孕育自血海,帶有先天煞氣,也是殺戮本源。用它殺人不沾因果,因此成為殺戮至寶。要知道冥河能夠完全脫離六界之外存在,成為唯一的例外,一定是有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

昭昭接過元屠劍仔細地觀察,歸暮只覺得奇怪,不知她為何要看他的元屠劍。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此刻昭昭在想什麽,也沒有預料到,她下一刻會做出那般決絕的事。

“阿暮,你喜歡我嗎?”昭昭突然出聲道。

“嗯?嗯,喜歡啊。”歸暮不明所以,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頭。

“你為什麽喜歡我啊?我記得之前你總是不大愛搭理我。”昭昭的記憶裏,歸暮一直都是拒人千裏的,每次都是她主動蹭上去。怎麽破開凡間的結界之後,他就突然喜歡自己了?昭昭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歸暮回道。

他說的是實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昭昭,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她的。他只知道,昭昭只要一提到唐訓,他心裏就堵得慌。昭昭出了事他也會緊張。當在程門山莊看到她的魂魄飛離身體的那一刻,他的魂魄似乎也飛出去了。他沒辦法看著她與別的男子在一起,也沒辦法看著她死。

昭昭現在就是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昭昭與歸暮一同往外走,昭昭先他一步跨出冥河之門,然後迅速拿劍指向他。

“怎麽了?”歸暮並不害怕,還以為她只是與自己玩鬧。

“阿暮,我一直覺得,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哪怕現在也是。”昭昭嘴角含笑,眼眶卻兀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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