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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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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瀾之,瀾之……”

是誰在說話?瀾之,是在叫她嗎?

衛契初緩緩擡眼,刺眼的光芒射入眼睛,惹得她一下紅了眼。

放下遮擋的手臂,一個貌美的青裳女子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只見她歪斜著腦袋,一副好奇的樣子上下打量著衛契初,眼中明晃晃的好奇。

就在衛契初想開口詢問時,一道嚴厲的怒喝從對方的身後傳來。

“放肆!”

那女子全身一顫,麻溜地便跪了下去,腦袋伏的很低,都快要貼到地上去了。

“青雲仙君息怒。”

青雲仙君?

數十位打扮各異的女子正往這邊走來,為首的那位樣貌更為成熟,想必就是她口中所說的青雲仙君了。

在衛契初猶豫要不要像她一樣跪下時,青雲帶著人已經到了跟前。

“見過神女——”

華麗麗地跪倒一大片這倒給衛契初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怪異。

衛契初不解,但還是等她們行完了禮才開口。

“你們都起來吧。”末了,她又補了一句,“往後就不用對我行禮了,我不講究這些規矩。”

“這怎麽行啊?您可是神女啊。”

聽到這話,起身到一半的青雲又重新跪了下去,惹得身後的人也只能跟著跪下。

“青雲,我雖為神女,但並不比你們尊貴。你們能有今日都是靠你們的努力奮鬥得來的,不是靠我。這些凡禮對這世界並無任何的益處,為神者,只做造福蒼生之事,你們懂了嗎?”

看著底下的人各個面露難色,衛契初不由地有些失望,罷了,來日方長,終有一日她們會理解的。

衛契初伸手將青雲扶起,目光柔和,面帶笑意。

“這位小仙子並未有任何錯處,青雲你可別責罰她呀。”

“是,青雲聽神女的。”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那女子身上,看到她已經害怕的發抖了,衛契初覺得自己還是先行離開吧。

“我就先走了,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衛契初轉身,剛踏出兩步就聽見青雲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神女留步,”衛契初回頭,青雲半跪不跪的動作配上臉上那驚異的表情逗得她想笑,“幽陰神君在初水臺等您。”

“好,我知道了。”

衛契初頷首,拂袖離去。

初水臺,衛契初看到一位黑衣男子正坐在石桌前,一手支著,指尖撚著一粒黑子。

“在下棋呢?”

“瀾之?”那人擡頭,目光在衛契初的臉上轉了一圈而後斂眸,“來的正好,陪吾下一局。”

衛契初像是沒聽見般,在他對面落座,悠閑地為自己倒了杯茶。

“你喚我來有何事?”

“吾想說的都在棋盤上。”

“那這盤棋是非下不可了。”衛契初笑著搖頭,“也罷,那便來一局吧,也確實太久沒與你交過手了。”

幽陰的手在棋盤上方拂過,原本已下了大半的棋盤瞬間空無一物。

他執起一枚黑子,第一步便下在了正中央。

“你的作風倒是一如既往的無畏、灑脫。”

“那是,吾可比不上瀾之神女的步步為營、一步三定。”

話落,幽陰便見衛契初將白子下到了那黑子的旁邊,他擡頭,輕笑出聲。

“你這是?”

“換種新玩法,借借你的勢。”

幽陰眼眸幽深,他嘆了口氣,繼而又下了一步,“好啊,那就讓吾看看,神女是如何借的勢。”

棋局猶如戰局,幾番下來,白子已被黑子殺的片甲不留,只餘一處氣眼還在茍且偷生。

見此,幽陰很是滿意地將手中把的棋子都丟回了棋簍。

“看來這個玩法不適合你啊。”

“是嗎?”衛契初說著便拿起一枚白子下在了右上方,這一下可謂經典,直接將戰局扭轉,一粒子就將他布好的黑子給廢掉了大半。

“呵,原來這還藏著一手,是吾輕看你了。不過,你這一子倒也壞了你自己的布局啊,一換一值得嗎?”

幽陰歪嘴笑著,他倒是很期待能從面前這個人身上得到一個怎樣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幽陰,你行事狠辣,完全不顧全局,你隨心所欲下的結果便是滿目瘡痍,或許我這一招會給我帶來壞處,但於天下來說,就是最好的。”

“呵,這倒是你的風格,像那個老頭一樣,沒意思。”

話落,他好似無意般掉了個棋在棋盤上,那個位置恰好是勝負的關鍵。

幽陰對著衛契初挑眉,微擡下巴,讓她做出這最後的選擇。

最後一子,是輸是贏就看她怎麽下了。

猛地,他站起了身,也不再管這最後的結局,直直往外走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衛契初的白子遲遲未落,在這翻滾的雲海中,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原來,是這樣嗎……

這局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幽陰,最後她求了個共贏。

倏爾,一陣風來,亭邊的晚香花瓣被吹的四處飄零,一片落在了她的掌心,上邊還帶著晨間凝聚的露珠。

“你倒是討巧,去吧——”

潔白的晚香花瓣,自是高雅之士,只是上有露珠,性子間帶有點活潑倒也不錯。他生性風流,那便隨風生長。

衛契初起身,這偌大神域,她能留下的唯有這局棋了。

…………

“初初,初初。”

七七四十九天已過,但衛契初還是未醒,眼見著她在夢中流下了淚,齊阿獨頓時失了陣腳。

“如何了?”

尤谷推門而入,看見齊阿獨伏在床邊,神色急切,不由地音調拔高。

“她剛剛哭了,尤谷,她為何還是不醒?”

尤谷眸光一暗,連忙來到床邊替衛契初診脈。她的脈象已經平穩,雖還有欠缺但對身體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元神受損,非同小可,只有等她醒來才能知道痊愈與否。

“應該就這兩天的事了,你給她點時間。”

尤谷一收手,齊阿獨就將衛契初的手塞進被中。這操作看的尤谷那是一個目瞪口呆,不過他也懶得說,只是負手走了出去,但在路過齊阿獨時還是叫了他一聲。

“你同我出來一下,有關衛臨的事需同你商議。”

齊阿獨溫柔地替衛契初提了下被,跟著尤谷出去了。

在門合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睜開了眼。

“一個月前,衛臨躲開我們的追蹤進了魔域,後來就由你派魔兵去監控他,現在又過去了大半個月,你那邊有傳出什麽信息沒?”

齊阿獨聞言腳步一頓,擡手幻化出一封信箋,送到尤谷的面前。

“這是今早送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看。”

尤谷抿唇,他看了眼齊阿獨,然後麻溜地將信箋拆開。

“衛臨偷襲魔宮,正殿被占。”

二人下意識地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與驚疑。

“他去正殿……不對,尤谷,我必須馬上回去一趟,你照顧好初初。”

突然,齊阿獨想起了藏在正殿中的玄機,雖不知衛臨是否知道,但他不能掉以輕心,親自回去看看才最為穩妥。

交代完後,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尤谷面色不虞,他冷眼看著手中的紙張,手指一收,將其化為灰燼。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尤谷聞聲看去,見衛契初面色蒼白地站著,兩手還搭在門上,像是失了魂,呆呆傻傻的。

這可把尤谷給嚇壞了,以為是元神受損的癥狀,於是他便急忙上前想去查探她的情況。

衛契初側身躲過,慢條斯理地整了整有些皺褶的衣袖,看向尤谷的眼神是極盡的陌生。

“晚香花?”

“什,什麽?”尤谷嘴巴微張,不敢相信地看著衛契初,“初初,你在說什麽?”

衛契初見尤谷的情緒波動過大,便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後才對尤谷的問題做出回答。

“晚香花是神域特有的鮮花,而你便是當初落在我手心上的那片花瓣。”

“哦,原來如此。”尤谷笑的牽強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對,“你在胡說什麽呀,初初,你是哪不舒服嗎?”

“初初?呵,這位仙友應是弄錯了什麽,我是……”是誰呢?我好像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衛契初的眉頭皺著,突然腦中傳來一陣刺痛,她感覺自己體內的神力在飛速地流失。雙腿一軟,她便直接跪坐在地上。

“初初——”

尤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趁機用仙力探查她體內的情況。

剛查出點苗頭,手便被衛契初移開了。

“尤師叔,我沒事。”

雖然腦子還是很痛,但幸好在忍受範圍內,她放下捂著頭的手,笑的虛弱。

“我出事的這些時日裏辛苦師叔了。”

尤谷見衛契初恢覆正常,連忙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剛你那模樣真是嚇到我了。”

剛剛?衛契初微微楞了下,她的記憶完全沒有剛剛的事,發生什麽了嗎?

她想問,卻見尤谷臉上化不開的疲態,得知她沒事後一直打著哈欠,許是這段時日太累了,那就改日再說吧,順便了解下近日的情況。

“師叔,你回去休息吧,左右我已醒,不會再有什麽問題的。”

“那,有事叫我?”

尤谷臉上明晃晃的遲疑倒讓衛契初哭笑不得,她都多大了,怎需的如此操心,但不好拒絕師叔的一番好意,只能含笑點頭。

“好,初初先謝過師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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