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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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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過去

衛契約扶著行動不便的弟子在前邊引路,在躲開了幾波巡查的魔兵後來到了魔宮邊界。

“師兄,從這條路出去,沿著洛水一直走,大概半個時辰你們就可以離開魔域了。”

衛契初停下腳步,對著身後的姚子令囑托道。

姚子令看了眼守在路邊的魔兵,眉頭微聚,“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不了,我還有要事去做,那些魔兵我去引開,你們快走。”

衛契初邊說邊將受傷的弟子交給了另一個人,剛脫手,姚子令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解,但還是沒有躲開。

“初初,我留下來幫你。”

眼前的大師兄滿眼血絲,長發披散,衣裳更是皺巴巴的,完全看不到平日裏的樣子,透著滿滿的疲憊。

衛契初自是不忍,但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怕是會損了大師兄在眾弟子心中的形象。

“師兄,比起我,他們更需要你。放心吧,我會平安回去的。”

說罷,她沒等姚子令有所反應便直接沖了出去。

姚子令雙眼猩紅,落空的手顫抖著握緊而後垂至腰間,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無可奈何,“我們走吧。”

原本還無精打采的魔兵在看到人後,皆面露興奮,紛紛拿起武器朝衛契初圍來。

衛契初勾唇一笑,正合心意。

餘光瞥見姚子令等人往路口而去的身影,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反方向跑去。怕魔兵不跟來,她還施了些小法術。

不知不覺間她竟跑到了一個花園中,趁這地的魔兵不多,她幹脆喚出層霜將他們悉數斬殺。

反手收起劍,她開始打量起這個地方。

魔域中沒有陽光,這些植物能長得同外邊的一般無二,可見主人的費心。

九曲回廊,假山流水,中間還有一棵古樹,只是這棵古樹是個死的,不過這布局稍顯眼熟啊?

還未等衛契初想出個所以然,她便聽到回廊後密密麻麻傳來的腳步聲。

“快些,主人正在等著我們呢。”

衛契初皺眉,她借著高大的假山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穿過回廊走來的是一大隊穿著統一的女子,她們或抱琵琶,或拿琴箏,一襲薄紗,行路間,風吹拂,面紗帶動琳瑯奏響新章,秋波流轉,顧盼生姿。

她下意識地吞咽口水,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那隊人已經走遠。

衛契初在心底罵了自己幾句,而後想到她們口中的主人應該就是魔神。

這不就相當於打瞌睡時有人送枕頭嘛,於是她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在沒人察覺時將隊尾的一個女子帶走了。

她著急忙慌地換好衣服便心安理得地跟在了末尾。

“主人,屬下辦事不利,讓水牢中的犯人跑了。”

“哦?”

魔神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下一秒杯子就只剩下了碎片,杯中的液體一半順著潔白的手流進袖中,一半如濺出的鮮血飛灑在來人臉上。

那人嚇得將臉死死地貼著地面,嘴裏不停地求饒,但話還未說幾句便痛苦倒地,一呼一吸間便消散於天地。

在場的其餘人對此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就像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在來人清理酒漬時,緊閉的大門開了。

“主人,樂姬來了。”

樂姬們整齊地排成倆列對著上首俯身行禮,衛契初有樣學樣地擺著動作,雖然有些許怪異但因為在隊尾,她也稍稍放寬了心。

這麽遠還這麽黑,應該註意不到她吧?

是的,此時的殿內一片漆黑。

衛契初仔細地想了想,魔宮中只要是頭頂上有東西擋著的地方好像都是黑的,這些魔族人都見不得光嗎?

就因為這分神,衛契初錯過了進殿的時機,眼見著就要被發現了,她直接一個箭步躲到了身邊一個看守殿門的魔兵身後。

那魔兵一楞,在想轉身的時候被衛契初按住了。她在他的身後輕點了幾下,那魔兵便被定在了原地。

同樣的對面也是,放下施法的手,她貼著墻摸了進去。

樂姬剛擺好準備的隊形便有一隊人捧著發亮的晶石上來,他們用晶石將樂姬圍在其中,而後原路退了回去。

衛契初站到與她同樣穿著打扮的侍女身邊,默默地觀察著上首靠在椅背上的魔神。

還好她扮作的是侍女而不是樂姬,不然肯定會被發現的。

不過,他在找什麽?

魔神坐起,一手撐著頭,目光在中央樂姬的臉上一一掃過,見沒看到要找的人,便隨意地擺了擺手又往後靠去。

本以為衛契初會來找他的,沒想到竟沒有,看來是他高看她了。

魔神拿起桌上的東西,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衛契初定睛一看,心不由地“咯噔”一響。

是鸞玉!

她現在的位置離門口比較近,但離魔神的位置那可就遠了,她應該要怎麽做才能在不引起旁人註意的情況下接近魔神,拿回鸞玉。

樂響,樂姬們的手指在琴弦上玩轉撥弄,圍著她們的晶石在此刻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彩,絢麗而奪目。一道白光乍現,一身姿曼妙僅用薄紗勾勒的女子從空中落下,足尖輕踮,腕上的銀鈴聞聲而動,玉臂橫陳,露在外邊的眼眸對著上首含情脈脈。

在樂曲的中章,她旋身而起,橙黃的薄紗清揚,帶著血紅花瓣蓋在了她的臉上。

花瓣紛紛揚揚,在光與影中交織紛呈,引得數人將呼吸遺忘。

衛契初的眼中閃過驚艷,下一秒一道清脆的響聲便在耳邊響起。

她扭頭望去,只見魔神攤著手,眼睛微瞇,帶著點點危險看向這邊。

就在她以為自己被發現時,她身邊的侍女顫顫巍巍地跪下了。

“主人饒命啊!”

話音剛落,那侍女就在衛契初的眼前猙獰倒地,皮膚上出現黑紅的裂痕緊接著化為黑煙消散。

衛契初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雙腿就像被凍住一樣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繼續。”

冷冰冰的聲音將衛契初出走的心跳拉了回來,她不知道那個侍女究竟做了什麽,也不敢想要是真讓魔神主宰了三界四洲後會是怎樣的慘劇。

她的目光直直地鎖定掉落在桌案上的鸞玉,趁著眾人的心思註意力都在場上,她往後退了幾步,借著黑暗朝魔神走去。

衛契初不動聲色地站在柱子後邊,此時她離魔神的距離不超過兩米。

如果她直接搶的話會有幾分的勝算?

就在她默算著可能性時,身後不合時宜地傳來一聲輕呼。

場中的舞姬不知何時到了魔神的身邊,此時正靠坐在魔神的懷中,不停地用塗了丹蔻的手指撩撥著他的衣襟,紅艷的唇微微張著,帶著致命的勾引。

“主人,奴家美嗎?”

魔神沒說話,只是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手指,嘴角明顯地上揚。

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讓衛契初生理不適,她抿著唇,壓下想吐的欲望,在魔神偏頭看向那舞姬時,擡手一拉,用仙力裹著鸞玉將其帶了回來。

鸞玉到手,魔神也註意到了她。

衛契初原地一個轉身,魔神的攻擊落空直接撞上了石柱。

塵土在空間中飛揚,那被打中的石柱輕輕地晃動了幾下便停了,但除了他倆,眾人面上都充斥著驚慌與害怕。

衛契初心神一動,抓著鸞玉一邊躲避魔神的攻擊,一邊專門地往殿中的石柱後跑。

果不其然,在幾次的攻擊後,殿中的四根石柱已經搖搖欲墜,連帶著整個宮殿都在晃動。

殿門是關閉的,沒有魔神的命令誰也不敢打開,更何況門口那倆守門的魔兵還被衛契初給定住了,就是想叫人幫忙都不一定來的及。

在巨大的絕望面前,她們連滾帶爬地找了個角落呆著,紛紛祈禱戰火不要波及她們。

人一散,空間也就大了,雖然黑,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至少對魔神來說。

衛契初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她應該再做些準備的,現下的局面對她非常的不利。

“衛、契、初。”

“怎麽,有何高見啊?”

臨陣退縮不是她的風格,在這殺人魔面前露了怯那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吾以為你不會來。”

魔神高高在上,眼中無悲無喜,倒映在他眼眸中的影子似死屍般僵直。

衛契初不由地渾身發冷,她咽了咽口水,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的東西在你這兒,自是要來的。現在東西已經拿到了,我就先走了。”

衛契初迫不及待地往門口走去,但兀然升起的火墻讓她不得不轉回身重新面對那個人。

“吾的東西不是誰都可以碰的。”

魔神雙手騰起,掌心下醞起巨大的殺機,它帶著雷霆般的威壓,以碾壓一切的氣勢,攜卷著沿途碎石沙礫,直沖衛契初的面門。

衛契初瞳孔放大,下意識地喚出層霜擋在了身前。

身後是火墻,身前是死路,衛契初避無可避,直挺挺地受了這一擊。

層霜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仙器,在抵擋了部分魔神的攻擊後,劍身崩開,器靈在哀嚎中消散,原本璀璨的光輝一下暗淡,最後完全碎裂。

劍身的碎片混著鮮血落地,飛揚的發絲帶著不屬於它的青光。

刺眼的光芒中,衛契初雙眼失去了色彩,她的身體晃了晃,而後直直地倒下。

鸞玉沾著血從她的手心掉出,落在了倆人的中間。

她聽到魔神的腳步逐漸向她靠近。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凝起最後的力量朝鸞玉打去。

…………

不知過去多久,等她意識回籠時,一道溫熱在她的臉上出現。

眼皮很沈重,即使她使出了今生最大的力氣都不能將其掀開,於是她放棄了。

放下雜亂的心緒,她默默地感知著周遭的一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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