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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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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毀容了

天子一怒,浮屍千裏,血流三日不盡。

故而,殿內除了康帝其餘人都很默契地跪下了。

方溯溪無奈,自己的兒子說不過別人就拿自己的權勢壓人,嘖嘖,真是世風日下。

“回聖上,臣女並無藐視皇威之意。相反,臣女戴面紗面聖,正是出於敬畏之心。臣女的臉不久前受了傷,毀了容,戴面紗是為了避免沖撞貴人。”

康帝一臉狐疑,其餘人也是詫異,他們都覺得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聽方溯溪的語氣又不似作假。

礙於康帝在場,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將她的面紗揭開,讓大家一探虛實。

方溯溪自是知道只憑她的只言片語並不能讓大家完全相信,所以她擡頭直視康帝,眼中帶著堅定。

她之所以敢大大方方直視他,是因為她想讓康帝覺得她沒有說謊,但要是康帝不信,執意要她摘下面紗,那她也只能如他所願了。

蓄意跪在人群中,全身止不住地發抖,手心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嘛。方溯溪臉上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正常看也只能看到淡淡的一條痕跡,今早又因為憔悴上了妝,現下應該是連毛孔都看不到了,哪還有什麽傷口啊。

方溯溪知道但她不慌,大不了就用鸞玉臨時弄一道唄。反正不過度使用,她這身體問題應該不大。

眼下就看康帝的選擇了。

“罷了罷了,既然毀了容就戴著吧。”康帝揮了揮衣袖,滿臉不耐煩地起身,他看了眼皇後,而後負手離開,直到最後還是沒有一個好臉色。

“皇後,時辰也差不多了,你領著大家去宏琮殿吧。”

“恭送聖上——”

宣翊跟著康帝走了,眾人也終於從剛剛的騷亂中安靜下來,此時正意會神明地盯著還跪在正中的方溯溪。

“你說她不會真毀容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聖上說毀了那就毀了。”

“毀了也好,正好讓我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方溯溪低垂著頭,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這些人還真是無聊,剛剛說祝知微現在又開始議論起她來了。

“方小姐。”

“是。”

皇後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飄了下來,下一秒她便看到了娘娘的裙角。

皇後走到她的面前,充滿不屑地瞥了一眼,而後攙著祝知微的手越過她出去了。

“既然你說怕沖撞了貴人,那等會兒的筵席你便坐最後吧。”

皇後走後其餘的官眷也不敢多呆,紛紛跟著她出去了,很快殿內就只剩下了她們。

“小姐。”

方溯溪借著蓄意的力站了起來,乖巧地等著祖母走到她的身邊。

“祖母。”

“你呀,是個嘴快的也是個膽大的。”老夫人嗔怪地拍了下方溯溪的手臂,而後寵溺地拉著她的手一同往外走。

“這皇後啊,出身顯赫又有個得聖心的太子,一路走到現在順風順水的,是個極有福氣的人。”

方溯溪知道祖母的意思,她無所謂地笑著,“孫女知道,坐在後頭福氣大。”

祖母聞言轉頭看她,方溯溪看到祖母的表情強忍著沒笑,“真的。”不委屈。

坐在後頭她求之不得,一則沒那麽多人關註,二來她可以隨時溜走。

進了宏琮殿,方溯溪便與祖母分開了。她在進門處隨便找了一個較靠後的位置坐下,而後便開始打量起整體的布局。

上首的兩個位置不用想肯定是康帝與皇後的,下幾個臺階的位置是太子宣翊與長公主,再底下的便是朝臣與家眷,男女分開坐,此時還未開席,那些早已侯在這兒的大臣已經和前來的女眷聊上了。

方溯溪大概看了眼,發現父親與倆位哥哥還沒有來,而祖母那已經圍上了好幾家的夫人,她們十分熱絡地拉著自己的女兒與祖母攀談,祖母雖然笑嘻嘻的但方溯溪還是看出了她的敷衍。

欸,照這樣下去,她倆個哥哥的婚事可就不好辦咯。

“小姐,這兒有個小門。”

方溯溪朝蓄意指的方向看了眼,用手抵在嘴邊輕聲說道:“你猜我為什麽會選這個位置。”

蓄意一臉煥然大悟,連連點頭,看向方溯溪的眼神中透著滿滿的崇拜。

“小姐您真聰明,感覺比從前聰明了不少呢。”

“是嗎?”方溯溪勾唇一笑,別過臉笑容一秒消失。

她一手撐著臉靠在矮桌上,百無聊賴。周圍沒有人來找她說話,她也不知道從前的方溯溪除了祝知微還有沒有其餘的朋友,但即使有她也不可能主動湊上去啊,欸,還是快開始吧。

這時,有一位內官拿著一柱香走了進來,並插在了大殿上首的香爐之中。方溯溪疑惑,但還沒等她問蓄意,便看見那位內官開口了。

“諸位,還是老規矩,等香燃盡,我們的晚宴便正式開始了。”

“小姐,這柱香估摸著要燃上一刻鐘。”

“一刻鐘?正好夠我們出去走一圈。”方溯溪稍加思考,便拉著蓄意走了。

這人間的皇宮她還是第一次來,高墻亮瓦,青磚遍地,倒是有幾分的氣派。不知其他國家的宮殿是否也是如此。

“小姐,要不我們去瓀園看看吧。”

“瓀園?”

“嗯,這瓀園是離宏琮殿最近的一處花園了,裏邊到處都是好看的石頭,聽說有一種還會發光呢。”

方溯溪見蓄意的眼睛笑的都快瞇起來了,倒是被勾起了點好奇心,不過最近這丫頭的夥食是不是太好了些?

此時的天是有點朦朧的黑,在這個時間點來找那會發光的石頭正好。

她們從正門進去,一路順著右側的石板路走著,沿途的奇松怪石倒是常見,但就是沒找到蓄意說的那種會發光的。

路的盡頭是一高閣,裏邊倒是有光亮,但還有人的聲響。倆人怕打草驚蛇便準備原路返回,但聽到他們談論的內容時,方溯溪又折返了回去,貓在了墻角。

蓄意疑惑正想出聲時被方溯溪一手捂住了嘴。

方溯溪示意她別說話,而後便松了手專心去分辨他們的聲音。

“大哥,我們這麽做能行嗎?”

“怎麽不行了,之前不都成功了。”

“可是這氧石可是聖上最寶貝的,要是知道被我們拿走了,那可不只是挨一頓板子的事。”

“放心,我還怕聖上不知道呢。宣小五,膽子大點!”

“大哥,這次那齊阿獨可沒跟著三哥,如是真罰到三哥頭上可沒人替我們頂罪了。”

“你說的也是,之前我們弄老三,被發現了還可以說是搞齊阿獨的時候不小心牽連到他。今晚嘛,誒呀,管不了那麽多了,這麽好的機會放我眼前卻不珍惜那我才是傻。”

聽腳步聲裏邊應該不只有倆個人,至於出聲的倆人應該就是聖上的大皇子宣筠和五皇子宣諭。

方溯溪的眉頭一直皺著,她若有所思地從袖子裏翻出幾張符紙,而後在蓄意驚訝的目光中將其從窗戶縫間塞了進去。

那符紙瞬間化為氣體,在裏邊的人說話時充盈整個空間,無色無味。

方溯溪見差不多了,便帶著蓄意原路返回。

剛出瓀園蓄意便一把扯住方溯溪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剛剛放進去的是什麽東西呀?裏邊的可是皇子,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放心,不會傷害到他們,只是小小懲罰罷了。”

方溯溪嘆了口氣,她安慰地拍拍蓄意的手,看了眼天色,“差不多時間了,我們快回去吧。”

齊阿獨跟在宣翊身邊應該是吃了不少苦,當初是自己一手將他送進公主府的,到底是害了他。

時間卡的剛剛好,方溯溪剛落座便聽到了內官通傳的聲音。

“聖上到——皇後到——太子到——長公主到——”

“各位都免禮吧。”

待四人落座,康帝才開口道。

“今日晚宴,朕希望大家能盡情盡性,不用拘謹。”

“謝聖上——”

方曄坐在男席中算靠前的位置,他的對面便坐著方老夫人。他是隨著聖上一起來的,所以他並沒有時間去看女席那邊。此刻他坐下擡頭看去卻只看到了方老夫人,不由地眉頭一皺。

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倆人也發現對面沒有方溯溪的身影,不免地著急起來。巡視了一圈才在最末尾的角落看到了正與蓄意說笑的方溯溪,一顆心剛放下又提了起來。

她怎麽坐那去了?

礙於聖上在場,他們不可能親自過去便只能讓隨身的小廝走一趟。

“小姐。”

方溯溪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眉頭一挑,看向男席,正好對上了倆位兄長的目光,了然。

“什麽事?”

“少爺們想問問您為什麽不坐在老夫人身邊。”

“哦,是皇後娘娘恩準我坐這兒的,你就這麽回兄長們即可。”

方溯溪面帶微笑地目送那名小廝離開回到對面,在他說完話後,倆人的表情明顯變了。畢竟是在皇宮,他們不敢說什麽,也不敢表現出什麽,但耐不住心底的火氣,還是偷偷地瞪了皇後好幾眼。

一直關註著倆人的方溯溪自是沒有錯過他們的反應,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的這倆哥哥啊,真好,就是性子單純了些,很容易被人騙的。

“方曄啊,你可是有福氣啊,家中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有成就,不像朕,雖說有七個兒子但能拿的出手的卻沒幾個。”

康帝這話頓時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大家都不說話,連舞樂也停了下來,撤到了一旁。

方曄不慌不忙地起身朝康帝鞠了一躬,恭謹又誠懇地答道:“聖上,犬子能有今日這點成就全都是仰仗著聖上您的英明,若非是您給了他們機會,他們怎會走到現在。何況皇子們都是人中龍鳳,非是犬子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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