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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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杜玄章見狀，只沈默著將那圖紙收了，而後在秦裳外側躺了下來，閉著眼睛道，
“自己看，還是要本王說於你聽？”
秦裳拿著那話本子，隔了好久再看，竟然沒了當初那份興致，只匆匆翻到末尾兩頁，看到二人成婚，便覺得了無趣味。不禁又想起了鐘氏白日裏給她搜羅的那些話本子。
秦裳眼睛轉了一轉，而後道，“不敢勞煩王爺，王爺您歇著，妾身去外面光亮的地方看。”
“既然嫌此處光暗，那便讓本王說給你聽吧。”杜玄章沒有睜眼，只擡手一摸，便精準的將秦裳手裏的話本子給抽了出來。
秦裳微微用力拉了一下，換來杜玄章一聲輕笑。
“王爺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楊小姐最終嫁給了那護衛便好。別的細枝末節，隔了太久，就不想看了。”
“細枝末節不重要嗎？”
杜玄章睜開眼，望著眼前的小姑娘，粉白色的軟緞將小姑娘膚色襯得越發白皙，一頭青絲還未幹透，就那樣乖巧的垂落在她後背和胸前。
“不知道旁人，但我覺得不重要。”秦裳想了想，“就好比，我與王爺，不管曾經如何，今夜躺在這張床上的，就是你我二人。”
杜玄章看著秦裳在自己身邊躺下來，略微頓了頓，道，“王妃能如此想甚好，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若是一味回憶過去，說不得到頭來還是大夢一場空。”
秦裳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杜玄章在敲打她，聞言只輕輕地嗯了一聲，沈默的望著頭頂的百子千孫帳。二人沈默無言，秦裳難免思緒翻飛。
她的昨日種種，就是陸檀呀。
秦裳躺在榻上，心事重重，說不清楚心中是怎樣的感覺，那些紛繁過往早已恍如隔世雲煙，十裏紅妝，鳳冠霞帔走一遭，那些過往，她也有些記不清了。
如果從一開始，她面對陸檀和杜玄章，她會選擇陸檀那種溫文爾雅的，可是走到如今這一步，讓她再回去陸檀身邊，別說不可能，便是可能，她也沒有心力再繞一遭了。
秦裳翻過身，看著杜玄章逐漸安靜的睡顏，忽然覺得忐忑，覺得不安。
他今天親了自己。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他心悅自己，他猶如雲端之上的仙子，清冷，沈穩，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醉酒之後的一吻，於他而言，或許只是一個玩笑吧。
不知道為什麽，秦裳竟然有些傷感，好像一腳已經踩空，卻不知落在了哪裏。
秦裳在床上似一張烙餅般翻來覆去，杜玄章閉著眼睛只做不知，少女身上淡淡的梅花胰子香氣一點一點縈繞鼻端，讓他忽然想起九阜山的那一片梅林。
他今日醉酒唐突，不知有沒有嚇到她。此刻細想當時情境，依然覺得她嬌憨可愛。
他一貫冷靜自持，卻因為她落淚而忽然浮躁。自己這是著了她的道兒了。
不過沒關系，他杜玄章不怕任何意外，今日他想了整整半日，覺得自己還是很高興能有這樣的變化的。
過往那沈寂無波好似已死之人的十年，終於在今天那一吻過後覆蘇起來。
杜玄章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少女鋪在床榻上的長發，絲絲溫柔，將他一顆心緊緊纏繞。
第二日秦裳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問了伺候的下人，才知道杜玄章已經恢覆了早朝，天不亮便走了。
秦裳梳洗以後，獨自坐在花廳裏用飯，忽然想起來那一日，杜玄章給她餵菜的情形。
一旁的玉果輕輕用手肘碰了碰青枝，疑惑問道，“王妃剛才是不是笑了？”
青枝點了點頭，“我看著也像，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秦裳咬著筷子，心中暗自感嘆，這麽多年兜兜轉轉，最後她竟然嫁進了端王府，姻緣一事，當真是奇妙的很。
秦裳還沒有吃完飯，便見一道偉岸身影走了進來，杜玄章一身緋色錦袍，頭戴金玉冠，比平日裏著實多了幾分肅穆之意。
杜玄章快步進來，看著秦裳只瞪著一雙眼睛望著他，也不似往日那般見到他便起身行禮，不禁微微一笑道，
“這般看著本王作甚？”
秦裳聽到杜玄章的聲音，方才驚醒一般放下筷子起身，急忙吩咐一旁的玉果再添碗筷，自己則起身為杜玄章擰了手帕，
“王爺請凈手。”
杜玄章接了手帕，卻拿著輕輕給秦裳擦拭她沾了湯汁的指尖，道，
“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你來做。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王府的奴婢。”
這是自打昨日那一吻後，杜玄章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對恩愛夫妻，在這平凡的清晨給予彼此最貼心的慰藉。
白玉般的手指，擦了兩下便發紅了，秦裳蜷起那根手指，想要結束這尷尬的接觸。
杜玄章卻反手將她整個手腕握了，帶著她重新回到桌案旁坐好，道，
“陪本王用碗粥吧。”
秦裳在杜玄章拉她手腕的一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吸氣聲，以至於杜玄章待秦裳坐好後，第一時間撩起了她的袖子，本來光潔好看的手腕，一圈青紫痕跡格外顯眼，杜玄章看得眉頭一皺，沈聲道，
“本王昨日乃是關心則亂。”
秦裳抽回手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他，這是在告白嗎？
“王爺用粥吧。”秦裳自己揉了揉青紫的手腕，站在清晨的花廳裏，亭亭玉立。
“讓青枝給你上些藥。”杜玄章喝了一口粥，而後道，“後日父皇生辰，你隨我一起進宮。這兩日你好好準備一下。”
承惠帝生辰，年年都要大宴臣工，君臣同樂一番。原來秦裳做公府小姐之時，也曾赴過幾次壽宴。彼時她只需要跟在母親身後，萬事不用操心，如今成了端王妃，自然是需要好好準備一番。
“妾身記下了。”秦裳有心事，說起話來疏離客氣。
杜玄章放下湯匙，擡眼審視著面前的小姑娘。
這樣有些冷淡的時候，看起來，倒真是個大姑娘了。
杜玄章對著一旁的青枝道，“去書房找杜七要一瓶外傷藥來。本王親自為王妃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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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還是要本王說於你聽？”
秦裳拿著那話本子，隔了好久再看，竟然沒了當初那份興致，只匆匆翻到末尾兩頁，看到二人成婚，便覺得了無趣味。不禁又想起了鐘氏白日裏給她搜羅的那些話本子。
秦裳眼睛轉了一轉，而後道，“不敢勞煩王爺，王爺您歇著，妾身去外面光亮的地方看。”
“既然嫌此處光暗，那便讓本王說給你聽吧。”杜玄章沒有睜眼，只擡手一摸，便精準的將秦裳手裏的話本子給抽了出來。
秦裳微微用力拉了一下，換來杜玄章一聲輕笑。
“王爺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楊小姐最終嫁給了那護衛便好。別的細枝末節，隔了太久，就不想看了。”
“細枝末節不重要嗎？”
杜玄章睜開眼，望著眼前的小姑娘，粉白色的軟緞將小姑娘膚色襯得越發白皙，一頭青絲還未幹透，就那樣乖巧的垂落在她後背和胸前。
“不知道旁人，但我覺得不重要。”秦裳想了想，“就好比，我與王爺，不管曾經如何，今夜躺在這張床上的，就是你我二人。”
杜玄章看著秦裳在自己身邊躺下來，略微頓了頓，道，“王妃能如此想甚好，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若是一味回憶過去，說不得到頭來還是大夢一場空。”
秦裳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杜玄章在敲打她，聞言只輕輕地嗯了一聲，沈默的望著頭頂的百子千孫帳。二人沈默無言，秦裳難免思緒翻飛。
她的昨日種種，就是陸檀呀。
秦裳躺在榻上，心事重重，說不清楚心中是怎樣的感覺，那些紛繁過往早已恍如隔世雲煙，十裏紅妝，鳳冠霞帔走一遭，那些過往，她也有些記不清了。
如果從一開始，她面對陸檀和杜玄章，她會選擇陸檀那種溫文爾雅的，可是走到如今這一步，讓她再回去陸檀身邊，別說不可能，便是可能，她也沒有心力再繞一遭了。
秦裳翻過身，看著杜玄章逐漸安靜的睡顏，忽然覺得忐忑，覺得不安。
他今天親了自己。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他心悅自己，他猶如雲端之上的仙子，清冷，沈穩，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醉酒之後的一吻，於他而言，或許只是一個玩笑吧。
不知道為什麽，秦裳竟然有些傷感，好像一腳已經踩空，卻不知落在了哪裏。
秦裳在床上似一張烙餅般翻來覆去，杜玄章閉著眼睛只做不知，少女身上淡淡的梅花胰子香氣一點一點縈繞鼻端，讓他忽然想起九阜山的那一片梅林。
他今日醉酒唐突，不知有沒有嚇到她。此刻細想當時情境，依然覺得她嬌憨可愛。
他一貫冷靜自持，卻因為她落淚而忽然浮躁。自己這是著了她的道兒了。
不過沒關系，他杜玄章不怕任何意外，今日他想了整整半日，覺得自己還是很高興能有這樣的變化的。
過往那沈寂無波好似已死之人的十年，終於在今天那一吻過後覆蘇起來。
杜玄章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少女鋪在床榻上的長發，絲絲溫柔，將他一顆心緊緊纏繞。
第二日秦裳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問了伺候的下人，才知道杜玄章已經恢覆了早朝，天不亮便走了。
秦裳梳洗以後，獨自坐在花廳裏用飯，忽然想起來那一日，杜玄章給她餵菜的情形。
一旁的玉果輕輕用手肘碰了碰青枝，疑惑問道，“王妃剛才是不是笑了？”
青枝點了點頭，“我看著也像，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秦裳咬著筷子，心中暗自感嘆，這麽多年兜兜轉轉，最後她竟然嫁進了端王府，姻緣一事，當真是奇妙的很。
秦裳還沒有吃完飯，便見一道偉岸身影走了進來，杜玄章一身緋色錦袍，頭戴金玉冠，比平日裏著實多了幾分肅穆之意。
杜玄章快步進來，看著秦裳只瞪著一雙眼睛望著他，也不似往日那般見到他便起身行禮，不禁微微一笑道，
“這般看著本王作甚？”
秦裳聽到杜玄章的聲音，方才驚醒一般放下筷子起身，急忙吩咐一旁的玉果再添碗筷，自己則起身為杜玄章擰了手帕，
“王爺請凈手。”
杜玄章接了手帕，卻拿著輕輕給秦裳擦拭她沾了湯汁的指尖，道，
“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你來做。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王府的奴婢。”
這是自打昨日那一吻後，杜玄章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對恩愛夫妻，在這平凡的清晨給予彼此最貼心的慰藉。
白玉般的手指，擦了兩下便發紅了，秦裳蜷起那根手指，想要結束這尷尬的接觸。
杜玄章卻反手將她整個手腕握了，帶著她重新回到桌案旁坐好，道，
“陪本王用碗粥吧。”
秦裳在杜玄章拉她手腕的一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吸氣聲，以至於杜玄章待秦裳坐好後，第一時間撩起了她的袖子，本來光潔好看的手腕，一圈青紫痕跡格外顯眼，杜玄章看得眉頭一皺，沈聲道，
“本王昨日乃是關心則亂。”
秦裳抽回手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他，這是在告白嗎？
“王爺用粥吧。”秦裳自己揉了揉青紫的手腕，站在清晨的花廳裏，亭亭玉立。
“讓青枝給你上些藥。”杜玄章喝了一口粥，而後道，“後日父皇生辰，你隨我一起進宮。這兩日你好好準備一下。”
承惠帝生辰，年年都要大宴臣工，君臣同樂一番。原來秦裳做公府小姐之時，也曾赴過幾次壽宴。彼時她只需要跟在母親身後，萬事不用操心，如今成了端王妃，自然是需要好好準備一番。
“妾身記下了。”秦裳有心事，說起話來疏離客氣。
杜玄章放下湯匙，擡眼審視著面前的小姑娘。
這樣有些冷淡的時候，看起來，倒真是個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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