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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情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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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情緒失控

“我先下樓,等你吃飯!”丟下一句話,他起身離開了。

張曉閉上眼,卻久久的煩悶著,因為陸風一句“除非我死”,她心裏一下子煩躁起來,也是他的一句話,忽然又讓她覺得有些詭異。為什麽他不肯離婚呢?他媽媽不是也說早晚要離婚嗎?

張曉躺在床上,聽到電話鈴聲響起,是個陌生號碼,她接了,很快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芳喬?”

聲音威嚴無比,隱隱約約給人一種壓迫感,似乎還有絲絲不滿的情緒。張曉皺著眉問:“我是芳喬,請問,你是哪位?

“芳喬,我以為你會是一個好學員,沒想到自由散漫,無組織無紀律,才是你做事的本來風格。”

“李教練?”張曉錯愕。

“我該叫你張曉吧?”李教練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今晚你來不來道館學習?”

“李教練對不起,我會去!”張曉突然想起,自己還在道館裏學習跆拳道呢。“我現在馬上去!”

電話掛斷了,張曉立刻起身,抓了包包,就下樓。

飯菜已經擺好,張曉急匆匆往門口走去。

陸風和芳穎都嚇了一跳。“你這是去哪裏?”

“媽媽,我有事,不吃飯了!”張曉看也不看陸風,就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裏?”陸風沈聲問道。

張曉一驚,冷言道:“我去哪裏不用你管!”

“曉曉!”

“媽,我走了!”

“你到底去哪裏?”陸風一把拉住她的手。張曉猛地一掙,陸風的手被她甩開。

“我有事!”

“曉曉,什麽事也得吃了飯再走啊!”芳穎為了緩和氣氛,不得不開口。

“不吃了,已經遲到了,晚上回來吃!”張曉丟下話就走了出去。

“這——”芳穎很尷尬。

“媽,我去追她!”陸風抓起外套也走了出去。

芳穎一個人面對一桌的飯菜,幽幽地嘆了口氣,眉宇緊皺起來,有些擔心的望向門外。

追出去幾步,陸風就一把扛起張曉。

“啊——”張曉急喊。“你放開我!”

他憑什麽追出來把她扛起來,她要跟離婚好不好?

“啪”一下,陸風的手拍在她屁股上。“不打你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怒,你去哪裏?為什麽不說?”

“這和你沒關系!”張曉低喊,這個人不講道理,是的,他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她都不知道他的生意是怎麽做大的。發起脾氣來像個孩子,哪裏像個有三十歲的人?!隨隨便便就在外面扛人?還敢打她屁股!

“是嗎?!和我沒關系?你敢說和我沒關系!”說著,他已經大步走到了車子邊,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

張曉起身就逃,他一下壓住她。“你敢逃開你試試!”

雖然張曉一向脾氣大好,但此刻,她也怒了!

“陸風,你休想囚禁我,我告訴你,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你說了你去哪裏?我送你去!”他吼道,就是不松手,兩人在副駕駛的位置,他壓著她,姿態不是很好看。

她惱怒。“我偏不告訴你!”

張曉今天是豁出去了,“就是不告訴你,你以為你誰啊?你以為你了不起啊?有錢就了不起啊?你休想擺弄我,我才不是你的棋子!”

不知道怎麽的,陸風竟然覺得有些好笑起來。真是兔子急了都能咬人啊!感覺太有趣了,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急了。只是,為什麽她越是急他越是高興呢?!“是棋子怎麽了?你能當我的棋子是你的榮幸!”

“去你的榮幸吧!”張曉猛地推他,幹脆胡亂抓了起來。不管不顧了,劉佳雄說,女人打架要撓人才對,剛好她指甲也沒有剪,於是伸出手去,猛地抓了起來。

陸風見她真的是急了,居然小手朝自己的臉抓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口,緊緊抓住她,禁錮在她的頭頂。“聽我說!”

張曉瞪大眼睛,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神,當張曉明白過來一切的時候,更是怒火中燒。他根本是故意逼急了她的。

“你想讓我急是不是?陸風,我又沒招你又沒惹你,你憑什麽要這樣對我?!”說著,張曉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推他。

“你瘋了嗎?!”眼看情況不對了,張曉好像真的失控了,陸風大叫著讓她住手,可還是被張曉給推開了,因為空間太小,他的頭碰到了擋風玻璃。

幸虧陸風反應快,立刻又把張曉壓在身下。

“放開我!”

“你老實呆著!~”他啪得一下鎖上門,人從副駕駛爬上駕駛座,張曉一看門打不開了,整個人也早已失控,幹脆撲到陸風身上,一陣捶打。“你放我出去!”

“你那麽恨我嗎?!”忽然覺得,把她惹成這樣,其實他的心裏一點也不快樂。看著她眼淚四溢,失控得大喊大叫,其實他的心是疼的。任她在自己身上推搡著,陸風放下以往的強勢,低低地問道。

“對!你說得沒錯,我恨死你了!”張曉大吼著。

他沈默不語了,手上的傷,因為她剛才的掙紮,亂抓,血又流了出來。

張曉掙紮了一會兒,見他不動,她也沒了力氣。

“我們和解吧!”許久,陸風說道。只是被張曉這麽一鬧,覺得嗓子似乎有些嘶啞,連這麽一句短短地話也變得啞啞的。

什麽?!

張曉呆了呆。

“我們和解吧!”他繼續重覆了一句。

張曉一楞,忽然沒有了反應。

他的語氣像是很誠懇,又似乎很飄渺。“我真的很累!”

張曉的心不斷的縮緊,再縮緊,緊到幾乎就要爆裂了。又像是跳出來一樣,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了他這樣的語氣,她感到萬分茫然。

“不想再鬧了!”他說。

“是你在鬧,我沒有鬧!”張曉低聲道,無限委屈:“我只是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我也很累。”

“........”陸風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張曉輕聲又道:“年少的時候,我幻想過戀愛婚姻的一切美好,就像歌詞裏說的那樣,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便是與你一起慢慢變老,等到我們老得哪裏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可是,事情不是這樣,這樣的婚姻,維系著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相互傷害,尤其是你媽媽說了,我們會早晚離婚,那麽晚離不如早離,彼此解脫,不是更好嗎?”

“我的一生已經毀了,從我嫁給你的那天起,就註定了這輩子不會在得到幸福,我也不奢望,早就知道一生一世,天長地久於平凡的我是可望不可及的。我不想最後對你得一點點敬重因為仇恨而一點點褪色,我不想跟你吵,不想言語上傷害,因為我一直希望你還是當年的陸大哥,笑起來陽光燦爛,沒有任何的仇恨,沒有任何的目的性,你只是純粹的你,那麽即使離婚了,我還能完全放松的叫你一聲陸大哥!”

“可是,我不知道當我們彼此間相互傷害到一定程度時,我是不是還有勇氣叫得出!你現在再我面前,突然告訴我你很累,我只想說一句,被仇恨包圍著的人,怎麽可能不累?你的心也在每天煎熬著的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娶我你只是為了羞辱張家吧?可是你現在為什麽要擺出這樣一副難過,痛心的表情呢?

張曉細細的打量他,看到他眸中的痛苦,看到他青色的眼袋,似乎一夜沒睡的樣子,看到他手上的紗布在滲血,她心裏募得一痛,拉過他的手,低下頭去幫他整理紗布,重新系好。

兩個人的手接觸到一起,他只感覺一股電流劃過全身。

她說道:“我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了,陸大哥,我很難過!真的!”

她皺著眉看著他,他的眼底越發的溫柔,幾乎要漾出水來。她剛想松開他,被他雙臂收緊,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曉曉,如果你不再是一枚棋子呢?”他寬闊的肩膀微微有些顫抖,那口氣裏有著覆雜和糾結。

張曉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隱隱的覺得他似乎有些脆弱,這該是他有的情緒嗎?

“可能嗎?你和你媽擺明了都很討厭我,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麽讓你這麽恨我爸爸,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的恨,既如此,我改變不了,也不想介入。”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張曉順勢推開他,鄭重的提醒他:“我不想在你們家惹你媽媽不開心,也不想看你如何對付我爸爸。”

他一楞,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他沈默了很久,仿佛時光的腳步一下子停留在了這一刻,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陷入了沈思之中。

忽然,他的一只手,扶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輕輕的摸上了她的臉頰。她的臉一下子被燙到,一陣暖暖的感覺慢慢的爬上來,就要順著血液湧向全身。

可是理智還是讓她把頭向旁邊一閃,他的手隨之滑到了一邊,眼中湧上一絲受傷的表情。“可是我不想離婚怎麽辦?”

什麽意思?

突然之間覺得一切語言都那麽的無力,到今天,她還能用什麽語言與面前的這個男人,話說從頭呢?

“我也不想繼續下去了怎麽辦呢?”張曉收起了所有堅強的偽裝,卻也只能淡淡的說出這幾個字來。

“曉曉!”他的呼喚那麽低沈,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她,裏面依舊盛著讓她心醉的柔情。

可是——

他一直那麽驕傲的一個人,這時突現的脆弱,讓她的心一陣心疼,他幾乎就要問他:你可曾有喜歡過分毫?

可是話在出口的那一刻又被她咽了回去。

他怎麽可能喜歡她呢?

他身邊的美女,光自己看到的就不止換了一個,她想問的話,都只會讓自己更難堪而已。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會恨你爸爸嗎?”他的話讓張曉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那我告訴你,為什麽!”

他視線望向車窗前,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幽幽說道:“因為我爸爸的死跟他有關系,如果不是他,我爸爸也許不會死!”

“什麽?”張曉錯愕著,“你爸爸不是自殺嗎?”

“是自殺!”

“既然是自殺,又怎麽會扯上我爸爸?”張曉不懂了。

“因為失職瀆職!”陸風此刻是格外的痛苦。“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三十五歲坐上景城市長之位,卻因為一份文件的延誤下發,導致了120名礦工在七月份的大暴雨中礦井潰水事件中下落不明。”

張曉猛地一怔,屏住呼吸聽他說下面的事情。

“當時登記下井的人有543人,險情發生時,423人安全升井。120人下落不明。當時省裏下發一個文件,三令五申安全問題。但那份文件卻被壓在了我爸爸的抽屜裏,沒有落實到下面,而當時紀檢組長又剛好是你爸爸,他實名寫了一封舉報信,將我爸爸失職瀆職的事情舉報到省紀委,我爸爸是個力求完美的人,因為不堪忍受這種過失,自殺了!”

“因為這個而自殺?也因為這個你恨我爸爸?”張曉錯愕著,“可是這是他的工作職責,當然要上報了!120名礦工的生命啊,這麽說我爸爸沒有錯啊?”

陸風輕輕一笑。“表面看來是沒錯!”

“什麽意思?”

“但事後,我得知,那份材料是有人刻意壓下,根本不曾通知我爸有這樣一則材料,所以那件事情,他很冤枉。”

“什麽意思?”

“刻意壓下的材料,導致命令沒有下達而出現意外,事後我們知道,有人在陷害我爸!因為他行事作風幾乎沒有紕漏,能夠拿下他的唯一砝碼就是安全事故,而這一切安全隱患,唯有礦井是最嚴重的,一旦出事,一批領導都極有可能被處理,這也是能夠讓我爸下臺的唯一弱點吧!”陸風燃了一支煙,“你說,那個幕後的人,是不是我該恨?”

“誰壓下了文件?”張曉心裏不安起來。

“那個人在我爸爸去世後三年,坐上了景城的市長之位,一直坐到至今!”

“不可能!”張曉不相信。“你說我爸爸是幕後黑手?你有什麽證據?”

陸風冷哼一聲,“當年辦公室退休的一位老同志臨死之前,曾讓人找到我見了我一面,親口告訴我當年的內幕!是你爸爸拿到了他貪汙受賄的證據,要舉報他,所以那位老同志不得不聽從你父親的安排,刻意壓下一些關於安全生產這一塊兒的文件指示,於是終於等來這樣的機會兒.........他只是想要拉我爸下馬,卻沒想到我爸會自殺.......”

“那個老同志是誰?”張曉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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