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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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你就是小玉吧，果然跟伊凡說得一樣可愛。”
經紀人一出來，就認出了宋征玉。他長得實在太出眾了，就算是扔在人堆裏都能讓人一眼瞧見。
過來以後，問過宋征玉手中的花是送給伊凡的，經紀人就先替對方抱了過來。
宋征玉看著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說他可愛，悄悄抿了抿嘴。伊凡都跟別人說什麽了，怎麽一見面就要說他可愛
前面經紀人還在那裏繼續說話， “伊凡一早就跟我打過招呼，說有個特別的朋友今天會過來，上臺之前還特地叮囑我，讓我不要錯過電話了。”
經紀人對待宋征玉的態度十分親近，他在伊凡還沒成名的時候就跟在對方身邊了，哪裏看不出來伊凡是對宋征玉有好感宋征玉沒來之前，他就對人好奇極了，畢竟戴景住的心思，他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可對方十幾年如一日的相伴也沒能打動伊凡，反而還讓對方在意識到以後，就跟戴景住逐漸保持了距離。
真正見到了宋征玉以後，經紀人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難怪伊凡會喜歡對方。相貌還是其次，宋征玉最招人的就是他看著別人的眼神，又幹凈又真誠。等跟宋征玉交談了兩三句，發現對方禮節周到，經紀人對他好感更甚。
“這裏不是入口嗎”
看經紀人領著自己經過了入口但是沒有進去，宋征玉不由地問道。
對方腳步未停，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說: “伊凡讓我給你準備了特別的觀眾席，等會他表演結束後就會直接過來。”
特別的觀眾席
宋征玉跟著經紀人繼續往前走，大概幾十秒過後，兩個人終於到了目的地。後臺事情很多，離不開人，經紀人將宋征玉送到以後就先離開了。
特別觀眾席就在普通觀眾席上方，聽經紀人說是不對外開放的場所。站在窗口處，底下的風景不僅一覽無餘，視野跟聽到的音樂效果也更好。
宋征玉到達的時間剛剛好，經紀人出去那會兒，伊凡的上一首曲子正表演完。現在底下其餘的演奏者陸續下去了，只剩下伊凡一個人。
“很高興大家今天來到我的音樂會，接下來我要演奏的這首曲子，是整場曲子裏我最喜歡的。它的靈感來源於我的一位朋友，希望你們也能喜歡。”
伊凡當著眾人的面，介紹了一遍這首曲子的創作過程。
戴景住聽著，卻覺得有什麽抓不住的東西在心中一閃而過。
他並不覺得伊凡說的朋友是自己，兩個人最近的交流少得可憐，唯一比較多的，還是上一次宋征玉在的時候。
又想到了宋征玉，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舞臺上伊凡的表演明明無懈可擊，甚至狀態可以說得上是史無前例的好。可戴景住看著被聚光燈環繞的人，當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著的卻是在節目當中練習鋼琴的宋征玉，在最後的晚會上表演鋼琴的宋征玉。
甚至某一時刻，舞臺上的伊凡與宋征玉的身影產生了重合。
但伊凡的鋼琴水平是宋征玉比不上的，回過神來以後，戴景住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將伊凡看成是宋征玉
思緒又漸漸地走遠了，伊凡講完話後，跟觀眾致了個禮，開始彈奏前，眼睛又往觀眾席上方看了一眼。沒什麽人註意到，不過站在窗口的宋征玉看到了。
他還看到伊凡對他笑了笑，金色的頭發在燈光底下，看上去更耀眼了。隱秘的互動裏，宋征玉有種伊凡的這首曲子是專門為他一個人表演的錯覺。
這麽在窗口看夠了以後，宋征玉才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伊凡給他準備的特別觀眾室相當舒適，不僅椅子都是那種可以躺下來的類型，桌上還擺了不少零食，甚至還有平板。
他來這裏是要聽伊凡彈鋼琴的，給他準備平板幹什麽宋征玉沒有打開，而是將奶茶拿起來喝了一口，不是很甜，還有點清涼的味道，裏頭加了少許薄荷。
宋征玉就這麽聽完了最後一曲，放眼望去，也就他一個人在這種場合裏，還舒適得像是在家裏。
大約三四分鐘以後，隨著伊凡按下最後一個琴鍵，這支名為《相遇》的曲子也徹底結束了。宋征玉只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盡管沒有在觀眾席，但在伊凡以及所有演奏者上臺謝幕的時候，宋征玉也站了起來，在窗口處鼓了鼓掌。
以他對樂曲的鑒賞水平，只能說伊凡彈得很好聽，其中有幾處透著靈巧活潑，像山澗邊的小鹿，他還挺喜歡的。
除此以外的東西，宋征玉就聽不出來了。
然而觀眾席上的那些人不同，能來聽伊凡音樂會的人，或多或少在這方面都頗有造詣。尤其是戴景住，他這麽多年在伊凡的耳濡目染之下，不說十分懂樂理，十之八九肯定是有的。
伊凡在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很少會用上特別的技巧，更多的是蘊含其中極其充沛的情感。
表演結束以後，戴景住聽見已經有人開始在小聲討論，這名一直對外界宣稱單身的音樂家，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或者是有了喜歡的人。
音樂家的樂器就是最好的表達者，而由樂器傳達出來的感情也是騙不了人的。
喜歡的人。
模糊的身影跟先前在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同樣抓不住，又或者說，是有了一點猜測，但不願意承認。
在觀眾都散得差不多了後，戴景住才帶著自己特地給伊凡買的花去了後臺。
這麽多年來，幾乎伊凡的每一場音樂會，他都沒有錯過。擔心會讓別人誤會，戴景住連花都是等一切結束了以後才會去後臺送給伊凡，而不是像別的觀眾那樣，直接上臺送給對方。
只是這一回他去了後臺後，發現裏面並沒有伊凡的身影，就連伊凡的經紀人都不見了。
戴景住突然想起來，音樂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對方的經紀人像是有事出去了。至於對方有沒有回來，他並沒有註意。
戴景住隨便問了一個人伊凡在哪裏，那人也是知道戴景住是伊凡的朋友的，就說: “伊凡他下臺以後就有事離開了，說是有個朋友過來。”
伊凡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高興，還說今晚慶功宴讓他們隨便吃，他回頭結賬。
剛才伊凡在臺上的那番話和表現他們也都看到了，比起觀眾，他們要更能聽明白伊凡曲子裏所表達的意思。有人直接就問對方，是不是戀愛了
伊凡雖然否認了，但也說他最近遇到了一個心動的男生。
伊凡走了後，大家還在私底下討論對方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戴景住
現在看來，伊凡說的那個人並不是戴。
“可以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伊凡是從那邊門出去的，你可以過去看看，說不定人還沒有走遠。”
那人看戴景住的表情，還以為他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要找伊凡，指了指右邊一個小門道。
“謝謝。”
音樂會所在的劇院不止有這一場表演，戴景住出了門以後，各處都是人來人往的。
他捧著花，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就在這個時候，伊凡的身影從前面拐角的地方出現了。
“伊……”喊出來的話在目光觸及到伊凡身邊的那個人時，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還有全身霎時蔓延開來的徹骨涼意。
戴景住眼看著伊凡跟宋征玉同步往前走著，手上抱了一束花，臉上笑意款款。那束花應該是宋征玉送給他的。
伊凡還時不時低頭，不知道跟宋征玉說些什麽，只是看言談舉止，分明是在哄著宋征玉高興。比伊凡臉上的表情更生動的，是他看著宋征玉的眼神。
事實已經顯而易見了，伊凡口中的那個朋友是宋征玉。而他最後表演之前的那番話，也是特地說給對方聽的。
伊凡喜歡的人是宋征玉。
當這句話在戴景住的腦子裏出現的時候，連帶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也讓戴景住覺得刺眼無比。
他的喉嚨僵硬得厲害，人也定在了原地，只有那一片驟然而起，像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的怒意，在不斷地騰升，讓他處於將要爆發的邊緣，胸膛起伏不定。那股怒氣比昨天晚上看到焦遠將宋征玉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更大，也更不知所以。
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了戴景住一下。
他的身形跟著晃了晃，手上抱著的那束花嘩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在這裏。”
撞到戴景住的人看清了狀況，趕緊跟他說了對不起，見那束花被摔壞了，還問他多少錢，可以賠償給他。
戴景住被這一碰，像是突然回過了神，連忙又邁步，朝著伊凡跟宋征玉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唉，先生，你的花!”
出口的路似乎格外的長，明明伊凡和宋征玉也才剛從他的眼前走過去，可一路上戴景住都沒有再看到他們。他走得很急，甚至失去了一貫的溫文爾雅。
越是看不到人，心裏就越急切，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戴景住路上回想的都是上次伊凡跟他說，很早前就跟宋征玉認識了，只是當時他也不好多問，事後想問宋征玉，對方在那裏哭了一路，哪裏還有心情，到最後竟然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他此刻不禁後悔極了，當時沒有尋根問底。
戴景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著急，更沒有想好追上去要說什麽。
看到伊凡跟宋征玉在一起時，比起吃醋伊凡對宋征玉的感情，戴景住更多的是那恍惚的恐懼與危機感。他只想早點找到他們，然後……把宋征玉帶走。
門口，伊凡看到經紀人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讓宋征玉先坐上去。
“走吧，我已經訂好了餐廳，相信應該不會比你昨天晚上吃的那家差。”
“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哪裏吃的”
“你的朋友在網上發了照片，我剛好刷到了。”
“上次跟你見面以後，我回家也看了你們的節目。我記得那位焦遠先生好像在節目裏對你也很感興趣，所以你們昨天是在約會嗎”
聽到伊凡在看他的節目，宋征玉就是一陣窘迫。
他先是搖了搖頭，而後才說: “不是約會，焦遠只是約我一起吃飯。”
“你怎麽也在看這個節目啊”
看出他對別人看自己節目的不習慣，伊凡解釋道: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想看看你和景住是怎麽認識的。不過，你們兩個在鏡頭面前好像都沒有怎麽說過話，也沒有太多的互動，是在節目結束後才確定的關系嗎”
怎麽又說戴景住
昨晚裴之賞的信息過來之前，宋征玉就先看到了對方給他發的消息。
戴景住問他在哪裏的時候，他正跟焦遠在跳舞，手機放到一邊了。這麽看來，戴景住也不算是突然才來的。
過後又看到對方給他發來了昆蟲的照片跟視頻，宋征玉本來是想要回覆戴景住的，不過想到戴景住晚上又兇他了，還一個勁地要擦他的手，宋征玉就又生氣起來，給對方發了一個“我不想理你”以後，就不再跟戴景住說話了。
早上的時候，看到手機裏收到的新的視頻，宋征玉雖然說沒有像昨天晚上那麽生氣，但是他現在一想到對方，還是覺得不高興。
他們達成了協議，在節目裏當然沒有互動。
被伊凡指出來，宋征玉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不想多說跟戴景住有關的事情，只是隨便地點點頭。
他的表現被伊凡看在眼裏，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深思。
第二次見到宋征玉，是在射擊館裏。
初次見面，宋征玉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對方很快就離開了，事後他問隔壁的管家，他們對宋征玉的個人信息保護得很好，伊凡除了知道宋征玉的名字外，別的什麽都沒有打聽到。是以又一次看到對方，伊凡原本是想要上去跟他打招呼的。
不過在伊凡準備過去的時候，看到宋征玉是跟戴景住一起來的，並且兩個人舉止還十分親密。戴景住當時是牽著宋征玉的手的。
之前戴景住對伊凡就曾經隱晦地表露過喜歡他的意思，只不過伊凡一直都是拿對方當朋友，所以用開玩笑的方式委婉拒絕了戴景住。而距離他的拒絕還不到一周，戴景住就跟宋征玉在一起了，伊凡當時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不過受到初次心動半道折戟的影響，他最後還是沒有去跟宋征玉打招呼，而是一個人先走了。
第三次在茶室碰到宋征玉之前，伊凡沒有說的是，他其實在對方跟戴景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了。所以不光是東門嘯，宋征玉戴了藍色美瞳這件事也被伊凡察覺到了。
電光石火間，兩次見面的情形讓他從中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但伊凡並不能肯定，畢竟戴景住一直以來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都不像是一個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過他想先和宋征玉接觸一下，門票後面的電話號碼就是在那個時候寫上去的。
伊凡也沒有想到，再次跟宋征玉見面，會是在那樣的情形下。隨著後來跟宋征玉說起戴景住的事情，伊凡愈發懷疑戴景住跟對方交往的真實意圖。
眼下見宋征玉不想過多談及戴景住的樣子，伊凡的懷疑更多了。戴景住性格很好，如果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和宋征玉在一起，是絕對不會讓對方覺得不高興的。
不能打草驚蛇，伊凡想，他應該要先調查一下，最好是一擊即中。要是戴景住真的是將宋征玉當成他的替身的話，他一定要把對方狠狠揍一頓，然後，再讓宋征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車子還沒有開始啟動，伊凡從車外的後視鏡中看到了戴景住跟出來的身影。對方應該是發現他的車子了，正向這邊跑過來。
伊凡一邊讓經紀人開車，一邊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對宋征玉說: “景住他平時對你不好嗎你提起他的時候，好像不是很開心。”
他們兩個人的談話，經紀人都聽在耳朵裏。原本以為伊凡只是單戀，沒想到宋征玉竟然跟戴景住在交往，而且看樣子，伊凡似乎是在撬對方的墻角。
經紀人頓時覺得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些混亂，同時又覺得宋征玉實在單純，一點都聽不出來伊凡的意思。
剛才兩個人說起焦遠的時候，經紀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邀請別人一起吃飯，本質上就是一種約會，這跟現在伊凡邀請宋征玉一起共進晚餐都是同一個性質。
也就宋征玉不但沒有察覺出伊凡的用心，還順著他的話抱怨了戴景住幾句。
經紀人不由得腹誹，他以前怎麽沒有覺得伊凡這麽有心機呢
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實際上一套一套的。
“等一等!”
看到伊凡的車子準備啟動，戴景住喊了一聲，可還是晚了一步，車子很快就從他面前開過去了。
車子開走以前，戴景住清楚地看到伊凡跟宋征玉坐在一起，兩個人挨得尤其近。
即使知道他們不會發生什麽，但那一幕也還是極大地刺激到了戴景住。他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就給伊凡打了過去。
“是嗎景住這也太不應該了。”
車窗開了點縫隙，風從外面吹進來，伊凡的聲音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
口袋裏手機不斷震動著，伊凡猜到是誰打來的，不動聲色地將電話掛斷了。一連好幾次後，戴景住終於不再給他打電話了。
只是過了一會兒，宋征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剛看清楚，伊凡就伸過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
“今天說好了是給我祝賀的，而且景住總是惹你生氣，我們就給他一點小懲罰吧。”
“懲罰”
“讓他找不你，著急一下，省得他總是跟你小題大做的。”
“等吃完飯以後，我替你打電話跟他解釋，可以嗎”
上次有伊凡在，戴景住就沒有對他很過分，宋征玉想想，也就答應了。
“那手機就暫時放在我這裏保管”
“好。”
經紀人聽著伊凡哄得宋征玉言聽計從，把戴景住打來的那通電話直接就掛了，心裏不由得為戴景住默哀了幾分鐘。
同時心裏還有些糾結，要不要等會兒告訴伊凡，既然宋征玉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追求對方有些不太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報道出去，對他的形象也有損。
後排座位上，在掛斷戴景住的電話後，伊凡又跟宋征玉說: “我在國內除了景住以外，也沒有什麽好朋友，今天你能過來，我真的非常高興。”
“接下來的半年，我都會在這裏，有時間的話，能找你一起玩嗎”
系統告訴宋征玉的劇情裏，伊凡跟白適宴一樣，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所以聽到伊凡的詢問後，宋征玉答應了。
“那我們加個好友吧。”
車子連續經過三四個紅綠燈後，總算到了兩人吃飯的地點。
另一頭在接著伊凡和宋征玉的電話都打不通以後，戴景住又將電話撥到了伊凡的經紀人那邊。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伊凡正帶著宋征玉下車。聽見動靜，伊凡讓對方有事情忙的話，就先回去，他們等會兒吃完飯自己打車回家。
經紀人知道他是想要和宋征玉單獨在一起，當著對方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麽，開車先走了。至於戴景住的那通電話，他當然沒有接，接了以後他說什麽說你男朋友在我們伊凡這裏，兩個人還要去共進晚餐
戴景住已經在劇場外站了有半個多小時了，手機電量減少了許多。
已經有很多年了，戴景住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焦頭爛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事情的發展就開始超出了他的預料。
伊凡為什麽不接他的電話是察覺出什麽了嗎比起可能會被伊凡發現他將宋征玉當成替身的期待，還有一種幾乎由不得他忽略的，對方會將這件事告訴宋征玉的擔心。
他不想讓宋征玉知道這件事。
等戴景住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怔了好長時間。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戴景住以為是伊凡或者是宋征玉播回來的，開口就是: “你們在哪裏”
“嗯老戴，你怎麽知道我現在跟老夏他們在一起”東門嘯驚訝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 “我們在秋苑401號房，你要過來嗎上回你不是還在這裏寄存了一瓶酒，我讓他們給你開了”
戴景住聽著，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給他打電話來的人不是伊凡或者宋征玉，心下有著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失落。
昨晚還沒有明白的問題又一次浮現了出來，他的狀態不對。他為什麽要害怕宋征玉知道自己是替身，就算對方知道了，又怎麽樣呢
仿佛是惱怒於對宋征玉產生的這一種同預想當中不一樣的情緒，原本要拒絕東門嘯的話，在口中轉了個彎，就變成了答應。
“我等會就到。”
“好嘞，我跟老夏他們說一聲，咱們哥幾個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電話掛斷之前，戴景住聽到東門嘯跟別人說了他要過來的事。
司機在另一個門口等著，戴景住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看到宋征玉上了伊凡的車以後真的是氣糊塗了，打電話給他們有什麽用他當時應該讓司機過來，跟上他們，又或者是隨便在街上招一輛車。
只不過人都已經沒影了，他再後悔也沒什麽用。
戴景住讓司機過來，上車以後就叫對方開去了秋苑。
秋苑是一家私人性質的酒吧，戴景住到了以後，就見裏面除了夏先町他們外，還有好幾個被喊來陪酒的。
有幾個看到他，想過來給他敬酒，被夏先町他們制止了。他們這些人玩歸玩，但也知道戴景住是不喜歡的，沒必要觸對方黴頭。
不過夏先町在看到戴景住以後，往他身後看了幾眼，像是在找什麽人。
發現戴景住是一個人來的，略帶打趣地問道: “聽東門嘯說你找了個小替身，怎麽沒把人一起帶上”
戴景住正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夏先町就問到了這個上面。他頓時掀起眼皮，朝東門嘯看了過去。
東門嘯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上次只說了不會出去亂說。”
不會亂說，不代表不會說，他只不過是跟大家如實說了而已。
東門嘯說都已經說了，戴景住除了罵他幾句以外，也不能改變現狀。
況且，他今天已經因為宋征玉，情緒接二連三地不對勁了。戴景住不想再讓宋征玉影響自己，因此聽到東門嘯的話後，也沒有追究什麽，走了過去，將對方給自己倒的酒一飲而盡。
戴景住平時並不會這麽喝酒，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意思意思地喝幾杯。
見他如此，東門嘯不由得問道: “不是，老戴，你今天怎麽了喝這麽多酒”
戴景住沒有說話，想到現在宋征玉說不定還跟伊凡兩個人單獨相處，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而後一飲而盡。
見問不出來話，大家也就開始陪他喝起了酒。喝著喝著，不知道是誰又開始提起了宋征玉。
夏先町聽到後表示: “照我說，老戴早就該找個人了，我們這些人裏面，也就你這麽多年都還單身。”
至於把宋征玉當成替身養，他們也沒覺得不對。有錢人在外面包情人的多了去了，現在戴景住也不過就養了宋征玉一個，聽東門嘯說，戴景住還對那個替身挺好，怎麽看都是那個替身占了便宜。
比起伊凡，替身還聽話。
回頭要是玩膩了，隨時甩了就可以。
這些人酒喝多了，說的話也開始不怎麽過腦。直到有人開始拿宋征玉和伊凡兩個人作比較，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酒，趴在吧臺上休息的人突然擡起了頭，語氣不滿地道: “別把他們放在一起比!”
大家被他說得噤了噤聲，以為他是不高興伊凡被拿出來作比較。
夏先町出來緩和了氣氛，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老戴你別生氣。”
戴景住看出他們在想什麽，按理說，他不應該生氣的，就算那些人拿宋征玉和伊凡作比較，但說的也都是伊凡的好話。他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可心裏總是不快。
回過頭來，戴景住又將手機打開。往常見到置頂的愉悅與甜蜜，這時候好像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了，戴景住手指動了動，將伊凡的置頂取消了，而後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喝起了酒。
身後討論的聲音逐漸又響起來，當中有個叫周熙的人，對戴景住找的那個替身有些好奇，小聲問跟東門嘯關系比較好的一個人，想看看宋征玉長什麽樣子。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聽說對方參加了一檔綜藝，我查查。”
過了幾分鐘，宋征玉的照片就被他們找了出來。
“靠，長得這麽正啊”
聲音有些大，被戴景住看了一眼，周熙以為對方不高興。
只是過了一會兒見對方也沒什麽表示，就又嘻嘻哈哈地問道: “戴哥，你什麽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看看唄。”
“對啊，我們都沒見過呢。”
身旁跟著起哄的人多了起來，那些人在說到宋征玉的時候，口吻都是如出一轍的輕視。
他們這些人最喜歡找樂子，看別人笑話。把宋征玉帶過來會發生什麽，猜都能猜到。
只是戴景住不知道抱了什麽心理，突然笑了一下。
“好啊，下周我找個時間，帶他過來跟你們見一面。”
氣氛因為戴景住的同意，又開始熱鬧起來。
同時這些人更加確定，戴景住找宋征玉應該也就是玩一玩。既然如此，他們對對方也就不必太重視。
只有東門嘯看著戴景住又喝了杯酒，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
老戴可千萬別玩著玩著，把自己真玩進去了。
晚上七點，宋征玉看著伊凡拿自己的手機給戴景住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問道: “還是沒有人接嗎”
今晚伊凡請他來的餐廳被對方包場了，只有他們兩個人。
盡管他們才認識沒有多久，但伊凡講話有趣，宋征玉也沒有覺得無聊。期間伊凡還告訴了他不少有關戴景住年輕時候出的糗，宋征玉決定回頭要是戴景住再兇他的話，他就講出來嘲笑對方。
“沒有，難道是生氣剛才打電話過來你沒有接”說著，伊凡蹙了下眉， “不應該啊，景住不會是這麽小氣的人。”
伊凡又給戴景住打了一通過去。
秋苑裏，大家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東門嘯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戴景住的手機響了好幾回了，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東門嘯拍了拍對方: “老戴，你電話響了，接不接啊”
說著，還把手機拿過來，舉到他面前給他看了看。
“你那個小男友，是不是找你有事啊”
戴景住今天酒喝太多了，中間還吐了一回，早就不省人事。聽到東門嘯的話後，睜開眼睛朝屏幕上看了兩眼，沒怎麽看清楚，就先接通了。
只不過接通以後，戴景住也沒有說話。原本以為會聽到宋征玉的聲音，卻不想是伊凡的聲音就此傳了過來。
“景住剛才打你電話怎麽沒有接”
伊凡的聲音將本已經壓下去的諸多情緒又點燃了，期待落空，戴景住的呼吸重了些。
“宋……征玉呢”他甚至已經不去問為什麽會是伊凡在講話了。
“你喝酒了嗎”伊凡敏銳地聽出來戴景住的聲音不對，隨即才跟對方解釋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跟小玉難得投機，所以就邀請他跟我一起吃了個晚餐，景住，你應該不介意吧”
介意
他為什麽要介意
戴景住覺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那個說出“不介意”三個字的人，似乎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冷靜又理智的，好像是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今晚發生的事。
“那就好。”伊凡跟戴景住說話的同時，也給宋征玉比了個“OK”的手勢， “等會我會把小玉安全送回家的，你不用擔心。聽我的夥伴們說，你今天去後臺找我了，抱歉，我想到小玉真的過來太開心了，一時忽略了你，下次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
“好。”
“那就這樣了，我先掛了。”
由伊凡主導的電話，也是由伊凡率先掛斷。
看著戴景住面無表情的樣子，東門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麽了，宋……那個誰，跟你說什麽了”
戴景住一言不發，忽而站了起來，像是要回家去。
只是腳步不穩，要不是東門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戴景住這一下肯定得摔了。
他推開了東門嘯，出了包廂走了幾步路以後，終於還是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手機用力摔在了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東門嘯跟在他身後，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看過戴景住這副樣子，臉色陰沈，理智全無。
“老戴……”
“別跟著我!”
戴景住扶著墻壁，走出了秋苑，讓司機開去宋征玉家裏。
這邊，伊凡掛了電話以後，宋征玉問他: “戴景住說什麽了”
“放心，他沒有生氣，還讓我們在路上註意安全。”
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
宋征玉覺得以後要是戴景住再發神經的話，他就把伊凡直接搬出來。
“走吧，車子我已經叫好了，你家在哪裏”
宋征玉將地址告訴了伊凡，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餐廳。
沒多久，在家裏的白適宴就又看到樓下多了一輛沒有看過的車子。看樣子是出租車，只不過送宋征玉回來的那個人他之前沒有見過。
想到宋征玉今天是去看音樂會，結合伊凡的相貌，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只是，白適宴瞇了瞇眼睛，目光冷然。伊凡對宋征玉有些殷勤太過，還有那些看上去自然，以至於宋征玉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小動作。
又是一個對小玉別有企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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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適宴:暗殺名單上又加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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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小玉吧，果然跟伊凡說得一樣可愛。”
經紀人一出來，就認出了宋征玉。他長得實在太出眾了，就算是扔在人堆裏都能讓人一眼瞧見。
過來以後，問過宋征玉手中的花是送給伊凡的，經紀人就先替對方抱了過來。
宋征玉看著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說他可愛，悄悄抿了抿嘴。伊凡都跟別人說什麽了，怎麽一見面就要說他可愛
前面經紀人還在那裏繼續說話， “伊凡一早就跟我打過招呼，說有個特別的朋友今天會過來，上臺之前還特地叮囑我，讓我不要錯過電話了。”
經紀人對待宋征玉的態度十分親近，他在伊凡還沒成名的時候就跟在對方身邊了，哪裏看不出來伊凡是對宋征玉有好感宋征玉沒來之前，他就對人好奇極了，畢竟戴景住的心思，他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可對方十幾年如一日的相伴也沒能打動伊凡，反而還讓對方在意識到以後，就跟戴景住逐漸保持了距離。
真正見到了宋征玉以後，經紀人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難怪伊凡會喜歡對方。相貌還是其次，宋征玉最招人的就是他看著別人的眼神，又幹凈又真誠。等跟宋征玉交談了兩三句，發現對方禮節周到，經紀人對他好感更甚。
“這裏不是入口嗎”
看經紀人領著自己經過了入口但是沒有進去，宋征玉不由地問道。
對方腳步未停，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說: “伊凡讓我給你準備了特別的觀眾席，等會他表演結束後就會直接過來。”
特別的觀眾席
宋征玉跟著經紀人繼續往前走，大概幾十秒過後，兩個人終於到了目的地。後臺事情很多，離不開人，經紀人將宋征玉送到以後就先離開了。
特別觀眾席就在普通觀眾席上方，聽經紀人說是不對外開放的場所。站在窗口處，底下的風景不僅一覽無餘，視野跟聽到的音樂效果也更好。
宋征玉到達的時間剛剛好，經紀人出去那會兒，伊凡的上一首曲子正表演完。現在底下其餘的演奏者陸續下去了，只剩下伊凡一個人。
“很高興大家今天來到我的音樂會，接下來我要演奏的這首曲子，是整場曲子裏我最喜歡的。它的靈感來源於我的一位朋友，希望你們也能喜歡。”
伊凡當著眾人的面，介紹了一遍這首曲子的創作過程。
戴景住聽著，卻覺得有什麽抓不住的東西在心中一閃而過。
他並不覺得伊凡說的朋友是自己，兩個人最近的交流少得可憐，唯一比較多的，還是上一次宋征玉在的時候。
又想到了宋征玉，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舞臺上伊凡的表演明明無懈可擊，甚至狀態可以說得上是史無前例的好。可戴景住看著被聚光燈環繞的人，當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著的卻是在節目當中練習鋼琴的宋征玉，在最後的晚會上表演鋼琴的宋征玉。
甚至某一時刻，舞臺上的伊凡與宋征玉的身影產生了重合。
但伊凡的鋼琴水平是宋征玉比不上的，回過神來以後，戴景住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將伊凡看成是宋征玉
思緒又漸漸地走遠了，伊凡講完話後，跟觀眾致了個禮，開始彈奏前，眼睛又往觀眾席上方看了一眼。沒什麽人註意到，不過站在窗口的宋征玉看到了。
他還看到伊凡對他笑了笑，金色的頭發在燈光底下，看上去更耀眼了。隱秘的互動裏，宋征玉有種伊凡的這首曲子是專門為他一個人表演的錯覺。
這麽在窗口看夠了以後，宋征玉才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伊凡給他準備的特別觀眾室相當舒適，不僅椅子都是那種可以躺下來的類型，桌上還擺了不少零食，甚至還有平板。
他來這裏是要聽伊凡彈鋼琴的，給他準備平板幹什麽宋征玉沒有打開，而是將奶茶拿起來喝了一口，不是很甜，還有點清涼的味道，裏頭加了少許薄荷。
宋征玉就這麽聽完了最後一曲，放眼望去，也就他一個人在這種場合裏，還舒適得像是在家裏。
大約三四分鐘以後，隨著伊凡按下最後一個琴鍵，這支名為《相遇》的曲子也徹底結束了。宋征玉只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盡管沒有在觀眾席，但在伊凡以及所有演奏者上臺謝幕的時候，宋征玉也站了起來，在窗口處鼓了鼓掌。
以他對樂曲的鑒賞水平，只能說伊凡彈得很好聽，其中有幾處透著靈巧活潑，像山澗邊的小鹿，他還挺喜歡的。
除此以外的東西，宋征玉就聽不出來了。
然而觀眾席上的那些人不同，能來聽伊凡音樂會的人，或多或少在這方面都頗有造詣。尤其是戴景住，他這麽多年在伊凡的耳濡目染之下，不說十分懂樂理，十之八九肯定是有的。
伊凡在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很少會用上特別的技巧，更多的是蘊含其中極其充沛的情感。
表演結束以後，戴景住聽見已經有人開始在小聲討論，這名一直對外界宣稱單身的音樂家，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或者是有了喜歡的人。
音樂家的樂器就是最好的表達者，而由樂器傳達出來的感情也是騙不了人的。
喜歡的人。
模糊的身影跟先前在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同樣抓不住，又或者說，是有了一點猜測，但不願意承認。
在觀眾都散得差不多了後，戴景住才帶著自己特地給伊凡買的花去了後臺。
這麽多年來，幾乎伊凡的每一場音樂會，他都沒有錯過。擔心會讓別人誤會，戴景住連花都是等一切結束了以後才會去後臺送給伊凡，而不是像別的觀眾那樣，直接上臺送給對方。
只是這一回他去了後臺後，發現裏面並沒有伊凡的身影，就連伊凡的經紀人都不見了。
戴景住突然想起來，音樂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對方的經紀人像是有事出去了。至於對方有沒有回來，他並沒有註意。
戴景住隨便問了一個人伊凡在哪裏，那人也是知道戴景住是伊凡的朋友的，就說: “伊凡他下臺以後就有事離開了，說是有個朋友過來。”
伊凡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高興，還說今晚慶功宴讓他們隨便吃，他回頭結賬。
剛才伊凡在臺上的那番話和表現他們也都看到了，比起觀眾，他們要更能聽明白伊凡曲子裏所表達的意思。有人直接就問對方，是不是戀愛了
伊凡雖然否認了，但也說他最近遇到了一個心動的男生。
伊凡走了後，大家還在私底下討論對方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戴景住
現在看來，伊凡說的那個人並不是戴。
“可以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伊凡是從那邊門出去的，你可以過去看看，說不定人還沒有走遠。”
那人看戴景住的表情，還以為他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要找伊凡，指了指右邊一個小門道。
“謝謝。”
音樂會所在的劇院不止有這一場表演，戴景住出了門以後，各處都是人來人往的。
他捧著花，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就在這個時候，伊凡的身影從前面拐角的地方出現了。
“伊……”喊出來的話在目光觸及到伊凡身邊的那個人時，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還有全身霎時蔓延開來的徹骨涼意。
戴景住眼看著伊凡跟宋征玉同步往前走著，手上抱了一束花，臉上笑意款款。那束花應該是宋征玉送給他的。
伊凡還時不時低頭，不知道跟宋征玉說些什麽，只是看言談舉止，分明是在哄著宋征玉高興。比伊凡臉上的表情更生動的，是他看著宋征玉的眼神。
事實已經顯而易見了，伊凡口中的那個朋友是宋征玉。而他最後表演之前的那番話，也是特地說給對方聽的。
伊凡喜歡的人是宋征玉。
當這句話在戴景住的腦子裏出現的時候，連帶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也讓戴景住覺得刺眼無比。
他的喉嚨僵硬得厲害，人也定在了原地，只有那一片驟然而起，像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的怒意，在不斷地騰升，讓他處於將要爆發的邊緣，胸膛起伏不定。那股怒氣比昨天晚上看到焦遠將宋征玉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更大，也更不知所以。
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了戴景住一下。
他的身形跟著晃了晃，手上抱著的那束花嘩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在這裏。”
撞到戴景住的人看清了狀況，趕緊跟他說了對不起，見那束花被摔壞了，還問他多少錢，可以賠償給他。
戴景住被這一碰，像是突然回過了神，連忙又邁步，朝著伊凡跟宋征玉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唉，先生，你的花!”
出口的路似乎格外的長，明明伊凡和宋征玉也才剛從他的眼前走過去，可一路上戴景住都沒有再看到他們。他走得很急，甚至失去了一貫的溫文爾雅。
越是看不到人，心裏就越急切，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戴景住路上回想的都是上次伊凡跟他說，很早前就跟宋征玉認識了，只是當時他也不好多問，事後想問宋征玉，對方在那裏哭了一路，哪裏還有心情，到最後竟然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他此刻不禁後悔極了，當時沒有尋根問底。
戴景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著急，更沒有想好追上去要說什麽。
看到伊凡跟宋征玉在一起時，比起吃醋伊凡對宋征玉的感情，戴景住更多的是那恍惚的恐懼與危機感。他只想早點找到他們，然後……把宋征玉帶走。
門口，伊凡看到經紀人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讓宋征玉先坐上去。
“走吧，我已經訂好了餐廳，相信應該不會比你昨天晚上吃的那家差。”
“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哪裏吃的”
“你的朋友在網上發了照片，我剛好刷到了。”
“上次跟你見面以後，我回家也看了你們的節目。我記得那位焦遠先生好像在節目裏對你也很感興趣，所以你們昨天是在約會嗎”
聽到伊凡在看他的節目，宋征玉就是一陣窘迫。
他先是搖了搖頭，而後才說: “不是約會，焦遠只是約我一起吃飯。”
“你怎麽也在看這個節目啊”
看出他對別人看自己節目的不習慣，伊凡解釋道: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想看看你和景住是怎麽認識的。不過，你們兩個在鏡頭面前好像都沒有怎麽說過話，也沒有太多的互動，是在節目結束後才確定的關系嗎”
怎麽又說戴景住
昨晚裴之賞的信息過來之前，宋征玉就先看到了對方給他發的消息。
戴景住問他在哪裏的時候，他正跟焦遠在跳舞，手機放到一邊了。這麽看來，戴景住也不算是突然才來的。
過後又看到對方給他發來了昆蟲的照片跟視頻，宋征玉本來是想要回覆戴景住的，不過想到戴景住晚上又兇他了，還一個勁地要擦他的手，宋征玉就又生氣起來，給對方發了一個“我不想理你”以後，就不再跟戴景住說話了。
早上的時候，看到手機裏收到的新的視頻，宋征玉雖然說沒有像昨天晚上那麽生氣，但是他現在一想到對方，還是覺得不高興。
他們達成了協議，在節目裏當然沒有互動。
被伊凡指出來，宋征玉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不想多說跟戴景住有關的事情，只是隨便地點點頭。
他的表現被伊凡看在眼裏，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深思。
第二次見到宋征玉，是在射擊館裏。
初次見面，宋征玉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對方很快就離開了，事後他問隔壁的管家，他們對宋征玉的個人信息保護得很好，伊凡除了知道宋征玉的名字外，別的什麽都沒有打聽到。是以又一次看到對方，伊凡原本是想要上去跟他打招呼的。
不過在伊凡準備過去的時候，看到宋征玉是跟戴景住一起來的，並且兩個人舉止還十分親密。戴景住當時是牽著宋征玉的手的。
之前戴景住對伊凡就曾經隱晦地表露過喜歡他的意思，只不過伊凡一直都是拿對方當朋友，所以用開玩笑的方式委婉拒絕了戴景住。而距離他的拒絕還不到一周，戴景住就跟宋征玉在一起了，伊凡當時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不過受到初次心動半道折戟的影響，他最後還是沒有去跟宋征玉打招呼，而是一個人先走了。
第三次在茶室碰到宋征玉之前，伊凡沒有說的是，他其實在對方跟戴景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了。所以不光是東門嘯，宋征玉戴了藍色美瞳這件事也被伊凡察覺到了。
電光石火間，兩次見面的情形讓他從中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但伊凡並不能肯定，畢竟戴景住一直以來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都不像是一個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過他想先和宋征玉接觸一下，門票後面的電話號碼就是在那個時候寫上去的。
伊凡也沒有想到，再次跟宋征玉見面，會是在那樣的情形下。隨著後來跟宋征玉說起戴景住的事情，伊凡愈發懷疑戴景住跟對方交往的真實意圖。
眼下見宋征玉不想過多談及戴景住的樣子，伊凡的懷疑更多了。戴景住性格很好，如果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和宋征玉在一起，是絕對不會讓對方覺得不高興的。
不能打草驚蛇，伊凡想，他應該要先調查一下，最好是一擊即中。要是戴景住真的是將宋征玉當成他的替身的話，他一定要把對方狠狠揍一頓，然後，再讓宋征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車子還沒有開始啟動，伊凡從車外的後視鏡中看到了戴景住跟出來的身影。對方應該是發現他的車子了，正向這邊跑過來。
伊凡一邊讓經紀人開車，一邊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對宋征玉說: “景住他平時對你不好嗎你提起他的時候，好像不是很開心。”
他們兩個人的談話，經紀人都聽在耳朵裏。原本以為伊凡只是單戀，沒想到宋征玉竟然跟戴景住在交往，而且看樣子，伊凡似乎是在撬對方的墻角。
經紀人頓時覺得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些混亂，同時又覺得宋征玉實在單純，一點都聽不出來伊凡的意思。
剛才兩個人說起焦遠的時候，經紀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邀請別人一起吃飯，本質上就是一種約會，這跟現在伊凡邀請宋征玉一起共進晚餐都是同一個性質。
也就宋征玉不但沒有察覺出伊凡的用心，還順著他的話抱怨了戴景住幾句。
經紀人不由得腹誹，他以前怎麽沒有覺得伊凡這麽有心機呢
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實際上一套一套的。
“等一等!”
看到伊凡的車子準備啟動，戴景住喊了一聲，可還是晚了一步，車子很快就從他面前開過去了。
車子開走以前，戴景住清楚地看到伊凡跟宋征玉坐在一起，兩個人挨得尤其近。
即使知道他們不會發生什麽，但那一幕也還是極大地刺激到了戴景住。他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就給伊凡打了過去。
“是嗎景住這也太不應該了。”
車窗開了點縫隙，風從外面吹進來，伊凡的聲音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
口袋裏手機不斷震動著，伊凡猜到是誰打來的，不動聲色地將電話掛斷了。一連好幾次後，戴景住終於不再給他打電話了。
只是過了一會兒，宋征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剛看清楚，伊凡就伸過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
“今天說好了是給我祝賀的，而且景住總是惹你生氣，我們就給他一點小懲罰吧。”
“懲罰”
“讓他找不你，著急一下，省得他總是跟你小題大做的。”
“等吃完飯以後，我替你打電話跟他解釋，可以嗎”
上次有伊凡在，戴景住就沒有對他很過分，宋征玉想想，也就答應了。
“那手機就暫時放在我這裏保管”
“好。”
經紀人聽著伊凡哄得宋征玉言聽計從，把戴景住打來的那通電話直接就掛了，心裏不由得為戴景住默哀了幾分鐘。
同時心裏還有些糾結，要不要等會兒告訴伊凡，既然宋征玉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追求對方有些不太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報道出去，對他的形象也有損。
後排座位上，在掛斷戴景住的電話後，伊凡又跟宋征玉說: “我在國內除了景住以外，也沒有什麽好朋友，今天你能過來，我真的非常高興。”
“接下來的半年，我都會在這裏，有時間的話，能找你一起玩嗎”
系統告訴宋征玉的劇情裏，伊凡跟白適宴一樣，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所以聽到伊凡的詢問後，宋征玉答應了。
“那我們加個好友吧。”
車子連續經過三四個紅綠燈後，總算到了兩人吃飯的地點。
另一頭在接著伊凡和宋征玉的電話都打不通以後，戴景住又將電話撥到了伊凡的經紀人那邊。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伊凡正帶著宋征玉下車。聽見動靜，伊凡讓對方有事情忙的話，就先回去，他們等會兒吃完飯自己打車回家。
經紀人知道他是想要和宋征玉單獨在一起，當著對方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麽，開車先走了。至於戴景住的那通電話，他當然沒有接，接了以後他說什麽說你男朋友在我們伊凡這裏，兩個人還要去共進晚餐
戴景住已經在劇場外站了有半個多小時了，手機電量減少了許多。
已經有很多年了，戴景住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焦頭爛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事情的發展就開始超出了他的預料。
伊凡為什麽不接他的電話是察覺出什麽了嗎比起可能會被伊凡發現他將宋征玉當成替身的期待，還有一種幾乎由不得他忽略的，對方會將這件事告訴宋征玉的擔心。
他不想讓宋征玉知道這件事。
等戴景住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怔了好長時間。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戴景住以為是伊凡或者是宋征玉播回來的，開口就是: “你們在哪裏”
“嗯老戴，你怎麽知道我現在跟老夏他們在一起”東門嘯驚訝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 “我們在秋苑401號房，你要過來嗎上回你不是還在這裏寄存了一瓶酒，我讓他們給你開了”
戴景住聽著，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給他打電話來的人不是伊凡或者宋征玉，心下有著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失落。
昨晚還沒有明白的問題又一次浮現了出來，他的狀態不對。他為什麽要害怕宋征玉知道自己是替身，就算對方知道了，又怎麽樣呢
仿佛是惱怒於對宋征玉產生的這一種同預想當中不一樣的情緒，原本要拒絕東門嘯的話，在口中轉了個彎，就變成了答應。
“我等會就到。”
“好嘞，我跟老夏他們說一聲，咱們哥幾個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電話掛斷之前，戴景住聽到東門嘯跟別人說了他要過來的事。
司機在另一個門口等著，戴景住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看到宋征玉上了伊凡的車以後真的是氣糊塗了，打電話給他們有什麽用他當時應該讓司機過來，跟上他們，又或者是隨便在街上招一輛車。
只不過人都已經沒影了，他再後悔也沒什麽用。
戴景住讓司機過來，上車以後就叫對方開去了秋苑。
秋苑是一家私人性質的酒吧，戴景住到了以後，就見裏面除了夏先町他們外，還有好幾個被喊來陪酒的。
有幾個看到他，想過來給他敬酒，被夏先町他們制止了。他們這些人玩歸玩，但也知道戴景住是不喜歡的，沒必要觸對方黴頭。
不過夏先町在看到戴景住以後，往他身後看了幾眼，像是在找什麽人。
發現戴景住是一個人來的，略帶打趣地問道: “聽東門嘯說你找了個小替身，怎麽沒把人一起帶上”
戴景住正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夏先町就問到了這個上面。他頓時掀起眼皮，朝東門嘯看了過去。
東門嘯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上次只說了不會出去亂說。”
不會亂說，不代表不會說，他只不過是跟大家如實說了而已。
東門嘯說都已經說了，戴景住除了罵他幾句以外，也不能改變現狀。
況且，他今天已經因為宋征玉，情緒接二連三地不對勁了。戴景住不想再讓宋征玉影響自己，因此聽到東門嘯的話後，也沒有追究什麽，走了過去，將對方給自己倒的酒一飲而盡。
戴景住平時並不會這麽喝酒，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意思意思地喝幾杯。
見他如此，東門嘯不由得問道: “不是，老戴，你今天怎麽了喝這麽多酒”
戴景住沒有說話，想到現在宋征玉說不定還跟伊凡兩個人單獨相處，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而後一飲而盡。
見問不出來話，大家也就開始陪他喝起了酒。喝著喝著，不知道是誰又開始提起了宋征玉。
夏先町聽到後表示: “照我說，老戴早就該找個人了，我們這些人裏面，也就你這麽多年都還單身。”
至於把宋征玉當成替身養，他們也沒覺得不對。有錢人在外面包情人的多了去了，現在戴景住也不過就養了宋征玉一個，聽東門嘯說，戴景住還對那個替身挺好，怎麽看都是那個替身占了便宜。
比起伊凡，替身還聽話。
回頭要是玩膩了，隨時甩了就可以。
這些人酒喝多了，說的話也開始不怎麽過腦。直到有人開始拿宋征玉和伊凡兩個人作比較，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酒，趴在吧臺上休息的人突然擡起了頭，語氣不滿地道: “別把他們放在一起比!”
大家被他說得噤了噤聲，以為他是不高興伊凡被拿出來作比較。
夏先町出來緩和了氣氛，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老戴你別生氣。”
戴景住看出他們在想什麽，按理說，他不應該生氣的，就算那些人拿宋征玉和伊凡作比較，但說的也都是伊凡的好話。他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可心裏總是不快。
回過頭來，戴景住又將手機打開。往常見到置頂的愉悅與甜蜜，這時候好像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了，戴景住手指動了動，將伊凡的置頂取消了，而後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喝起了酒。
身後討論的聲音逐漸又響起來，當中有個叫周熙的人，對戴景住找的那個替身有些好奇，小聲問跟東門嘯關系比較好的一個人，想看看宋征玉長什麽樣子。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聽說對方參加了一檔綜藝，我查查。”
過了幾分鐘，宋征玉的照片就被他們找了出來。
“靠，長得這麽正啊”
聲音有些大，被戴景住看了一眼，周熙以為對方不高興。
只是過了一會兒見對方也沒什麽表示，就又嘻嘻哈哈地問道: “戴哥，你什麽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看看唄。”
“對啊，我們都沒見過呢。”
身旁跟著起哄的人多了起來，那些人在說到宋征玉的時候，口吻都是如出一轍的輕視。
他們這些人最喜歡找樂子，看別人笑話。把宋征玉帶過來會發生什麽，猜都能猜到。
只是戴景住不知道抱了什麽心理，突然笑了一下。
“好啊，下周我找個時間，帶他過來跟你們見一面。”
氣氛因為戴景住的同意，又開始熱鬧起來。
同時這些人更加確定，戴景住找宋征玉應該也就是玩一玩。既然如此，他們對對方也就不必太重視。
只有東門嘯看著戴景住又喝了杯酒，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
老戴可千萬別玩著玩著，把自己真玩進去了。
晚上七點，宋征玉看著伊凡拿自己的手機給戴景住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問道: “還是沒有人接嗎”
今晚伊凡請他來的餐廳被對方包場了，只有他們兩個人。
盡管他們才認識沒有多久，但伊凡講話有趣，宋征玉也沒有覺得無聊。期間伊凡還告訴了他不少有關戴景住年輕時候出的糗，宋征玉決定回頭要是戴景住再兇他的話，他就講出來嘲笑對方。
“沒有，難道是生氣剛才打電話過來你沒有接”說著，伊凡蹙了下眉， “不應該啊，景住不會是這麽小氣的人。”
伊凡又給戴景住打了一通過去。
秋苑裏，大家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東門嘯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戴景住的手機響了好幾回了，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東門嘯拍了拍對方: “老戴，你電話響了，接不接啊”
說著，還把手機拿過來，舉到他面前給他看了看。
“你那個小男友，是不是找你有事啊”
戴景住今天酒喝太多了，中間還吐了一回，早就不省人事。聽到東門嘯的話後，睜開眼睛朝屏幕上看了兩眼，沒怎麽看清楚，就先接通了。
只不過接通以後，戴景住也沒有說話。原本以為會聽到宋征玉的聲音，卻不想是伊凡的聲音就此傳了過來。
“景住剛才打你電話怎麽沒有接”
伊凡的聲音將本已經壓下去的諸多情緒又點燃了，期待落空，戴景住的呼吸重了些。
“宋……征玉呢”他甚至已經不去問為什麽會是伊凡在講話了。
“你喝酒了嗎”伊凡敏銳地聽出來戴景住的聲音不對，隨即才跟對方解釋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跟小玉難得投機，所以就邀請他跟我一起吃了個晚餐，景住，你應該不介意吧”
介意
他為什麽要介意
戴景住覺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那個說出“不介意”三個字的人，似乎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冷靜又理智的，好像是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今晚發生的事。
“那就好。”伊凡跟戴景住說話的同時，也給宋征玉比了個“OK”的手勢， “等會我會把小玉安全送回家的，你不用擔心。聽我的夥伴們說，你今天去後臺找我了，抱歉，我想到小玉真的過來太開心了，一時忽略了你，下次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
“好。”
“那就這樣了，我先掛了。”
由伊凡主導的電話，也是由伊凡率先掛斷。
看著戴景住面無表情的樣子，東門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麽了，宋……那個誰，跟你說什麽了”
戴景住一言不發，忽而站了起來，像是要回家去。
只是腳步不穩，要不是東門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戴景住這一下肯定得摔了。
他推開了東門嘯，出了包廂走了幾步路以後，終於還是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手機用力摔在了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東門嘯跟在他身後，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看過戴景住這副樣子，臉色陰沈，理智全無。
“老戴……”
“別跟著我!”
戴景住扶著墻壁，走出了秋苑，讓司機開去宋征玉家裏。
這邊，伊凡掛了電話以後，宋征玉問他: “戴景住說什麽了”
“放心，他沒有生氣，還讓我們在路上註意安全。”
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
宋征玉覺得以後要是戴景住再發神經的話，他就把伊凡直接搬出來。
“走吧，車子我已經叫好了，你家在哪裏”
宋征玉將地址告訴了伊凡，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餐廳。
沒多久，在家裏的白適宴就又看到樓下多了一輛沒有看過的車子。看樣子是出租車，只不過送宋征玉回來的那個人他之前沒有見過。
想到宋征玉今天是去看音樂會，結合伊凡的相貌，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只是，白適宴瞇了瞇眼睛，目光冷然。伊凡對宋征玉有些殷勤太過，還有那些看上去自然，以至於宋征玉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小動作。
又是一個對小玉別有企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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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適宴:暗殺名單上又加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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