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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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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要冰袋幹嘛”只有宋征玉沒有反應過來,在招待的人走了以後轉頭看著戴景住問道。

眼睛比起下車的時候腫得更明顯了,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是流了多少眼淚。但也因著這副樣子,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懵懂。

戴景住看他一眼,沒說話,弄得宋征玉越發奇怪。等送來的冰袋被對方直接地敷在了他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冷意激得宋征玉猛地往一邊躲開了,除了不解以外,他還十分生氣。

“你幹嘛啊,好冰。”難得的大聲,還是用在指責別人的,滿臉都寫滿了抗拒。

戴景住按著宋征玉的後腦,冰袋又一次敷在了他的眼皮上。

“剛才哭得眼睛腫了,再不敷的話,等會你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說完,戴景住又補充了一句, “不準皺眉,難看死了。”

“你就會說我!”

冰袋的溫度適應了以後也還好,只不過每移一次位置,宋征玉就會條件反射地動一下。

與此同時,心裏也又在罵給自己敷眼睛的人。要不是戴景住,他的眼睛也不會變成這樣。

宋征玉的神情變化被戴景住盡收眼底,他知道對方心裏十有八九又是在說自己,不過看對方眼皮紅紅的可憐樣子,也沒再說什麽。

戴景住的一只手由托著宋征玉的後腦,到逐漸放在他的後頸上。掌心的溫度帶來輕微的不適感,宋征玉的腦袋無意識地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像是習慣了,幹脆把全身的力氣都心安理得地倚靠在了那只手上。

戴景住這時候才重新撩起眼皮看他,眼睛已經沒有那麽腫了,但還是有點紅。

要不是他平常是有鍛煉的,以宋征玉這樣的做法,早就往後摔了。

他默不作聲,在宋征玉不知不覺連眼睛都要閉起來的時候,將冰袋收了回去,說了聲: “好了。”

睜開眼睛的宋征玉看著站在面前的人,還有些茫然。不等他反應,戴景住就已經給他選好了基本的設備,帶他走進射擊場地了。

正式開始前,戴景住給他說了幾點註意事項,說太多了怕宋征玉記不住。看他差不多都懂了,才給他戴上了耳機,接著將槍交到了他手裏,糾正好持槍姿勢後道: “瞄準目標後就可以扣動扳機,註意後坐力,第一次開槍手可能會麻,不要怕。”

戴景住站在宋征玉身邊,沒有一上來就手把手地教對方開槍,而是讓宋征玉自己體會了一遍初次開槍的感覺。說完以後,就輕輕拍了拍宋征玉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開了。

“嘭——”的一聲,子彈被射擊出去,不出意外地脫靶了。

後坐力的作用下,讓宋征玉手中的槍在開出的瞬間就往上跳。不光是他的手被震得發麻,虎口也一陣難受。

戴景住及時幫他穩住了胳膊,但還是能感覺到宋征玉的手在不斷地發顫。正要問他第一次的感覺如何,手背上就先被滴了一滴眼淚。

再一看,宋征玉的臉也有些白,那滴眼淚是無意識落下來的。

這家射擊場有單獨房間,也有公共房間,此刻他們兩就在單獨房間裏。戴景住見狀,將槍從宋征玉手上拿了過來,又給他摘下了耳機,撫了撫他的後背,連身體也特意朝前傾低了幾分。

“嚇到了”

戴景住近在耳邊的聲音堪堪讓宋征玉回過了神,他的兩只手還保持著射擊的動作,擡頭看人的時候,右邊眼睛裏又一滴眼淚從眼眶到下巴,劃出了一條淡淡的淚痕,神情盡是無措。

又是那種可憐的模樣,可憐得……足夠取悅他人。

戴景住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他幫宋征玉擦掉眼淚後,抱了抱對方。

“不怕,我不是就在你的身邊嗎”

“可是,我的手好疼。”

因為宋征玉在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柔順,心中那股滿足感更強烈。

戴景住托起宋征玉的手, “我看看。”

他將宋征玉的手正面背面都查看了一遍,跟槍接觸的部分的確發紅了,又捏了捏宋征玉的胳膊,問他哪裏不舒服。

“沒有受傷,只是麻了一下,那不是疼。”還很有耐心地跟宋征玉說明疼和麻的區別,中間似乎笑了一下,不過宋征玉擡頭的時候,沒有發現異常。

“我們再試一次”

“我不想試了。”

“這回我握著你的手,不會再像剛才那樣了。你不想打中那個靶子嗎”

靶子就在面前,打中了的成就感吸引著宋征玉。他考慮了一會兒,最終讓戴景住再三保證不會有問題,才勉勉強強願意再試一次。

方才不受控的恐懼帶給宋征玉的感覺太大了,即使他沒有說,可當戴景住站在他身後,握住他的兩只手時,也能察覺到對方對他不自覺的依賴。就連身體,都是朝他靠著的。

“準備,開始。”

聲音落下的同時,扳機扣動。

窗外,一名穿著運動服的青年經過,無意向裏看了一眼,莫名覺得站在後方的那個男人有點眼熟。只是對方的頭是低下去的,臉也沒有朝他這邊,一時半會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

還沒有想出所以然來,朋友就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

“說好了,一會兒三局兩勝,誰要是輸了,晚上就請客。”

“比就比,誰耍賴誰是小狗!”註意力沒有在射擊訓練室多停留,青年跟朋友很快就去了公共射擊室。

裏面,宋征玉在戴景住帶著他連續開出了五六槍,並且狀態都很穩定以後,總算是不覺得害怕了。等結束發現戴景住幾乎都打在了八,九環上時,眼神更是充滿了驚喜。

九環偏多一點,還有一次正中靶心,如果不是因為握著宋征玉的手打,成績會更好。

這樣一直練習了十幾分鐘,宋征玉在戴景住停下來以後,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擡頭耳機都還沒摘下來,就問人: “不打了嗎”

宋征玉的臉上不再充滿恐怖,取而代之的是由射擊這樣競技性運動帶來的刺激與新奇。

因為戴著耳機,聲音也喊得很大。

戴景住先後將兩人的耳機摘下來,又握著宋征玉的手幫他甩了甩。

“先休息一下,你剛接觸,玩太久手會不舒服。”

這時候已經把劇情忘記得差不多的人也不排斥戴景住的接觸了,還主動問了他好多問題。

每一個都得到解答後,宋征玉眼巴巴地盯著人說: “你懂得好多啊。”

全無保留的誇獎和純粹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著人,他跟伊凡之間的區別。伊凡或許會對他講這樣的話,但永遠不可能會這樣地看著他。

長大以後,他們就不覆親密。甚至近幾年來,戴景住覺得伊凡跟自己疏遠許多。

戴景住動作一頓,而後突然擡起手,在宋征玉的腦袋上摸了一下。

“流汗了,出去拿毛巾擦一擦。”大概還是太緊張,雖然一直都是戴景住發力比較多,但宋征玉也還是流了很多汗。

“哦。”宋征玉下意識照做,不過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記起了什麽,轉身問戴景住, “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無論他做什麽,戴景住都要跟他一起去,現在叫他一個人出去,怎麽聽怎麽奇怪。

只是戴景住沒有回答他,而是道: “就在門口,擦完了快點回來。”

不去正好。

宋征玉往外走的背影都透著快樂,三兩步就看不到了。

擦完汗沒多久,他去買了瓶水,還沒有行動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人給自動售賣機掃了個碼,然後咕嚕嚕滾下了兩瓶水。

宋征玉怕擋到對方,就往旁邊讓了一下。誰知那人將兩瓶水拿起來以後,將其中的一瓶遞了過來。

“看你在這裏站了好久,是不是沒帶手機給。”

只是在猶豫要不要給戴景住也帶一瓶水,結果被誤會了的宋征玉看向說話的人。

並不認識,應該只是來射擊館裏玩的其他客人。

他禮貌地搖了搖頭: “謝謝,不過我帶了手機。”

那人一怔,隨後露出一抹張揚的笑容來。

“沒關系,反正都買了,這瓶水送給你好了。”

說著也不由宋征玉再拒絕,直接就把水塞到了宋征玉的手裏。從售賣機裏剛拿出來,帶了點涼意,這時候已經因為在外面有一會了,瓶身表面覆蓋上了一層細小的水珠。

掌心驟然潮濕,宋征玉的手蜷縮一下了。

可是,他不喜歡喝這瓶水啊。

原本他要給自己買的是桃子味的汽水。

宋征玉郁悶當中,還是跟對方說了聲謝謝,而後飛快地決定等回去以後就把這瓶水給戴景住喝。只是當他舉起手機準備掃碼的時候,就發現剛才那個人還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什麽事情嗎”

他長得好看,講話聲也慢慢的,倒是讓看著他的人不好意思了起來。

“沒有,就是想問一下,可不可以加個好友”

“等了你好幾分鐘,怎麽還沒有回去”

宋征玉還沒回答,戴景住就從一旁走了過來,順便將他懷裏的那瓶水拿了過去。他的視線頓時就從講話的青年身上轉到了戴景住身上。

“我在買水。”

也不知道對宋征玉的回答滿意還是不滿意,戴景住的目光又看向了那名擺明了是在向對方搭訕的青年,開口卻是一陣熟稔: “之前說課題還存在許多問題,都已經解決了嗎”

從戴景住出現的那一刻,青年就開始渾身緊張了起來,此時回答問題更是充滿了恭敬。

“還,還沒有,朋友約我一起出來放松放松。”

“嗯,放松完了就回去再琢磨琢磨你的課題,快到截至時間了。”

“是,我知道了戴教授。”

等戴景住跟宋征玉離開以後,青年才松了一口氣。再看到兩人去的方向,青年猛地想起了他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

難怪他覺得眼熟,早知道戴教授在這裏,他就不出來瞎晃悠了。

“對了……”又記起什麽,只是開口的時候,戴景住的身影都已經看不見了。

他本來想告訴戴教授,剛才他好像看到伊凡老師也來這裏了。戴景住是他的研究導師,學校裏跟對方熟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對方跟伊凡的關系很好,曾經還有人要把他們往一塊兒湊,結果伊凡老師知道後,也沒有生氣,只是笑瞇瞇地跟他們解釋了一句,自己跟戴教授是好朋友,還鼓勵大家,要是有誰喜歡戴教授的話,可以直接追什麽的。

“不說應該也沒什麽關系吧。”

青年自言自語了一句,看看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重新塞回來的那瓶水,又回憶起剛才戴景住和宋征玉之間的情形,遲鈍地察覺到了點什麽。

看起來,是要不到那個人的聯系方式了。青年遺憾地拿起兩瓶水,正準備回去,就見好友也出來了。

他把沒有開封的那一瓶扔給了對方,問道: “怎麽出來了”

“看你是不是逃了。”

“去你的,誰輸誰贏還沒有定下來呢,老子才不會逃!”

勒了一把對方的脖子,青年就積極地表示: “走走走,趕快把剩下的比了。”

身邊的好友在跟上他的腳步時,往後朝宋征玉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有著淡淡的疑惑。

應該是看錯了吧。

另一邊,宋征玉在跟戴景住離開之前,還是如願以償地買到了想要喝的汽水。

戴景住給他擰開的,等他喝了以後,才問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

宋征玉心不在焉地回答著,註意力都在自己的汽水上。

戴景住捏住了他的汽水瓶,阻止他又去喝的動作。

“我如果沒有過來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加對方好友了”

“我幹嘛要加他啊,又不認識他。”宋征玉被戴景住弄得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人家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

戴景住怎麽這麽煩啊一點小事也要問來問去的。

宋征玉拍了拍他的手,企圖讓對方不要再捏著他的瓶子了。

“他是在跟你搭訕。”

青年的搭訕方式直白又毫無技巧,戴景住一眼就看出來了。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直接拒絕,不要猶豫,記住了嗎”

宋征玉表面答著“記住了”,內心卻在琢磨剛才那個人跟他說的話。

他還以為對方是反悔了,加他聯系方式想要他轉賬過去。

或許是見不得宋征玉那不怎麽上心的態度,戴景住本來要放開的手一用力,就將那瓶汽水徹底拿了過去。宋征玉手裏一空,擡頭就見戴景住喝了他的水一口。

“你不會自己買水嗎幹嘛要喝我的!”

臉上的表情瞬間就生動了起來,也讓戴景住心中那股說不上的堵好了許多。

“剛才你怎麽不給我買”

“那你又沒有說要,而且我想了的,是那個人出來打斷了我。”

話講得說不出來的委屈,眼圈都快紅了,真不知道怎麽這麽愛哭

戴景住把喝了一口的汽水又還給了宋征玉,對方沒有接。

“我不要,你都喝過了。”

“我沒有碰到瓶口。”

“那也不要!喝過就是喝過了。”

話說得有點無理取鬧起來,戴景住覺得或許是之前他的妥協給了宋征玉自己脾氣很好的錯覺。

兩個人最終還是重新回到了射擊室,不過宋征玉手中多了一瓶新的汽水。

戴景住最初接觸射擊,其實也是為了伊凡。

對方身為音樂家,經常會有壓力大的時候,那時他就會來這裏打幾槍。結果練著練著,戴景住的射擊水平比伊凡還要好了,來得次數也比對方多。

“戴景住,我們開始吧。”

短暫的失神被宋征玉喊了回來,戴景住重新握緊了對方的手,瞄準靶子射擊起來。

兩個人在這裏一共玩了兩三個小時,離開之前,戴景住讓宋征玉去洗了個澡。來的時候他已經讓人按照宋征玉的尺寸,買了一套他看好的衣服,就放在浴室間內。

宋征玉過去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套衣服,還特地熨燙平整,掛好了在那裏。只不過這套衣服的風格跟宋征玉平時的風格天差地別,設計偏歐美感。

他也沒有多想,洗好澡以後,就穿在身上出來了。

戴景住也沖了一個澡,動作比宋征玉快許多。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宋征玉穿著他特意挑選的衣服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眼中也還是流露出了一抹驚艷。

這套衣服是他按照伊凡平時的穿衣風格選的,戴景住沒有想到,穿在宋征玉身上會這麽適合。但畢竟是直接從商城裏買來的,還是有些不太貼合的地方,要是能改一改就更好。

基於此,戴景住在跟宋征玉吃過晚飯後,專門帶他去量了一回更準確的尺寸,打算給他量身定制一些衣服。

除此以外,戴景住還又給宋征玉買了七八套新衣服。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穿我給你買的新衣服。”

車子開到了家門口,司機已經提前給宋征玉將買回來的東西拎到門口去了,狹窄的空間裏,再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宋征玉從穿上現在這套衣服開始,就被戴景住看得不太自在,眼下聽著對方的話,答應的時候也沒有去看人,只想快點下去。

“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戴景住將宋征玉的下巴擡起來,令人目光直視著自己。

不自在時的情態給他添上了一種朦朧的吸引,戴景住說著,自己先止了聲。

宋征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戴景住停住的聲音又繼續起來: “給你發的信息也要及時回覆,還有,不準再隨便掛我的電話。”

“哦。”

“要說知道了。”

戴景住的毛病怎麽這麽多

宋征玉把下巴從對方手裏挪開,喊了聲: “知道了。”

還有意把尾調拖得長長的,十足的應付。

“好了,你回去吧。”

得到戴景住的許可,宋征玉很快地就打開車門下去了,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把自己那瓶喝了一半的汽水帶走。

只是才轉過身,就又聽到戴景住說: “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啊”宋征玉不情不願地轉過身。

寬大的手掌包住了他拿著汽水的那只手,身體為了保持平衡,單條腿壓在了才離開沒有多久的座位上。膝蓋下陷,人跟脖子同時被他人掌握。

宋征玉半邊身體在外面,半邊身體在裏面,被戴景住以這種方式親了一會兒。要不是拿著汽水的手還被對方握著,瓶子已經掉在車廂裏了。

“之前送給你們的音樂會要去嗎去的話陪你一起。”

耳鬢廝磨的問語,氣氛在戴景住展現出來的溫柔裏面變得讓宋征玉的臉龐紅了起來。

“我不想去。”

也好,省得到時候再跟別的嘉賓撞到一起了,戴景住可沒有忘記裴之賞他們。

“那就不去,過兩天學校裏有課,讓司機來接你,在辦公室等我。”

“我們每天都要在一起嗎”

第一期節目結束以後,他們只有七天的假期,他都沒有自己的空間了。

宋征玉的話讓戴景住猝地將吻加深了片刻,而後才聽到他說: “否則呢”

聲音聽起來跟平時有點輕微的不同,宋征玉想起來了,但戴景住沒放人。

他悶悶地問道: “可是裴之賞還有焦遠他們都約我去玩了。”

後續還有節目要錄制,戴景住不可能真的控制宋征玉,讓他什麽人都不要去接觸。

況且,宋征玉在他心中的分量也沒有到這個地步。他只需要讓宋征玉保證,不會跟其他人有逾越的交往就可以了。

“後天之前跟我在一起,之後的時間你自己安排。”

“我可以跟他們去玩嗎”

戴景住滿意於宋征玉懂得在這個問題上征求他的意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 “可以,不過去之前要跟我報備——跟誰去玩了,玩了什麽,都要跟我說。”

“知道了。”

“不要喝酒,也不要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

“我哪裏有隨便了”

戴景住沒有跟他糾結這個問題,最後又道: “薛暇送給你的手表沒收了,我按照買來的價格折合人民幣已經打進剛才給你的卡裏面。那張卡是用你的身份證號辦理的,網上銀行登錄密碼跟取款密碼相同,都是你的生日,自己回去可以用手機查一查,要是想改密碼也隨你。”

“不要跟白適宴太親密。”

玻璃眼鏡在他說話的時候,倒映出了宋征玉此刻微紅的臉,和有些呼吸不暢的樣子。

最後又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戴景住才真正放開了人。

司機就像是掐好了時間似的,在宋征玉跟車子拉開一定距離以後,才走下來回到了駕駛座上。

宋征玉只看見車子啟動的時候,從車窗裏透出來猩紅的一點。

戴景住點了一根煙,只是他沒有抽,在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搖下車窗,將手夾著那根煙,搭在了上面。

煙隨著風逐漸燃盡,就像是他在親宋征玉時紊亂了一瞬的心,逐漸趨於平靜。

宋征玉在戴景住的車子開走以後就轉過了身,他住的樓層不高,走上去就可以了。

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碰上下來接他的白適宴。

“白哥,你怎麽下來了”

“剛才有人在門口放了一堆東西,說是你的,但我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你上來,就想下來看看。”

“那些東西也還都在門口,沒有動。”

宋征玉兩只手裏只有一瓶汽水,白適宴走到他邊上以後,還是幫他拿了。

“是朋友送你回來的”

“嗯。”白適宴對他這麽好,要是知道他跟戴景住之間的事,一定不會同意,到時候他跟系統的任務就失敗了。

宋征玉在面對白適宴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愧疚感,還有點心虛,以至於回答問題的時候,並不是顯得很流暢。

“那,那些東西也是朋友買給我的。”

“是新交往的朋友嗎以前都沒有聽小玉說起過。”白適宴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樓梯拐彎的時候,像是怕人不小心絆到一樣,自然地牽住了對方, “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就一般的朋友,不是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但卻不想告訴他對方的身份。

宋征玉低頭看著臺階,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回答後,白適宴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

其實他是在司機拎著東西上來之前,就從窗口看到宋征玉了。雖然因為位置關系,沒有看到後來對方又做了什麽,但在見到宋征玉的時候,白適宴就明白了。

宋征玉跟別人接吻了,又或者是,別人親了宋征玉。

不應該是薛直,白適宴查看過那些衣服,不像是對方之前給宋征玉買的風格。

牽著宋征玉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一瞬,察覺到以後,白適宴又很快松開了一點。

“這幾天給你註冊了一家公司,明天我跟節目組聯系一下,讓他們把你的信息也更新一下。”

下期節目一開始就要公布嘉賓的職業,白適宴幾天的直播看下來,能猜出其餘嘉賓的身份都不簡單,他不希望宋征玉到時候被人看輕。

因此雖然註冊公司需要準備的文件很多,但白適宴也還是發揮了最大的效率。直播沒時間看,就讓別人錄播了,晚上再擠出時間補。

“現在我們小玉也是公司的老板了,以後我給小玉打工。”

“應該你當老板的,都是你在忙。”想到這些天自己在拍節目的時候,白適宴都在外面奔波,宋征玉心底更加愧疚了。

“但錢都是你出的,小玉心疼我的話,就抱我一下吧。”

宋征玉聽他這麽說,直接就在樓梯處張開手抱了抱人。

這讓白適宴的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 “這麽心疼我啊好了,快回家吧。”

兩人分開的時候,白適宴看到宋征玉手腕上的那只表跟他下午出門時戴的那只表不是同一只。

相同的是,價格都非常昂貴。

“手表也是那位朋友送你的嗎”

猝不及防的提問,讓宋征玉腦袋空白了瞬間。

可等到他擡頭想要回答的時候,白適宴卻像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再尋根究底,甚至話題已經轉到了他買的那瓶汽水上面。

細碎的談話聲在樓梯間響起。

“喜歡這種口味的汽水嗎”

“嗯。”

“那下次買一箱放在家裏,想喝的話就隨時拿一瓶。”

“好。”

“身體檢查的報告什麽時候出,到時候要我陪你一起去拿嗎”

“醫生說讓我看手機短信,會有提醒的,收到的話我就告訴白哥。”

“你參加的那檔戀綜今晚會播第一期,要一起看嗎”

“不要,看自己出現在電視裏好奇怪,白哥你也不要看。”

“好,小玉說不看就不看。”

……

到了門口以後,司機拎上來的東西果然都還放在原處。白適宴沒有讓宋征玉動手,自己兩只手就將幾只袋子拎了起來。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廚房裏留了夜宵,要是晚上餓了的話就出來吃一點。”

“好哦”

晚上是運動過後吃的,宋征玉也就比平時吃得更多,他這會兒其實也不餓,坐在沙發上看著白適宴又忙碌,乖乖地回答道。

白適宴在給他將幾件衣服分門別類地掛好,有些要洗的,還給他手洗一遍。中間路過客廳,隨手就會摸摸他的腦袋。

“今天放假,可以晚一點睡,小玉自己先玩一會兒。”

說著,白適宴就給他把電視打開,讓他自己調節目。

拿起遙控器的時候,宋征玉就看到了首頁上荊棘之心的宣傳。封面上的八個人,赫然就是包括他在內的八名嘉賓。

宋征玉看了照片一眼,還好,不是很難看。

確認了這一點後,他就快速地將頁面調走了,根本沒有要點開的意思。

“宿主,你真的不看嗎現在網上的討論度很高,還有人把你跟聞人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做成了表情包。”

系統說著,就把那張表情包給宋征玉看了。坐在沙發上的人頓時羞恥至極,連忙讓系統把表情包拿走。

這回安利不僅沒有成功,反而還讓宋征玉堅定了不去看節目的決心。

他又把上次看過一遍的節目看了一遍,等白適宴給他把洗好的衣服晾好,回來就發現宋征玉已經枕著靠墊睡著了。

“牙都還沒有刷,怎麽就睡著了”語氣透著幾分無奈,白適宴蹲下身喊了宋征玉幾聲。

人不但沒有醒,還試圖把腦袋往靠墊和沙發中間的縫隙裏鉆。

白適宴只得將人抱到了臥室,給他換了身衣服。只是在給宋征玉脫褲子的時候,他又發現對方的腳上多了根腳鏈。

就像那只手表一樣,綠寶石反射出來的光澤也無一處不說明了它的昂貴。

白適宴單膝跪在宋征玉的腳邊,目光盯了他的腳踝很長時間,沒有將那根腳鏈解下來,而是俯身在宋征玉的小腿上輕輕吻了吻。

仿佛是呼吸令對方覺得有些不舒服,躺在床上的人哼了哼。連帶著,被白適宴握住的那只腳也跟著動了一下。

剎那的沖動快要從心腔裏跳出來,讓白適宴想要不管不顧,將心底欲念袒露出來。只是目光在觸及到宋征玉毫無防備的那張臉時,終於還是又壓制了下去。

白適宴到底是把宋征玉喊醒了,讓人刷完牙洗過了臉才睡下。

上午回來的時候,宋征玉都沒有來得及進自己的房間,要是他現在足夠清醒,就能夠發現房間跟他幾天前離開的時候發生了許多變化。只是他困得厲害,手臂在射擊過後的酸麻感也後知後覺地冒出來,讓他在白適宴的帶領下梳洗完畢後,就又一頭紮進了被子裏。

就是時不時的,會喊兩句手疼。

白適宴不知道他白天都去幹什麽了,也不知道他哪只手疼,坐在床邊給他輪流把兩條胳膊都按了好一會兒,才將房門帶上。

雖然答應了宋征玉不看綜藝,但一個人回到房間後,白適宴還是打開了還在同步直播的節目。

荊棘之心第一期拍了四天,在嘉賓們休息的七天內,也會分成四期播放。前兩天分別更新一期,停一天之後,再分兩天播完剩下的兩期,等兩天之後,就又緊跟著新的直播,能夠最大程度提高收視率。

白適宴一打開,看到的就是薛直在對宋征玉陰陽怪氣的那一幕。

只不過,他們家小玉似乎沒有聽出來,也沒搭理對方,讓薛直憋了一肚子氣,又不知道該怎麽發洩出來。

八名參加節目的嘉賓裏面,除了宋征玉不想看自己的節目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看一點。

剛到家的戴景住也是如此,他是看到節目組在大群裏艾特了大家,說今晚九點第一期節目就會播放了,才順便打開了電視。

下車的時候,他手上還拿了一瓶汽水。是之前他喝了一口,本屬於宋征玉的。

不知不覺,他就將這期節目看完了,而那瓶他明明是不喜歡喝的汽水,也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被他喝完了。

畫面最後定格在了八個人分別給彼此發的信息上面。

在看到宋征玉給聞人鈺發的【你有點兇】時,戴景住不由得一笑。

有了跟對方相處的經驗後,他竟然一點也不對這樣的結果感到意外。

戴景住看完節目,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太多了,下午壓根就沒有回他的人已經不知道被擠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將界面往下滑了滑,點進跟宋征玉的對話框裏。

片刻後,又退了出來,什麽都沒有發過去,轉而給置頂的伊凡照例發了句晚安。

伊凡很忙,所以信息有時候會回,有時候不會。

今晚對方就沒有回。

裴之賞是在看節目的時候,第一個又給宋征玉發過去了信息的人。

下午詢問對方要不要一起出來玩,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他繞過了這個話題,只是跟宋征玉說了句有些遺憾第一天沒有跟他多接觸。

緊接著,宋征玉的手機裏陸續又收到幾條信息。

亮起來的屏幕裏面,還包括了下午他在射擊館的時候,岳綺給他發的生日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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