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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也真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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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也真做(4)

禮信在眾位同事異樣的眼光中回到警局。隊長告訴他,由於沈巖的幹涉,他被禁止參加此次案件的調查。禮信在被迫休假前,要求見一下商光棟。

看守所裏,商光棟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目光呆滯地看著禮信,問目前的證據是否對他很不利。

“你要是主動認罪,法官會酌情減刑。”

商光棟雙眼泛著淚光,激動地否認著:“我真的沒有殺人!禮信,你一定要救我!”

“救你?除非你能讓媽起死回生。”他冷峻的眼神裏蘊含著對商光棟深深的怨恨。

商光棟低下了頭,內心有愧,不敢正視禮信,沙啞著說:“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其實你媽死後,我一直想接你回商家的。可是沈巖不讓。我一直都在關註你。你從警校畢業的那一天,我有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看到你代表畢業生講話,爸真的很自豪。你坐牢那次,爸花了重金到處求人疏通。如果你對生意感興趣的話,爸可以讓你來公司上班。”

“夠了,不要再假惺惺了。”禮信握緊了拳頭,繼續說,“在我和媽受欺負時,如果你有站出來保護過我們一次,哪怕只有一次,那麽我今天絕不會袖手旁觀。我會出庭指證你的,我們法院再見。”

禮信回到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張水彩畫。畫中盛開著數十朵傲然怒放的向日葵,舒展著芭蕉扇般的葉子,亭亭玉立,筆直頎長。花盤邊緣伸展著片片黃色的花瓣,占據花盤中間的是密密麻麻的金燦燦的花蕊。“向日葵代表溫暖和無盡的希望。禮信,快點振作起來!”他讀著嘉菲留的字條,嘴角終於浮現出笑意。

江喬不解極了,問嘉菲為什麽反而避開禮信。嘉菲往畫盆擠了些金黃色的顏料,蘸了蘸,然後提筆,一邊給向日葵上色,一邊說:“他小時候被拋棄過,所以最恨別人離開他。師父,我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我糾纏著他,卻沒想到我的一再出現只會讓他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等他真正從心底原諒我。”

這時,嘉菲接到了汪穎的電話,說葉盛病了,要她趕緊來趟醫院。嘉菲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父親,抓起他粗糙幹燥的手。“爸他怎麽呢?”她淚眼婆娑地望著汪穎,問道。

“還不是被你氣著了。這幾天,他生意場上的朋友接二連三地來問他,說什麽時候把女兒嫁給商家的私生子。你爸心臟本來就不好,就氣得病倒了。”汪穎回憶往事,說嘉菲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大病,差點要保不住。有位僧人告訴葉盛,只要他吃齋念佛三年,就可以保女兒平安長大成人。“你爸本來無肉不歡,但是為了你,三餐齋菜,堅持了三年。嘉菲,你爸雖然對你嚴格,但是他真的很愛你。他就剩你一個女兒了,別再讓他生氣了。”

葉盛醒來時,嘉菲扶他坐了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他放下水杯,看著嘉菲,無奈地嘆了口氣。

“爸,我錯了。但是我是一定要跟禮信在一起。”嘉菲再次表明決心。

葉盛拍了拍嘉菲的手,似乎是想通了,緩緩地說:“你帶他來見我吧。”

“爸,你同意了?”嘉菲開心地快要跳了起來。

“商光棟就他一個兒子,將來肯定要他繼承家業。等他變成商禮信那一天,爸就給你們訂婚。”

嘉菲就像霜打的樹葉子,霎時無精打采地蔫了下來。她知道以禮信的脾氣,寧肯去死也不會認祖歸宗。“爸,禮信他一定會很孝順你的。”她親昵地依偎在葉盛的懷裏,像小時候一樣撒嬌。

惠歆來到姚崢家,向她要一個解釋。姚崢並非貪慕虛榮,只是她和那位富二代男友從高中就開始交往,戀情一直受到對方家族的幹擾。“他回來找我了。不管這次是不是又以分手告終,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其實我也對先森心動過,還好,我們還沒開始。你替我向他說聲抱歉吧。”

“不行!崢姐,你給森哥一個機會吧。他一整天都在喝酒,這樣的狀態根本就拍不了戲。你去見見他吧。”

姚崢搖了搖頭,讓保姆送她離開。惠歆突然跪了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肯起來。姚崢無可奈何,只好全副武裝和惠歆一起去見賴先森。

賴先森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前一秒還精神萎靡,下一秒就神采奕奕。姚崢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是她和魏姓男友相知相戀又數次分手的感情歷程。

“姚崢,既然你這麽愛他,那我也只能祝福了。”賴先森裝作大度,實則難過地選擇放手。

姚崢欣慰地笑了。“其實你並沒有多喜歡我,你只是像朋友一樣欣賞我而已。有個人非常地愛你,好好珍惜她。”姚崢欲言又止,離開了。

那天下午的陽光非常的明媚,一掃賴先森心中的陰霾。他來到花園,看到惠歆正在修剪苗圃。惠歆看他心情不錯,問他和姚崢和好了沒有。

“徹底沒戲了。不說這個了,過兩天投資方要辦場舞會,要我唱首歌助興。你來幫我挑挑歌。”

賴先森有著偶像派的外表,實力派的演技,不幸的是,歌喉只有路人級的。惠歆聽著他不著調的狼哭鬼吼,捂起了耳朵。賴先森一看她一臉的嫌棄樣,不高興了,索性不唱了。“我唱的《離歌》不好聽嗎?”

“好聽。好聽到大家都要離場了。”

“好哇,你敢笑話我!”賴先森扯著她的兩頰,在她喊疼告饒後,才肯放開。

惠歆揉了揉受傷的臉,向他建議了好幾首歌後,都被賴先森以“幼稚”“太娘了”“體現不出他的霸氣”等等理由否定了。她看了眼短信,說:“那你自己選吧。小釗找我玩游戲,我先走了。”

“餵,惠歆,你真要和小釗在一起嗎?”賴先森攔住了她的去路,神色凝重地問道。

惠歆想了想,淡淡地回答著:“小釗他真心對我好。”

賴先森這時的心境,比被姚崢拒絕時還要更加難受。他卻反而扯了個笑臉,祝福他們早日開花結果。惠歆說了聲“謝謝”,黯然離開。

工作人員送來了個包裹,說是賴先森的一名粉絲拖他送來的。惠歆打開紙箱,湊近一看,差點暈過去。是只鮮血淋漓的死貓!緩過神,認真再看一眼,原來是個沾滿番茄醬的毛絨玩具。賴先森說是粉絲的惡作劇,讓惠歆不要擔心。

第二天,她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信上用膠水粘了兩行從報紙上剪下的鉛字:賴先森,如果不離開姚崢,你的下場就是那只貓。

賴先森也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偏激粉絲的威脅書,笑了笑,沒放在心上。惠歆怕他會出事,在電話中跟嘉菲說了這件事。嘉菲正想給禮信找點事做,免得他胡思亂想,於是帶著禮信來到片場。

禮信研究了下那只貓和那封信,推測那人其實膽小怕事,要不然惠歆收到的就是真的死貓和手寫的信。為了以防萬一,他要賴先森收留自己幾天。

賴先森多了個這麽可靠的保鏢,自然是求之不得。禮信和商家的事鬧得沸沸騰騰,劇組的人也多八卦,對著禮信不時地指指點點。“看什麽看!沒看過帥哥嗎?”嘉菲不客氣地朝他們吼道。賴先森見到嘉菲就頭大,但是她像只跟屁蟲一樣,也跟到自己的住處。

嘉菲吃了三碗禮信煮的蝦粥後,摸著滾圓的肚皮到處尋找禮信。賴先森看她那副心急樣,笑話她最好在禮信身上裝個GPS,方便圈養。如果科學家發明出隱形的鏈子,她一定是第一個購買的人。

“賴先森,小心你的命根子!哢嚓!”嘉菲擺出剪刀手,要他說話客氣點。賴先森冷不丁合上雙腿,比起那個瘋狂粉絲,她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

五彩繽紛的小燈泡把游泳池映染地如夢如幻,仿若仙境。禮信靠在樹下,想著商光棟的官司,看著遠處發呆。嘉菲掂著腳,慢慢地靠近,伸出手,想捂住他的眼睛。禮信預先覺察到異狀,抓住她的手,反手用力一掰。

“疼——死——我——了——”

禮信抱歉極了,替嘉菲接好脫臼的手臂。嘉菲用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禮信,快樂地打著小算盤,給禮信一個劇本。“我剛才隨手翻了翻,發現15頁那段挺好玩的。我們來演一下吧。”她見禮信一點興趣都沒有,幫他把劇本翻到她想要的頁數,“啊——啊——”地吊了幾聲嗓子,感情充沛地朗誦著:“說,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

這是女二號試著挽回男二號的一段戲。

禮信見她興致高漲,不想掃她的興,掃了一眼男二的臺詞,沒有感情地讀著:“我已經不敢喜歡你了。

“是不敢還是不想?”

禮信耐不住嘉菲懇求的眼神,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讀下去:“你不要這樣,我們早就結束了。”嘉菲按著劇本所寫的,抓起禮信的手,激動萬分地說:“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看著我的眼睛!快看著我的眼睛!你不敢看,就說明你還喜歡我。”

禮信被嘉菲折騰地沒法子了,只好轉過身看著她。嘉菲說出了她最喜歡的一句臺詞:“快吻我一下。你要是不敢吻我,就說明你還喜歡我。”

“誰寫的這麽無聊的臺詞啊。”禮信翻到封面,看到了劇本撰寫者是如小果。

劇本上寫著男二終究還是忍不住,親吻了女二,吻戲時間長達二十秒。嘉菲眼巴巴地看著禮信,要他照著劇本繼續演。“你不肯演男二,那我演好了。”她努起嘴巴,朝禮信突擊去。不想禮信快速躲閃,嘉菲來不及收回身體,吻到了石子路上。

“疼——死——我——了——”

嘉菲痛的哇哇大哭,禮信忙給她翻了個身,把她抱在懷裏,觀察著她的傷勢。

“我的鼻子是不是斷了?牙齒有沒有磕掉了?死方禮信,臭方禮信,讓我親一下會死嗎?”

禮信看著她灰頭灰臉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了出聲。

“你終於笑了!兩年了,你第一次對我笑!”嘉菲似乎忘了一身的疼痛,舒心地笑了,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形。禮信定定地看著她,二十秒之後,終於情難自抑,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久違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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