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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什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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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什麽(5)

禮信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銬上手銬的一天。警局接到匿名舉報,說有警員私下收受賄賂,為一家情~色夜總會提供情報,幫他們逃過例行巡檢。

審訊室裏。李祥亮看著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竟然做出違法事件,恨鐵不成鋼,大聲責道:“你的賬戶上多了一筆巨款,而且也有人看見你和冰火夜總會的老板頻頻接觸,人證物證都在。禮信,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禮信再三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自己。他讓李祥亮去銀行查下那筆錢的來歷,一定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他被關在牢裏,不得保釋。季東澤來探望他,說自己會照顧好雙胞胎,讓他不要擔心。“我對悠悠和小閑說你去集訓了。禮信,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救你出來的。”

季東澤來到季全輝的辦公室,桀驁不馴的他十年來第一次在父親面前低下了頭。“我朋友出事了,有人在整他。爸,我知道你跟警務廳長非常熟,你讓他徹查這件事,不要讓我朋友無辜坐牢。”

季全輝“哼”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文件,朝季東澤砸了過去。“我讓你去美國進修,你扔掉讀的那麽好的法學,去念什麽獸醫。我讓你回公司幫你大哥的忙,你卻跑去開寵物店。我讓你跟富商聯姻,你一次次惡作劇,弄跑跟你相親的女人。你處處跟我對著幹,嫌我活得太久了,非要氣死我才肯罷休。現在你朋友出事了,好,在我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袖手旁觀,二是落井下石。你讓我選擇哪一個?”

東澤灰溜溜地離開全輝律師事務所,他知道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加焦急。來到機場,跟剛下飛機的嘉菲說了這件事。嘉菲匆匆趕到警局,緊緊地握住禮信的手,讓他相信自己,相信他們一定會闖過去的。“你放心,我會一直等你的。”她的話對於此時茫然無助的禮信來說,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嘉菲覺得自己真是無用之極,除了找葉盛,她別無他法。汪穎認為禮信肯定不是那樣的人,葉盛也覺得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他當即給廳長打了電話。

“爸,謝謝。”嘉菲安心多了,抱著汪穎哭了。她開心地跑去和禮信說,他很快就會沒事了。

但是,事態竟然朝著更加不利禮信的方向發展去。冰火夜總會的老板在調查中,坦誠自己確實給方警官好處,不過這都是因為方警官勒索兼威脅他的。“方警官說要天天帶人來砸場子,我不給錢還能怎麽辦?”老板一口咬定,讓禮信又被安了個“涉嫌非法勒索”的罪名。

季東澤再次跑去求季全輝。季全輝操起文件夾,差點扔過去,又想起這是剛與房地產公司簽署的重要文件,只好放在桌上。他靠著椅背,用他打官司多年訓練出來的精明眼神觀察著小兒子的表情,掂量著他的那個朋友在他心中有多大分量,緩緩說道:“我打聽過了,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怎麽說也要判個十年的監~禁。”

季東澤低下了頭,懇求道:“爸,我作為委托人,請你出馬替禮信打官司吧。只要有你這個金牌大狀,他一定會沒事的。”

季全輝梳了梳他的大背頭,拿出計算機,算道:“不論輸贏,我的出場費是五十萬,再加上訴訟費,車馬費,夥食費,茶點費,辛苦費,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打個8.8折,去掉零頭,一共是一百一十萬。”

“你也太宰人了吧?我一下子哪裏湊得齊這麽多錢?”

季全輝一張臉再次變成撲克牌,叫秘書進來送客。季東澤忙關上門,讓季全輝開出條件。

“到我的事務所來上班。東澤,你不過輸了一場官司,有必要放棄當律師嗎?當獸醫就比當律師開心嗎?”

東澤垂下眼簾,冷然道:“動物比人類單純多了,至少我不用提防它們反咬一口。”

季全輝不忍多說,讓他等自己的好消息。一天後,他叫來東澤,滿臉愁容,吧嗒吧嗒地抽著煙,吐著煙圈,問東澤他朋友是否得罪省屬的高官。“我用我的門路打聽了下,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可以擺平的。你知道我從來不接三種案子,一是委托人沒錢的,二是必輸無疑的,三是有暗箱操縱的。我可不想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朋友,得罪政界要人。”

季東澤心裏憋了一口惡氣,砸掉季全輝視若珍寶的翡翠煙灰缸。“憑什麽那些當官的就可以只手遮天?我朋友好好一個奉公守法的警察,明明什麽壞事都沒幹,也能被整成這樣?這到底是什麽世道?”

季全輝心疼地看著滿地的碎片,給他當頭一喝:“只有沒用的人才會成天抱怨社會。等你有一天做出比我更大的成績,連法官都要給你三分面子,你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朋友被關進監獄。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就要壯實自己的力量。我要是哪天翹辮子了,你找誰搬救兵?”

季東澤若有所思,沈默著離開了。

葉盛說自己已經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但是愛莫能助。嘉菲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差點就要給他跪了,萬分急切地懇求道:“那老板根本就是栽贓嫁禍。我知道市裏已經放任這件冤案了。可是我們還有大伯。你跟大伯說聲,讓他要省廳的人下來查。”

葉盛擺擺手,說現在正值換屆,不可讓葉茂在這個非常時刻濫用職權。

“這怎麽是濫用職權呢?爸,禮信根本就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如果,他真的要被監~禁十年,那我就等他十年!”嘉菲那堅決的語氣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一審判決出來了,禮信以收受賄賂和勒索罪被判處監~禁二十年。嘉菲癱坐在座位上,失神落魄地離開法院。汪穎怕她想不開,緊跟其後,苦苦勸嘉菲放棄這段感情。“二十年?你等的起嗎?你聽媽說,女人的青春就那麽幾年,過去了就沒了。嘉菲,為了一個男人,真的不值得。”

“二十年?青春?不值得?”嘉菲目光呆滯地看著汪穎,茫然極了。

監獄的探視室。禮信長了很多胡茬,整個人憔悴不堪。他激動地握著嘉菲的手,滿腹委屈辛酸正要傾訴,不想嘉菲像觸了電一樣,連忙抽出自己的手。她表情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我給你請了最好的律師。二審的時候,我不能去旁聽。方禮信,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我要出國了。”

禮信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嘉菲,用顫抖的聲音問嘉菲是否在開玩笑。

“二十年以後,我就四十三歲了,是個黃臉婆。而你也是半個老頭子,還是坐過牢的。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不是丟死人了嗎?”她的聲音極其的冷漠,仿佛她根本就沒認識過他。

“你在撒謊!”禮信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走過去質問時,獄警進來,幾個棍子下去,把他打趴在地上。他吃力地向前爬著,抓著嘉菲的裙角,求她別離開自己。

嘉菲嫌惡地扯掉他的手,恢覆到禮信最初見到的那個她,高傲地說:“我不過看你可憐,跟你玩了場愛情游戲,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本小姐真的看上你了吧?從現在起,我葉嘉菲跟你斷絕所有的關系。你以後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禮信的眼睛漸漸的濕潤,淚眼模糊中他看著嘉菲無情離去的背影,心如刀割。他不吃不喝,如同行屍走肉,把自己埋在監獄的小角落,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二審判決中,老板突然翻供,說是自己不滿禮信動不動巡檢,導致生意一落千丈,才設局陷害他的。

禮信被當庭釋放時,卻是笑不出來了。他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看著院中那掉光葉子已經枯萎的向日葵,如同那段掏空他全部生命卻再也回不去的愛情,終於,還是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滑落下來。

電影院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惠歆路過宣傳欄時,無意間掃了一眼,雙腳像被鋼針定在地上,再也挪不開了。全身的血液已然凝固了。

在電影《燕王朱棣》的海報上,她看到了一張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面孔。“對,朱棣就是長這樣的!導演怎麽會這麽厲害,找到跟朱棣一模一樣的演員?”她在心裏驚嘆著,轉念一想,一個令她無法相信卻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擺在她眼前。

“賴先森,賴先森,賴先森……”她不停地念叨著主演的名字,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那些甜蜜的溫情的苦澀的回憶,只不過是別人給自己編造的假象。那她愛的人到底是誰?是朱棣還是賴先森?

或許那天路過的人都註意到了,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孩瘋了似的,坐在街上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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