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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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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

辦公室的擺放與其他所有辦公室的設置差不多相同,格子間,員工之間男女比例不甚協調。最裏面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明凈光潔的桌面上隨意丟擲的手機,嗡嗡震了兩聲。一雙修長的手指伸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手便要丟下。卻又在半空中停住,轉身出了門。

信息來自一個陌生號碼。但顧長安認識這串號碼,他曾在宋嘉魚的手機上看到過,只是不曾備註在自己的手機上。

他說,“我在樓梯間等你。”

顧長安想不出宋嘉逸能有什麽事找他,可他從來不找他。既然來了,想必是真的有事。

顧長安乍一出現在昏暗的樓梯間,臉頰就猛地挨了一拳,他站立不穩,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宋嘉逸!”顧長安低吼,伸手擋住宋嘉逸的第二個拳頭。

宋嘉逸哪裏還聽得見他說什麽,不管不顧的就又揮著拳頭迎了上去。顧長安雖不至於與宋嘉逸對著打,但基本的防身還是要做。如此一來,到最後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到最後,兩個人各自靠了一面墻壁,微弱的喘息。顧長安最先緩過來,張嘴便要追問宋嘉逸到底是怎麽回事。宋嘉逸卻已經是利落的拍打著褲子上的灰塵,甩手便要離去。

顧長安怎能如他所願,伸手就抓住他的肩膀,厲聲質問,“宋嘉逸,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若非他是宋嘉魚的弟弟,他可沒有這麽好脾氣!白白被人打了,還一直忍讓著,生怕一回手就會傷了他。

宋嘉逸絲毫沒有心情理會他,不過頓了頓步子,便冷哼一聲,仍舊大步離去。

顧長安快步橫到他面前,“是不是你姐姐的事?”

宋嘉逸如看著一個笑話一般看著他,嘴角一抽,卻又扯不出笑容來。哪怕是冷笑,也覺得肌肉僵硬無力,只能冷冷的看著他,不屑於開口說一個字。

顧長安凝著宋嘉逸這番深情,心下微弱的不安陡然如吸了水的海綿一樣,瞬間體積膨脹,幾乎超過身體所能承受的負荷。

“真的是你姐姐?”顧長安慌張的抓住宋嘉逸的手臂,“她是不是出事了?我昨天晚上……”

宋嘉逸猛力甩開他,不屑地白他一眼,冷哼道:“我姐姐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男人?”說著,又覺得不甚解氣,頓了頓,又是不鹹不淡的補充,“除了有這麽一張臉,要擔當沒擔當,要責任心沒責任心,白瞎了她巴巴的等你十年。”宋嘉逸說罷,就甩手離去,留下顧長安一個人,呆滯在原地,久久的回不過神。

顧長安的瞳孔一陣陣緊縮,連帶著心跳都停止了不知多久。只覺得,整個人如溺水的魚兒,明明只要深呼吸,一切都會豁然開朗。可他就是怎麽都喘不過氣來。

顧長安拼盡全力追到樓下的時候,終於趕在宋嘉逸上車之前攔住他,可他也不過是搖下車窗給了他一個問話的機會。顧長安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心裏卻又仿佛一萬個為什麽等待解決,等待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顧長安不停地喘著粗氣,聲音都是顫顫的。“她上高中的時候,是不是有些胖?”

宋嘉逸一怔,心口悶得發慌,眼裏都要流幹的淚險些又要決堤。老姐,你知道嗎?這就是你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宋嘉逸垂下頭,一面搖下車窗,一面冷冷開口,“和你有關嗎?”

顧長安怔住,腦子一團漿糊,一時間仍舊有些難以接受宋嘉逸口中“宋嘉魚愛了他十年的事”。誠然,他在早一天的時候,就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有這一回事,所以才會找了精準的借口,不顧一切的取消了婚禮。可是,別人,到底不是宋嘉魚本人。

他要她親口告訴她。

而她的弟弟給他的答案,他卻不知算不算百分百。

他的心當日為著宋嘉魚搖擺,現在依然為著她,差了百分之一便覺得人生圓滿。他愛的,始終都沒錯。

顧長安還沒顧得上糾結那百分之一的準確性要從何得來,宋嘉逸卻是再次搖下車窗,仰起臉沖他微微一笑,嗓音薄涼沒有一絲溫度。

他說,“她死了。”

下一秒,便有裏側的人,從車上丟下一張日報來。日期,就是昨天。

王巖原本兜了一圈,然而怎麽都找不到宋嘉逸。索性回到他下車的地方,誰想到,沒過一會兒他就出現了眼前。王巖果斷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只是……

當顧長安追過來的時候,王巖看著宋嘉逸的反應,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好在,他之前特意藏起來的報紙,這會兒還能抽出來,果斷丟給了他。

王巖示意司機開車,正要與宋嘉逸擊掌,畢竟這樣也算是替他姐姐出了一口氣。可是這手還沒揮到半空中,就一眼望見了宋嘉逸淚流滿面的模樣。

宋嘉逸呆呆的凝視著窗外,仿佛可以透過這熱鬧繁華的夜景,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當年姥姥離開的時候,姐姐緊緊地抱著他,一字一句像個大人一樣的告訴他,他還有她。

可是現在,他什麽都沒有了。

王巖抿了抿唇,到底是寂靜無聲的面向另一面車窗。

他一直希望宋嘉逸沒有軟肋,可是這一天終於來了。王巖卻是怎麽都開心不起來。畢竟有情有義,始終需要一個落腳點。王巖突然有些擔心,以小鮮肉出道且被大家所喜愛的宋嘉逸,會不會在以後的時光裏,瞬間變得冷漠,不近人情。

顧長安高大修長的身形,在路燈的照耀下,愈發頎長。直至那道影子漸漸變得佝僂,他彎了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最後整個人幾是無助的坐在地上。

腦海裏的畫面開始混亂且沒有節奏的胡亂播放。

是他在結婚的頭一晚,試著想要和沈玲玲商議推遲婚期,然後始終無法開口。後來大醉酩酊。

是他在宋嘉魚身邊,身體沈重,腦子清醒。卻又覺得時光過得太快。一轉眼,路陽就來了。他餘光裏是宋嘉魚漠然的視線,所以連試著發酒瘋留下的姿態也一道省去了。

是他的醉意,後來在沈玲玲面前徹底爆發。顧長安分明知道,當他在路陽那裏差不多醒了酒,身上只剩了濃厚的酒氣,卻還是仿似腦袋不清楚一般開口,“我不想結婚了。”

“玲玲,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但我知道我愛……”

“你別說!”沈玲玲猛地打斷他,繼而開始慌亂無措的在房間裏亂走。一會兒之後,又走到他面前,親昵的捧住他的臉頰,溫柔的說道,“長安,你喝醉了,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忘了嗎?還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要步入教堂,你累了,早點休息。”

沈玲玲自覺,她幾乎動用了此生所有的隱忍,才能夠在顧長安如此說之後,還拼盡全力的欺騙著自己。

可顧長安仿佛是真的喝醉了。他一點都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甚至開始借著幾個小時前的酒勁,坐在沙發上,正正經經的與沈玲玲解釋,“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娶你。我承認我等這一天等了很多年,可是我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另一個人。玲玲,我和你在一起三個多月,晝夜不離,對不起,我沒有愛上你。”

後來,仿佛是宋嘉魚清冷無情的越過他,走向另一個人。那個人,他曾經在電視上見過,他叫周其臻。

再後來,又似乎是沈玲玲委屈的痛哭,見他始終沒有反應,哭得愈發厲害。他的腦子裏卻又在想,為什麽當初宋嘉魚哭得時候,他看著煩,卻還是有一點心疼。

最後,是路陽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他說,他本來已經放棄尋找當年的那個女生了。畢竟,顧長安已經找到了一個比較合意的替身。甚至,他願意娶她。

可是阿笙太過積極了,她幾乎是手把手的帶著路陽將高中時期的女生,按著條件將名字一一排除。

結果,在第二個排除條件,他就與阿笙產生了意見上的分歧。

他說,後來轉走的學生自然要劃掉。

阿笙說,你知道人家具體轉走的日期嗎?

路陽默默翻了個白眼,自覺阿笙最近一段日子都有些怪怪的。可具體哪裏奇怪他又說不上來,再說他向來寵她,又懶得爭執,為此,多留下來了不少女生。畢竟,這些都是學校的內部信息,且還是時隔多年,就算是擺出顧長安的身份,只怕是都沒辦法準確的弄清楚日期。

“最後……”路陽長出一口氣,以一種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的口氣告訴電話另一端的顧長安,“宋嘉魚也是符合條件的那一個。”

“她當年是個胖子?”顧長安幾是不可置信的回覆,然而聲音裏分明又帶了些莫名的期許。

馬上就要放假了,所以最近幾天有點忙,過幾天回了家,才能慢慢恢覆更新。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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