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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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顯然，雲鶴的這番打扮已經頗具有標志性，進到吳家村的時候，村口打水的阿婆熱情地同雲鶴打招呼：“雲婆啊，又來說媒啊，這次是哪家的孩子這麽有福氣啊，被您給看上了？”
“哪有哪有，成不成還說不定呢。”雲鶴滿是胭脂紅的雙頰此刻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紅光來，看起來更加喜慶了，“就是你家的吳星啊，長得那叫一表人才，哪個姑娘看了不喜歡吶！”
巧了麽這不是，於是念汐乖巧地幫吳阿婆提了水，跟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位身後進了吳家的門。
一進門，吳阿婆便開始熱情地張羅，又是搬椅子又是上茶上點心的，一轉頭，仿佛看見一言不發的念汐似的，問了一句：“這位是？”
剛放下水桶的念汐像個被抓了個正著的小偷似的怯怯地迎上了堂裏所有人投來的目光。
“我……我也是來說媒的……”念汐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雲鶴見狀趕緊將話頭引了過來：“吳阿婆啊，她想介紹的跟我可不是同一家，確切地說，比我要介紹的姑娘啊，差遠啦！你先聽我跟你說啊……”
於是雲鶴在堂中一邊轉悠，一邊將趙楊楊誇得天花亂墜，什麽相貌清麗可人，性格溫柔賢惠，家裏家教甚嚴，世代書香門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類的雲雲。
吳家一大幫子人就跟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似的伸著個脖子聽雲鶴胡扯，世俗的眼神裏已經結出了即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美好夢境。
“阿奶，這樣的神仙姐姐能看得上傻兮兮的整天之乎者也的小叔叔嗎？”一個奶裏奶氣的聲音問道。
吳阿婆的眼神瞬間變得生氣起來，囑咐自己的大媳婦兒把小孫女抱走：“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
然後她對優秀的趙楊楊又是一頓誇讚，看得出來，她很滿意。
然後她的視線轉到了念汐的臉上：“年婆，你介紹的姑娘呢？”
“她相貌平平，前些年剛死了丈夫，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兒子……”念汐一咬牙，將雲鶴教她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當然還沒說完就讓吳阿婆抄起掃帚趕了出去：“呸呸呸，給我家阿星介紹掃把星，還想讓我們家阿星給人養便宜兒子，你缺大德了你！我家阿星那可是未來的狀元郎！”
念汐趕緊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罵罵咧咧的吳家，怕回頭看一眼都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有了年婆這邊的對照組，吳家對趙楊楊更加滿意了，於是雲鶴趁機說道：“這是這姑娘前些年挑了些，耽擱得年紀大了些……”
“無礙無礙，趙家小姐條件如此，挑些也是應該的……”吳家人連連附和。
男方這邊順利搞定！
雲鶴被熱情地送到了吳家門口，手裏還被塞進了一只雞一只鴨當作謝禮。
“走吧，殿下，計劃非常成功。”他喜氣洋洋地走出吳家村，在村口的小樹林前停下，叫出了躲在裏面的，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念汐。
“多虧了殿下的配合，這次才這麽順利，回去我把這雞鴨宰了，給你燉個大補湯！”雲鶴快活道。
念汐已經從剛剛的窘迫中恢覆了一些，想到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自己解除禁制在即，便也跟著快活起來。
兩人回到姻緣祠時，天色已晚，月明星稀，整座祠宇靜悄悄的，只有姻緣主前兩根手臂粗的紅燭默默燃著，燈芯不時劈啪幾聲。
“我們悄悄地進去，大聲滴不要……”雲鶴帶念汐繞到後院，輕輕推開小柴扉走了進去。
“你是不是餓了，我帶你去廚房煮點宵夜。”雲鶴在前頭向念汐招手，示意她跟上。
“你還會做飯呢。”進了廚房，念汐自覺地坐到了燒火的地方，撿起木柴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上一次燒火的時候，之淮還在身邊，他拿出了一瓶神藥治好了自己手臂上的傷。
那個白瓷瓶，自己還收好放在了虛海之中。
雲鶴已經摸出火折子點亮了竈臺上的燭臺，聞言笑道：“我會的可多了，之後一樣一樣給你展示好不好？”
偌大的廚房只點一盞燈，橙黃的昏暗的燭光在雲鶴臉上一漾一漾的，念汐恍惚間似是看到了之淮站在不遠處向自己笑。
雲鶴和之淮是有幾分相似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是笑起來時候的眉眼。
念汐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回答。
雲鶴覷著念汐的神情，繼續自言自語起來。
“以前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喜歡上了吃餛飩面，就恨不得頓頓都吃餛飩面，有一次我給她做了一碗海鮮粥，她便又愛上了海鮮粥，把餛飩面拋在了腦後，再也沒提起，你說她是長情還是無情？”
念汐往爐口扔了一根木柴，望著裏頭慢慢燃起的火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問道：“那她現在喜歡吃什麽？”
“我不知道。”雲鶴舀起一勺清水加到鍋裏。
“你不知道？”
“是的，因為她死了，她死了有很多年了……”雲鶴瞧著湯面上若有似無的熱氣，淡淡道。
廚房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雲鶴見念汐沒有繼續問，便還是繼續自言自語：“她這人一向冷情冷心，眼睛裏只有她的姐姐，我給她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可是我就是喜歡她，即使她眼裏從來都沒有我，我也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她。因為我知道，除了她姐姐，誰也走不進她的心裏。這世間的男人，她都不會放在眼裏，更不會放在心裏，既然這樣，我就永遠有機會！”
“或許有一天我能叩開她的心門，我可以懷著這樣的希望永遠守在她的身邊。”
“誰知道呢……”說到此處，鍋裏的清水已經開始咕嘟咕嘟冒泡，雲鶴自嘲的輕笑也便湮沒在了水沸之聲中。
“誰知道呢，結果居然會是這樣……”雲鶴面無表情地往沸騰的湯裏撒下一把幹面。
念汐沈默地看著火舌舔著爐底，心口有些隱隱作痛。
她苦笑，看來確實餓得太狠了，胃痛都轉移了……
面熟得很快，雲鶴熟練地用兩根長筷子將面撈出，泡在冷水之中，往撈幹了的鍋裏添了一勺油。
念汐的肚子適時地咕咕叫了兩聲。
雲鶴看了念汐一眼，笑了笑，端起一碗面，撒上蔥花，舀了一勺熱油淋上。
一陣滋滋啦啦之後，滿廚房都是蔥油的香味。
“你說，如果有一個人，他毀了我的稀世珍寶，我宰了他，不過分吧。”雲鶴笑著將蔥油面端到念汐面前，眼神裏盡是溫柔繾綣。
念汐接過那碗面，鬼使神差般回了一句：“不過分。”
雲鶴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他另一只手伸過來想把念汐額頭邊垂下的鬢發別到腦後，念汐卻是一凜，避開了。
他的手便尷尬地停在半空，頓了一頓才收回。
念汐伸手自己拿了雙筷子，夾起幾根蔥油面放進嘴裏，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不錯。
想不到雲鶴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竟也有這樣的手藝。
念汐不懂，為什麽他一個藝館的伶人，一雙手比她一個女子都要白嫩似青蔥，要躲到姻緣祠裏備考？
顯然今晚的雲鶴很有傾訴欲，念汐便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雲鶴端著另一碗面在桌邊坐下，一手撐著下巴瞧著念汐，眉眼彎彎：“我說我是川遼國少主你信嗎？”
念汐嘴裏鼓鼓囊囊：“我不信。”
“那便得了。”
念汐將嘴裏的面吞下，腹誹道：罷了，管他誰呢，牢記師父教誨，尊重他人命運，等自己順利通過進修試煉，他愛誰誰。
雲鶴瞧著念汐將那碗滿滿當當的面吃了個精光，將自己面前那碗絲毫未動的也送了過來。
“這碗我沒動過，也給你吧。”
“不用不用！”念汐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擦了擦嘴，趕緊起身，“我得趕緊去看看阿月，不知道它怎麽樣了。”
說完，念汐便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離去了。
身後，雲鶴的眼神由溫柔慢慢轉為陰鷙，手一揮，那碗香噴噴的蔥油面便倒扣在了地上。
念汐走到離廂房十步之遙處，原本趴在榻上的之淮便有所感覺，一雙大耳朵微微一轉，便確定了這是念汐的腳步聲。
在她打開門的一剎那，他便從榻上跳下，一溜煙地撲到了念汐的懷裏，貪婪地享受著念汐身上的香味兒。
念汐揉揉之淮的腦袋，單手關門，再轉頭問一旁飄著的邵欣妍：“你有按時給他吃藥嗎？”
邵欣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輕飄飄道：“當然按時吃了，我很認真的！”
“那就好，多謝了！”念汐重新將它放回榻上，簡單地洗漱之後便躺到了之淮身邊。
之淮很是自覺地鉆到了念汐懷裏。
“我出去飄會兒……”邵欣妍很自覺地打了個響指，滅了房間裏的燭火，獨自飄了出去。
良久，黑暗裏傳來念汐的低語，她已經將那白瓷瓶從虛海裏取出，握在掌心摩挲著：“阿月，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再回到上清九天？”
之淮默默聽著，沒有出聲。
“我覺得，我有些想念之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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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雲鶴的這番打扮已經頗具有標志性，進到吳家村的時候，村口打水的阿婆熱情地同雲鶴打招呼：“雲婆啊，又來說媒啊，這次是哪家的孩子這麽有福氣啊，被您給看上了？”
“哪有哪有，成不成還說不定呢。”雲鶴滿是胭脂紅的雙頰此刻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紅光來，看起來更加喜慶了，“就是你家的吳星啊，長得那叫一表人才，哪個姑娘看了不喜歡吶！”
巧了麽這不是，於是念汐乖巧地幫吳阿婆提了水，跟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位身後進了吳家的門。
一進門，吳阿婆便開始熱情地張羅，又是搬椅子又是上茶上點心的，一轉頭，仿佛看見一言不發的念汐似的，問了一句：“這位是？”
剛放下水桶的念汐像個被抓了個正著的小偷似的怯怯地迎上了堂裏所有人投來的目光。
“我……我也是來說媒的……”念汐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雲鶴見狀趕緊將話頭引了過來：“吳阿婆啊，她想介紹的跟我可不是同一家，確切地說，比我要介紹的姑娘啊，差遠啦！你先聽我跟你說啊……”
於是雲鶴在堂中一邊轉悠，一邊將趙楊楊誇得天花亂墜，什麽相貌清麗可人，性格溫柔賢惠，家裏家教甚嚴，世代書香門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類的雲雲。
吳家一大幫子人就跟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似的伸著個脖子聽雲鶴胡扯，世俗的眼神裏已經結出了即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美好夢境。
“阿奶，這樣的神仙姐姐能看得上傻兮兮的整天之乎者也的小叔叔嗎？”一個奶裏奶氣的聲音問道。
吳阿婆的眼神瞬間變得生氣起來，囑咐自己的大媳婦兒把小孫女抱走：“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
然後她對優秀的趙楊楊又是一頓誇讚，看得出來，她很滿意。
然後她的視線轉到了念汐的臉上：“年婆，你介紹的姑娘呢？”
“她相貌平平，前些年剛死了丈夫，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兒子……”念汐一咬牙，將雲鶴教她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當然還沒說完就讓吳阿婆抄起掃帚趕了出去：“呸呸呸，給我家阿星介紹掃把星，還想讓我們家阿星給人養便宜兒子，你缺大德了你！我家阿星那可是未來的狀元郎！”
念汐趕緊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罵罵咧咧的吳家，怕回頭看一眼都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有了年婆這邊的對照組，吳家對趙楊楊更加滿意了，於是雲鶴趁機說道：“這是這姑娘前些年挑了些，耽擱得年紀大了些……”
“無礙無礙，趙家小姐條件如此，挑些也是應該的……”吳家人連連附和。
男方這邊順利搞定！
雲鶴被熱情地送到了吳家門口，手裏還被塞進了一只雞一只鴨當作謝禮。
“走吧，殿下，計劃非常成功。”他喜氣洋洋地走出吳家村，在村口的小樹林前停下，叫出了躲在裏面的，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念汐。
“多虧了殿下的配合，這次才這麽順利，回去我把這雞鴨宰了，給你燉個大補湯！”雲鶴快活道。
念汐已經從剛剛的窘迫中恢覆了一些，想到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自己解除禁制在即，便也跟著快活起來。
兩人回到姻緣祠時，天色已晚，月明星稀，整座祠宇靜悄悄的，只有姻緣主前兩根手臂粗的紅燭默默燃著，燈芯不時劈啪幾聲。
“我們悄悄地進去，大聲滴不要……”雲鶴帶念汐繞到後院，輕輕推開小柴扉走了進去。
“你是不是餓了，我帶你去廚房煮點宵夜。”雲鶴在前頭向念汐招手，示意她跟上。
“你還會做飯呢。”進了廚房，念汐自覺地坐到了燒火的地方，撿起木柴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上一次燒火的時候，之淮還在身邊，他拿出了一瓶神藥治好了自己手臂上的傷。
那個白瓷瓶，自己還收好放在了虛海之中。
雲鶴已經摸出火折子點亮了竈臺上的燭臺，聞言笑道：“我會的可多了，之後一樣一樣給你展示好不好？”
偌大的廚房只點一盞燈，橙黃的昏暗的燭光在雲鶴臉上一漾一漾的，念汐恍惚間似是看到了之淮站在不遠處向自己笑。
雲鶴和之淮是有幾分相似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是笑起來時候的眉眼。
念汐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回答。
雲鶴覷著念汐的神情，繼續自言自語起來。
“以前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喜歡上了吃餛飩面，就恨不得頓頓都吃餛飩面，有一次我給她做了一碗海鮮粥，她便又愛上了海鮮粥，把餛飩面拋在了腦後，再也沒提起，你說她是長情還是無情？”
念汐往爐口扔了一根木柴，望著裏頭慢慢燃起的火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問道：“那她現在喜歡吃什麽？”
“我不知道。”雲鶴舀起一勺清水加到鍋裏。
“你不知道？”
“是的，因為她死了，她死了有很多年了……”雲鶴瞧著湯面上若有似無的熱氣，淡淡道。
廚房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雲鶴見念汐沒有繼續問，便還是繼續自言自語：“她這人一向冷情冷心，眼睛裏只有她的姐姐，我給她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可是我就是喜歡她，即使她眼裏從來都沒有我，我也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她。因為我知道，除了她姐姐，誰也走不進她的心裏。這世間的男人，她都不會放在眼裏，更不會放在心裏，既然這樣，我就永遠有機會！”
“或許有一天我能叩開她的心門，我可以懷著這樣的希望永遠守在她的身邊。”
“誰知道呢……”說到此處，鍋裏的清水已經開始咕嘟咕嘟冒泡，雲鶴自嘲的輕笑也便湮沒在了水沸之聲中。
“誰知道呢，結果居然會是這樣……”雲鶴面無表情地往沸騰的湯裏撒下一把幹面。
念汐沈默地看著火舌舔著爐底，心口有些隱隱作痛。
她苦笑，看來確實餓得太狠了，胃痛都轉移了……
面熟得很快，雲鶴熟練地用兩根長筷子將面撈出，泡在冷水之中，往撈幹了的鍋裏添了一勺油。
念汐的肚子適時地咕咕叫了兩聲。
雲鶴看了念汐一眼，笑了笑，端起一碗面，撒上蔥花，舀了一勺熱油淋上。
一陣滋滋啦啦之後，滿廚房都是蔥油的香味。
“你說，如果有一個人，他毀了我的稀世珍寶，我宰了他，不過分吧。”雲鶴笑著將蔥油面端到念汐面前，眼神裏盡是溫柔繾綣。
念汐接過那碗面，鬼使神差般回了一句：“不過分。”
雲鶴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他另一只手伸過來想把念汐額頭邊垂下的鬢發別到腦後，念汐卻是一凜，避開了。
他的手便尷尬地停在半空，頓了一頓才收回。
念汐伸手自己拿了雙筷子，夾起幾根蔥油面放進嘴裏，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不錯。
想不到雲鶴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竟也有這樣的手藝。
念汐不懂，為什麽他一個藝館的伶人，一雙手比她一個女子都要白嫩似青蔥，要躲到姻緣祠裏備考？
顯然今晚的雲鶴很有傾訴欲，念汐便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雲鶴端著另一碗面在桌邊坐下，一手撐著下巴瞧著念汐，眉眼彎彎：“我說我是川遼國少主你信嗎？”
念汐嘴裏鼓鼓囊囊：“我不信。”
“那便得了。”
念汐將嘴裏的面吞下，腹誹道：罷了，管他誰呢，牢記師父教誨，尊重他人命運，等自己順利通過進修試煉，他愛誰誰。
雲鶴瞧著念汐將那碗滿滿當當的面吃了個精光，將自己面前那碗絲毫未動的也送了過來。
“這碗我沒動過，也給你吧。”
“不用不用！”念汐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擦了擦嘴，趕緊起身，“我得趕緊去看看阿月，不知道它怎麽樣了。”
說完，念汐便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離去了。
身後，雲鶴的眼神由溫柔慢慢轉為陰鷙，手一揮，那碗香噴噴的蔥油面便倒扣在了地上。
念汐走到離廂房十步之遙處，原本趴在榻上的之淮便有所感覺，一雙大耳朵微微一轉，便確定了這是念汐的腳步聲。
在她打開門的一剎那，他便從榻上跳下，一溜煙地撲到了念汐的懷裏，貪婪地享受著念汐身上的香味兒。
念汐揉揉之淮的腦袋，單手關門，再轉頭問一旁飄著的邵欣妍：“你有按時給他吃藥嗎？”
邵欣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輕飄飄道：“當然按時吃了，我很認真的！”
“那就好，多謝了！”念汐重新將它放回榻上，簡單地洗漱之後便躺到了之淮身邊。
之淮很是自覺地鉆到了念汐懷裏。
“我出去飄會兒……”邵欣妍很自覺地打了個響指，滅了房間裏的燭火，獨自飄了出去。
良久，黑暗裏傳來念汐的低語，她已經將那白瓷瓶從虛海裏取出，握在掌心摩挲著：“阿月，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再回到上清九天？”
之淮默默聽著，沒有出聲。
“我覺得，我有些想念之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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