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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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這不送之淮上去的時候正好碰見這小家夥偷跑出來，不小心被靈澤真君的坐騎大破狼給傷到了，我就好心帶他在身邊養傷嘍。”沈子昂兩手一攤，表情無辜。
“所以，你到底是誰？”念汐問道。
沈子昂整了整儀容，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你可算是問了，我乃藥君座下弟子，是之淮苦苦哀求我，我才勉為其難地下來一趟，為的就是教授你藥理醫理。”
怎麽樣？這波助攻不錯吧，沈子昂心中正暗暗得意，沒有一個女孩子拒絕的了如此深情的，為她奔走的追求者的。
念汐聞言略一沈吟，繼而開口，聲音平靜，如無波之水：“那我能幫上些什麽嗎？”
沈子昂摸摸後腦勺，眼睛有一亮：“好啊，那你每天來陪陪他，跟他說說話，有助於他早日醒來。”
“沒問題。那之淮呢？我什麽時候能見他？”
怎麽又回到這個問題，你已經見到了嘛，而且都讓你天天來見了……
腹誹歸腹誹，沈子昂說出口的是：“等他康覆，他自會來見你的，相信我，不會等太久了。”
念汐走出國師府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了，待回到寶棲宮，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在文華殿東面的甬道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她遇到了一身華服，笑意盈盈的梅鴻雪。
原來念汐之淮一行人在何府被困數日，出來後念汐又昏迷了三天，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國師說你遇到了賊人受了內傷，現在感覺怎樣了？我剛剛去寶棲宮找你，你沒在。”
梅鴻雪這話說的，好像自己不住在寶棲宮一般。
“謝謝關心，我沒事了。”
“那胡侍衛呢，聽說他為了保護你，傷得很重。”
“他還在養傷。”
兩人寒暄了一陣，對話結束時，梅鴻雪卻沒有一同回寶棲宮。
原來念汐之淮一行人在何府被困數日，出來後念汐又昏迷了三天，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現在國主為她安排了單獨的梅夢樓居住。
“你放心，大殿下對我很好，能找回自己的身生母親，我也很開心，這還要多謝你，把我帶進宮裏來，那個手鐲才有可能被七殿下看到。”
念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了一句：“你說手鐲被七殿下看到？”
“是啊。”梅鴻雪擡起小臂，廣袖滑落，露出她左手腕上套著的牡丹鐲子來。
“你和胡侍衛外出的那一日陽光極好，我正撩起袖子幫凝珍在寶棲宮前的空地上曬書，七殿下恰好經過，就看見了我手腕上的鐲子。”
“原來是這樣……”念汐想起之淮此前所講，一時不知是該為梅鴻雪開心，還是該為她擔憂。
她是因為自己才受傷失憶的，現在又因為自己把她接進宮中保護而深陷另一旋渦，念汐瞧著梅鴻雪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心裏很不是滋味。
之淮還沒來得及將調查的結果告訴她。
而且一直以來充當“軍師”角色的之淮此刻也不在自己身邊，念汐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轉得炸開了。
“恭喜你啊。”念汐扯出一個笑來，“我剛醒來，體力還是有所不濟，先回宮休息了，得空去梅夢樓看你。”
既然轉不動便先不轉了，念汐決定回宮再慢慢合計。
這一日的晚膳念汐也是吃得心不在焉，問了凝珍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梅鴻雪發生的事情，然後囫圇吞了幾口便匆匆趕去書房，栓上門，囑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她回憶著之前之淮帶著她梳理全貌的思路，一步步地往前推，推了幾步發現有些混亂，便拈了筆，抽了紙一個細節一個推論地寫了下來。
退到後面卻卡住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為什麽從沒聽說過大公主在溫安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現在梅鴻雪出來，國主非但沒有懷疑其是否別有用心，而是欣然安排她搬進梅夢樓呢？
念汐就帶著這個疑惑進入了夢鄉，第二日，她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醒來，在床邊枯坐了一陣，決定拎上小食盒去沈子昂府上，一方面是要照看千裏白，另一方那個面，既然之淮同沈子昂關系不錯，說不定沈子昂也會知道些什麽。
之淮之前教過的，盡可能收集更多的信息，這樣才能對事情的全貌有更加充分的了解。
今日念汐見到千裏白的時候，他頭頂上方懸浮著的羽渡神花比前一天更紅上了三分。
“我估計等花似火的時候，這小東西也就能醒過來了。”沈子昂抱胸依靠在門框上，“行，你給他按按摩，嘮嘮嗑，省得他都躺退化了，我去煎藥。”
此時的之淮還喝不進流體的藥汁，只能搓成藥粉倒進他嘴裏。當然，內服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藥浴。
沈子昂之所以這麽說，是想給好兄弟制造點兩人世界的空間。
說不定他那倒黴催的兄弟已經恢覆了些許意識呢。
念汐不敢亂動千裏白，便輕輕側躺在了它身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輕輕地按了按千裏白的四個小腳爪。
肉乎乎，粉嫩嫩的，煞是可愛。
“小白呀，我遇到很覆雜的事情了，我跟你說啊……”沒有旁人在，念汐便把梅鴻雪的事情一股腦地講了，這是目前困擾著她的最大的難題了。
之淮隱隱約約似乎是感覺聽到了念汐的聲音，心下頓感一暖。
此前他暈暈乎乎地，一下子仿佛是在雲端跌落，獵獵的風刮得他渾身冰涼，一下子又好像被投進了油鍋裏，刺啦刺啦地血液都沸騰了，一下子又仿佛是被投到了黑水之中，這黑水又粘稠又臭，彌漫著一股死魚味。
之淮水深火熱之時，沈子昂正忙著“添油加醋”。
他手裏拿著一本“食譜”（玄天藥經），另一只手在“菜籃子”（藥簍子）的挑挑揀揀，放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不多時，浴桶便呈現出了棕到發黑的顏色，氣味類似夏季生意非常不好的魚攤子周圍的氣味。
沈子昂卻是絲毫不覺，深吸了一口，還用手指蘸取了點放到嘴邊嘗了嘗。
“嗯，對味了。”然後他便將攤在榻上的毛茸茸的之淮拎起來放進浴盆中泡著。
所以說，之淮昏迷之中所感覺的黑色，腥臭，都並非空穴來風。
只是粘稠一說，有些許牽強。
這藥湯除了內容而多了些，要說湯底本身，都也算不上濃稠。
泡完，沈子昂將之淮拎出來，用軟布給他擦幹凈再放回鋪著毛毯的榻上，然後賤兮兮地拎起之淮耷拉下來的大耳朵，大聲喊道：“小兔子乖乖，快快醒來，你在不醒來我就把你的秘密都跟念汐說了！！！”
因為之淮有一對大大的耳朵，遠看神似大白兔，所以沈子昂平時總是喜歡叫他小兔兔，惱怒時則會怒吼為小兔崽子。
真別說，沈子昂慣會抓重點的，在無數珍稀仙草的鋪墊之下，再加上這麽誅心的一大吼，之淮漸漸恢覆了些意識，只是身體透支過大，整個人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念汐輕輕揉了揉之淮毛絨絨的頭，之淮只覺舒服極了，念汐絮絮叨叨的話也零零星星地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即便是這樣羸弱的時候，之淮該有的心眼子也一個沒少。
他原是一驚，莫非他的真身這便暴露了？
但是轉念一想，若真是如此，念汐定會一掌拍飛他的天靈蓋，那裏還會如此溫柔地擼他。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不管其他紛紛擾擾了，心安理得地往念汐的方向蹭了蹭，迎合了念汐輕撫的手。
正叨叨叨的念汐感覺手下毛茸茸的腦袋微微拱了一下，以為千裏白醒了，驚喜地低頭查看，千裏白卻再沒有進一步的動靜了。
“可能是我出現幻覺了。”
此時恰好沈子昂端著一盤熏香進來，念汐便把自己感覺到千裏白動了一下的事情同他講了。
沈子昂將鎏金雕花小香爐放在塌邊的小幾上，聞言轉頭覷了一眼十分安詳的之淮，笑了笑：“看來因為你能來看他，他恢覆得還挺快，說不定你明天再來看他的時候，他就能醒過來了。”
“這是最好了！”念汐揉了揉之淮的小柔爪子，繼而站起往那小香爐而來，“這是什麽香，還挺好聞的。”
“這是補中益氣香，用來輔助療傷的。”沈子昂回答道。
“看不出來，你懂得還真挺多的。”念汐笑道。
“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的。”
“好啊，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沈子昂腳步微微一頓，方繼續邁步靠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我這幾日光顧著治傷了，倒是忘了這些俗事。”
“所以之淮此前有跟你討論過這件事嗎？”念汐面上頗為急切。
沈子昂閉了眼，回憶了一陣：“好像是討論過的，而且他還讓我去試探了國主，國主似乎也不知道梅鴻雪的存在。”
頓了一頓，他繼續閉著眼睛問道：“現下國主對從天而降的梅鴻雪是什麽態度？”
“她給梅鴻雪安排了單獨的住處，叫梅夢樓，好吃好穿的養著，但是暫時封鎖了消息，沒有立刻承認梅鴻雪的身份。”
“美夢樓？”沈子昂的註意力倒是全放在了這個名字上面，“倒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在裏頭，不知道是哪個鬼才起的破名字，怪不吉利的。”
“這不是重點，我想，或許不日國主便要召見你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說話，保住梅鴻雪的命。”念汐認真道。
沈子昂被她認真的表情給逗笑了：“想不到你現在變得這麽慈悲了，放心吧，國主要是想召見我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會把我給逮住了，不會等到現在了，若是要召見，那也是找我商量怎麽安然地把梅鴻雪立為聖孫。因為，之淮此前已經幫你想到了，所以讓我提前就做好了鋪墊，在梅鴻雪身份暴露之前。”
念汐聽完沈子昂轉述的之淮的布局，不由地感慨：“真厲害！”
沈子昂賤兮兮地偷偷瞄了一眼一路安詳到現在的之淮，心裏浮現出《如何征服冷漠的她》第一卷第一章第一句——“想要一個剽悍的女人愛上你，首先要讓她由衷的崇拜你。”
嗯，不錯。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念汐問道。
“我的觀點是，既是俗事，便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眼下可千萬別摻和到皇權鬥爭之中，之淮也會擔心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趕緊通過進修，回到上清九天。”沈子昂又閉上了眼睛。
這幾日他忙裏忙外，事必躬親地照顧之淮，也確實是累了。
沒等念汐回答，邵欣妍又憑空出現在了門外，嚴肅道：“宮裏派人來了，還有幾步路邊要到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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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送之淮上去的時候正好碰見這小家夥偷跑出來，不小心被靈澤真君的坐騎大破狼給傷到了，我就好心帶他在身邊養傷嘍。”沈子昂兩手一攤，表情無辜。
“所以，你到底是誰？”念汐問道。
沈子昂整了整儀容，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你可算是問了，我乃藥君座下弟子，是之淮苦苦哀求我，我才勉為其難地下來一趟，為的就是教授你藥理醫理。”
怎麽樣？這波助攻不錯吧，沈子昂心中正暗暗得意，沒有一個女孩子拒絕的了如此深情的，為她奔走的追求者的。
念汐聞言略一沈吟，繼而開口，聲音平靜，如無波之水：“那我能幫上些什麽嗎？”
沈子昂摸摸後腦勺，眼睛有一亮：“好啊，那你每天來陪陪他，跟他說說話，有助於他早日醒來。”
“沒問題。那之淮呢？我什麽時候能見他？”
怎麽又回到這個問題，你已經見到了嘛，而且都讓你天天來見了……
腹誹歸腹誹，沈子昂說出口的是：“等他康覆，他自會來見你的，相信我，不會等太久了。”
念汐走出國師府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了，待回到寶棲宮，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在文華殿東面的甬道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她遇到了一身華服，笑意盈盈的梅鴻雪。
原來念汐之淮一行人在何府被困數日，出來後念汐又昏迷了三天，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國師說你遇到了賊人受了內傷，現在感覺怎樣了？我剛剛去寶棲宮找你，你沒在。”
梅鴻雪這話說的，好像自己不住在寶棲宮一般。
“謝謝關心，我沒事了。”
“那胡侍衛呢，聽說他為了保護你，傷得很重。”
“他還在養傷。”
兩人寒暄了一陣，對話結束時，梅鴻雪卻沒有一同回寶棲宮。
原來念汐之淮一行人在何府被困數日，出來後念汐又昏迷了三天，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現在國主為她安排了單獨的梅夢樓居住。
“你放心，大殿下對我很好，能找回自己的身生母親，我也很開心，這還要多謝你，把我帶進宮裏來，那個手鐲才有可能被七殿下看到。”
念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了一句：“你說手鐲被七殿下看到？”
“是啊。”梅鴻雪擡起小臂，廣袖滑落，露出她左手腕上套著的牡丹鐲子來。
“你和胡侍衛外出的那一日陽光極好，我正撩起袖子幫凝珍在寶棲宮前的空地上曬書，七殿下恰好經過，就看見了我手腕上的鐲子。”
“原來是這樣……”念汐想起之淮此前所講，一時不知是該為梅鴻雪開心，還是該為她擔憂。
她是因為自己才受傷失憶的，現在又因為自己把她接進宮中保護而深陷另一旋渦，念汐瞧著梅鴻雪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心裏很不是滋味。
之淮還沒來得及將調查的結果告訴她。
而且一直以來充當“軍師”角色的之淮此刻也不在自己身邊，念汐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轉得炸開了。
“恭喜你啊。”念汐扯出一個笑來，“我剛醒來，體力還是有所不濟，先回宮休息了，得空去梅夢樓看你。”
既然轉不動便先不轉了，念汐決定回宮再慢慢合計。
這一日的晚膳念汐也是吃得心不在焉，問了凝珍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梅鴻雪發生的事情，然後囫圇吞了幾口便匆匆趕去書房，栓上門，囑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她回憶著之前之淮帶著她梳理全貌的思路，一步步地往前推，推了幾步發現有些混亂，便拈了筆，抽了紙一個細節一個推論地寫了下來。
退到後面卻卡住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為什麽從沒聽說過大公主在溫安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現在梅鴻雪出來，國主非但沒有懷疑其是否別有用心，而是欣然安排她搬進梅夢樓呢？
念汐就帶著這個疑惑進入了夢鄉，第二日，她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醒來，在床邊枯坐了一陣，決定拎上小食盒去沈子昂府上，一方面是要照看千裏白，另一方那個面，既然之淮同沈子昂關系不錯，說不定沈子昂也會知道些什麽。
之淮之前教過的，盡可能收集更多的信息，這樣才能對事情的全貌有更加充分的了解。
今日念汐見到千裏白的時候，他頭頂上方懸浮著的羽渡神花比前一天更紅上了三分。
“我估計等花似火的時候，這小東西也就能醒過來了。”沈子昂抱胸依靠在門框上，“行，你給他按按摩，嘮嘮嗑，省得他都躺退化了，我去煎藥。”
此時的之淮還喝不進流體的藥汁，只能搓成藥粉倒進他嘴裏。當然，內服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藥浴。
沈子昂之所以這麽說，是想給好兄弟制造點兩人世界的空間。
說不定他那倒黴催的兄弟已經恢覆了些許意識呢。
念汐不敢亂動千裏白，便輕輕側躺在了它身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輕輕地按了按千裏白的四個小腳爪。
肉乎乎，粉嫩嫩的，煞是可愛。
“小白呀，我遇到很覆雜的事情了，我跟你說啊……”沒有旁人在，念汐便把梅鴻雪的事情一股腦地講了，這是目前困擾著她的最大的難題了。
之淮隱隱約約似乎是感覺聽到了念汐的聲音，心下頓感一暖。
此前他暈暈乎乎地，一下子仿佛是在雲端跌落，獵獵的風刮得他渾身冰涼，一下子又好像被投進了油鍋裏，刺啦刺啦地血液都沸騰了，一下子又仿佛是被投到了黑水之中，這黑水又粘稠又臭，彌漫著一股死魚味。
之淮水深火熱之時，沈子昂正忙著“添油加醋”。
他手裏拿著一本“食譜”（玄天藥經），另一只手在“菜籃子”（藥簍子）的挑挑揀揀，放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不多時，浴桶便呈現出了棕到發黑的顏色，氣味類似夏季生意非常不好的魚攤子周圍的氣味。
沈子昂卻是絲毫不覺，深吸了一口，還用手指蘸取了點放到嘴邊嘗了嘗。
“嗯，對味了。”然後他便將攤在榻上的毛茸茸的之淮拎起來放進浴盆中泡著。
所以說，之淮昏迷之中所感覺的黑色，腥臭，都並非空穴來風。
只是粘稠一說，有些許牽強。
這藥湯除了內容而多了些，要說湯底本身，都也算不上濃稠。
泡完，沈子昂將之淮拎出來，用軟布給他擦幹凈再放回鋪著毛毯的榻上，然後賤兮兮地拎起之淮耷拉下來的大耳朵，大聲喊道：“小兔子乖乖，快快醒來，你在不醒來我就把你的秘密都跟念汐說了！！！”
因為之淮有一對大大的耳朵，遠看神似大白兔，所以沈子昂平時總是喜歡叫他小兔兔，惱怒時則會怒吼為小兔崽子。
真別說，沈子昂慣會抓重點的，在無數珍稀仙草的鋪墊之下，再加上這麽誅心的一大吼，之淮漸漸恢覆了些意識，只是身體透支過大，整個人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念汐輕輕揉了揉之淮毛絨絨的頭，之淮只覺舒服極了，念汐絮絮叨叨的話也零零星星地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即便是這樣羸弱的時候，之淮該有的心眼子也一個沒少。
他原是一驚，莫非他的真身這便暴露了？
但是轉念一想，若真是如此，念汐定會一掌拍飛他的天靈蓋，那裏還會如此溫柔地擼他。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不管其他紛紛擾擾了，心安理得地往念汐的方向蹭了蹭，迎合了念汐輕撫的手。
正叨叨叨的念汐感覺手下毛茸茸的腦袋微微拱了一下，以為千裏白醒了，驚喜地低頭查看，千裏白卻再沒有進一步的動靜了。
“可能是我出現幻覺了。”
此時恰好沈子昂端著一盤熏香進來，念汐便把自己感覺到千裏白動了一下的事情同他講了。
沈子昂將鎏金雕花小香爐放在塌邊的小幾上，聞言轉頭覷了一眼十分安詳的之淮，笑了笑：“看來因為你能來看他，他恢覆得還挺快，說不定你明天再來看他的時候，他就能醒過來了。”
“這是最好了！”念汐揉了揉之淮的小柔爪子，繼而站起往那小香爐而來，“這是什麽香，還挺好聞的。”
“這是補中益氣香，用來輔助療傷的。”沈子昂回答道。
“看不出來，你懂得還真挺多的。”念汐笑道。
“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的。”
“好啊，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梅鴻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沈子昂腳步微微一頓，方繼續邁步靠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我這幾日光顧著治傷了，倒是忘了這些俗事。”
“所以之淮此前有跟你討論過這件事嗎？”念汐面上頗為急切。
沈子昂閉了眼，回憶了一陣：“好像是討論過的，而且他還讓我去試探了國主，國主似乎也不知道梅鴻雪的存在。”
頓了一頓，他繼續閉著眼睛問道：“現下國主對從天而降的梅鴻雪是什麽態度？”
“她給梅鴻雪安排了單獨的住處，叫梅夢樓，好吃好穿的養著，但是暫時封鎖了消息，沒有立刻承認梅鴻雪的身份。”
“美夢樓？”沈子昂的註意力倒是全放在了這個名字上面，“倒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在裏頭，不知道是哪個鬼才起的破名字，怪不吉利的。”
“這不是重點，我想，或許不日國主便要召見你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說話，保住梅鴻雪的命。”念汐認真道。
沈子昂被她認真的表情給逗笑了：“想不到你現在變得這麽慈悲了，放心吧，國主要是想召見我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會把我給逮住了，不會等到現在了，若是要召見，那也是找我商量怎麽安然地把梅鴻雪立為聖孫。因為，之淮此前已經幫你想到了，所以讓我提前就做好了鋪墊，在梅鴻雪身份暴露之前。”
念汐聽完沈子昂轉述的之淮的布局，不由地感慨：“真厲害！”
沈子昂賤兮兮地偷偷瞄了一眼一路安詳到現在的之淮，心裏浮現出《如何征服冷漠的她》第一卷第一章第一句——“想要一個剽悍的女人愛上你，首先要讓她由衷的崇拜你。”
嗯，不錯。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念汐問道。
“我的觀點是，既是俗事，便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眼下可千萬別摻和到皇權鬥爭之中，之淮也會擔心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趕緊通過進修，回到上清九天。”沈子昂又閉上了眼睛。
這幾日他忙裏忙外，事必躬親地照顧之淮，也確實是累了。
沒等念汐回答，邵欣妍又憑空出現在了門外，嚴肅道：“宮裏派人來了，還有幾步路邊要到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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