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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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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褚鑠突然覺得,欒貴人似乎真的有這個功能,多來善也不算胡謅。

驀地,他突然勾唇輕笑出聲。

心情更是好了大半,再看太後是如何插手這件事在他發覺之前就先把林素卿摘出去的調查結果,他也沒那麽生氣了。

既然太後這麽看重林素卿,那就借林素卿,讓太後知道他的決心和底線。

思及此,褚鑠眸底都遍布寒意,整個禦書房都跟著大降溫。

但這事,知道的人少啊。

現在滿宮裏都在傳皇上給欒貴人撐腰,一下就處罰了兩位高位妃嬪。

林貴妃直接連降兩級從貴妃,直接變成了嬪,這就算了,還被奪了掌管六宮之權。

一躍從朝野上下最有可能登上後位的‘嬪妃’變成了滿宮的笑話。

舒嬪雖然也被罰了,可也只是被收回了協理六宮之權,位份並沒有什麽變化,相比著林貴妃……哦不,是林嬪娘娘,比著林嬪娘娘簡直算不得懲罰。

莫說別人,就連舒嬪自己都在寢宮笑到飆淚。

林素卿那個蠢貨一直在位份上壓她,現在和自己同樣位份,同樣待遇,看她以後還有什麽資格和臉面再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

至於協理六宮之權,欒貴人此番受難,認真來論,她也確實有失察之處,等這陣兒風頭過了,她必然能恢覆協理六宮之權,畢竟孟嬪那個一問三搖頭,處處只想想清閑的女人,可承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到時候,皇上還是要依仗她。

舒嬪壓根不知道,她派人散播傳言故意激林素卿的事,皇上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暫時沒處置她,只是還沒顧上而已。

但舒嬪不覺得,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謀劃天。衣無縫,連欒哲哲被是被她暗中命人蹉跎不準內務府給她應有的份例,都沒查出來,她更加覺得自己用人如神,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欒哲哲倒也沒怎麽得罪她,只是,誰讓她長了那樣一張臉呢,被林素卿那個蠢貨看中,妄圖用欒哲哲的美貌來壓她的風頭,可惜了,爛泥就是爛泥,她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壓過的。

欒哲哲膽小懦弱,沒這個膽子與林素卿合作,但她卻很不痛快。

林素卿有太後護著,她不好怎樣,但拿捏一個欒哲哲,於她而言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原本查出來她也不懼,只是居然沒查出來,還把一切都算在了林素卿頭上,簡直大快人心,這也讓舒嬪對自己的謀劃盤算手段信心大增。

她只是沒料到欒哲哲會有今日,她也實在不能理解欒哲哲那樣子怯懦軟弱的人,怎麽會入得了皇上的眼。

現在皇上居然還為了她,責罰她和林素卿。

這是直接連太後都不顧了

舒嬪笑過後,就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但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出,欒哲哲到底有哪裏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的。

家世幾乎沒有。

美貌

她不比欒哲哲美

個性

一個軟弱到怯懦的女子,哪裏值得人給一個眼神

舒嬪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不止舒嬪,宮裏其他妃嬪,包括被降了位份的林素卿,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欒哲哲到底怎麽得的寵皇上到底看上她哪兒了

而禦香宮,欒哲哲看著多來善親自送來的一匣子各式精巧的金銀首飾,也很困惑——褚鑠這又是為哪般

剛剛不是已經派人給了她補償還有銀子了麽

怎麽又給她一匣子首飾

旁人再怎麽傳再怎麽認為她得寵褚鑠寵愛她,那是旁人認為的,她和褚鑠心知肚明,他們兩人之間,沒有那種關系。

無功不受祿,褚鑠又額外送這些東西,她很難不多想,不惶恐。

見欒貴人歡喜地都忘了謝恩,多來善笑瞇著眼睛小聲提醒道: “欒貴人,謝恩呀。”

欒哲哲這才先壓下疑惑,謝了恩。

但她並沒有接這個匣子,而是謹慎地詢問多來善: “多總管,皇上緣何突然送了這麽多首飾來可是覺著我平日裏裝束太過簡素”

礙了他的眼了

還是覺得丟了他的臉了

多來善只當欒哲哲是新人乍然得寵,還沒有適應‘寵妃’的派頭,他心裏也挺唏噓的,得寵了也依然謹慎不忘本,實在難得啊。

“貴人這是哪裏話,”多來善笑著道: “皇上如此看重欒貴人,自然是欣賞欒貴人方方面面,這些是皇上特意讓奴才從私庫裏挑了精巧的來給貴人賞玩的……主要啊,是為了討貴人歡心。”

後面這句,他是壓低了嗓音說的。

欒哲哲可一點兒都不覺得褚鑠是在討他歡心,他也沒這個必要。

但旁人的誤解,她又不能解釋,總不能四處跟人說,是她跟褚鑠互穿了,之前你們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看著多來善一臉暗含深意的笑容,欒哲哲只得笑著點了點頭,並道了謝。

“貴人客氣,”多來善又道: “奴才這還要回禦前伺候,貴人可有話要奴才帶給皇上的”

欒哲哲: “……”她沒有。

但在多來善期待鼓勵的眼神下,她只得道: “前朝國事繁忙,勞煩多總管多勸解皇上註意休息。”別有事沒有就往她這裏跑,太頻繁了她身體可吃不消!怕得很!

“好勒!”多來善得了話,那叫一個歡天喜地,雖然只是一句慣常的關切之言,但這也得看是誰說的,什麽時候說的,就現在欒貴人一句話,那可比什麽都好使。

皇上這幾日可正糟心著呢,前朝的事,後宮的事,他可不得想法子讓皇上開心開心。

再不濟,得了欒貴人這話,他還可以緊要關頭,給皇上滅火啊。

越想多來善越覺得,欒貴人是個福星。

於是,他賣了欒貴人一個好: “小東子是奴才的徒弟,人雖年輕,但機靈踏實,貴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他。”

禦前的東公公,欒貴人當然知道,不得不說,寵妃的名頭還是有些分量的,雖然她個虛假寵妃,但多來善的好意她還是心領的: “多謝多總管。”

“貴人折煞奴才了,”多來善行了個禮: “奴才不打擾貴人休息,這邊告退。”

等多來善帶著人走了,月彤抱著裝滿金銀首飾的匣子,驚喜又茫然地問道: “貴人,這些首飾,放在何處啊”

她家貴人,也有首飾盒了!

還是這麽多的首飾。

剛剛多總管打開給貴人看時,她也看到了,很是精致,跟她家貴人絕配。

多總管還說了,是皇上特意讓撿著精巧的送來的!

可真體貼!

“要不,”月彤看了看屋裏,道: “就放在梳妝臺吧,貴人取用時也方便。”

皇上送來的,自然是要戴給皇上看啊,這樣皇上也知道貴人是喜歡他的賞賜的,不就更開心了

坐在羅漢床上的欒哲哲,聞言擡頭看了一眼。

月彤眨著純真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欒哲哲: “都行。”

月彤想了想又道: “貴人挑一支吧,興許皇上等會兒就會過來了呢。”

欒哲哲當場脊背緊繃,臉都嚇白了一度。

“皇上朝政那麽忙,哪裏有時間過來”她不像是給月彤解釋,倒像是自我安慰。

月彤皺眉: “再忙,也要吃飯的啊,皇上那麽關心貴人,擔心貴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再過會兒天就黑了,皇上應該會來陪貴人用晚膳的吧”

這個也是月彤的猜測,她並不確定,但從這兩天的規律來看,皇上大概率是會過來的。

欒哲哲寒毛都豎了起來。

褚鑠晚上過來用膳,這是什麽恐怖故事!太嚇人了!

“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吧,”她不敢細想,一想就胃疼,也不知道是撐出來的後遺癥,還是嚇的: “先把匣子放那兒去吧。”她看著也胃疼。

月彤只當貴人是太過謹慎,也沒懷疑,更沒多說什麽,放到梳妝臺後,她這才過來給貴人添了熱茶,笑著道: “皇上對貴人可真好!”

欒哲哲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褚鑠的話,至少現在不想聽了。

“只泡陳皮吧,”欒哲哲換了個話題生硬地轉移了月彤的註意力: “不太想喝茶了,陳皮味道淡些。”

也溫和潤燥。

月彤馬上去辦,等泡好了繼續道: “這陳皮肯定也是皇上吩咐的。”

欒哲哲端茶盞的手一抖,差點沒灑出來。

“貴人……”月彤想到什麽湊過來,小小聲道: “皇上補償了這麽多銀子還有首飾,還要奴婢再在那裏……藏一些麽”

說著她手指了指裏間床下。

欒哲哲這才鎮定下來。

有錢本就是好事,不管褚鑠有什麽目的,她現在實打實的獲利。

想那麽多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嗯。”她點頭: “這些怕都是有數的,不能放太多,這樣……”

她走到梳妝臺前,挑了三四個款式不那麽特殊紮眼,分量又重的金銀首飾各一份,外加七十兩銀子——留一些日常花銷,用布包好了,讓月彤鉆進床下,還埋在原來的坑裏。

“貴人,”月彤埋好後從床下鉆出來: “土怎麽辦”

欒哲哲: “先放那兒,等合適的機會。”

月彤也知道貴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偷偷藏錢備用,就點頭表示知道。

欒哲哲在屋裏四下看了看,對月彤道: “你去跟小東子說一聲,讓他去花坊給我尋幾盆大的花卉,我要擺在屋裏,看著開心。”

月彤一下就聽懂了,馬上點頭: “那就問問花坊有沒有新培育的桂花,貴人那麽喜歡桂花,放屋裏,聞著也舒心。”

一想到桂花的體量,欒哲哲滿意點頭,並對月彤豎了個大拇指。

小東子辦事果然利落,才跟他說了,沒半個時辰,花坊便送了二十盆,各色花卉盆栽過來,一溜煙擺在院子裏供欒哲哲挑選。

這個時節,有桂花,菊花,梅花,還有一些欒哲哲也不認識的。

她喜歡桂花的名頭都傳遍了,便象征性地選了兩盆桂花,然後又選了四盆粗壯盆大的盆栽,命人搬進殿內。

其餘的,花坊也沒搬走,放在了禦香宮各處裝飾。

欒哲哲看著屋裏大大的盆栽的盆,十分滿意。

這樣床下挖出來的土,就有地放了。

不過今日剛搬進來,還不方便操作,且等兩日的,她尋個借口,先把屋裏的盆修整修整,再把土放盆裏掩人耳目。

欒哲哲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十分高明,心情也跟著大好。

連晚飯有可能再被餵食,她都沒怕了。

但,讓她更加驚喜的是,晚飯褚鑠沒過來。

不僅沒過來,還派人來傳了話說是政務繁忙讓她自己吃晚飯。

欒哲哲便開開心心吃了一頓滿足的晚飯。

晚飯後,又略坐了坐,她就困了,吩咐月彤,準備休息。

月彤欲言又止。

欒哲哲看穿她的心思: “皇上今兒忙得很,不會過來了。”

月彤想著,貴人身子也還沒痊愈,也不能侍寢,前朝繁忙,倒也正常。

欒哲哲終於一個人獨享一整張大床。

她心情好,盤算著手裏的錢,足夠她被放出宮後,置幾畝良田,再買個小院子過日子了。

到時候,在哪裏定居呢

她對大燁朝一點都不熟悉呢,趁著現在‘寵妃’的名頭還好用,明日讓人給她找了山水游記看看,選一處宜居地,再認真規劃以後的美好生活。

和美滋滋盤算著未來美好生活的欒哲哲不同,議完政事剛剛有時間用晚膳的褚鑠,看著一桌子美味佳肴,沒一點兒胃口。

瞧皇上臉色似乎不太好,多來善勸道: “皇上忙了一天了,多少吃點吧。”

【這個時辰了,總不能去勞煩欒貴人過來陪皇上用膳吧,欒貴人可還病著呢,哎呦,早知道這樣,傍晚時,我就該多嘴詢問皇上一聲要不要去禦香宮用晚膳,這可好了……我可是長了教訓了!】

這個時辰確實不算早了,褚鑠也沒那麽矯情,非要讓欒哲哲過來他才吃東西。

他只是覺得……

“你退下吧。”褚鑠面無表情道。

太吵了,吃個飯耳根都不清凈。

多來善都習慣了,馬上應諾退下。

殿內便只剩褚鑠自己。

安靜是安靜了。

但就是太安靜了。

黑沈沈的夜裏,只有幾盞燭火晃動,屋裏也只有他一人,滿桌子飯菜,都披上了孤寂。

讓他覺得分外沒趣。

他夾了兩筷子菜吃了,味同爵蠟。

嘴角一撇,便把筷子放下,沒胃口,不想吃了。

啪的一聲,筷子與盤碟發出輕響,屋裏總算有了絲動靜,不再那麽死寂。

褚鑠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自己自己在禦香宮就很有食欲,想要吃東西。

因為他聽不到欒哲哲的心聲,耳邊是安靜的。

但他擡眼又能看到她,不是這麽孤獨。

想到這裏,他冷笑了聲。

他竟然一直都不曾察覺,原來,他也怕孤獨啊

這麽多,他都習慣了。

現在看,也不是習慣,而是沒有選擇。

明日吧,他在心裏嘀咕了句,隨意應付了兩口飯菜,便吩咐多來善撤下去,又批了半個時辰折子,這才在多來善搬出欒哲哲下午時謝恩的言辭勸誡下,去休息。

只是褚鑠也沒想到。

這張自打登基後就睡了無數遍的龍床,居然讓他這麽不舒服。

翻來覆去睡不著。

睡不著就算了,還越躺越煩躁。

褚鑠有點生氣。

又睡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絲毫睡意,他直接翻身坐起。

“多來善!”

外頭守夜的多來善聽到動靜,忙從睡夢中蘇醒,快步跑過來: “皇上。”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啊,不會是在想欒貴人吧我就說今兒不該批那麽多折子見那麽多大臣,現在好了,都這麽晚了……】

“你安靜點!”褚鑠不耐煩道。

一直低著頭沒發出一絲聲音的多來善: “……”

他把腰彎得更低了。

【我也沒說話啊,皇上這是……又被朝政煩心了】

“朕起來走走。”褚鑠心情更不好了。

這個時候多來善哪敢說不,忙上前伺候更衣,還給皇上披了個披風禦寒。

勤政殿地方不算小,但對失眠的人來說,小了。

沒多會兒,褚鑠就走了一圈,還是睡意全無。

第三圈走到一半的時候,褚鑠直接停了下來,偏頭看著多來善,冷冷道: “這個時辰,欒貴人應該還沒睡吧”

【啊這都亥時二刻了,我是要說睡了還是沒睡啊】

看著皇上冷冷的目光,多來善忙道: “欒貴人擔心皇上得緊,怕是還未曾休息呢,皇上是擔心欒貴人的身子吧,時辰尚早,皇上不妨過去看看”

【欒貴人,是老奴我對不住你,以後必然給你做牛做馬,今兒皇上情緒實在不佳,老奴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啊】

褚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多來善打了個激靈: “擺駕禦香宮。”

禦香宮。

已經睡著,且睡得十分香甜的欒哲哲,被月彤從睡夢中晃醒,迷迷糊糊好半晌才聽懂月彤的話,瞬間清醒過來: “皇上過來了這個時辰”

月彤一臉亢奮地點頭: “是呢,主子!”

欒哲哲: “……”

她看了眼更漏,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都快十二點了,他來幹什麽

不是,他有病吧!

“貴人,快快快,”月彤才沒看出她家貴人這會兒有多不爽呢,她只當她家貴人是歡喜瘋了,忙拿了衣服過來: “接駕了貴人,快!”

哪個後妃有這種待遇啊!

忙了一天朝政,都這個時辰了,皇上還要親自過來,這可真是心尖尖啊!

月彤嘴角咧得欒哲哲覺得她要吃人。

剛把衣服穿好,褚鑠就到了。

看到她披散的長發,和明顯剛穿上的外衣,褚鑠一臉冷意盡數消散。

秋秾夜寒,確實難為她了。

“起來吧,”他道: “不用如此拘禮。”

欒哲哲起身後,在心裏又嘀咕了幾句,而後柔聲道: “皇上可要用些茶點”要不是多來善特意派了人過來給她傳話說皇上晚上沒怎麽用膳讓她勸著吃點東西,她腦子進水了才會問他吃不吃東西。

晚飯沒怎麽吃,被她這麽一問還真有些餓了。

但看她一臉困倦,便道: “不用了,就寢罷。”

欒哲哲心裏放松許多,點頭過來服侍。

褚鑠並沒有被女人服侍就寢的習慣,他讓開她的手: “朕自己來。”

知道他不近女色,禁忌頗多,欒哲哲既沒堅持,也沒多想,乖乖爬上。床去。

躺下後,感受著耳邊一片靜謐,但又實打實有人在側的褚鑠,微微擰著的眉頭,終於散了: “已經睡著了”

正滿心警惕不知道褚鑠是要做什麽的欒哲哲忙回道: “沒有,臣妾還沒睡。”

褚鑠輕笑了聲: “朕說的是剛剛。”

欒哲哲不說話了。

褚鑠也沒怪她失禮,只道: “困了就睡。”

欒哲哲: “………………”就這麽簡單

不餵食,也不折騰她,就為了過來睡個覺

察覺到她直勾勾的視線,褚鑠轉頭,對上她雙眼,神情帶了幾分危險: “不困”

欒哲哲呼吸一窒,馬上閉上雙眼: “困,臣妾這就睡。”

見她閉上眼睛,睫毛還在忽閃忽閃,褚鑠突然覺得很好笑。

他沒笑出聲,但嘴角卻是不自覺上揚。

欒哲哲知道褚鑠是在看她,但她是真的困,陳院正的藥藥力本來就強,剛剛為了接駕,勉強打起精神,這會兒一沾床,困意再次翻湧,她沒撐過會兒,便就又沈沈睡去。

瞧她睫毛不眨了,呼吸也綿長了,褚鑠這才勾著嘴角收回視線。

他躺平了睡在這張之前很陌生,現在卻很讓他安心的床上。

原本他只是要試驗一下,沒想到,躺了沒一會兒,便有了睡意。

這個欒貴人,確實很有用。

單單吃飯,就已經讓他十分想要把她養在宮裏,現在還能安枕,那可更要好好養著了!

欒哲哲不知道,她的出宮後過小日子的美夢正在逐步破裂,夢裏她還在張羅著挖渠引流灌溉自己新田……忙得不亦樂乎。

睡意翻湧著翻湧著,快要睡著時,褚鑠突然想到什麽,黑暗中,直接睜開雙眼。

他偏頭看了看早已睡熟的欒哲哲,嘴角輕輕抿了抿,沒絲毫猶豫便起身下床。

看著很是矮小的床底,褚鑠眉頭不自覺皺起。

只遲疑片刻,他便蹲下,上半身探進了床底。

不用特意找尋,就看到了一堆新土,順著土,摸到那塊松動的磚,掀開後,果然摸到了一,哦,不,是兩個包裹。

一包只有幾件首飾,另一包應該是今日新放進去的,因為有銀子,摸著還挺多,應該是他今日讓人送來補償她的月例。

確定她是真的在床下藏了金銀,他又把磚放回去,就退了出來。

正奇怪欒哲哲為什麽要在床下藏金銀,一擡頭就看到欒哲哲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褚鑠: “……”

欒哲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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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鑠:今日又和老婆一起睡覺昂,老婆還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欒哲哲:我不理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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