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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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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宴君安並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楚闌舟。

彼時的楚闌舟正躺在床上,長發披散在四處,人卻蜷縮在角落,整個人因為劇烈的疼痛微微痙攣著。

他盯著這樣的楚闌舟,小心翼翼地牽住她的手,給她輸送靈力,另一只手則輕輕撫開了擋在她眼前的頭發,以防她被自己的碎發戳到。

涉及到天道規則,楚闌舟的疼痛這世間無人有辦法解決,哪怕是宴君安,此時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用自己的靈力溫養楚闌舟的筋脈這一條。

細膩溫柔如水流般的靈氣從宴君安的指尖緩緩流淌而出,替楚闌舟一點一點地梳理著她因為劇烈疼痛而抽動著的筋脈,滋養著她早已荒廢的靈臺,驅散她體內的寒意。

那一點靈力顯然讓楚闌舟舒服許多,在神志昏聵下,她做出了最本能的舉措-----

楚闌舟將額頭抵在宴君安的手上,蹭了蹭。

蹭了蹭卻也還不夠,楚闌舟貪婪得很,好不容易找到了舒服的地方便將整個人都纏了上去,近乎要把自己縮在宴君安的懷裏。

宴君安的手一抖,差點斷了手裏正在輸送的靈力,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又連忙續上了。

闌舟好歹親近他一回,他怎麽能如此不爭氣?

宴君安責怪著自己,手裏卻仍舊維系著自己的靈力,一動也不敢動,他有些分不清了,分不清此時是現實,還是又是他的幻夢一場。

握在手裏楚闌舟的手感覺實在冰冷,但細細的脈搏順著指尖傳來,仿佛要同他的心跳連在一起。

宴君安想,眼前這場景美好的一點都不真實,這或許當真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

是夢也罷,能見到楚闌舟已是奢望,是夢是現實又有何所謂?

這樣想,宴君安便放肆了些,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想要更清晰地感受她的脈搏,糾纏間,二人發絲相纏,倒像是什麽親密無間的道侶一般。

宴君安俯在她耳邊,輕聲道:“闌舟,我很好用的。”

所以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他想悄悄按著楚闌舟,讓她點點頭,卻沒想到楚闌舟忽然醒了,正睜開沒有焦距的眼睛看他。

宴君安被冷不丁嚇了一跳,記得她之前是要趕自己走的,害怕她又要趕走自己,有些慌亂。

楚闌舟看了半天,奈何實在太疼,她又喝得太醉,此時眼前朦朦朧朧地,壓根看不清抱著自己的人的模樣。

索性能來自己房裏的人十分好猜,楚闌舟隨便蒙了一個:“春分,出去.....”

她大概是疼傻了,忘記自己不叫人名字也能把人趕出去,見那人不動,她又把剩下的名字又輪著猜了一遍。

可眼前那人還是不動,也不說話,還抱著自己,給自己輸送的靈力卻從一開始的和緩溫暖變得燙了許多,像是在賭氣。

楚闌舟被燙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也清醒了些,明悟過來。

先前聽春分夏至他們說過,他們以往伺候客人時,客人若是滿意了,都會將身上值錢物品塞給他們,算作賞錢。

如今他們許是覺得照料自己十分辛苦,也需要討點賞錢。

無論是誰來,都幫自己疏解了幾分,給他們些好處,也是應當的。

楚闌舟在疼痛的間隙想了想,費力抓下腰間的金鈴,道:“你可以走了。”

她很想遞給那人,但新的疼痛又湧了上來,她的指尖一抖,那金鈴就摔在了地上。

將東西遞給人是賞賜,但將東西丟在地上,逼迫人去撿就顯然不是這個意思了。

這並非她本意。

那人卻撿了起來,還朝著自己道:“承老爺賞”

楚闌舟心想這真是壞毛病,自己憑本事拿的東西,就應當挺起胸膛收了,那要說這種自輕自賤的話。

奈何今日她當真到極限了,她疼得實在太久,如今玄月夜終於過去,天色微微泛白,楚闌舟終於解脫,很快便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在睡意朦朧之際。楚闌舟想,剛剛那人身上的冷香實在熟悉,她卻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聞過......

.....

宿醉剛醒,楚闌舟還以為自己會頭疼上好一陣子,卻沒想到醒來後通體舒暢,像是被人精心侍候過一般。

楚闌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起身來。

她覺得自己的手腕有點重,低頭一看,發現手腕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串琉璃佛珠。水頭極好,比她先前收到的那據說是'定情信物'的玉牌都要貴重許多。

楚闌舟想了想跟著自己那四只小妖,實在想不到到底誰能拿出這等價值的東西。

好在昨夜在自己房裏的也不止兩人。

楚闌舟問系統:“昨天誰來了我的房間?”

出乎意料的是,系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道:【你出去就知道了。】

楚闌舟心想,那確實,左右就四個人,看看誰帶著金鈴就能認出來。

她推開房門,入眼便是一道純白色的身影,眼前人依舊一副淡漠的樣子,同往日一般高不可攀,若說與先前有不同之處,便是他此時脖頸間還掛著一枚小巧的金色花鈴。

那掐得細細的花鈴,就拴在宴君安那細白的脖頸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仙君墮入凡塵,惹了紅塵濁氣,平白染了一絲欲念。

楚闌舟猛地把門帶上,不可置信地問系統:“他是誰?”

系統十分板正地回應道:【宿主見過的,宴君安,那個正道之光。】

它都有點憐惜這位正道之七惡群一五二,二氣無二八衣整理本文歡迎加入光了,昨夜楚闌舟接連叫出四個男人的名字依舊想不到叫他,他想自己說自己名字結果宿主直接睡著了。

楚闌舟依舊不敢相信,又問:“他脖子上戴的什麽?”

【宿主昨夜送的。】系統好心提醒,【然後他就把手裏的佛珠戴在了宿主的手上。】

用一個從小輩手上強搶來的金鈴換劍尊日夜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宿主血賺。

但顯然楚闌舟並不這樣覺得,她靠在門上,試圖垂死掙紮:“我若是將這串珠子還給他,和他解釋說這鈴鐺是宴夢川的東西,他會不會接受?”

系統也不清楚,於是道:【宿主可以試一下。】

不用想,宴君安送出去的東西哪會那麽容易就收回去,況且他敢送,自己卻不敢接,不顯得自己境界低他一等。

楚闌舟畢竟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況且如今是宴君安來自己的地盤,哪怕鬧了個烏龍,依著他的個性,想必也不會生氣。

更何況他無緣無故闖入自己房間,生氣的也應當是自己才對。

楚闌舟想通了道理,重新推開門,門口的交談聲登時傳入她的耳朵裏。

“你使了什麽妖法,居然想動官人看上的六千上品靈石!”

看著院子裏新出現的男人,春分覺得十分委屈。

原以為官人不讓自己靠近是為了讓自己好好看住那六千上品靈石,卻沒想到官人是嫌棄他們這些舊人人老花黃,轉去和新歡春風一度去了。

他們先前都看過的,楚闌舟日日都將這金鈴掛在腰間,這分明是官人所愛之物。

可才一夜,新歡連官人的金鈴都拿到了,還掛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分明就是要給自己這些老人一個下馬威。

眼看新人還要恃寵而驕,還想趕官人看上的六千上品靈石走,春分自然不樂意,索性嗆了幾句。

那修士看不慣他對自己的稱呼,憤怒反駁:“這分明是你們坐地起價!”

春分還沒說話,卻是宴君安先開了口。

他看著那弟子,有些不悅地顰了顰眉:“你還沒走?”

那修士敢對春分大放厥詞,卻不敢不敬宴君安,連忙行禮,回應道:“弟子昨夜遲遲不見尊者,所以.....”

他沒說完又被夏至打斷,他雖然本體是一只兔子,但是言語上的攻擊力卻是不弱的,更何況他看宴君安不順眼,說話就更不客氣:“他當然不能走,他還欠著官人六千枚上品靈石,他走了你幫他還債?”

“你怎敢這樣同尊者說話?”見到有人駁斥尊者,那修士自是忍不住,當即反駁道。

宴君安並沒有理會夏至的挑釁,只問那修士:“你為何不走?”

“……”

“......。”楚闌舟站在門口,猶豫自己要不要出去。

她隱約覺得自己醒得很不是時候。

如今他們自己也能聊得開心,要不然自己還是別去打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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