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試探

鄧宴結婚的消息像長了腳似的，飛向了四面八方，以至於鄧少在幾天之內，見到他的人第一句話一定是：

“恭喜，恭喜。”

就連張默都從馬來西亞的來電表達了一番誠摯的慰問之情，“宴，聽說你結婚了？恭喜，恭喜，真沒想到你還跑到我和傾城前面去了啊……你放心，下個月初八你的婚禮我一定到。哎，對了你不是奉子成婚的吧？”

他覺得人生真是充滿了變數。

不是在沈默中爆發，就是在沈默中滅亡。

鄧宴覺著自己一定要有所行動了，否則他的人身安全將受到很大的威脅雖然那丫頭長得不錯，小腰夠細，但是假如他真娶了她，那每天都得家暴啊……

“這是什麽？”上官擦了擦眼睛，生怕看錯了文件上鬥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

“離婚協議書啊？你不認識字啊？”鄧宴遠目。

“女方與男方感情破裂，無和好可能，現擬定離婚協議書如下：一，為補償女方精神損失，男方將一次性補償女方一千萬精神損失費；二，為照顧雙方親屬的情緒，離婚協議在三個月後再告知雙方親屬，女方如有違反，男方將扣除付給女方的精神損失費；三，在協議執行期間，女方需到男方的鄧氏集團任總裁助理；四，本協議在三個月之後生效。”

上官看了一眼對面的鄧宴，“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做三個月假夫妻？”

“這樣多好，你也省的整天去相親了，我也省得整天被我姐姐逼婚了。等我姐姐一回香港，咱們差不多就可以一拍兩散了。”鄧宴笑道，“還有你平白賺一千萬呢，你幹什麽三個月能賺一千萬啊？”

這倒是……

“等等，那我為什麽要去你們鄧氏集團工作？”

“這是我老姐的意思。”鄧宴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整天看見你啊……”

嗯，條件倒是不錯……

只是……

“三個月後我跟你離婚了，我外婆不是會傷心死？”上官皺眉。

鄧宴微微一笑，“不離婚，難道你樂意跟我過一輩子？”

這也是……

但是……

“這三個月內……呃……我們……”上官支支吾吾，第一次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放心，我對你這個平板手機一點興趣也沒有。”

砰！

“你再叫一句試試！”上官一腳踩上桌面，袖管卷了起來。鄧宴幾乎能想象，假如他再敢說一句，那拳頭就能招呼上來。

“姑娘您息怒。”識時務者為俊傑，“小的口誤，就算您是平板手機，那也是加了安卓系統的智能機啊……”

上官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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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樂團雖然不是什麽國內知名樂團，但是裏面還是不乏能手。搞音樂的人大多孤傲且自負，不喜歡與人交流，甚至有些的性情有些孤僻。再說，小北只是一個小菜鳥，在VAN樂團呆了足足一個星期，也只是幹些端端咖啡，幫忙拿拿東西這樣的零活兒。

這天從樂團下班之後，小北就沖沖趕往了EMPEROR酒店。這家酒店不僅是北京城內知名的酒店，更以其典雅多變的風格，細致的服務和全方位的享受聞名於世。這家酒店每一間房間都不一樣，無論從裝修風格，還是尋常裝飾，全都自成一體。還設有頂尖的有SPA館，音樂廳和游泳池。

“小北，馬上去化妝室化妝，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說話的是公關部經理曾顏兮，這是一個標準的女強人，平時不茍言笑，做事也一絲不茍，井井有條，大家都管她叫曾姐。

“知道了，曾姐。”小北也知道有些遲了，趕緊放下包往化妝室去，早有人等在那裏，見到小北來了，趕緊將她摁在椅子上，拿起刷子啊，粉啊，就往她臉上塗。

她只知道今天是政壇某位要人的生日宴會，30樓時貴賓宴會廳。

半個小時後，又塞給她一件衣服，將她推進更衣室，“趕緊的換上！”

她換上的是一件乳白色低胸晚禮服，頭上還插著一根白色羽毛跟身上的長裙相映成趣。

“來，把這個也戴上。”化妝師又把一串項鏈扔給了她，“現在去30樓的宴會廳，要演奏的曲目已經擱在鋼琴蓋上了。”

“知道了。”小北提起裙擺往電梯那邊走去，腳下的高跟鞋實在太高，她一邊擔心會摔跤，一邊又擔心踩到裙擺，於是一路低著頭走路，實在是艱難得很。

咚。

在轉角的地方，她的頭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小北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下一秒，當小北擡頭看見那人的面容時，全身輕輕地一僵，齊浩南！

齊浩南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有一瞬間的波動，但是在下一秒就歸於平靜，“沒關系。”

接著，轉身，走開。

小北楞在原地，然後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微微搖了搖頭，也是，人家哪裏還真能把你放在眼裏？

直到走出幾十步，確認辛小北再也看不到他的時候，他才輕輕舒出一口氣，還好沒露餡……齊浩南再次將“欲擒故縱’這四字口訣在心底再次默念了一遍。

哎，只希望那小丫頭真的能快點上鉤，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今天是郭正安的五十歲生日，來的人大都是政壇要人，這樣的場合齊浩南於公於私都要來。

一跨入宴會廳，郭妃萱就像一只蝴蝶一樣撲了過來，“浩南，你來了。”

“郭伯伯好。”浩南喚了一聲旁邊的郭正安，態度禮貌卻生疏。

郭正安笑道，“浩南啊，什麽時候你改叫一聲爸爸，我就開心了。”

“爸……”郭妃萱嬌嗔道，白皙的臉頰卻飛起了兩朵小紅雲。

齊浩南但笑不語，長身玉立。

這時，辛小北提著長長雪色裙擺剛好從齊浩南身邊緩緩走過，神情平淡如水。

齊浩南心底咯噔一下，糟了，方才她不會聽到什麽了吧？那她會吃醋嗎？可是她的表情居然還是那麽平靜。

鋼琴聲緩緩奏響，第一首曲子是舒伯特的《降E小調第一號》，這個曲子節奏歡快，很適合眼下這種歡快的氣氛。

郭妃萱的視線望著那邊的辛小北，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似真非真地問了一句，“浩南，你覺得那邊彈鋼琴的女孩子怎麽樣啊？”

“不錯啊。”齊浩南含含糊糊地答道。

“跟我比呢？”郭妃萱顯然是不滿齊浩南這個答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何必跟別人比呢？”

郭妃萱何等聰明，看似這樣的話是屬於中立的，但是也同時將她和那個彈鋼琴的女孩子並且到了同一個地位上。也就是說，齊浩南根本沒有將她特別看在眼裏。

“浩南。”張默的手臂上挽著盛裝的紀傾城走了過來，張默現在可是政壇的新星，這些年的發展很順利，除了齊浩南的親哥哥，齊浩天能和他並駕齊驅之外，在政壇實在很難找到這樣年輕有為的人。

“默子。”浩南將視線轉到了紀傾城的身上，“嫂子今天真漂亮。”

“謝謝。”紀傾城頷首點頭。她出身書香門第，平時性格嫻靜淑雅，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範。

“婚期訂了麽？”

“嗯。”張默答道，“定在正月初八，也就是鄧宴那小子結婚之後的下一個月。”

“哎……”齊浩南嘆了口氣，“你們都可勁兒奔著婚姻的殿堂去了，留下我一個孤家寡人，這讓我情何以堪吶。”

張默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郭妃萱，似真似假地笑道，“浩南，你要結婚還不容易，排著隊等你的姑娘可是從□排到你家門口。”

齊浩南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形成了一個略略無奈的弧度，“還真就有些姑娘不待見我。”

鋼琴聲忽然激越了起來，震得人心神發顫，辛小北的纖細的指尖飛快地跳躍在黑白的琴鍵之上。

張默嘻嘻聆聽了一會兒，嘆道，“這可是專業的演奏水準，這個女孩子在這裏演奏簡直是屈才了。”

齊浩南不懂這個，“是嗎？很好聽嗎？我怎麽覺得都差不多呢？”

張默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粗俗！”

齊浩南心道，我只要懂得欣賞人就好了，至於音樂，把人搞到手之後再學嘛……又不是有多難的事兒，長距離狙擊都學會了，這還能比那個難？

“這是舒伯特的《鱒魚》，是舒伯特的代表作品之一，表達了對自然的熱愛和對自由生活的向往，開始曲調輕快，中段曲調激越，最後沈重哀戚，表達了舒伯特對生命的哀思。”紀傾城緩緩開口。

“嫂子真有文化。”齊浩南恭維道。

“那是！”張默得意地揚了揚眉毛，“也不看是誰的老婆。”

說實話，齊浩南對這些東西是一點都不懂的，小時候家裏也曾經專門請音樂老師對他進行過輔導，但是他一上課就打瞌睡，實在是對那玩意兒提不起半分興趣，因此在遇見小北之前，他只知道有個叫做貝多芬的聾子寫過一首命運交響曲……

☆、26 萬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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